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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女娲石-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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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女娲石
  作者:清·海上独啸子
  内容简介:
  话说中国有个女史,姓钱,名挹芳,年纪才得二九。生得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生平爱读些书史,讲些政治学问。止见中国腐败危弱,好不担忧。旁边有些强国,今日唱着瓜分,明日唱着压服。虽有一般爱国志士,却毫没点实力。日日讲救国,时时倡革命,都是虚虚幌幌,造点风潮。这位女史真个感慨迸作,悲愤交集。
  正文
  第一回 感时势唤起女真人 祷英雌祭陨天空石
  话说中国有个女史,姓钱,名挹芳,年纪才得二九。生得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生平爱读些书史,讲些政治学问。止见中国腐败危弱,好不担忧。旁边有些强国,今日唱着瓜分,明日唱着压服。虽有一般爱国志士,却毫没点实力。日日讲救国,时时倡革命,都是虚虚幌幌,造点风潮。这位女史真个感慨迸作,悲愤交集。
  一日,忽阅欧洲历史,看到埃及女王苦略帕辣一段,不觉长叹一声道:“唉!世界上的势力全归女子,那有男子能成事的么?你看苦略帕辣,她的外交手段,战事权谋,便是绝世英雄也要逊她一着。咳!这样看来,什么革命军,自由血,除了女子,更有何人?况且,今日时代比十九世纪更不相同。君主的手段越辣,外面的风潮越紧,断非男子那副粗脑做得到的。从今以后,但愿我二万万女同胞,将这国家重任一肩担起,不许半个男子前来问鼎。咳!我中国或者有救哩!”说罢,顺手取着一枝笔,便在书上写就一首吊埃及女王的诗道:惨莫惨于亡国恨,百劫江山几争战。数尽人材到巾帼,长使英雄泪如线。英雄气尽鼓声死,骄虏纵横须发指。娘子军前气不扬,将军麾下色欲沮。虞兮虞兮奈若何?拚将一死报国多。便教头颅成竖子,是谁肝胆继眉蛾?我亦遍索古今史,下至武后上诸吕。雄王雌霸民运微,翘首中原事如此。吁嗟!安得素手纤纤,左金戈右桴鼓,赤洗我国民之耻。
  到了次日,便做篇女子世界文,登在《女学报》上。第一项说道:“女子是上帝的骄子,有一种天赋的能力,不容他英雄豪杰,不入我的彀中。”第二项说道:“今日世界,教育经济,以及理想性质,都是女子强过男子。”第三项说道:“男子有一分才干,止造得一分势力。女子有了一分才干,更加以姿色柔术,种种辅助物件,便可得十分势力。”自从这话一出,把个老大帝国,大大震动。都说男子无用了,要想我国自尊独立,除非是女真人出世方可。内中有好些出洋女学生,设立几个女子革命会,鼓吹革命风潮,真个波涛掀舞,风云变色。也有意气扬扬,把罗兰约翰亚尔德自命的;也有烧香拜佛,祷求女英雄降世的。这时,正当混沌二十九年,有个两湖制军,姓首,名臣节。这人最喜残杀志士。当日打听这个消息,好生欢喜,即时奏闻当国的胡太后,请速降旨,着各省督抚,严加斩杀。
