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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占戈-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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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此话怎讲?”
  “强人,强得过大人的卫队吗?商贾不能赚的钱,我们为何不能赚?”
  “子阳慎言!按我《大越刑统》,官员不得经商,违者可是株连三族的大罪!”甄国栋一惊,低声道。
  “大人,谁说我们经商?我们不纳税,那便不是经商了啊。”
  甄国栋一愣,转而惊色尽去,抚掌大笑道:“妙计,妙计!果然妙计!子阳莫非有何规划不成?”
  “大人,燕云两州地处前沿,自然下官接手,然后以朝贡地税的名义送到山海州大人这里。大人也是一般,将货物以朝贡税赋的名义送往内地,换成银子。一进一出的差价,自然落到了大人的手里。”
  “妙啊,不过子阳说的不对,怎么是落在我手里?”
  “下官失言,是根本没有这个差价,嘿嘿。”
  “不,子阳,这笔钱,你我均分,如何?”
  “下官哪里敢和大人平起平坐?六四吧,下官四,大人六。”我谦虚道。
  甄国栋一阵大笑:“本官没什么成本,怎么好意思分大头?还是对半开,有钱大家赚嘛。”
  “下官再多嘴一句,大人,金子银子是好东西,可明晃晃地放在那里总太危险,莫若换成丝绸布帛大麦稻米等物,即便有御史多嘴,还可以说是为了充实边路。下官的意思,再给圣上写道折子,若是圣上也点头了,那更是风风光光的捞钱啊!”
  “你小子果然有头脑,有前途,哈哈哈。”甄国栋拍着我的肩膀道,“你算哪门子的燕云经略相公?分明就是个实打实的燕云经营相公!放心,辽东路指挥使的位子,一定是老弟你的了。”
  “下官不敢忘记大人栽培。”我躬身告退。
  甄国栋送我出了二进,突然一个孩子骑着一匹木马冲了过来,眼看就要撞到我的轮椅了,被一旁赶来的卫士拦下。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顽皮!”甄国栋训那孩子。看那孩子的眉眼就知道是甄国栋的儿子,我当下道:“不妨事,不妨事,小公子生得龙凤之姿,日后定然大有作为啊。”做父母的,听到别人夸自己孩子哪有不高兴的?甄国栋当下抱起儿子,给我讲那些陈年旧事,无非就是显摆自己儿子如何聪明过人。
  我敷衍了几句,心思落在了木马上。这木马和一般孩童的玩具不同,乃是可以动的,下面有三个轮子,只不知如何让他们滚动。
  “公子,这木马倒是别致啊。”我对那孩子道。
  孩子天性,自己的东西被人夸奖总是自豪的,当下演示给我看,如何转动,如何跑马。我知道玄机尽在马腹内,却又不能打开看看,遂问:“不知是哪个巧匠造的这等玩具,真是有趣啊。”
  “哦,说起来城里新来的那个路增还有些本事,木工活了得,还擅长打造金器。”甄国栋接口道。
  “路增……打造金器吗?下官正想给拙荆打造一副耳环,可惜没有合适的匠人。”我假意沉思道。甄国栋笑道:“那路增手艺不错,贱内也常去照顾他生意。就在南市,叫粗工坊的便是了。”
  我告辞了甄国栋,对刘周道:“南市,粗工坊,快些。”
  刘周一笑:“大人也对孩子玩意有兴趣?”
  “孩子玩意?哼哼,去了你就知道了。”我卖了个关子。
  马车在城里跑了一刻,在粗工坊门口停下。
  我下了车,看到的是一间破旧的铺子,里面木工、风炉具全,不知算是木匠铺还是铁匠铺。
  “路先生在吗?”我朗声问道。
  不一会,出来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扫了我两眼,道:“你是何人?”
  我知道人不可貌相,拱手施礼,道:“在下明可名,求先生做些孩子玩意。”
  “你是明可名?燕云经略相公明可名?”那人眯起眼睛,问我。
  他的言语不善,我却不能否认,硬着头皮道:“正是。”
  “滚,这里不接汉奸的生意。”说着,居然把我推了出去。
  我心头一黯,我的名声居然这么臭,汉奸……抗击匈厥古非一日之功,我这个汉奸恐怕也要做一段日子了。刘周骂骂咧咧一阵,劝我回去。我知道路增这种人不是轻易会变主意的,却又不舍得这么走,路上设想好的一切都成了幻影。
  终于决定要走的时候,里面又走出来一个老人,径直朝我走来,行礼道:“这位便是明相公?草民路增,见过大人。”
  我喜出望外,连忙还礼,道:“路先生客气了。”
  “劣徒无知,唐突了大人,还请见谅。”路增客气道。
  我不以为意,道:“哪里,在下此来,实在有事求路先生。”
  路增脸露惊讶之色,问我:“大人有何事要老朽效力的?”
