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济公传-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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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佛座,这仅不在话下。
单言这日已是八月二十二日,真济公和尚医过了徐家父子,出了慈宁宫,用了缩地法,走下一半多路,远远望见对江北岸上,一股妖气直冲牛斗,济公把灵光一按,早已心下明白。忙把一顶破帽子除下,向江中撂去,就化了一只大船,济公渡过江去,又迎着妖气前赶。外面已有黄昏时候,那妖气里渐渐的就泛出绿光,又走下不多远,这绿光就从旁面树林里透出。济公进林一看,原来一个半截头的坏辘轴,一片破瓦,一块缺角的砖头,在一起放光。济公道:“你这孽畜,有多大胆量,待我先从你根脚上办起!”随即对着用了缩物法,念了一句“唵嘛呢叭迷吽”,但见那辘轴变成一寸多长,那砖头、瓦砾没有钮子大,随手一把拾起,心中想道:俺既在江北,俺何不先到平望,约张钦差一同过江,省得俺到张公子处通报,那妖怪得了信,就便逃走,那我反转又费事了。主意已定,暂时就到了平望张钦差行辕,也不由人通报,一径进里。
张钦差刚才预备晚膳,搭眼见济公歪歪斜斜走来,满心大喜,忙起身迎上道:“圣僧违教了,快请来吃酒。”济公道:“不得功夫,不得功夫。俺隔着江不妨告诉你,过了不能说了。你家那妖精,现今又合了三个妖精,有一个辘轴精装做俺的形像,明下捉妖,要想假说妖怪提不住,叫你家搬家让他。此时净室里四个和尚还是化身,他四个妖精,现今迷了你家初来的一个女仆做浑帐事。但你回去不要惊动,就说听见济公过来捉妖,特为致谢。就对你家里人也是这样说法。”说着又拿出三块物件;一块小石头、一块小砖头、一块碎瓦,交代张钦差说道:“这三样物件,你带回去,就假装要大解,将他撂在恭桶里面。他到四更向后,那净室里必要请你今郎说话,那时你就一同进里,单看那妖怪怎样说法,你代俺一一都依着他。但他要走的时候,你务要想法留着他,不让他走。候着东方发白,俺就到位,借这一股阳气,那四个人这才一个都逃不掉,统统关会一当。”
张钦差便将石子、砖瓦抓在手中,济公便扯了他就走。张公道:“且慢忙,还要着听差的去叫船呢。”济公道:“不必,你如叫船,那就赶不及了。”张钦差道:“也要带个亲随去,路间方有照应。”济公道:“一应皆是我来,你请放心是了。”张钦差只得跟着济公走到江口,忙说道:“圣僧,船在那里呢?”济公随即把帽子除下,向江中一撂,忽见一只灯烛辉煌的三舱大船,停在江口,二人就上船坐下。张钦差以为船上又不见一个水手,这船怎样开法?那知该船忽然头南艄北一转,早已望见南岸;再一细看,已在甘露寺脚下停泊。张钦差便同济公上岸,济公又用了缩地法,走了不足一步,已到了北城门口,见北门才掩了一扇,还未关城;又走了一步,已到自己门口。忽见府门大开,公子在后,几个家人皆打着灯宠,出门迎接。张钦差好生奇异,不知家中因何晓得迎接出来,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四十回 取本身暗中施密计 设酒宴厕上捉妖精
