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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3章

资治通鉴--柏杨白话版-第10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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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遮挡,崔发才幸免再次被打。于是敬宗下令,把崔发重新押进御史台监狱,其余罪犯释放。
  '2'中书侍郎、同平章事牛僧孺以上荒淫,嬖幸用事,又畏罪不敢言,但累表求出。乙卯,升鄂岳为武昌军,以僧孺同平章事、充武昌节度使。
  '2'中书侍郎、同平章事牛僧孺认为唐敬宗荒淫奢侈,身旁的亲信小人掌权,但又怕被敬宗怪罪而不敢直言劝阻,因而,多次上奏请求辞职,出任外地官职。乙卯(十一日),敬宗下令升鄂岳观察使为武昌军节度使,加封牛僧孺同平章事的职务,充任武昌节度使。
  中旨复以王播兼盐铁转运使,谏官屡争之;上皆不纳。
  唐敬宗任命淮南节度使王播重新兼任盐铁转运使,谏官多次劝阻,敬宗不听。
  牛僧孺过襄阳,山南东道节度使柳公绰服候于馆舍,将佐谏曰:“襄阳地高于夏口,此礼太过!”公绰曰:“奇章公甫离台席,方镇重宰相,所以尊朝廷也。”竟行之。
  牛僧孺赴任武昌,途经襄阳,山南东道节度使柳公绰身佩,在客馆恭恭敬敬的迎候牛僧孺。部将和幕僚劝阻他说:“我们襄阳的地位高于武昌,您用这样隆重的礼节,似乎太过份了!”柳公绰说:“僧孺刚刚离开宰相的职位,藩镇都看重宰相,我这样做,是为了表示对朝廷的尊重。”最后,仍然用这种礼节来迎接牛僧孺。
  '3'上游幸无常,昵比群小,视朝月不再三,大臣罕得进见。二月,壬午,浙西观察使李德裕献《丹六箴》:一曰《宵衣》,以讽视朝希晚;二曰《正服》,以讽服御乖异;三曰《罢献》,以讽征求玩好;四曰《纳海》,以讽侮弃谠言;五曰《辨邪》,以讽信任群小;六曰《防微》,以讽轻出游幸。其《纳诲箴》略曰:“汉骜汉湎,举白浮钟;魏睿侈汰,陵霄作宫。忠虽不忤,善亦不从。以规为,是谓塞聪。”《防微箴》曰:“乱臣猖獗,非可遽数。玄服莫辨,触瑟始仆。柏谷微行,豺豕塞路。睹貌献餐,斯可戒惧!”上优诏答之。
  '3'唐敬宗三天两头游乐,亲近左右小人,每月听朝不过几次,即使大臣也很难进见。二月,壬午(初八),浙西道观察使李德裕向敬宗奉献《丹六箴》,第一叫《宵衣箴》,规劝敬宗勤政爱民,上朝不要太少太晚;第二叫《正服箴》,规劝敬宗遵循法度,服饰不要杂乱而不合制度;第三叫《罢献箴》,规劝敬宗禁止各地奉献,不要向地方征求珍宝古玩;第四叫《纳海箴》,规劝敬宗虚心纳谏,不要侮弄和抛弃百官的忠直上言;第五叫《辨邪箴》,规劝敬宗辨别忠正奸邪,不要信用左右的小人;第六叫《防微箴》,规劝敬宗提高警惕,不要轻易外出游玩。其中,《纳诲箴》的大意说:“汉成帝刘骜沉湎酒色,日夜饮宴;魏明帝曹睿骄纵奢侈,修筑陵霄宫阙。他们对逆耳忠言虽然不加拒绝,但也不予采纳。如果一定要把别人的善意规劝当作塞耳用的装饰物,那就是自我堵塞言路,拒绝使自己耳聪目明。”《防微箴》说:“自古以来,乱臣贼子密谋造反的事件,不胜枚举。汉宣帝时,霍光的外曾孙任章乘黑夜不辨服色的机会,身着黑衣混进禁军侍从行列,密谋暗杀宣帝而未遂。汉武帝时,侍中仆射马何罗密谋行刺武帝,不慎碰到宫中的宝瑟跌倒而被擒。武帝曾私服到柏谷巡访,被人怀疑是奸盗,不得饮食,险遭围攻,幸赖一个村妇看武帝面貌似非常人,因而杀鸡献食,武帝方才脱险,平安回家。这些前车之鉴,实在是应当引以为戒的!”敬宗下诏,用委婉的言辞给予答复。
