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振大明-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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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个一向以来很是恭顺的亲信,天启心里的怒火便慢慢地消了下去,但一想起之前孙承宗他们所说的话,他却又不想这么饶了魏忠贤。
“这是怎么了?皇上可是小魏子他惹您生气了吗?”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殿外传了进来,使得殿中凝重的气氛为之一松。然后一个三十多岁的艳妇就扭动着纤细的腰肢走了进来。敢在皇宫里不经通传便随意进出,在皇上面前如此说话,又敢如此称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魏公公的除了皇帝最爱的乳母客氏客印月外,这个天下就没有第二个人了。
见到客印月走了进来,天启板着的脸便松了下来,他哼了一声道:“还不是他用人不明。朕将大明的一切政务都交给了他处理,他倒好向朕举荐了这么一个无能的高第,将那辽东拱手就送与了金人,你说朕该不该罚他?”
听了天启这话之后,魏忠贤才知道事情的原委所在,他心里那一个叫窝火啊。他原来就不想用这个高第的,这下好了,用了他被皇上责怪了。不过他的面上却是一片自责:“皇上说的是,这的确是奴才的过错,奴才愿意领受惩罚!”说话间他的眼睛已经瞟向了客印月,示意这个自己在来见皇帝前就打了招呼的相好替自己说话。
客印月会意地一笑,忙撒娇地问道:“皇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让奴婢也听听,看看小魏子有罪没罪!”天启对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迷恋,立刻就将火气给泄掉了,然后将之前在信王府里所听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然后才道:“你说朕是不是该怪责他?”
“这个……”客印月拿眼睛溜了魏忠贤一眼,然后才道:“听皇上这么一说奴婢也觉得小魏子的确有些过错,不过他也只是失察而已,谁知道那高第竟是一个如此胆小的人呢?所以依奴婢的愚见,罚他半年的俸禄也就罢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粮草的事情。”
天启一想也不错,这粮草才是当务之急,现在自己能用的也只有魏忠贤了,便只得叹了口气道:“你起来吧,希望今日之后你能吸取教训,莫要再察清楚所用之人前就随便任用他了。你这就去内阁传旨吧。此事一定要尽快做成了!”
“奴才遵旨!”魏忠贤忙磕头应了一声,然后便退了出去。
第160章 打草惊蛇
魏忠贤的府邸看上去比那信王府更为气派,在它的后宅更是种满了各样的花卉,即便是这个寒冬季节,迎风而立的梅花也照样红通通的一片。不过在这个黄昏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仆从敢来到后宅之中,因为有一个人来这里与他们的主人魏忠贤相会了。
装饰的美轮美奂的卧室之中最起眼的便是一张足有数丈方圆的大床,上面铺着厚厚的锦被,即便是最寒冷的三九天在这个四面墙上都通着热水保持室内温度的所在也不会有冷的感觉。而此时正在床上翻滚的两个人自然就更不会感到寒冷了,他们的身上甚至已经是汗水淋漓了。好一阵后,在一声声似难过,似舒服的呻吟之后,两人才停下了那丑态百出的动作,房中也终于静了下来。
又过了好半晌后,一个娇媚的声音才道:“好人,我就知道今天不会白给你说好话的,想不到今日你如此勇猛,奴家都快禁受不住了。”
“嘿嘿,那你该敢叫我小魏子?我如果是‘小魏子’的话,岂能让你如此欲仙欲死?”这两人正是之前在天启跟前陪着小心的魏忠贤和客印月二人。他们两人早在天启登基之后便做在了一起,魏忠贤也正是靠着这个女人才逐步上到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的。对这个女人他可不敢得罪,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如果不是她替自己说话的话,皇上的怒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呢。所以一俟皇上回到偏殿继续忙着木工之后,魏忠贤便将客氏给带到了自己的府上,好好地“感谢”于她。
在啐了魏忠贤一口之后,客印月又媚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还是有良心的,如果你真的想多谢我的话,那就再努力些吧。”说着便再次缠了上去。
魏忠贤却并没有应声再战,而是苦笑道:“我想现在是不行了,看时辰已经到酉时了,我还得接见一些人呢。皇上已经下了圣旨了,我这个做奴才的不得不立刻照办哪。”
