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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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苑》王粲识礜石事,佚其荆州刘表数言。诸葛亮《梁甫吟》不载出《艺文类聚》。辗转稗贩,疏漏亦多。然如《魏文帝纪》之王凌谢亭侯一条、《明帝纪》之孔晏乂一条、陈泰年三十六一条、《臧洪传》之徐众一条、《崔琬传》之陈炜一条、《华歆传》之东海郡人一条、严包交通一条、《蒋济传》之弊勉一条、《张辽传》之大呼是名一条、《楚王彪传》之徙封白马一条、《蜀志·先主传》之谯周为从事一条、《后主传》之不置史官一条、《诸葛亮传》之躬耕南阳一条、《邓芝传》之廖化襄阳人一条、《吴志·孙休传》二子之名一条、《太史慈传》之神亭一条、《黄盖传》之黄子廉一条、《贺齐传》之徐盛失矛一条,皆参校异同,颇为精核。
馀如黄初五经课试之法,王昶考课五事之目,司马芝复钱之议,王肃秘书监之表,王象、缪袭之撰《皇览》,引《正义》辨郑玄解稽古同天之讹,引《后汉书注》证宗贼之义,引《风俗通》证周生为复姓,引《困学纪闻》证况长宁为蜀人,亦皆足以资考证。故书虽芜杂,而亦未可竟废焉。
末附《诸史然疑》一卷,亦世骏所撰,皆纠史文之疏漏。凡《后汉书》十四条、《三国志》六条、《晋书》三条、《宋书》三条、《魏书》八条、《北史》六条、《陈书》三条,盖后人抄其遗稿,录之成帙。其中引《史通》一条,云:“习凿齿以刘为伪国者,盖定邪正之途,明顺逆之理尔。而檀道鸾称其当桓氏执政,故撰此书,欲以绝彼瞻乌,防兹逐鹿。审若所言,则凿齿似未尝尊蜀者。”
案:此条见《史通·探赜篇》。核其上下文义,盖传写《史通》者误於“以刘”
二字之上脱一“不”字。其《称谓篇》中自注有曰:“习氏《汉晋春秋》以蜀为正统,其叙事皆谓蜀先主为昭烈帝。”本书之内,证佐甚明。近时浦起龙刻《史通》,以此句文义违背,改刘为魏,犹无大害。世骏竟据误本,遽发创论,殊失之不考。牛继马后一条,责《晋书》不当袭旧史。全因《史通》之说,亦不免剿袭。至於三老五更一条,据《杨赐》、《伏恭》、《周泽》三传补杜佑《通典》之阙,则蔓延於本书之外,於《后汉书》绝不相关。亦为自乱其例。然大致订讹考异,所得为多,於史学不为无补。以篇页无多,附载《三国志补注》之后。今亦并录存之,以资参订云。
△《晋书》·一百三十卷(内府刊本)
唐房乔等奉敕撰。刘知几《史通·外篇》谓贞观中诏,前后《晋史》十八家,未能尽善,敕史官更加纂撰。自是,言《晋史》者皆弃其旧本,竞从新撰。然唐人如李善注《文选》,徐坚编《初学记》,白居易编《六帖》,於王隐、虞预、朱凤、何法盛、谢灵运、臧荣绪、沈约之书,与夫徐广、干宝、邓粲、王韶、曹嘉之、刘谦之之纪,孙盛之《晋阳秋》、习凿齿之《汉晋阳秋》、檀道鸾之《续晋阳秋》,并见徵引。是旧本实未尝弃。毋乃书成之日即有不惬於众论者乎。考书中惟《陆机》、《王羲之》两传其论皆称“制曰”,盖出於太宗之御撰。夫典午一朝,政事之得失,人材之良楛,不知凡几,而九重掞藻,宣王言以彰特笔者,仅一工文之士衡,一善书之逸少。则全书宗旨,大概可知。其所褒贬,略实行而奖浮华。其所采择,忽正典而取小说。波靡不返,有自来矣。即如《文选注·马汧督诔》引臧荣绪、王隐书,称马汧立功孤城,死於非罪,后加赠祭。而《晋书》不为立传,亦不附见於《周处》、《孟观》等传。又《太平御览》引王隐书云:“武帝欲以郭琦为佐著作郎,问尚书郭彰。彰憎琦不附己,答以不识。
上曰:‘若如卿言,乌丸家儿能事卿,即堪郎也。’及赵王伦篡位,又欲用琦。
琦曰:‘我已为武帝吏,不能复为今世吏。终於家。’”琦盖始终亮节之士也。
而《晋书》亦削而不载。其所载者大抵弘奖风流,以资谈柄。取刘义庆《世说新语》与刘孝标所注一一互勘,几於全部收入。是直稗官之体,安得目曰史传乎?
