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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北平往事:我和三里屯的男人们-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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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江虽然年近六十,但是老当益壮,喝起酒来毫不含糊,有一次江生在桌上也喝得晕乎,被他扛在肩上带回的家。

    镇上领导知道老江不是寻常人物,所以老江回来后的第一天就开始着手在三里屯我们家后面盖一栋房子送给他。

    老江盛情难却,只好收下房子,在院子里中了许多花花草草,整日侍弄,他闲着的时候还是拾起自己的老本行,做个巡诊的土医,摆弄药材,或是带着江生出去看诊。

    江生那些天都被老江霸占在身边,有时学校都没法去,有一次江生从外面回来后送给了我一台收音机,是老江在镇上领导的办公室拿的。

    那个时代的老江说起来也是挺追潮流的人,带着江生去拍了两次照片。

    日本战败撤离后,原本经济尚未复苏的国土再次掀起战争,货币遭到前所未有的贬值,国民党大量印制纸钞以扩充战争所需,使得经济秩序完全混乱。一年半以前的一笼包子是一块钱,后来涨到了五块,到如今一笼包子要涨到三五百块,有时上街买菜都要提着一篮子的纸币。

    正真有钱的就是手里有黄金的人,黄金作为万年不变的交易货币自然是有它的道理,赵富贵家不知埋了几坛子的金条,秦叔公的堂口也不知囤了多少金条。

    好在那时三里屯家家户户都种地,不然还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

    若是没有老江在的话,母亲都不知道自己该要怎扛下一家的经济负担,老江若是外出开会总会带着江生讨要点东西,巡诊的话他也不收诊金,就收几斤的粮食作为报酬。

    江生那半年的时间里过得特别自在,老江可以说是自打他来三里屯后唯一一个使他百般依赖的长辈,江生有时早早地起床跑到老江家掀他的被子,老江气得跳脚也不骂江生。

    冬天来临过后江生依然和老江每天出诊,他拎着药箱的样子十足像老江的跟屁虫。

    大年三十的时候我们一家五口人终于可以坐在一起好好吃个饭,父亲在老将面前从不敢有半点违逆,更不敢大声说话,但是他心里对当初舅舅和姥姥一家来三里屯闹事的事儿一直放不下,就让老江给拿个主意。

    “我还能拿什么主意,你把人家胳膊拧断了,连秀梅她娘都砍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老江哼了一声说道。

    见父亲低头不语,老江接着说道:“明天我到镇上一趟,顺便帮你瞧瞧那个张来宝,我孙子的五百块大洋,不能说给谁就给谁。”

    第二天老江领着江生去了一趟镇上,先是在警署和警署的署长聊天喝茶,然后才带着江生去看诊,看完诊后已经是日上三竿,老江领着江,生去了姥姥家,姥姥见是老江,知道老江现在是镇上的红人,国军领导见到他都得行礼致敬,他自然不敢怠慢。

    老江说道:“老嫂子,我没在家的时候,正阳那孩子多亏了你的照顾。”

    姥姥赔笑说道:“都是应该的,自己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那倒也是。”老江说道。“我家那口子死得早,正阳小时候没什么母爱,所以我呢我很少让他吃亏,但现在他两条腿都没法走路,主要原因虽然是他,但是那五百个大洋也是够吓人的,想来现在货币泛滥,能不泛滥的也就只有黄金和袁大头了。”

    姥姥一直赔笑,根本不敢接老江的话题,老江将炒好的菜都端到江生跟前让他吃,不给姥姥一家留任何面子,他说道:“老嫂子既然不想提过去的事儿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三天内给我凑齐五百个袁大头,不然这五百个袁大头,怕是你们一家消受不起。”

    姥姥一听老江的话就哭了出来,她不敢撒泼,只得跪下来求着老江说道:“亲家公,您这不是要了我的老命吗,当初的钱是为了我儿子来宝,事出紧急,加上我财迷心窍犯了错,您看我和耳朵被砍掉一只现在都历历在目,您就放了我吧。”

    老江哼了一声,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儿子是人,别人儿子就不是?那钱是我孙子江生的钱,对你这种贪得无厌的人,我自然有法子治你。”

    老江说完,问江生吃饱了没有,江生点头,于是老江一把将姥姥家的桌子掀翻,饭菜洒了一地。

    老江领着江生出门,不管身后的哭喊哀嚎,径直进了一赌场。

    “爷爷,我们来这里干什么?”江生问道。

    老江说道:“酒鬼借不了酒,赌鬼也借不了赌,江绒的舅舅肯定在这几家赌坊里。”

第056章 梨园旧事() 
民国时期的北平治安混乱,赌坊牌馆开了好多家,乱世当道,谁都想赢个盆满钵满,在乱世中自在逍遥,因此即便那时经济萧条,多少家都揭不开锅,也依然有人用下顿饭的钱用以押注,赌个未来。

