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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血色年华-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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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找着。眼皮是越来越沉了,许三多告诉自己不要睡,还要找连长,没找着连长就不能睡。在训练场上训练的人都看见了,一个仿佛丢了魂似的兵在训练场上游荡,漫无目的似的游荡着。最后,许三多终于是看见了连长马连城。他艰难的回过头,跪倒在地,然后就看见了连长马连城了。
  他气若游丝,道:“连,连长……”
  然后,这个世界,再一次黑暗了。
  许三多再次醒来的时候,依然是在医院里。插在手上的针,挂着的点滴。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天花板,这次还多了一个人,是慕容流年。
  许三多勉强睁开眼睛,疲惫道:“流年,班长,班长他们呢。”
  慕容流年像是刚醒,伸了个懒腰,懒散道:“哦,你醒啦。”
  许三多很焦急,恨不得能坐起来,却发现有根绳子绑住了他,于是道:“班长呢?思海他们呢?他们没事吧?连长有去救你们了吗?我有找到连长了,不过我来不及告诉连长。是不是我又错了,我没告诉连长,连长知道不知道你们出事了?”
  慕容流年叹了口气,让许三多更加不安,他不急不忙道:“班长他们没事。”
  许三多猛的松了口气,安稳的躺了下去。
  这时,病房外响起富有节奏的脚步声,接着,一群人走了病房。许三多开心的笑了,包括班长林建兵在内,所有的人都出现了。大家都没有事,都还好好的。只有余波还一瘸一瘸的,明显是上次摔伤的。
  慕容流年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病房,坐太久了,骨头有点僵硬了,他想出去松一松。因为这是必须站的岗,所以他来了。但是现在时间到了,可以换岗了,所以他走了。
  这次许三多又露了一会脸,可是他本人却不知道。没有人告诉许三多,那确实是一次训练,可是那是特地针对他的训练。枪声是真的,可是意图是假的。那是一场对他对他们而言没有征兆的却是某人蓄谋已久的阴谋,目的就是为了把许三多溜好,想尽一切办法把许三多溜好。结果许三多表现令人满意,不仅没有抛弃战友,而且坚持把那一段路程给跑完了。平时他觉得很难坚持完的路程,在那个时候跑起来却是没有感觉。余波的摔倒并不是剧本的情节安排,却是让这出戏变得更加具有观赏性了。
  这一切,许三多浑然不知道,他没有知道的必要,只要他们知道就够了。这一觉,他睡了很久,后来护士告诉他,他足足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后,他很开心,能看到大家都安然无恙。
  慕容流年是第一个被安排看护许三多的,所以今天不用训练。不过他却是想训练,因为训练还能偷闲去张大爷那里抽烟。看护许三多的时候不能,一步都不能离开房门。
  已经是黄昏了,不知道张大爷有没收工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烟丝了。慕容流年往食堂的方向走去,去到了那里,果然是没有看见张大爷了。不过,他却看见了,在烟筒旁边的凳子上,搁置着一小包烟丝。很显然,是张大爷特地给他留下的。
  慕容流年的瞳孔出现了一丝光彩,走了过去,动作流畅的,抽上了烟。
  张大爷突然从食堂后门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两个盅,和一块木板似的东西。张大爷笑容慈祥,道:“我就知道你这小子抽不上这口烟准是会睡不着的。”
  张大爷接着看到令他下巴几乎要掉下来的一幕:慕容流年突然朝张大爷他笑了,那副神情仿似是做错事的孩子却被大人发现后的淘气,甚是可爱。