  话说那位胡太后,这日正在宫内与太监作耍。忽然接到这封奏章,拿在手中,举眼望了一望。望见疏中有道:妇女以无才为德,何敢妄与国政?不觉大怒,将奏折扯为粉碎,掷于地下道:“这奴才说什么革命不革命,分明指斥咱们!咱们两抚孤主,难道管不得国家的事情吗?”说未了,忽然旁面走出一个亲王,上前跪奏道:“老佛爷息怒,容奴才细禀。奴才接到各省督抚信息,都说有好些妇女聚党立会,声言革命。今日若不严办,将来我家饭碗定当破在他手。老佛爷还要以祖宗产业为重。”胡太后嘎嘎大笑道:“是咯!我说你们到了这样世界,定有什么国家大事奏与咱们听听,原来为的几个女孩儿们。咱们也是妇女,你又怎样?”这句话说得那个亲王,汗流满面,千头万头的磕,连称:“奴才万死!”忽然一个宫女上前跪奏道:“启奏老佛爷,这件事情,婢子也曾听闻。前日大师兄对婢子说:”我国帝星明亮,将星光彩,金莲圣母,合当降世。‘现今满城内外,设立醮坛,施放花烛,祷求女将临凡,辅助老佛爷,做个世界主母。“说未了,喜得胡太后手舞足蹈,哈哈大笑道:”好,好!咱们也想这样。可传咱们的谕旨:着工部建立醮坛。咱们也要祷求祷求!“说罢,又指着亲王骂道:”你们这些奴才,白白做了男子,弄得国家这么样儿!从今以后,瞧瞧咱们妇女罢!“骇得亲王那里还敢出声,连忙唯唯谢罪,抱鼠头而退。
  过了两三日,果然文华门外建立一座大大的醮坛,高有百来丈,宽有两三里,四面悬挂旗帜,随风飚绕(飘摇)。中间铺置灯彩,光辉闪烁。上面写着一块匾额,端端的四字道“得雌而霸”。真个五色闪朝日,万彩撑夕阳,好不豁气。少时,太后驾到。前面许多侍臣骑马护卫,后面许多宫女乘舆相从。威威武武,来到醮坛之下,将仪卫站住。太后下了凤辇,直登醮坛。向着天,福了几福。礼部在旁,又读了好些祷告的文。内中都是些男子主世已久,气运已衰,要求天公降些英雄女子,应运立极,整顿国政的话。设祭未终,忽然半空之中霹雳一声,天崩地裂。一团黑影,流光四射,从空而坠。两旁看的百姓,打死不知其数。骇得太后魂飞魄散,倒在坛上。没有一时,忽又风静云和,天宇清明。
  众侍臣下坛观看,乃是一块大石,四面玲珑,祥光万道,瑞气千条。上面有三个大字,确是古代蝌蚪。侍臣慌忙来奏。止见胡太后兀自惊神未定,面无人色。两个侍女,夹扶而坐。闻听这言,好生奇异,即着侍臣,雇领人夫抬进宫内,自己复乘凤辇回宫。
  不图这件事情,一时电传各国,各派有名天文师前来考究。有说天空流石,常有落下,不足怪的;有说天空陨石,各国都有,那有这等光彩。考其体质,及其落的速度,必定从月球来的。一连考究许久,你执一说,我主一端,害得胡太后越发疑上加疑。即下一个上谕道:“有人认出这石的,赏赐举人。”自从这谕一出,便有许多应募,大臣保举的也不计其数。太后一一召来问讫,却都说得支支离离,不合太后的心意。忽然一个大臣,上前跪奏道:“臣保一人,可破此惑。那人姓茹,名古师,生平爱讲金石、钟鼎,古代文字一见便知。若能认出这三个大字,这石来历,自然清白。伏请皇太后定夺。”胡太后喜道:“呵!你们有什么好人,快与咱们召来!”那大臣即时叩头而退。
