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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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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汴京遗迹志》·二十四卷(河南巡抚采进本)
  明李濂撰。濂有《祥符先贤传》,已著录。是书以历代都会皆有专志,独汴京无之,又宋孟元老《东京梦华录》芜秽猥琐无足观(案元老书记风俗琐事,与地志体殊,此语过当,谨附订於此),遂摭拾旧闻,编次成帙。义例整齐,颇有体要。徵引典核,亦具见根据。在舆记之中,足称善本。虽其精博辨晰,不及《长安志》、《雍录》诸书,而自朱梁以迄金源,数百年间建置沿革之由,兴废存亡之迹,皆为之汇考胪编。略存端绪,亦复粲然如指诸掌。宋敏求《东京记》今已不传,得濂此书,亦足以补其阙矣。
  △《武林梵志》·十二卷(浙江汪汝瑮家藏本)
  明吴之鲸撰。之鲸字伯裔,钱塘人。万历己酉举人,官浮梁县知县。是编以杭州梵刹盛於南宋,至明而残废者多,恐遗迹渐湮,乃博考乘牒,分城内、城外、南山、北山及诸属县,凡得寺院四百二十六所。俱详志创置始末,及其山川形胜。
  后分《天朝宠锡》、《宰官护持》、《古德机缘》、《历代勋绩》四门,备纪名流胜迹、高僧支派。各编小传,序录井然,颇有条理。其中采辑宋元明人诗文,如仙林《崇先二寺记》见曹勋《松隐集》,《智果寺记》见徐一夔《始丰稿》,而志俱失载,不免稍有脱漏。又如宋张敦礼捨钟之法云寺,非杭之法云寺,而以名同误入。又撰《法相寺碑记》者前作范楷,后作沈楷,亦有驳文。然其搜剔幽隐,实多《武林遗事》、《西湖游览志》所未载。如《明远堂诗》次於苏轼诸作之后,而《东坡集》无之,张九成《喻弥陀塔铭》亦不见於《横浦集》。张伯雨《天池楼诗》与本集互异,可以参考。其遗闻轶事,亦足为考古谈艺之资,正不徒为伽蓝增故实矣。
  △《江城名迹》·二卷(江西巡抚采进本)
  国朝陈宏绪撰。宏绪字士业,新建人。明末以荐授晋州知州。时刘宇亮以阁臣督师,欲移兵入晋州。宏绪拒不纳,坐谪为湖州府经历,鼎革后终於家。是书以南昌省会为南昌、新建二县地,因考其名迹。以城之内外为限,凡去城远者则不及。多详於楼观、祠宇、梵刹、园亭之类,卷上为《考古》,卷下为《证今》。
  自序谓“古与今不以时代为断,而一以兴废存亡为断”。盖事皆目历,非徒案籍而登也。宏绪文章淹雅,在明末号能复古。故作是书,叙次颇有条理,考证亦多精核。惟喜载杂事,多近小说。且多曼衍旁涉,如“天宁寺”条下载寺僧淫亵之类,颇乖大雅,亦非地志之体。是则体例未严,不免为白璧之瑕矣。
  △《营平二州地名记》·一卷(两淮盐政采进本)
  国朝顾炎武撰。炎武有《春秋杜解补正》,已著录。案《尔雅》营州,孙炎注以为殷制,孔颖达《尚书疏》谓舜十二州有营州,殷本虞制,分青州地为之。
  凡在辽水东者,东至朝鲜之境,皆古营州地也。平州即今永平府,在虞时亦为营州地,秦时为右北平辽西地,后汉洎晋皆为辽西地。后汉末,公孙度自号平州牧,於是平州之名始见於史。炎武游永平时,郡人以志属之。炎武未应其求,因摭古来营、平二州故实,纂为六卷付之,题曰《营平二州史事》。今其书不存。此书出自惠栋红豆斋,惟载二州古地名,至五代而止。又仅一卷,意其为六卷之一也。
