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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北平往事:我和三里屯的男人们-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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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五跑助力车之后活就轻松了一些,有时下班的早就会提前回屯子里,生怕张秀梅又自己下地干活,或者出点什么状况。

    张秀梅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五点钟的时候醒,以前还能做饭给江生和江绒吃,如今两个孩子都不在身边,她只好把院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一遍,等小五睡醒了,再把他的棉被和衣裤拿出来洗。

    小五知道张秀梅总要忙着点什么心里才会踏实,因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她别累坏了身体就行。

    张秀梅如今的身体虽然好了不少,但毕竟是肺痨,不能干重活,容易哮喘咳血。

    自从张喜梅洗了头发之后,她的一头白发就特别扎眼,她怕吓着屯子里的孩子,又舍不得减,总觉得头发就是生命的延续,只有这样,江生才会继续活着,因此她找了个皮绳将头发盘起来,看起来倒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而比张秀梅大几岁的沈阿娘却依然是个贵妇人,那么多年过去,岁月只在沈阿娘的脸上留下浅浅的痕迹,她和张秀梅姐妹相称,站在一起时却像一对母女。

    有一次沈阿娘将自己的一盒胭脂膏送给张秀梅,张秀梅摆了摆手说道:“用不着了,我男人死了,就没再用过这些了。”

    在三里屯,如果说张秀梅是最惦记江生的人,那第二惦记江生的人就一定是沈阿娘。

    沈阿娘当年在1953年得知江生牺牲的消息时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哭得后来眼睛都有些模糊看不清东西了,那些天沈阿娘茶饭不思,生了一场病,之后无论是赵大海还是她的闺女丫丫都不敢再提江生这个名字。

    当年沈阿娘孤苦伶仃半疯半傻地来到三里屯,本应成为路边的一名无名无姓的冻死骨,是小小的江生一次又一次送饭给她吃,给她吹冷茶缸里的热茶,喂她吃药。

    江生不知道的是,正是他的举动才让沈阿娘心里一直都相信人性的温暖,一直善始善终,也就是因为江生,才有了后来大饥荒来临时,沈阿娘不畏人性泯灭,救下几乎整个三里屯的举动。

    江生的死让沈阿娘对自己一直以来的信仰产生了怀疑,沈阿娘到处都在托人打听钱塘镇的那个神算子吴青云在哪里,她知道江生的生辰八字,因此她想要请神算子算一下,江生到底是生是死。

    这么多年来,哪怕最有名的算命先生沈阿娘都不信,她只信吴青云,因为当年是他指引她来三里屯的,吴青云说她会在这里遇到她一生的贵人。

    有一天夜里,沈阿娘做了个梦,她在梦里梦见江生还活着,于是她逢人就讲,说江生肯定还活着。

    也就是从那年起,每年的四月八号早晨,沈阿娘总会端一碗面来到张秀梅家,那一碗面只有一根,是沈阿娘亲手做的长寿面。

    在三里屯,包括张秀梅,包括小五,也包括江绒,哪怕整个天下都没人知道四月八号意味着什么,唯独能将江生的生辰八字背的滚瓜烂熟的沈阿娘知道,那天是江生的生日。

    张秀梅记得江生的生辰,但是她从来没有过生日的概念,沈阿娘却知道城里的孩子怎么会不过生日,她每年都会看着小五将那碗长寿面吃完,就像看着江生一样。

    世上总有一种感情,无关血缘,也无关爱情,因为某件事情某个善念将两个陌生人联系在了一起,从此留下无可代替的念想。

    小五有时候看着屯子里乱跑的孩子时就会想起自己的儿时时光,小时候的他因为力气大在屯子里称王称霸,谁都不敢惹他,因为后来来了个会咬人的江生他才怕了。

    但实际上他又不是怕江生,因为这个成立来的小孩干净温顺,说话奶里奶气,看起来很乖,让他不舍得动手打,否则江生怎么可能打得过他。

    就连当初他和江生成为好朋友的时候,也是他主动提出的,小五说他是三里屯的老大,如果他愿意跟他成为最好的朋友,那就要拉钩,一辈子不许变。

    小五曾经还幻想着,有一天等他们都娶妻生子了,要是都生男孩就让他们结为兄弟,要是一男一女就订个娃娃亲。

    有一次小五看见一个十分调皮的孩子带着一群孩子去围攻余拔牙的儿子余小光,余小光十四五岁,也是个大个子,但是他头脑痴傻,看见那么多人围攻自己根本不敢还手,只得捂着头给一群孩子们踢。

    为首的那个孩子特别狠,眼神看起来野性十足,像极了小时候的自己,小五上前将一群孩子都驱赶开,让他们以后不要再打余小光,但是没想到为首的孩子却冲上来要打他。

    “小屁孩你哪来的能耐连我都敢打,你叫什么啊?”小五拎着那小孩问道。

    小孩张牙舞爪地瞪着小五,吼道:“操你码的你敢打我,我告诉我爸弄死你,你算什么吊东西?”

