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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占戈-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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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公公,李彦亭的大军将阳关围得水泄不通,如何送进去?”我陪笑道,“还是先收拾东西,我们今夜就要拔营撤退了。”
  “哦?”张泰佯装诧异问道。
  “郑欢那个逆贼,自己走了倒好,却带走了我三万大军!”我咬牙切齿道,“实不相瞒,我今早收到阳关的飞鸽传书,山南守军大部未到阳关。若是李彦亭出谷先破我营,恐怕我手里区区三万老弱残兵非一合之敌。”
  “嗯?怎么会只有三万?”
  “公公请算算,被葛重周的铁骑杀了九万,郑欢带走了三万,这就去了十二万。我军统共出兵二十万……”
  “那还有八万啊。”
  “攻珐楼城中伏,损伤不小,另外还调拨了五万给葛重周去端逆贼老家,现在我军连三万都是虚数。”我面露苦色。
  “那你打算往哪里退?”
  “珐楼城,虽然烧得差不多了,好歹还是个落脚的地方。”我叹了口气。
  “别无他处了吗?”
  “公公放心,西域之地,的确兵过百万,不过蛮夷不服,李彦亭能用五十万去攻阳关已是极限。阳关只要拖住了李彦亭本部,我军在珐楼城稍加休养,等葛重周夺了迦师城,李彦亭军心大乱,我们就能杀个回马枪。”
  “若是李彦亭分兵呢?”
  “他有兵无将,小官还不把乌合之众放在眼里。”我傲然道。
  “天王李浑呢?”
  “哈哈,小官正等他带兵前来呢,若是他带兵,我等还怕什么?”我笑道,“李浑与小官乃是忘年之交,阳关之时,他还将女儿托付小官呢。”
  “原来如此!那布大人早些回去吧,咱家也要收拾收拾。”
  “总而言之,公公放心,小官必能平安送公公回京。小官告辞。”我拍手唤来戚肩,恨不得飞离这里。
  我确定张泰已经放出了飞鸽和“阳关”联系之后才拔营后撤,军心明显受损,我只得召急各营统领军议,让他们压制军心。其实,军心即便稳了,士气也不可能再上去,难怪师父说,杀敌一万,己死三千,没有万全之策。
  “布大人,为何三天了,李彦亭的大军还没追击上来?”张泰问我。
  “不追不是更好?他们来了,我还不知如何应对呢。大帅灵驾所在,万一有什么变故,连阳关的士气都会大受打击。”我强忍着敷衍道。
  其实,李彦亭不追我军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李彦亭看出此乃诱敌之计。其二,李彦亭觉得两三万人这个饵太小。
  所以,我只有加重我军的分量,若是高悬天下兵马大元帅的遗体,阳关的士气恐怕还真的会降下不少。
  “若是明日再无追兵,我军便不必再回珐楼城,挥军再进,让李彦亭以为自己看穿了我们的诱敌之计,等山南守军到了阳关,两面夹击,逆贼士气必定大损。”
  “布大人妙策。”张泰言不由衷赞了一句,起身告辞。
  我看着张泰的背影,突然觉得上天不公,有些人就是愚笨到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而不自觉。不过兵者诡道,珐楼城一役,我不也是被人玩得惨败?
  我军的确又挥进了,李彦亭也的确忍不住了。就算他能得人心,到底还不是战阵之才。我计中有计,自信除了一个细节,别无缺漏。那个细节便是鸽子,我从不问张泰飞回的鸽子带了什么口信。
  我也没有解释过为什么那么信任这个阉人。这些问题,该是李彦亭问的,可惜他没问。师父说过,任何计策总有缺漏,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个缺漏大到别人看不见。“大象无形,你能看到房子角落里的落灰,可你能看到这个天下是什么形状的吗?”师父说。
  若是我的计策被识穿了,那就是这个缺漏不够大。
  “走得慢些。”我传下令去。
  兵法有云:勿击堂堂之阵,勿邀煌煌之师。我既然已经埋下了伏兵,何必再和李彦亭硬碰硬?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为了我这句话,张泰居然又放出了鸽子。现在,我要求稳,所以我拦下了这只鸽子,也绑住了张泰。
  “敌惧当击。”纸上这么说的。
  我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张泰,笑道:“张公公还有什么说的?”
  “我、我、我是在和阳关联络的,布大人、布大人你该知道啊!”
  “奸细!”我一拍几案,“你当所有人都同你一般愚蠢!来人!绑下去,好生看住,待回师之日押解回京,交付有司处置。”
  “先生,您现在执掌大军,有先斩后奏之权。”史君毅对我说。
  我犹豫了一下,领兵将帅的确有这个权力,可我只是个靠将领出头的低级文官。“先押下去。”我道。
  “原来先生早知道他是奸细。”史君毅欲言还休,挤出这么句。
  “史将军是想说郑将军的事吧?”
