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第3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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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正民於知陈州时尝为金人所获,以和议成得还。集中《南归诗》所云“沦身绝域久睽孤,投老归来鬓发疏”者,盖即其事。特孟庾以东京附金,归后高宗弃不复用。而正民屡更任使,终始弗替。则其在金朝当犹未至於失节,特史文阙略,不能得其详耳。其集见於《宋史·艺文志》者三十卷,传本久佚,惟《嘉兴府志》载其《海月亭》诗一首。今据《永乐大典》所载,掇拾编次,厘为文六卷、诗四卷。中多中书制诰之作,温润流丽,颇近浮溪。其诗亦妍秀可诵。在南渡初,犹不失为雅音焉。
卷一百五十七 集部十
○别集类十
△《龟溪集》·十二卷(两淮盐政采进本)
宋沈与求撰。与求字必先,德清人。政和五年进士。高宗时官至知枢密院事。
卒谥忠敏。事迹具《宋史》本传。是集为绍熙中其孙说所刊,前有观文殿大学士李彦颖、湖州教授张叔椿二序。史称与求历御史三院,知无不言。前后几四百奏,其言切直。今所存仅十之三四,类多深中时弊。陈振孙《书录解题》曰:“与求尝奏王安石之罪,大者在於取扬雄、冯道。当时学者惟知有安石。丧乱之际,甘心从伪,无仗节死义之风,实安石倡之。此论前未之及也”云云。考熙宁以逮政和,王、蔡诸人以权势奔走天下。诛锄善类,引掖宵人。其夤缘以苟富贵者,本无廉耻之心,又安能望以名节之事!其偷生卖国,实积渐使然,不必尽由於推奖扬雄、表章冯道。与求此奏,亦事后推索之词。然其说主持风教,振刷纲常,要不可不谓之伟论也。至其制诰诸篇,典雅舂容,亦具有唐人轨度,又不徒以奏议见长矣。
△《栟榈集》·十六卷(福建巡抚采进本)
宋邓肃撰。案王明清《挥麈后录》称:“宣和壬寅,艮岳成,徽宗御制记。
李质、曹组各献赋。独太学生邓肃上十诗,备述花石之事。其末句云:‘但愿君王安万姓,圃中何日不春风。’诏屏逐之。靖康初,李伯纪启其事,荐其才,召对赐进士出身。后为右正言,著亮直之名於当日。肃字志宏,南剑人。有文集,号《栟榈》,遗文三十卷,诗附集中”云云。即其人也。今本仅诗一卷、词一卷、文十四卷。与三十卷之数不符,殆散佚不完,又经后人重编欤。当张邦昌之僣立也,肃间行奔赴南京,其擢右正言即在是时。大节与杜甫略相似。其《靖康迎驾行》、《后迎驾行》等篇,亦颇近甫奉先诸作。在南北宋间,可谓笃励名节之士。又唐、宋以来学者,皆尊扬雄,熙宁中遂至配享。而肃书扬雄事,独指为叛臣,无可容於天地之间。与沈与求疏论王安石过尊扬雄,未知孰为先后。然均在《朱子纲目》书莽大夫之前。考陆深《溪山馀话》,载肃与朱子父松相善,有醉留冠带以质纸笔之戏。肃有《寄朱韦斋》诗,即道其事。然则《纲目》之斥扬雄,得无传肃之说乎?其识如是,宜其立身有本末矣。
△《默成文集》·八卷(浙江汪启淑家藏本)
宋潘良贵撰。良贵字义荣,一字子贱,号默成居士,婺州金华人。政和五年,以廷试第二人释褐为辟雍博士。累迁提举淮南东路常平。靖康元年召还,坐事除监信州汭口排岸。高宗即位,召为左司谏,历除徽猷阁待制,提举亳州明道宫。