  其中“卑耳之谿”一条,既引《管子》,最后一页又载俞儿一事全文。当是随笔杂钞,失於删削。不但非其完书,并为未定之稿本矣。然炎武娴於地理,所纂述多可依据。书虽残阙,要於考证之学不为无补焉。
  △《金鼇退食笔记》·二卷(大学士英廉购进本)
  国朝高士奇撰。士奇有《春秋地名考略》,已著录。是编乃其康熙甲子官侍讲学士入侍内廷时所作。前有自序,称自丁巳赐居太液池之西,朝夕策马过金鼇玉蝀桥,望苑中景物,七阅寒暑。退食之顷,偶访曩时旧制,约略得之传闻者,而又仿佛寻其故址。离宫别馆,废者多矣。脱复十数年老监已尽,遗迹渐湮,无以昭我皇上卑宫室、约园囿之俭德,因率笔记之。详於西而略於东,以所居在苑西故也。纪其兴废而复杂以时事,欲见昭代之盛,存为太平佳话也。又称衙署监局,载在会典者不书,访问未确者不书,外人所罕窥者亦不敢书。盖其时距明末仅四十年,前朝宦竖,存者犹多,士奇出入禁廷,得以询访。又久寓其旁,朝夕考校,故所记往往可据。朱彝尊《日下旧闻》多采掇之。今奉诏考定彝尊之书,徵据详明,纤悉必备,此编已在包括之中。顾其草创记录之功,亦不可没,故仍录存之,以备参稽焉。
  △《石柱记笺释》·五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郑元庆撰。元庆字芷畦,归安人。吴兴山水清佳,自六朝以来称东南名郡。自唐时刻有《石柱记》,树之杼山,载其山川、陵墓、古迹、古器甚详。迨传世既久,岁月名字遂漫漶不可考,欧阳修作《集古录》,以为笔画奇伟,非颜真卿不能善。孙觉知湖州,聚境内碑碣,筑墨妙亭贮之,凡三十二通,《石柱记》亦居其一。后人因府治卑湿,墨妙亭诸石尽取以填淤泥,而《石柱记》遂沦没不复见。康熙辛巳,元庆重修府志既成,复访得宋椠《石柱记》,为世所罕覯。惟湖州五县,原本只载其三。秀水朱彝尊乃依仿体例,摭德清、武康二县事迹,辑而补之。元庆采掇诸书,为之注释。其徵据考证,颇为赡博。虽於一郡之胜,尚未能包括无馀;而轶典遗词,其梗概亦已略具。固亦徵文考献者所不废矣。
  △《关中胜迹图志》·三十二卷(陕西巡抚采进本)
  乾隆四十一年巡抚陕西兵部侍郎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毕沅所进也。关中为雍州旧壤,班固所称“神皋奥区”,周、秦、汉、唐并建都作邑,遗闻旧事见於典籍者至多。可以循览前编,考求故址。而河山表里,形势尤雄;奇迹灵踪,亦往往而在。诸家撰述之存於今者,《三辅黄图》以下如宋敏求《长安志》、程大昌《雍录》、李好文《长安志图》、何景明《雍大记》、李应祥《雍略》之类。未易一二殚数。而山水游记、郡邑志乘尚不与焉。然体例各殊,纯驳互见,披图案籍,牴牾实繁,未有薈稡群言,归於画一者。我国家醲化覃敷,群生茂豫,周原邠土,庆告屡丰。华岳之祠,太白之湫,俱仰荷宸翰褒题,光烛霄宇。其秦、汉泾渠故道,亦皆次第兴修。守土之臣得乘边圉宁谧、民气和乐之馀,行部川原,询求旧迹。订讹釐舛,勒成是编,以上呈乙览。视儒生著述,披寻於断碑碎碣之间,研索於脱简残编之内者,其广狭固有殊矣。其书以郡县为经,以地理、名山、大川、古迹四子目为纬,而以诸图附於后。援据考证,各附本条,具有始末。臣等谨为录副,登诸秘阁,亦古者郡国地志藏在太史之义也。
  ──右“地理类”古迹之属,十四部,一百二十五卷,皆文渊阁著录。
