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师-第2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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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眼!”元晞也不由得惊讶。
实在是这天眼,太过于逆天了。
佛家《大智度论》所云:“於眼,得色界四大造清浄色,是名天眼。天眼所见,自地及下地六道中众生诸物,若近,若远,若麁,若细,诸色无不能照。”
所谓天眼,可观六道,可看过去未来,可透视福缘因果。
若是踏入望气术的第三境界,风水师的双目也会逐渐变成天眼,在第三境界臻于圆满之后,风水师一双看破虚妄的眼睛,也就是完整的天眼!也是仙目!
这个雷济,身为平凡者却觉醒了天眼,就相当于开了外挂,无论他做什么,未来成就都不可限量。
可现在看来,这雷济,和元晞所认为的天眼者,还是有一定的差别。
雷明看元晞的神情,就知道她误会了,连忙解释:“并非是完整的天眼,若是完整的天眼,雷济一个肉体凡胎的,也承受不住啊。雷济觉醒的,只能说是残缺版的天眼,在修炼望气术上比较有天赋,另外的话,就是能够看到一些因果、未来。当然,也是时灵时不灵的。”
“已经是天生气运福缘了。”
雷明点点头,却叹道:“可惜,本应该是好事的,被那白玉京一搅合,却成了麻烦。”
元晞点头表示理解。
像是白玉京的那样的存在,见了雷济这样的天生大气运者,身负天眼异能,第一个反应自然就是收至麾下了。
“那你为何不同意?”
“我们绝无这个想法!”雷明急忙解释,见元晞并无怒意,知道她只是好奇一问,才逐渐安心,笑容苦涩,“我雷家的理由,跟蛊女差不多。雷家,只是想保存自身而已。门主,白玉京与曾经的元家,现在的元门,是必定会对上的,覆巢之下无完卵,我们雷家不想做炮灰,宁愿当个平凡人!”
“可你现在,还是将一切告诉我了。”元晞隐晦提醒。
其实雷明,在跟元晞说出一切的时候,就已经做出选择了。
也由不得他停下。
“因为,我今天忽然明白,有的事情,不是我们想置身事外,就当真可以什么都不管的。”雷明说着此话的时候,语气中,是从骨子渗透透露出的无奈。
元晞沉默,也并未说——
她从头到尾,都不想跟那个白玉京争夺什么。
一群炼气士,追求长生的家伙!
元晞不用猜测,就知道这样一群人,必然是偏执顽固的疯子!
在他们眼中,只有对长生的狂热,为此一切都可以付出代价,视人命如草芥,甚至可以抛弃掉朋友和最亲的家人!
只要能得长生!没有什么事不可以作为代价的!
所谓长生,就是要成仙。
而这末法时代,哪里来的仙?
所以,他们到最后,也只有一个求而不得,终至癫狂罢了。
和这样一群疯子争夺,元晞没有这个闲心,也没有这个打算。长生什么的,她也不需要。
她这一生,惟愿元门发扬光大,家人平安康乐。
除此,便无他想了。
欲望乃原罪,一切罪恶的源泉,她更是不愿意去沾染。
知分寸,才是最难得。
元晞忽然想到,龙虎山上同盟会,玄家曾经请来的那个白衣剑仙。
虽然最后败于她手,可那白衣剑仙,绝非是什么等闲之辈,连道门几大高手联合起来,都奈何他不得。
现在看来,此人,极有可能是白玉京之人。
当元晞问及此人,雷明也略知一二:“这个人,应当是白玉京宫主的大弟子。哦,白玉京是月亮的代称,又指月宫,白玉京之主,便称之为宫主,地位至高无上,实力也深不可测。”
“你可见过那白玉京宫主?”
“没有。”雷明摇头,“虽然白玉京为雷济,来我雷家多次招揽,但出面的,都是一个叫做林谢的人,据说他是白玉京宫主月萧的心腹,在白玉京也是地位极高的护法。”
“那龙虎山上那人,地位如何?”
雷明思索:“听说……他是白玉京宫主的亲传大弟子,名为冷霜天,天赋卓绝。那日门主您可看见了,那冷霜天的实力的确是不一般。”
“那月萧呢?”
“这就不知道了……”雷明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元晞的脸色,“那林谢的实力,大概比门主您稍逊一筹,而那林谢言语之中,他们宫主的实力还要高深莫测些,大概,跟门主您相当……或者,比您更高!”
元晞微微一笑,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情绪:“白玉京招揽你雷家,又在玄洛背后推动针对我元家,血河蛊一事想来白玉京跟花家也有联系。这白玉京,难道与我元家有旧仇?”