黄朝英《缃素杂记》诋其引《世说》“和峤峨峨如千丈松,礧场嘟谀俊保仍厝搿逗歪酱分校忠葬阶窒嗤⒃厝搿段箩酱分小5叩光跺茫共患凹欤唐渲σ吨。瞧涓局∫病U分校┐耸榧啊端问贰泛笕朔追赘淖湟嘤杏梢印L匾允思抑椴⑼觯冀抡呱岽宋抻桑世嬷环隙
《音义》三卷,唐何超撰,超字令升,自称东京人。杨齐宣为之序。其审音辨字,颇有发明,旧本所载,今仍附见於末焉。
△《宋书》·一百卷(内府刊本)
梁沈约撰。约事迹具《梁书》本传。约表上其书,谓《本纪》、《列传》缮写已毕,合《志》、《表》七十卷。所撰诸志,须成续上。今此书有纪、志、传而无表。刘知几《史通》谓此书为《记》十、《志》三十、《列传》六十,合百卷,不言其有《表》。《隋书·经籍志》亦作《宋书》一百卷,与今本卷数符合。
或唐以前其《表》早佚,今本卷帙出於后人所编次欤。以《志》序考之,称凡损益前史诸志为八门。曰《律历》、曰《礼》、曰《乐》、曰《天文》、曰《五行》、曰《符瑞》、曰《州郡》、曰《百官》。是《律历》未尝分两门。今本总目,题“卷十一志第一志序,卷十二志第二历上,卷十三志第三历下”,而每卷细目,作“志第一律志序,志第二历上,志第三历下”。则出於后人编目,强为分割,非约原本之旧次,此其明证矣。八《志》之中,惟《符瑞》实为疣赘。《州郡》惟据《太康地志》及何承天、徐爰原本,於侨置创立,并省分析,多不详其年月,亦为疏略。至於《礼志》合郊祀、祭祀、朝会、舆服总为一门,以省支节。《乐志》详述八音众器及鼓吹铙歌诸乐章以存义训,如《铎舞曲》、《圣人制礼乐篇》,有声而词不可详者,每一句为一断,以存其节奏,义例尤善。若其追述前代,晁公武《读书志》虽以失於限断为讥。然班固《汉书》增载《地理》,上叙九州;创设《五行》,演明鸿范。推原溯本,事有前规。且魏、晋并皆短祚,宋承其后,历时未久,多所因仍。约详其沿革之由,未为大失,亦未可遽用纠弹也。观《徐爰传》述当时修史,议为桓玄等立传。约则谓桓玄、卢循等身为晋贼,非关后代;吴隐、谢混等义止前朝,不宜滥入;刘毅、何无忌等志在兴复,情非造宋,并为刊除,归之晋籍。其申明史例,又何尝不谨严乎?其书至北宋已多散失,《崇文总目》谓阙《赵伦之传》一卷。陈振孙《书录解题》谓独阙《到彦之传》。今本卷四十六有《赵伦之王懿张邵传》,惟《彦之传》独阙,与陈振孙所见本同。卷后有《臣穆附记》,谓此卷体同《南史》,传末无论,疑非约书。其言良是。盖宋初已阙此一卷,后人杂取《高氏小史》及《南史》以补之,取盈卷帙。然《南史》有《到彦之传》,独舍而不取。又《张邵传》后附见其兄子畅,直用《南史》之文。而不知此书卷五十九已有《张畅传》,忘其重出。则补缀者之疏矣。“臣穆”当即郑穆,《宋史》有传,嘉祐中尝校勘《宋书》。其所考证,仅见此条。
盖重刊之时削除偶剩,亦足见明以来之刊本,随意窜改,多非古式云。
△《南齐书》·五十九卷(内府刊本)