  △《南方草木状》·三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晋嵇含撰。含事迹附载《晋书·嵇绍传》。考《隋志》、《旧唐志》俱有含集十卷,(《隋志》云其集已亡,但附载郭象集下,《旧唐志》仍著录。)而不载此书,至《宋志》始著录。观此书载指甲花自大秦国移植南海,是晋时已有是花。而唐段公路《北户录》乃云指甲花本出外国,梁大同二年始来中国。知公路未见此书,盖唐时尚不甚显,故史志不载也。诸本但题谯国嵇含,惟宋麻沙旧版前题曰“永兴元年十一月丙子,振威将军、襄阳太守嵇含撰”云云。载其年月仕履,颇为详具。盖旧本如是,明人始刊削之。然《晋书·惠帝本纪》,永宁二年正月,改元永安,七月改建武,十一月复为永安。十二月丁亥,立豫章王炽为太弟,始改永兴。是永兴元年不得有十一月。又永兴二年正月甲午朔,以干支推之,丙子当在上年十二月中旬,尚在改元前十二日,其时亦未称永兴。或其时改元之后,并十二月一月皆追称永兴,而辗转传刻,又误十二月为十一月欤?惟《隋志》称广州太守嵇含,而此作襄阳太守。考书中所载,皆岭表之物,则疑襄阳或误题也。其书凡分草、木、果、竹四类,共八十种。叙述典雅,非唐以后人所能伪,不得以始见《宋志》疑之。其本亦最完整。盖宋以后花谱、地志援引者多,其字句可以互校,故独鲜讹阙云。
  △《荆楚岁时记》·一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旧本题晋宗懔撰,《书录解题》作梁人。考《梁书·元帝本纪》,载承圣三年秋七月甲辰,以都官尚书宗懔为吏部尚书。又《南史·元帝本纪》,载武陵之平,议者欲因其舟舰迁都建邺。宗懔、黄罗汉皆楚人,不愿移。此书皆记楚俗,当即其人。旧本题晋人,误也。唐宋《志》皆作一卷,与今本合。而《通考》乃作四卷。考《书录解题》载懔自序曰:“傅元之朝会,杜笃之上巳,安仁秋兴之叙,君道娱蜡之述,其属辞则已洽,其比事则未宏。率为小说,以录荆楚岁时风物故事。自元日至除日,凡二十馀事。”然则必无四卷,知《通考》为传写之讹。
  又检今本实有三十六事,并知陈振孙所记懔序,亦以三字讹为二字。然周密《癸辛杂识》引张骞乘槎至天河见织女得支机石事,云出《荆楚岁时记》,今本无之。
  则三十六事尚非完本也。其注相传为隋杜公瞻作,故多引开皇中杜台卿《玉烛宝典》。然《唐志》宗懔《荆楚岁时记》一卷下,又出杜公瞻《荆楚岁时记》二卷。
  岂原书一卷,公瞻所注分二卷,后人又合之欤?
  △《北户录》·三卷(两淮盐政采进本)
  唐段公路撰。《学海类编》作公璐,盖字之讹。《新唐书·艺文志》称为宰相文昌之孙,则当为临淄人。《学海类编》作东牟人,亦未详所本。历仕始末不可考。惟据书首结衔,知官京兆万年县尉。据书中称咸通十年,知为懿宗时人而已。是书当在广州时作,载岭南风土,颇为赅备,而於物产为尤详。其徵引亦极博洽。如《淮南万毕术》、《广志》、《南越志》、《南裔异物会要》、《灵枝图记》、《陈藏器本草》、《唐韵》、《郭缘生述征记》、《临海异物志》、《陶朱公养鱼经》、《名苑》、《毛诗义》、《船神记》、《字林》、《广州记》、《扶南传》诸书,今皆散佚,藉此得以略见一二。即所引张华《博物志》,多今本所无,亦藉此以考证真伪。条下注文,颇为典赡,题登仕郎前参军龟图撰,不题其姓,似为公路之族。然《唐书·宰相世系表》不载其名,莫知其审矣。《唐书·艺文志》作《北户杂录》,疑传写误衍一“杂”字。其作三卷,与此本合。
  《学海类编》所载惟存一卷,凡物产五十一条,不为完本。曹溶所录古书,往往如是,不足深诘也。
