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的快意人生-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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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一吹便叮铃铃响。
那才是世家贵女该坐的马车,她简直移不开目光。
“哎,这字怎么像圣上的御笔?”陈若飞正欲拾级而上,被山门上挂着的匾额吸引了目光,有些不确定地向旁边的秦湛求证。
那匾额上写的是两尺高的大字,笔锋犀利,大开大合,秦湛心中称奇,蜀地离京城千里之遥,也不曾听说这道观有何功绩,而且盛元帝并不信道,怎的竟在此处有亲笔题字。但他面上无甚表情,淡淡地点头,“是。”
山中的风带着泥土气息轻轻盘旋,日光透过枝叶间隙投下点点圆斑,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卸去了平日俗务所滋生的烦忧,心情松快地进了山门。
进了山门,绕过影壁,是一个宽阔的前庭,因为尊者居中,所以供奉尊神的大殿都在中轴线上,也就是进了山门之后的正前方。韩清澜一眼看到三清殿门口守着的丫头,便觉得她身上穿的好像是曹家的下人服,于是立马拉着韩清音和韩清茹往西侧走,以暂时避开一下。
她没有管陈若飞和秦湛,一是进观之后本来就不必一起,再则他们二人是生面孔,谁见了都无妨。
秦湛因为匾额题字的缘故,进门之后就往东侧道众们的居所去了,打算找个人套套话。陈若飞知情识趣,并未跟上去,便自己四处闲逛。
经过三清观门口时,听到里头一阵嚷嚷,他便停住了脚步,往里头打量。
只见里头一个和表妹年龄差不多的姑娘,身着浅粉的齐胸襦裙,拦在门口挡住一个道士的去路,手里举着一支竹签,态度骄横,道:“我也不为难你,你给我解了这个签就行。”
那中年道士低眉顺眼,一脸诺诺,很是为难:“这位施主,在下贫道不会解签,贫道去找个师兄过来给您解。”
“哼,我就说你有鬼。”那姑娘袖子一甩,冷笑道:“本小姐这长相,夸我的挺多,吓人倒是从来没听说过。可是你方才一看到我就着急忙慌地要跑,不是心中有鬼是什么?”
“贫道,贫道生性腼腆,不擅长和外面的人打交道,所以才跑的。”那道士举起手,用道服的宽大袖子遮住脸,不住祈求:“求您饶了我吧,我这就去找解签的师兄。”
“我偏不!”那姑娘扬起下巴,一脸骄意,脆声道:“我说你有鬼就是有鬼,我要让我爹把你抓起来!”
“噗——”陈若非忍不住笑出来。
里头这姑娘正是曹家大小姐曹静姝,她方才摇出一支签,恰好这道士经过,便让这道士为她解签,谁知道士看她一眼像吃了大惊似的,转身就想跑,叫她眼疾手快给堵住了。
她自认思路没有问题,陡然听到这声笑,疑心是在嘲讽她,登时就拧了眉头,怒道:“是谁?”转头一看,却觉得眼前一亮。
只见大殿的台阶之下,一株不知名的开着碎花的树旁,立着个爽朗清举的男子,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气质温润好比春风化雨。
曹静姝忍不住想道,若论眉眼气质,整个蜀地也找不出能与之媲美的。她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但她骄傲惯了,便努力撑着方才的凶相,问道:“你笑什么?”
陈若非笑的是那句“叫我爹把你抓起来”,这姑娘态度蛮横,却又十足天真,她转过来,陈若非看清了长相,眉眼精致但稚气未脱,身材和脸蛋留有孩童式的圆润,倒是有一份别样的可爱。
瞥到那道士头都要低到地上去了,陈若非便合上手中折扇,朗声道:“姑娘,你饶了这位师父,我帮你解签,如何?”
“你会”曹静姝想问他会吗,但是对上他浅浅笑意的眼,就不自觉地愿意相信他,于是她点头,“好。”
陈若非上台阶进了大殿,那个被为难的道士越发将脸遮得严严实实,低头道了一声谢便匆匆走了。出家人中有许多不如入世之人圆滑,陈若非也不在意,朝曹静姝伸出手去。
曹静姝脸一红,结结巴巴道:“干,干嘛?”