    “真是没教养,你爸是谁啊?”小五问道。

    “他爸是李星,他叫李昊天。”旁边的一名孩子说道。

    “原来是李星的儿子,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怪不得没有教养。”小五说着将李昊天随手一扔在地上,看向其他孩子说道:“以后不要跟这个李昊天在一起玩,也不要学他一口一句脏话,听到没有?”

    “听到了。”一群孩子畏惧地说道。

    “我操你马,我要杀了你!”李昊天爬起来又冲向小五,模样凶狠,杀气十足。

    小五向来不喜欢欺负比自己年纪小的人,对五六岁的孩子就更不会动手,可是这个叫李昊天的孩子让他极其讨厌,他一脚将李昊天踢开,用的是柔劲,伤不着人。

    李昊天趴在地上打滚,鬼哭狼嚎,说要带着他爸去杀了小五。

    小五将被欺负的余小光带走,说道:“以后谁打你你就打回去,别让一群孩子都欺负你,知不知道?”

    余小光一边点头一边抹着眼泪,小五知道他脑子不灵光,也没多说什么就回了家。

    晚饭的时候李星就带着余小光来到小五家门口,如今他是三里屯生产队的队长,平常说话很有权威,得知自己的儿子被小五打了之后他无比愤怒,拖着余小光就找上了门。

    “小五,你怎么连小孩子都打。”李星不敢跟小五动手,他少年时期和赵壮混在一起,根本不把年幼的小五放在眼里,但是如今小五长大成人,他再次面对小五的时候自然认了怂。

    小五说道:“你自己儿子什么德行不清楚吗?才五六岁的年纪就满嘴脏话,要杀人,小孩子不懂事也不是这样不懂事的,你当养孩子是养狗,看见人就放出来咬?”

    “爸,你去打他,把他打死!”李昊天怒瞪着小五吼道。

    李星皱着眉头,脸色极为难看,说道:“小孩子懂什么,我怎么养孩子用不着你来管,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再动我家小孩。”

    李星说完就拉着李昊天要回去,李昊天卯足了劲儿挣扎,鬼哭狼嚎着捶着李星的手,小五说道:“李星,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我劝你一句别太惯着这小东西,不然将来后悔的肯定是你,他的野跟我们小时候的野可不一样,这是杀人的眼神。”

    李星停下脚步,对着李昊天就是两脚,李昊天嘴里大骂,李星把李昊天倒提过来,两巴掌扇得李昊天差点背过气。

    李昊天的母亲听到动静跑出来,破口大骂李星,心疼地将李昊天抱起来。李昊天在他母亲的怀里哇哇大哭,眼神凶狠地瞪着李星。

第095章 江生回来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张秀梅说道:“小五啊,李星怎么来咱家门口闹腾,你打他家孩子做什么?”

    小五说道:“你不知道啊娘,他家那孩子脾气野得很,满嘴脏话,极不讨人喜,不教训教训他都不知道天高地厚。”

    张秀梅说道:“你小时候脾气也野得很,还不是动不动就要打这个砸那个。”

    小五说道:“我那可不一样,我一般都是为别人打架的,谁横我打谁,而不是去欺负弱小,再说了我可从来不说脏话,不然我妈和我爸要打我嘴巴子的。”

    “也是,说脏话的小孩向来不讨人喜。”张秀梅点头说道。“李星那两口子不通人气,李星以前就游手好闲,这娶了媳妇儿之后能收敛了一些,可是他那媳妇更能闹,没看一天到晚砸碗摔盆的,上回还和李星打了起来,虎得很,你没事少招惹他们家。”

    小五说道:“我哪想招惹他们,就是看到余小光被那小子带人围殴就上前赶走他们,没想到就跟我横起来了,照我以前的脾气非得打得他服服帖帖。”

    “小傻那孩子啊,头脑不灵光,倒是个善主。”张秀梅说道。“李星的儿子好像叫李昊天吧,咱乡下人的名字起高了不好,不是早夭就是害人精的命,老祖宗传下来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不讲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了,娘,还有俩月江绒也该放假回来了,正好咱家还有点余钱,我在想,是不是要着手盖房子的事情,她在上海那大城市住惯了,没准回家再住旧房子不适应。”小五说道。