  不一时,带领一个人来。身材短小,须发苍白,背隆腰偻,远远地望着胡太后,磕了几个响头。唱道:“请皇太后圣安!”唱罢,爬起身来,溜到石头边前。左一相,右一瞧,足足瞧了一晌。又在袖中取出两本书来,对了一对。走到太后跟前,跪奏道:“启奏皇太后。臣谨按秦钟、汉鼎、禹碑……”太后作色道:“认出了,好好儿说来,别要支支吾吾,咱们不爱听。”慌得茹古师呆了半晌,方才吞吐说道:“这叫女娲石。”那位大臣慌忙从旁奏道:“恭贺皇太后,女娲石下降,应主慈圣中兴之兆。”太后听了,喜得目笑神扬,乐不可言。即在袖内拿出一张纸条,递与那大臣道:“好,好!这还是个读书人,赏他一个举人罢!”茹古师欢欢喜喜,谢恩而退。次日,便有许多大臣上表贺喜。各省督抚,也是电贺的电贺。太后又叫了几个班子,在春暖园演戏。亲王大臣都赐了宴,便是水仙花、灵芝草,都加了头品顶戴。热热闹闹过了几月。正是:大富贵亦寿考,赢得几时春梦好,念到国亡家破日,铁石也应泪槁。不是钧天哀怨,顽石精灵,怎够得素手蛾眉,搅得江山觉。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回 痛国难假扮歌妓 探宫帷巧遇嬖优
  话说那时有个女子,姓金,名瑶瑟,自号花溅女史。天性伶俐,通达时情,又喜得一副爱国热血。前在海城做了个女子改造会领袖,后又往美洲留学三年。因见中国国势日非,灭亡祸害便在眼前,即时邀约同学数人回国,在京城运动一番。止是政府诸人,好比傀儡一般,又顽又愚。日日吃花酒,玩相公,或是抱着姨太,国家事情丝毫不管。不得已,心生一计,便在京城妓院学习歌舞。又加姿色娟丽,谈笑风雅,歌喉舞袖,无不入神。京城内外,都大大地震动起来。
  一日,日本公使夫人要请胡太后吃酒,即时嘱咐两个二毛子,在京城叫个顶上歌妓。两个二毛子得了这件差事,往各处打听一番,回覆公使夫人道:“我国妓女倒多得很,止是有色无艺,有艺无色,好生难得齐整。现今止有个金校书,色艺俱全,十分了得。平日身价很高,什么亲王大臣,见面都是难的。倘若夫人叫他,或者不敢不来。”正说之间,忽值公使在旁,闻听这言,慌忙止住道:“不可,不可!我在福亲王家吃酒,也曾见过。这妓女色艺虽佳,却有好些毛病。若有半分不合意,便是民贼奴隶的大骂。平日金玉其声,轻易不肯开口。倘若高兴一唱,悲歌慷慨,满座为之下泪,竟似伤时狂士一般。这个使不得,这个使不得!”夫人闻听这话,好生诧异道:“中国妓女中竟有这样人物!”忽又想道:“这也怪他不得。我国维新时节,也是有的。我今倒要叫来看看。”即吩咐二毛子道:“可传我的意思,请金校书前来谈谈,切莫说叫他二字。”二毛慌忙答应去了。
  却说金瑶瑟在妓院屈辱已久,想把那些亡国奴隶鼓舞起来,却又是些麻木痿痹,拉扯不动的,心中好不悲愤。正想得个机会,再设方法。忽闻日本公使夫人请他说话,满心欢喜。即时叫副马车,跑到公使馆前。下得车来,止见公使夫人已在门前等候。瑶瑟慌忙行个西礼。来到客厅,彼此坐下。瑶瑟又操着日本话,寒暄几句。公使夫人惊道:“娘子几时到过敝国?”瑶瑟道:“四五年前,曾到贵国留学一年,后来是由贵国到美洲的。”公使夫人慌忙起敬道:“呵呀!原来是留学生。失敬,失敬!”瑶瑟也谦让一番,彼此复坐下。