梁萧子显撰。子显事迹附载《梁书·萧子恪传》。章俊卿《山堂考索引馆阁书目》云“《南齐书》本六十卷,今存五十九卷,亡其一”。刘知几《史通》、曾巩《叙录》则皆云八《纪》、十一《志》、四十《列传》,合为五十九卷,不言其有阙佚。然《梁书》及《南史》子显本传实俱作六十卷,则《馆阁书目》不为无据。考《南史》载子显《自序》,似是据其《叙传》之词。又晁公武《读书志》载其《进书表》云:“天文事秘,户口不知,不敢私载。”疑原书六十卷为子显《叙传》,末附以《表》,与李延寿《北史》例同。至唐已佚其《叙传》,而其《表》至宋犹存。今又并其《表》佚之,故较本传阙一卷也。又《史通·序例篇》谓:“令升先觉,远述丘明;史例中兴,於是为盛。沈宋之志序、萧齐之序录,虽以序为名,其实例也。子显虽文伤蹇踬,而义甚优长,为序例之美者。”
今考此书,《良政》、《高逸》、《孝义》、《倖臣》诸传皆有《序》,而《文学传》独无《叙》。殆亦宋以后所残阙欤。齐高好用图谶,梁武崇尚释氏,故子显於《高帝纪》卷一引太乙九宫占,《祥瑞志》附会纬书,《高逸传》论推阐禅理。盖牵於时尚,未能厘正。又如《高帝纪》载王蕴之抚刀、袁粲之郊饮,连缀琐事,殊乖纪体。至《列传》尤为冗杂。然如纪建元创业诸事,载沈攸之书於《张敬儿传》,述颜灵宝语於《王敬则传》。直书无隐,尚不失是非之公。
《高十二王传》引陈思之《表》、曹冏之《论》。感怀宗国,有史家言外之意焉,未尝无可节取也。自李延寿之史盛行,此书诵习者鲜,日就讹脱。《州郡志》及《桂阳王传》中均有阙文,无从补正。其馀字句舛误,如《谢庄传》,《南史》作“诏徙越帯保耸樽鳌霸街荨薄!洞藁成鞔罚赌鲜贰纷鳌俺甲恿剿臁保耸樽鳌傲浇凇闭摺S植豢墒ひ摇=褓龊现畋荆魏艘焱渥迫豢芍摺F浠蛭蘅迹虼鱼谝芍逖伞
△《梁书》·五十六卷(内府刊本)
唐姚思廉奉敕撰。《唐书》思廉本传称贞观三年诏思廉同魏徵撰。《艺文志》亦称《梁书》、《陈书》皆魏徵同撰。旧本惟题思廉。盖徵本监修,不过参定其《论赞》。(按:此据《史通·古今正史篇》,魏徵总知其务,凡有赞《论》,徵多预焉之文。)独标思廉,不没秉笔之实也。是书《旧唐书·经籍志》及思廉本传俱云五十卷,《新唐书》作五十六卷。考刘知几《史通》,谓“姚察有志撰勒,施功未周。其子思廉凭其旧稿,加以新录,述为《梁书》五十六卷”。则《新唐书》所据为思廉编目之旧,《旧唐书》误脱“六”字审矣。思廉本推其父意以成书,每卷之后,题陈吏部尚书姚察者二十五篇,题史官陈吏部尚书姚察者一篇。盖仿《汉书》卷后题班彪之例。其专称史官者,殆思廉所续纂欤。思廉承藉家学,既素有渊源,又贞观二年先已编纂,及诏入秘书省论撰之后,又越七年,其用力亦云勤笃。中如《简文纪》载大宝二年四月丙子,侯景袭郢州,执刺史萧方诸,而《元帝纪》作闰四月丙午。则两卷之内,月日参差。《侯景传》上云“张彪起义”,下云“彪寇钱塘”。则数行之间,书法乖舛。赵与旹《宾退录》议其於《江革传》中则称“何敬容掌选,序用多非其人”,於《敬容传》中则称其“铨序明审,号为称职”。尤是非矛盾。其馀事迹之复互者,前后错见,证以《南史》,亦往往牴牾。盖著书若是之难也。然持论多平允,排整次第,犹具汉、晋以来相传之史法。要异乎取成众手,编次失伦者矣。
△《陈书》·三十六卷(内府刊本)