    张秀梅说道:“江绒是吃得苦的孩子,这点你不用担心,至于盖房子的事情,你估摸着要是可以的话那就请人来盖,你也大了不用事事都我来操心,正好我也闲得难受,能帮得上忙,省点钱。”

    “嗯。”小五嗯了一声,突然发呆起来,张秀梅看在眼里,知道他又在想江绒,也就一笑了之没打扰他。

    小五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做梦住进了大房子里,和江绒过上没羞没躁的小日子。

    第二天早晨是周末,小五作为公司的老员工可以在这一天带薪休假,他照常带着张秀梅去镇上的医院检查看病。

    拿了药回三里屯后,小五刚把张秀梅扶下车,赵大海就骑着凤凰牌子自行车冲过来,嘴里喊着:“小五,小五。”

    小五见赵大海神色慌张,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就将助力车推进院子里,然后才出来,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看把你急的。”

    赵大海说道:“出大事儿了,我刚刚好像见到鬼了!”

    “你脑子烧坏了吧,大白天见鬼,你这周不是加班吗?”小五说道。

    “不是,我见到江生了。”赵大海说道。

    小五听到赵大海如此说,脸色微变,连忙看向堂屋门口的张秀梅,他把赵大海推到一边,小声说道:“你可别乱讲话,这话能瞎说吗,江生都死了几年了。”

    “我真没瞎说,我亲眼看见的。”赵大海说道。

    “你在哪看见的?”小五疑惑道。

    赵大海说道:“在梨园的后街,我今天去加班,但是娇娇来那个了,在宿舍疼得紧,非说想吃肉包子,我寻思着工厂左右各有一家包子店,一边是钱塘镇的,一边是梨园镇的,梨园大街有卖冰糖葫芦的,小女生也喜欢吃这东西,我就决定跑远路去梨园大街买。”

    “你说重点。”小五说道。

    赵大海缓了口气说道:“到了梨园大街,路过梨园行的时候,我看见梨园行的大门上贴着热烈欢迎上海梅派京剧团莅临指导几个字,当时我也没多想,就绕着旁边的围墙到了梨园后街买糖葫芦,你猜怎么着,我看见一个穿着黑色锦衣华服的人从梨园行的后门走了出来,跟江生长得十分相像,跟我们差不多年纪,比五年前江生离开时的模样略微成熟一些。”

    小五皱着眉头,知道这种事情赵大海肯定不会开玩笑,问道:“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江生五年前的时候随着志愿军的大部队离开北平,那时候他十七岁,略显稚嫩,五年过去应该是二十二岁了,但是模子肯定没变太多。

    “绝对没有看错,这事儿我能看错吗?”赵大海说道。“不过我没敢跟他打招呼,当时我一直盯着他看,他察觉到我的目光,向我笑了笑,跟江生笑起来一模一样。”

    “他没认出来你?”小五诧异道。

    赵大海说道:“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我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就跟着他再三确定,最后他进了公园里我就没再跟着,骑车就赶回来找你了。”

    “他现在在东单公园?”小五问道。

    赵大海点头,说道:“他没认出来我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变了?”

    “这倒不至于,再变他也不会记不得你的模子,而且关键是他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先回家?你说上海梅派京剧团来梨园,他又从梨园后门出来,很可能是个唱戏的,江生当年也是个唱戏的胚子。”

    “那八成是他在抗美援朝的时候受伤失忆了?”赵大海猜测到。

    “不清楚,去看看就知道了。”小五说着,接过赵大海的凤凰牌自行车就跨了上去,赵大海往后座上一跃,两人风驰电掣地冲向东单公园。

    从三里屯到东单公园,一共十多里路,骑车快的话不用半小时就到了。

    一路上小五心中忐忑,他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而且行为举止都十分相似。

    东单公园的修建已经竣工,里面植被丰茂,假山林立,时常有一些老人在公园里面下棋散步。

    在东单公园的入口处,写着东单公园的建成日期,而出资人的姓名正是秦长卿。

    这几年来,秦长卿的生意越做越大,整个北平城的生意几乎有一半都很秦家堂口有关联。

    原本的堂口大佬秦常成被人在堂口的大堂内一枪毙命,一家老小也被人吊死在家中,这件事情当时轰动了北平城,钱塘镇的人议论纷纷,各种阴谋论随之而来,使得秦家余下的两兄弟一度陷入危难之中。

