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追踪-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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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电话找你时,你的秘书对我说,‘你找冷经理呀,冷经理不在办公室啊,他知道您吗?要他给你回电话吗’?你能想象出我有多尴尬,多难为情?我昨天都想再也不理你啦!”高雅兰笑着说,“可又一想,你从来也没有骗过我呀,你从来都没说过你自己不是经理呀,是我自己从认识你那天起一直把你当做一个好心的司机看待,还要租你的车让你每晚都来接我,想起来真让人脸红。”高雅兰不好意思地抚着自己的面颊。
“其实你也是好心。”
“可有些人却将错就错愚弄了我!”高雅兰佯怒瞪了冷峰一眼。
“用户至上是我们的服务宗旨。”
“那么……你对每一位顾客是不是都一样呢?”
冷峰想了想,说:“不是。”
任何话语都会显得很苍白。高雅兰对冷峰会心地笑笑。
“我请你吃晚饭!”高雅兰提议,“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很不错的餐厅。”
“还是我请你吧。”
“好哇,求之不得!”高雅兰开心得像个小女孩,“我一向都很吝啬的。”
高雅兰推荐的是一家环境十分典雅的西餐厅,餐厅里一直反复不断地播放着由几支世界名曲组成的背景音乐,旋律优美,节奏舒缓,无论你是不是在专心欣赏,它都会无声无息地渗透到你的心灵深处,会对你的情绪产生一种不容忽视的影响,所以在这里就餐的每一个人的举止都不知不觉地模仿起了绅士和淑女。在这种地方不适合吵架,是情侣们约会和谈心最理想的去处。
“这地方不错。你经常来?”冷峰问。
“这是第一次。这种地方不适合一个人来的。”
“那你怎么想到要来这里?”
“以前总在门前过,感觉这里很好,就想,什么时候也进去坐坐。可是总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伴儿一起来。”
“所以今天就临时找到我作陪?”
“是啊,你后悔啦?”高雅兰歪着头俏皮地对冷峰眨了眨眼睛。
突然,高雅兰被自己刚才的举动吓了一跳。天啊!我真的对他眨了眼睛?!她这一生中还从未对任何男人眨过多情的眼睛。
高雅兰与冷峰之间的谈话非常愉快,冷峰有些拘谨,但又不失风趣
幽默。冷峰讲述他童年时的趣事和他童年时立下的要当一名三轮车夫的宏伟志愿。高雅兰很认真地听着,并不时为冷峰的风趣笑得腰肢乱颤。和冷峰聊天时那种“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觉令高雅兰心醉,冷峰那有些拘谨的沉稳又让她感到安全,她希望时间能够在这一刻停住,永远就这样和冷峰聊下去。
“很晚啦,我送你回家。”冷峰说。
高雅兰意犹未尽地伸了伸胳膊:“好吧。”
冷峰一边开车,一边和高雅兰谈笑。高雅兰感觉只是一瞬间就到了家。冷峰把车停在高雅兰公寓的楼下。
“上来喝杯茶吧。”高雅兰发出邀请。
冷峰本想谢绝,但看到那期待的目光,就同意了:“好吧。”
冷峰这是第二次进入高雅兰的房间,上一次是她喝醉酒,他在路上遇到她,把她送回了家。高雅兰的房间布置得十分素雅,和她的人一样,每一件小饰品都充满了优雅女人的味道。
“像你们这些外商应该住那些高级公寓才对。”冷峰一直不理解高雅兰为什么选择居住在这种普通的民宅里。
“这里房租便宜呀。”高雅兰一边泡茶,一边说笑着,“我喜欢体验中国普通老百姓的那种生活。”实际上这只是高雅兰选择住在这里的原因之一,更重要的理由是:她在必要时能够以一名中国普通老百姓的身份四处活动,而不至于引起怀疑。
“来,试试我的茶艺。”高雅兰端上茶来。
冷峰端起茶碗先闻后品,这茶很香,他问这是什么茶?高雅兰笑而不答,让冷峰猜。冷峰说猜不出。高雅兰告诉他这是她用八种不同的茶叶自己配制的,问他喜欢吗?冷峰说味道很好。高雅兰说她还有很多,并跑去装了一盒让他带回家喝。冷峰连声道谢。他看见高雅兰痛苦地活动了一下脖子。
“怎么,不舒服?”他关切地问。
“脖子有点酸痛,可能是昨晚落枕了。”
“我有一个朋友时常也会颈椎痛,每次我帮她推拿一下就好了。如果你不介意,我也帮你推拿一下。”
“你会推拿?”