坐与李光通书,降三官。卒赠左朝奉大夫。事迹具《宋史》本传。良贵学术醇正,侃直不阿。首论何等之不可为相。又与黄潜善、吕颐浩相忤。又面劾向子諲。
屡坐屏斥,而所守不移。故朱子亦称其刚毅近仁。其《论治体劄子》等篇,悱恻沈痛,足以感人,尤足以觇其节概。其集见於史者十五卷,久佚不传。此本乃康熙中其裔孙所刊,仅文二十首、诗二十七首、词一首,皆掇拾於散亡之馀,粗存梗概。然以集中除谢诸表,与本传、年谱相较,亦多足资参订。如年谱载良贵既至严州任,请祠,得主管亳州明道宫。转秘书少监,迁起居郎,拜中书舍人。今集中有《辞免秘书少监申省状》,可与年谱相证,而本传不云转秘书少监。又良贵知严州之后,凡再为中书舍人,集中有《谢中书舍人诰表》,又有《谢中书舍人表》可证,而本传但云起为中书舍人,不著前后再命。皆可以补《宋史》之阙误。惟是篇页寥寥,而强分卷帙,未免有意求多。又一卷、二卷皆载本传及年谱、诰敕等文,至三卷乃及其著作。虽用宋敏求编李白集之例,而喧夺太甚,究为编次无法。至潘畤乃良佐之子,於良贵为犹子,而亦附其传志於末编,尤为不伦。
今姑仍旧本录之,而附纠其丛脞如右。
△《鄱阳集》·四卷(永乐大典本)
宋洪皓撰。皓有《松漠纪闻》,已著录。此其诗集也。皓建炎中擢徽猷阁待制,假礼部尚书,为大金通问使。龚璹副之。后璹仕刘豫,皓独不屈节。遂流递冷山,居雪窖中。陈王固新(案“固新”《宋史》作“悟室”,今据《金国语解》改正)甚敬礼之,使教诸子八人。集中所称彦清、彦亨、彦隆、彦深者,皆固新子也。皓所作诗,亦於此时为多。及乌珠(案“乌珠”《宋史》作“兀术”,今据《金国语解》改正)杀固新,迁皓云中。至绍兴十二年,始归国。留金首尾凡十五年。后为秦桧所嫉,安置英州。皓诗所谓“六十之年入瘴乡”是也。居九年,始内徙。行至南雄州卒。其诗世无传本。传称皓有文集五十卷,而《书录解题》作十卷。考皓子适《盘洲集》中载有皓集跋语一篇,称裒其在北方诗文为十卷,刻之新安郡。则《宋史》误矣。其集久不传。今从《永乐大典》所载,裒辑编次,共为四卷。凡其始奉使时,涂次所经,及迁居冷山,以及归国后南窜之作,有年月可考者,悉以年月排比。或年月不可考而确知其为奉使后作、归国后作、南迁后作者,亦皆以类相从。其不知作於何时者,则别缀於后,而以适跋语附焉。皓大节凛然,照映今古。虽不必以文章为重,然其子适、迈、遵承藉家学,并掇词科。著述纷纷,蜚声一代。渊源有自,皓实开之。迄今年代迢遥,篇章散佚。幸得遭逢圣世,蒐罗遗逸,复光耀於蠹蚀之馀。斯亦忠义之气不可泯没,待昌期而自发其光者矣。
△《澹斋集》·十八卷(永乐大典本)
宋李流谦撰。流谦字无变,汉州德阳人。少以父良臣荫,补将仕郎,授成都府灵泉县尉。秩满调雅州教授。会虞允文宣抚全蜀,置之幕下,多有赞画。寻以荐,除诸王宫大小学教授。力丐补外,改奉议郎,通判潼州府事。其事迹不见於《宋史》。惟其兄益谦所作行状,尚具见其始末。所著文集,《宋志》亦不著录。
惟焦竑《国史经籍志》、黄虞稷《千顷堂书目》俱载有《澹斋集》八十一卷。是明世尚有传本。今已湮没无闻。厉鹗撰《宋诗纪事》,仅从《成都文类》中蒐得《梅林分韵》一首,其文亦与本集颇有异同。又以流谦为绵竹人,与行状不合。
