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吻谁-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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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魏不放他们下,但这俩人坚持一定要下,磨噌了一会儿,同学魏便停了车,将他们放下去了。
雷米多也很想下去的。同学魏喝了点酒,并且驾驶技术又那么叫人信不过,坐这种车毫无愉悦可言。
但是雷米多还是没让自己像另两位同学那样逃之夭夭。理由还是两点:这个正在开车的人喝了点酒;驾驶技术又那么烂。雷米多怕同学魏出事。
雷米多只好坐在车上不停劝同学魏把车开回去。同学魏坚决不从。
同学魏今天自始至终都在做一件叫雷米多不太能理解的事情。雷米多不明白他今天何以一定要带他们到他女朋友家,又一定要开着车带他们出来兜风。难道即将过上上等人生活的同学魏就这么着急地想要向他的同学们展示一下他现在的成绩,或者说,他需要他的这些曾经与他同甘共同的弟兄来感受一下他内心的欣喜。
雷米多没办法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同学魏今天这持续的亢奋太有点不可理喻了。
但是既然同学魏如此执拗,雷米多就当是上了贼船了,反正放假,回去也无事可做,姑且就提着心吊着胆儿享受一下兜风的乐趣吧。
雷米多正稳下心来稍稍感觉到一点享受,车子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呜呜叹气,速度突然慢了下来。只听身边的同学魏说,坏了,没油了。刚才一直没看油表。
同学魏迅速招呼雷米多下车。车子正处在十分喧闹的三岔路口。黄金假日的第一天,到处都是人与车。同学魏这辆闹罢工的车使它身前身后的车乱了套。同学魏身上残存的酒意迅速消失殆尽。同学魏说:
快!雷米多,我上车码着方向盘,你在后面推,咱俩快把车移到边上去。
两个人费了很大的劲终于把车弄到边上。同学魏跳下了车,大声对雷米多说,雷米多你赶紧打个的士去加油站买两公斤油过来。咱们得赶紧把车开走,这儿不让停车,我又没驾照,要是交警来了把车拉走,就麻烦大了。
正说着,他兜里的手机响了。
是我女朋友!他说,雷米多你先去买油,快点啊!喂!我现在不能回来呀!没什么?有点小事。你等一下好吗?要用车?我很快就开回来的,等一下好吗……
简直意外得有点荒唐。雷米多迅速招手上了一辆车,说师傅,带我去加油站。司机说,去加油站干嘛?雷米多说,买点油回来。司机马上把车停下来,说,你打别的车吧,我可不敢让你拎着一袋汽油在车上,再说了,碰上警察会罚款的。
这个雷米多倒没料到,他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他没经验。
雷米多又换了一辆车,这回司机仍不想带他。雷米多急中生智,掏出一百块钱,又心疼又着急地说,我给你一百块钱,拜托了师傅。
一百块钱奏了效,司机一言不发地把雷米多带到了附近的一个加油站。然后雷米多拎着一方便袋汽油重又坐上的士,奔向同学魏那辆急待救援的奥迪。
把油买回来从前至后折腾了半个多小时。
黑色奥迪仍安然无羔停在路边,没给警察逮走。
但同学魏身边却站了一个脸色比警察还难看的姑娘。雷米多下了的士,近前仔细一看,原来是在同学魏女朋友家见到的那个干练女孩,当然是同学魏的女朋友。
女朋友像根杆子一样站在路边,脖子梗着,两手紧紧拢在胸前。同学魏完全成了一个陀螺,围着女朋友三百六十度大转圈,边不停解释着什么。隔一会儿,女朋友就将两手一撒,咆哮一声。路人纷纷向这里侧目。
雷米多走到距离他们五六步远的时候,猛听到女朋友大吼一声,你放屁!
