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枪老太婆-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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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生笑着说:“喊你去,不是叫你耽误这么久嘛,你看你把我们大哥急成了什么样子?”
我把和杨汉印的交涉过程一一说了,老刘政委听了,满意地看着我直点头,接着斜了玉璧一眼说:“怪不得我们老廖要着急呢,这么能干的一位夫人,出了事情怎么得了啊?他也不想想印瞎子这个饭桶,怎么是我们玉屏的对手,这回不是又斗输了吗?”
我马上就叫唐俊清造了一份名册和物资需用清单。陈亮佐念给我们听,啥子军服、铺盖、甑子、锅碗……连洗脸帕都造上了。他笑着对唐俊清说:“看不出你还是个行家哩。”唐俊清说:“什么行家不行家,这些东西今后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要用,错过了这个机会,我们哪有这么多钱去买?”
名册和清单送去以后,当天晚上就拨了两营人的炊事用具,指定了出粮地点,军服也发了一部分,还送了两千块钱过来。
玉璧和老刘政委正高兴,忽然有人进来,说叶济叶旅长派了一个副官和几个士兵过河来了。玉璧和老刘政委互相看了一眼,说:“仲生,你先出去看看。”
李仲生出去,一眼就看见我们派在叶济身边的郑涛。郑涛没开腔,旁边有两个兵大吃一惊,:“唉哟,李副官,你在这里呀?”
李仲生一看,是原来严定礼手下的两个人,就没好气地说:“有啥奇怪的,看到骆驼就说是马肿了背,我到这里来不得?”
那两个兵见他脸色不对,连忙赔笑说:“哪里哪里,我们是说好久看见你了。你们这里,嘿嘿,你们这里好谨慎啊,在自己的营盘里,还个个都插着双枪。”
李仲生不理他们,只和那个副官搭话,问有什么事情。那副官说:“叶旅长回广安了,请刁团长、姚营长和陈营长过去吃饭。”说着就把帖子送过来。
把几个人送走了,仲生才进来,把请帖递给我,啧啧嘴说:“大姐,你的口福好,这回带上我也去吃一顿吧。”
我看了看请帖,很精致,正儿八经的样子,就递给老刘政委说:“这下子我们都成贵宾了,这个请过去那个请过来的。是不是在长生寨挨了打,来设鸿门宴了?”
玉璧看了请帖,说:“这个礼数不对了,行客拜坐客!叶济才到广安,该我们请他,给他接风嘛。”
老刘政委说:“就是,我们好生铺排一下,请他来吃饭,老廖好趁热打铁,跟他好生摆谈一下子。”说着大家研究了方案,完了玉璧说:“仲生,你再去跑一趟,按我们刚才说的,请叶济过来吃饭。”
李仲生一听,说:“又叫我去呀?要真的摆起鸿门宴,不就把我扣在那里了?”
玉璧说:“你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驻在这里,连广安的城防治安都是我们包了的,真的扣了就去把你抢出来。”李仲生想想,同意了,刚跨出门又转来,说:“莫忙,夏林你要跟我一路。”
夏林讥笑他说:“你怎么是这胆子,捡个螺蛳也要找个伴。”
李仲生说:“怕我倒不怕,我只担心要是把我扣留了,连放信的人也没有,那才不好哩!我就是捡螺蛳也要找个伴,走,一道走!”
夏林没办法,只好和李仲生一起走了。
叶济听说我们请他,有点害怕,不敢答应。李仲生就说:“叶旅长你放心,你不是请我们廖大哥到广安来吗?就是廖大哥请你呢!”