“签文呐。”陈若非并未关注她的脸,只看着她手里的竹签。
“喔”曹静姝偷眼打量陈若非一眼,见他目光毫不逾礼,心中更有好感,将竹签递了过去。
陈若非接过竹签,只见上头题着几句诗:寂寞萎红低向雨,离披破艳散随风。晴明落地犹惆怅,何况飘零泥土中。
饶是明朗如他,也不由皱了眉头。
这几句是截取自一位名家写的惜牡丹的诗,大意是暮春时节牡丹花已经开至残败,却还要经历风雨,最终打落枝头,碾落成泥。不管是诗名还是内容,都是令人伤感,引人遗憾的。
牡丹是富贵之花,而花常以喻女子,陈若非打量眼前这姑娘,身穿绮罗,腕戴金钏,一看就知家世不凡,再则她正是韶光之龄,又生得娇如春花合上签文,实在是不祥。
“怎么了,怎么了?”曹静姝见陈若非表情凝重,必是签文不吉,顿时紧张起来。
这么个任性娇憨的姑娘,定是家中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若当真碾落成泥,实在教人不忍。不过抽签问卦本也玄之又玄,当不得行事的标准,陈若非遥遥地对准签筒将那支签扔进去,笑道:“这支签的意思是春天易过花易败,要好好珍惜。”
陈若非说着走出殿门,又转过身来加一句:“签文还说,要少发脾气。”言罢再不放在心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哎!”曹静姝追出殿门,却只看到男子潇洒俊逸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
西侧的配殿是云游道众和香客们的歇处所在,不时有其他香客出入,韩清澜姐妹三人信步走着,不知不觉到了一个院子门口。
“两位姐姐,那棵海棠开得挺好的,咱们进去赏花吧?”韩清茹眼尖,方才隐约看到有一个锦衣玉冠,望知便知身份非凡的年轻男子进了这院子,心里头觉得是曹家大公子,便想进去“偶遇”一番。
毕竟布政使是蜀地等级最高的官员,能和这种门第的人家结交,她的身份也能水涨船高。
曹麟的确就在院子里,就在正对着院门口的那间房里,此时,他正跪在地上,给面前的青年行礼问安,一脸讨好:“世子金安,何事劳动您亲自来了?”
被称为世子的青年人眉毛斜飞入鬓,眼尾微微上翘,他抬手止住曹麟的话头,心头暗骂一声蠢货,将门打开了一条细缝。
细缝对出去,正前方的却是一个姑娘,她生得明艳大气,容色无双。青年自认什么样的世面都见过了,也不由为之一晃心神。
他抽出宝刀,竖举到身前,银亮的刀锋映出他英俊的五官和带着狠厉的笑意,他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刀锋。
外头那姑娘,看起来好好吃。
亡命()
“世子;那是福安大长公主的孙女;说起来;和您还是亲戚。”曹麟听到外头有韩清澜的声音;见眼前这性情乖戾的青年人抽出了刀;生怕他伤了韩清澜;赶忙出口解释:“她爹是个不通世情的;虽担任着官职但恁事不知。”
这青年是肃王的长子秦昭,肃王和韩老夫人同父异母,都是先帝所出;而当今盛元帝是以先帝嫡孙继承的大统,所以论起来,秦昭是秦湛和韩清澜的叔辈。
“那姑娘跟我妹妹常来往;最是单纯不过的;大约是在观里随意走走,不小心过来的。”曹麟说完这一句;见秦昭仍是看着外面不语;便又乍着胆子补充道:“要不;我差个人出去把她们引开?”
曹麟心道;也不知这位大爷是怎么想的;非要到青罗山上来相见;既费事,又容易被人听了去,不过他半个字都不敢说;面上仍是堆着殷勤的笑意;等秦昭示下。
“不必了。”秦昭嘴角一咧,瞧着有两分说不出的邪气,他将手中刀柄换个方向,随意一插,也不必看,刀就准确无误地进了刀鞘,然后重新将门阖上,转身坐到上首,带着笑意道:“你说我来作甚?”