雷米多止住步,看到同学魏,魏大帅哥,这个曾经的方队领队,转动的频率越来越快。雷米多心里猛地一抖。他非常害怕魏帅哥会当街跪下来,求她女朋友有话回去再说。瞧魏帅哥现在这种帅气尽失的样子,这一点不是没有可能。
雷米多拎着油袋走上前。同学魏看到雷米多,接过油,对雷米多说了声,你先回去吧。再腾不出时间看雷米多一眼或者多说一句什么,继续着他的旋转。
5
回去后雷米多脑子里老是丢不开同学魏以他女朋友为中轴线当街旋转的情景。假日的营院十分冷清。雷米多先回到宿舍楼。宿舍楼连个鬼影都没有。雷米多又去了办公楼,办公楼里只有一个干部在那里值班。
天色渐晚,雷米多到饭堂扒了几口饭,回了宿舍。雷米多给自己倒了杯水,放在旁边,打开台灯,脱了衣服,躺下来。又坐起身,在窗台上的简易书架上抽了本书看了起来。
一点都看不进去。心情躁乱不堪。
雷米多直身坐起,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他洞察到自己爱胡思乱想的毛病现在要大大发作了。
雷米多索性就扔了书,关了台灯,躺倒在床上,全力以赴地胡思乱想起来。
脑子里开始走马灯似地一次接一次放映同学魏旋转不止的健硕身影。雷米多想,看来做一个新时代的于连也是很艰辛的一件事情。凡事有得到就必有失去,这是毫无疑问的。
脑子里间或出现了林峻杰浑圆的头、粗短的脖颈、不动声色的语气。此际这种影像令他心生厌恶。他悲哀的想,他一定不具备成为一个新时代于连的心理素质,他不如同学魏,没能力让自己成为一只旋转不止的陀螺。
四周很静,他越来越寂寞。
随着兵龄越来越长,他一天比一天容易陷入寂寞的泥淖。寂寞已经在他心里播下种子,但凡哪天出现一丁点引子,它便会踉跄着长出几片芽叶。尤其是那些无聊的周末和节假日的夜晚,单身楼清冷而空洞,雷米多一个人呆在宿舍里,那份寂寞滋味,简直轰轰烈烈。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到有灯光从外面浅浅地射进来,屋子里因此显得昏暗混乱。他内心黯淡无光。他感觉到自己正在进入某种严重的状态。
他把手伸向水杯,握住,咕咚喝下一大口。水在胸腹间流动,沉落,声音大到空洞,能使灵魂在瞬间失禁。
雷米多忽然伸出手,向四周摸索,抓住衣服,站起来,穿戴整齐,一个疯狂的念头已经诞生:我要回一趟老家,我要见李玉。我要回老家,见李玉。
这念头的主旨一旦明确,他的脑子立即完全被李玉占据:她的美,她的温柔,他看到她时种种不可言说的感觉……他想李玉了。他心急火燎,想见到李玉。
他明天就回老家,去找李玉。
他风风火火地离开昏暗的床头,三步两步就走到门口,开门,出去。走廊黑如深井。假日的单人楼走廊没有一丝人气,很多人都迫不得已地失踪了。他像逃避鬼魂一样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下楼,来到外面,向小卖部走去。
他要赶紧打电话跟领导请个假,要赶紧找人给他买一张明天去往老家方向的火车票。
请假很顺利,票的事也很顺利。
现在,雷米多要给李玉打个电话了。
雷米多的心像个小年轻一样“砰砰”跳起来。电话接通,雷米多突如其来地对李玉说:
我想你了,你想我吗?
太过亲昵、太过突兀的一句话,叫谁都会找不着北。
过了约莫半分钟,李玉摹仿出一种很小很小的小女孩的声音说:
不想!
雷米多说,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不假思索地回答我。
什么嘛?说就是了!
如果我现在正在老家的车站,你接下来会做什么?
李玉调皮地说,去接你——这是你的话,不是我说的。
雷米多需要调整呼吸,否则他的心会快乐地跳到小卖部的柜台上去。雷米多说,刚才是骗你的,接下来这句话千真万确,我明天坐车回去,后天到。
真的?
票都买好了。
我会去接你的!你到了给我打电话吧
第十二章
1
雷米多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又坐了一个来小时的大巴。转车时正好是深夜,耽搁了两个多小时。约莫三号凌晨五点半到达老家这个小县城。
夏末时分,这个南方县城还是有一点点闷,雷米多想李玉可能还没起床,便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候车室眯了一会儿觉。等天光大亮时,雷米多到车站门口的杂货铺用公用电话给李玉打了个电话。
李玉好像早就醒了,说,我马上来接你。
在等李玉的过程中,雷米多的心里曾经闪过一丝惶然。他想到这次回来找李玉的行为有点欠考虑,他甚至根本没有想过这次为什么要回来找李玉,他仅仅只是受了一腔冲动的推动,这不太符合他的性格。
不过这些念头不过只闪了那么两下,就被即将见到李玉的兴奋取代了。
二十几分钟后李玉就来了。李玉穿了件红上衣,头发湿漉漉的,一定是刚洗过澡,看上去相当漂亮。雷米多眼睛有点转不动。
雷米多很冲动地想冲上去抱一抱李玉。但众目睽睽下做这个动作在这个小县城显然不合适,雷米多克制住了。
李玉说,看什么那!没见过靓女吗?