    一年前自从舅舅被父亲砍伤的事件后的确老实了一段时间,他的伤好了之后也帮着在家干了几个月的农活,以前的牌友找他打牌他也不再搭理,毕竟曾经欠下几百块大洋,逼得他想着法子要去谋财害命,他也算是体验过绝望的人。

    但屠夫伪装得再好,当他拿起刀的时候也会不由自主地暴露出自己杀戮的本性。

    舅舅就属于那种打死也不改本性的人,他多年嗜赌成性,犹如蛊毒,病入膏肓,侵蚀骨髓。

    无论是要债的混混将他逼到绝境,亦或者父亲险些将他砍死,都不能让舅舅改掉嗜赌的毛病。

    舅舅以前见过老江几次,那时候老江还没个一官半职,但是他是出了名的狠人,小五的爷爷在世时也和老江称兄道弟,老江虽然没有小五的爷爷能打,但是他不是个怕事的人,以前给警署署长的家人看病向来不收分文,也正是如此警署署长和老江称兄道弟,老江才有机会将父亲介绍在警署里混个脸熟。

    舅舅见到老江撒腿就跑,知道老江是找帐的来了,老江也没追,傍晚就被通知张来宝在回家的路上被蹲守在他家附近的警察抓个正着。

    舅母百般求老江放过舅舅,老江不予理睬,要舅母拿钱到警署赎人。

    舅舅偷偷赌博这几个月有输有赢,倒是没将家里的钱财拿出去败光,最后舅母只凑了十个大洋出来。

    姥姥哭得昏天暗地又不敢到三里屯哭闹,老江也没有做得太过,从舅母那得了十多个大洋后也就放了舅舅没再为难。

    父亲的腿需要长久的治疗,家里到处都需要钱,老江从前线回来后,因战争还在继续,国军方面也没有给他多少钱,日子倒也勉勉强强地过,再不济以老江的身份也可以在城区机关混口饭吃。

    老江赋闲在家的时候经常带着江生在三里屯周围转悠,有时是抓野鸡野兔,有时是教江生爬树掏鸟窝,或者教他怎么讲树叶和柳条吹响。

    过了北平边境有不少山区,老江有几次出远门采药也将江生带了去,教江生不少认药辨草的本事。

    谁都看得出来老江一心想要个孙子,我虽小时候顽皮,但毕竟是个女孩,不能和老江学男孩子玩的那些。

    老江像是老来得子一般疼爱江生,那些天里我看得都心生嫉妒,好在老江有什么东西给了江生后,江生都会留给我。

    老江的房子是盖在我们家后面的,吃饭的时候母亲都会让我和江生去将老江喊来,老江吃完饭会将父亲扶到炕上,帮父亲按摩穴位和针灸,或者是让母亲熬药给父亲泡脚。

    几个月后父亲的腿脚终于有了反应,虽然还不能正常走路,但是起码能像以前用拐杖支撑自己,在三里屯周围走动。

    那时候由于通货膨胀的缘故,几乎家家户户都成了万元户,钱多得堆到床底。

    牛爱花有一次吃饭的时候说道:“上回不是欠了江绒家一千块钱吗,等会你拿去还了,我不想跟张秀梅那个贱人讲话。”

    马爱国说道:“那时候的一千跟现在能比吗,要还也得用金条和大洋还,你拿着现在的钱去还钱跟拿废纸有两样吗,也不怕招人闲话。”

    “钱就是钱怎么能是废纸?”牛爱花吼道。“一千块钱拿出去还能买两把葱,够吃半个月的,总比没有强,你现在不还,等钱值钱了再还。是不是脑子有病哦?”

    “你少掺乎这些事儿,这是我跟江正阳的事情,男人的事情女人少插嘴,烦死人。”马爱国不耐烦地说道。

    “你说我烦?江正阳你这畜生,当初你是怎么跪下来求我让我回来的,你当我愿意烦你!”牛爱花说着就站起来拧马爱国的耳朵。

    “你有完没完!”马爱国将牛爱花一把推开,吃饭的心情都没了。

    “妈,不要打架。”小五一边往嘴里扒着饭一边劝道。

    牛爱花歇斯里地咆哮起来,冲向马爱国和马爱国扭打成一团。

    如今母亲再不似以前那样任牛爱花辱骂,牛爱花骂她什么她都会骂回去,就算动手也不吃亏,所以牛爱花一般很少招惹母亲。

    江生和老江的关系熟络后就没再经常逃课和老江去看诊,江生依然每天和我们一起上学放学。

    那时走在街上经常能看见人们拎着一捆一捆的纸币,起初见到倒也新奇,久了也就见怪不怪了。因为通货膨胀的原因,外面的小吃店大都关门歇业,原本大家都爱吃的小笼包也没人买得起了,大家都从家里带煎饼和馒头到学校吃,带一把盐豆或者雪菜疙瘩就可以吃得半饱。

