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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续济公传-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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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正坐在殿上守候太监回旨,忽见殿外隐隐有和尚从殿前走过,身上邋里邋遏,就同济颠僧容貌相差不多,心中好生疑惑。过了一刻,又觉那和尚从殿前又走过。此时却喜一众太监,纷纷缴旨覆命,有的说,正大光明殿珠帘已垂好了;有的说,传班钟已敲过了;有的说,龙凤辇已配了。太后一一听毕,忙问道:“孤家问你们,前次看病的那个济颠和尚,现在还住在渌猗亭吗?”大众太监均回道:“那和尚不住在此,久已走了。”太后愣了半晌,又问道:“你等适才出入,可曾看见一个邋遢和尚,走殿前转了两转吗?”太监等回道:“奴婢等实不曾看见。”太后道:“这又奇了,难道孤家的眼花不成?”分付:“排驾登殿。”说着,便起身出座,五贤王也起身随行,徐国舅、徐焱二人按剑紧随,以防不测。一众大臣真个默默的坐了一夜,此时闻得上朝,有的腿子都要坐麻了,用手揉着,跟随出殿。太后同五贤王殿前上辇,前面一副朝灯銮驾,更见有两个太监,打着两盏宫灯,但见两副金瓜月斧,耀武扬威。警驆侍卫、驾前喊了几声,龙凤两辇正向宫门进发,忽听宫外一片人声。徐国舅这一吓,非同小可,忙止住圣驾,同徐焱抢步出宫查点。原来非因别故,是九门提督宫门口扎下的一座营盘,内中人声嘈杂。
  看官,你道这营盘里因何这样嘈杂的呢?这位九门提督,姓武名金榜,是个侍卫出身。其人粗鲁异常,已七十余岁,因南渡保驾有功,记名提督,仍在侍卫上行走。皇上见他苦差多年,年已衰老,又知他无大才干,不堪外任,夏间九门提督丁人杰出缺,就将他补了斯缺。慈宁宫万寿,应带一棚人,宫外扎营,均是例行公事。晚间内殿开席,太后照例也恩赏了一桌席。另外三军犒赏的牛酒,送到营内,大众皆欢呼畅饮,一个个并主将皆有了八九分酒意,却被苏莲芳用闷香闷住。到得金鸡报晓,武金榜他先醒转,见大众兵丁横七竖八的倒了满地,如死人一般,心中不解何故,连忙走至营外,正巧遇着一名宫监,手中提着宫灯远远而来。武金榜忙迎上一揖,问道:“爷爷今夜宫内谅情安静,没有出什么事罢?”那太监望他冷笑了一声,说道:“一点事儿都没有的,总是你武老儿防护得好,只有皇上、太子被强盗儿劫去了,其余并没有啥事。”武金榜一听,简直魂飞天外,魄散九霄,初则还不相信,后又问了两名太监,皆是一样说法。心中一想:皆是这班兵丁睡着误事。气冲冲的进营,取了一根马鞭,向睡着的各兵,一溜烟抽上前去。大众痛得怪喊,到得徐国舅查点,正在拔队出宫。