  '4'上既复系崔发于狱,给事中李渤上言:“县令不应曳中人,中人不应殴御囚,其罪一也。然县令所犯在赦前,中人所犯在赦后。中人横暴,一致于此。若不早正刑书,臣恐四方藩镇闻之,则慢易之心生矣。”谏议大夫张仲方上言,略曰:“鸿恩将布于天下而不行御前,霈泽遍被于昆虫而独遗崔发。”自余谏官论奏甚众,上皆不听。戊子,李逢吉等从容言于上曰:“崔发辄曳中人,诚大不敬,然其母,故相韦贯之之姐也,年垂八十,自发下狱,积忧成疾。陛下方以孝理天下,此所宜矜念。”上乃愍然曰:“比谏官但言发冤,未尝言其不敬,亦不言有老母。如卿所言,朕何为不赦之!”即命中使释其罪,送归家,仍慰劳其母。母对中使杖发四十。
  '4'敬宗下令把崔发重新押进御史台监狱后,给事中李渤上言说:“县令不应当随便拉扯宦官,但宦官也不应当随便殴打御史台监狱的囚犯,两方面的罪责是一样的。不过,县令所犯罪责是在陛下大赦以前,而宦官所犯罪责是在大赦以后。宦官横行霸道,已经达到目无朝廷诏令的程度。如果不及时予以制裁,我担心各地藩镇得知这件事后,就会萌发轻视朝廷的念头。”谏议大夫张仲方上言,大略说:“陛下大赦,大恩大德遍布天下,但却不能实行于您的御驾前,恩济遍及于昆虫,惟独遗漏了崔发。”其余谏官也都纷纷上奏,敬宗一概不听。戊子(十四日),宰相李逢吉等人语气和缓地对敬宗说:“崔发随意拉扯宦官,确实是对陛下的不尊重。但他的母亲是原宰相韦贯之的姐姐,年纪已近八十岁了。自从崔发被押进监狱后,她日夜忧虑思念,已经得了疾病。现在,陛下是以孝道来治理天下,所以,对于崔发母亲的情况,应当予以怜悯。”敬宗于是哀怜地说:“近来谏官上奏,只说崔发冤枉,却从来不说他对朕不尊重,也不曾说他有老母在家。按照你所说的情况,朕怎能不赦免崔发的罪责呢!”随即下令宦官传达诏令,释免崔发的罪行,送他回家,并慰劳他的老母亲。崔发到家后,他的母亲当着宦官的面打了崔发四十棍,表示对他的惩罚。
  '5'三月,辛酉,遣司门郎中于人文册回鹘曷萨特勒为爱登里罗汩没密于合毗伽昭礼可汗。
  '5'三月,辛酉(初七),唐敬宗派遣司门郎中于人文册命回鹘国曷萨特勒为爱登里汩没密于合毗伽昭礼可汗。
  '6'夏,四月,癸巳,群臣上尊号曰文武大圣广孝皇帝;赦天下。赦文但云:“左降官已经量移者,宜与量移,”不言未量移者。翰林学士韦处厚上言:“逢吉恐李绅量移,故有此处置。如此,则应近年流贬官,因李绅一人皆不得量移也。”上即追赦文改之。绅由是得移江州长史。
  '6'夏季,四月,癸巳(二十日),群臣为唐敬宗上尊号,称为文武大圣广孝皇帝。然后,敬宗下诏大赦天下。对于因罪被贬的官吏,赦文只说:“凡因罪被贬到荒远之地的官吏,已经酌情移往近处任职者,应再酌情迁移任职。”而不提未曾酌情移往近处任职的官吏。翰林学士韦处厚上言说:“李逢吉恐怕李绅也酌情被移往近处任职,所以拟定赦文时故意这样说。如果按照诏书的这项规定,那么,近年来凡流放贬谪到荒远之地的官吏,就会由于李绅一人的缘故而不能酌情移往近处任职。”敬宗即命追回赦文,予以更正。于是,李绅由此而从端州移任江州长史。
  '7'秋,七月,甲辰,盐铁使王播进羡余绢百万匹。播领盐铁,诛求严急,正入不充而羡余相继。
