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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北平往事:我和三里屯的男人们-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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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马爱国的死才会对母亲牛爱花造成如此沉重的打击。

    那时候小五感觉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样,前一刻还好好的人,后一刻,连面儿都没见着就死了。

    在他的理解中,死了就是什么都没了,不能吃不能喝,听不见看不见,连身体都会被炼狱之火烧成骨头渣,所以小五实际上是个怕死的人,他不想看到身边任何人的死,无论是好是坏,都想要他们好好活着。

    小五想起最初时候的刘兰英,那时候刘兰英是三里屯的第一美人,自己还似乎穿着开裆裤,刘兰英喜欢自己的父亲马爱国,小五一眼就瞧得出来。

    刘兰英将他偷偷领到学校的松树林后面调戏他,塞给他糖和一封信,让他将信避开牛爱花交给马爱国。

    那封信被顽皮的他弄丢了,没人知道信上面写了什么,虽然刘兰英勾搭自己父亲的行为不对,但是小五能真切感觉到刘兰英是喜欢自己的父亲的。

    刘兰英出身窑子,走起路来都搔首弄姿,可他只要看见马爱国就立马正经起来,想要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在马爱国面前,她有时偷偷读着马爱国写的诗幸福地流眼泪,会偷偷跟着马爱国,就是为了多看马爱国一眼。甚至于刘兰英之所以嫁给赵富贵,就是为了能有机会和马爱国接近。

    小五想,或许当年父亲和刘兰英即便发生点什么也有无不可,这样他心里这些年来多少能好受一些。

    世上之事从来都如梦一般,最让小五觉得沧海桑田的就是当年牛爱花的死,死得那么突然,那么不可接受。

    再如今,他心目中那个完美无缺的江生趴在假山上的模样,在他心底一直徘徊,同样难以接受。

    好在是他和赵大海来了梨园,找到梨园里江生旧时的师弟小铲子,问清了这个和江生长得极像的男子到底是什么人。

    男子叫陈良,是这次来北平的梅派京剧团的主场花旦,当初小铲子第一次看见陈良时也吓了一跳,以为是江生回来了。

    如今胡小猛已经是京城的京戏大拿,早已不稀罕住在梨园这破落地儿,喜儿也是极少来梨园,他在北平城有很多房子,多少贵人捧着,上面还有秦三爷给他撑腰,不论是梨园镇还是北平城内都有挂着喜儿招牌的茶楼。

    其余师兄弟们要么也唱得小有名气,跟在胡小猛和喜儿后面混口饭吃,有的娶妻生子,有的做起小买卖,也有的人早已改行不再唱戏,留在梨园的人不多,小铲子方才十九,也有一副好嗓子,可如今龙师傅和关师傅身体都不太好,他不愿走开,就一直留在梨园照顾二老,顺便带起了新的学生。

    小五和赵大海都放下心来,这个陈良终究不是江生,他只是有江生的相貌,灵魂半点不及。

    路上,赵大海小声嘀咕着:“我就纳闷儿了,男人怎么会喜欢男人?”

    小五并未就此话题多说,骑着凤凰牌自行车,带着赵大海回了家。

    到了三里屯的时候,两人远远地就看到张秀梅家门口围满了人,小五心下骇然,猛蹬脚扎,飞一样冲向家里。

    院子里传来张秀梅的哭声,小五听着众人议论,穿过人群进了门,他看见张秀梅哭得泪眼婆娑,抱着那个像极了江生的男子说不出话来。

    陈良抬起头,淡淡地看了一眼小五,随即抬起头对张秀梅说道:“妈,事情就是这样了,这些年我都是被庄姨抚养长大的,之前从来没人告诉我您还活着,甚至都不让我和陈生见面,我小时候总共也就见过陈生几面,知道有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哥哥还活着,后来学了唱戏,这次终于能来一趟北平。”

    张秀梅哭得泣不成声,当年她十月怀胎,生产的时候被陈公博的人带去医院打了麻醉,只是后来才听说自己生的是双胞胎,但是有一个夭折了,另一个健康的男孩则被陈公博的人抱走。

    张秀梅那时候哭得死去活来,自己生了两个儿子,一个被抱走,一个夭折,孤苦伶仃的她一度灰心想要跳河,直到她后来遇到了江正阳,生活才开始重新有了起色。

    张秀梅这些年来从未提过这件事情,也从不知道自己另一个本已夭折的儿子竟然还活着。

    这一刻张秀梅恨急了陈公博,世上竟然有如此绝情的负心人,而这一刻,张秀梅根本就没想过怎么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儿子,这人和江生长得一模一样,让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之前她见到陈良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思念江生看眼花了,可当她得知眼前的青年是江生的弟弟陈良时,张秀梅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竟然极不愿承认,她不希望有人能够代替江生,代替她可怜的战死未归的儿子。

