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三国-第3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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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冶铁作坊里,众人见冶铁炉高达丈二,装矿砂二千多斤,六个人同时拉着风箱,异常壮观。
“前面还有家织绸的机户,走。”
在机户里,见其老板购机四十余台,雇工数十人同时开工,俨然是一个规模庞大的手工场。
见到如此盛况,言寿风道:“这是谁家!这恐怕是方圆百里最富的人家了吧?”
差人道:“这算什么,这一带最富的还得算秭归的雷家庄。只是雷家是做炸药的,不可以随意参观。你老这辈子怕是看不到了。”
万临山从没有这么仔细地观看过田间地头,随着众人一路转来转去,浑然忘了中途溜号。借机逃逸。
午饭时,雷绝招道:“万相公,你必须狠下心肠,从速逃走。再拖下去,极有可能被四川官府所打动,最后背上卖国贼的骂名。”
万临山心知事实正如雷绝招所言,口上却不肯轻易服软,当下说道:“在下是想,巴东出路不畅。水路太慢,容易被追上。陆路只有一条,而尊重又正在前方。况且,就算在下成功逃去,天下之大,却不知何处才能容身?”
雷绝招道:“这是万相公人生气节的大关头,切勿再犹豫了。这样吧,我修书一封,遣你至成都公干。饭后就立即动身,这样就没人会追你了。”
雷又招插言道:“万兄若欲回西夏,凭四妹的书信还可以通过边关哨卡。若要觅地隐居,我心中倒有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无论四川官府、别的官府还是江湖草莽,任何人都不敢轻易前去打扰。”
万临山道:“有这样的地方,不知在哪里?”
“青城山静栖观。”雷又招道。
船过夔门,江面豁然开朗。万临山在白帝城、万县两处换船,继续走水路。此乃虚者实之,实者虚之的策略。对于迷惑万一可能有的追踪者,想必有些用处。
为避免招摇,万临山吃喝拉撒都在船上。沿途靠岸,均不下船。
这日。行至丰都。船家上岸购买应用之物回转以后,说是岸上有人想要推翻株连制,怂恿万临山上岸去看热闹。
万临山问什么是株连制。船家道:“也就是抄家灭门,株连九族什么的。”
万临山道:“常言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同谋同犯者同罪,这倒不必说。罪犯的家人,还有家里的下人,就不一定人人都参与了罪行。何况九族之内,很多亲戚平素都是不来往的。这株连制,确实该破。岸上这人,想必大有见识。”
船家道:“大有见识,倒不见得。我看他也不过是想凭着一张尖牙利嘴,混口饭吃罢了。”
万临山道:“老丈何出此言?”
船家道:“客官来自外乡自然不知。在我们这儿,每州每县,都供养了一帮食客。只要你有特别的想法,当街演说,能博得路人喝彩,就可以到官府充当食客。”
万临山道:“晚生风闻上古时期,达官贵人供养食客,乃是为了让其为自己出谋划策之用。贵地官府供养食客,莫非也是作此用途?”
船家道:“这个我可不知。我只知道当食客可以锦衣玉食,过上好日子。只可惜,我是不行的。”
万临山道:“今日这人以破除株连制为突破口,想必能够如愿以偿了。”
“客官说得倒是轻巧。一种法制。用了几百年,那有这么容易就能破得了的?一人做事一人当,那只是说说而已。老汉另外倒是听说有一句,叫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船家磕了磕烟灰,道:“就算是当官的正直,或者这门亲戚平素根本就没有来往,但别人知道你是某某大人的亲戚,还能不让你占点便宜。所以啊,一旦当官的犯了大事,所有这些占过便宜的亲朋好友都应该株连。这就叫做因果报应。这是天理啊。光是一顿说辞,是废不了的。”
万临山觉得这里面有些问题,却又不便与船家争论,只推说自己连日来心情不畅,不想上岸去看热闹。
其实,万临山是担心万一碰上尊重或者温玉华,自己就摆脱不了当卖国贼的命运了。所以,越是热闹的地方,自己越是不能去。
船家转身忙碌,万临山面江而坐,胡思乱想。
雷又招、雷绝招不是要找四川官府的不好之处吗,眼下这里便有,只可惜她们不在此处。
隔了一阵,万临山又想,既然有人评论株连制,就一定有人评论其它的律法。眼前这事,不仅不能说是四川官府的不好之处,似乎还有些可圈可点呢。
那么,株连制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万临山想了一阵,实在想不明白。更觉天地之宏大,自己之渺小。
巴州上岸,万临山买了一匹瘦马,改取陆路。
巴州方圆数百里,为平行岭谷地区。万临山自东而来,实际上在走出三峡大巴山,经过万县之后,便是这种地形。因万临山一直乘船,所以到此时才注意到这种地貌。
这一带,由十几条东北、西南走向的山脉组成了平行的山岭。著名的有明月山、铜锣山、华蓥山等等。这些山比起三峡大巴山来说,远要低得多。却因为谷地浅丘平缓,万临山远远望去,老早便见一道大山横亘天边,便如西夏的北山、龙首山一般。行至山脚,又见山势巍峨,万临山陡生怯意。鼓足勇气爬上去,却都不高,万临山心情又转为舒畅。
世上有些事情就像这里的山一样。看起来困难,真正去做,却很容易。但愿自己目前所处的困境也能如此。
翻过璧山,下了青木关之后,便到了川中方山丘陵地带。这里,平行山岭很远才能见到一道。处处岭缓谷宽,延绵起伏,林茂粮丰。
山南、剑南的冬水田里,什么都不种。西夏境内亦是如此。万临山从未听说过冬水田还能种什么东西,但此时一眼望去,处处水田都种有不知道叫什么名称的庄稼。农桑真是发达!