话说张公子同假济公并三个和尚,晚席已散,和尚都归净室,照昨日一样的分付,张公子自然关照家人,不许偷看,自己拿了一本书,走到上房,就灯下观看,不,忽然看门的家人,走到堂前大惊小怪的说道:“请问一声,公子少爷可曾安息吗?”张公子听说,忙把书丢下,走到大门外面,就说道:“此刻进来有什么事件呢?”看门的家人道:“回禀少爷,适才外面来一秃头小伙计,说道:老爷特为过江,来致谢圣僧捉妖,现已离家不远。因路间不曾带灯火,叫你们点灯去接呢!”张公子见父亲回来,欢喜不过,忙喊了几名家人,点起灯笼,迎接出去。巧巧才出大门,见张钦差一个人已经慢慢的晃到。张公子迎上,叫了一声“父亲”,家人打着灯笼在门前引路,一直来至内室坐下。公子请安过后,一家人皆来请安,张钦差又到老太太房里请安坐下。老太大道:“这几天家里妖怪直即闹浑了,王亲家奶奶头被打破了,奶妈舌头都吓短了。太阳落山之后,砖头、瓦砾、石子、破缸,就在天井里乱掼。幸亏前日济颠僧到来,家中虽然安静,无奈捉了两日,才捉了一撮毛,不知到底可能捉住?”张钦差道:“母亲放心,济公法力广大,孩儿私下回来,也专为来叩谢圣僧捉妖之德。”说罢,忽然眉头一皱,又说道:“嗳哟,我要出恭了!”老太太忙叫妈子拿过一只恭桶,张钦差明下出恭,暗中行事,将那石头之类照济公分付,一律喥的喥的皆撂在屎里,却丝毫不露声色,口口声声皆说感激济公,特来叩谢他的。出恭之后,走到外面,又喊家人说道:“你们代我到厨房关会他一句,叫他们办一桌加味烤席,三更时过后就要。”说毕,同公子们谈些家常,我也不暇细说。
单说四个妖精走到净室里面,正同谈说昨晚的这个胖子,便商议今晚的办法。忽听前面轰轰的说的笑的,辘轴精就吃了一吓,忙对缸片精道:“缸师兄,你且用隐身法到前面打听打听去,看究属为的一段什么原故?”缸片精随即就作了妖法,走到前面,细一查察,知道是张钦差回家。但见他匆论走到什么去处,前面皆有一个金甲神保护。缸片精那敢近前,只得远远的站在天井外面探听消息。及至到了老太太房里,他便隐在窗脚下,一句一句的听得真切,这才放心得下。当下跑回净室,怎长怎短的说了一遍。三个妖精听说,莫不暗暗欢喜。忽然缸片精对三妖作了几个恶心,说道:“怎么的,我闻得你们身上都有一股臭气,这是怎么弄的?”三个妖精初还不甚觉着,及至被他提破,觉得浑身都是尿屎臭。辘轴精道:“我明白了,这多分是一个烂屁眼,站在树林里我们三人的本身上,没头没尾厨了一摊烂屎,放了一场臭屁,这定是这个道理。今年春间我们三人在白云山兽头道兄处赴宴,也遇着这个笑话来的。后来幸亏一只狗子,代我们身上舔干净了。不晓得今日可有运气,还遇着一只犬,假些功德在我们身上啵?”看官,你看这些妖精,到底道行浅薄,本身倒被人家撂在屎马子里,他还不曾晓得。但是这济公因何要将他们的本身撂在屎马子里呢?济公的用意,晓得他们一行见面,必要逃走,将这三个本身用污秽拘住,就叫他逃走不得。到了临场的时候,便可注意专捉这缸片精了。要论这缸片精,虽没有什么大狠处,但他五遁俱全,最为难捉。所以济公须先布置妥当,免得临时制肘。