  '7'秋季,七月,甲辰(初二),盐铁转运使王播以节余为名,向朝廷进奉丝绢一百万匹。王播担任盐铁转运使后,对百姓严厉征求,急如星火,朝廷规定的盐铁专卖收入往往征收不够,而以节余为名向朝廷进奉的财物却源源不断。
  '8'己未,诏王播造竞渡船二十艘,运材于京师造之,计用转运半年之费。谏议大夫张仲方等力谏,乃减其半。
  '8'己未(十七日),唐敬宗下诏,命王播修造用来游乐比赛用的竞渡船二十艘,并命把造船用的木材运到京城长安修造,总计费用大体相当盐铁转运半年的收入。谏议大夫张仲方等人极力劝阻,敬宗方才下令减为十艘。
  '9'谏官言兆尹崔元略以诸父事内常侍崔潭峻;丁卯,元略迁户部侍郎。
  '9'谏官上言,揭发京兆尹崔元略认宦官、内常侍崔潭峻为父。丁卯(二十五日),崔元略被迁为户部侍郎。
  '10'昭义节度使刘悟之去郓州也,以郓兵二千自随为亲兵。八月,庚戌,悟暴疾薨,子将作监主簿从谏匿其丧,与大将刘武德及亲兵谋,以悟遗表求知留后。司马贾直言入贵从谏曰:“尔父提十二州地归朝廷,其功非细,只以张汶之故,自谓不洁淋头,竟至羞死。尔孺子,何敢如此!父死不哭,何以为人!”从谏恐悚不能对,乃发丧。
  '10'昭义节度使刘悟当初离开郓州时,率郓州兵二千人作为自己的随从亲兵。八月,庚戌(初十),刘悟突患急病去世。他的儿子、将作监主簿刘从谏隐瞒父亲去世的消息,拒不向朝廷报丧。他和大将刘武德以及亲兵密谋,打算以父亲的遗书上奏朝廷,请求任命自己为留后。这时,司马贾直言进来,责备刘从谏说:“您的父亲当年杀死李师道,率淄青十二州归顺朝廷,功劳不小,只是由于擅杀磁州刺史张汶的缘故,自认为沾染上不干净的恶名,以至羞耻而死。您现在不过是个后生,怎敢如此大胆,欺骗朝廷!父亲死了不赶快吊丧哭泣,今后还怎样做人!”刘从谏恐惧,无言以答,于是,公开父亲死亡的消息,为他吊丧。
  '11'初,陈留人武昭罢石州刺史,为袁王府长史,郁郁怨执政。李逢吉与李程不相悦,水部郎中李仍叔,程之族人,激怒之云,程欲与昭官,为逢吉所沮。昭因酒酣,对左金吾兵曹茅汇言欲刺逢吉,为人所告。九月,庚辰,诏三司鞫之。前河阳掌书记李仲言谓汇曰:“君言李程与昭谋则生,不然必死。”汇曰:“冤死甘心!诬人自全,汇不为也!”狱成,冬,十月,甲子,武昭杖死,李仍叔贬道州司马,李仲言流象州,茅汇流崖
  '11'当初,陈留人武昭被罢免石州刺史后,廷任命他为袁王府长史,武昭郁郁不得志,怨恨朝廷当权者。宰相李逢吉与李程关系不合,水部郎中李仍叔是李程的同族人,故意激怒武昭说:“李程本来建议朝廷授予您官职,但被李逢吉阻挡而未果。”一次,武昭正在饮酒兴头时,对左金吾兵曹茅汇说自己要刺杀李逢吉。后来,这件事被人告发。九月,庚辰(初十),敬宗下诏,命御史台、刑部、大理寺三司会同审判此案。前河阳掌书记李仲言对茅汇说:“你如果能证明武昭刺杀李逢吉是与李程同谋,那么,还能保全性命:否则,就不免一死。”茅汇说:“我甘心被冤枉而死!但要我诬告别人来保全自己,我是绝对不做这种事的!”三司审判结束,冬季,十月,甲子(二十五日),武昭被判处杖责死刑,李仍叔被贬为道州司马,李仲言流放到象州,茅汇流放到崖州。
  '12'上欲幸骊山温汤,左仆射李绛、谏议大夫张仲等屡谏不听,拾遗张权舆伏紫宸殿下,叩头谏曰:“昔周幽王幸骊山,为犬戎所杀;秦始皇葬骊山,国亡;玄宗宫骊山而禄山乱;先帝幸骊山,享年不长。”上曰:“骊山若此之凶邪?我宜一往以验彼言。”十一月,庚寅,幸温汤,即日还宫,谓左右曰:“彼叩头者之言,安足信哉!”