以往万临山所知道的好官,也不过是不畏强权,断案如神罢了。现在万临山已经知道,案子断得妙,亦说明罪犯的狡猾。案子断得多,也表示秩序的混乱。百姓真正需要的,是能为百姓谋幸福的,像张永这样的好官。
记得十六七岁的时候,有一次郑师叔讲述武林盟主之争。自己当时就觉得奇怪,这些人去争武林盟主干什么?武林盟主有钱吗,有权吗,有名吗?有,当然有,但都比不上皇帝。那么,为何不去争皇帝?
眼下这个张永,在四川施行新政的结果,万临山已经推测到,必然引发与周边国家的战火。另一方面,万临山也猜到,四川的新政与天朝整体不合,极有可能与朝庭发生摩擦。天朝皇帝即将入川,看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新政的施行,使四川具有了独立王国的态势,也使天下仁人志士纷纷投效。现在,张永完全可以自立王国,自己做皇帝,设法使普天之下都如四川这般富裕,但这张永却为何要隐居起来?
对面一辆马车驰来,万临山小心让过。再接前面思绪时,猛然一省,自己这是怎么了?眼看四川就要引兵犯境,怎么还在为四川着想?
成都,位于四川盆地西部,长江支流岷江、沱江的上游。成都生产的蜀锦、蜀锈、竹编、漆器等向为宫中贡品。整个城市的布局,乃效仿“井田制”格局,属于一座人为的城市。成都平原北面是龙门山;西面,则是邛崃山、大雪山等荒芜之地。
在沙鲁里山以西,喜马拉雅山和昆仑山之间,盘踞着吐蕃王国。在巴颜喀拉山、岷山、祁连山、阿尔金山、可可西里山所圈起来的昆仑山地区,还游移着吐谷浑王国。
吐蕃假使东进,翻过沙鲁里山便是大雪山。吐谷浑若要南下,越过岷山便到了龙门山。而大雪山、龙门山之后,则是一马平川的成都平原了。由此可见,成都易攻难守,战略位置非常不利。虽如此,历来四川仍以成都作为首府。
万临山在虎牙时,曾感叹虎牙城镇的规模。然而,虎牙与成都相比,就完全微不足道了。万临山心想,有道是大隐隐于市,也许我躲在成都同样能避开四川官府。但想是这么想,终究不敢相试。为避免遇上尊重、温玉华等人,万临山一望见成都的影子,便斜插北进,绕了过去。
雷又招曾道:自己若回西夏,可凭雷绝招的书信通过边关;若觅地隐居,则应取青城山。成都一过,青城山已经不远,自己应拿出最后的决定出来了。
在峡江船上,自己已初步决定隐居,但青城山静栖观则未想过。雷又招之所以指出青城山静栖观,想必是本着愈是危险的地方就愈是安全的想法。但为何不是成都?
第二卷 第558章 浓润侵衣
第558章 浓润侵衣
为何不是青城山的其它地方?若直接住进静栖观。是否要向无玫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若是,又怎能肯定无玫不会对温玉华说?
雷又招、雷绝招二人既能准确地猜到自己准备逃逸的打算,很有可能也猜到了自己想隐居的想法。为何雷又招却又说出两种去向?是不是说师门恩重,自己应向师门报讯?