  一个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算是拥有了生活的资历证,看人看事总是能看得更多一点的。从这一点上看,张大爷算是一个睿智之人。张大爷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不错,就是懒了点,他也知道如果自己不主动找慕容流年下棋,虽然有过口头约定,也许这个小伙子是永远懒得提起的。张大爷却是怎么也想不到,慕容流年还会有这一副姿态,虽然只是短暂的一会儿。
  张大爷眯起眼笑意盎然,走到慕容流年旁边坐了下来,然后端正的铺好围棋板,于桌子的两端放下黑色两个盅。他给慕容流年的是白色棋盅,留给自己的是黑色棋盅。无论是围棋板还是棋盅都很普通,有明显的磨痕,盅里的棋子色泽看上去也为之普通。种种迹象看得出来,张大爷下围棋不是一天两天了,给人的感觉是一位围棋爱好者,但也是仅此而已。
  围棋,古人又称“木狐狸”。下过围棋的人都应该知道,要穷其变化、究其内涵,已是人的智力所不及。其中的禅味和人生哲理也是令人回味无穷。下围棋,须懂得弃子,棋艺才会飞跃。弃子,就是欲取故予,要有所收获,就须先有所付出。围棋中的地与势也很有意思,取地则失势,取势则失地,此乃一得一失,这也叫做天公作美。棋时的每一枚棋子要讲究效率,效率低的棋显得局促,效率过高又失之薄。等等等等之如此类的学问,都充分体现了围棋之道的深刻。
  白子先行,慕容流年是知道的。他也不准备和张大爷客气,准备直接进入主题。这时他已经放好了烟筒,手上也不再有烟丝,他随意从盅中取出一粒子,顿感滑润,才终于是不禁看了棋子一眼。这细节细微,也不知道张大爷是否看见,从摆好棋盘开始,他关注的就只有棋盘。慕容流年的脸上微微浮现一丝异样的神采,棋子脱手,优雅。
  看着正中央的白子,张大爷微微一笑,棋子出现在他手上,不缓不忙的放在左下角,手法稳重。黑色棋子避锋芒,蜷缩于一隅。这似乎是一个情理之中的开局,年轻人锋芒毕露,老人家稳中求稳。白色棋子随即脱手,干脆利索,直逼黑色棋子。慕容流年不关注棋盘,也不看全神贯注的张大爷,眼神随意而显得懒散。
  张大爷悠然的取棋子夹于手中,并不急着下,缓缓道:“下棋如下人生,很多人,舍不得。”说完,棋子始动,缓缓落下。
  第二十章 围棋博弈(下)
  ◆字数:3422◆
  慕容流年没有犹豫,再次落子如飞,显得很匆忙,但是动作优雅如故,如同他的为人,随意。
  仿佛是没有听到张大爷的话,慕容流年的神情依然是没有丝毫变化,棋子落盘的速度亦是快速。
  慕容流年终于是迂回了一次,避免了过早交战。只是他的落子却凌乱无章,可能也正如他所说,围棋,只会一点点。略懂基础,只算有所接触,不算兴趣。
  张大爷下棋的速度已经越来越慢,往往棋到手里棋到盘中,已经是经历了两个思索阶段。看得出来,张大爷下棋很认真。如果说他对围棋感兴趣,那么已经不算一般了。也许这只他对生活的态度,一丝不苟。种种可能性都有,惟独有一种可能性似乎是不成立,因为他的棋子,再三深思过后,并不沿袭起步的路子,而是压上了慕容流年刚下的白子。他又道:“下围棋,需要时间。”
  慕容流年遑不相让,落子迅速,终于是开口说了一句话,道:“要开饭了。”
  张大爷摇摇头,依然是笑,道:“太急了,不好。”黑子又落,和旁边的黑子成夹击之势,挡白子前路。
  慕容流年最后还是决定多言一句,道:“晚了,麻烦。”饭堂是准时开饭准时关门,和部队纪律一样严谨。
  张大爷道:“有人给我说过,有棋子,可三日不食饭。呵呵,我是佩服他的。”
  慕容流年已经懒得开口了,道:“肚子饿了。”
  张大爷笑笑,接着认真起来,举棋凝思,道:“这黑色两棋,能定棋局,果真是有趣。”话完,棋子仍未落。棋势,明显已经岌岌可危,落子,当然就要更加谨慎了。
  许是肚子真的饿了,不愿浪费体力。迅速拿起迅速落下,没有一丝拖沓。慕容流年的姿势、神情,也依然是没有变化。
  品棋,需要“静”品,方能品出其无穷味道。很显然,慕容流年并不是品棋之人。
  难道这小伙子当真只是会棋罢了?张大爷点点头,这次棋子落盘偏快,道:“攻与守,进与退,弃与取。嗯,确实有趣。”
  似乎有空位就应该钻,慕容流年毫不犹豫,用白子占了第一眼便看到的那一个被四子包围的空位。围棋,如搏弈,忌孤军深入。显然,慕容流年又肤浅了一手。
  终于是食得一目,张大爷并没有喜悦,谨慎依然,道:“螳螂不蝉,黄雀在后?”
