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振大明-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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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了这个人的身份后,唐枫只觉得这世界实在是太荒谬了,自己一直只当象汪家这样的人应该就是魏忠贤这样的权奸的走狗,不料现在却得到了这样一个答案,那汪家居然是与大明朝最大的祸患为敌的人,那自己这么做岂不是在帮着魏忠贤打击朝中的官员吗?心中的震惊让唐枫半晌说不出话,今天这一天里让他吃惊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唐枫都觉得有些招架不住了。
刑七却不会想到唐枫在听到魏忠贤的名字后会有如此多而复杂的想法,只当他是心中欢喜,便道:“如今我们已经将底都漏了给你,你应该放心了吧。还请你不要让我们失望,将此案好好地办下去,无论上面的衙门再派什么人来,都不要慌张。”
唐枫只得唯唯称是,现在的他最需要的是一个人静一静,想上一想自己究竟该怎么办。看唐枫答应了下来,又觉得自己对此事的了解已经很是足够了,刑七等几人便起身告辞,并对唐枫说他们会将事情上报,说不定到时候京城里的人会有其他的安排,所以让他做好准备。
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这几人打发走的,唐枫就这么迷迷糊糊地回到了后院。这时那解惑看到了他那恍惚的神色,忙上前探问究竟,只当是来的人给唐枫施加了什么压力。
现在这个世界上唐枫除了自己之外就最信任眼前的这个少年了,便将事情的经过全都说给了他知道,当然对魏忠贤这个问题,他只是推说是以前与一些官员闲聊时知道的。其实唐枫对解惑说这些事情并不是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答案,只是想找一个倾诉的对象罢了。
解惑静静地听完唐枫的话后,道:“公子,你只要自己觉得问心无愧便好。那汪家确是在县里犯下了事,伤了人,那公子你将他们捉拿便没有错。若说因为其他的缘故而要将他们放了,公子又怎么向那些死伤的人交代呢?”
“不错,我若因为他们是与魏忠贤作对的人就网开一面,那就是对其他人的不公平。纵然如此一来会使阉党得到一些利益,却也顾不了这么多了。而且此事既然在历史上并没有记载,那显然就是一件小事,对大明朝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想到这里,唐枫便已经暗下了决心,无论事情牵涉的是什么人,自己也要将案件按着公正的方向走下去。当然他不知道的是这件他自以为与朝局无关的事情,却有着改变历史进程的作用。
刑七等几人一出了县衙大门,就有一人满是不以为然地对刑七道:“七爷,这人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您怎的对他如此客气?我们锦衣卫做事即便是朝中的大员也无法说个不字,可他却连那案件的卷宗都不肯交出来,是不是太过无礼了?”
刑七一面前行,一面冷冷地道:“你懂得什么?这个县令很不简单,他敢以一个县令的身份与这朝中有人的汪家作对,又不理会那些上司衙门的人,足可见他心志之坚定。若是我们太过相迫,此事反而会弄巧反拙。你可不要忘了,他所做的事情正是我们想做的,现在有他帮我们做了难道不好吗?而且我看此事也不会就在这歙县,甚至是南直隶省里解决,京城的人一定会插一脚进来,到时候我们还得靠着他才能有所收获。”
其他几人似有所领会地点了点头:“七爷你说的是,若真能借此机会将那汪文言扳倒,我们这些南镇抚司的人也必会受人的看重,说不定到时候借势调去北京,那就有福了。”
“哼,你们别只想着好事,此事才刚开始,有的我们忙的。那汪家也绝不会就此放弃不管,他们必会让人给这个县令施加更大的压力。不过好在他占着一个理字,而那些官员又无法不循着法理来做事,所以他还能招架得住。但此事还是得快些让魏公公知道,让他老人家在京城里也好有个照应。”刑七淡淡地说着,转眼间就已经走到了一家离着县衙并不远的百姓家门前,一推门就走了进去,这里就是他们在歙县的落脚之处。
“难道七爷你就不担心那唐县令最后因为上面的压力而对那些人妥协吗?”进屋关上了院门之后,其中一人又问道。
“难道我们得到的消息你全然不知吗?这个县令在上任之初就与汪家的人结下了仇,将那汪德道的脸给毁了,而后更是差点被那汪家的人算计,而那些被杀的人都是将新娘送到他府上去的人,可以说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有关,他会不为自己着想而放过汪家的人吗?”刑七冷笑一声,“而且我们就在他的县衙附近看着,如果他真的有什么异动,我们也会立刻得知,他想变卦也没有这么容易。这次这个唐县令怎么也得为我们和汪家好好地斗下去了。”
“七爷果然英明!”其他几人立刻奉承了一句。
刑七脸上微微一笑,然后吩咐其中两人将自己已经写好的事情经过送到驿站,用锦衣卫专用的快马送去南京,然后再让人看着县衙的情况,自己则靠在床上休息了起来。
次日一早,正当唐枫刚起来的时候,就有仆从进来禀报道:“大人,外面有一个自称是汪文成的人想要求见大人,不知大人可愿见他?”