曹麟登时就起了冷汗,父亲多次叮嘱他,秦昭的性子和肃王一样,寻常无事时脸上没甚表情,但若是笑得有些扭曲,那必然是心中不高兴,而这父子俩一不高兴,就喜欢动手。曹麟不敢擦汗,赶紧回话:“世子,世子应当是为了江阳的事而来。”
“哦?”秦昭懒洋洋地应一声,摩挲着左手大拇指上宽而厚的碧玉扳指,那一处扳指所遮住的骨节曾被他父亲肃王,像农人剥蚕豆荚一般面无表情地折断,后来长好之后再也不能恢复原形。
曹麟小心地斟酌着措辞,道:“我父亲两三个月以前就开始处理江阳的事,便是您不来,父亲也要写信去向王爷和您汇报的,只是您着实利落,赶了先。”
秦昭端起茶杯,脸上总算换了副神情,“说说看。”
曹麟心中稍微松一口气,这才用袖子抹了额头冷汗,道:“咱们采的井都是近几年发现,没有向朝廷报备过的,而且专挑那等位置偏僻少有人烟的地方,即便是当地人,若是没人带进去过,也说不出个一二来。”
江阳产井盐古来已久,只是受限于工具和技术水平,开采的规模一直没上去,原先蜀地官员们也不甚在意。曹麟的父亲曹天河却是个有眼光的,他出任蜀地布政使后着力提高井盐开采工艺,如今蜀地每年给朝廷缴纳的盐税便有十数万两白银。
几年前盛元帝还专为此事褒奖过曹天河,然而曹天河给朝廷增添税收只是个明面上的幌子,实际上是借着朝廷不清楚江阳产盐规模,曹天河一直遮掩着开采私盐,自产自卖,每年获利二三十万两之巨——几乎相当于某些州县的一年总税收。
这笔利润当然不是曹天河独吞,实际上绝大部分都是为肃王所得,毕竟肃王所谋乃是改换体统,方方面面都需要银钱打点,而曹天河不过是忠于肃王的一员干将。
“上头那位老奸巨猾,我父王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发现的,只知道今年可能有动手的打算。”外头的几个姑娘最终并没有进院子,秦昭听到她们的声音越来越远,放下茶杯,又开始摩挲那玉扳指,“此事牵连甚广,若是处置不好,必会伤我父王的根基。”
那些银子都是来自井盐,去处却并不统一,若是沿着去路连根拔起,便是肃王数十年经营所在。
“是是是。”曹麟忙不迭地点头,“半年前我父亲就已经下令封井,参与过开采的力工,都已经料理清楚了。”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江阳的人口失踪案,便是韩家两位姑娘落水次日,韩怀远被紧急派出去出差那回所要查的案子,曹天河就是看准了他查不出,才让他去做个敷衍民心的用处。
“那些经手过的掌柜、伙计呢?”秦昭斜睨曹麟,脸上作个笑模样,眼底一片寒光,“若是出半点岔子——”
曹麟连忙道:“也处理得差不多了,剩下一两个漏网之鱼,衙门安了别的罪名全力缉拿,很快就能有结果。”
底层的伙计和掌柜,多是处理掉当事人就了事,上头明面上负责联络各方的几个老板,因为牵涉太深,却是一门几口全部灭掉。
看着秦昭阴沉的脸色,曹麟终究没敢说灭沈家满门时,沈平和小儿子逃脱,还带走了蓝皮册子;而红皮册子不但一年前就已经下落不明,最近,他的人还跟丢了嫌疑最大的,住在韩府下人院的那个年轻妇人。
*
在道家思想中,东方属阳,暗合道士们修炼所追求的“纯阳”,因此在大的道观里,道士们通常住在东边。
秦湛进了东跨院,想“偶遇”观中的上层道士,再趁着攀谈套些话,反正这种事只要他愿意,做起来是很容易的。他停在一条长廊上,观察周围的布置,判断道士们的居所分配情况。
一个道士拿袖子半遮面孔,跟没头苍蝇似地跑进来,冒冒失失地撞了秦湛一下,也不抬头好好道歉,低头匆匆说两声“对不住”,依旧遮着面孔往前跑。跑到尽头顿住,往身周打量了几番,又折回来。
秦湛看他动作和唇形,应该是一间一间数过来,然后刚好停在他面前,道:“这是贫道的屋子,麻烦您让开一下,挡着门了。”
从道袍来看,这人不是刚入观的初级道士,但是他却连自个儿屋子在哪里都记不住,还得一间一间地数,秦湛脸上没有表情,但心头却知这人必然在说谎。他往旁边走两步,让这道士好开房门。
“多谢。”道士掏出钥匙,也不知是锁不好用,还是钥匙不灵光,使了好几下的力,几乎要拧断钥匙,才打开了房门。
秦湛觉得这道士有问题,便借着道士打开房门的一瞬打量里头,只见屋子十分浅窄,因是出家人,里头的布置很简单,一张木板床,一方小桌并一条木凳。
他从小习武,耳力目力都极好的,一下子便看到那木板床底下立着一双鞋,圆口,鞋帮黑色相间,正是道士夏天经常穿的十方鞋,其实并不只是一双鞋,而是穿鞋的人躺在床底,鞋露在外头。再看开门的道士,他长及腿腕的道袍下露出鞋头的,分明是一双殷实人家常穿的罗帛翘头履,布料上乘,但沾满了泥巴。
那道士进了屋子,转过身来关门。
此时,秦湛看清了道士的脸,这哪里是道士,明明是在云裳馆里逃脱的沈平。
一瞬间,秦湛就猜出了前因后果——这些日子,他在暗中追击,曹天河的人在明处缉拿,沈平却像消失了一样,看来是躲到青罗山上来了。而他需要补充食物,药品,银钱,所以就摸进了青罗观。
沈平冒充道士,时间一长就会被发现,必然会快速离开青罗观。而如果要出青罗观,就得回到外头的前庭,秦湛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没有在房门口守着,而是在前庭寻了个位置状似随意地赏花。
他不是要抓沈平,而是要跟踪沈平,去寻那本蓝皮册子。
与此同时,陈若非逛完了东北方向的文昌殿,正往前庭园子行来,曹静姝不好意思上前,就不远不近地缀在他后头;而韩家三姐妹本来是在西侧的跨院,韩清茹嫌既看不到神像,也遇不到贵人,拉着韩清澜和韩清音要逛三清殿,也正往这边过来。
秦湛的预计没错,不消片刻,沈平依旧穿着那身道袍,手里提着个包袱出了东跨院,因为秦湛是易容了的,所以他并没有认出秦湛,他拿袖子半遮面孔,低头往出观的山门方向走。
当沈平走到前庭中间时,陈若非恰好出了文昌殿,韩家三姐妹也刚好从西跨院出来。秦湛看到韩清澜,虽然沈平那日应当没看清她,但还是怕沈平认出她,于是朝韩家三姐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并示意她们退回去。
韩清茹却因为那日落水时秦湛对她的态度而怀恨在心,此时虽然明白秦湛的意思,但觉得他不过是个出身贫寒的举子,正好借机落他面子。见陈若非站在前庭的那头,后头有个衣着贵气的姑娘一直跟着他,打量他,心中不满,故意扬声道:“表哥!”