唐姚思廉奉敕撰。刘知几《史通》谓贞观初,思廉奉诏撰成二史,弥历九载,方始毕功。而曾巩《校上序》谓姚察录梁、陈之事,其书未就,属子思廉继其业。
武德五年,思廉受诏为《陈书》。贞观三年,论撰於秘书内省。十年正月壬子,始上之。是思廉编缉之功,固不止於九载矣。知几又谓《陈史》初有顾野王、傅縡各为撰史学士,太建初中书郎陆琼续撰诸篇,姚察就加删改。是察之修史,实兼采三家。考《隋书·经籍志》有顾野王《陈书》三卷、傅縡《陈书》三卷、陆琼《陈书》四十二卷,殆即察所据之本。而思廉为《傅縡》、《陆琼》传详述撰著,独不言其修史,篇第殊为疏略。至《顾野王传》,称其撰《国史纪传》二百卷,与《隋志》卷帙不符。则疑《隋志》舛讹,思廉所记得其真也。《察传》见二十七卷,载其撰梁、陈二史事甚详。是书为奉诏所修,不同私撰。故不用《序传》之例,无庸以变古为嫌。惟察陈亡入隋,为秘书丞、北绛郡开国公,与同时江总、袁宪诸人并稽首新朝,历践华秩,而仍列传於《陈书》。揆以史例,失限断矣。且江总何人,乃取与其父合传,尤属自污。观李商隐《赠杜牧诗》有“前身应是梁江总”句,乃借以相誉。岂总之为人,唐时尚未论定耶?书中惟二卷、三卷题陈吏部尚书姚察,他卷则俱称史臣。盖察先纂《梁书》,此书仅成二卷,其馀皆思廉所补撰。今读其列传,体例秩然,出於一手。不似《梁书》之参差,亦以此也。惟其中记传年月,间有牴牾,不能不谓之疵累。然诸史皆然,亦不能独责此书矣。
△《魏书》·一百十四卷(内府刊本)
北齐魏收奉敕撰。收表上其书,凡十二《纪》、九十二《列传》,分为一百三十卷。今所行本为宋刘恕、范祖禹等所校定。恕等《序录》,谓隋魏澹更撰《后魏书》九十二卷。唐又有张太素《后魏书》一百卷。今皆不传。魏史惟以魏收书为主,校其亡逸不完者二十九篇,各疏於逐篇之末。然其据何书以补阙,则恕等未言。《崇文总目》谓澹书才存《纪》一卷、太素书存《志》二卷。陈振孙《书录解题》引《中兴书目》,谓收书阙《太宗纪》,以魏澹书补之。《志》阙《天象》二卷,以张太素书补之。又谓澹、太素之书既亡,惟此《纪》、《志》独存,不知何据。是振孙亦疑未能定也。今考《太平御览·皇王部》所载《后魏书》,《帝纪》多取魏收书,而芟其字句重复。《太宗纪》亦与今本首尾符合,其中转增多数语。(“永兴四年宴群臣於西宫使各献直言”下,多“弗有所讳”
四字。“泰常八年广西宫起外墙垣周回二十里”下,多“是岁民饥,诏所在开仓赈给”十一字。案此数语,《北史》有之,然《北史》前后之文与《御览》所引者绝异。)夫《御览》引诸史之文,有删无增,而此纪独异,其为收书之原本欤。
抑补缀者取魏澹书而间有节损欤。然《御览》所引《后魏书》,实不专取一家。
如此书卷十二《孝静帝纪》亡,后人所补,而《御览》所载《孝静纪》,与此书体例绝殊。又有西魏《孝武纪》、《文帝纪》、《废帝纪》、《恭帝纪》,则疑其取诸魏澹书。(《隋书·魏澹传》自道武下及恭帝为十二纪。刘知几《史通》云:“澹以西魏为真,故文帝称纪。”)又此书卷十三《皇后传》亡,亦后人所补。今以《御览》相校,则字句多同,惟中有删节。而末附《西魏五后》,当亦取澹书以足成之。盖澹书至宋初尚不止仅存一卷,故为补缀者所取资。