  徐国舅因有要事在心,也不加细为查察,转身到辇前禀了一声,说:“宫外九门提督技队出宫,所以人声鼎沸,以外并无他变,就请起驾罢。”当下两宫御驾出了宫,直向正大光明殿而来。到了殿前,各大臣抢步上殿,各归班次。太后、五贤王出辇,徐焱先保着太后登了帘内的宝座,徐国舅保着五贤王,仍照登殿侍立。直听徐焱宣旨:“皇上无道,业已放逐。但国家不可无君,联今不惮辛勤,垂帘听政。命尔五贤王赵欣权护帝柞,勿负朕意。钦此。”五贤王听毕,故意跪下谦让了数句,然后叩恩,站起。走至御案,将登龙座,忽见御座上坐了一位金甲神人,睁圆二目。国舅、五贤王吓得汗毛直竖,眼睛一花,一跟斗扑通栽倒。刚巧五贤王先行栽下,徐国舅就向他身上一伏,如同相打一般。不知这位金甲神因何显灵,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十一回 雷陈同守湖西营 哈周双战赵公胜
  话说徐焱宣旨已毕,五贤王故意推辞,然后谢恩。徐国舅按剑保护,走至御案,但见御座上坐了一位金甲神人,两人皆吓了一跤,侍卫连忙上前救起,见二人口吐白沫。不能言语,太后暗对徐焱说道:“似此如何是好,不如权且散朝回宫再议。”徐焱道:“怎样使得呢!照此办法,大事去矣。”又说道:“母后且莫作惊,待臣去安排是了。”随即命侍卫将五贤王、徐国舅扶回慈宁宫养息。复走至帘外,大呼道:“今日太后垂帘,第一日听政,列位不出班叩贺,是何意见?”金丞相胆子最小,听得来言不弱,忙出班高呼、叩祝已毕。大众见丞相已经叩贺,一个个也陆续出班,照样行礼。徐焱又宣旨道:“奉太后帮旨、护国皇上圣旨:在朝文武,着加恩均加三级,另候升赏。京城内外实缺各官,着加恩均加一级,另有旨下。金丞相住命有功,着赏赐带剑上朝,跪拜不名。一切侍卫内监,着赏俸一月。”旨意宣毕,大众纷纷谢恩。又就御案草了一道圣诏,遣了一名太监,到内城传谕守门各将,严加防守;四名副将,均赏加记名总兵;总统哈克达,着赏加提督衔。又草了两道上谕,一道是拿问寇桢,一道是着侍卫吴才,去代湖西营赵公胜。打发太监去后,顿时排驾回宫,随即探看五贤王、徐国舅病势,并着内监备办棺木衣衾,代徐森、徐鑫收尸。因恐刑部寇帧不奉诏命,只得将孔式便发往杭州府看管。宫内各事查办已毕,单单不见了周选侍,皆以为乱宫的时候逃走了。暂且按下不提。
  且言湖西营次早大众起身,皇上、太子升了御座,寇帧、赵公胜、杨魁、陈亮、雷鸣皆请了圣安。皇上道:“回銮之事,军略全凭赵卿,筹谋全凭寇卿,保护朕等入城,仍仗三位壮士。”大众说声:“遵旨。”赵公胜忙取了一支令箭,向中军说道:“你到前后各营传令,着副将王虎、游击李龙出七成队恭送皇上、太子回銮;着都司金彪留三成队守营。”一声令下,但见偏裨将校,一个个龙跳虎跃,各皆结束。听得四面号声吹个不住,湖口早已预备了四号大船,顿时进了早膳,赵公胜等也胡乱吃了早点,三军亦埋锅做饭,将要饱餐一顿,传号开队。忽见一个小卒进营报道:“禀大帅,外商来了新君圣旨,着侍卫吴才,前来替代湖西营,请大帅立时交印。”赵公胜一听,呆了半晌。皇上道:“寇贤卿,此事如何办理?”寇桢道:“吴才虽奉新君之命,或者迫于不得而已,罪不在此人身上。此时臣等及圣上,权且退入后面,且将吴才着赵公胜迎入,探听宫内如何情形,然后将吴才拿下看管,再行斟酌办理便了。”皇上道:“卿言极善。”就此便同太子及寇桢、杨魁等皆走入后营。
  赵公胜便出外将吴才迎入,但不接旨。吴才进内坐下,只得从权的说道:“赵寅兄,现有新君圣旨,请寅兄细为过目。”赵公胜故作失惊道:“吴寅兄,此话令人不解,怎么突然有个什么新君?”吴才道:“寅兄有所不知。”便将昨日宫中皇上、太子逃走,今日太后垂帘,五贤王护国说了一遍。赵公胜道:“皇上、太子虽然逃走,难道便无勤王之兵、回銮的时节吗?”吴才道:“现今内城已调兵防守,单怕不见得再容回銮了。”公胜道:“照此看来,寅兄便是新君的臣子,小弟是旧君的臣子,寅兄来此何干?”