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岛群-第2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等待谁呢?
当然是一位指挥官。他必须报告滩头情况,然后,希尔和雷兰德才能决定新的方案。无论如何,旧的方案从一开始就泡了汤。
这位指挥官可以是惠特尼,也可以是别人。贝蒂欧北岸平行登陆了三个营。但其他两个营的处境更惨。在惠特尼营西边的红一滩头,地形是个凹状海湾,两边突起的小 岬角都有极坚固的永远火力点。位置在贝蒂欧鸟嘴和鸟胸之间的鸟脖子处。交叉火力之猛,第一批枪滩的一连陆战队员,被杀得一个不剩。后来,那个凹湾就被称为 “死人湾”。
惠 特尼假定其余的那两个营长和他们团长梅西上校已遭伤亡,他必须负起“电流”作战的全部职责。他一点儿也不感到奇怪,如果一个少尉和一个中尉遇到这样的局 面,他们也会同他一样干的。陆战队训练中要求每一个士兵也同样是一个军官,每一个军官也是一个士兵。在弗吉尼亚州奎安提柯陆战队学校,教科书上都这么明明 白白写着的。
中校必须同霍兰德联系,结束这种“该死的等待”。
惠特尼等不来柯尔,他又派出四名士兵去寻找合用的电台。两名士兵披打死,另两名士兵勉强弄来的电台也是坏的,天知道RCA公司的TBY电台为什么一浸海水就报销了!
连他也得等待。
赤 道的烈日喷出毒焰,热气蒸腾。惠特尼只好又脸朝沙地趴下。汗水迷住了他的双眼,连手也不敢动一下。没有风。尸臭已经在空气中弥散,他想起了卡纳尔亨德森机 场防线边的尸臭。那回是日本人的,这回是美国人的,一个味儿。大地像一只煎鸡蛋的大平底锅,在煎着“海魔”的官兵们。在这个弹丸小岛上,弟兄们流了这么多 血,寸步难行,一点儿也打不动。上帝!还有比这更糟的情况吗?美国的儿女们在塔拉瓦活受罪,美国在干什么?罗斯福总统在干什么?
也 许,惠特尼会想;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韦尔斯先生又在编滑稽戏了吧?米盖‘鲁尼、斯本塞。屈莱塞又在好莱坞的电影城拍新片了吧?纽约百老汇的罗斯兰舞厅里仍 然是名嫒如云吧?盐湖城的摩门教堂和迈阿密的天主教堂里还是信徒熙攘吧……在国内的美国人绝不会想到:在离旧金山一万英里的太平洋中,在一个三角形的环礁 上,在一个栖鸟状的珊瑚岛上,为了星条旗和美国,为了他们这些白白嫩嫩的男人和女人,美国最优秀的小伙子们,死伤累累,动弹不得………
其 实,惠特尼中校什么也没想。他全神贯注地扫视着战场,权衡利弊,掂量时机,组织战斗。他为美国打仗,但更为“海魔”打仗,为陆战队的荣誉打仗。他是美国 人,但首先是海军陆战队军官。他知道这支部队,自从一七七六年在加勒比海的巴哈马群岛登陆以来,大小二百余仗,从未失败过。塔拉瓦之战也只能胜不能败。
他听到一个尖尖的嗓子在喊:“查尔斯中校,查尔斯·惠特尼中校。”
是苏萨鲍斯基。他正从一个破盖沟口向中校招手。那地方几乎被夷平,不细看谁也认不出来。中校向他爬去,终于钻进了盖沟,原来里面挺大。
“ 中校,我发现正面的火力点从里面发生了爆炸。开始我以为日本人自己走了火。后来一想不对头。兴许是咱们的人干的。于是我就钻进来看看。”他眯着眼睛,眼镜 不知丢到哪里去了。“我看不清。就在里面瞎摸。嗨!里面富丽堂皇,应有尽有。我想是不是还有我们的人混在里面,我总得认认,好有个交待。每次申请奖章和给 家属写信都是我的事。还真找着了。我专门认皮靴。中校,您知道,陆战队的长统靴很好认。我果然找到了‘海魔’的弟兄。还活着!大概被震昏了。您到这里 来……呶……在这儿。”