叶济一听说是廖玉璧请他,更犹豫了。郑涛就在旁边说:“人家廖大哥,是讲信义的。我们在长生寨打人家,一说办交涉,人家就停了火,你随口请人家到广安来,人家就来了。现在请你你不去,二天要遭笑话,何况这儿守在我们家门口,人家现在又是杨汉印的队伍了,未必当真就没个礼数?去吧,我和郑宁给你保驾。”
郑涛和郑宁是两弟兄,都是我们的人,两个枪法都好,平时练武拿天上飞着的小麻雀作靶子,弹无虚发,现在两个都是叶济的贴身保镖,被叶济收成了干儿子。叶济见他俩都极力怂恿,就同意了。
天擦黑,叶济穿了身便服,带着郑涛两弟兄过来了。玉璧迎出营门外,和他手挽手地走进来。叶济一看,门口只有我和夏林,李仲生背起手,走来走去的,都没带枪。他有些莫名其妙,正发愣,老刘政委迎出来,玉璧互相做了介绍,就进屋了。
玉璧今天不知怎么的,装气派,一会喊“瓜子!”一会儿又喊“开水!”就像支使佣人一样。夏林见我烦,他就进进出出地忙,我坐在外面,听他们说。
玉璧说:“叶旅长,对不起,让你受了惊。”
叶济说:“哪里哪里,是我不知底细,冒犯了廖大哥,请多多包涵。你们的人,枪法真好。”
玉璧打了个哈哈,说:“好什么呀,叶旅长,你们受损失了。”
叶济摆摆手,说:“我手下的那些草包,怎么经得起你们打,你们连一个小娃儿都会打枪,听说是您的小少爷?”玉璧说:“不是我的,是另外一个弟兄的,他父母都死在杨森手里,我就收养了。我的还小,一儿一女,在外面读书。”叶济听了这话,不开腔了,停了一会儿才说:“廖大哥,您也知道,我是端人碗受人管,身不由己啊。”玉璧说:“我知道,廿军是杨家的天下,你不是嫡系。别看杨汉印大字不识两个,糊涂蛋,他比你这个没实权的副旅长管用。你再替杨森卖死力,恐怕到时候还是和雷忠厚一样,丢在一边晾起来。”
提起雷忠厚,叶济不开腔了。他俩是好朋友,心情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停了一会儿,听见玉璧又说:“叶旅长,你也是穷苦人出身,你也曾下过力,当过兵,过了多年的流浪生活,受了不少有钱有势的人的狗气;如今你当了官发了财,怎么就忘了本,反拿起枪杆来耀武扬威地屠杀像你过去一样的穷朋友?要知道,你们的兵多是穷苦人出身,穷苦人是不愿打穷苦人的。你们在华蓥山”围剿“我们这么多年,结果怎样?我们的人越打越多,你们的人越打越少。这一次你们在广安招募新兵,连鬼也没有上门的,这难道还不明白吗?”
叶济听了这番话,不断地用手巾抹着脸上的汗珠,忽地站起来说:“廖大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说。”玉璧紧接着说:“能够率部起义,公开倒向我们,当然是我们最欢迎的。不然,也希望你保持中立,不要助纣为虐,这对人民对你们都有好处,希望你三思而行!”
叶济背着手,闷着头,在屋内来回地走着。忽然,他站在玉璧面前说:“廖大哥,你说的都在理。不过,我目前的处境,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地装聋作哑,我不会妨碍你们就是了,但也希望不要对我有影响。在可能范围内,我可以替你们做点事,但这事要严守秘密,否则,会大祸临头的。”玉璧说:“我们了解你的处境,希望互守秘密。我们这边队伍的情况,我和你在这里相会的事,也希望你不要向杨汉印和其他任何人谈。不然,引起误会,今后都不好。”
水开了,夏林有事出去了,我提着水壶,又拿了两包大炮台香烟进去。玉璧是不抽烟的,今天破例燃了一支,把烟夹在手指上,见我把水壶放在一边,转身要出去,就喊:“把茶泡上!”
我瞪了他一眼:“你喊谁?”