  '12'唐敬宗打算前往骊山温泉游玩,左仆射李绛、谏议大夫张仲方等人多次劝阻,敬宗不听。拾遗张权舆拜伏在紫宸殿下,叩头劝阻说:“过去,周幽王到骊山巡行游玩时,被犬戎杀死;秦始皇埋葬在骊山,后来秦朝也灭亡了;唐玄宗在骊山建筑宫殿,结果导致安禄山叛乱;先帝由于到骊山去游乐,后来寿命不长。”敬宗说:“骊山真的这么不吉利吗?那么,我应当亲自前往一次,以便验证他说的话是否灵验。”十一月,庚寅(二十一日),敬宗前往骊山温泉,当天回到宫中,对左右侍从说:“那个叩头的人所说的话,能相信吗?”
  '13'丙申,立皇子普为晋王。
  '13'丙申(二十七日),唐敬宗下诏,立皇子李普为晋王。
  '14'朝廷得刘悟遗表,议者多言上党内镇,与河朔异,不可许。左仆射李绛上疏,以为:“兵机尚速,威断贵定,人情未一,乃可伐谋。刘悟死已数月,朝廷尚未处分,中外人意,共惜事机。今昭义兵众,必不尽与从谏同谋,纵使其半叶同,尚有其半效顺。从谏未尝久典兵马,威惠未加于人。又此道素贫,非时必无优赏。今朝廷但速除近泽潞一将充昭义节度使,令兼程赴镇,从谏未及布置,新使已至潞州,所谓‘先人夺人之心’也。新使既至,军心自有所系;从谏无位,何名主张,设使谋挠朝命,其将士必不肯从。今朝廷久无处分,彼军不晓朝廷之意,欲效顺则恐忽授从谏,欲同恶则恐别更除人,犹豫之间,若有奸人为之画策,虚张赏设钱数,军士觊望,尤难指挥。伏望速赐裁断,仍先下明敕,宣示军众,奖其从来忠节,赐新使缯五十万匹,使之赏设;续除刘从谏一刺史。从谏既粗有所得,必且择利而行,万无违拒。设不从命,臣亦以为不假攻讨。何则?臣闻从谏已禁山东三州军士不许自畜兵刀,足明群心殊未得一,帐下之事亦在不疑。熟计利害,决无即授从谏之理。”时李逢吉、王守澄计议已定,竟不用绛等谋。十二月,辛丑,以从谏为昭义留后。刘悟烦苛,从谏济以宽厚,众颇附之。
  '14'朝廷接到刘悟的遗书后,朝廷商议,多数人认为上党(昭义)历来是朝廷的内镇,与应朔藩镇长期割据不同,不应充许刘从谏继承父位而为留后。左仆射李绛上疏,认为:“作战用兵的关键在于军事行动的速度要快,建立权威的关键在于对任何情况作出正确的判断。只有当人心尚未统一的时候,才可使用谋略而制敌取胜。现在,刘悟已死去几个月了,朝廷却至今未对昭义的人事安排作出决定。朝廷内外,人们都对未能把握住解决昭义问题的良机感到痛惜。虽然现在昭义的兵马众多,但肯定不会都和刘从谏同谋对抗朝廷,即使有一半随同刘从谏叛乱,另有一半也还效忠朝廷。何况刘从谏未曾一直掌握军权,对将士没有恩惠和应有的权威,将士怎么可能都和他一起叛乱呢?另外,昭义向来地瘠人穷,刘从谏在时机不当的时候,必定还不会给予将士优厚的赏赐。现在,朝廷只要尽快从邻近昭义的藩镇选拔一位大将,任命为昭义节度使。命令他日夜兼程,赶赴昭义上任,那么,刘从谏尚未来得及安排部署,新使已到昭义的治所潞州就任了,这正是古人所说的‘先于敌人一步,就可摧折敌人士气’的道理。新使上任后,昭义的军心已有所归。刘从谏得不到朝廷的任命,就没有资格对将士发号施令,假如他仍顽固不化,密谋阻挠新使上任。将士肯定不会听从。现在,朝廷对昭义的人事安排很长时间未作出决断,昭义的将士不明朝廷的意图,他们想效忠朝廷,但又恐怕朝廷忽然任命刘从谏为留后;想与刘从谏同谋,又恐怕朝廷另有任命。