那日逃出云裳馆后,沈平认为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当时并未远走,所以将后来秦湛坐上韩家马车,韩清澜上车等一一收于眼底。
沈平已是亡命之徒,本来就十分警觉,此时韩清茹这一声喊,眼风立时扫过去,只一眼,他就认出来那三个姑娘中,容貌最惹眼的那一个,就是韩清澜。
眼底迅速浮上一层戾气。
悬崖()
沈平看向韩清澜的第一眼;就已经认出她是那日替秦湛遮掩的人;也知道她是福安大长公主的孙女。
他克制住心中的情绪;迅速扫视周围。
此时烈日高挂;室外的热度灼人;来得早的部分香客已经事毕离去;来得晚的则多半是在殿内烧香;即便偶尔有人路过前庭这院子,也因为太热而来去匆匆。
即便如此,沈平还是察觉到有几个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东边跨院门口站着个面皮蜡黄的年轻人;正是方才挡他去路的那个,虽不是他认识的面孔,但此时看来;对方定然认识他;西北方向文昌殿门口的贵气公子身后;是曹天河的女儿曹静姝,沈平心中一凛;曹天河视这女儿为眼珠子;她既然上山烧香;曹麟多半会陪同;只是不知在观里还是在山门外头。
看来要想悄无声息地从山门出去;怕是不能够了。沈平转瞬之间下了决定——挟持身份贵重;而又靠的比较近的韩清澜,以换得一线生机。
终于,沈平心中的戾气浮上来;一边从宽大的道袍袖子里摸出绑在手腕上的精钢匕首;一边朝韩清澜跑去。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因为井盐案是盛元帝下死命令要破的案子,因此秦湛原意是不愿打草惊蛇的,但此时被韩清茹一嗓子喊破,便立时朝韩清澜大喊:“快跑!”同时发力朝沈平跑去。
但是秦湛、沈平、韩家三女几乎在一条直线上,而沈平在更靠近韩家三女的位置,再加上他处于末路狂徒的癫狂状态,秦湛根本来不及。
韩清澜在沈平动脚时也终于认出他来,见他一瞬间眼眶赤红,似乎又恨又怒,暗道不好,朝韩清音大喊了一声“姐姐快跑!”,侧身就往三清殿的方向跑。
韩清音和韩清茹虽然比韩清澜慢了一拍,但也很快反应过来,朝身后的西跨院门口跑去。
然而这三个韩家姑娘不过是闺阁娇女儿,沈平却是身手极好的壮年男子,转眼之间已到了韩清澜身后,眼看伸手就要抓住她!
“小心!”
“啊——”
院中同时响起几声惊呼,有韩清音,有曹静姝,也有陈若非。
与此同时,伴随着一声利器破空之声,一道银光朝沈平疾速飞去,沈平不得已矮身一躲,再起身时韩清澜已经跑开了一丈远,脱离了他能抓住的范围。
众人一看,只见一个身量修长,浓眉斜飞的冷厉青年,将手中宝刀扔了出去,明明是千钧一发之际救了人,脸上却是带着点戏谑的笑意,似乎随手而为,丝毫没有继续出手的意思。
秦湛一眼扫去,见是秦昭,丝毫不意外,当下没空和他纠缠,依旧去阻沈平。
沈平反应极快,失了韩清澜,便折身去抓韩清音和韩清茹,韩清茹何曾见过这阵仗,心中早已慌张至极,回头一看沈平已至跟前,立时狠心将身侧的韩清音一拉,自己借着这股力跨过了西跨院的门槛,而韩清音却往后一个趔趄,被沈平以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