    张秀梅突然仰面倒地,喘得厉害,口中不停咳血。

    “娘,娘!”小五吓得面无人色,连忙上前抱起张秀梅跑出院子,向余拔牙的小药房跑去。

    药房内的余拔牙忙活了半天给张秀梅进行急救措施,见张秀梅躺在病床上神情颓靡,便跟小五说道:“你娘这情况最好是带到大医院吸吸氧,不然她难受。”

    小五抹着眼泪,说道:“我娘都半年没发作了,镇上的老中医都说有治好的可能,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哪有肺痨能治好的,更何况你娘这哮喘也越来越严重,许是肺部感染了带去大医院检查检查。”余拔牙说道。

    “那我带她去医院。”小五说着上前抱起张秀梅。

    张秀梅气息奄奄地说道:“去医院做什么,又要花钱。”

    小五不管不顾,将张秀梅又抱回家,放在助力三轮车上,当着众人的面儿离开了三里屯。

    那时陈良一直在旁边看着,他指着远去的小五和张秀梅问一名村民道:“她这是怎么了?”

    “秀梅得了肺痨。”

    “肺痨?”陈良脸色微变,皱着眉头,拉了拉衣领,左看看右看看,走出人群,上了村头他来时候租的助力车。

第097章 北平悲伤() 
张秀梅突然加重的病让小五心里突然没了底儿。

    自从张秀梅得了肺痨之后,小五时常战战兢兢,生怕张秀梅哪天一命呜呼,也怕自己哪天赚的钱不够张秀梅花钱看病,甚至不敢提和江绒的婚事。

    自从牛爱花和马爱国死后,小五就再没亲人,他将张秀梅当成自己的母亲,江生当成自己一生最好的朋友,又渐渐对江绒暗生情愫,他觉得,也许自己努力改变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就会和新的家人幸福快乐地活下去。

    但造化弄人,江生死了,江绒去了上海上大学。

    家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每日里蹬车赚钱,照顾张秀梅。

    小五对江绒的思念越发强烈,似乎像每一个即将满二十岁的少年一样,那段时间是最为孤独最为无助的时候,时而身心疲惫,不堪重负。

    张秀梅在医院里住了三天的院,出来的时候小五交了将近两百块钱的住院医疗费,若是一般的乡下家庭,如此巨额的医疗费,怕是打死也交不出的。

    那个时代得了这种病的人,长则六七年,短则两个月就要见阎王,要么躲在家里等死,要么苟且偷生悲凉无助时拿一根麻绳掉在自己门梁上。

    小五没敢跟张秀梅说花了多少钱,生怕张秀梅心里有疙瘩,但是他知道,自己辛苦攒下来的积蓄暂时就不能用来盖房子了。

    张秀梅在医院醒来的时候一直在哭,她说她不相信竟然有人跟江生长得一模一样。

    张秀梅以为陈良会守在病房门口,但是她看了很久也没瞧见陈良的身影,心中不免黯然神伤。

    这么多年来,张秀梅对江生都已经觉得亏欠,没有好好照顾他,如今又来了个陈良,同样是自己的血骨,她能看得出陈良的眼中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超越了一般少年的叛逆,似乎对江生的死,对自己的病,亦或者对加家道崩殂都不上心。

    张秀梅潜意识里认为这个长得很像江生的陈良就是江生,只是物是人非,江生非江生,本来是件开心的事情,却让她难以接受。

    再之后,陈良也就没再来过三里屯。

    张秀梅几次想让小五去将陈良接到三里屯认认亲,吃个饭,但想到自己的病,也许从小城里长大的陈良会嫌弃,也就忍住了,她以为陈良会再来三里屯的。

    张秀梅一连两天夜里都咳血,她心里念叨着陈良,从家里的衣橱里拿出新的毛线团开始织毛衣,两天的时间就打出一件毛衣,让小五带去给陈良,顺便带陈良到饭馆吃顿饭,把他接家里来。

    小五心里也有些不情愿,但生怕张秀梅不高兴,只好硬着头皮去找陈良。

    小五带着毛线衣到了梨园后被告知陈良今天在喜儿楼演出,于是小五只好又赶到喜儿楼,那时正好是晌午,小五流了一身汗,进喜儿楼之后看见戏台上才刚结束。

    台上的演员们都还你没卸妆,小五认不得哪一个是陈良,刚好看见二楼雅座上端坐着喜儿,就朝喜儿招手,说道:“喜儿,我来找陈良的。”

    喜儿点头,从楼下走下来,问道:“你找陈良做什么?”