玉璧一愣,有些尴尬。叶济忙问:“这位是——”玉璧说:“是我内人。”
叶济连忙站起来,说:“原来是大嫂,你怎么不早介绍呢!”说完就抢上一步,提起茶壶倒水,边倒边说:“我来我来,廖大哥你也是,为什么不用个人。”
玉璧说我们这个队伍里就这样,什么都自己做。叶济听了直摇头,说:“你们共产党的作风,难得难得,我那屋里,用了好多人。”
天已经黑尽了,我点燃了洋油灯。郑涛和郑宁帮着把两桌席摆好,叶济无论如何要我同桌吃;我不干,叫夏林去。夏林说明明是叫我去给他们斟酒,我才不去。
唐俊清说:“斟酒怕什么,只要对革命有利,有啥关系。”郑涛也在一边帮着说,结果夏林还是和唐俊清去了。叶济警惕性很高,起初滴酒不沾,玉璧说:“叶旅长,我过去一杯也不吃的,今天特别陪你吃点。”说着就先喝了一口,叶济才端着酒杯咕噜噜地喝下去。玉璧一看,大笑着说:“看喝醉了,过河跌在水里哟。”叶济放下酒杯,也笑了起来。不一会儿,他们就下席了。郑涛把洗脸水端进招待室去,走出来对我说:“哈!今天我们旅长也向大哥学了,过去他一吃完饭就二郎腿一跷,纸烟一烧,”郑涛倒在椅子上学着做了一个样子说:“今天啊,大哥给他谈了话,规规矩矩的,从来还没有见过他这样规矩,真的。”
吃了饭,大家坐在一起,摆龙门阵。玉璧从衣包里拿出一块苏维埃的银元给叶济看。叶济把钱捏在手里仔细看了又看,又用一个手指敲敲,听着银币的声音,惊异地说:“你们这洋钱成色还不错啊!”接着把洋钱翻了一面,指着上面的图案,问这是刻的什么?
玉璧说:“这是我们苏维埃的符号。这镰刀是代表农民,斧头是代表工人,现在这两个阶级最受压迫,也是最革命的,他们联合起来,力量最大,革命就一定能成功。”接着,他就喊我把组织上送来的银元拿了十块出来,交给叶济说:“我今天没有什么东西送你,就把这几块银元送你作个纪念吧!”
叶济把银元接在手中,又翻来覆去的看了,非常高兴的样子。郑涛凑过来说:“哎呀,这么好的银元,我们也要几个。”玉璧又叫我拿了几块,给了郑涛两弟兄,叮嘱说:“这种钱,目前可不能在广安露面哟。”
叶济说:“我晓得,现在还不是用的时候,我带回去一定要好好保留作纪念。”说着叫郑涛把钱收拾好,看了看表,说:“已经一点钟了,我要过河去了。”
玉璧说:“我送你。”就挽着叶济的手出来,我们一起送他走到河边。叶济握着玉璧的手,突然说:“廖兄,你和我一起回去,我们再谈谈怎么样?今天同君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啊。”
玉璧想了想,看看老刘政委,又看看大家。叶济忙说:“还有大嫂,老夏,你们都去玩一玩,有郑涛他们,可以保证不出问题。”
老刘政委说:“去吧,不打不相识,你们都过去陪陪叶旅长,明天早点回来,我守屋。”
叶济的公馆在广安后街,是原来杨森军部驻过的地方。第二天早晨我们刚起床,就有人来会他。叶济怕露了马脚,就给家人打招呼:任何人来,都说不在。接着又叫郑涛两弟兄陪夏林、唐俊清打牌,叫他太太陪我摆龙门阵,他自己和玉璧在内房继续谈话。
眼看都快小晌午了,唐俊清进来,看看我。我起身去内房,走到门口就听见叶济在问:“这么说来,将来买的田土也没有用处了?”
