将军宠妻手札-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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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顾府目前只整修了乔大姑娘住的流云阁,顾子桓只随手指了一间蛛网横布的客房让他们住进去。何晏止幸灾乐祸之情溢于言表,不错过任何一个攻击他的机会。
顾子桓懒得提醒他“天干物燥”和“着凉”之间并没什么联系,与阚德泽说起他在高家的事。
“高烁华要求我父亲运粮去西南州,尽快解决那里的灾民饥荒问题。”阚德泽神情仍是淡淡的,似乎无论是在高府锦衣玉食的奉养还是顾府这样简陋的招待对他而言都并无区别。不过想起高家家主说的话,眼神里还是带着嘲讽。
他当然是在高烁华面前满口答应了施粮。实际上即使他不答应,家中父亲也断不会坐视不管的。他却不曾保证过,阚家施粮与高家有何相关?
“哦?”顾子桓是不屑与高家人周旋的,也深知高家在阚德泽手里讨不了好处。他心头还记挂着约了银楼的人给乔瑷打些压身的手镯,闻言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
“他答应三日之内给我求一道圣旨。”阚德泽也无意吊人胃口,何况他此番入京主要目的就是拿到圣旨。不过思及前后见过的两批高家人,仍是十分不解:“依我之见,高家人唯利是图,一则身无点墨,二则蠢极无脑。绝无可能逼得伯父带你返乡吧?”
“父亲当年乃是丁忧。”顾子桓冷冷纠正他,仰头喝光杯中酒,正要离开就有下人前来请示杜家公子求见。
乔南自然是早就回去了凉国公府,乔瑷身边仍有柳初和杏初照顾。双福当日推伤了刘嬷嬷,乔瑷原是想好好教训她,谁知后来接连发生这么多事,也根本顾及不上。不过现在凉国公府乱成了一锅粥,双福自知回去要受赵氏打骂或者发卖,宁愿留在顾府做些粗使丫鬟做的整理扫洒也不肯离开。
除了她们,顾府自从开始动工又陆续来了十几人。如今这些人各司其职,顾府也真正恢复了寻常京城府邸该有的模样。
“小舅舅。”虽然接连在他这里吃了不少教训,杜季延进来时依然笑得殷勤。只是他身材魁梧,相貌深邃,寻常冷冰冰的看起来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这样的笑容也没有让他看起来更可亲,反而有点格格不入。
顾子桓抬头一看,顿时又不满地皱起了眉头。
他们两人其实年纪相仿,当初乔瑷出生顾子桓才八岁,杜季延又比乔瑷年长五岁。只是两家订了亲,顾子桓在他面前就生生拔高了辈分。
杜季延见到他突然拉下的脸,心底也是摸不着头脑。哪里懂得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喜欢,但对好不容易才克服重重困难回京见到小外甥女的顾子桓来说就完全不同了。
越看越是能挑剔出千百样错处来。
“怎么又过来了?”他比顾子桓略高,加上常年练武形成的气势,站在面前让人陡感压力。顾子桓这才示意他坐下,语气平平地问。即使是未婚夫妻,这样三天两回找上门来,显得与自家姑娘非常熟稔似的,难免让人心中不喜。
“听闻乔姑娘回了小舅舅这里,季延才想要过来问一问。”几次见面也不算全无收获,杜季延也大约了解他的性情,这几句话在来时的路上打了无数次腹稿。其实除了成亲当日的事,基本上所有事情都与凉国公府交接完成了。只是生怕小舅舅心中不悦,他才特意过来说,顺便打听小瑷儿是否要从顾府出嫁。