  △《桂林风土记》·一卷(兵部侍郎纪昀家藏本)
  唐莫休符撰。休符里贯未详。作此《记》时,在昭宗光化二年,休符以检校散骑常侍守融州刺史。其终於何官,亦莫能考也。此《记》《新唐书·艺文志》作三卷,今存者一卷。卷中目录四十六条,今阙“火山”、“采木”二条。盖残阙之馀,非完书矣。朱彝尊《曝书亭集》有此书跋云,闽谢在杭小草斋所录,旧藏徐惟起家。跋称获自钱塘沈氏,是洪武十五年抄传。此本小草亭题识及洪武年月,与彝尊所言合,盖即彝尊所见本也。彝尊跋又称,中载张固、卢顺之、张丛、元晦、路单、韦瓘、欧阳膑、李渤诸人诗,向未著於录,亟当发其幽光。今观诸诗外尚有杨尚书、陆宏休二首,亦唐代轶篇,为他书所未载。今《全唐诗》采录诸篇,即据此本。则其可资考证者,又不止於谱民风,记土产矣。
  △《岭表录异》·三卷(永乐大典本)
  旧本题唐刘恂撰。宋僧赞宁《筍谱》,称恂於唐昭宗朝出为广州司马。官满,上京扰攘,遂居南海,作《岭表录》。陈振孙《书录解题》亦云,昭宗时人。然考书中云唐乾符四年,又云唐昭宗即位。唐之臣子宜有内词,不应直称其国号。
  且昭宗时人,不应预称谥号。殆书成於五代时欤?粤东舆地之书,如郭义恭《广志》、沈怀远《南越志》,皆已不传。诸家所援据者,以恂是编为最古。而《百川学海》及《说郛》所载,寥寥数页,首尾不完。盖仅从类书抄撮数条,以备一种。而恂之原本,则已久佚。宋代《太平寰宇记》、《太平广记》、《太平御览》诸书,徵引颇夥,然尚多挂漏。惟散见《永乐大典》者,条理较详,尚可编次。
  谨逐卷裒辑,而佐以旁见诸书者,排比其文,仍成三卷,以复《唐志》之旧。虽《永乐大典》阙卷数函,无从考验,或不免一二之遗,而证以诸书,似已十得其八九焉。唐人著述,传世者稀,断简残编,已足珍惜。此更於放失之馀,复成完帙,使三四百年博物君子所未睹者,一旦顿还其旧观,弥足宝矣。恂书体例不可考,今不敢强为分门。仅使各以类聚,庶便省览。其中记载博赡,而文章古雅,於虫鱼草木,所录尤繁。训诂名义,率多精核。叶廷珪《海录碎事》释《尔雅》“魁陆”,引此书瓦陇以证之。张世南《游宦纪闻》引郭璞《尔雅注》犀有三角之文,据此书称犀二角以辨之。历来考据之家,皆资引证,盖不特图经之圭臬,抑亦《苍雅》之支流。有裨小学,非浅鲜也。诸书所引,或称《岭表录》,或称《岭表记》,或称《岭表异录》,或称《岭表录异记》,或称《岭南录异》。核其文句,实皆此书。殆以旧本不存,转相稗贩,故流传讹异,致有数名。惟《永乐大典》所题与《唐志》合。今特从之,以存其真焉。
  △《益部方物略记》·一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宋宋祁撰。祁字子京,雍邱人。天圣二年进士,官至翰林学士承旨,谥景文。
  事迹具《宋史》本传。是编乃嘉祐二年祁由端明殿学士、吏部侍郎知益州时所作。
  因东阳沈立所撰《剑南方物》二十八种,补其阙遗,凡草木之属四十一,药之属九,鸟兽之属八,虫鱼之属七,共六十五种。列而图之,各系以赞,而附注其形状於题下。赞居前,题列后,古书体例,大抵如斯。今本《尔雅》,犹此式也。
  其图已佚,《赞》皆古雅,盖力摹郭璞《山海经图赞》,往往近之。注则颇伤謇涩,亦每似所作《新唐书》,盖祁叙记之文类如是也。胡震亨跋引范成大《圣瑞花》诗,证是花开於春夏间,祁注称率以秋开为非。殆由气候不齐,各据所见。
  又引薛涛《鸳鸯草》诗“但娱春日长,不管秋风早”句,证祁注是草春叶晚生之非,则横生枝节。夫春日已长,非春晚而何欤!至虞美人草自属借人以名物,如菊号西施之类,必改为娱美人草,曲生训释,是则支离无所取耳。