“汪文成?”唐枫稍一犹豫后便道:“让他进来吧。”
第41章 送礼求情
“草民见过县尊大人!”汪文成进到衙门的二堂,看到唐枫坐在上首的椅子之上忙将手里所提的一个精巧的红木箱子搁在了地上,然后上前施了一礼,脸上也露出了恭敬之色。
唐枫看了这个汪家的二老爷一眼,他在年纪上显然是比那汪文正要小上几岁的,这从他头上黑白相间的头发上就可看出,而且应该是经常在外奔波的关系他的身体看上去也比那汪文正要硬朗不少,而那双带着笑意的眼中却不时透露出他的精明。唐枫对这个人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就一笑道:“汪老爷你大早上的来见本县所为何事啊?”说着命人送茶上来,又请他坐了下来。虽然对他的来意有些猜到了,但唐枫却也不好立刻就将人赶走,这表面上的功夫却还是要做的。
汪文成接过了茶,谢过之后,才满脸愧疚地说道:“草民此来一是代表我汪家给大人你谢罪来的,再者便是为我的兄长完成一个心愿。”
“哦?”唐枫淡然地看着他;“若汪先生是想替那几个犯下大事的侄儿求情,只怕本县是无法答应了。你也应该知道他们所犯下的是大罪,事情已经上报到了府里,现在已不是本县所能定夺的了。”
看唐枫居然将事情推到了上面,那汪文成就在心里暗骂:“我们早就与府里通了气,若不是你硬顶着,只怕事情早就过去了。”但他的脸上却恭敬依旧:“那几件案子草民也都看了,却发现其中或另有内情,且让草民与大人说说。那汪利等一干人在被大人与众捕快捉住之后便说是我家德道指使的他们,这不过是他们的一面之辞罢了,大人并未仔细探察,如何能一口咬定此事就是我那三侄所为呢?汪利等人不过是怕担了干系而随意找个人出来顶罪而已,大人明鉴岂会不知?而我那二侄也是心伤于其弟被捉,其父殒命才做出了如此大逆之事,其行虽然可恶,但其情却也可悯,还请大人看在我汪家这些日子来对县衙一向恭敬的份上稍抬贵手,饶过了我们这些人吧。”说着又站起身来施礼。
但任他怎么说话,唐枫只在一边喝着茶水,并没有什么反映,这让汪文成心中也开始佩服起眼前这个年轻的县令来。他知道说理自己是无法打动这个人了,便改变方针道:“大人可还记得你刚上任时我汪家为你准备的接风宴吗?其实为了表达我汪家对大人你的尊敬之情,我们曾准备下了一份薄礼。只是其后我那三侄突然受了伤,才忘了将这份见面礼送与大人。今日草民前来也是为了将这一份礼物送到大人的手上,也好了了我兄长的一件心事。”说话间他就从自己的脚下将那只红木的箱子拿了起来,放在了唐枫的面前。
虽然唐枫自认为不会因为对方所送的这么一点礼物就改变了自己的决定,但却也很是好奇对方会拿什么东西来贿赂自己。在他想来以汪家之富,这箱子里就算是装满了金银珠宝怕也不是什么难事。见到唐枫满是好奇地看着箱子,汪文成就觉得此事或许可成,就一边将箱子外面的铜锁去了,一面说道:“箱中也不过是一些寻常的物事,还请大人不要负了我们的一番心意。”
箱子打开,唐枫看了进去时却也是一呆,因为里面所放的东西果然真如那汪文成所言是寻常得不能再寻常,唐枫一眼就能将他们认出来,而且现在也是天天都要用到的东西。箱子里面不过放着一支笔、几块墨,一方砚台和一沓纸而已。看到箱子里居然是这些读书人常用的东西,唐枫的脸上就不自禁地有了惊讶之色,这比里面突然跑出来一个美女更让他吃惊了,因为他不知道这汪文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难道他认为送这么几件寻常的东西就会让自己改变了主意吗?
