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枪老太婆-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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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的?地主就有钱,放地主就好?一朵鲜花插在牛屎上,多可惜。再说,二天我们把地主打倒了,当个地主老婆,有什么好?不行,叫夏林胆大点,去求婚。”
陈仁勇就把夏林拉到我面前来。夏林一本正经地说:“不行,现在我们革命这么艰难,还要弄个包袱背起干啥?”陈仁勇说:“啥子包袱哟,人家这样勤快能干,不要你养。”“不,这不行,我们队伍不知哪天开,我走了丢下人家谁管?还有她的爹妈怎么办?”
“那先订婚,二天有机会再结婚嘛。”
“二天,什么时候?我们开到什么地方也不晓得。要是我牺牲了,别人年纪轻轻的守活寡,那才问心不过哩。”陈仁勇眼睛一瞪说:“嘿,鹅颈子那么长也有个下刀之处,你咋简直像根四季豆不进油盐,连水都泼不进了?”我笑着说:“夏林,咋这样没有志气,还没结婚就说死。怕啥子?叫徐大妹上山打游击,同我们一道,由我负责。”夏林不开腔了,低着个脑壳,半天才说:“反正我做不了主,看大哥大姐你们怎么说,都行。”
陈仁勇指着夏林的鼻子说:“嘿,你这成啥话,又不是包办婚姻,你们是自由恋爱嘛!大姐,你说呢?”
正说着,唐俊清也进来了,一听说这事,抓住夏林的手直说:“嘿,夏林,莫稳起,这下子我们要巴到大姐当老辈子,好好生生吃顿喜酒了。”
我说:“你莫乱闹,事情还没成,闹开了多不好。”唐俊清说:“大姐,莫说得那么严重,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正大堂皇,怕啥子?我们不说,过两天他们自己都会说。
你看,夏林一天不去推磨,那徐大妹就要来找他。“
夏林说:“老唐,你莫乱说,我没那个意思。”唐俊清说:“嘿,没有哪个意思?人家对你那么好:”夏叔叔,你的衣服我给你洗了,你换不换?‘还有,那天你同徐大妹到河边去洗衣服,洗了那么半天,都说些啥子?“我说:”大家莫在这里说七说八的了,依我看,夏林今年二十八了,上回我给周辉同说媒的时候就答应过他,现在既然大家都认为徐大妹合适,就一起设法成全了。其实我看徐大妹也有意思,背后里可夸她夏叔叔呢。我开她的玩笑,她说莫乱说,人家是干革命的,当队长,还瞧得起我们磨豆腐的小户人家?我看没问题。“
唐俊清立刻拍手打巴掌地说:“要得要得,我来当这个媒人。”我一听,就说正好,那你就去跑一趟徐家吧。唐俊清一看说真了,连忙伸了一下舌头说:“我才不敢啊,那老婆子厉害得很。”
陈仁勇说:“你这个人想吃猪脑壳,又怕做媒,想当泥鳅啊,又怕泥糊眼。这样怕狼怕虎的,你还革命呢!”“唉呀,你莫说得那么深沉,我去!”唐俊清沉不住气了,说着就跑了出去。
一顿饭工夫,他兴冲冲地跑回来说:“她老人也没问题,成功了。”
大家都问他是怎么说的,唐俊清又比又划地说:“我刚走出门,就碰到徐老头来了,我就约他到营房隔壁的一个小酒店去吃酒,七说八说就扯到了他女儿的婚事上。我说:徐老伯,你家大妹要说个什么样的人户嘛?