“有什么可问的?”顾子桓听得还算顺耳,但面上依然端着茶盏不动如山。
杜季延暗暗舒了一口气,趁机问起母亲提过的事情。
考虑到乔瑷毕竟自小在凉国公府长大,顾府如今又没有更压得住阵脚的长辈,顾子桓还是没有太强硬,答应当日让其从凉国公府出阁。
凉国公对此虽然颇有微词,但因赵氏理亏在先,顾子桓又抓着把柄,也不曾多说什么。又或者他潜意识里也认为这件事有乔瑷发难在背后推波助澜,心里对这个女儿也有了偏见,倒是恨不得她不再回府里来。
然而无论如何这件事也没有了他置喙的余地。顾子桓接连让人上门催了两回妆,赵氏却迟迟凑不出来。也不等顾家将人告上府衙,流言已经透过高墙传入皇宫,高皇后大为震怒,派了宫中总管和身边嬷嬷亲自出宫督办。
就在这样的满城风雨中,二十日的时间悄然流逝,婚期也终于到了。
第40章 三九()
八月初二是个万事皆宜的好日子。这一天天公似乎也有成人之美,柔和的阳光下带着秋风,正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这一门并不算门当户对的亲事,自打传出消息就引起极大的关注。只是随着顾子桓回京和西南州状况不明,官宦人人自危,再没有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提起。到了成亲的正日子终于又躁动起来,就连街头巷尾都有妇孺引颈张望。
乔瑷头一日晚上才回到凉国公府,轿子径自就抬进了云歇。赵氏左右求人,送出去的东西不得不拉下颜面要回,许多卖出去的东西无处可寻,勉强用银子弥补。这么一来不但多年私藏的财富倒了个精光,连杜家送来的聘礼也都贴了进去。所幸如此终于保住了性命,顾家不再提告官一事,只是她在凉国公府怕也落不得好了。
如今她听到乔瑷的名字就要癫狂,凉国公也没有出来迎接。幸好乔瑷原本就没有期望,心中还算平静,柳初却是十分为她鸣不平。
这一晚也没有太多歇息的时间。既然没有人来打扰,乔瑷早早躺下睡了个囫囵觉,四更刚过就被推醒了。
新娘子这日有许多繁琐细碎的事情要照看,光是她身边两个丫鬟当然搭不上手。顾子桓也不指望凉国公府的人出力,从梳发的全福人到妆娘、喜娘、婆子,一应俱全让她带了入府。这位全福人乃是京城中鼎鼎有名的国子寺祭酒夫人,国子寺祭酒又是顾相当年的学生,因此对乔瑷十分喜爱。
乔瑷被扶坐在铜镜前,听着旁人都让她别紧张,却只觉得困得要睁不开眼来。全福人见她这般模样才笑着阻止了柳初要唤醒她,嘴里念着吉祥词儿给她梳发,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众人。等乔瑷再次睁开眼来,连身上的衣裳都已经换成了拜堂时的大袖连裳花衩礼衣。
全福人正在仔细端详她的妆容,忽然见她睁开眼,恍然如一双瞳人剪秋水。她心里忽然划过一个念头,杜家小子又是个练武的,小娘子这晚怕要不好过了。她老脸一红,暗暗呸了自己一声,忙道:“乔姑娘醒得正好,该去见国公爷了,免得误了时辰。”
听她这么说,乔瑷方从困顿中反应过来。伸开脚正要站直,才发现头上簪的东西累得脖子都要直不起来了。她僵硬的转了个头,有两个妇人赶紧上前搀扶着她往外走。
她离开二十多日,院门边的花几乎都落光了。天色还未亮,乔瑷眯起眼也看不见匾上云歇二字,心里知道自己再也不会回来这里了。她回头张望了一眼,要随她出门的喜娘妇人婆子都围在一旁,瞬间变得冷清的起居屋隐隐传来极力隐忍的啜泣声。
“瑷儿。”正迟疑间就听到身边有人喊她,顾子桓身着青色直裰立在院外,已经不知道等了多久。
“小舅舅。”乔瑷如往常一般喊他,然后在他明显不舍的眼神中垂下头来。