  史君毅点了点头。
  “史将军和郑将军交情非浅,此次郑将军要反,可曾事先支晤将军?”
  “不曾。”
  “那便是了,若是郑将军真的要反,会不找将军吗?”
  史君毅一脸释然,轻松了许多:“寒家和郑家乃是世交,若是要彼此为仇回去还不知道怎么向家父交代。”
  我笑了笑,道:“大战在即,将军还要当心,若是郑将军一击不中,我军还是要正面对敌,恐怕是场恶战。”
  “先生放心,郑欢也算得上百经沙场。只是小将担心逆贼按兵不动,或许已经看透了先生的计策。”
  “呵呵,我倒以为,李彦亭日夜苦思是自己领兵攻我,还是派李浑攻我。”我越发为自己的离间之计得意,或许后世兵家对我此战也不得不侧目三分。一时间,我更是想到了郑叔,或许数月之后,他就会在茶楼里说一场“计里计,军师巧施连环;败而败,逆贼帐下授首”。
  第三十章 老兵
  新皇继位,并未改元,故还是立兴年。二十七年八月初六,西北风起,飞砂走石,十步之外人不可见。
  “报先生!贼军离我中军六十里。”斥候浑身蒙土,就像是土里钻出来的一般。
  “这种天气他们也能行军?”我吃了一惊。
  “逆贼昨日强行五十里。”
  我松了口气,听说有一种马兽能在沙漠中行径,别名“沙舟”,只是性子温和不擅奔跑,故不能军用。刚才还以为逆贼都配了此种马兽,那我军真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了。
  若是我能在此等大风中行进六十里,现在死的就是李彦亭。
  “戚肩,推我出去看看。”
  “可是先生,外面风沙大得厉害。”戚肩有些不情愿。
  “风和日丽还看什么?”我板起脸道。
  戚肩推我出了帐篷,刚走了两步就差点被一阵狂风吹翻了轮椅。
  “好大的风。”我说出的话甚至自己都听不见。
  若是现在能在李彦亭的大营前点起一把火……
  我招了招手,示意戚肩回去。
  帐篷被风吹得呼呼作响,我抖了抖身上的沙尘,心跳得厉害。这就是师父说的自然天道,万物之本原,绝非人力所能抗衡。
  “先生。”王宝儿顶着一头黄沙进来,叫了我一声。
  我回过神,笑道:“可是这沙风吹将军来的?”
  王宝儿笑了笑,道:“先生可想知道这风何时能停?”
  我一愣,道:“当然,即便能早知片刻也是好的。”
  “有人知道,他还知道何时会再起风。”
  “快带我去见他!”若不是我的腿,我真要跳起来了。
  “人已经带来了,就在帐外。”
  “快快请他进来。”
  一个身穿老旧军衣的干瘦老人拘束地走了进来,脸上的皱纹给人一种历经沧桑的感觉。
  “小人于吉,见过先生。”老人单膝跪下行礼。
  “快快起来。”我笑道,“听王将军说,你知道这风何时能停?”
  “回先生,此风有个名目,叫做四刀旋。”于吉腼腆回道,“为何叫它四刀旋呢?因为它从八月起风,要停四次,每次风向都会变一变,一月下来刚好东南西北吹遍。又因为风力像是钢刀一般,所以土人都叫它四刀旋。”
  我洗耳恭听。
  “今天是初六,比往常早起了两日,往常都是八月八之后才起风的。至今西域各地都还有八八节,就是祈祷四刀旋早些过去,远行的亲人能平安归家。”
  “这一刮要刮多久?”我问。
  “一般说来,刮个三天就会停两天,不过小人知道个法,能提前一日知道风起风停。”于吉道。
  “能否告知在下?”我施了一礼。
  老人荒忙低下头去,连声道:“不敢当。先生问起来,小人自当告知。此法是个行走大漠的老把式传小人的,当年小人也就才十来岁,几十年来年年应对不爽。这法说来也简单,就是看天。四刀旋刮的时候,夜里是不见月亮的,等哪天夜里能见月亮了,第二天傍晚时分必定风停。”
  “哦?这么准?那何时再起风呢?”我问。
  “也是看月亮,风再起之日前一夜,月亮必定又圆又亮,哪怕是月底也是如此。这也是西域一奇,唤作‘新月做老月,八月双满月’。”
  “这是何理?”我不解。
  于吉尴尬一笑:“先生是读书人,小人知道几十年了,从没问过。想那老把式也是如此,先人传下来的东西,能用就成。”
  我朗声一笑:“若是果然如此,必定大大有赏。”
  老军人倒也不谢,开口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
  “老丈可是有什么要说的?”我问。
  “回先生!”于吉一个头磕下去,“小人十四岁就从了军,吃的是前朝的饷粮,后来战败被俘,做了军役,再后来充了夏王的兵,东征西讨最后去做了珐楼城的守军。现在都要六十岁了,在军中也混了一辈子了,儿子还没见过,孙子就死了……”
  老人说着,喉咙如同哽了鱼刺,两行老泪淌了出来。
  我看到王宝儿面露尴尬之色,对于吉道:“老丈请起,老丈隶属何营?”