他说:我倒没有什么说的,我们穷人嘛,怎敢高攀。就是我那个老婆子,她要放个有钱有土的。
我说:我们队伍里那个夏队长,你认为如何?徐老头说:是夏老弟?很好嘛,他常时来帮我们推豆腐,子弟倒不错,不知他家里怎么样?“
这时夏林和陈仁勇从外面进来了。唐俊清望了夏林一眼,仰头大笑着说:“头炮打响了,就不能错过机会。我就对徐老头说:夏队长家里是个大地主,有一千多担租谷,他又是个独生子……”
夏林生气了,当胸掀了唐俊清一掌说:“撞你的鬼!”我和陈仁勇也禁不住地笑了。
唐俊清对夏林说:“我逗你玩的。我对徐老头说:没有问题,他虽是个穷人出身,但很成器,又是我们廖大哥最好的兄弟,情如手足。大哥为人义气,卖田革命,做事用钱从没分过彼此,大哥的家就是他的家,你用不着愁……徐老头吃了两盅酒,听我这一说,醉醺醺笑呵呵地走了,他说今晚上要和老婆子商量再回话。”
我决定和夏林一同到徐家去。夏林说不去。陈仁勇说:“你不去哪行?说不定人家还要多心,以为是我们和大姐包办的呢。”
正在拉扯,陈亮佐进来了。陈仁勇拍着夏林的肩膀说:“亮佐,你来得正好,我们的外侄儿,要办喜酒呢。”接着便把说媒的经过,绘声绘色地吹了一遍。
亮佐说:“好好,我赞成。我们在山上呆了这么多年,这些光棍再不找个老婆,我看年纪大了都要到宝顶寺去削发为僧了。再说,我们快要同红军会师了,热闹热闹也是时候。”
亮佐这么一说,大家的兴致更高了。他本来是叫我去会邻水县那边来参加我们队伍的人,见我们正商量要去徐家,就说:“那我去陪客,你们要说成啊!”然后转身走了。
我们一大群人,拉拉扯扯地到了徐家门外,夏林就连头都抬不起来了。我说:“看你平时的嘴像丫雀子一样,今天咋这么没出息?你和陈仁勇推磨去吧,我和唐俊清去说。”
走进大门,就听见老两口正在商量。徐大娘摇着头说:“我们都几十岁了,还推得了几年磨?光是人好,没得点田产,大妹过去要吃苦的。”徐老头说:“光有田产有什么用,要放个不成器的败家子,再多的田产也要除脱。”
徐大娘一抬眼,见我来了,连忙起身让坐。我接过一根小板凳坐下,说:“徐大姐,你不要愁,夏林是个有作为有志向的青年人,他为穷人打天下,干的是有出息的事。再说夏林从小和玉璧在一起,比亲兄弟还亲,我们有饭吃他就有饭吃,等革命闹成功了,分田分土,大家都有吃有穿。你两个老人家,还怕没有人养老吗?”
徐大娘听得眉开眼笑的,一拍我的膝头,说:“我这个妹子,就是会说,说的我都爱听。要得,你的见识广,老姐子我听进去了。唉,也好,早点了结这件事,好放心。这个世道,真不成话啊,没有出阁的姑娘放在家里,硬是提心吊胆的。”
说笑了一阵,我对着她的耳朵说:“人生的大事,还是要大妹本人同意,你问问她。”
徐大娘嘴朝外面一努,说:“这么好的女婿,她有啥说的?”我以为她问过了,就说:“这样吧,他们双方都没意见,你们老的也同意,我们队伍一向都忙,眼下难得有这么一段时间的空闲,事情我们就抓紧办。今晚上吃订婚酒,你们看要不要得?”
老两口眉开眼笑的,只是点头。我摸了两块钱出来,叫唐俊清上街去买点菜。徐老头说这咋个使得,我去我去。唐俊清抓起个菜篮子,和他一起走了。
徐大娘到灶房去准备晚饭,我站在窗子边,看夏林他们推磨。
夏林勾起个脑壳,不开腔。徐大妹拿起木饭瓢儿添磨。陈仁勇一边推,一边跟她说笑。徐大妹看夏林不说话,就说:“夏叔叔,你唱个歌嘛。”
夏林说:“我唱不来。”
陈仁勇却故意说:“啥子唱不来哟,他是不高兴。”徐大妹莫名其妙:“夏叔叔,为啥子不高兴嘛,怎么气呼呼的?”