雷米多油腔滑舌起来,说,靓女倒见过不少,可没见过这么靓的。
李玉住在三楼。房子是李玉租的。李玉的家在乡下,但因为工作在县城,所以老早就租房子住在县城。
雷米多一直跟在李玉身后。等李玉打开门,雷米多突然从后面环住李玉的腰,迅速把她推进屋,接着一抬脚把门踢上,把李玉顶在了门背后,准确地捕捉到李玉的嘴,狂吻起来。
李玉基本上没有抗拒。约莫过了两分钟,李玉推了推雷米多,说,我爸我妈!
雷米多一凛,这才想到屋里会有别人,迅速松开李玉。
李玉嬉笑着溜开。
屋里并没有别人。李玉曾经在电话里说过她父母很少过来的。她刚才耍了个滑头。
雷米多跟着李玉进去。这是个两室一厅的房子,屋里装了空调,被李玉布置的很宜人。
李玉进了厨房,又端着几碗东西出来,放在外面的桌上。李玉说,你先吃点东西,然后睡一觉,坐车肯定很累。
李玉进出厨房的过程中,雷米多的视线一直围着她转悠。看着看着他觉得自己好像泡进了温热的一个什么池子里,感觉相当惬意。
等雷米多吃完,李玉领雷米多到她父母住的那间屋子,说你睡觉吧。雷米多欲去抱一抱她,她直呼不要,快步离去,带上房门。
房门即将关住之际,她回身说,快睡吧!不要胡思乱想。
从她到厨房端东西,直到她走出她父母卧室的门,这一顿忙乎中,她俨然一个霸道又周到的女主人。雷米多躺下去。窗台上搁着一盆百合,有两朵开着的花。他很快就睡着了。
睡得很实很沉。意外地没有犯爱做梦的老毛病。
3
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暗。他睡了将近一整个白天。他和李玉出门,到外面胡乱吃了点什么,又到处瞎逛了一圈,再回来时已经十点多钟了。
现在,这个两屋一厅的房子变成了他和她的两人世界。外面的市声渐渐变小。雷米多坐在李玉的房间里,和李玉分坐在床的两头,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雷米多胡思乱想起来。
雷米多想到,夜已经越来越深了,夜还很长,他和李玉独住在一起,将会发生什么呢?
可能发生的事情是毫无疑问的。
那么,他该不该让这件事情发生呢?
要命!一旦他冷静下来,他再也不会有初进这个屋子时那种纯粹的冲动,他首先会去想该与不该的问题。
而雷米多的弊端在于,如果他开始对一件事情的可行性进行思考,那么他的行为必将受阻滞,他最终可能在这件事上一无所成。
所以当后来李玉对雷米多说“你到白天睡的那屋去睡吧”这句话时,雷米多仿佛得到了解脱,条件反射地说了声“晚安”,就走进了先前李玉父母的房间。
可能与白天睡过有关,雷米多长时间不能睡着。中间有那么一段时间,雷米多临时得到某种勇气,瞎紧张了一下,鬼使神差地爬起来。他蹑手蹑脚地走到李玉房门处,推了推门,发觉门是锁着的。
雷米多仿佛得到大赦,迈着轻快的步子回到自己的床上,倒头睡去。
4
天,李玉建议去江边去玩。李玉所说的江就经过县城边上。这条江弯弯曲曲,也经过雷米多的家门口。小时候的夏天,雷米多经常去江里玩。
太阳很大,但雷米多仍然觉得李玉的提议不错。
来了一天一夜过后,雷米多对李玉的看法发生了一点变化。原先他一直以为,在他与李玉的关系上,他是占据主动权的,但从这一天一夜同李玉的相处过后,说不清为什么,雷米多觉得李玉对他的想法可能并非如他想像的那么简单。雷米多甚至觉得李玉有点捉摸不透。
在江边玩了一天,傍晚回来途中,一件事情似乎证明了雷米多心里隐隐的疑惑。
他们正在马路边走着,一辆银白色的轿车突然在李玉身边停下。紧接着,车窗被摇了下来,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的头从车窗里伸了出来。男人用欧美电影里那种语气对李玉“嗨”了一嗓。
李玉应声止步,回头。但她只是礼节性地对男人说了声“你好”,拉起雷米多便往前走。
车子跟了上来,到李玉身边时,那男人再次对李玉“嗨”了一嗓。李玉重又停步,对雷米多说你先走吧,在前面等我。
雷米多往前走了约莫二十米,回身站在那里等李玉。
雷米多看到男人已经摘下了墨镜。是个挺年轻的男人,看上去比雷米多还要年轻,甚至还是个有点帅的男人。李玉与男人保持着两步宽的距离,和他说着什么。过了一会儿,男人冲李玉扬了扬手,摇上车窗,车子转了个弯,扬长而去。
等李玉跟上来,雷米多忍不住问她,这就是你说过的你以前的男朋友?