至澹书亦阙,始取《北史》以补之(如《崔彧》、《蒋少游》及《西域传》)。故《崇文总目》谓魏澹《魏史》、李延寿《北史》与收史相乱,卷第殊舛。是宋初已不能辨定矣。惟所补《天象志》二卷为唐太宗避讳,可信为唐人之书无疑义耳。收以是书为世所诟厉,号为“秽史”。今以收《传》考之,如云收受尔朱荣子金,故减其恶。其实荣之凶悖,收未尝不书於册。至《论》中所云,若“修德义之风,则韩、彭、伊、霍,夫何足数”。反言见意,正史家之微词。指以虚褒,似未达其文义。又云杨愔、高德正势倾朝野,收遂为其家作传;其预修国史,得阳休之之助,因为休之父固作佳传。案:愔之先世为杨椿、杨津,德正之先世为高允、高祐。椿、津之孝友亮节,允之名德,祐之好学,实为魏代闻人。宁能以其门祚方昌,遂引嫌不录。况《北史·阳固传》称,固以讥切聚敛,为王显所嫉,因奏固剩请米麦,免固官,从征硖石。李平奇固勇敢,军中大事,悉与谋之。不云固以贪虐先为李平所弹也。李延寿书作於唐代,岂亦媚阳休之乎?又云卢同位至仪同,功业显著,不为立传。崔绰位止功曹,本无事迹,乃为首传。夫卢同希元义之旨,多所诛戮,后以义党罢官,不得云功业显著。绰以卑秩见重於高允,称其道德,固当为传独行者所不遗。观卢文诉辞,徒以父位仪同,绰仅功曹,较量官秩之崇卑,争专传附传之荣辱(《魏书》初定本、《卢同》附见《卢元传》,《崔绰》自有传,后奉敕更审,同立专传,绰改入附传),是亦未足服收也。盖收恃才轻薄,有惊蛱蝶之称,其德望本不足以服众。又魏、齐世近,著名史籍者并有子孙,孰不欲显荣其祖父。既不能一一如志、遂哗然群起而攻。平心而论,人非南董,岂信其一字无私?但互考诸书,证其所著,亦未甚远於是非。“秽史”
之说,无乃已甚之词乎。李延寿修《北史》,多见馆中坠简,参核异同,每以收书为据。其为《收传论》云:“勒成魏籍,婉而有章,繁而不芜,志存实录。”
其必有所见矣。今魏澹等之书俱佚,而收书终列於正史,殆亦恩怨并尽而后是非乃明欤。收叙事详赡,而条例未密,多为魏澹所驳正。《北史》不取澹书,而《澹传》存其《叙例》。绝不为掩其所短,则公论也。
△《北齐书》·五十卷(内府刊本)
唐李百药奉敕撰。盖承其父德林之业,纂缉成书,犹姚思廉之继姚察也。大致仿《后汉书》之体,卷后各系《论赞》。然其书自北宋以后渐就散佚,故晁公武《读书志》已称残阙不完。今所行本,盖后人取《北史》以补亡,非旧帙矣。
今核其书,《本纪》则《文襄纪》集冗杂,《文宣纪》、《孝昭纪》论辞重复;《列传》则九卷、十卷、十一卷、十四卷、十五卷、二十六卷、二十七卷、二十九卷至四十卷俱无《论赞》,二十八卷有《赞》无《论》,十二卷、四十六卷、四十七卷、四十八卷、四十九卷有《论》无《赞》。又《史通》引李百药《齐书·论魏收》云:“若使子孙有灵,窃恐未挹高论。”又云:“足以入相如之室,游尼父之门,志存实录,诋讦奸私。”今《魏收传》无此语,皆掇拾者有所未及也。至如《库狄干传》之连及其子士文、《元斌传》之称齐文襄,则又掇拾者刊削未尽之辞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