“顾公子可是要说什么?”见顾子桓站着不说话,全福人忙在旁催他。原本该是先去父母庭前听训,但如今赵氏怕是连面子都做不出来。乔姑娘生母娘家也只有顾小公子在跟前,该是好好听他说一番。
殊不知舅甥两人相处了一个月,早有大把时间说话。顾子桓听她催促,走前来只在乔瑷头上摸了摸,柔声道:“出嫁了也没什么不一样,但凡不顺心就回舅舅这里来。”
身边的喜娘和妇人听得都是愕然,国子寺祭酒夫人唱了个喏,忙掩饰道:“舅老爷是过来背你上花轿的,你出嫁之后要记得疼惜你的舅舅,常回去看他。”
乔瑷连忙应是,一行人这才再次往前厅去。
前院里隔日已经挂起了大红灯笼,此时正好照亮了前面的路。顾子桓等人都候在外边,喜娘和杏初扶着乔瑷进去。
厅里的烛火跳动,却是老夫人坐在中间,凉国公与赵氏都在她右侧。纵是往日有千万不是,此刻也没什么能说的。乔瑷缓缓跪下,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
“起来吧。今日出了阁门,你在夫家当勉之、敬之,无违闺门之礼。”乔瑷跪着在原地等了会儿,老夫人发声后喜娘连忙使力把她拉起来。这一日新娘子要折腾的地方还多着呢,可不能在这里就累着。
老夫人这段时间也深受困扰,气色看着并不好。她与乔瑷就不太亲昵,几个庶出的女儿更是没有回来送嫁,只等着白日去杜家吃酒也算尽了礼数。
“谢祖母教诲。”乔瑷也不觉得难堪,态度一如既往恭敬。老夫人点了点头,紧绷着脸看了儿子一眼。
凉国公嘴巴动了动,还没有说话,外头就突兀地想起一阵鞭炮声。这是守在府门外的人在提醒,杜家迎亲的人已经走到路口了。
乔瑷冷不防被惊到,下意识伸手去捂耳朵。凉国公此时才看到她妆容精致的脸,一瞬间竟然觉得与亡妻相似无比。
你若是对她好,她就愿意黏糊在你身边。但若是对她不好,她自己就会走得远远的。
“你……身居高位,去了杜家要相夫教子,莫要肆意妄为。府中弟妹尚幼,但皆与你血脉相连,切记相互提携扶持……”
说着自己也觉得可笑。从此她入了夫家,又是深院妇人,能有什么可扶持的?不过这是老夫人的交待,凉国公依照她的意思说完,心底忽然觉得这个女儿只是寄养在家中的。
而如今她更要走远了。
这一点情绪也没有在他心中停留太久,甚至还来不及体会清楚,外头的喧闹已经由远及近。
成亲的日子虽然仓促了点,但杜家该有的礼数却半点也没有落下。这一来仰仗杜季延的母亲杨氏出身礼部外郎家,二来则是杜家人都有极强的执行力。
天将明未明,迎亲的仪仗就到了凉国公府大门,正合了“昏”字。新娘子披着盖头由舅舅背上花轿,在男方高头大马的迎亲队伍簇拥下从凉国公府走入杜家大门。
无论怎样准备充分,对于全然未曾经历过的新人来说都注定是兵荒马乱的。乔瑷坐在花轿里,原先的平静也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变得焦躁起来。然而身边除了一个喜娘,就连杏初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轿子在杜府门前停下时,里面自然又是热闹非凡。尤其是得知新娘子到了家,隔着轿子乔瑷都能听见漫天的起哄、呼喝、打趣。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无意识地紧紧揪着胸前的衣裳。
轿门前一阵孩童的吵闹声,大约是杜家的长辈撒了瓜果铜钱引得他们去哄抢。乔瑷正觉得会拖延些时间,忽然有人从前面掀起轿帘,带起的微风拂动了盖头。一双宽大有力的手覆在她细滑的手背上,乔瑷的手不受控制地颤了颤,就听见有人低沉温柔的在她耳边轻声道不要怕,然后打横将她抱起,在震天的欢呼声中迈过火盆。