夏林把头掉在旁边,一脸通红地说:“找你舅舅唱嘛,我真的唱不来。”
徐大妹走到夏林的身边说:“你唱不起,是不是饿了?我来推吧!”
我在窗口说:“哪里是饿了,是你夏叔叔犯了军法挨了手板,受了处罚。”
徐大妹用双手在脸上划一划的:“羞啊,羞啊,这么大的人还挨手板。”
我看徐大妹像平时那样随便大方,倒半信半疑起来:徐大娘是不是还没跟女儿讲?
他们东说西说的,一面飞快地推着磨。徐大妹一不小心,手被磨桩打着了,木瓢儿也打在地下了,一下子便撒起娇来:“哎呀,把我的手打出血了,不给我医好不行!”
陈仁勇说:“是你夏叔叔打的,叫他给你医。”
夏林东摸西摸找不到东西包。我喊过夏林,把手绢给了他,悄悄对他说:“她老人同意了,她本人也同意了,你自己也跟人家谈一谈啊。”
夏林低着头,声音像蚊子一样:“我咋个说嘛?”
推完了豆子,我帮着烧火,徐大娘点豆花,徐大妹舂海椒,夏林和陈仁勇摇豆腐。陈仁勇说:“徐大妹过来,今天夏林高兴,给他个好差事,叫他舂海椒。”
夏林说:“我来舂都要得,不要乱说。”
陈仁勇笑着说:“对,对,不乱说了。我来打个谜子你们猜:十人挽手上雪山,八人辛苦二人闲,只见雪花满天飞,面带愁容心喜欢。”
徐大妹眯着眼想了一下说:“舅舅,我猜不到。”陈仁勇说:“我说给你听嘛,一个癞子。”说完后,望着夏林头上把嘴巴一努。
徐大妹望了望夏林的头:“夏叔叔?头发那么深,有啥子癞子?”
陈仁勇说:“你听嘛,癞子头上发痒,用双手去抓,两个大拇指不是闲起来吗?你看癞子搔起癞子头来,眼睛眯一眯,额头皱一皱的,面带愁容,其实心里多舒服多高兴啊,我看你夏叔叔今天就是这样。你说他不高兴,其实他心里倒顶高兴哩。这叫‘乐在其中’。”
徐大妹还是莫名其妙,问夏林:“真的?夏叔叔,你有啥子好事嘛?”
我在一旁想:糟了,这事情她妈没跟她说。女娃子还懵懂懂的,等会儿要想个办法,莫让人家脸上过不去。
豆花点好了,我们正要开桌,玉璧找来了。唐俊清说:“一席恰恰差一个,今天大哥来得这么遇缘。”玉璧刚入座,金积成又进来了,徐老头叫徐大妹下席。夏林说:“我让。”陈仁勇拉住夏林说:“让不得,让了我这台戏就唱不成了。”我说:“我让,我让。”说着就站起来把玉璧喊在一边,将这件事简单地向他说了。玉璧听了,直是点头,说这件事做得好,就和我一起回到桌边,在又添的一个板凳上坐下来。陈仁勇看人都齐了,一本正经的样子说:“我们自从下山来,还没有这样热闹过。今晚上就是………”
我怕说穿了,徐大妹害羞,就一口接过去说:“今晚上都是自家人,我们特地来吃徐大妹亲自点的豆花。”夏林提着酒壶对玉璧说:“大哥,你吃不吃酒?我替你斟一杯。”
玉璧说:“今晚上,这杯酒我非吃不可了。”
金积成觉得大家都话中有话的,自己还蒙在鼓里,就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直问今晚上有啥子名堂?陈仁勇向夏林和徐大妹瞟了一眼,又笑了一下,金积成恍然大悟地说:“啊,我晓得了,晓得了。老夏,来,我俩弟兄,今晚上要喝个痛快。”说着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接过酒壶向桌上每人斟了一盅,然后说:“我们同大哥一道快十年了,还没有这样欢欢喜喜地一道吃过喜酒。来,大家干杯,祝我们的大事成功,祝夏林永远幸福。”
徐大妹下席端豆花去了,我就把这事公开说出来,大家很高兴,说了一些吉祥话,徐老两口也笑得合不拢嘴。
正说着,大妹端了一满碗豆花出来,听见在说她和夏林订婚的事情,就愣在那里。我连忙起身,将豆花接了,放在桌上,拉过她说:“大妹,这事情不是我当孃孃的包办,我和你爹妈都想你一定是同意的,对不对?”