    但任何一个时代,有穷就有富,秦飞仗着和秦叔公家沾了层关系,秦叔公自然不能让自己亲妹妹受苦,也不知给了秦飞家几块金条。

    秦飞偏偏喜欢在所有人都吃咸菜啃干馒头的时候大鱼大肉,而且他本可以在家吃,却偏要带到学校炫耀。

    那时候秦飞偶尔会带几只鸡爪分给愿意跟着他混的人,那时能吃一口肉,简直就是奢望。

    不过即便是经济萧条也没能阻止王虎和小五的胖,王虎依然每天都翻着花样带零食到班上,有时小五早上都不吃饭,等着王虎的零食。

    小五下课的时候经过江生的座位会偷偷拨开零食袋,将零食塞在江生的嘴里。

    那时已经是一九四六年的春天,三里屯的孩子一起升入了三年级,我和小五都九岁,江生十一岁。

    在宪兵队撤离北平之后,梨园大张旗鼓地鸣鞭放炮,重新搭设戏台,一时间观戏者门庭若市,络绎不绝。

    有梨园的吸引,梨园镇的说书茶馆也自然生意兴隆,多少艺人全都以梨园为首,敬龙师傅为梨园的龙头,也就是第一人的意思。

    龙师傅召集以前的徒弟想要重振梨园名声,只是短短两个月的时间维持,通货膨胀的影响让北平城多少富户一夜变成平民,百姓衣食都拮据,自然就没人愿意听戏了。

    好在是梨园要赏钱时一般要的都是银钱,铜板也要,所以货币贬值之后,梨园虽然没地可种,但龙师傅那里存的金银首饰铜板锭子也够手下的弟子吃上一段时间的。

    但即便如此,也仅仅够吃上一段时间。

    按照正常流程来说,唱戏的娃娃至少也要到十六七岁才能长好,过了变声期,最怕的是生角变成了女腔,旦角嗓子捏不下来,只要过了这两关,基本功练就了,也就成了角儿,就是给梨园赚钱的时候。

    梨园的手艺起源于唐朝,由唐明皇李弘基开创,唐明皇即为唐玄宗,他便是梨园的祖师,被称为戏神,所以梨园拜祭祖师爷的时候实际上就是拜皇帝,规格甚是隆重。唐玄宗又喜好丑角,所以在生旦净末丑这五角之中,丑角的地位最高,在戏班子里最受尊敬,凡是都要以丑角为先。

    不过这是在满清以前的规矩,到了民国时期,戏班子里依然以丑角为尊,可那是一起学艺时才有的规矩,一旦到了年龄,花旦和武生才是真正的角儿,他们到哪都会被奉为上宾,戏楼里的赏钱也都会给他们,至于其他角儿则一概不理。都是生旦两角自己定规矩赏给手下一起唱戏的其它角儿银钱。

    因能成花旦的人都是自小容貌姣好的男孩,一旦花旦到了少年和青年时期,举手投足间花旦的一颦一笑都足以称得上妩媚撩人。有人不明白花旦为何不找女人来演,实际上稍微一想也可以明白,自古以来龙阳之好者不乏其数,更有不喜龙阳癖好的人见到妩媚男子图个新鲜想要一尝禁果。

    若是换成女子,观戏者中不乏权贵高官,看上了花旦就要买回府上,梨园的老师傅不卖就得罪了权贵,卖了,梨园就从此落魄。一名花旦要花老师傅多少心血才调教得出,换成男子则不同,即便有龙阳者看上花旦,想要花重金来个一夜逍遥,也不会影响花旦继续留在梨园。

    因此往往梨园的悲剧就在此,说是上得了台面,实际也上不了台面,再比普通人高贵,终究是演给更高贵的人看的。

    江生自从离开梨园,至今已经有两年的光景,这两年的时间里每年春节前后梨园大弟子胡小猛就会带着喜儿来看望江生,江生也会随胡小猛回到梨园吃上一顿饭。

    但是龙师傅倒是从不在江生回去时出现,江生本就是个性格隐忍的人,龙师傅不愿见他,他自然也不愿见龙师傅,甚至提都没提。

    梨园的弟子想念江生,不想江生来吃顿饭就走,便让江生留下,于是江生便会留宿弟子房一夜,喜儿和小铲子就会挤在江生旁边。

    江生到现在还记得皮猴,他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起床,坐在梨园的院子里望月亮。

    他记得第一次看见皮猴的时候是皮猴拿凉水泼他,之后皮猴好多次针对他,可当他为胆小怕事的喜儿准备废了一只手的时候,却是皮猴挡在了他的前面。

    “这世上最好吃的东西当属肉包子。”

    “我小时候就听旁人讲齐天大圣孙悟空的故事,他头上扎着紫金冠,脚踏七彩跟斗云,身披金衣金甲,到哪里都有人叫他一声大圣爷爷,当真是威风凛凛!”