知鹗未睹本集,故传闻异词也。流谦以文学知名。其父良臣,尝出张浚门下,为所论荐。集中《分陕志》,专为颂浚勋德而作,铺张太甚,殊不免门户之私。其诗文边幅稍狭,间伤浅俚,亦未能尽臻醇粹。然笔力峭劲,不屑屑以雕琢为工。
视后来破碎疲踔埃衔ぶK未偶蟀肷⒇H袅髑撸滩环链姹敢患乙印=骶汀队览执蟮洹匪兀楸啻危嵨司怼F湟媲凶醇捌渥恿希⒏铰检赌员缚贾ぱ伞
△《韦斋集》·十二卷、附《玉澜集》·一卷(内府藏本)
宋朱松撰。松字乔年,别字韦斋。朱子之父也。政和八年,同上舍出身。官至吏部员外郎。以言事忤秦桧,出知饶州。未上请间,得主管台州崇道观。满秩再请,命下而卒。朱子作行状,称有《韦斋集》十二卷、外集十卷。外集今已久佚。是集初刻於淳熙,再刻於至元,又刻於弘治。传本亦稀。康熙庚寅,其裔孙昌辰又校录重刊,是为今本。核其卷数,与行状所言相合,盖犹旧帙也。前有傅自得序,称其诗高远而幽洁。其文温婉而典裁。至表奏书疏,又皆中理而切事情。
虽友朋推许之词,然松早友李侗,晚折秦桧,其学识本殊於俗;故其发为文章,气格高逸,翛然自异。即不藉朱子以为子,其集亦足以自传自得。所云颇为近实。
非后来门户之私,以张栻而尊张浚者比也。后附朱槔《玉澜集》一卷。槔字逢年。
松之弟也。其集原别本自行,故《书录解题》与松集各自著录。明弘治丙辰,任邱邝У闷浔眷额⊙舫滦灾蚋娇趟杉蟆2酱丝桃嗳灾:笥杏荣蟀希破洹洞悍纭芬黄ⅰ都词隆啡住H婚朗挡患八桑笏埔辔次≡省9酶芥饕孕性贫
△《陵阳集》·四卷(浙江鲍士恭家藏本)
宋韩驹撰。驹字子苍,蜀仙井监人。政和中召试,赐进士出身。累除中书舍人,权直学士院。南渡初,知江州。事迹具《宋史·文苑传》。驹学出苏氏。吕本中作《江西宗派图》,列驹其中,驹颇不乐。然驹诗磨淬翦截,亦颇涉豫章之格。其不愿寄王氏门下,亦犹陈师道之瓣香南丰,不忘所自尔。非必其宗旨之迥别也。陆游跋其诗草,谓反覆涂乙,又历疏语所从来。诗成,既以与人,久或累月,远或千里,复追取更定,无毫发憾乃止。亦可谓苦吟者矣。晁公武《读书志》谓王黼尝命驹题其家藏《太乙真人图》,盛传一时。今其诗具在集中,有“玉堂学士今刘向”之句,推许甚至。刘克庄谓“子苍诸人,自鬻其技至贵显”,盖指此类。其亦陆游《南园记》之比乎!要其文章不可掩也。
△《灊山集》·三卷(永乐大典本)
宋朱翌撰。翌有《猗觉寮杂记》,已著录。其集目见於诸书者,《宋史·艺文志》作四十五卷、诗三卷。陈氏《书录解题》作三卷。焦氏《经籍志》作二卷。
而周必大《平园集》又云:“其子軧等类公遗稿凡四十四卷。”卷目彼此互异。
盖必大所言,即《宋志》之四十五卷,乃其文集。所云三卷者,则专指诗集。
《经籍志》所载亦其诗集,而又讹三卷为二卷也。今文集已不可见。诗集亦无传本。惟《永乐大典》所收,篇什尚多。谨裒而集之,釐为三卷,以还其原目。翌父载上,尝从苏轼、黄庭坚游。翌承其家学,而才力又颇富健。故所著作,有元祐遗风。集中五七言古体皆极跌宕纵横。近体亦伟丽伉健。喜以成语属对,率妥帖自然。陈鹄《耆旧续闻》、刘克庄《后村诗话》、王应麟《困学纪闻》皆采其佳句,盛相推挹。盖其笔力排奡,实足睥睨一时。与南渡后平易啴缓之音,牵率潦倒之习,迥乎不同。周必大序以杜牧拟之,非溢美也。今陈鹄等所摘诸句,虽不能悉见全篇,然三卷之内,菁华具存,亦足窥豹一斑矣。
△《云溪集》·十二卷(永乐大典本)