师门恩重,的确如此。无论掌门、师父、师叔还是同辈师兄弟,都与自己结下了深深的情谊。在西夏覆巢之下,冰原派岂有完卵?自己的确应该向师门报讯,让他们趋吉避凶才好。
祖国对自己是抽象的,冰原派对自己是具体的。但在自己的心中,两者都是一样。自己既然不能为国家赶回去,当然就不能为冰原派赶回去。
但自己若真的不回去,对祖国而言,自己只是逃兵,还算不了什么;对冰原派而言,自己就成了见死不救,间接的凶手了。这可有些严重了。
唉。
为何不向雷又招、雷绝招二人讨教个两全齐美的办法?
万临山细细一想,若自己向雷又招讨教,雷又招多半不会说;即算是说,也相当隐讳,教人不容易明白。若自己向雷绝招讨教,她倒是一定会说。但自己又怎么放得下这个面子。
转念又一想,其实,面子又算什么东西?但现在追悔,已经莫及了。
当日傍晚,万临山便来到中兴村──离青城山最近的一个村庄。
村里没有客栈饭馆。万临山找了家民居,借住一宿。晚饭时,万临山问房东:“晚辈奉家母之命,欲往青城山静栖观烧香还愿,却不知如何走法。老人家是否知道?”
房东道:“山上这个观、那个庙的,太多了,记不过来了。客人只有到山上去打听了。”
万临山道:“观属道,庙属佛,怎么会在一块?”
房东道:“我也弄不清楚。想来,都是出家人嘛。”
少停,万临山道:“老人家可知这青城山上究竟有多少观庙?”
房东道:“我也不清楚,反正,两、三百座是打不住的。嗯,原先也没有几座,都是最近几年才盖起来的。”
在万临山想来,青城山静栖观乃武学圣地,等闲之人根本就不敢靠近的。雷又招指引自己投靠静栖观时,也说“无论四川官府、别的官府还是江湖草莽,任何人都不敢轻易前去打扰。”想不到幽幽青城,居然会是闹市。
入夜,万临山倒在床上,一时还未入睡。忽听远处房东与房东大娘争吵之声。房东有一句声音稍高:“……天马上就要亮了,还要尿床……”其后的听不大清楚。
是的。切莫事成千仞,功亏一篑。自己大老远的来了,别因为找不到静栖观而误了大事。如何找呢?有了。
照理说,像静栖观这样负有盛名之地,万临山是不敢夜访的。但几百座观庙,却可以夜访。如静栖观的人出来制止,岂不是正好找到了?
于是,万临山留下借宿银两,收拾了行装。弃了马,连夜赶往青城山。
深秋的第一夜,异样的沉静。一阵微风,送来秋虫呢喃的声音,万临山适意非常。他长吁了一口气。忽觉口中发甜,喉头有物上涌。吐之,余味转咸。万临山心中生疑,擦亮火摺一看,吐出的乃是瘀血。
自己的内功早具火候,寒暑不能侵,百病不会生。自巴东与众人分手之后,又照尊重、温玉华的指点,每日勤修本门内功。感觉更是一日千里,怎么还会吐血?
莫不是走火了?
修炼内功,须用心火炼丹。故印堂、膻中、气海诸穴,又称作上中下丹田。丹田,也就是炼丹的地方,就像烧菜做饭的炉灶。而炼丹之举,也正如烧菜做饭一般,有时须用武火,也就是大火;有时却应使文火,也就是小火。若用火的文武混淆,就称作走火。
炼丹修炼之士淡泊名利,行为举止超凡脱俗。常人不可理解之时,便骂其“走火入魔”,相当于骂人神经有问题一样。其实,走火是走火,入魔是入魔,二者不可同日而语。
万临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眼观鼻,鼻观心,细察体内。觉中脘略阻,云门、章门诸穴不畅。这是怎么回事?万临山想了想,弄不明白。
再苦苦思索也是无用。看来也没什么大碍,也许到静栖观之后,问一下无玫,就清楚了。于是,万临山起身再往前行。
刚走了几步,忽然,迎面一物掷来。万临山一惊之后,侧身闪避。却见那物似飞得甚慢。万临山无暇思索,一伸手,便抄在了手中。原来只是一团稀泥。
万临山将稀泥往地下一扔,未及擦手,却见后方又掷来一物。比起刚才前面掷来的稀泥,要快多了。万临山再一伸手,又接在手中。这回换成一块干土。
眼见黑夜之中,对方又前后夹攻,躲闪不易,万临山欲激对方现身,骂道:“何方鼠辈,敢施暗算?有本事,出来光明正大地打一场。”
“出来就出来,”前方三丈远近竹林旁闪出一人,喝了声:“石子来了。”将手一扬,又射出一粒石子。