  “随在下去云州,救燕云百姓,守我大越山河,复我华夏旧土。”
  “啊!”路增居然忍不住退了一步,道:“草民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路先生,学生曾听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学生就是想让先生利我大越之器,别无他意。”
  “你走吧,我师父过了七十,不必服役。”那个壮汉又出来喝道。
  “学生不敢让先生服役,学生愿以师礼待先生,只求先生指点我燕云工匠。学生不求宝物,只求利器。”
  路增沉思片刻,道:“老朽不愿钻研杀人之器,大人请回吧。”
  诚如一盆冷水浇在头上,不过我并不死心,道:“先生可知兵家之祖孙宜子?孙宜子也不愿钻研杀万人之道,却还是领兵终身,正是因为以暴止暴,以暴抗暴。先生,杀人之器亦是救人之器啊。”
  我见路增不说话,继续道:“先生,学生身负汉奸之骂名不是一日了,但是手中苦无利器,如何与强敌周旋?只好忍辱负重,还请先生怜悯,怜悯燕云数十万生灵!”
  路增看着我,沉思半晌,道了句:“好吧。”
  我让路增登车,给他徒弟孟览买了一匹马,回云州去了。
  车上,路增知道我才不过三十,听了我的遭遇也是唏嘘不已,连孟览也不由对我肃然起敬。
  我却因为此行的巨大收获而兴奋不已。
  到了云州官署,我让人拨了一套宅院给路增,作为他的作坊和居所。本来孟览还抱怨什么,不过见过我的官署之后就不再有什么怨言了。
  最开心的还是章仪,在我身边蹭了很久才端来饭菜,差点把我饿死。
  “巾帼园如何了?”我问她。
  章仪笑道:“现在全城的妇人都喜欢来,是越来越挤了。不过,你为什么把妇人都集中起来聊天呢?还供应茶点,我真看不透你呢。”
  “华夏历来重男轻女,其实我倒觉得妇人不比男子差。我的性格里若是还有那么一丝值得褒扬的,恐怕都是娘教的……”我叹了口气,继续扒饭,“我要让云州的子孙,从他们的母亲那里学会做人的道理,所以我先要把道理告诉这些妇人。而且,妇人最会嚼舌头,我的政军策略若是由她们传播,更快些。”
  “但是论见识……”
  “所以我要你去啊,就算你的见识不足,还有你夫君呢。”章仪笑着打我,我继续道,“而且我也不怕她们乱说,这世上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的到底不多,你只要告诉她们得的便宜就是了。”
  “嗯,她们近来就在说你的养马法,都觉得养马比不养马上算,而且现在马价低得离谱呢。”
  我笑了笑,道:“你们也别光顾着聊天说地,布也得给我织出来,我还要用布换马呢。不过我高价买来的匈厥古马,便宜一半卖给他们,真胸闷啊,呵呵。娘子啊,为夫也想学骑马,你教我吧。”
  “你也骑马?”章仪瞪大了眼睛,“可你的腿。”
  “策马狂奔是不可能的,但是坐上去装装样子总能够吧。我是要做个表率,连他们残废的父母官都骑马,男人不会骑马就要被人看不起。你记得戚肩吗?他在北疆小小年纪就会骑马,说明并非人的因素,而是长官的原因。只要长官鼓励,百姓就能做到。”
  说到戚肩,我的心又飘到了高济,不知道现在高济的情形如何了。
  我让刘周找了两匹匈厥古战马,苦练许久总算能够安安稳稳坐在马鞍上了。这几天骑着马到处巡视,着实引起了全城的轰动。
  一日,正要去州里的义学给那些穷苦孩子授课,路增来找我。
  我让人给路增牵了马,并驾而行。
  “大人要草民改的弩已经改好了。”路增把一把怪弩递给我,“此弩能一次发射三支弩箭,下面的箭盒里能装五排十五支弩箭,又有压簧,上面的射出之后下面的会自动顶上。兵士只需扳动这个括机就能上弦。”
  我抚弄着,道:“如此就能连发十八箭!果然是利器啊。”
  “大人所言不差,原本弩箭不如弓快,但是老夫的这个弩比弓更快。大人请看,这个箭盒是能拆下来的,只要尺寸合适,战阵之上只需换个箭盒便可。”
  我一个新手,按照路增的指导居然在马上也学会了如何换箭盒,简单易懂。
  “能射多远?”我瞄了瞄望山问道。
  “一百五十步。”
  “一百五十步!”我虽然不是行家,但是能射一百五十步的弩也实在够远的了。
  “老夫还设计了一种双兵弩,两人方能操作,能射五百步远。”
  “路先生真是神人啊!”