“这我就不知道了。”
“我知道。”龙姜突然道。
“哦?”元晞兴致勃勃。
龙姜抬起头,缓缓道:“因为白玉京与元家,曾有多次争端,双方各有胜负。最近一次,则是白玉京败于你元家之手,而当时的元家家主,正是元苍!”
元晞瞳孔微缩。
元家历代家主中,元苍绝对是无法忽视的一个。
元苍既为一代国师,成就斐然,但元家辉煌,也终于他之手。
元晞翻阅过很多典籍,外门六姓叛乱之时,元苍也似乎在那个时候销声匿迹,并未站出来针对外门六姓,这也是元家不堪叛乱,彻底崩溃的直接原因。
后来,大家只知元苍去世,却不知道,元苍是为何去世的。
连在元家内部的典籍记载中,也未曾提及。
元苍独子元旭,也一直不知道。
此时从龙姜口中听到这个消息,元晞也忍不住追问:“他们是如何相争的?斗法吗?”
“具体我也不清楚,只是听婆婆生前说起过。但,应该不只是斗法这么简单。”龙姜口中的婆婆,也就是上代的九方十三寨蛊女,曾经白玉元礼之手,被元礼无意毁容的那一位。
“那这些,你九方十三寨,又是为何得知的?”
龙姜抿了抿唇:“因为……九方十三寨,曾经投靠过白玉京!也正是因为那次投靠,才让我九方十三寨伤亡惨重,不得不深居在万毒岭中。也正是因为曾经的失败,所以,我不想我九方十三寨的人,再重蹈覆辙。”
她说着,哀戚而悲伤地望着元晞。
她希望元晞能够明白她的苦衷。
龙姜也不希望自己会成为元晞的敌人。
正是因为曾经和元晞站过对立面,才知道,有这样一个妖孽般的对手,是一个何等绝望的事情。
元晞静默良久。
她忽然说了一句。
“你们,放心吧。”
放心什么?
雷明和龙姜目光闪动。
……
元晞离开雷家的时候,一直在想,那个雷济说她的话。
气象已成。
雷济说,元晞身负大气运,如煌煌金日,耀不可言。
——这是元晞自己可能看到的,虽然只是依稀朦胧,但也不足为奇。
可接下来说他说的话,却让元晞深思了。
他说,元晞不仅有大气运,还身披五彩天子气,身周四方,则有四大神兽青龙、玄武、朱雀、白虎之灵守护。这些,都是真龙天子方才有的天子华帐。
那股帝王的威压,对雷济这样的天眼之人来说,有着天生的克制,天子之气,大杀四方,雷济避之不及,才会几次见了元晞,都恐惧不已。甚至在今天,跪地匍匐,口称陛下。
这……和元晞从宋城龙兴之地的龙灵处得知的消息,一样。
几年前,席景鹤以命换命,给元晞带来的,不仅是生死劫的度过,通天之路的开启。
席景鹤本为潜龙,后压下他的父亲,站上席家家主之位,掌控庞大的席家帝国,势力也在不断铺张扩大的时候,真龙相渐生,成了气候。
他也是上天应运而生的真龙天子,脚踏五彩祥云,注定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一场难以想象的庞大风暴。
但他却把命,给了元晞。
自身命格破碎,不再是真龙天子。
而护卫他的金龙,则入了元晞的命盘,才有了元晞如今的这些变化。
就连当初在香江,她在海中布下法阵,以龙珠引动,开启龙门,那效果也超乎想象,都是因为她身负真龙,命盘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也是因为这分变化,才会有了雷济口中的气象已成。
也相当于是断言,元晞必将踏入望气术第三境界,成就大国师,为陆地神仙,当时第一人!
无人能够与她争锋!
元晞不由得想——
难道说,她想要走上的那条通天路,成就国师之境,这些都是早就注定好的?
至于白玉京。
……
元晞算了一卦,断言有贵客而来,便暂时回了元门山小住。
这卦象上的贵客,除了白玉京,就应该没有其他人了。
元晞也早就想和这白玉京打打交道,现在人家主动上门,她自然是没有推拒的道理。
不消几日,白玉京之人,果然亲上了元门。
白玉京阵仗极大,衣袂翩翩近百人,个个身着白衣,女者姿容美貌,男者清秀翩翩,沿路而来,环佩叮当,且个个手执乐器,奏乐鸣音,脚下元门山云雾袅绕,似行走在云端,更是恍若九天降世的神仙。
这番阵仗,连元门的弟子们都给吓到了。
而他们的目的,却只是为了奉上一张请帖。
请帖上,则是邀请元晞,上九月山,绿崖凉亭一叙。
九月山为京城的一处山脉,山峰奇高陡峭,站在山巅,手可摘星辰,且景致极美,夜晚月华笼罩,如身处仙宫,也因此得名。
这白玉京之人,从入了元门开始,礼数周到,姿态从容,看似礼貌,却难掩他们骨子里面的骄傲,和对元门不屑。
他们看似心平气和,其实心里却诧异得紧,根本不知为何宫主会让他们用这般的大礼仪,来到这个地方,只为了送一张请帖!