“让他们等下又何妨,有哪个官员这么不开眼敢来打扰魏公公?”客印月不依道。
“好了,等咱家把事情都处理好之后再来喂饱你吧!”魏忠贤笑了一声后便在客氏的胸口上摸了两把,然后起身穿上了衣物,又说道:“咱家找他们来另有要事,可不光是为了给辽东筹措粮饷的。”客印月矫哼了一声后便扯过锦被睡去了,她的确也有些累了。
当魏忠贤从卧室出来的时候,脸上的笑意便倏然隐去,叫来了亲信询问前面的情况。在知道那些朝中的官员都到了之后,他才往前堂行去。
此时的堂上已经坐满了朝中当权的阉党官员,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紧张。他们已经知道了魏忠贤在宫里碰到的事情,心下忐忑不知道今日又有什么人要变出气筒了。自从魏忠贤将孙承宗从辽东调回来之后,整个朝廷都要仰他的鼻息了,所以他也更加的跋扈。
见众人都在了,魏忠贤也不多说什么客套话,而是冷哼一声接过了茶水喝了口后才道:“事情是怎么样的想必你们也已经知道了,咱家也不多说了。今天叫你们来是想问问你们此事该如何收场?”说着他的眼睛落到了竭力推举高第的魏广微和崔呈秀的身上。
崔呈秀心里一惊,虽然人是魏广微举荐的,但他自己也没少用心思,而且魏广微在朝中的分量比自己可要重得多了,如果公公真的要找个人开刀的话,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他立刻道:“公公息怒,此事的确是我们一时不察所至,不过却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将粮草尽快送去宁远,皇上没了借口自然便不会怪责了。至于那个高第,他此次如此失策,连辽东的大片土地城池都丢了,自然不能轻饶了他。大可在战后将他传回京城查办,我们可以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的身上。”
其他阉党官员纵然以前与崔呈秀不和也不会这时候乱自家的阵脚,便也都纷纷附和道:“不错,公公,只要将罪责都推给了高第,皇上和边关将士有了问罪和泄愤之人便不会为难公公了。而这高第身为辽东经略居然下此命令实在是罪不可赦!”
魏忠贤细想之下也只有这个法子,而崔呈秀又是自己的智囊,自然不能真拿他出气,所以便只能点头答应了。随后他又想到了一件事情,当日高第任职之时曾来过自己府上,他还向自己讨了朝廷的公文,倘若到时候这个老家伙为了自保拿了出来的话,自己可就有麻烦了。“不行,我不能让他回到京城来,看来得在将他召回京城时打主意了。”想到这里,魏忠贤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杀机。
在魏忠贤边上顾秉谦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但他身为首辅却没有什么可用的人手,只能在心里筹划一下,而没有说话了。见魏忠贤已经默认了这个解决方案,那些官员才算是完全放松下来,这时才有人提道:“公公,此事虽然是高第所起,但是下官以为那信王也脱不了干系。他作为藩王居然向皇上陈奏军事,实在是太不将公公和诸位大人放在眼中了。”
他的话引来了其他在座众人的一致认可,虽然朱由检是当今皇上的弟弟,但在这些人眼中他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王爷罢了。更有人道:“公公,我们大可让言官御史参劾信王,为公公你出了这口恶气!”
“不可!”深明权谋的顾秉谦不等众人把话说完就立刻反对道:“虽然我们知道皇上是见了信王之后才有的这个决定,但是却不能说出来的。如果皇上去见见自己的兄弟都被我们看着,他会有什么想法,这只会对公公不利。而且信王深得皇上的厚爱,岂是一般的御史言官能参劾得了的?所以公公此事不可行。我们该做的就是尽量多派一些锦衣卫的人看住了信王,使他再不能接触到外面的消息,这样他对我们的威胁便没有了。再过上两年他就要去就藩了,到时候他就更没有什么用处了。”
魏忠贤虽然心中恼恨信王,但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是不可能奈何得了信王的,便忍下了这口气,今后有的是法子来对付这个仇人。这时崔呈秀也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他有些不解地道:“辽东的事情我们虽然知道了,但是朝中却尚未完全传开,这信王又没有担着什么职位,他是如何知道此事的?看来我们得问问安插在王府中的锦衣密探了。”
见崔呈秀这么一说后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田尔耕便是一个激灵,他急忙说道:“下官安排在信王身边的人在之前就已经带来了消息,说是那唐枫着人送了书信回来,请信王代为向皇上奏表的。只可惜当时他们并没有将之当成是一回事,所以才……”
“糊涂!”顾秉谦立刻道,“他们怎可如此放松,虽然信王向来不理朝事,可他对皇上的影响却是颇大的,怎可如此掉以轻心呢?”