  果然慕容流年没有让他失望,棋散如云开月明,反食两目。慕容流年也没有喜悦,像是懒得。
  “一山还有一山高。山外山,楼外楼。”张大爷这次落子迅速,笑意浅浅,道,“看一丈者得气势,看两丈者得胜利,看三丈者得谋天下。”
  第一轮对弈,终究是慕容流年输了半目。棋局又回到平稳中来,大势明朗。慕容流年还是只看眼前空位,落下白子。
  进攻过猛,疏与防守,容易后院起火,导致失败;过于恋子,不舍得放弃,往往因小失大;一路猛进,不懂得适度退守,容易孤军深入,遭到对方的歼灭;过于贪图实利,轻视外势,容易产生作战不利的局面,取胜较难。下围棋是非常讲究平衡的,失衡会带来不利的结果。这些都是围棋基本之道,可是慕容流年却明显不知,或是学不来。也许这一盘棋局,早已定局,胜负自然也就昭然若揭。
  张大爷又恢复缓慢姿态,手于盅中,却是没有拾棋。之前是一拿一放,现在则是一等一拿一放,多了节奏。良久过后,张大爷终于是落下黑子,道:“懂得棋道者,亦懂得韬光养晦。我始终是不相信,白子过白。”
  慕容流年看了一眼食堂,又收回视线,棋子却是已经落下。
  张大爷稍微停顿一会,然后让黑子跟着慕容流年刚落的白子,微微点头,道:“谋思而后动,是为智者,我赞同。”
  不知不觉间,双方棋子再次陷入正面对抗之势。上次慕容流年盲目孤军深入,被食半目,现在他再次选择了同样的位置,落子迅速。
  果然,张大爷食慕容流年一目,手法如出一辙,道:“一目一江山。这江山,太奢侈了。”
  接着慕容流年反食两目,也如同初次交锋。
  张大爷顿了顿,并不急着扳回局势,谦虚谨慎,最后落子,仍胜半目。他摇摇头,疑惑道:“走过的路,依然是再走,难道真的是因为愚蠢?”
  果然,棋落,惊人!
  也许张大爷已经想到,这一次并不是那么简单,所以当慕容流年仍有一手食其一目之时,神色不禁微变。古井无波的老脸,终究是被牵引出了涟漪。只是张大爷也还留有一手,所以这轮交锋依然是以他胜出半目告终。他只是可惜了,原本看起来可以一棋定江山的局。虽然他喜欢下棋,可是能够以完美的局势结束对弈,终究是下棋的人所渴望的。
  慕容流年再次看了食堂一眼,脸色颇显焦急。白子落盘,速度尤胜之前。
  再次回归平稳之局,张大爷也懒得多作思虑,便落下黑子,微微叹气,道:“棋有黑白,黑白搭盘,却是迷惑了天下人。有人说这下棋,就是走上迷宫,也不为过。”
  俗语有云:宁静以致远。心静,可远。看得远,听得远,走得远。下棋更是讲究如此,所以无论是围棋高人还是凡夫俗子,都忌闹。落子如飞不要紧,漫不经心也不一定代表你就是肤浅,可是呈现急噪姿态却是能断定你,不适合棋子江山。
  慕容流年给人的感觉是关心食堂甚于关心棋子,虽然现在在他面前的是棋子江山,稍微不慎便可能导致棋乱江山散。
  张大爷终于是发现了,像是经历了一个轮回,又回到了原点。他想剑走偏锋,却仿佛是被逼上梁山了,欲变不能。如果没有计算错的话,这次又会是计中计连环局,就看谁能笑到最后。落下黑子,张大爷凝思道:“年轻人,张狂点锋芒毕露点,也不错。能懂得设套,也有机会学会韬光养晦。”
  棋过三步,慕容流年果然又钻空位,悍然正视四方八面夹击之势。计中计连环局,再次形成。
  其实张大爷也知道,孤军深入也如同不如虎口焉得虎子,只是视觉不同观点不同而已。又是食一目,张大爷自嘲地笑笑,道:“有被逼上梁山的感觉呀,呵呵,不错。”
  这是张大爷第一次明确夸奖慕容流年,可是慕容流年并没有因此而开心,他所期盼的,依然是即将要关门的食堂。食堂关门了,并不代表就没饭吃,军营里也是有饭馆的。只是在饭馆吃饭要现金,而在食堂则不用。慕容流年身上是没有钞票的,所以如果去饭馆的话,当然麻烦。
  白子落下,食回两目,预料之中。
  黑子始落,胜半目。
  白子再落,反击半目。
  黑子再落,仍胜半目。
  白子落,再次震撼!