接下来的拜堂就变得清晰起来。一条红绸牵着彼此,她听着旁边中气十足的唱礼声,随着身侧的人做着一样的动作。
拜完天地后他们便被送进洞房。然而杜季延只来得及匆匆往她手里塞了点东西,将外头的杏初放了进来就出去了。
杜家子孙两辈都已经为官,只请那些平日交好的就有不少人。何况还有不少想要打听顾家近况的,就是故意来蹭一杯喜酒也断没有将人往外赶的,因此动用了预留的几张桌子才堪堪够用。杜季延盼着赶快打发了这些人,才能不误*。
早上起来时觉得胃里堵得慌,乔瑷只吃了两口紫米糕,到这时候已经腹中空空如也。杜季延离开后喜娘也自觉去了外间候着,只留下杏初在新娘子跟前。
乔瑷摸索了一下手里的东西,外面是个方形的盒子。她低头悄悄看了一眼,竟然是一家老铺子的荷花糕。新房桌子上其实摆着许多东西,但却不适合现在拿来填肚子。杏初只倒了些茶水过来,将荷花糕拆开给她垫一垫肚子。
这时候已经过了荷花的季节,京城里卖荷花糕的铺子也少了。乔瑷细细品着,想不到他那样粗犷的人还替她想着这样的小事,竟觉得嘴里吃着的东西比往日吃过的更甜。
之后便是漫长又沉闷的等待。热闹的声音隔着墙似乎隐隐约约还能听见,桌上的红烛烧短了一圈又一圈,但那声音仿佛永没有停歇的意思。外头偶尔有脚步声走近,又总是很快离开。乔瑷听不真切,似乎也有人想要进来,但都被外头守着的人打发了回去。
直到她昏昏欲睡,房门才终于再次被打开。那个低沉中带着沙哑的声音响起,把喜娘和杏初都赶了出去,然后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到她面前。
第41章 四十()
这是两人成年以后第三回对面相见。只隔着一层薄纱盖头,乔瑷还能感受到他火热的视线和带着酒气的呼吸。
杜季延盯着缩坐在床边的新娘子,一身花衩礼衣勾出宽肩窄腰。上好的双宫绸如水纹温润细滑,随着身姿的起伏紧紧裹在身上,连呼吸时胸前轻微的颤动都清晰可见。他站了一会儿,线条冷厉的下巴动了动,咧开嘴慢慢笑了。
有两位堂兄掠阵,他并没有喝太多。进来前用凉水洗过脸,这时候正是精神振奋,无比清醒。杜季延有些急躁地走前一步,然而新娘子头上碍眼的盖头又让他醒悟过来。他快步走过去,拿起桌上的秤杆往上一挑,红盖头就落入他手中。
昏黄的视线中忽然有烛火映照过来,乔瑷被晃得眨了眨眼,缓缓抬起头来。
屋内皆是床榻帘幕皆是大红色,喜庆而热烈。而就在这种让人血脉偾张的色泽中,坐在喜被上千娇百媚的小娘子怯生生望着人,迷惘中似乎在等他引导着方向。
杜季延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抖动了下,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按捺住身体的躁动。斟酒时一不小心晃了一下,本来只想做个样子的玉杯竟然被斟满得溢出来。
他在心里默念了一句酒满茶半事圆满,这才端起酒用平生最温柔的声音道:“娘子,该喝交杯酒了。”
这一声娘子他喊得自若,没有半点刚拜完堂的生疏。乔瑷觉得攥着袖子的手都滑溜溜的汗湿了,喉咙动了动却根本没有发出声音来,又垂首点了点头。
她日子过得清净,以前也根本没有人跟她提过成亲是怎么一回事。只有前几日顾府的婆子大体交待了一些,却让她更无所适从。
尤其是现在两个人单独在这个密闭的屋子里,杜季延走近一些她就觉得浑身都不对劲,更想不起那个婆子的吩咐,只牢牢记得一句话:都顺着夫君就行了。