“不对,唐枫为何会将书信送到信王手中?他可是公公您举荐的人,他怎会在有事时不请教公公而去问一个闲居的王爷呢?还有,他明知道高第是公公安排的人,他的意思就是公公的意思,他怎敢如此行事呢?”崔呈秀立刻联想到了这一点。
这话果然让众人对唐枫的立场产生了怀疑,的确他之所以能有今日的地位多靠的是阉党的提拔,现在又是锦衣卫的千户,也是阉党的人,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呢?
“莫非他另有身份不成?下官曾听说他之前与那孙承宗的关系很不一般,当时还以为他是为了能够取到一些什么情报和秘密,现在看来不是如此简单啊。”崔呈秀不会放过这个将自己潜在的竞争对手打压下去的机会的,立刻再加了几句。
“唐枫!这个人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呢?他究竟是跟着咱家的人,还是两面三刀,首鼠两端之人,看来咱家得注意一下他了!”魏忠贤也不禁在心里产生了怀疑。为了不至于真的因为这么一个小人物而使自己出了什么纰漏,魏忠贤还是吩咐田尔耕道:“你们锦衣卫便派些人去看着那唐枫的宅子吧,若是他真的要对咱家不利,我们便要先下手为强!”
虽然阉党上下开始有了怀疑,但是圣旨吩咐下来的事情却还是得办的,第二天内阁就传了票出去,命与宁远一海之隔的山东将粮草尽快调集了起来,然后通过海面送到宁远城去。
朝中做出如此大的反应,即便是身在王府不曾过问政事的信王朱由检也很快知道了这事,他心中也颇为欢喜。虽然身为王爷的他按着祖制不能插手朝政,但想到这事是由自己一手所促成的,他还是与有荣焉的。“希望皇上在此事之后能对阉党群贼多加留意,希望阉党能就此收敛,那我也为我大明尽了自己的一分心力了!”朱由检在王府里想着,但他却不知道自己的此举终还是有一定的副作用的,那就是打草惊蛇,不单将自己暴露在了阉党的眼前,而且也让阉党开始对远在宁远的唐枫产生了怀疑……
第161章 劝降
高第最近心里很是矛盾,自从他得知了来犯的金军居然比自己对外宣称的十多万人马更多,达到二十万之众时,他的心里便打起了鼓来。在刚知道宁远的守军在唐枫、袁崇焕二人的坚持下没有领命回撤时他还不无恶意地想要看着两人兵败,到那时自己便可向朝廷进言,办了这两个不遵号令的家伙。但是当他知道来犯之敌比自己现在手中的人马更多时,便立刻傻了眼,有时候他倒希望宁远城真能创造出奇迹来,能够帮着自己挡住金军,这样自己就不用真的带兵与来势不可当的金兵交锋了。可是高第又想到了若宁远真的挡住了二十万金兵,到时朝廷必然会知晓,而自己恐怕不但会被朝廷怪责,而且连麾下的将士也必然不能心服,到那时自己的仕途便也到头了。
想到或会出现的情况,高第只觉得左右为难,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好了。就当这个时候,朝廷的斥责和命他出战,押运粮草前往宁远的文书适时地送到了山海关。双手有些颤抖地接过公文看了之后,高第的脸色刷地一下白了,他立刻就分辩起来:“还请大人回禀朝廷,下官如此行事也是为了我大明的百姓和江山社稷啊,如今来犯之敌足有二十万之众,而我辽东屯兵不过十余万,若是处处设防只会被敌个个击破,那还不如聚集人马在山海关这险要之地与敌一战的好!”