吴才道:“天无二日,国无二主,既有新君,便无旧君。小弟此来,请将贵营印信交代小弟掌管,寅兄另候高迁。”说着,便将旨意拿出。赵公胜冷笑了一声,说道:“好一个新君!你说得到很郑重呢,我赵公胜大约认不得他。”叫声:“来人!”但见走上两名小校,赵公胜道:“代我把这叛臣拿下。”一声答应,便将吴才拿住。赵公胜道:“代我将这厮监在后营,候回銮后,再行发落。”两位小校已将吴才押到后面,搭眼看见皇上、太子及寇桢等,吓得魂不附体。外面跟从来的几名家将,见得势头不好,也就飞跑大吉。
  赵公胜忙将皇上等迎至前面议论:现今内城已调兵把守,据吴才如此云云,此事如何办法?杨魁道:“不管他青红皂白,杀上前去罢了。但是既已闭城,皇上、太子即请权在营中,着陈亮、雷鸣保护,我同将军带兵前夫,打破城池,再行计较,在将军以为如何?”寇桢道:“杨壮士之话,颇为有理。请将军等即出队,就近攻打北门。俗云‘成法不是法’,到此地步,只得见势行事了。”皇上听说,双眉不展,寇桢又奏道:“陛下不必过忧,据圣僧说帖看来,谅也无甚掣肘,还请陛下暂宽龙心。”皇上道:“赵贤卿就此赶紧出队渡河,须烦杨壮士等勇力上前,朕即在此静听消息。”赵公胜听毕,便着中军传令,只听一队一队的鼓声震耳,陆续上船。赵公胜周身甲胄,头带银盔,杨魁提着八角锤,向陈亮、雷鸣说了一句:“皇上、太子交给两位,我去了。”就此几箭步,赶上赵公胜,一同上船。却喜顺风顺水,已到河东,各军登岸。赵公胜每船着了一名小校、十名兵勇守船,自己提了竹节鞭,会同王虎、李龙,着人到马房牵出四匹坐骑。
  看官,你道湖西营马房,因何反在湖东?只因平日间惟有进城,方欲骑马,湖西皆不通的水路,所以把马房厩在湖东。闲话休提。当下赵公胜、王虎、李龙、杨魁皆上了马,领了各队,直望北门进发。离城不上半里,赵公胜便分付扎下大营。赵公胜开了大帐,说声:“那位将军前去先走一遭?”李龙道:“末将愿往。”但见李龙手拿一柄开山斧,身穿皂绿环金铠,头戴冲天一字盔,跨下青鬃马,带了黑旗,左右两哨四十名兵卒,一马上前,直到护城壕。但见吊桥高搭,城楼上站了一名将士,手执银枪,腰带箭囊,左肩负着一把小小的雕弓,手按护心镜,骂道:“李龙奴才,不知顺道,趁早投戈受降。本帅看当日同营之谊,不但免汝一死,还可在徐招讨国舅前保举重用。若跟从赵公胜逆天行事,恐怕我这枪尖上先拿你发个利市。”李龙认得他是副将朱猛,呵呵大笑道:“你等这些乱国的奸贼,死在临头还不知道,偏要满口胡言。不必多讲,放马出城,同你斗上三合,分个胜败,再作道理。”朱猛道:“奴才好大话头,本帅就同你这无名小辈斗上三合,你快去唤你家主帅赵公胜来。”李龙大怒,分付攻城。只见四十名兵卒,上前用刀来砍吊桥铁链,那城上梆子一响,箭如飞蝗,各兵只得退回。李龙在壕边,直急得三尸暴跳,整整攻了半日,无法前进,只得回了大营,对赵公胜禀明一切。
  赵公胜道:“待本帅去擒那厮,你且归队吃饭。”赵公胜带了二百名大帽兵。看官,你晓得这大帽兵是何等兵卒?就是目今的藤牌兵。先时中国本无此法,因金人来犯中原,每用此兵取胜,赵公胜便学他法度,练了二百名劲卒,专备攻城之用。此时赵公胜见李龙被箭射回,便带了二百大帽兵,提了竹节鞭,上了骊黄马,冲到壕边。也不同朱猛打话,一声号令,二百名劲卒齐上,顿时把吊桥铁链砍断。听得天崩地裂的一声,那吊桥忽然落下,城上放箭,均被大帽这着,全不中用。这边一声吆喝,抢过城壕,刚要攻城,上面滚木灰石,劈空打下,众兵又连忙退回壕边。如是者三发五起,皆不能得手。赵公胜分付兵卒,皆坐在壕边,对着城上破口辱骂,城上全无动静。到得黄昏向后,赵公胜便暗暗叫兵士转过西城脚,预备偷掘地道。那知掘了几处,皆被护城泥挡住,不得进内;城上已有觉察,又用滚木打下。赵公胜真个没法,只得带兵回营。