似乎是看穿了唐枫的心思,汪文成笑了,他伸手小心地取出了其中一块墨道:“大人乃是万历四十七年的进士出身,若是送你一些金银之物也太过下乘了,所以我大哥才会想到送大人这风雅之物。大人莫看这不过是笔墨纸砚四件普通的案头之物,其实都各有讲究。我徽州素来产墨,而我歙县则更是其中的翘楚,这几块墨更是已经有了上百年的历史。若用古人的话来形容此墨,便是拈来轻、磨来清、嗅来馨、坚如玉、研无声、一点如漆、万载存真了。”说完这几句话,他就将那块墨轻轻地放回了箱子之中。
唐枫听他这么一说,便知道这墨必不是普通的墨可比,只怕这么小小的一块就价值不菲了。还没等唐枫开口说话,汪文成又指着那沓纸道:“这纸也大有来头,却是薛涛的浣花笺。唐代诗人李贺有诗云:‘花笺纸桃花色,好好题词咏玉钩。’,此笺乃是唐时留存下来的真物,已有数百年的光景了,虽然只有这么几十张,却比这墨更为珍稀。”
听得这么一沓子纸居然有这么大的名头,如此金贵,唐枫的心头又是一震。还没等他反映过来,汪文成的手已经捧起了那方砚台。有了前面两件好东西在前,唐枫自然就开始打量起这方砚台,想听听他是怎么介绍此物的。
汪文成见唐枫被自己的话给吸引了,心中也是一阵窃喜,用手抚摩着砚台上的花纹道:“此砚的年头却不长,不过几十年罢了,而且还曾被人使用过。但是就因为是被人使过的,他的价值才大。此砚乃是当年辅佐先帝的张文忠公曾用过的,他当年制定的一条鞭法与考成之法,都是用笔在这方砚中蘸了墨所写就的。”
唐枫听到这砚台居然是张居正用过的,心下也大为感慨。就是因为有他,才使大明朝有了一次中兴的过程,这件见证过他一生的砚台确是珍贵无比。
汪文成又将那支笔取了出来:“这笔与其他几件物事比起来却有些上不得台面了。它不过是材质有些特别罢了。这笔杆是以象牙所制,笔毫是东北的一只火红色的狼身上的毛所制,至于这笔帽也不过是蓝田玉所雕,除了这些之外,却是无法与其他几件相提并论的。”虽然他说得轻描淡写,可唐枫却还是连连咂舌不已,显然这支笔的价格已经无法衡量了。
听完他的这一番介绍之后,唐枫才知道这几件看着是寻常无比的东西却有着千金难易的价值,心中也不禁佩服古代人行贿手段的丰富,在不起眼处就能将如此大的一笔财富送了出去。虽然心中叹服,但唐枫却也知道自己不能收下这些礼物,所以便忙推辞道:“无功不受赏,这几件物事实在太过珍贵,本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收下的,汪老爷你还是收起来吧。”
“大人何出此言?正所谓宝剑赠烈士,红粉送佳人,这些个文房四宝在我们这些商贾手中不过是一件玩物罢了,但在大人这等饱学之士的手中却成了国之利器。大人若能以此四物为天下苍生谋福,也不辱没了这些物事。况且这也是我汪家对大人的一片心意,大人万不能推却啊。”汪文成看着唐枫诚恳地道。刚才在他介绍这几件东西的时候就一直在观察唐枫的反映,发现他对这四件东西有着浓厚的兴趣,便觉得自己送这礼来是送对了,所以认定唐枫一定会收下这些东西,只是碍于颜面先推辞一下罢了。
唐枫确是对这几件东西很是欣赏,但也只是欣赏而已,并没有想着将之据为己有,何况还有着自己与汪家的这一个案子在中间拦着,所以他忙又推辞道:“本县不过是一县之令,这些宝物在我手上也不过明珠暗投罢了,汪老爷应该将它们赠与其他更有作为的人,或是留与子孙,成一传家之宝,岂不更好?”
汪文成看到唐枫坚决的模样,似乎已经知道他心意的坚决,脸色也有些暗淡了下去。以前他与商人做生意,或是与官员谈事,都很是顺利,他还没遇到过象唐枫这样的人。但他又不想就此放弃,因为他知道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太大了,若唐枫肯收手,对他们来说还有一线的希望,不然事情就会越闹越大,所以他做最后的努力道:“大人,你这话就有些妄自菲薄了。在我看来,以大人之才今后想要入六部做个侍郎什么的也不是难事,难道到时候大人还用不得此宝吗?而且大人你也应该知道,我汪家在朝廷之中有着许多的熟人,我三弟更是与内阁的众位大人交情不浅,若是大人这次肯手下留情的话,那我汪家一定会知恩图报的。到时候大人在仕途上必会一帆风顺。”
唐枫听了他这话却是心中一动,现在根据锦衣卫的来到,以及自己对明朝历史的熟悉,在他的脑海中对如今的朝局已经有了一个逐渐清晰的形象。这时正是魏忠贤将起未起的时候,明朝还没有完全踏进它大乱的边缘,若是自己现在同意了汪家人的条件,然后得他们之助去到京城为官,是不是就能真的拯救这个王朝呢?