宋郭印撰。印诗数百篇,散见《永乐大典》各韵中,皆题曰《云溪集》。而《宋史·艺文志》及诸家书目均未著录。惟厉鹗《宋诗纪事》载印为成都人,政和中进士。而亦不详其官爵。所录诗仅二首。一从《全蜀艺文志》摘出,为《游大隋山》诗。一从《四川总志》摘出,则即集中《游下岩寺》诗是也。今案集中有《云溪杂咏小序》,自题亦乐居士。且称“性嗜水竹,经营二十载,始得一亩之园”云云。则云溪乃其别墅之名。又有《过铜梁县》诗云:“摄职临兹邑,於今五十年。”又《仁寿县山斋》诗云:“随牒几推迁,铜章领岩邑。”又《次韵宋南伯》云:“衰迟来作邑,劳苦剧万状。”则尝累任县令,晚始退居。又《赠刘元圭诗》有“今年岁八十”之语。则其齿亦跻上寿。观所作《养生歌》及《读易》诸诗,盖有得於导引之术者。其交游最密为曾慥、计有功等,皆一时博雅之士。则印亦胜流矣。特以集久不传,故录宋诗者遂罕能称述耳。今据《永乐大典》所载,分体编辑,釐为十二卷。其诗才地稍弱,未能自出机杼。而清词隽语,瓣香实在眉山。以视宋末嘈杂之音,固为犹有典型矣。
△《卢溪集》·五十卷(副都御史黄登贤家藏本)
宋王庭珪撰。庭珪字民瞻,庐陵人。政和八年进士第。调茶陵丞。与上官不合,弃官隐居卢溪。胡铨谪岭南时,庭珪以诗送之,有“痴儿不了公家事,男子须为天下奇”语。后坐是流岭南。孝宗时召对,赐国子监主簿。乾道六年复除直敷文阁。年九十三乃卒。卷首载胡铨、周必大等序文、题跋、志状,叙述始末甚详。其生平著作颇富,有《六经论语讲义》、《易解》、《语录》及《沧海遗珠》等书。今皆散佚,惟此集犹传。凡古近体诗二十五卷、杂文二十五卷。其脱稿不全者,亦附於卷末。读其所作,矫然伉厉之气,时流露於笔墨间。刘澄评其文,在庐陵可继欧阳修。后杨万里尝从之游,亦谓其诗出自少陵、昌黎,大要主於雄刚浑大。虽推挹之词,未免涉於溢量,要亦得其近似矣。
△《屏山集》·二十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宋刘子翚撰。子翚字彦冲,崇安人。刘韐之季子。尝通判兴化军。移疾归里,筑室屏山以终。此集乃其嗣子坪所编,而朱子为之序。序末署门人朱某,盖早年尝以父命受业於子翚也。集中谈理之文,辨析明快,曲折尽意,无南宋人语录之习。论事之文,洞悉时势,亦无迂阔之见。如《圣传论》、《维民论》及《论时事劄子》诸篇,皆明体达用之作,非坐谈三代,惟骛虚名者比。古诗风格高秀,不袭陈因。惟七言近体,宗派颇杂江西。盖子翚尝与吕本中游,故格律时复似之也。王士祯《池北偶谈》曰:“屏山诸诗,往往多禅语。如《牧牛颂》云:‘直饶牧得浑纯熟,痛处还应著一鞭。’《径山寄道服》云:‘聊将佛日三端布,为造青州一领衫。’又云:‘此袍遍满三千界,要与寒儿共解颜。’此类是也。”
又述子翚之言曰:“吾少官莆田,以疾病,时接佛、老之徒。闻其所谓清净寂灭者,而心悦之。比归读儒书,乃见吾道之大”云云。是子翚之学初从禅入,当时原不自讳,故见於吟咏者如此云。
△《北海集》·四十六卷、《附录》·三卷(永乐大典本)
宋綦崇礼撰。崇礼字叔厚,高密人,后徙氵维之北海。登重和元年上舍第。
高宗南渡,为起居郎。召试政事堂,拜中书舍人。历官宝文阁学士,知绍兴府。