闲话休提,且言四个妖精,既打听得张大人回来,并无他意,虽身上有些臭味,也不放在心上。到了一更向后,上下的人均皆归房睡觉,单有上房里张大人同张公子对烛谈心,留了两个家人在旁面煨茶,一排窗扇门户,均皆关得好好的。四个妖精商议道:“时光不早了,我们还是那样去逛逛罢。”瓦砾精道:“那下房离这净室太远,谨防张钦差他竟大着胆跑得来察看察看,假或看出破绽来,那是反为不美。”四妖精又议论了一顿,复行寻了砖瓦之类,也同昨日一样,变做替身。四妖离了净室,摇身一变,依旧公子翩翩的直奔下房。今日胖奶奶同昨日不同,早已睡在床上,带养神带等候他们了。四妖走进房里,见他已经睡觉,忙近前将帐门揭起,见他仰在床上,四个妖精两个便拖了两只腿,两个便拖了两只膀,平搭起来,就同五牛分尸一样,把个胖奶奶一直搭到海棠轩里,一直闹到四更以后,把胖奶奶仍送回原处。回了净室,毁去替身,又仍然变做和尚。
辘轴精道:“为今之计,怎样说法?不能再用宕延之计了。若一定说捉不住妖怪,挤住他搬家,我们好容易遇见这个胖子,决不得他一家走了,独留这女妈子的道理。诸位且细细想一条妙计才好!”砖头精道:“我有了主意了。我们今日顶好就说妖怪已经捉住,我同缸师兄,一个变一老鼠伏在台下,一个变做准提道人的佛身,坐在旁边供桌上。你就拍住法令,叫老鼠远走,老鼠就一定要张家搬让,候着准提佛转弯,叫张家把海棠轩一段让出了事。你们诸位看看可好不好?”众妖极口称赞道:“好计好计!”当下辘轴精上了法台,砖头精取了一块砖头做了替身和尚,自己便装了准提佛,坐在西边台上,闭着眼睛。缸片精也找着一块缸片做了替身和尚,自己变做一只五尺多长的大老鼠,跪在正中法台下面。调度已妥,便叫瓦砾精进去送信,说道妖怪已经拿着了。瓦砾精当即走到前面六角门口,对着上房大喊道:“你们里面听着哇!妖怪已拿住哇!请少爷赶快到净室去哇!”喊了几句,转身就往后走。但是上房里听了一喊,公子满心大喜,以为此番请了准提道人,断将妖怪捉住。单是张钦差万分疑惑,暗道:我倒要去望望,单看捉的个什么妖怪呢?想罢,便喊家人点起灯笼在前领路,自己同公子一行直奔净室。
还未到得净室门口,辘轴精早看见一位金甲神人走进净室,知道是张钦差的护身。暗道:我也不是同张钦差本身为难,谅他也奈何我不得。便定一定神,直见张钦差同公子都走进来了。张钦差掉头向家人说道:“你关会厨房,叫他们在厅上预备摆酒,替圣僧贺功。”家人答应了一声,当即走去。但见上面“济公”站起身来,对张钦差道:“贫僧法令在身,不能全礼,望大人恕罪。”张钦差道:“岂敢岂敢!”一面回答着事务,搭眼见下面果然一个五六尺长的老鼠伏在台下,想情定是妖怪了,倒也有些诧异。又见西边台上,果然坐了一位少年活佛,合着掌,闭着眼睛。再朝正中一看,却然活脱的一个济颠圣僧,反较济公规矩一点。张铁差正然私下酌量,直见上面“济公”把法令一拍,说道:“孽畜,你抬头瞧一瞧看,现今房主人钦差大人已在此地,你可赶紧逃走!我和尚慈悲为本,也不加害于你,若有半字不行,休怪我僧人立时就开杀戒!”那老鼠听毕,就嗤嗤的在下面笑道:“好一个麻木秃驴,我今在此法台之下,是拗不过准提道长的佛旨,难道我怕你不成?你一定要开杀戒,我们就杀个高低是了。”说罢,把嘴一张,直见一阵砂子向法台上打去。上面“济公”也把嘴一张,一阵石子也往下打来。沙子同石子就在半空中搅在一处,搅来搅去,忽变做一个火球,飘飘荡荡出净室而去,张家父子在旁边都看呆了。