玉璧见我进来,又说了两句应酬话,就站起来告辞。叶济一定要挽留吃饭。正在拉扯,杨汉印闯进来了。叶济没有料到,有些惊慌,又不得不介绍:“这位,是,是廖大哥……”
玉璧站在那里,很谦和地说:“廖简文。”
我马上凑过去,挡住杨汉印的视线说:“旅长,你来了,正要去找你呢。我们的军需,条子都上来好久了,还没发齐。
弟兄们没有铺盖,都病了好几个了,您恐怕要催着点啊……“
我一口气说了一长串,杨汉印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我,忙回过头来,啊啊地应着听我说。玉璧趁这当儿,悄悄地溜走了。
叶济松了口气,也过来打帮凑,说:“陈营长怕旅长一时凑不齐,正在找我想办法呢。我跟她说,杨旅长这个人讲义气,答应了的事情一定会办,我插在里面,反而不好,你说是不是,杨旅长?”
印瞎子坐下来说:“就是,陈营长你是见过大场合的人,急也不在这两天。军需品,我都交代了,一样一样会给你们清点清楚,通行证嘛,已经到军部催去了,他们要你们上前线,不比你们急?你看你,瞧不起我嘛,有事直接来跟我说嘛,我不在找余儿和老太太也可以,她们成天说你的好话……”
我看他又纠缠不清,应酬了几句就要走。他连忙起身拦住,果真要留我在叶济家吃饭,要不就上他家去玩。正在拉扯,夏林和唐俊清急吁吁地跑进来,说:“陈营长,营房里有事,叫你快回去。”
杨汉印一挥手,说:“什么大不了的事,找你们刁团长嘛。”唐俊清碰了夏林一下,夏林结结巴巴地说:“是弟兄们打架了,就你才招呼得到。”
我叹了口气,说:“旅长你看嘛,无事就要生非!我巴望早点开起走,有仗打就没得这些麻烦,失陪了,改天再到您府上拜望。”
当天晚上,叶济就派郑涛两兄弟给我们送来一打手枪,五千发子弹。我问玉璧这人到底怎么样,玉璧说:“跟他摆了这么久,从全国形势到刘湘和杨森的矛盾,还有他个人的利害,都说清楚了,把他分化出来,对我们的工作一定有帮助。”玉璧的话,后来得到了证实。
夏林订婚
新街场口上,有一家卖豆腐的店子,店主姓徐,老两口五十多岁了,几辈人都做豆腐为生,是对老好人。家中没有儿子,只有个十七八岁的女儿,粗眉大眼的,倒也精灵活泼。我们驻在新街,队员们常去他店里买豆腐,找徐大娘浆补衣服。空了我也常去看看,怕有些人欺侮人家母女,不规矩,一来二去就混熟了。徐大娘娘屋里也姓陈,我们认成了姐妹;她女儿徐大妹,叫我孃孃①。
每次我去,徐大娘都亲热得很,说:我们活了几十年,哪里去找你们这样好的队伍啊,买豆腐从不赊帐,帮我们推磨,过豆腐,挑水……像自己人一样;喊我们徐伯伯、徐伯母,进屋来,不乱说,不乱动,洗洗补补是小事情嘛,也要给钱;你看你嘛,大小是个官儿,也常来我们穷人家摆谈家常,像亲姐妹一样;自从你们来了,我们这个穷店子,都增光了好多哟。正说着,徐大妹给我们营盘的同志送衣服回来,我对她说:“大妹,我们是穷人的队伍,若有人对你不礼貌,就告诉我。不要怕,我们一定要处分他。”
徐大妹笑着说:“没有的事,你们的人都很好。”我对徐大娘开玩笑说:“把你女儿拜给我,我带她到重庆去读书,要不要得?”