而当他们入了正殿,看到那盘腿而坐的女子时,却忽的生了一丝卑微之心。
元晞头戴玉冠,身披法衣,法衣上金丝银缕流光溢彩,那双眸中更是晴空浩瀚,而俗世万物不可沾染。
她面无表情,却有一种强大的威势,碾压了来者所有人!
在真正的太阳面前,这些萤火之光,渺小得可笑。
这些白玉京之人心中,更是自惭形秽,一个个的低着头,竟然不敢看元晞。
“何事。”元晞冰冷的声音从他们头顶上传来,不带一丝人气儿。
此时的她,有点像是这三年来魔怔了的她,却比那个状态,威势更重!
连林谢都有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暗道果然是元家之人,天生不凡,即便是一年轻女子,也是不能够轻视怠慢的。
没错,此次来元门送请帖的,正是白玉京宫主月萧之心腹,白玉京护法林谢。
他出现在月萧身边的时候,恭敬收敛得好似一仆从,没有半点起眼的地方。
可是现在,他率浩浩荡荡白玉京众而来,只为送上一张请帖时,他身上的气场,却陡然转变,截然不同。
纵使样貌平凡,可他一举一动,都极有章法,完全按照周礼而来,繁琐到心惊,他却仍然一丝不苟,以上门拜访的姿态,完成了全套。
他对待元晞,更是没有半点儿不恭敬的地方。
元晞看着他双手奉上的请帖——
“我已知,请告诉贵主,三日之后,元晞必到。”
林谢微笑,谢过元晞。
元晞没有挽留,林谢也无意多留,告辞离去。
等到白玉京的人,又如来时般浩浩荡荡离开,元晞眯起眼睛,看着手上这张请帖。
不,或者说,是玉帖。
这张所谓的请帖,竟然是由切割得极薄的的顶级白玉制成,上面镂刻着古拙的花纹,更以篆体,刻着请帖内容。
白玉请帖角落上,还饰以金玉,可谓是极尽华贵。
白玉京的大手笔,和对此行的重视,可见一斑了。
元石从旁里走出来,到元晞身边坐下。
“师父,这个白玉京,是个什么来头?”他看着元晞手上的白玉请帖,好奇问道。
“一群隐世的疯子。长生?呵呵。”她轻笑着,不以为意,“此行,你等三人,与我同行。”
“是,师父。”
元晞料到白玉京必然会按耐不住找到自己,只是此行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却不得而知了。
不过,她很期待。
第330章 争国运,求长生
三日之约如期而至。
白玉京定下的时间也很诡异,不是白天,而是夜里。
且今天恰好是阴历十五,月如银盘,在九月山上的绿崖,恰好可以看到最美的月景。
皎洁的月盘悬挂在头顶,月华清凉如水,银光如纱,笼罩在九月山山顶,平添一丝梦幻惊艳,宛若置身月宫。
元晞除了带上了三个弟子,还有秦山黄殊两人以外,一切从简。
她自己也仅仅穿着一身亚麻手工制古拙衣物,采取旗袍元素的盘扣上衣,和宽松休闲的阔腿裤。她如檀黑发拢在脑后,用一根玉钗固定。除此之外,身上再无其他首饰点缀,清丽如水。
元晞的一身穿着,就如同只是来会见老友,姿态的随意散漫,完全不像是接下来要面对一个连元家都不得不重视的庞大势力。
一路上,元晞等人之间的气氛也很随意,没有多么凝重,反而是随口点评着周围的景致。他们之前白天来过九月山,却不是为了单纯欣赏风景而来,像今天夜里来还是第一次,自然新鲜。
等上了绿崖,他们一眼就看到崖边伫立的那石亭,足有三层重檐,镂刻精致,细致华丽。
此时石亭四周被挂上了轻纱,雪白朦胧,随风荡荡。
可亭中却空无一人。
元晞脚步未停,走了过去。
跟在她身后的秦山等人,却有些隐隐生怒。
“呵,他们请客的,居然不先到!反倒是我们客人先来!什么待客之道!”黄殊极为不满,面前这空荡荡的凉亭,在他眼中,实在是刺眼得很。
黄殊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这些人,对他们门主不敬!