  “哪里,大人过誉了。老朽也早年也来过燕云,只看到一副死气,大人居然能让燕云重新活过来,这才是大才啊。”
  我也有些满意,吐了口气,道:“重病不能用猛药,今年的收成应该不错,只要匈厥古人少来几次,三五年后燕云就能小康了。”
  “到时大人也不必再背着汉奸之名了。”
  我叹气道:“谈何容易,要想雪耻,单靠我燕云之力,非十数年之功是不成的。”
  路增也没有说话,一直到了义学门口,路增道:“大人既然有事,老朽先告退了。”
  “路先生,学生请你来,也正是想让你看看学生授课的情形,还请指教。”
  “这……明大人学究天人,老朽只是一介草民,一个木匠……”
  “先生何必自谦?”我笑着带路增进了义学。
  这义学只是我振兴燕云的一环,却也是重要的一环,今日路增撞到了枪口上,我怎么可能不让他落水?
  “夫子早安。”
  我一进大堂,满座的学生们异口同声问安。我拱手算是回礼,道:“这位是路老夫子。”
  “路夫子早安。”众学童乖巧的问候道。
  路增愣了愣,道:“大人真是教导有方啊。”
  “若是路先生不弃,请落座,待学生授课之后还有事详谈。”我微笑道。
  路增在后面找了个空席坐下,教工也给他递上一本《字奁》和笔墨。
  我翻开书页,带着学童们诵读起来,再教他们写法,讲解字意和用法。不知不觉过了一柱香的时候,我让他们提问,予以解答。等香燃尽,我让人发了糕点和豆乳,看着他们吃完才放他们回家。
  “大人真是辛苦。”路增道。
  我讲得有些热,松了松衣襟,道:“路先生觉得这些学童如何?”
  “各个聪明,明师出高徒啊,呵呵。”
  “路先生,学生还有一个不请之情。”
  “大人尽管吩咐。”
  “路先生,明年这些孩子就学完了字奁,也识得一、两千字了。所以学生就想,让他们学木工和铁工。”
  路增沉吟片刻道:“老朽明白大人的意思,一技傍身总是好的,只是老夫……”
  “学生不是让路先生收徒。路先生只需教他们些木工基本,能做个几案,修修门窗,削几把木剑便可。学生教他们读书也不是为了让他们考状元的,呵呵。”
  “那……老朽可以应承下来,只是不知大人的用意何在?云州的木匠不够用吗?”
  “路先生,当日学生在高济用兵。行军无聊给兵士们授课,学生发现,医士的医术再高明,却来不及救许多人,以至许多伤得不重的人也殉国了。所以学生要医士去授课,让兵士们都多少懂些医理,如此便能互相救助,因伤殉国的人大为减少。”我道出高济时的经验,“现在学生也是如此,让他们多少懂些木工,同时还要教他们医术、地理等等,也是节约人力,早日振兴起燕云。”
  “大人真是上马管军,下马治民,老朽算是彻底服了大人。”路增一躬到底。我连忙扶住,道:“学生受不起,若是先生应承了,能否十日后就来授业?”
  “大人不是说明年……”
  “呵呵,能早则早,反正他们也闲得很。只是这工具……”
  “无妨,老朽那里有现成的,若是不够用,临时打造也不费事。给明大人这么一说,老朽觉得浑身有了冲劲,真要老朽等到明年倒也等不了了。虽然老朽碍于师承不能倾囊相授,却不会比一般木匠差。”
  “交给路先生,学生就放心了,呵呵。嘿,这些孩童小的只有五岁,大的不过八岁,三年启蒙出来不过十二岁,我再让他们学三年专业,到了十五岁便可用了。”我勾画着未来的蓝图。
  “三年专业?”
  “嗯,路先生若是觉得哪些孩子有天赋的,还请多教些东西。我这也是因材施教,样样通虽然重要,却不能变成无一精啊,呵呵。”
  “大人的想法,真是非常人所知啊。”
  “学生也是受启于师门,我师门传道便是如此,三年之后分两条路走,各修的各的。”我笑道。
  路增也跟着笑了笑,突然道:“大人,刚才大人讲学时,老朽想到个小玩意,不知能否随老朽去坊间,老朽做出来给大人看看。”
  我来了兴趣,欣喜道:“还请路先生领路。”
  不一时到了路增的作坊,孟览正在打造什么,见我来了连忙奉茶。
  “大人宽坐,老朽去去就来。”
  我坐着和孟览闲话起来,不谈不知道,一问之下,这个虎背熊腰的高大汉子居然只有二十出头!我联想到自己花白的头发,不由心酸,笑道:“该成家了,莫非你师父不准吗?”孟览笑道:“师父倒是给我说了几次了,就是没个准头。”
  “大丈夫何患无妻,改天让你嫂子给你相一个,她在巾帼园可吃得开。”我笑道。
  孟览红着脸,嘴里说了什么,没听清。
  “你在打造什么?样式倒是古怪。”
  “是铁马的脏腑,呵呵。”孟览说到手里活,话也多了,给我讲起铁马的构造来。
  我耐心听着,总算听懂了些,正是当日甄国栋的儿子骑的木马。
  “这种铁马骑起来不累吗?”木马轻,孩子能骑,但是全铁打造的铁马谁能骑得动?