大妹低着头,不开腔。我回头看看夏林,他盯住大妹,紧张得不得了。我摇摇大妹的肩膀,轻轻说:“大妹,你莫害羞,这是正大光明的事情,要是同意呢你就点点头,不同意呢就……你说你同不同意?”
大妹的头,埋在我胸前,半天,才点了一下。
大家一下子欢呼起来。陈仁勇和金积成把夏林拉起来,就要他给大妹斟酒;接着唐俊清稳坐在那里,直喊“过来过来,谢媒人!”陈仁勇又摆出架子,说:“这事是我先提的头!夏林你过来,喊我声舅舅就是了……”
吃完酒,已经深夜了,当时也来不及买贺礼,总得有一个纪念。想来想去,还是玉璧的主意,叫夏林解下系在腰上的一根红绫撕成两条,一条留给夏林,另一条留给徐大妹。我说:“这根红绫是我们在紧急时请救兵用的,你要好好保存,就是撕成渣渣,也不要掉了!”徐大妹提过红绫,毫不迟疑,立刻就拴在身上。
鸡叫了,我们尽欢而散。
事后,我问徐大娘:“喝酒以前,你没有跟大妹讲吗?”徐大娘说:“祖祖辈辈的老规矩,娘老子说了就算,要是事先同她讲,不把她羞死啦。”
我也很高兴。夏林跟我这么多年,总算为他成就了一桩好事。
借佛化险
这些天,各地的游击队拿到了通行证,陆续向广安集中,分散驻在广安城四周的乡场上。雷忠厚派他的弟弟雷忠信带了一部分人,驻扎在恒兴场一带;李荣华派他的手下钱公武,带了一些人,驻扎在代市场;渠县的唐虚谷也来了,驻在转洞桥;陈伯斋把他的一个营从代市场开过来,编入了我这个支队。另外,郑起和有一两千支枪,也是一支很有势力的队伍,只是党员太少,我们就派夏林去联络,给他们灌输革命思想,必要的时候策动起义。后来郑起和果真起义了,这说明夏林的工作是有成果的。
到处都有我们的人,天天都有人来总队部联系工作,每顿煮稀饭都要煮一斗米。要和红军会师了,大家都成天说说唱唱的,兴致高得很。
一天,玉璧和老刘政委来了,后面跟着一个穿长衫子的人。我一看,原来是杨云禄,许久不见,不晓得他又从哪里钻了出来。杨云禄要在我的营部里协助整军工作,我一听,心头就起了个大疙瘩。果然没几天,在门口负责警卫的李仲生就不断给我反映,说这个人不守制度,天天都要出营门,不晓得在什么地方逛。
我说他是上面派来的人,总是干工作嘛,管他到哪里逛。又过了一天,李仲生又跟我说:“大姐,不对啊,这两天我看见苏连清和杨云禄,成天叽叽咕咕的。”
又过了一天,邻水的队伍开来了,杨云禄突然跑来问我:“你们的部队,总共有多少人?”
我很诧异,心想你是来做政治工作的,这么多天了,怎么还不晓得有多少人?于是就说我只管我这一摊,具体数字,你去问老刘政委。
他说:“邻水那边的人不够。”
邻水的同志今天才来汇报情况,都没谈到这个问题,他凭什么说邻水的人不够?