“会一点。”
“那么……就辛苦你啦。”
冷峰挽起袖口站到高雅兰背后,先揉了揉她肩部和颈部的皮肤,然后由轻到重,由表及里,逐个穴位为她按摩。
“真舒服。”高雅兰微闭着双眼,默默地享受着冷峰温柔而有力的手指为她推拿穴道时带来的阵阵舒畅的快感。
高雅兰的头发柔软漆黑,皮肤洁白娇嫩,更要命的是高雅兰即使坐在那里不动,依然能闪现出异样的妩媚。她的全身无处不散发着浓郁的女人的味道。不知不觉间,冷峰的推拿变成了轻柔的按摩。高雅兰沉浸在按摩造成的松弛中,感觉到冷峰的手正在变得越来越轻柔,手指正在轻抚着她的脸颊。
是的,冷峰的按摩动作在渐渐变得柔和,柔和得类似抚摸。他自己也搞不清怎么会这样。他曾经交过几个女朋友,他发现,有的女人能让人动心,有的女人则不能,而能够让人动心的女人自然是美丽、
性感又高雅的那种。高雅兰就属于这一类。这种感觉他从第一次自愿客串司机去为她开车的时候就有了。那次高雅兰喝醉了酒,他把她送回家,并领略了她裙子下面的美妙春光。再见到她时,就不免多了一层联想。现在,再次来到她家,她的热情,以及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肉体的气息,都使他不能不回想起上次来她家时的那一幕。于是他便有些不能自持。
一个独身女人,敢于在深夜把一个壮年男人请到家里喝茶,并让他为她按摩,说明她喜欢他,并愿意与他做任何事情。
他这样想着,便情不自禁地低下头,轻吻她的后颈、她的耳垂,并将她转过身来,揽在怀里。他的唇印在了她的唇上,她不自觉地用手围在他的颈上,紧紧地抱住了他。
“在我越轨之前阻止我吧!”冷峰在高雅兰的耳边柔柔地说。
“来不及啦。”高雅兰幽幽地喘息着。
作为女间谍,高雅兰首先是间谍,然后才是女人。在漫长的间谍生涯中,她作为女人的本能长期受到职业的压抑。虽然在必要的时候,她可以用身体做工具与她的间谍工作所需要的男人交合,但那种情形就如同妓女,无法选择对方。那时便像小慧曾对冷峰说过的那样,模样中看的就睁着眼睛,模样不中看的就闭着眼睛。然而,像是老天有意跟她高雅兰作对,那些“工作对象”模样中看的极少。作为一个有姿色有魅力的女人,并不难找到一个她喜欢的男人,但她必须时时提醒自己:安全第一。她觉得与冷峰交往比较安全,一个
出租车司机——现在她知道了他是经理,一般不会对她的工作构成威胁。冷峰是个既英俊又威武,气质也好的男人,属于她喜欢的那一类,和他在一起,她的心情是愉快放松的。此刻,她要轻轻松松地当一回女人。
当冷峰把手伸到高雅兰的裙子下去探摸春光时,他感觉到那里已经洪水泛滥。她则在他的探摸中情不自禁地发出愉悦的轻呼……
“你应该阻止我的。”激情过后,冷峰说。
“是啊,要拒绝你真的很容易!”高雅兰依偎在冷峰的怀里说,“就像让酒鬼拒绝喝酒一样容易!”
第36章 守口如瓶(1)
温柔在冷峰家的楼下等了一整夜,直到天亮也不见冷峰回家。温柔只得无精打采地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自己的宿舍。她很为冷峰担心,冷峰能不能经受住这样的打击?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她很想打电话问李石,但她知道李石在这个时候一定不会理她的。好不容易捱到了上班的时间,她立刻给工作组中一个平时关系比较好的同事打电话。
“冷峰去上班了吗?”温柔问。
“冷峰正在隔壁的办公室接受询问。”同事说。
“他的精神状态怎么样?”
“很好啊。”
“他可能通宵没睡,你们……”
“他通宵没睡?不像啊,我看他神采奕奕,精力蛮充沛的。”
温柔拿着电话半晌没有说话。
“喂,温柔,你在听吗?”