    江生正想着就突然泪流满面,想起皮猴临死前都没叫醒他,走得那么决绝。

    去年老江带着江生去找舅舅要账的时候给了江生两个袁大头,到了天亮,江生悄悄走出梨园,到梨园大街上给每个师兄弟都买一笼包子。

    江生走的时候将小铲子叫醒,小铲子看着桌上的一堆肉包子眼睛都直了,梨园里整天除了野菜汤就是野菜汤,有个玉米馍馍都能顶破天了,哪有肉包子吃?他跟着江生走到门外,江生回头说道:“小铲子我要走了。”

    小铲子没想到江生叫他出来是要告别,连忙说道:“江生哥你别走,我去把喜儿他们叫醒。”

    江生拉住小铲子说:“不叫喜儿就是想这样安静地走,你一会儿回去把大家叫醒吃包子,不然要冷了,哦对了,得先刷牙。”

    江生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梨园,然后到梨园大街再买一笼包子,一边走一边吃,过了天桥来到埋着皮猴的土冢旁,将剩下的包子放在土冢上。

    江生一直记得那个叫田中雄川的孩子,正是他的任性妄为才间接导致了皮猴的死,所以江生也恨透了宪兵队。

    后来宪兵队被押送回国的时候,田中雄川还特意让田中武托人找到江生,想要临走前见江生一面。

    江生自然是不会去见。

    没人知道抗战胜利后,江生每天都在看报纸听电台,每天都在等着任何有关上海的消息。

    可他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关于上海的消息,直到有一天他收到了一封信,署名却是田中雄川。

第057章 江生离开() 
那时是阳春二月,江生并未料想到能收到田中雄川的信。

    田中雄川间接害死了皮猴,所以江生讨厌田中雄川,他不会和田中雄川交朋友,田中雄川的任何东西他都不想接触,所以江生在疑虑要不要看对方来的信。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毫无瓜葛的一个人会给他来信。

    江生最终还是打开了信,信上的内容无人可知,江生看完就将信撕成了碎纸。

    几天后梨园举办开春祭祖的九皇会,队伍游经浅塘镇小学时刚好中午,喜儿不听劝阻,执意要到学校找江生。

    喜儿到学校,胡小猛等人自然也要跟着进学校,学校里各班级的学生为了瞧热闹将三年级门口为得水泄不通,江生觉得尴尬,便劝喜儿别耽误了游城的进程,让胡小猛将喜儿带走。

    喜儿委屈,以为江生是赶他走,眼泪一掉,将画好的脸谱都抹花了。

    那几天江生一直心不在焉,读书都读不进去,时常坐在座位上发呆,他偶尔有意无意地看向我的座位我都能察觉得到。

    有时晚上放学后,江生会避开我和小五,和赵大海一起到他家的商店打电话,每次江生打电话的时候都用手捂在话筒上,生怕别人听见一样。

    自从母亲给江生打了一张床,让我们兄妹两人到隔壁的房间住,我每天晚上都觉得少了些什么,再闻不到江生身上的只有我能闻到的味道,感受不到他身上的温暖。

    那些天夜里我时常醒来,觉得心中惴惴不安,仿佛要失去江生,于是就爬起来钻进江生的被窝。

    江生被我惊醒,就腾出地儿让我睡在他旁边,有时我有些过于亲昵的动作江生就会小声说道:“江绒,我们都不小啦,再睡在一起旁人会笑话的,将来小心嫁不出去哦。”

    我不管不顾地抱着江生,只有这样才能安然入睡。

    江生便也不再反抗,一直睡到天亮。

    然而就在九皇会过去没多久,突然有一天中午,赵大海从教室外面急急忙忙地跑进来将午睡的我叫醒道:“江绒江绒,江生被一个男的接走了,他好像叫什么黎叔。”

    我听到黎叔的名字,心里突然好害怕。

    我疯跑着追出学校,可江生已经不见了,于是我又疯跑着往三里屯赶。当我到了三里屯中央的小道时,正看见黎叔领着江生从家里出来,父亲和母亲送行,江生穿着那身已经显得小了很多的西装,随同那个叫黎叔的人一同上了黄包车。

    我气喘吁吁地跑上前去,拦住黄包车,江生抬起头看到我,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江绒?”

    我红着眼睛说道:“哥哥,别走。”

    “江绒,你不好好上课跑回来干什么,看你头上的汗。”母亲说着,走过来将我拉到一边。

    黄包车夫端起车把手就跑,我挣开母亲的手追过去,喊着江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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