第42章 渐趋复杂
看到唐枫听了自己的话后征愣不语,似乎是有些意动了,那汪文成便继续说道:“县尊大人你也是寒窗苦读十数年,想着有朝一日能够为朝廷,为天下的百姓做一些事的人,如今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放在眼前当不会放弃吧?而且我在此斗胆说上一句,如今的朝廷之中争斗不止,也正是大人你这样的人崭露头角的大好机会。”说着紧紧地看着唐枫。
唐枫听了这话就不自觉地想到了即将到来的阉党和东林党人的那一场事关大明道统的角力,心中也很想自己去帮那代表着正义的东林党人一把,但随即又回到了现实中,自己现在的身份依旧只是一个县令,朝廷里的事情与自己其实没有多大关系,自己只要做好本份,让治下的歙县民生安康便好。而眼前歙县最大的一个祸患就是汪家,自己可不能受他的言辞所惑,改变了主意。所以很快的,唐枫的眼神再次坚定了起来:“还请汪老爷恕本官不识抬举,若让本县以那十多人的死伤和县衙的威严来换取自身的仕途,我恐怕还是做不到的。”
汪文成想不到最终从唐枫的口中吐出的依然是这么一番话,心中也极为懊恼,还想再劝,却听唐枫继续说道:“如今天色不早了,我县衙里尚有公务要忙,就不留汪老爷了。但你也只管放心,本县是不会冤枉没有犯错的人的。”他话里的意思就是说自己会为那受冤屈的汪德道开脱的。
但是汪文成却完全听不出这意思,只知道自己放下身段来求唐枫这个县令,又是好话说尽,又是送礼,又是以官职相诱,他都不放在眼里,现在还下了逐客令,这让他的面子都有些挂不住了。强自压下了心头的怒意,汪文成提起那红木箱子就转身而走,连客套话都不再多说一句。见到这人终于被自己打发走了,唐枫心里才真正一松,因为他知道就在刚才自己也有些动了将事情草草了结的心思,因为他在到这个时代时就曾有过为明朝尽心的决定。
汪文成气呼呼地出了县衙大门,登上了等在外面的马车就往回而去,他这次来去县衙的举动都没能瞒过那几个时刻关注着县衙和唐枫动静的锦衣卫的人。当看到汪文成带着礼物上门来求情的时候,那些锦衣卫还满是担心,可在见到了那汪文成满是怒意地出来,又将那箱子带了出来时,几人的脸上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了。
刑七此时正坐早屋中听着几人将汪文成离开的消息和他的神态举动都说了出来,好半晌他才面露欣赏之色:“他果然没有让我们失望,这下汪家的事情必不会善了,我们也要对在意一些,不能让此事再出什么事故,知道了吗?”其他几人连忙答应了下来。
唐枫送走了那个汪文成后不久,高鸣等衙门里的官吏就陆续到了。对这件事情他并没有打算瞒着这些人,只是将锦衣卫曾来过的事情隐瞒了下来。那几个老于世故的人听唐枫说起拒绝了汪文成的请求之后,都对唐枫很是钦佩,能够在对方的逼迫下不做退让的人并不能拒绝对方的软言相求,如今唐枫连这一点都做到了,他们看唐枫的神色已经大为尊敬了。
唐枫在刚来时的所为虽然镇住了着帮子人,但其实他们对他的尊敬却并不多,但随着他不断地与汪家人的斗法,这才使衙门里的人开始认可这个上司,而今天这事更让他们看到了唐枫是一个有坚持的好官。此时的他们与唐枫已经是坐在了同一条船上了,所以为他想的也就多了起来,高鸣在细想了一会道:“大人,你如此不给那汪家的面子,难道就不怕他们心声不忿吗?怎么说人家在京城中也有着强硬的靠山,此事对大人您仕途的影响……”
“我做事情但求无愧于心,至于他们的打击和报复,那就是后话了。而且我也不怕他们,若此事真的闹得大了,他汪家自身尚且难保,惶论与我作对了。更且他汪家与我作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又有哪一次惧过他们?”唐枫说到这里,眼中露出了坚定的光芒。
“大人所言甚是,如今理字完全在大人这边,他们要是想无理取闹的话,我大明的律法也不会容得他们。”田镜对唐枫的看法很是认同,但随后他又皱眉道,“但是大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汪家在明面上现在已经完全没了与大人一争高下的办法,但是在暗处他们的势力还是不容小觑的,所以大人还需多加防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