  少间,谈及时势。公使夫人叹道:“唉!贵国生死存亡,全靠你们留学生了!贵国官场是不中用的。我们旁观人,好生气煞。”瑶瑟道:“好说,好说。我国留学生虽多,却都没点实力,那像贵国维新时节,那般志士的赴汤蹈火气概;二来我国政府,拿着一般学生当着乱臣贼子,杀杀斩斩,好不狠毒。唉!夫人,敝国与贵国是个兄弟邻邦,两下唇齿相依,都是有关系的。所以我敢倾心吐胆,对夫人说,据今日时势看来,欧力东渐,黄种势力日日弱小。咳!这个机关,止算东亚全局的兴亡了。”说罢,两泪汪汪,如滚而下。公使夫人也是个感慨不已。复问道:“娘子既有这番热血,为何又失身在妓院里?”瑶瑟长叹一声道:“唉!夫人那里知道,我本想在畜生道中,普渡一切亡国奴才。那知这些死奴隶,都是提拔不上的。”公使夫人又起身致敬道:“难得,难得,难得这副爱国心肠!我今问你,今日尚欲怎样?”瑶瑟道:“国家事情倒多得很,止是须人辅助,独力难支,奈何!”公使夫人慨然道:“我虽不才,愿助一臂之力!但不知现今有甚良策没有?”瑶瑟大喜,即时俯伏在地,拜了又拜。公使夫人慌忙回礼道:“娘子何必如此!有事止管说来,决不相负。”瑶瑟道:“于今一不要夫人伤神,二不要夫人淘气,只要如此如此,我全国便感恩不浅。”公使夫人闻言,踌躇一番,复慨然应许道:“使便使去,便有国际交涉,我自当罢!”商议已讫,忽报胡太后到了。日本公使夫人慌忙使瑶瑟避至后房,自己具礼服出迎。
  止见太后下了凤辇,侍女鱼贯相从。见了公使夫人,大笑道:“咱们是邻国,怎么这样客气来?”公使夫人也满脸赔笑,恭维几句,请到后厅,献了茶。公使夫人问道:“请问陛下,近日俄国交涉是怎样办的?”胡太后笑道:“那个事情,让他们底下人做去罢,咱们那里管得许多!”公使夫人闻言,暗暗吃惊。少间,太后又问道:“咱们不知道贵国与俄国交涉,又是怎样办的?”公使夫人道:“大约总要开战才好。”胡太后作色道:“呵!这开战,是不好耍的!咱们意欲和贵国调停调停,不知道贵国怎样意儿?”公使夫人笑道:“是的,是的。多谢陛下盛意。”正说之间,忽报各国公使夫人都到。日本公使夫人慌忙出迎,请到厅内,与太后相见。彼此用翻译问答一番,即有几个二毛子把酒席摆上。胡太后坐在上面,各公使夫人都排坐两旁,欢欢喜喜,互酬一番。席间,日本公使夫人起身对太后说道:“敝国有个妓女,姓内田,名金子,学得贵国一些歌唱,又通贵国言语。意欲叫出佐酒,不知陛下钧意如何?”太后闻言,喜道:“好,好!咱们正想这样。”日本公使夫人即对侍女说道:“快叫内田君出来。”
  不一时,止见里面一位女子攀帘而出。头戴意大利精细草冠,身穿法兰西海绒燕服,面映朝霞,目横秋水,真个太真再世,飞燕复生。来到席前,先向太后作礼,次向各公使夫人一一作礼讫。即有一个侍女抱出一张琵琶,放在下旁一个小席上面。内田金子坐下,从容问道:“请问陛下,要听兴国的音,还是要听亡国的音?”太后听了,把头一闷道:“什么兴国音亡国音,咱们都不知道,任你随意儿唱点罢!”内田金子道:“据妾想来,贵国止可听亡国的音,不能听兴国的音。目今俄兵已到眼前,瓜分就在今朝。陛下请听,我为贵国吊者。”说罢,手抱琵琶,且弹且歌,其声凄切,酸人心脾。众人侧耳听之。那歌道:万马蹂躏起风波,是谁招得瓜分祸。祸祸祸,几时春梦几时破!
  那堪故国恸桑麻,隔江忍听后庭花。花花花,今日天下是谁家?