    小五说道:“我娘让我把刚打的毛线衣送给他,眼瞅着已经深秋,再过几日天该凉了。”

    喜儿指着后台说道:“在那里,算了,我带你去,不过这毛线衣他可不一定要,他是陈良,不是江生哥。”

    小五没听明白喜儿的意思,跟在喜儿身后进了后台演员们的化妆间,里面的人此时都正在卸下头饰装扮,小五左右看了两圈,一堆花脸实在瞧不出谁是陈良,就尴尬地问喜儿道:“喜儿,哪个是陈良?”

    “喏”喜儿漫不经心地指着小五身后的一人说道。

    那人转身看了一眼小五,接着走到隔间的盥洗室洗脸,过了好一会儿才从盥洗室中出来。

    陈良看向小五说道:“我知道你是谁,张秀梅收养的干儿子,是我哥最铁的朋友。”

    小五尴尬点头,不知道该怎么接,他将手里的毛衣递给陈良说道:“这个给你的,咱妈亲手织的。”

    起初陈良接到小五递来的毛衣时还喜笑颜开的,但紧接着就垮下脸,直接将毛衣扔在了旁边装垃圾的桶里。

    “你什么意思?”小五脸色微怒,质问道。

    陈良瞥了一眼小五道:“肺痨是会传染的,万一上面有病菌怎么办,你活够了我可不想死。”

    陈良说着就又去盥洗室洗手,小五本还想邀请陈良出去吃饭,但此刻看来已经没必要了。

    小五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同样长相的陈良和江生竟然会差了那么多,让人不敢接近。

    “小五,马上吃中午饭了,要不你留下来把,我和一桌吃,我把师哥胡小猛也叫来。”喜儿说道。

    “不了,我还有事要做,改天找你。”小五说着转身向门外走去。

    那时候秦三爷的车刚好停在门口,几个保镖开道,见小五迎面走来,指着小五吼道:“让开!”

    小五似乎是没听见,那保镖一脚踢向小五的腹部,小五躲也不躲,抓住保镖的脚腕就甩到一边,其余人两名保镖见状当下从两面夹击小五,小五一人一拳下去,两人被分别捶瘫在门边,昏了过去。

    围观的人看得无比吃惊,不仅是因为小五的身手,打几个保镖像捏小鸡一样,还因为他打的人是秦三爷的人!

    还有一名护在秦三爷身边的保镖直接掏出手枪对准了小五的脑袋,戏楼内的喜儿连忙跑过来说道:“不要开枪,是自己人,三爷,他是我朋友。”

    秦三爷淡淡地看了一眼镇定站在门前的小五,示意保镖将枪放下,说道:“叫马小五是吧,江生和江绒的朋友?”

    小五向秦三爷抱了抱拳说道:“多有得罪了。”

    戏楼内洗完手出来的陈良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目光中露出一丝惊奇,不禁又重新打量起小五来。

    喜儿替小五求情,若是一般人得罪了秦三爷,还打伤他的人,肯定是过不了今晚的,秦三爷说道:“罢了,你走吧。”

    秦三爷旁边的保镖推开小五,秦三爷迈进喜儿楼,他径直走向陈良,牵着陈良的手走向二楼。

    一旁的掌柜走到喜儿身边说道:“爷,店还开不开?”

    喜儿说道:“哪有白天歇业的道理,随他们怎么样,该吵闹就吵闹,刚好我也是眼不见心不烦。”

    喜儿说着瞅了一眼和陈良相拥进门的秦三爷,哼了一声,走向膳房内。

    小五回到家后,张秀梅问见没见到陈良,有没有把新打的毛衣送过去。

    小五点头说道:“毛衣已经送给他了,但是他中午忙,不得空出来,我就自己回家了。”

    “那我去给你做饭,许是城里的孩子一时间吃不过北平的菜,那毛衣你看他穿着合身不?”张秀梅问道。

    “合身。”小五说道。

    张秀梅点头,说道:“那就好,我是按照江生的身材来打的,总觉得有点小了,他要是喜欢我就再打一件,我听大海说人家现在是唱京戏的角儿,在上海都是大名人,过不了几天就得离开北平,我也不能留他,耽误人家前程。”

    “娘,不用再打毛衣了,留着点线到了冬天给自己打一件,你都一年没穿新衣服了。”小五说道。

    “娘都老了还要什么新衣服,你和江绒穿旧了的给我穿就行。”张秀梅说着看向小五,见小五眼睛通红,下巴翕动,忙问道:“这孩子你哭啥?”