那来传书的官员不过是兵部的一个主事罢了,虽然奉了上命却也不敢对身为兵部尚书的高第无礼,他只是劝道:“无论高大人您是怎么想的,如今朝廷已经知道了此事,就断无看着宁远城被金人所破的可能。而且在文书中也写得清楚,辽东已经丢失了太多的城池,不能再落于金兵之手了,还请大人快些出兵吧,不然……”
高第想将自己用来说服众关隘、城池的言辞拿出来再说一次,那就是他们主动撤离就是想诱敌深入,等到击败敌人之后自能恢复原来的土地,但是现在的他已经对此战失去了信心,所以到嘴的话便咽了回去,最后只得道:“既然如此,下官这就准备兵马出兵宁远。”
那官员又道:“这出兵尚是小事,朝廷内阁的意思是让高大人快些运送粮草去救宁远之急才是当下最急之事。”
“是,下官一定照办。呃……朝廷是如何知道宁远缺粮的?”高第立刻发现了这一点疑问。朝廷想知道自己退兵和宁远抗敌之事还不是太难,但宁远城缺粮却不是那么容易知道的了,他不禁心生疑惑。在他得知了是唐枫早向朝廷中的要人上了书后,虽然面上没有什么表示,心里却是恼恨异常:“唐枫啊唐枫,想不到你做事如此不留余地,居然早就想着陷我于不利了,那我又何必前去救你呢?反正即便此次能够将金人击败功是你们的,我却也要丢官罢职,而若是你们也败了,我却还有胜利的机会,或许还能将功赎罪,既然如此我为何还要为他人作嫁衣呢?”心里的自私和自保之心盖过了为国为民之心,高第终于有了一个决断。
不过当着朝中来人的面他却不好这么做的,所以他立刻就装模做样地开始调集粮草,甚至点起了人马。那官员其实心下也对金军很是畏惧,眼见高第如此听话,便不想再待在山海关了,如果那金兵突然杀来的话,自己可也有得受了,所以在安慰了高第两句之后,他便离开了山海关返回了京城。
见到京中来使走了,高第便又显得消极了起来,不断地找着借口拖延着出兵和出粮的时间,直到三日后才准备好了粮草由几千人马押运着往宁远方向而去。而他则继续在山海关里拖拉着,希望听到宁远城已破的消息,这样自己便不用带军去救了。
如果高第此时来到宁远城下,便会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因为城下的金兵虽然时有进攻,但是却很是不力,每次上阵的人马不过数百到千余人罢了,而只要城头的明军一阵箭雨射来,他们便会知难而退,没有了之前一往无前的气势。其实这样的战法已经持续了几日了,就连守城的明军都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女真人在打着什么主意。
在巡视了城中各处之后,唐枫和袁崇焕便回到了指挥所中,两人却没有因为金兵放松了进攻而有丝毫的松懈,反而眉头紧锁。他们两人在开始的如释重负之后不久就看出了金人的险恶用心了,他们是想将城中的明军和百姓活活地困死在宁远。
“这都三日了,城外的建奴依旧如故,再这样下去城里的粮食都快要接不上了。到时军心乃至于民心都要散了,我们还怎么守城呢?”祖大寿经他们二人提醒之后也清楚了此事,见堂上没有其他人,便张口发起了牢骚。
袁崇焕无奈地道:“这有什么办法?现在建奴兵力远胜于我们,主动权尽在他手,我们能有什么办法?现在只希望逸之前面所做的事情能起作用,朝廷能早日运了粮草到来。”
唐枫现在对自己之前所做的打算也不是太有把握了,但是却也不好太过打击袁崇焕他们的士气,便道:“放心吧,孙大人一定会为我们想法子的,只要朝廷调度合法,几日内便会有粮草从海上运来,我们便再支持多几日吧。”
“可是城中粮草已经只够两日之量了,到时候若再无粮草送达,只怕……”祖大寿没有将后面或会引起兵变与民变之事说出来,但唐枫二人却也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在想了一下后,袁崇焕才道:“如今只有先将每日的用度削减一些了,再向外宣称朝廷的粮草很快就会运到以安众人之心,这样或还能再支持几日。好在这些将士都是孙大人与我一手带起来的,对我的命令还能听一些,至于百姓,则需要多加劝导了。”
“看来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希望朝廷能早些运粮来吧!”唐枫的心里现在也不能太过肯定这个被自己改变了时间的宁远保卫战能否像历史中的一样以胜利而结束了。
正当三人无言以对的时候,一名亲兵突然进来道:“三位大人,城外有个建奴喊道奉了他们大汗之意要进城与袁大人一谈,守城的王将军特让人来报,是否让他进来?
“哦?竟还有这样的事?”袁崇焕有些奇怪地说道,同时看了一眼唐枫,想听听他的看法。唐枫也猜不到对方的用意,心想总不会是到了这个时候金人还想着能劝服自己投降吧,便道:“也不知道对方打着什么主意,何不让他进城来一见呢?”
袁崇焕想想若是使者进了城金兵应该不会再来攻了,正好让将士们休息一下,便也点头道:“这样也好,让王凯将人拉上城来见我们吧。”现在城门早已经被封死了,若想进城便只有用绳索将来人拉上来了。
过了好一会后,一个中原文士打扮的中年人便走了进来,他长的尖嘴猴腮,倒有几分汉奸的风格。唐枫二人见了他的装扮之后,便皱起了眉来。唐枫冷声问道:“你是汉人?”
那人完全不把众人鄙夷的目光当回事,一笑道:“小可李德勤,虽是汉人出身,但是已经成了大金国四贝勒帐下的参赞了,所以现在也是大金国的人了。”
听他一口一个大金国地叫着,祖大寿眉毛立刻就立了起来,张口便欲斥骂,却被唐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