就算是什么传承悠远比元家更甚的古老势力又如何?管他什么白玉京!
秦山几步冲过去走在最前面,一把撩开纱帐。
“里面铺着地毯,摆好了茶几,上面还有准备的糕点!”秦山回过头来冲他们说,同样不满。
这些东西毫无疑问应该是白玉京准备的,可他们连东西都提前准备好了,这时候却一个人都不出现,又是什么意思?
元石面无表情:“大概是想要摆摆谱吧。”
元晞倒是微微一笑,并不在意:“那就等等吧,就当我们是来赏月的。”
元石扑哧一声笑了,秦山和黄殊同样忍俊不禁。
赏月?
那感情好!
元晞都发话了,其他人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大家纷纷落座,吃着茶点,喝着热茶,拉起纱帐,抬头便可看见身处不远的银月,那距离,仿佛触手可及。
此时,远处。
白玉京等人隐藏在黑暗之中,却一直观察着这边。
元晞等人的反应,实在是出乎他们的意料。一个个的穿着随意跟来踏青似的不说,坐下来之后,没有一点为客的意思,反而当真悠闲地吃起茶来!
“他们居然就这样吃起来了?难道就没有一点忐忑的心情吗?”
“呵,那位可是元家的家主,忐忑什么?”
“元家又怎么样,比得过我白玉京吗?”
“行了,别管了,宫主少宫主已经到了。”
许闫晨笑呵呵地将一块又一块的绿豆糕塞进嘴里,吃得很开心。
最近他在傀儡术上小有所成,也证明了他在此道上颇有天赋。这一点,连元晞都没有想到,许闫晨当真适合修炼傀儡术。
大概是因为找到了自己的路,许闫晨的性格也改变了不少,整个人明显开朗多了。
也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己吃货的本质。
“这个绿豆糕真不错,小师兄,你要尝尝吗?”他说着,将绿豆糕转而递给了灵靖。
灵靖向来孤僻不与人来往,在元门之中,能够与他交谈的人也很少,元石算一个。
本来灵靖跟许闫晨的关系也算不上好,不过许闫晨经常叫着“二师兄二师兄”的,有一次灵靖终于忍不住了,将许闫晨揍了一顿,并且冷着脸让他改口不要叫“二师兄”。
本以为两人的关系会恶化,谁知道许闫晨却意外地成为了能够接触灵靖,为数不多的人之一,也是让多少人跌破眼镜了。
从此时就可以看出来,灵靖这孩子是有点小洁癖的,六岁大的孩子,各个方面却挑剔得很,别人用手拿给他的食物,他是绝对不会吃的。
可现在,许闫晨将绿豆糕递给灵靖之后,灵靖却一把接过,塞进自己嘴里了。
绿豆糕相对于他的嘴巴来说还是有点大,冷淡的灵靖,在嘴里塞了一块绿豆糕之后,两腮鼓得大大的,看起来像个小仓鼠,逗得秦山立马哈哈大笑起来。
灵靖一个眼刀飞过去。
小小年纪,眼神却已经很有气势了。
秦山的笑容立马僵硬了,默默捂住脸,将笑容给咽了回去。
旁边的黄殊憋着笑,觉得秦山真是傻透了。
谁知,又是一个冰冷眼刀落在他身上。
好吧,黄殊也只能立马收敛了。
灵靖毫不在意地大嚼着绿豆糕,冷冷的表情,和他那鼓起的两腮,倒是形成了一种诡异的融洽感,莫名萌萌的。
元晞也看得不禁莞尔,又给灵靖递了一块糕点过去。
灵靖瞪着元晞,却不敢给师父甩眼刀,只能用眼神抗议一下。
突然,空气中飘来铮吟乐声——
元晞脸上笑意一点点收敛。
她知道,这是白玉京的正主出现了。
其他几人也立马收拾好,正襟危坐,严肃庄重的样子,仿佛刚才吃着茶,笑看月景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一股凉风袭来,石亭中的纱帐猛地被掀开,而露出的那个方向,恰好可以看到一行白衣人,翩翩而来。
为首的是一个看上去四十出头的中年人,穿着一身极尽华丽的白袍,面容儒雅,头戴一顶金冠,镶嵌在上面的是一颗龙眼大的珠子,在夜色中流光溢彩,隐隐生辉,好似传说中的夜明珠。
而他身后,一左一右站了一对年轻男女。
男的面容清隽冷峻,一身气势如出鞘的剑,抿着唇不苟言笑;女的如月宫仙子,姿容绝美,眉宇间一抹高傲,看谁的目光都是睥睨。
他们身后,还跟了五十余人,同样一身白衣,不是抱着丝竹乐器,就是提着灯笼,低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