  刚才转过城脚,还未上得吊桥,忽听城门当哪一声响,一员将官,蓝面赤发,环眼短须,手拿一根狼牙棒,骑着一匹白马,直冲出来,将赵公胜的兵冲为两截。搭眼见赵公胜刚近城边,拨转马头,迎上就是一棒。赵公胜忙用鞭架开去一半,便将鞭一抽,认定那将肋下就是一鞭。那将偏过身来,便用棒往下一捺,说道:“赵公胜,俺今天不取你狗命,誓不回城。”赵公胜道:“哈克达,你这野种,想你这狗命要想回城,也断乎不能彀了。”说着,劈面又是一鞭,哈克达用棒架开,抽身又还了一棒。赵公胜晓得他气力大,如其一来一往,打他不过,从中要偷点巧儿才好。他的棒来,赵公胜故意装着用鞭去架的样子,忽然将鞭抽转,一缩身向左边一滚,那根棒扑了一个空,人马皆向前一仰,已到前面。赵公胜从背后就是一鞭,哈克达兜转身用棒一扫,在马上“呀呀”的怪喊了一阵,将马一拎,又抄到赵公胜背后,一棒打来。赵公胜也将马一拎,腿劲一沉,那马向前一奔,哈克达又扑了一个空。赵公胜复兜转抡起鞭来,将要向哈克达打去,忽听后面“嗖嗖”风响,晓得有人暗放冷箭,身子一偏,转过面来,正要查看,只见一枝箭,从喉下射来,赵公胜忙将头一缩,口一张,正巧把一枝箭衔住。但听那人大喊道:“公胜小儿,快快下马受死,爷爷周茂来也。”说着,一钩连枪直从赵公胜胁下刺来。赵公胜用鞭当的一声打过,那边哈克达又是一棒,赵公胜刚转身将棒截住,这边周茂又是一枪。
  看官,这周茂本系把守西门,因何忽然到此?他在西门城楼上,远远看见赵公胜着人暗掘西边地道,他便忙从城头奔来,即到地道前面,见赵公胜带兵已走。忽然又听得北城“当啷”一响,定睛一看,见北角火光雪亮,知北门出城迎战。他晓得西门没有敌兵,忙下城楼,骑了一匹马,提了钩连枪,开了西门,就沿城脚兜转北门。走不多远,见哈克达正同赵公胜在城脚边一来一往的鏖战,他便远远的先放了一冷箭,将马一起,见得去赵公胜不远,兜胁就是一枪。此时赵公胜左遮有架,真个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_要想败走,两头皆是敌兵,左右一边是城,一边是壕,从何败走,任凭赵公胜一等虎将,直杀得骨软筋麻。看看招架不住,心中暗道:赵公胜,你今生不能再报答皇上了,不料冲锋半生,大小百数十战,今日乃死于此地。想着,虚晃一鞭,左手掣出佩剑,刚要自刎,忽听后面“呀”的一声,周茂从马上一跟斗栽倒。前面哈克达喊道:“周将军仔细些,这怎么的?”话言来了,又见哈克达“呀呀”的连声大叫,狼牙棒往下一掼,捧了两只手,兜转马头,飞奔的进了城,乒乓的把城关好。赵公胜好生诧异。不知周茂落马,哈克达抛了兵器,飞奔进城,所因何故,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十二回 隔城壕杨魁救忠臣 治毒镖朱猛施妙药