  “他是后军辎重营的伍长。”王宝儿替他回道。
  “今日便搬来我这里,做我侍从,等回了阳关,我必定给老丈些许财物,好让老丈回乡养老。”我的鼻子有些酸,最凄凉的便是那句“儿子还没见过,孙子就死了”,若非战乱,一个花甲老人怎会凄凉至此?
  “谢过先生,谢过先生!”于吉呜咽着连连行礼,我让戚肩扶他起来。
  “辛苦王将军了。”我收拾心情,对王宝儿道。
  “小将告辞。”王宝儿也是一脸悲情,想来不愿再多说什么。他回身的时候,我看到他身后悬着一个酒壶,或许他本想和我共饮的。
  于吉站在帐里,很是拘束,我不得不放下书,和他聊起了西域的风土人情。
  老人出身一个华人商家,只是小小年纪便家道中落,最后当了人家的脚夫,行走大漠。我从来不知道,大漠居然会如此诡异,渐渐听得入神了。
  “小人一辈子都在大漠里,老家是什么模样都没见过。”老人大概也发现自己讲得太多,停了下来。
  我倒是意犹未尽,追问道:“老丈,那我若是要在四刀旋里强行军,可有良法?”
  老人犹豫了一下,道:“办法倒不是没有,只是太过冒险。”
  “哦?老丈只管说来听听。”我心跳得厉害,或许这就是灭敌之机。
  “小人也是听西域故老相传,并未见人用过。”老人低头寻思了一会,道,“听说,前朝慕容将军偷袭迦师城的时候也正赶上四刀旋。他让兵士用绳索串绑起来,顺着风向打转,转着圈地行军,一里地等于走了十里。”
  我的心冷了一半,大风里走上六百里,即便到了也只能任人鱼肉。不过慕容付乃是名将,怎会用疲兵作战?莫非别有他法?
  戚肩替老丈拿了行礼回来,抖了抖身上的土,吐了口唾沫,道:“就像是在土里走一样。”说完,找着话题缠老丈讲西域的故事。我笑了笑,听着帐外的风声,想自己的心事。
  “于吉,这样的风里,连十来人也不能走吗?”两天了,风还没停,我实在不甘心枯等。
  “回先生,若是上百人串联起来或许还能赶路,十来人恐怕不到一里便被吹散了。只是飞沙走石的,太容易迷路。”于吉回道。
  我叹了口气,希望今夜能见到月亮。
  我能等,大帅恐怕已经等不住了。
  第三十一章 破敌
  八月八,月明如灯。
  我传令下去,大军急撤,二什共用一灶,另起新灶不用。
  我能知道风何时停,久在西域的李彦亭没有理由不知道。师父说过:“为将者不知天文,不识地理,不明奇门,不论遁甲,庸将也。”但是天地之广,人力总有穷尽之时,就像我到了西域,简直如同到了另一个天地。
  共用一灶乃是为了告知其我军数减,使其放心追击。另立新灶而不用,乃是加深其追击之念。这正是兵法中的“虚实”之道。
  等李彦亭的大军赶到此处之时,郑欢这支奇兵也该动了。
  八月初十,月又明。明日有大风。
  斥候报我,李彦亭大军日行五十里,已经距我中军不足三十里。
  我看了看天,丑时刚过。
  “请正德营史将军,飞骑营石将军,龙门营阮将军,宣猛营成将军,树功营沐将军。”我让戚肩传来中军七营中的五位统领。
  不一会,五位统领甲胄鲜明地站在了我的面前。
  “有劳五位,今夜破敌。”我道。
  五人互望一眼,史君毅道:“还请先生明示。”
  “敌军距我中军不足三十里,轻军缓行四个时辰也该能到达敌营。石将军可率本部军马五千骑,带火引劫营。千万用布缠了马蹄,莫要过早惊动敌军。不求战果,只要扰敌不安便可归营。”我取出令箭,递给石载。
  石载接过令箭,行礼出帐。
  “四位将军,请率本部兵士轻甲偷营。莫要着急,待石将军归营之后再行攻取,可减少伤亡。不求战果,一击而还。”
  “得令。”两位统领沉着道。
  我目送着二人出帐,一阵冷风从外吹了进来,激得我打了个冷颤。
  令世人叹惋的四刀旋之役随我的令箭而开。
  石载率骑兵潜行至敌军大营之前二里,一鼓冲击,五千骑兵前后冲杀两次,几乎所有的营帐都烧了起来。统领校尉,安前将军石载,身先士卒,重伤方归。
  正德龙门宣猛树功四营,于卯时袭营,敌军惊惶未定之下损失惨重,败走。