退居台州,卒,赠左朝议大夫。事迹具《宋史》本传。《艺文志》、《书录解题》俱载崇礼《北海集》六十卷。世久失传。厉鹗《宋诗纪事》仅从《天台胜记》中得所作《石梁瀑布》诗一首,而其他概未之见。今检《永乐大典》,载崇礼诗文颇多。中惟制诰最富,表启之类次之,散体古文较少,而诗什尤寥寥无几。盖其平生以骈体擅长故也。集中间有原注,称崇礼为先祖。则当时所据,犹其家刻之旧本矣。史称崇礼妙龄秀发,聪明绝人。覃心辞章,极润色论思之选。再入翰林,凡五年。所撰诏命数百篇,文简意明,不私美,不寄怨,深得代言之体。今观是集所载内外诸制,大约明白晓畅,切中事情,颇与《浮溪集》体格相近。如《吕颐浩开督府制词》,则楼钥赏其宏伟;《王仲嶷落职制词》,则王应麟取其精切;《邹浩追复待制制词》,则《宋史》采入本传,以为能推朝廷所以褒恤遗直之意;其《草秦桧罢政制》,则直著其恶,致桧再相后奏索其稿,几蹈危祸。史所云,盖非溢美矣。陆游《老学庵笔记》称:“崇礼《谢宫祠表》云:‘杂宫锦於渔蓑,敢忘君赐。话玉堂於茅舍,更觉身荣。’时叹其工。又有一表云:‘欲挂衣冠,尚低回於末路。未先犬马,傥邂逅於初心。’尤佳”云云。今集中乃无此二联。
知其杰制鸿篇,尚多遗脱。然据今所得睹者,已足见词藻之精丽,不必全璧也。
谨分体排订,釐为三十六卷。又《兵筹类要》一书,乃其在翰苑时所撰进,皆援据兵法,参以史事,各加论断。虽纸上空谈,未必遽切实用,而采摭尚为博洽。
今亦编为十卷,次之於后。其历官除授告词及吕颐浩书启、李邴祭文、秦桧乞追取御笔词头劄子,原本皆载入集中。今并仍其旧。而益以《宋史》本传、《氏族言行录》诸条,别为附录三卷,系诸集末,以备考核焉。
△《鸿庆居士集》·四十二卷(两淮马裕家藏本)
宋孙觌撰。觌字仲益,晋陵人。徽宗末,蔡攸荐为侍御史。靖康初,蔡氏势败,乃率御史极劾之。金人围汴,李纲罢御营使,太学生伏阙请留,觌复劾纲要君。又言诸生将再伏阙。朝廷以其言不实,斥守和州。既而纲去国,复召觌为御史。专附和议,进至翰林学士。汴都破后,觌受金人女乐,为钦宗草表上金主,极意献媚。建炎初,贬峡州。再谪岭外。黄潜善、汪伯彦复引之,使掌诰命。后又以赃罪斥,提举鸿庆宫。故其文称《鸿庆居士集》。孝宗时,洪迈修《国史》,谓靖康时人独觌在,请诏下觌,使书所见闻靖康时事上之。觌遂於所不快者,如李纲等,率加诬辞。迈遽信之,载於《钦宗实录》。其后朱子与人言及,每以为恨。谓小人不可使执笔。故陈振孙《书录解题》曰:“觌生於元丰辛酉,卒於乾道己丑,年八十九,可谓耆宿矣。”而其生平出处,则至不足道。岳珂《桯史》亦曰:“孙仲益《鸿庆集》大半志铭,盖谀墓之常,不足诧。独《武功大夫李公碑》,乃俨然一珰耳。亟称其高风绝识,自以不获见之为大恨。言必称公,殊不为怍。”赵与时《宾退录》复摘其作莫开墓志,极论屈体求金之是,倡言复雠之非。又摘其作韩忠武墓志,极诋岳飞。作万俟卨墓志,极表其杀飞一事。为颠倒悖谬。则觌之怙恶不悛,当时已人人鄙之矣。然觌所为诗文颇工,尤长於四六。
与汪藻、洪迈、周必大声价相埒。必大为作集序,称其名章隽句,晚而愈精。亦所谓“孔雀虽有毒,不能掩文章也”。流传艺苑已数百年。今亦姑录存之,而具列其秽迹於右。一以节取其词华;一以见立身一败,诟辱千秋,清词丽句,转有求其磨灭而不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