  自古亡国多妇女,唐有武后汉则吕。吕吕吕……
  内田金子唱到这里,即把琵琶按住。太后问道:“怎样唱得好好儿又不唱哪?”内田金子道:“因为关切贵国,所以不唱。”太后笑道:“止管唱来,咱们爱听。”内田金子即又抚乐而起,长歌一声道:吕吕吕,可有秦政按剑起。
  日本公使夫人慌忙起身谢道:“这妓女唱倒还好,止是有些狂病,求陛下包涵包涵。”却见胡太后嗄嗄大笑道:“很好,很好!最合咱们的脾气。但不知道是旧来的,还是新来的。”日本公使夫人道:“若论他来,已经三年了。”太后道:“呵!不错,怪道一口敝国话,说得很好。”日本公使夫人见他意思已合,乘间说道:“这女不但会说贵国话,并且会说英国话。倘若陛下见赏,愿将这女献上,何如?”太后慌忙谢道:“难得,难得!咱们怎当得这么样厚礼。”日本公使夫人复谦让几句。少时席散,日本公使夫人把内田金子重新妆饰一番,叫副马车,和太后一行进宫。
  且说这妓女那里是什么内田金子,原来便是瑶瑟。胡太后闻听席中所歌,心中也早已明白。止是这时正拿着媚外手段,碍着日本公使夫人情面,所以假意奉承,并非出自本心。一到宫内,便叫太监,远远地收拾一间偏房,把瑶瑟安置。饮食用具,都由太临送来的。一连半月,并未见面。瑶瑟好生烦恼,即时仗着胆,往宫内四处张望。过了一个曲廊,廊外好些花木,两廊都有房子。瑶瑟信步而行,弯弯曲曲,来到一个所在。画宇雕梁,大理为阶,下铺毡毯,屋内音乐书画,金石钟鼎,无所不有。里面端的有十来宫女,在那里嬉笑。望见瑶瑟,即时停笑,大家望着。瑶瑟想道:贼后住处,当离这里不远了。即时上前,与宫女作礼。慌得宫女手足无措,以手及额,又以手摩髻。瑶瑟心内好生笑得难忍,问道:“请问众位姐姐,老佛爷住在何处?”有一年壮宫女答道:“由这里行到左边,过回廊,又往右行,行过乐园,至大宫,往内行,行到第五层,便是了。”瑶瑟点头记得,如言行去。知果然行到一个花园,举眼一看,好不华丽。止见那四时花草,云灿锦簇。假山若银,流水如镜。奇鸟异兽,无不毕陈。池内以蜡作假荷,花叶华肖。树枝之上,皆饰锦绘。瑶瑟想道:这里都这样奢华,不知春暖园又是怎样?亏得我那同胞,好些膏血与这后这样行乐。若要兴学校,办新政,便说没款哩!一边想,一边行。忽然远远地来了一个太监,瑶瑟举眼一看,好似认得浑熟。行到眼前,陡然心上记起一人。顺手扯住袖端,大声叫道:“莲花郎陈六,怎么私到这里?”骇得那太监战战兢兢,魂飞天外。正是:宫墙不断巫山路,后庭欢乐方未曙。
  不是慧眼抉隐私,怎识秦王有假父。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回 秋娘重逢故人 瑶瑟两刺太后
  话说那人,那里是什么太监,原来是个优人,姓陈,名宝玉,号莲花郎陈六。生得貌如美女,工媚善嘲。瑶瑟先在妓院,常时来往,所以一见便知。陈六慌忙止住口道:“好姐姐,莫声,莫声!”瑶瑟道:“你为何来到这里?快快说来。”陈六道:“是太后召我来的。”瑶瑟又问道:“是你一人来的,还有别人同来的?”陈六道:“还有紫薇郎、薛如玉同来的。”瑶瑟又问道:“太后现在何处?”陈六道:“在内宫,还未起来。”瑶瑟道:“你们这些龟子王八蛋,干的好事情,甘做贼婆的外妾!慢慢和你说话。”说罢,扭转身又走。陈六呆立半晌,也去了。
  瑶瑟复行过四十五丈地方,直入大宫。过了两重,止是里面房宇越多,头头是道,不知从何处去的。停脚伫望一番,忽见前面一个宫女,捧着一个玉碗从内而出。望见瑶瑟,把眼攒了几攒,低头又行。行到后面,忽又停足,将瑶瑟瞧头瞧脑的看了一番。瑶瑟也觉有些奇异,扭转身方欲问时,只见那宫女低声呼道:“娘子敢莫姓金么?”瑶瑟吃了一惊,慌忙问道:“姐姐贵姓?怎么晓得我来?”宫女道:“娘子为何忘记?我的爹爹贝子,不是和伯伯换了帖么?”瑶瑟闻言,猛然记起道:“哎呀!原来是秋娘姐姐了,请问姐姐,几时选进来的?”秋娘走近身来道:“这里不便说话。妹妹为甚来到这里?这个地方是不好来的!”瑶瑟道:“唉!一言难尽。妹妹住在西边偏宫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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