    后来洪门老祖亲自过问这件事情,他和秦叔公是旧识,对秦常成多有提携,生意上没少跟北平城有脸面的人物提点。

    没想到秦常成这样的人物也有人敢杀,可调查了几天后洪门老祖就没再言语,之后警察将案底一直留着,秦常成的死成了一桩悬案。

    为此与秦家堂口竞争作对的几家家族企业都受到冲击,最后全部被秦长卿收购在秦家的名下企业。

    秦家生意的发展速度太过惊人,加上秦长卿乐善好施,老百姓人不敢再直呼秦长卿的名字,称他一声三爷,都说秦三爷是财神转世,整个北平城的生意都是他一人说了算。

    在秦三爷面前,秦家老二秦常德永远都抬不起头,毕恭毕敬地像一条狗。

    有人说秦三爷不讲情面,对自家兄弟向来不客气,因为有一次在堂会上秦三爷当着众人的面呵斥秦常德就像呵斥一条狗。

    秦三爷说:“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在秦叔公面前暗中作梗,老爹被气死就是你在其中搞的鬼,留你一条狗命你就该知足了,再敢暗地里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不要怪我不顾兄弟情面。”

    当年秦三爷年少时曾和江生独处一室,但是什么都没发生,后来秦三爷带着喜儿在卧房中苟且被人当场撞破,正是秦常德暗中告知了秦常成,秦常成又带着秦叔公前来撞破那场丢人勾当,才导致了少年秦三爷在堂口众人心目中的身败名裂,最终气死了秦叔公。

    这些事情,后来再没人知道,也没人敢提起半句,因为秦三爷再不是当年好说话的秦长卿。

    秦三爷有钱,就连出资修建东单公园也没人北平当局补贴他一分钱,就当做是做了公益事业,为家乡建设做点贡献。

    那时的小五和赵大海已经在公园里找了半天,他们在公园里转了一大圈也没找到江生。

    “都过了一个多小时了,也许他已经走了。”赵大海说道。

    小五有些不甘心,若是再找不着,他就得去一趟梨园看个究竟,看看赵大海说的那个像极了江生的人到底是不是江生。

    小五看向路边一群正下象棋的老人,问其中一名老人道:“大爷,您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锦衣的年轻人从这里路过,应该就在不久前路过这里。”

    这名老人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道,可旁边坐着的一名老人却指向上山的某个方向,说道:“挺高挺俊的一个小伙,往那边走了。”

    小五道了谢,和赵大海一同顺着上山的小道钻进茂密的竹林里。

    他们在竹林里走不多久,小五突然听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传来声响。

    那是一处竹林里的假山,周围的小道还没修,每逢雨水天气路上泥泞极其难走,一般很少有人钻进来。

    小五示意赵大海禁声,他看着半趴在假山上的男子,眉眼和江生几乎一模一样,在那男子的后面,一个大汉挺着屁股,裤腿半褪到脚边,似乎察觉到来人,就停歇下来。

    长得像江生的男子说道:“操我。”

第096章 陈良() 
一九五五年国家京剧院成立,首任院长便是大名鼎鼎的京剧大师梅兰芳。

    那时无论是北平还是上海,戏曲发展一片繁荣,以京剧为首的戏剧团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将京剧这门古老相传的手艺几近推上历史巅峰,无数名角儿大拿出现。

    那一年,新版的人民币开始发行,粮票也随之诞生,去镇上的公办米坊买粮食都要带一沓粮票才行。

    新中国成立以来大兴教育,稍大一点的村子都成立了自己的小学,镇上的东西南北城区也各自办了小学,家家户户的小孩到了入学年龄都有义务送孩子去读书。

    每当上学放学的时候,街上到处都是背着花书包的学生,咿咿呀呀叫着,或是追逐,或是打架,或是围着街边卖棉花糖的小贩,看得眼馋,口水止不住流到衣领子上。

    小五站在梨园大街的街头,望着高挂红灯笼的梨园行大门,心里想着许多年前江生就是在这里学艺了几个月,跟梨园行里面一帮穷苦孩子成为师兄弟,那时候他和赵大海还有江绒时常大老远跑来看江生。

    江生那时候就可以将腿抬到头顶,可后来江生还是决定退出梨园,重新和他们一起上学,将来好考取功名,成为人上人。

    许多年前的那场大瘟疫中,姥姥和姥爷死了,父亲马爱国连最后一面也没看见,印象中的马爱国是个很有浪漫主义情怀的男子,他也是唯一一个可以降服母亲牛爱花的男子。

    小五到现在都还觉得牛爱花当年爱着父亲真的是爱得死去活来,昏天暗地。她甚至只要有马爱国在就不需要其它亲人朋友。

    所以马爱国的死才会对母亲牛爱花造成如此沉重的打击。

    那时候小五感觉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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