    小五抹着眼泪说道:“我有点累了娘,我想先去睡一会儿觉。”

第098章 北平1955() 
一带乡土一代人。

    北平那时候的人们都爱面子爱讲道理,也就是凡是都要有个面子里子。

    你不可能买了人家的东西不给钱,答应的事情做不到,借了钱不还。

    就算是小偷,也得分个有些人的东西能偷,有些人的东西不能偷,正所谓盗亦有道,比小偷穷的是乞丐,偷儿就不能去偷他们的东西,哪怕他们把刚讨来的二斤猪肉放在门口。

    小五就属于这种人,他虽然骨子里脱不了野性,但终究是个讲规矩的人,而且没人能比他再讲规矩,他觉得不对的事情他就不会去干,哪怕这事情再诱惑。

    就算是姑娘把裤子褪下来,文胸脱了躺在他床上,只要他觉得这事儿不对,他都能忍得。

    可小五怎么也想不到,陈良竟然敢当着他的面,把张秀梅亲手打的毛衣给扔垃圾桶去了。

    若是陈良不是张秀梅的儿子,而他又是张秀梅的干儿子,那么他一定会将陈良打个半死,可后来小五又想,即便他不是张秀梅的干儿子,他还是不能对陈良下手,原因很简单,陈良像江生。

    小五不可能对一个和江生有同样相貌的人动手。

    他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江生的脸,既亲切又陌生,同样还有深深的恐惧,因为江绒每次一听到江生的名字,江绒就陷入魔怔,眼中流露出无法言说的失魂落魄。

    张秀梅实际上也是个聪明人,她几次让小五去接陈良回家吃顿饭,但是小五都不愿意去。

    小五平日里很听话,他向来是不反驳张秀梅的话的,可这一次小五却表现地很犹豫和焦灼,似乎对陈良有些抵触。

    张秀梅暗地里抹着眼泪,心中酸涩,当年她对不起江生,让江生为了生计和一帮土生土长的孩子们过着同样艰苦的生活,她虽然极力弥补,但多年来心中依然有愧,如今又看到自己的另一个亲生儿子,她后悔了初次见面时表现出的抵触情绪,让这个本就娇生惯养的儿子更加不亲,甚至连自己险些病死在病床上都不过来看一眼。

    人世间最悲哀的事情大概就如此,明明是血浓于水的至亲,却偏偏冷漠如路人,他甚至对你提不起半分爱意或恨意,因为眼里从始至终就没你。

    之后张秀梅便没再让小五去找陈良,她从赵大海那打听到了陈良的住处,去镇上偷偷看了一眼陈良,见他在台上唱戏时,自己在门口远远地瞧一眼,之后便没在小五面前提陈良。

    两个星期之后,上海梅派京剧团即将离开北平,那时小五正在外面蹬车,听见老桥头说有人找他,东直门内的秦淮楼,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秦淮楼也是秦三爷的产业,多是一些有身份有文化的人平常喝茶下棋或会见贵客的地方。

    小五平常拉客时没少往秦淮楼跑,但是他琢磨不出是谁找他,先是回了趟租赁公司,在公司公共澡堂冲了澡,换身干净舒爽的衣服才赶去。

    到了秦淮楼,陈良站在二楼的一处房门前向小五招手,小五见是陈良,不禁眉头一皱。

    “怎么着,见到是我不高兴?”陈良问道。

    小五没说话,径直上了楼,随着陈良进了一间干净素雅的房间,房间里散发淡淡香气,略有些纸醉金迷之意。

    “你叫我来做什么?”小五开口直接问道。

    “你先别急,其实也没多大事情,就是听说你是我哥最好的朋友,所以想互相认识认识。”陈良说道。

    “我跟你没什么好认识的,要是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小五说着转身就要开门出去。

    陈良说道:“我听我哥说他在北平最后的朋友就是一个叫小五的胖墩儿,说你为人义气,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你见过江生?”小五听到陈良如此说,不得不停下来。

    “当然见过,要是没见过我怎么会乱说,我还知道赵大海,沈阿娘,还有那个很多年前被枪决了的赵壮,这些都是我哥跟我讲的。”陈良说道。

    小五的神情有些激动,问道:“你什么时候见的江生?”

    “许是今年,也许是去年,或者是很多年前,我倒是健忘了,不如坐下来吗,慢慢聊?”陈良说着就坐在桌边,洗干净杯子,倒了一杯茶推到小五面前。

    小五欲言又止,只好挪着板凳坐下来,陈良摊手示意小五将茶水喝下去,小五举起杯子就一饮而尽。

    “你也不怕烫着。”陈良呵呵笑道。

    陈良端起紫砂茶壶又给小五倒了一杯,他说道:“茶要慢慢喝,人啊也要慢慢熟悉,你总不能仅凭着第一印象就将人一棒子打死。”

    “我倒觉得没这个必要,一次两次的事情虽说明不了什么,可大家心里瞧得明白就行。”小五说道。

    陈良并不在意小五的讽刺,说道:“那天在东单公园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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