酒甫一沾唇乔瑷就皱起了眉头,然而眼角余光看到杜季延已经直起了杯子,也一咬牙仰首就将酒尽数倒了进去。
房里备着的酒杯并不大,盛满了大约也只有一两酒,毕竟谁也不想洞房花烛夜两人都喝得醉醺醺的。然而这个酒却是烈酒,杜季延本来就倒得满,她又喝得急,呛了一口后倒有半数都流出来。
带着酒气的液/体沿着白皙修长的脖子没入礼衣中,胸前顿时有湿/润的感觉传来。她掩饰地拉了拉衣裳,却发现杜季延的视线也随着那透明的液/体黏在那一处。
“你……”她羞怒地正在让他非礼勿视,面前烛光一暗就撞入一个坚硬的胸膛。
黑发铺洒在榻间,那一身礼衣很快也像盖头一样被远远扔开。雪白的肌肤与红被黑发相映衬,勾得人目不转睛,又透着任人采撷的柔弱。
乔瑷怎么也想不到他瞬息之间变得如此粗鲁,才要开口只觉一阵清凉,身上又被剥了个精光,接着那高大精壮的身躯就压了下来。
*还长,除了听房的人知晓一星半点,也只有其中二人方知苦甜了。反正到了第二日,乔瑷软绵绵地缩在红被中全身仿佛被马车辗轧过,杜季延却是全然不同的容光焕发。
“娘子,该起来了。”杜季延素来警觉,外头守夜的人只敲了一声门他就醒来,梳洗过后才来叫刚合眼不久的乔瑷。
虽说两人都是三更才歇下来,但如今杜季延神清气爽地站着,乔瑷的眼皮子却似有千斤重。她觉得自己才刚刚闭上眼,浑身上下每一处都透着痛楚,那耳边的声音却喋喋不休,甚至还有粗粝的手托着后颈要强行将她抱起来。她心中顿感委屈,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落下来。
正将人搂在怀里的杜季延看得清清楚楚,顿时慌了神,连忙将人轻轻地放回被窝里。昨晚睡下后乔瑷身上只穿着半臂内衫,经过他这一番不太纯熟的动作,白/嫩的小肚子也露了出来。放眼望去,只见手脚、胸前原本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或青紫或赤红的痕迹。
杜季延心疼不已,想起昨晚她三番几次哭求,自己却还是把持不住一直弄到三更。父母向来随和,想来也不至于因为这一日去晚了责备,便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没事儿了,等你睡醒了咱们再去给爹娘看茶。”
说罢他抽出自己的手,想要先到前厅去说明一番,也省得祖父和大伯二伯两家人都在空等。谁知他这么一说,乔瑷却是猛然清醒了一些。
她原是因为太疲累,彻底将这事忘到了九霄云外。但当这两个字被提起,一下子就反应过来。
杜季延正伸手去拭她湿润的眼眶,两人眼神碰了个正着。乔瑷刚才泛泪时确实还不清醒,这时反应过来也有些羞涩,回避了一下他的动作,低声道:“让杏初来。”
她的喉咙十分沙哑,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你先睡吧,我跟爹娘说一声就行了。”杜季延原就是不想让那些丫鬟进来看见她,将丝被拉至她的肩膀,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不行。”乔瑷因他轻柔亲昵的动作呆了一下,等听清他说了什么就连连摇头。新婚头一日就睡懒觉,定会给公婆留下不好的印象。便是他去解释,又有什么好说的?要是让杜家上下都知道她被折腾得起不来床,今后还要不要出去见人了?
杜季延不明白她怎么突然执着起来,但他自然不会在这样的小事上与她争执。何况见到她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