惠特尼认出是休伊上尉和奥里森下士。是他营里的人,每个人他都像手指一样熟悉。
大盖沟里还有些被震昏的日本兵。有的醒过来,哼哼卿卿。苏萨鲍斯基从地上拣了一把日本战刀,给他们每人戳了几下。他就是这种“英雄”。
惠特尼对少尉说:“就在这儿,我要把它当成贝蒂欧战斗的指挥部。”
苏 萨鲍斯基凭着他的灵性,竟然找到一只防风马灯点上了。他自己的百灵牌风雨引火条丢在礁盘上了,用的是营长的。惠特尼这才仔细地看了看他的指挥部。盖沟很牢 固,深埋在沙滩下,实际上是一条坑道。坑道中有一些侧室,里面堆放着武器弹药,还有些被震得昏昏迷迷的伤兵。苏萨鲍斯基企图把他们都杀死,惠特尼制止了这个杀人狂。但瓜达尔卡纳尔战斗已有前鉴,日本兵只要有一口气就不会停止战斗。所以他同少尉将几名伤兵拖到一个侧室里,用沙袋封住门,费去一些时间。
他重新爬到盖沟口,四下张望。天!准是时来运转啦。柯尔正拖着一部电台,四处找他。他立刻把柯尔接进指挥部。原来柯尔也受了伤,但伤不重,麻烦在于找不到一 部完好的电台,有一次他几乎达到了目的,但路上又被打坏了。最后,他终于从一个死通讯兵身上找到了电台,又把它完好地保护住,直到认出营长。
“柯尔,单凭这一点,你就可以得特殊十字奖章。你的作用顶一个连。”惠特尼拍拍柯尔的肩膀。柯尔困惑地看着中校,他的耳朵大概震聋了。
苏萨鲍斯基把柯尔招呼到一个角落坐下来,甚至给他找了一壶水。他们每个人的水早喝光了。盐水浸泡,烈日灼烤,就是不打仗,也满够一个壮汉受的。
少 尉又开始他的宏论,他倒不在乎谁听,他在寻求发泄。“仗打了两年,我们就是没办法对付火力点和地堡。美国人的创新精神哪里去了。我们搞出了尼龙和圆珠笔, 避孕套和电视机,西基斯科先生还发明了稀奇古怪的直升飞机。我们什么都有,就是打不掉火力点。凡是能赚钱的东西我们都想出来了,凡是保命的东西却无人去 管……”
惠特尼紧张地调试着电台。离第一波两栖车冲上滩头已经过去两个半小时了。他们的情况希尔、特纳和霍兰德·史密斯毫无所知。
终于,他听到了太空中的丝丝声。他拿起话筒:“西班牙二呼叫罗米欧,西班牙二叫罗米欧……”
儿乎同时,他从耳机中听到霍兰德·史密斯的声音:“这里是罗米欧。罗米欧呼叫西班牙二,是惠特尼中校吗?”
惠特尼激动得几乎流出泪来。两个半小时的折磨、伤亡、烈日、口渴、毫无进展,在霍兰德·史密斯少将亲切的呼唤中,统统云散烟消。
使 用“亲切”一词形容霍兰德,实在不恰当,岂止不恰当,简直南辕北辙。他外表温柔,下巴松松地垂着肉,是个典型的“老爸爸”。可是,他的内心却坚似钢铁。在 一副沉重的铁框眼镜下,有一双鹰隼般的锐目,犀利得见血,同他整个脸形很不相称。他同斯普鲁恩斯是同学和好友,天知道美国海军中竞有这么多不近人情的老家 伙,从金海军上将以下,一个赛一个。全世界的“严厉”集中起来,有一半是在美国海军里,而美国却又是世界上幽默最多的国家。
霍 兰德·史密斯毫无幽默感,对部下要求严格近乎刻薄。每逢上下级的意见同他相反,他就大声坚持己见,寸步不计,达到蛮不讲理的地步。包括他的敌人在内,谁都 知道霍兰德的外号叫“暴跳的疯子”。连惠特尼也被他训过许多次。一次演习中,惠特尼营的部队登上了别人家的滩头,在主官讲评会上,需兰德简直让他下不了 台,“我想,你查尔斯,总不致于睡到别人老婆的床上去吧?”