  “重是重,但也能骑,刚起步的确很累,但是骑起来了也就好了,总比走路轻松些。只是这铁轮上的牙齿着实难打,所以费事。”
  我点了点头,正说着,路增已经出来了,手里拿着两块三角形的木头。
  “你跟我来,把大人的马牵进来。”路增招呼孟览。
  孟览把马牵了进来,他师徒二人也不说话,动手在鞍子上绑了那两块木头。
  “大人请上马。”路增道了句。
  孟览抱我上马,把我的脚穿入木块,又钻入马腹下把两块木块联了起来。
  我晃了晃大腿,腿居然被稳稳固定住了,拉了缰绳出去走了走,果然比往日舒服了许多。“多谢路先生的巧具。”路增笑道:“这只是木制的模型,既然大人用起来舒服,明日老朽打造一副铁的送来。也是适才大人要老朽骑马,老朽实在跳不上去,想出来的笨办法。”
  我头脑中豁然开朗,骑术难练在于上马,若是有这个巧器,我的铁骑也未必不能早日练成,欣喜道:“路先生一语惊醒梦中人,若是有此物,我大越的骑兵定能早日练成。不知路先生可给它起了名字?”
  “尚未想到,大人觉得如何呢?”
  “登其上马,登马入王庭,便叫马镫吧。”
  三人一笑,我策马回府,忍不住骑得快了些,居然没有跌下来。
  我在庭院里勒马,气喘吁吁,叫道:“娘子,为夫回来了。”当下已经有下人帮我下马,推来了我的轮椅。
  “标下史君毅、石载、郑欢、成敏、沐英杰、阮睦、刘钦,参见大夫。”
  我一进门,被吓了一跳,幸好没有膑骨跳不起来。回头看看章仪,想来她已经知道了,转惊为喜,笑道:“你们怎么来了!难怪今天喜鹊不叫了呢。”
  众人落座,郑欢先对我不声不响娶妻发表了些歪理,被章仪如剑般的目光顶了回去。
  “大夫,我们在高济打了个大胜仗,打得倭奴人没脾气了。当日不知道大夫授了燕云经略,以为大夫还要回来,所以一路都是打的大夫的大旗,此次班师也正是把大旗再还给大夫。”史君毅笑道。
  我笑了笑,觉得不妥,道:“后面是李将军打的,你们这么不是让他难堪吗?”
  “呵呵,还是李将军说继续打大夫的旗号,大夫在高济打了两三年,破军星的名号已经让敌人胆寒了。哦,还有,大夫看看这个。”史君毅递给我一道圣旨。
  我打开一看,居然是调拨正德、正威、飞骑、树功、宣猛、龙门诸营并辎重、游击营归我帐下节制。
  这些都是平高济的主力,现在归我节制……我心头一热,圣上还没有抛弃我,虽然只有不足十万人马,到底是精锐之师啊。
  “大夫,您这是……”
  众将见我落泪,都有些惊慌。昔日出生入死也没有哭过,今日居然喜极而泣。
  “我早就说我有旺夫运,你还诸般推脱不肯娶我。”章仪掏出丝巾帮我擦去眼泪,又翻出了旧帐。
  我有些不好意思,问道:“那我怎么还没有收到圣旨?”
  “路上不好走,恐怕有些拖延,过几日也就到了吧。”章仪道。
  我点了点头,又问史君毅等人把大军扎在了哪里。“大人,大军还在后面,一班文吏看管着,我们等不及,先驰马来了,总比他们快了三五日,呵呵。”石载笑道。
  “不过……正德、飞骑营应该是在李浑将军帐下吧……”
  “李浑将军授了南北高济路都指挥使,要常驻高济了。”郑欢道,“史将军听说也要授辽东路指挥使了,呵呵。”
  我一笑,对史君毅拱手道:“下官见过指挥大人。”
  史君毅连称不敢,道:“圣旨还没下,就郑欢话多。不论如何还是大夫标下,大夫莫要折了小将的福分。”
  我让章仪去备了火锅,众人一起吃热闹些。席间我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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