“啊?啊!”温柔回过神来,“我今天不太舒服,你帮我向组长请假。”
温柔放下电话后呆呆地坐在床头好久。突然抓起身旁的电话机狠狠地向墙角砸去,两行委屈的泪水顺着脸颊滚滚流下。她昨晚站在冷峰家的门外整整等了他一夜,多么地想对他说声“对不起”。她为他的事情坐立不安,她为他彻夜未归而担心,他却在外面美美地睡了一夜!他昨晚一定是和哪个女人在一起……温柔扑到枕头上号啕大哭。
工作组进驻反间谍情报九处后,调查取证工作遇到很大的阻力。关于冷峰在围剿毒贩的行动中是否有滥用职权行为,直接参加了这两次围剿行动的队员中没有一个承认曾从冷峰那里接到过“赶尽杀绝,一个不留”的命令,“黑豹别动队”队长李石更是断然否认他曾接到过类似的命令,并且说如果他的队员得到过这种命令,那么也一定是自己下达的。
在对冷峰违反情报组织工作条例情况的调查过程中,冷峰首次拒绝向工作组透露有关那个为国家情报工作作出过卓越贡献的神秘情报小组的情况。当工作组指出冷峰这种拒绝提供情工人员背景资料的行为违背了国家的有关工作条例时,冷峰则辩称他的做法不违反任何条例,因为这个情报组织的所有成员都不是国家情报机关的编内情工力量。冷峰解释说,在目前的环境下,生活在国外的华人、华侨当中完全拥护社会主义和完全拥护中国共产党的人并不是很多,这是事实。在海外的华人、华侨中不知廉耻,毫无民族自尊心,彻头彻尾地反对社会主义中国的人同样不多,这也是事实。大多数生活在国外的华人、华侨,他们可能不赞成中国的社会主义道路,但他们依然牢记自己是龙的传人,身上流淌的依然是炎黄子孙的血,他们渴望看到中国能够一天天地强大,希望中华民族能够永远不屈地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他们可能不拥护中国共产党,但他们爱中国。
这些华人华侨在居住国大多已生活了很长时间,他们具有固定的职业、稳定的收入和美满的家庭,他们中的很多人已融入居住国的主流社会。但这些华人、华侨骨子里根深蒂固的民族自尊心和民族向心力却难以改变,他们和我们一样希望看到中国繁荣富强,在不危及他们现有生活的前提下,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还是希望能够为祖国出一份力的。这些人不为名利,不需要中国政府的奖章,他们也不愿意冒任何风险,他们不愿加入中国的情报组织,他们不想在名义上同中国的国家有关机关扯上任何关系,他们只愿意以“朋友关系”,在安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为中国做一些祖国急需他们去做的事情。那个情报小组就是由这样一些不固定的人组成,这些人并不归冷峰直接领导,冷峰能做的就是安排人员去拿回那些对方早已准备好的资料,并为对方万一在非常情况下需要推托责任和罪名时,预先准备好借口,所以冷峰无权,也没有义务向工作组泄露这个非情工人员组成的秘密组织的情况。
“既然你说这个组织与国家情报机关在组织上不存在任何关系,”一个调查人员抓住了冷峰自相矛盾的地方,“但账目上却记载。你曾经一次向这个组织支付了一百二十万美元的活动经费,这你又怎么解释?”
“这些钱不是活动经费,”冷峰说,“那是上面拨给我们的一笔专项奖金,因为那个情报小组弄到了一些西方的高技术武器资料,据说那些资料可以为我国的国防军事科研节省下大量的时间和上亿美元的研制经费,所以上面才特地拨出了这样一笔奖金。资料是通过我们处转上去的,所以钱也拨到了我们九处,我只是把钱转给了真正应该领取这笔奖金的人。”
“但你的支出手续完全不符合规定,账目上只有一个化名叫‘一山’的人签收的收据。一个人使用化名,且没有任何档案资料,就可以支取一百二十万美元现金,相当于一千万人民币,你认为这样做合适吗?”
“他从居住国拿回很多国防科技情报,连个收条也没有给该国政府留,你认为他这样做合适吗?据说该国联邦调查局这几年一直都在寻找‘一山’,所以我觉得他能给我们留下个收条已经足够了。如果让该国的联邦调查局通过可能由我们泄漏出去的线索找到了他,你认为他还会有花这些钱的机会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
“态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为我国国防建设做出巨大贡献的功臣能够寿终正寝,不会被人家追杀。”
“我们还是希望你能够提供‘一山’的真实背景,这对你有好处。”
“抱歉,因为他从来不是我们的人,我甚至从未告诉他是在为中国情报机关服务,所以我们没有他的档案。”
“那么他本人知不知道是在为我们工作?”