然而,此时此刻,军长的声音就象天使一般。“查尔斯,喂,是我。”他连暗语也不用了。“你那里情况怎样?”连这条铁汉子也沉不住气了。
惠特尼简要地介绍了一下红二滩头的情况,告诉军长栈桥已经拿下来了,红一滩头局势严重,大概主要的军官都死了。
“喂,查尔斯中校,听着,我任命你为贝蒂欧地面总司令官,指挥一切地面部队。听见了吗,惠特尼?”
“是,霍兰德·史密斯将军。”
“喂,查尔斯中校,我这里还有部队,用不用派过去?”
“谢谢,我们情况不妙,急需帮助。”
“我马上命令八团登陆。”
惠特尼看看海滩上瘫痪的两栖车,日军的炮火炽盛,礁盘上空荡荡的,只有死尸,没有一个活人。登陆舰艇还在礁湖中心。
“军长。”他对准话筒。“现在别来,夜间再登陆,敌人炮火太猛。”
霍兰德少将受了感动,他的部下在危急关口仍然想着别人的安全。他的声音也变了:“查尔斯,告诉我,你顶得住吗?”
中校沉默了许久。他知道回答不能带感情色彩,实情就是实情,借美联社的一句口头禅:“消息有好有坏,只有如实相告。”
他终于抓起话筒,尽管话筒千钧重。“军长,”他干涩的嘴巴动了动,舌尖舔了舔嘴唇,他知道 这句话定会载入史册,但以说还得说出来:“成败尚难预料。
7
在塔拉瓦,除了等,还是等。在这个倒霉透顶的战役中,除了等,什么也干不成。谁要是等得不耐烦,想试试身手,他算是再甭想搂着老婆上床啦。艾伦·李上尉一边自己给自己包扎伤口,一边压抑自己的怒气。
李蹲在栈桥岸边的一个火力点里。为了夺下它,李负了伤。罗克韦尔的喷火器油早用光了,运送胶状汽油的机械化登陆艇无法抢滩,退回了礁湖中心。罗克韦尔抛掉喷火器,用传统的方法拿炸药材住了射口。李冲入地堡,狠狠向里面打光了所有的子弹。
他没想到里面还有活人。一个被炸药震昏又醒来的日军士兵向他扑来,他一拳将那个矮小的日本人打倒。他来不及更换弹夹,就抽出突击队员惯用的匕首,从那日军肋骨下方插进去,然后顺着刀尖往上挑,割断三根肋骨直刺心脏,血喷了他一身一脸,那日本兵软软地瘫了。
他还没来得及抽出匕首,就听到脑后呼呼风响。地堡狭小,磨转不开,他向死尸倒下去,心想,这回算完了。
他的全部理智和意志让他不认输,突击队严格的训练使他死里求生。他在死尸上就地一滚,居然躲过了致命的一刀。他摸起枪,刚刚来得及隔开第二刀。对方刀势很猛,震得他虎口发麻。
艾 伦·李是一位体育爱好者,拳击、摔交、橄榄球都玩得不错。他深知日军军官的刀法,在瓜达尔卡纳尔丛林战中,有一次他轻敌失手,臂上被削掉好大一块肉,以致 于后来到了新西兰,大白天他从来不好意思在姑娘面前赤身裸体。一位名叫蒂尔顿的奥克兰酒吧女招待,曾在昏暗的落地灯下抚摸着他的伤疤:“艾伦,关于它,一 定有个好听的故事。”
日本军官疯狂挥刀劈砍,艾伦边招架边躲闪,丝毫也不敢怠慢。日本人刀路往下走,他感到右腿一麻,“坏事了,手中的破枪也抡慢了。日本军官讣上来,嘴里吐着血 沫,大声喊着艾伦听不懂的日本话,将上尉逼到角落里。汗水迷住了艾伦的眼睛,他丧失了信心。刀又下来了。他右腿不灵,没能躲开,这回劈中啦,他闭上眼睛, 等待着巨大痛苦的一刹那,等待着死亡。