徐大娘一拍巴掌说:“啊呀!那才好哩。我女儿就是想读书,你们每回送豆腐条子来,她认不到字,不识数,要拿去问别人,真是苦死了。你喜欢她,就跟你好了。”我把徐大妹拉在身边坐下,摸着她的发辫子说:“我喜欢这女儿,大方能干又蛮得,不像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徐大娘有点感伤地说:“我们穷苦人家的女儿,就只晓得勤耙苦作,浆衣洗裳。这女娃命苦没有读到书,粗野得很。唉,这几年,人长大了,不敢到街上乱走,廿军那些军官丘八,尽是他妈的一些怪物,他们要是看上了哪家女娃,就要来抬人,经常逼出人命案啊。唉,要是你们能长住这里就好了。”夏林经常去端豆腐,帮助推磨,混熟了,像一家人一样。徐大妹常常说:“夏叔叔,你把衣服拿来洗嘛!”开初夏林不好意思,以后缝缝补补的也找她。夏林会说笑话,经常向他们摆我们过去在山上打游击的故事。徐大妹简直听入了迷,就是徐大娘夫妇俩也喜欢听。过去这个三口儿的小家庭整天忙着糊口食,总是愁眉苦脸的,自从我们驻扎在这里后,特别是夏林常去他家里走动,就常听见屋里的笑声冲破了天。有一次徐大妹问夏林:“游击队里有没有女的?”
夏林说:“咋没有女的,你的孃孃还是个队长哩。”“孃孃会打枪打仗吗?”
“怎么不会,你孃孃还会两手打枪哩。她带我们打了多少次仗,把杨森这个耗子精打得叽里哇啦的。不然,我们的队伍会开到这里来驻吗?”
“我想去,行不行?”
“行呀,只要你爸爸妈妈答应,向你孃孃一说,准行。”
夏林这一说,徐大妹更高兴了,我每次去,她总是挽着我问这问那的,硬要跟着我走。虽然我顶喜欢这孩子,再说身边有这样一个女孩子,也有很多好处,但是人家老两口就靠这个孩子磨豆腐维持生活,将来还靠她养老,怎么能随便带走,所以不过说笑而已。
一天晚上,徐家来了许多年轻妹子。我们一去,徐大妹就要夏林唱歌,夏林不好意思地唱了几句,徐大妹说:“夏叔叔,你唱得好,教我们唱嘛。”
夏林说:“我不行,去找陈仁勇来,我都是向他学的。”徐大妹问:“哪个陈仁勇?”
我说:“要攀这门亲,你要喊舅舅。夏林,去喊他过来。我们好久没有听他唱歌了。”
不多一会儿,陈仁勇来了,一进门就问有啥事情。“要你来教唱歌。”
“教哪个?”
我指着徐大妹:“就是这些妹子。”
徐大妹拍着手说:“欢迎,欢迎,舅舅唱一个嘛。”其他的女孩也跟着拍起手来。
我说:“你是舅舅,说话要有个分寸,唱歌要有个高低,不要乱唱啊。”
陈仁勇一向是个厚脸皮,我这一说,他倒不好意思了,想了一下,说:“那我就唱个新编的山歌吧。”说着清清嗓子,就唱起来:青杠叶,青又青,妹送我郎去当兵,郎呀郎!当兵你莫投错门啊,要当就当自卫军,自卫军……妹子们听了,捂着嘴直笑,有点害羞的样子。
我说:“他过去总是爱唱妹呀妹的,今天又唱起郎呀郎的来了,怪难听,另外换一个调门。”
陈仁勇做了个怪相,又唱起来:青杠树,皮皮儿薄,买个花猪儿养不活……
不等他唱完,妹子们笑得前仰后合的,直不起腰来,我直喊换一个再唱一个。陈仁勇又唱,又教,小小的豆腐店,差点没把房顶闹翻了。
第二天,陈仁勇把我拉在一边,悄悄地说:“大姐,我看夏林和徐大妹两个有点那个意思。”
我说:“不要乱说。”
“啥子乱说,明摆着的嘛,这个媒该你去做。”
我说:“怕不好,别人说我们看到好妹子就要带走。”
“怕啥子?我们闹革命,难道要当一辈子和尚不成?”我说:“好像听她妈说过,要放有钱的。”
“有钱的?地主就有钱,放地主就好?一朵鲜花插在牛屎上,多可惜。再说,二天我们把地主打倒了,当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