石子甫出,迅捷异常,带动风声,慑人心魄。万临山不敢伸手相接,闪身避开。后面也转出两人,其中一人喝道:“哎,黑咕弄咚的,这小子不敢接。不要发石子了。”
从刚才的石子。万临山已知对方暗器手法远胜自己。自己近日武功突飞猛进,真正有所提高的,不过内功、剑法两项而已。现在对方不发暗器,正合自己心意。于是,万临山抽出长剑,蓄势待敌。
“放下你的剑,年轻人。”前面之人缓步走来,边走边道:“老夫感兴趣的,只是你的掌法。”言毕,掇身而上,空手便来夺剑。
万临山眼见对方目中无人。也懒得理会。只将长剑一领,起手便是“白”字一路剑法,以攻对攻,将一团剑光向来人卷去。来人左冲右突,欲寻隙而进。万临山剑势略加变化,几下就稳稳困住了对方。
后面两人见同伴势危,分袭而至。万临山发了两“怨”,又将两人粘住。
习武之人,对于武功之道,在揣摸领悟之后,总是非常注重练习。而真正的打斗,比起独自一人的练习,更能良多的获益。但真正的打斗,往往生死悬于一线,难以体会武功的种种妙处。眼前这种稳操胜券的场面,实在是可遇而不可求也。
是故,万临山忽以快剑圈住三人,忽以虚实迷惑对方,将全套冰原剑法颠三倒四地使了十来遍之后,最后势演“扬柳春风”将对方逼开丈外,这才住手。
那三人略事喘息之后,一人说道:“年轻人,功夫不错。莫非你就是尊重?”
万临山道:“尊兄的武功远胜在下。”
“那么,你又是谁?”
“在下乃不祥之人,姓名不足为外人道也。”万临山道。
对方另一人道:“我们老哥几个,在这片地上,栽种血橙。这血橙名字里虽然有个血字,却最怕见血。适才少侠在血橙地里吐血,这损失怎么说?”
“有这样的事?”万临山不明所以。但对方既如此说,理亏的显见是自己了。于是,道:“你们要怎么样?”
那人道:“不怎么样。少侠若是讲理,随便陪点银子,就算是给了我们面子。若是不讲理,我们三个又打不过少侠,就只好请少侠自便了。”
万临山在怀中一掏,道:“二两银子够不够?”
那人迈步过来,边走边道:“够。怎么不够。不在乎多少,只在乎有无。只要不空手而回,就算是有了交待。”
万临山心道,不空手而回,似乎是强盗和小偷所在乎的。眼前这三人武功高强,定然不是小偷。若是强盗,又怎会打劫身无长物的自己。
这时,那人已经走到身前。万临山欲翻手腕,将银子倒于那人手中。那人却抢先一步,右手先至万临山掌心上方。万临山只好停腕不动,让那人自掌中取银。那知那人右臂忽伸,以掌背弹击万临山右胸。
此时,万临山垂下的左手相距太远,右手又在外圈,眼看敌掌沾胸,万临山脚下一使劲,向后弹射。同时右掌自下而上,划了个弧线,挡在胸前。
那人武功亦非泛泛之辈。万临山一退,那人跟着一进。进退的难易正好抵消了两人轻功的差距,两人之间并未拉开距离。加上那人发难在先,故万临山右手刚刚挡在胸口,那人的一掌已然及身。
“砰”、“砰”、“喀嚓”。对方另外两人早有默契,一人前行引敌注意,另两人便借机掩袭后方。三人几乎同时袭到。
前胸这一掌,由于有右手垫了一下,尚无大碍。背心那一拳却被击了个正着,也不知肋骨有没有断。最麻烦的,还是脚,似乎被对方的扫膛腿击断了。
这样一来,万临山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就只有任凭宰割的份了。
向万临山前胸发掌那人道:“怎么一下就中了?我这招‘李广射日’一招三式,共有七种变化。筋骨还未展开呢,就打完了。”
另一人道:“乌兄忘了我们刚才被这小子的剑法困住的情景了。那时,他才是刀俎,我三人只是鱼肉。”
又一人道:“这小子拳脚如此脓胞。看来咱们真是认错人了。”
“唉,又要等下去了。”那位姓乌的人道:“对这小子怎么办?”
“还是按老规矩。”第二人道:“乌兄筋骨未松开,就由乌兄动手好了。唉,可惜了他的剑法。”
“且慢。”第三人道:“刚才这小子说:‘尊兄的武功远胜在下’,只怕是同道中人。”
姓乌的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