艾 伦·李当然顾不上这些。他只知道自己出生在南卡罗来纳州的一个欣欣向荣的海港,到处盛开着莱莉花。他是一个名叫罗伯特·李的美国最伟大的将军的后裔。李领 导了一场战争,起源于黑奴,结果毁掉了整个南方。这个州的风水,传统和那句“只要我活着,就有希望”的格言,陶冶了他的性情,铸造了他的理想。他喝酒、打 架、在他父亲的庄园里骑马、打猎、追求女人,南卡罗来纳州奥伦治堡的那座庄园又大又热闹。他需要一种强制别人又被别人强制的事业。走上了军旅生涯,犹嫌不 够,于是他参加了最富于冒险性的突击营,要在最近的距离内,享受杀人的快感。他满足了,他也会被别人所满足,这就是人类社会的一种基本法则。
那把战刀如果这么劈下来,就会带走他二十九岁的生命,把他变成一堆有机质,最后分解,成为分子或原子,复归到地球的万物中。那万物之中,已经容纳了三百亿生命最后的尘埃。
那把刀劈了下来……突然砍偏了,戳入胸墙中,那日本军官踩住了空弹壳,脚下一滑,就跌倒在他身边。上帝!除了上帝,还会有谁能创造这种“奇迹”!
“只要我活着,就有希望。”他抡起破枪,狠狠地砸中了那个日本军官的脑袋。“噗”地一声,血和脑浆溅了他一身。日本军官痉挛了一下,瘫在地上,尸体像沉重的口袋压住了艾伦的伤腿。一秒钟以前,他们俩的位置正好相反。
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抽支烟。
他从死人手里拣起战刀,死人僵硬的手牢牢抓住刀柄。于是,他才想起自己的匕首。他从日本兵的胸腔中拔出匕首,切断了那军官的手指,然后在自己的裤腿上正反两 面部擦擦,重新装入靴中。他开始研究那把战刀。他有收集日本军刀的癖好,飞鸟时代的刀,德川时代的刀,镰仓刀和室町刀;还有刀柄上的种种金饰:金马、金 佛、金鸟、金花。他下意识地想找到一朵金的茉莉花,因为那是他自己的州花。他可同许多美国人不一样,他是一个地方观念极重的南方人。
李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尸体。一束光线从射口的小缝中透进来,照着散乱的子弹箱、一个腰形的破饭盒、几听罐头、电话机、防毒面具、一个装满文件的军用挎包,还有酒瓶子,但全是空的。
他用刺刀挑开罐头,里面的鱼很咸。他想喝水,水壶早喝空了。他的K级军用口粮已经丢了,只好用指头夹着咸鱼块塞到嘴里。肚子一响,他才想起看表:四点半。从早餐到现在,竟然不饿。这是战场上常有的事。
他要去找自己的弟兄,地堡的事不过是战争中的小插曲。战争的惊心动魄之处,在于生与死的不断交织。
他爬出工事,找到了他排里的新兵范·克劳德。克劳德趴在一个沙丘的背后,姿势暴露,不是艾伦上尉将他拖下来,一会儿,他就会被打中的。老兵同新兵的区别,就是懂得怎样在火网下前进,后退,隐蔽,怎样抱着死神跳舞,怎样完成任务并且活下来。这都是教科书中无法学到的方法,都是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方法,这是人的 本能。老兵是战争学校的优等生,劣等的都淘汰了,活着就算拿到了学士帽。
“ 喂,范·克劳德,别那么傻呆呆地像只乌龟。你看着,左手数,第二个火力点,小点儿的那个。我找到一具喷火器,还有油。”他把喷火器给克劳德背上,仔细检查 了一下。“你从半截树桩子那儿绕过去,到那辆被打坏的坦克后面,再滚进边上有具尸体的那个弹坑。最后冲过那棵椰于树,然后,瞄准射孔,来它一下子,准能得 勋章。去吧,放灵活点儿,祝你运气好!”