  我于辰时拔营前进,收拢了飞骑营兵马,原地等候四部归营。
  败走的李军于当日午后刀风将起之时撞到了郑欢三万伏兵的刀尖上,血战三个时辰,敌酋李彦亭束手就擒。
  李彦亭之乱,前后不足一年,或许后世史家并不会以之为意,不过却是我第一次见识了战阵。
  四刀旋一役,我军死伤三万余,阵亡兵尉十四人,卫尉二十八人,一名校尉重伤,便是石载。敌军攻我之兵十万,死伤七万!敌酋李彦亭被困于战中,久战不支,高声道:“李彦亭再此,愿降。”被赶来的郑欢绑于马下。
  郑欢擒了李彦亭,风已再起。废了老大的劲才回到草草扎下的营帐,等待风停。我虽然不知道郑欢大功已成,却也深信李彦亭末日已到。经我军两次攻杀,死伤暂且不论,就是士气也必定大受打击。
  夫战,勇气也。
  风沙一停,西域的天便是风和日丽。
  我坐在大车里,随着车轮辗过凹凸的砂土地上下起伏。昨天,我梦到娘、师父,还有虎哥一家,对我来说,李彦亭的被擒意味着一段生活的结束。原本投军乃是受大帅感动,现在大帅星殒,我还有必要呆在军营里吗?
  我也害怕,下令焚烧珐楼城之时的布明真是师父说的“天性善良”的我吗?
  车突然停了,我听到马蹄声由远至近,或许又出了什么事。
  “先生!小将幸不辱命,擒敌酋李彦亭。”郑欢回来了。
  我让戚肩掀开帷幕,只见郑欢单膝跪在车下。他们都是国家大将,披甲之时只跪将帅不拜天子,现在他居然跪在那里……
  “郑将军折杀学生了,快快请起。”我连忙说道。
  郑欢笑了笑,腾地站了起来,叫道:“将敌酋李彦亭带上来!”
  两个高大兵士押解着五花大绑的李彦亭到了我的面前。
  李彦亭原来是个这样的人。圆胖的脸上点着两个大有明亮的眼睛,生得有些女像,鼻梁高挺,虽然年过半百也看得出他年轻之时是个美男子。只是现在满头的风沙尘土,乌黑的眼圈,往日的光华不复可见。
  “松绑。”我道。
  郑欢迟疑一下,招手唤来附近的几个兵士,团团围住之后才命人解开绳索。
  “李大人乃是皇亲贵戚,怎能如此对待?请上座,上香茶。”我的话让李彦亭大为诧异,半天没有动作。
  “呜呼,若然姬远玄尚在,何至于此?”李彦亭仰天长啸。
  我从未听说过姬远玄这个名字,想来是李彦亭的心腹。不过既然李彦亭辱我,我也不必那么多话,一切等到了阳关自有道理。
  和郑欢客套了两句,郑欢下去休息,我继续拾起那本《孙宜子说》,反复揣摩。
  “先生,这本书您已经看了几百遍了,怎么还看啊?”戚肩不解。
  我叹了口气:“因为我还没有得其中三味啊。”
  “先生对自己太过苛刻了。”
  我摇了摇头。其实我明白,几次胜仗不是敌将少智便是兵行险着,若是遇上真的用兵大家,恐怕立于阶下的就是我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
  听说李浑率围关三十万众卸甲投降,自缚于阳关城下。听说,圣上身披戎甲,于城头受降。
  我率军在关外扎营三日,等候内廷安排进城事宜。
  “史将军,听说圣上要亲自迎军?”
  “先生,不是听说,今天内廷不是已经发了接礼文书?”史君毅笑道。
  我沉吟片刻,道:“还请几位将军替小生隐瞒,不可让圣上知道在下,一切军功皆是众将军所立,如何?”
  “这是为何?”史君毅看着我。
  “学生只是从八品的行军长史,统领大军已是僭礼。残疾之身,受圣驾亲迎更是无礼无伦。”
  “可是……这武勋全靠先生啊!别的不说,光是葛重周的铁甲骑兵,纵横大漠了无敌手,若是没有先生,恐怕我军二十万光是对付这三万人就要大费周章了。”史君毅顿了顿,“小将尚记得先生在阳关之役中所言:贪天之功,必有祸降。敢问先生,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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