这样,在军心浮动不定的时候,如果有人给刘从谏出谋划策,虚张声势,宣称要赏赐军士若干线,军士贪图钱财,到了那时,朝廷再任命节度使前往,就很难指挥得手。所以,我请求陛下讯速作出决断,首先公开下诏,向将士明确宣布,昭义的军队从李抱真担任节度使以来,一直是忠于朝廷的。为此,朝廷给予新任节度使丝织品五十万匹,命他犒赏将士,以便稳定军心;然后,任命刘从谏为一个州的刺史。刘从谏觉得自己也有所得,肯定会择利而行,决无理由违抗朝命。假如他还不听从朝廷的任命,我认为也不必立即发兵讨伐,为什么呢?因为我听说刘从谏已禁止太行山的东邢、磁、三州将士,不许他们私自储备兵器,可见其内部貌合神离,并不统一。那么,刘从谏的帐下亲兵中是否也会有人离心离德,甚至擒杀刘从谏而归顺朝廷,以便邀求赏赐,我看是势在必行,不容置疑了。所以,考虑到各方面的利害得失,决没有任命刘从谏为昭义留后的任何理由。”这时,宰相李逢吉和知枢密王过守澄已商议决定任命刘从谏,所以,竟然不采纳李绛的建议。十二月,辛丑(初三),唐敬宗任命刘从谏为昭义留后。当初刘悟担任昭义节度使时,对部下烦扰苛刻;刘从谏上任后,略加宽厚,将士逐渐依附听命。
  '15'李绛好直言,李逢吉恶之。故事,仆射上日,宰相送之,百官立班,中丞列位于廷,尚书以下每月当牙。元和中,伊慎为仆射,太常博士韦谦上言旧仪太重,削去之。御史中丞王播恃逢吉之势,与绛相遇于涂,不之避。绛引故事上言:“仆射,国初为正宰相,礼数至重。傥人才忝位,自宜别授贤良;若朝命守官,岂得有亏法制。乞下百官详定。”议者多绛议。上听行旧仪。甲子,以绛有足疾,除太子少师、分司。
  '15'李绛对朝政得失,喜好直言不讳,李逢吉由此而憎恨他。按照以往的惯例,尚书仆射上朝时,宰相送行,百官列班迎接,御史中丞在上朝的大廷中站立迎假,尚书省六部尚书以下官员每月要到仆射的府衙上去参拜。元和年间,伊慎担任仆射时,太常博士韦谦上言朝廷,认为以往对仆射的礼仪过于崇重,唐宪宗采纳了他的意见,同意消除。这时,御史中丞王播恃李逢吉的势力,与李绛在半路相遇时,不加回避。于是,李绛引用过去的惯例,上言朝廷说:“尚书仆射在建国初期是正宰相,礼仪非常崇重,如果朝廷认为我不称职,就应当另外任命德才兼备的人担任此职;如果仍然由我担任这项职务,岂能听任有人违法乱纪。请将我的意见交给百官,让他们详加讨论,予以裁定。”百官讨论时,多数人同意李绛的意见,于是,敬宗下令,对尚书仆射的礼仪,仍恢复过去的制度。甲子(二十六日),敬宗鉴于李绛的脚有病,任命他为太子少师、分司。
  '16'言事者多称裴度贤,不宜弃之藩镇,上数遣使至兴元劳问度,密示以还期;度因求入朝,逢吉之党大惧。
  '16'百官向朝廷上言者,大多称颂裴度德才兼备,不应弃而不用,仅仅让他做一个藩镇的节度使。于是,唐敬宗多次派人到山南西道的治所兴元去慰问裴度,向他秘密地转告即将召回朝廷重用的日期。于是,裴度上奏朝廷,请求入朝参见皇上。李逢吉和他的党羽由此而大为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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