法台上正然把法令拍了一拍,刚要开口,忽见“准提道人”走下台来,朝法台上打一稽首,说声:“善哉善哉!上面和尚听着:这鼬鼠精,他本奉了雷音寺法旨,因张家不敬五谷,所以才来作祟,并非私下闹事,你和尚管他不着。我今替你们解了冤孽,叫张家从海棠轩起直到后院,皆让把他居住,他也不许到前面害人。两造听与不听,我也不能勉强。我去也!”说罢,把脚一顿,见足下生出一朵祥云,出了净室,向空而去。就此砖头精归了小和尚的本位,暗暗收去替身。上面“济公”见“准提”走后,便向张钦差道:“张大人,适才的话你可听见吗?谅情不能怪贫僧不代出力,就准佛旨断罢。”张钦差还未开口,辘轴精见天光已要发白,不便耽搁,便对老鼠说道:“谨遵佛旨,你就去罢,但后来不准再到前面。”那老鼠就地便打了个滚,忽然不见,其实也归小和尚的本位去了。“济公”随即跑下法台,对张钦差说了一句“有劳不周”,张公子还想开口,张钦差忙拦住道:“甚好甚好,谨遵佛旨便了。”辘轴精听说,满心欢喜,以为大事已定,笑嘻嘻的领了小和尚,就要告辞,张钦差忙止住道:“圣僧莫忙,且请至厅上吃杯水酒,再去不迟。”恰巧值席的家人走来回禀道:“酒已齐了,请老爷们坐席罢。”假济公见时光去日出还有一息,便大胆领了三个妖怪,陪着张钦差到厅屋中吃酒。那知才进厅屋,朝席上一看,一个个撒腿就逃,直吓得魂不附体。不知这四个妖怪究属看见何物,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四十一回 济颠僧隔墙取妖身 缸片精借尿逃性命
话说假济公见天光去日出尚早,又因贪图着再吃一嘴,就领了三个小和尚,跟同张钦差直奔厅屋。看官,你道张公子何处去了,并非我做书的笔下挂漏,只因他已经两夜不睡,张钦差又晓得马上真假济公见面,必有一段争斗,恐怕惊吓了他,这叫做父母爱子之心。所以张钦差一面邀请和尚入厅,一面便分付公子到上房去安息一刻。但是张钦差一一如一的皆遵济公布置,却又不晓得济公何时才来,兼之在净室里看这几个妖精作的妖法也很不弱。当下四妖在前,张钦差在后,想着走着,已去厅屋不远,在前的假济公已进厅屋,正欲抢步上前,支排坐席,忽见四个妖精返奔出厅,没命的逃走,说时迟,来时快,张钦差也就到了厅屋门口,搭眼朝里一看,直见真济公“当”的一声,把一只酒杯掼得粉碎,嘴里塞了一块烤肉,阿哩阿哆的喊了一声:“狗妖怪,往那里走!”随即也就追出。张公不识底细,但见天井里忽然起了四道毫光,三道向北,一道向南,再看那四个和尚,一个都不见了。
张公好生焦躁,以为统统逃走,忙向济公道:“圣僧这怎么了,你一人怎能捉得四个?你可曾看见三个向南,一个向北的吗?”济公道:“逃了!不忙,你待俺来。”说罢,歪歪斜斜的直奔海棠轩,由海棠轩走到后园。但是张钦差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他究属是一位有福泽的大官,并无丝毫惧怯,也跟着走进后园。但见济公走到后园,先用手向地下一指,念了一句“唵嘛呢叭迷吽”,跟后凡遇着树木,皆用手指了一指,念了六字的真言。看官你道这济公走进园来,指天画地的是什么用意呢?列位有所不知,他晓得这个缸片精五遁俱全,又晓得他的本身就在园里,所以走进园来,先用了一个指地为牢法,跟后又用了一个指木为兵法,园中却无金、水、火三项,所以只用这两个法了,断绝他的去路;然后把灵光一按,就在园里走来走去,寻找他的本身,知道在西北角上,却再也寻找不着。忽然朝墙脚下一望,不禁拍手哈哈的说道:“我的乖乖,这才找着你了!”但见墙脚下有一块三寸长寸半厚的破缸片记在墙脚里面,四周皆有青苔,独这缸片上一点青苔没有,露出上面隐隐约约的有刀刻的眼睛鼻孔之类。