他见我没开腔,又说:“邻水那边很重要,那边作根据地,比这边好。”
这哪里像什么组织上派来的人?尽开黄腔!邻水那边,哪有这边富足,哪有这边的群众基础好。我们在这一片苦心经营了整整十年,如今扯起了这么大的阵仗,多不容易。再说我们把队伍集聚在这里,是要借路和红四方面军会师,连邻水的人都开了过来,还说邻水比这边重要?
他像发命令似地说:“你们这部分人,要立刻开到邻水去。”
我问他开到邻水去做什么,去攻城吗?他盛气凌人地说:“你别管,我指挥。”
我盯着他,真想吐他一脸口水。
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指着我说:“你们这支队伍困难多啊,你知道吗?都是各县调来的,团不拢!不调出去要出问题的!”
出问题?出什么问题?是姚生荣的队伍出了问题?是叶济的态度有了变化?金积成和唐俊清天天都在下面转,怎么就没听他们说?我立刻把他两个找来,把杨云禄的话说了一遍。金积成说:“撞到他妈的鬼了,大家的情绪都很高,哪里来的谣言!”
这事过了没两天,又出了一件事。我们的队员刘子雄到叶济那里办事吃饭时,和叶济的一个叫陈厚儿的兵,因为几句话打了起来,陈厚儿一枪打掉了刘子雄半边耳朵,刘子雄捂着耳朵在广安城里撵了两条街。我立即叫人把刘子雄找了回来,又派唐俊清去给叶济解释。刘子雄很委屈,说:“那家伙侮辱我,说看我们饿得造孽,赏块肉给我吃,居然还开枪打我!我宁输脑袋不输耳朵,非打下他的耳朵不可!”我说:“我们堂堂正正不受人家的欺侮,这当然是对的。只是怎么能打架,在城里撵了两条街,人家会怎么看我们?现在老百姓就是说我们纪律好,和军阀的兵不同,你咋能破坏这个印象……”正说着,郑涛带着陈厚儿过来了,说是叶旅长叫来道歉的。
我说道什么歉,我们的人也有不对,现在都是一家人了,有什么话说得清楚的,打架多伤和气。
陈厚儿嬉皮笑脸的,上来拍拍刘子雄的肩膀,说:“就是嘛,你哥子我兄弟,都是出来混口饭吃,你为你的老板,我为我的老板,大家都穿一色衣服,当丘八。”
刘子雄一听又毛了:“谁跟你是一色人物?你才是丘八,老子当的是自卫军!你是为军阀,我是为老百姓,不要扯在一起!”
陈厚儿说:“你为老百姓?那你们投靠我们杨军长做什么?你这衣服,这枪,这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们发的?等两天,你们就要跟我们一样,开上前线去填红军的炮眼儿,一样当炮灰……”
刘子雄眼睛一瞪,当胸就掀了陈厚儿一掌:“你说什么?
老子今天要打就打烂,非割下你那耳朵不可!“我们赶紧把刘子雄招呼住,一回头却看见杨云禄来了,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看嘛,我说要出事就是要出事嘛!人家是主人,我们现在是人家招募的队伍,你刘子雄是什么人?你要跟他撞,简直是拿鸡蛋碰石头。“
他这话一说,陈厚儿气焰更盛。刘子雄眼睛瞪得鸡蛋大,呼呼地出着大气,看样子马上就要发作。我赶紧盯了刘子雄一眼,唐俊清一把把他拉走了。郑涛也斥责陈厚儿,一边向我道歉,把这家伙带走了。我心里冒火,转身就走。唐俊清赶上来说:“这杨云禄搞啥名堂?组织上派他来干啥的?不但不主持正义,反在一边看笑话,还要来火上加油,这简直是胡闹!还把我们比成什么鸡蛋,把军阀比成什么石头,放他妈的屁!大姐,我看这家伙,要坏事,我们恐怕要向组织上汇报。”
第二天,我正要派人回长生寨去请几位领导过来,江万顺就来了,说要带着队伍回武胜。
我觉得奇怪,说:“老江,你好好的,为啥又想要回武胜?”他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