“我想他知道,只是他一直装作不知道。”
“我们希望你能提供‘一山’现在使用的姓名和居住地。”
“我想这也是那个国家的联邦调查局这几年殚精竭虑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
冷峰坚持不肯说出“一山”目前使用的新身份和隐居地址,工作组坚决要求冷峰必须提供“一山”的具体情况,说是只有这样才能弄清那一百二十万美金的真实去向,否则就说明冷峰是做贼心虚,故意隐瞒事实真相。谁知冷峰根本就不吃这一套,结果使这次谈话不欢而散。
实际上北京总部内部对冷峰在情报工作中的所作所为存有争议已久。在总部的高层领导中间,一些人对冷峰的某些做法很感兴趣,一些人则表示担心。有人认为冷峰这几年取得的一点点成绩是因为他运气好,如果再放任冷峰这样胡闹下去,那么迟早是要出大漏子的。但也有一部分人认为,冷峰的某些做法虽有些离经叛道,可实践证明他这些做法还是行之有效的,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这说明冷峰在情报工作中采取的某些改革措施,是代表着新形势下中国对外情报工作某些必然发展趋势的。
冷峰也知道,这几年他的顶头上司肖局长一直顶着很大的压力在极力保他。一百二十万美金的手续问题两年前就曾有人提出过,说冷峰履行手续不完善,这样不利于防范腐败现象的滋长,言外之意是怀疑这笔钱被冷峰贪污了。当时肖局长站出来为冷峰说了话,他说冷峰处理的是“改革开放”以后我国情报工作遇到的一个新问题,接收款项的人不是我们的情工力量,支出的钱也不属于国家情报部门的“特别业务经费”,这种情况在以前的工作中是没有先例可查的,在党的政策和国家有关规章制度中也都没有规定。肖局长说他个人认为,如果有人能够为国家拿回上千万美元的财富,那么这个人即使贪污个百八十万也并不算多。于是这件事就被肖局长这样平息下来了。如今此事被重新提起,冷峰想,这一次恐怕谁都保不了他,只能依靠他自己。想要过关,就要为上层同情他的人提供一个可以支持他的强有力的理由,所谓一俊遮百丑,如果他能够在“60109专案”这一大案中掌握主动权,那么……
快下班的时候,肖局长给冷峰打电话让他中午去家里吃饺子。冷峰认为肖局长请他吃饺子绝不会那么简单,所以他一下班就立刻赶了过去。一进肖局长家,就知道他猜对了,今天的确不只是吃饺子,因为他看到了正在肖局长家厨房里忙碌的温柔。只是他不知道,这是温柔冥思苦想,在宿舍里闷了一上午才想出来的与他和解的最佳途径。
“听说你不理我们小柔啦?”肖局长开门见山。
冷峰抬头看看温柔,温柔没有理他,只是撅着小嘴巴低头包饺子,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其实你不应该怪小柔的……”肖局长把事情的经过和温柔的本意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在肖局长叙述前因后果时,冷峰注意到有几颗晶莹的泪珠从温柔的眼中滚落到饺子馅里。
“小柔本意也是想帮你,”肖局长说,“但是后来事态的发展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这不是她事先就能想到的。”
“我知道,我没有怪她,她也是在恪尽职守嘛。”冷峰被迫表态。
吃完馅里有着温柔眼泪的饺子,冷峰又和肖局长简单地谈了谈他目前的处境,然后起身告辞。温柔也同时告辞,说是要搭乘冷峰的便车。临出门时,肖局长拍了拍冷峰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有没有想过避避锋芒?我马上就要退休了,帮不了你什么啦。”
冷峰在驾车载着温柔回九处的路上,一直在想肖局长最后对他说的话,肖局长已经说得很明白,是在建议他辞职,这或许是肖局长在退休之前惟一能帮他的忙了。如此看来,事态的发展要比冷峰估计得还要严重。一路上,冷峰和温柔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尴尬,直到汽车快到九处时,温柔才鼓起勇气对冷峰诚恳地说:“真的很对不起!”
冷峰淡淡地笑笑: “傻丫头!不关你的事,我真的没有怪你。”
温柔不信冷峰的话,但她又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温柔忧心忡忡地走进办公楼。
下午,冷峰接到李石的求援电话,说是工作中发现郑明哲使用毒品控制了一批社会闲散人员和部分两劳释放人员,其中有不少是亡命徒,他们现在正在准备给其中一个“目标”的家中安装“设备”,但是这户人家的防盗门很特别,他们摆弄了很久也没能打开,所以才向冷峰求援。
“我要先去问问工作组让不让我去帮你们开锁才行。”冷峰和李石开着玩笑。冷峰认为这是他在当前情形下还能保持笑容的惟一办法。
冷峰并没有去请示工作组,但他在走廊里遇见了温柔,他也看出她并不相信他没有责怪她。为了表示他已经对她摈弃前嫌,便友好地询问她想不想一起去撬锁。
“好哇!”温柔兴奋地跳起来。
于是冷峰带着温柔一起来到李石需要“工作”的那个居民小区。一群乔装的特工正在为一栋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