  △《岳阳风土记》·一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宋范致明撰。致明字晦叔,建安人。元符中登进士弟。是编乃其以宣德郎谪监岳州商税时所作。不分门目,随事载记。书虽一卷,而於郡县沿革、山川改易、古迹存亡,考证特详。如乐史《太平寰宇记》谓“大江流入洞庭”,致明则谓“洞庭会江,江不入洞庭,惟荆江夏秋暴涨,乃逆泛而入,三五日即还,名曰翻流水”。图经以郑王庙为郑德璘,致明则谓为隋末郑文秀,与董景珍同立萧铣者,故其北又有董王庙。沈亚之《湘中怨》记岳阳楼闻泛人之歌,致明则核以地形,谓舟中之歌,楼上不辨。杜佑《通典》谓巴邱湖中有曹洲,即曹公为吴所败烧船处,在今县南四十里,致明则谓今县西但有曹公渡,考之地理,与周瑜、曹操相遇处绝不相干。《汉阳图经》谓赤壁即乌林,致明则谓曹操已至巴邱,则孙刘宜拒之於巴陵、江夏间,所谓乌林,即乌黎口,不当在汉阳界。世传华容为章华台,致明则谓旧台在景陵界,华容隋县,乃取古容城名之。郦道元《水经注》谓澧水会沅,然后入湖,致明则谓澧、沅虽相通,而各自入湖,澧所入处名澧口,沅所入处名鼎江口。皆确有引据,异他地志之附会。其他轶闻逸事,亦颇资采择,叙述尤为雅洁。在宋人风土书中,可谓佳本矣。
  △《东京梦华录》·十卷(编修汪如藻家藏本)
  宋孟元老撰。元老始末未详。盖北宋旧人,於南渡之后,追忆汴京繁盛,而作此书也。自都城、坊市、节序、风俗,及当时典礼、仪卫,靡不赅载。虽不过识小之流,而朝章国制,颇错出其间。核其所纪,与《宋志》颇有异同。如《宋志》南郊仪注,郊前三日,但云斋於大庆殿、太庙及青城斋宫,而是书载车驾宿大庆殿仪,驾宿太庙奉神主出室仪,驾诣青城斋宫仪,委曲详尽。又如郊毕解严,《宋志》但云御宣德门肆赦,而是书载下赦仪,亦极周至。又行礼仪注,《宋志》有皇帝初登坛,上香奠玉币仪,既降盥洗,再登坛然后初献,而是书奏请驾登坛即初献,无上香献玉帛仪。又太祝读册,《宋志》列在初献时,是书初献之后再登坛,始称读祝,亦小有参差。如此之类,皆可以互相考证,订史氏之讹舛。固不仅岁时宴赏,士女奢华,徒以怊怅旧游,流传佳话者矣。
  △《六朝事迹编类》·二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宋张敦颐撰。敦颐字养正,婺源人。绍兴八年进士,由南剑州教授历官知舒、衡二州,致仕。是编前有绍兴庚辰自序,结衔称“左奉议郎充江南东路安抚司幹办公事”,盖登第后之二十二年也。其书为补《金陵图经》而作。首《总叙》,次《形势》,次《城阙》,次《楼台》,次《江河》,次《山冈》,次《宅舍》,次《谶记》,次《灵典》,次《神仙》,次《寺院》,次《庙宇》,次《坟陵》,次《碑刻》,凡十四门。引据颇为详核。而《碑刻》一门,尤有资於考据。惟书以六朝为名,而古迹之中,自南唐以逮於北宋,如丁谓、王安石所建,亦具载之,殊失断限。又《总叙》门内《六朝保守》一篇,历数自吴以来南朝不可北伐,北伐必败,即倖胜亦不能守。盖亦南渡之初力主和议之说者,其识见末免卑懦。
  然核诸情事,其说亦不为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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