范·克劳德犹豫了一下,没有动,嘴巴张了张,却没说什么。
“别那么婆婆妈妈的,给突击队丢脸。快去吧,那个火力点封锁了冲锋道路。”
克劳德脸色发白,转身跃出坑道,突然,艾伦·李一把将他拽回来。
“说吧,你还有什么事要托我替你办。”李拍拍荷兰血统小伙子的肩膀。
克劳德感动得流出了眼泪,终于掏出一个精致的鸡心盒,盒盖上嵌着一个栗发姑娘的照片,上尉在船上见过它。
“上尉,”克劳德说:“我的未婚妻叫爱妮·勃兰特。照片背后是她的地址,阿纳姆市的奥斯透贝克镇。开仗以后,我一直没见过她。如果我死了,把这盒子还给她,告诉她,范·克劳德祝她幸福。每年今天给我放一支白色的郁金香花,我就爱这种颜色。”
艾伦·李扭过脸去,他铁石般的心肠也不忍看这种场面,他背对着克劳德说:“快去吧,我还等着参加你们的婚礼呢!”
克 劳德按上尉的路线接近了地堡,刚到射击位置,他抖了一下就不动了。上尉大骂糟糕,只见克劳德又仰起脸,脸仍然那么白,在离他脸仅仅五英寸的地方,一股黑烟 裹着火焰,冲向地堡的射口。日军的机枪手被烧成焦炭,形骸恐怖地靠在墙上。一切问题归于解决。哈佛大学的化学教授协同美孚石油公司的技师们,把肥皂粉和汽 油经超声波震荡混合在一起,新玩艺儿叫做胶状凝固汽油。
艾伦·李上尉来到范·克劳德身边,跪下一条腿,俯身扭过他的脸。他那俊秀的脸被烧焦了,丑陋不堪,难以目睹。艾伦还像中世纪的骑士一样吻了吻那张脸,然后用一张军用雨披盖上范·克劳德二十一岁的身躯。他用匕首尖在鸡心盒的背面刻下:1943。11。20。塔拉瓦。
太阳慢悠悠地沿着黄道爬上赤道的穹顶。中午十二时,预计中的涨潮没有来。
礁盘水浅,大批登陆艇未能继续抢摊。它们从水道开入礁湖,已经聚集了一大批。尚能使用的两栖车数量严重不足。在白天,霍兰德·史密斯和里奇蒙·特纳将军不敢用所剩无几的两栖车再来一次赌博。
“电流”成功的关键有两个:其一是突然从贝蒂欧背海的咸水湖一岸登陆。估计日军在这边未能坚固设防,而且也来不及调兵。出于“马里兰”号提前二十分钟结束炮击,日军及时增援了背海面湖的一岸,打击失去突然性。
关键之二是吉尔伯特群岛的“捉摸不定潮。”由于两栖车只有二百辆,主要的作战物资、装备,特别是坦克和兵员,必须用各种登陆艇登陆。登陆艇要求潮水,偏偏塔拉瓦的潮水是“捉摸不定”的小潮。
吉尔伯特海区,偏离太平洋各条航线,很少有人问津,海图资料和潮汐资料残缺不全。美国潜艇“舡鱼”号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来调查潮汐,结果发现极无规律,即使用回归分析法也无济于事。它一天涨落数次,每天都不一样。有时停潮三小时,该退不退;有时几乎不涨,让船干着急。
美国海军气象部门进行了大量计算,塔拉瓦夜潮在清晨五时,天黑看不清滩头,登陆嫌早;日潮在下午五时,登陆过迟,来不及卸载并建立滩头防区,也不合适。其余时间都是小溯,涨落没有规律性。小潮有两种:高的捉摸不定期——即该退不退的潮;低的捉摸不定潮——该涨不涨的潮。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