李玉沉吟一下,说,不是。
雷米多说,哦?那是谁?好像跟你很熟。
李玉没做声,过了一会儿,说,不算熟!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又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雷米多突然想到一个几乎已经被他忽视掉的问题:李玉招摇的职业,像她这样的女孩本身又是招人的,她的周围肯定要不少男人追求她,其中自然不乏像刚才那个看上去挺不错的男人,那么,李玉为什么偏偏看上要什么没什么的雷米多呢?
她的生活中会有多少无关紧要的人?
或许根本就不是雷米多想的那回事。他雷米多只是李玉众多男友中的一个。
就算李玉专程去看过他,就算李玉让他与她在一个房子里独处,那又能说明什么呢?也许这恰好说明她是个作风随便的女孩呢,现在地方上随便的女孩太多了,也只有他这种当兵当久了的人才会对男女的事情钻牛角尖。
这样一分析,雷米多忽然感觉受到了愚弄。
但愚弄他的肯定不是李玉,是他自己被他过分认真的思维愚弄了。
李玉一点都没有错,是他自己太较真了。
5
雷米多抱住李玉的时候,一点紧张感都没有,一点负罪感都没有,也没有丝毫犹豫。
夜已经深了,屋里很静,只有他和李玉两个人。这样隐秘的夜晚,最适合做隐秘的事情。
电视开着,李玉在抗拒。但她有需要,他感觉到了。他不急,这种事情有时候慢慢来反而更有趣味。他有条不紊,步步为营,更是步步紧逼。最后关头,李玉意识到什么似的猛地推开了他,飞速跑开,把自己关进了卫生间。
雷米多一时刹不住车,愣在床上。过了好一会儿,李玉出来了,远远地站在一边说,你坏死了。
雷米多又过去抓她。她推挡着说,别!别!我不想。
雷米多说,你想了。
李玉说,你坏死了!我一定要新婚之夜才做这件事的。我做了我会后悔的。
这句话出乎雷米多之外。雷米多放开她,说,你没有做过?
李玉拎了一个枕头往雷米多头上砸去。你才做过呢。你做过没有?老实交代。
雷米多嬉笑着说,我没有。我是个处男。
李玉说,哼!你这么有经验!
雷米多说,你和你以前的男朋友,五年,没有?
李玉说,不要提他了。这个话题真无聊!不要说了。反正我没做过。
接着李玉又举了一些事例,比如她团里的女同事经常开玩笑说她是“最后一个处女”,来证实她所言非虚。雷米多直觉她说的是实话。
雷米多心里若有若无的疑惑一扫而光,李玉在他心里一时间成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女孩。雷米多随即紧张了一下,也稍稍羞愧了一下,为自己刚才没有得逞而感到庆幸。
李玉又在那里强调说,我坚决不做的,你不要碰我。
雷米多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猥琐。雷米多说,你放心躺着吧,我尊重你的。
为了防止身体再不争气,雷米多去了趟厕所,自己把问题解决掉,然后走到李玉房间门口,对李玉说声你睡吧,就回到他的房间。
6
雷米多在这边的房间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听得出来,隔壁的李玉也没睡着。有一会儿,李玉还把电视小声地开了一下,又关了。
雷米多在这边说,你还没睡着吗?
李玉在那边“嗯”了一声。
沉默了一会儿,雷米多又说,我想和你说说话。
李玉又“嗯”了一声。
雷米多没话找话地说,问你一件事,你想说就说,不想说也没关系,反正你不要生气。
什么事啊?
下午开车的那个人是谁啊?
我不是说了嘛!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什么叫无关紧要的人啊?
李玉那边不说话了。停了一会儿,李玉说,那不过是一个追我的人——我长得又不丑,肯定有人追的嘛——这个人,是个小老板,在县城边上开了个厂,有点钱。从上个月开始,就老跟踪我。还给我送过几次花。我挺烦的。我不喜欢这种人。
为什么?他看上去既有钱,又年轻,又帅气。
问题就在这里:有钱,年轻,还帅。这种人还是不要去碰,太危险了。这种男人靠不住。李玉叹了口气,又说,现在地方上的男人没几个靠得住。
李玉最后一句关于“地方男人”的偏激之词令雷米多心里隐隐一动。地方男人靠不住——那么,李玉的言下之意,不就是说,他这种非地方的部队男人靠得住吗?于是李玉心里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