  话说杨魁自午后见赵公胜出马,便要同去破城,忽然心中想道:我是客情,他是主帅,何必同他争功?等他们破不了城,然后我去。既不惹人怨恨,又见我的本领,岂非两便?主意已定,便同李龙、王虎闲谈了些战阵的奥妙。看看天色已晚,仍不见赵公胜转来,心中正在着急;又过了半晌。忽见数名小卒奔回,走至王虎前说道:“禀将爷、现在大帅在两城脚,已同哈将军打起仗了,小人等特地回营取灯球、蔑缆的。”王虎便分付发出灯球十只、篾缆十条。并烛袋、火练等类。小卒点上灯球,负了篾缆,出营而去。杨魁想道:我何不追上小卒,问问赵将军在何处打仗,接应接应去呢?想罢,便拿了八角响锤,走出大营,望着灯球追去。不上一刻,已经追到小卒,问道:“你等说大帅现今同人打仗,究竟在什么地方?请你领我去罢!”小卒回头,用手向西边指道:“爷爷你不见靠城那一团雪亮的灯光吗?就在那处杀呢!”杨魁道:“他们既在那处厮杀,你们何不直奔那处,复行走到东头何故?”小卒道:“爷爷有所不知,我们要走此奔北门吊桥,过了城河,才得到那处呢。”杨魁道:“城河对过,约有多宽?”小卒道:“大约二丈多宽。”杨魁暗道:这样说来,我不必再绕吊桥了。因看见灯光,直向前去。
  走了一刻,已到城壕,远见赵公胜前面一将,半人半鬼的样子,手拿狼牙棒;后面一将身着白销,头戴银盔,手拿钩连枪,丁字式一来一往杀个不停。看看赵公胜力敌不过,遂走至壕边,将身躲在杨树脚下,说声:“本家,我借你这护遮护。”探手取出了两枝毒镖,哧的对准那穿白铠的腰下发了一镖,见那将从马上栽倒,知道已经应手;又取了一枝镖,对着那抓狼牙棒的手腕哧的发去,见那将如黄牛喊似的,兜转马飞身进城。杨魁就势一蹿步,也就蹿过壕河,但见赵公胜一手拿了鞭,一手拿了剑,正然在那里发愣。杨魁轻轻走至马前,叫道:“赵将军,胜败如何了?”赵公胜一看,见是杨魁,大笑道:“我道这两厮因何忽然一个坠马,一个逃走,大约皆是壮士的暗器所伤。”杨魁道:“诚如君言,但那半人半鬼的放他逃走,便宜了他了。”又问道:“落马的那将,现在何处呢?”公胜道:“马已溜缰走了,那厮大约倒在青草里面呢。”杨魁便叫小卒移过灯球,用手中锤拨开青草一看,见那人口已绝气,顺便移过尸身,去寻那枝毒镖,再也寻觅不着。定神把那尸身一看,但见腰下一面有伤,淌了许多黑血。杨魁失笑道:“这厮可恶,我蚀了本了,他把我的毒镖吃到肚里去了。”赵公胜听得,也自发笑。杨魁从腰间拔出那刘香妙的一把毒剑,将周茂之头割下,交代赵公胜说道:“赵将军,请着人送至湖西报捷,安慰安慰圣上、太子去罢。”赵公胜见杨魁一番举动,心中十分佩服。二人慢慢回了大营,王虎、李龙忙出营慰问。赵公胜道:“我若非杨壮士救护,身临险地,几乎丢命。”便将哈克达、周茂双战的话,细说了一遍。
  军中忙摆上夜饭,一面便着人带了周茂首级,到湖西报捷,一面大众人座饱餐夜饭。但听赵公胜说道:“今日席间无酒,不免简慢壮士。一者因此地孤营,诚恐敌人劫寨,为酒所误;二者还要早些安息,明晨又欲攻城。未知杨壮士以为然否?”杨魁道:“在下意见,以为此城今夜必破,何必待至明日?现今皇上出后行在,如坐针毡,还能耽延时刻吗?在下意见,须备晚饭过后,此处只留空营一座,请王将军率领二百大帽军,明火执仗,再至北门城边,假作攻城掘地。将军同李将军,将营中全队带着,偃旗息鼓,绕到西门。周茂既已身死,可算已无守将,我便翻城入内,砍开锁钥,将军等一拥而进,这内城岂非唾手而得?”赵公胜道:“此计大妙。”因喊道:“来人,向后营取过一坛酒来,我陪杨壮士、二位将军,痛饮一醉,以壮声势,如何?”杨魁道:“将军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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