  这计中计,局中局,终究是扑朔迷离,是柳岸花明又一村。如果如同张大爷之前所讲看一丈者得气势,看两丈者得胜利,看三丈者得谋天下。那么,慕容流年也有了谋天下的资本。只是谋天下,终究不是得天下。所以张大爷黑子再落,还是胜出半目,道:“看来鱼浮大白,并不是不谙世险,只是偷得一时安乐。”
  棋过三轮,局势更加明朗,白子偏弱。围棋往往是一棋能定输赢,所以说慕容流年输赢是迟早也是情理之中。始终不曾关注棋盘的慕容流年,终于是微微皱了下眉头。留意到这一动作的张大爷,呵呵一笑,紧随落棋,道:“下棋者,善于布局。局无论好坏,终究是随心,也终究是一局。”
  节奏已经明显加快,慕容流年是锋芒毕露,张大爷也不再过于隐藏目标。布一场大局,也许需要很多时间很多精力。可这终究是小局,不必过于执着。生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人没看过,什么局没闯过。人生资历,也正珍贵于此。
  这次只是三步,又回到了连环之势。这就像是一个僵局,谁都摆脱不了。而慕容流年也依然是执着于那一个位置,这样下去很可能是江山点点耗尽,不过恐怕他在意的只是食堂,恨不得能早早结束,兑现承诺即可。
  张大爷已经不再深思,颇有大局在握之势,黑子落盘加块,这次四步过后,他仍胜半目。一目一江山,半目,也迟早能夺下江山。
  然而,震撼,终是震撼!也算侥幸!慕容流年不管是真会下棋还是不会下,他终究是以第一粒放于中央的白子,正好侥幸扳回半目。而这半目,导致黑子呈万劫不复之境。三步谋天下,四步得天下,果然是如此吧。
  第二十一章 集体荣誉
  ◆字数:3034◆
  慕容流年终于是微微一笑,起身准备走向食堂。还不算晚,正好。
  慕容流年蓦然停下脚步,缓缓转身看向棋局,惊谔不能语。
  慕容流年很认真的,朝那个背影弯下腰来,道:“张老。”
  张大爷小意盎然,似是没有听见,没有停步。
  慕容流年也不再去食堂,因为他知道,食堂必然已经关门了。
  许三多坐在床上,说不出话来。也许他是最迟钝的一个,所以当慕容流年给他说了一声谢谢的时候,他呆滞当场,脑袋是一片空白。
  许三多并不知道,慕容流年感谢他和上次爬山越野有关,更不会知道,也和慕容流年同张大爷下了一场围棋有关。他只知道,这句话从慕容流年口中说出来,很难得,所以他感动了。至于为什么要感谢许三多,慕容流年并不想说,也许是觉得没有说的必要,许三多也不一定能懂。对他而言,这里确实已经给他的生活带来点什么了。所说的,当然是指能影响到他的。
  今天又是射击训练,训练人员是七连。新兵的训练内容其实和枪没多大干系,主要是一些基础的体能训练。今天的训练算是额外增加的,因为上次七连的表现让马连城极其不满意,所以趁今天天气好补回来。事实上,没完成马连城的任务目标的,也就许三多一个人。
  马连城是不需要麦克风声音也能清晰而且具有震撼力的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他站在七连队伍前,手双插腰,道:“我告诉你们哈,上次我特别的满意。事先声明,还是老样子哈,只要一个人没合格,七连就不用吃饭。今天不行,那就明天再继续,总之是每个人都合格为止。今天也是打靶,打中了有饭吃,打不中没饭吃。这次可不像上次,没那么好混过去了哈。不过今天我们时间多,不急,慢慢来。要求不高,新兵能打六环就行。老兵,十环。不过每人是两夹子弹,可以先熟悉枪械,谁准备好了谁就先开始,不用排队。哪个班用的子弹最少,这个星期的优秀评定就是那个班的。明白了吧?明白了就开始吧。”
  马连城这次的要求确实不高,先不说是今天这样的可视条件,每人两夹子弹就算是瞎猫碰耗子,几率也是很大的。这对学过射击的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譬如老兵。不过即使是这样,对新兵而言,还是有难度的。如今和平年代的新兵,基本上都是课堂上走出来的,拿笔容易,拿枪却是难。更重要的是,要争取到班集体的荣誉,就得要求到个人。
  许三多很奇怪,有很人看着他。他感觉得出来,那些眼光并不是在夸奖他。说不上是怨恨,就是有那么一点幽怨。
  余波护着许三多嚷了一句,道:“看个屁呀看。”
  马连城没有吱声,背对着他的兵站着,仿佛没有听见,其他人便更是不可能出声的了。各个班的班长都喊上自己班的人,集中了起来,开始分析射击的基础要领。
  余波看着许三多,粗鲁道:“三多,别理那群鸟蛋。走,我们射飞机去。”
  许三多勉强挤出笑容,看向班长,道:“班长……”
  林建兵打断了许三多的话,道:“没事,现在学习射击要紧。”接着,林建兵也让大家聚了过来,准备讲一下和射击有关的事项。
  秦思海没有听,他很有把握。不过他也不急着去射击,反正有一天时间,确实不用着急。慕容流年也没有听,和秦思海并肩而坐,被大家遮挡着。秦思海现在不会担心慕容流年,他就觉得,就算是只拼运气慕容流年也能把他的真材实料给比下去。
  秦思海从兜里弄出两根烟,丢给慕容流年一根,含在嘴里点着后随即便吐了口烟云。眼睛看向靶场,他道:“这么有信心?”
  慕容流年没有抽,接过来后就收起来了,动作快得有点诡异。他是看着天空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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