济公看了,要想拾一块瓦砾,用一个偷天换日的法术,取来他的本身,再作道理。那知才要弯腰,忽听墙脚下嗵嗵的几声,一片斗大的缸底直朝济公砸来。济公一偏身,刚才让过,只见一个赤发红须青凹脸心的人,身着半截虎斑短衣,赤了双脚,一飞叉又向济公戳到。济公也不回手,也不躲避,反转迎上前去,一口便咬住他的叉头,咕咕的喊道:“戳死人了,你们来救命呀!”那妖怪用力把叉望前送,济公就一步一步直望后退,一直退到墙脚。张钦差看得亲切,暗道:不好了!后面既到了靠实的地步,那妖怪假或用力把叉一送,不是就捣通了吗?忙喊道:“圣僧仔细一点,后面已到墙了。”无奈济公嘴里但是“救命呀救命呀”喊个不住,张钦差再喊他也不睬,直到推至顶壁,但见他两只脚还一动一动的作退后的势子,那身子却丝毫退后不得。妖怪果不其然,拚命的把支叉向前一送,直听济公“呀”的一声,满口鲜血直冒,一支叉穿过脑后,捣入墙里。张钦差吓得面无人色,说道:“这会子完了。”转身就想逃走,忽然后面一人扳住他,哈哈的笑道:“不要走,看看这鬼头多耍几套叉也是好的。”张钦差掉头一看,原来还是济公;再朝墙上一看,但见那妖怪一支叉捣在墙里,并不曾捣着个人,用劲的在那里收叉,摇也不中用,拔也不中用,却再也收不回头。
济公也不同他为难,仍然走到墙脚下面,毛下腰来又想取他的本身。那妖怪见叉收不回头,晓得中了济公的吸铁法,掉头再一查点,见济公毛在墙脚下面,又想取他的本身。连忙丢了叉,轻轻巧巧的走到济公身后,使尽平身的力量,兜裆下就是一脚。济公可也乖巧,也同胖奶奶初会辘轴精一样也不回手,就用两只腿朝里一拢,巧巧的把妖怪的那只脚夹住,也不预备怎样他,还是注意用手向墙脚下想取他的本身。妖怪初初的还想挣扎走脱,再作道理,那知济公已把他的本身缸片摇得渐渐的活动了,不觉大吃一吓,暗道:怎样是好?也叫急则生智,便喊了一声:“张大人看宝贝!”故意的把手一舞。济公一听,深恐他用暗器伤了张公,不知不觉的望起一站,那裆下便松了些劲,缸片精就势把一只脚抽回,顺手抱住济公的后面,向旁边轰的一掼。济公冷不提防,真个却被他打了一个斤斗;及至济公爬起,那妖怪就用了一个金刚炼身法,盘膝打坐,脸朝外面坐在墙脚下,护住他的本身。济公晓得这个法术最为难破,打也打不伤他,要想拖也拖不起他;若用雷火烧他,晓得他五遁俱全,他照常借雷火反转逃走。
济公此时也就反被他弄得没法了,抓耳挠腮的过了半息,忽然想起一个主意,便向张钦差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张钦差随即跑出,过了许久,只见二人抬了无数的雕弓步箭走到园中。济公念了一句六字真言,忽然满园的无数邋里邋遢的和尚,皆是坏帽破衲、赤脚草鞋,每人取了一张弓三支箭,大众和尚把弓箭派完,单单还多一个和尚派不着弓箭,他便向着缸片精顿足舞手的跳了一阵,一径出门而去。看官你道因何多一个没弓箭的和尚出园而去,这是甚么原故呢?但这走的这个和尚,却是济公的正身,他用了多少化身,拿了弓箭射这缸片精分他的神,自己却偷过后墙,暗暗由墙后取他的本身,又恐弓箭射他不怕,适才同张钦差附耳所说的话,是叫他着人到外面寻了多少修缸锅碗的,问他把金钢钻借来,装在步箭头上,这金刚炼身法,单有金钢钻才能伤他的皮肉。那知这缸片精不晓其中原故,以为他弓箭来射,断断不得受伤,他见一众邋遢和尚一个个开弓搭箭对他要射,他反转眼睛一闭,两手一操,只听“呼”的声响,几十支箭一齐发来。不料头一支箭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