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炀帝-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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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岸阡陌上,两个衣衫褴褛的老翁,正拄杖艰难地跋涉。那摇摇晃晃的身躯,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杨广脸上立刻有几分不喜,钳口无言。
萧娘娘见状,惟恐扫了杨广兴致,急趋莲步近前说:“万岁,妾妃也来凑个热闹。”
“好啊,梓童献诗,朕定当洗耳恭听。”杨广脸上仍未开晴。
萧娘娘自然要拣杨广爱听的说:
香风千里荡龙舟,
体恤民情复何求。
而今恩泽洛水畔,
明朝结伴下扬州。
“下扬州!”杨广听了格外振奋,“好个下扬州!朕曾在扬州镇守,那里四季如春,若能乘船故地重游,不受旅途风尘之苦,诚为美事。但愿借梓童吉言,能尽快得遂心愿。”人的一闪念,往往决定一生大事。萧娘娘何曾想到,她这一句诗,竟造成了杨广一生中的最辉煌,也造成了杨广一生中的最腐朽,最后把杨广的性命也葬送在扬州。
梦秋已知自己的诗作引起了杨广的不快,但由于她来自于底层,青楼妓院毕竟和下层社会有所接触,也就造成了她性格中关心百姓疾苦的一面。此刻,她的注意力又投向了南岸。
幽幽山谷间,传来阵阵呼救声。由于是逆风,这声音时断时续,不甚清晰。梦秋又细听片刻,断定确实有人呼救,而且并非一人,至少是数十人的声音。她急忙告知杨广:“万岁您听,有人呼救。”
此刻北风转劲,杨广侧耳听来,并无呼救声,便有几分责难地数落梦秋:“你呀,今日缘何这样菩萨心肠,又是看见丐叟,又是听到有人呼救,该不是存心要让朕扫兴吧。”
呼救声又断续传来,梦秋再次相告:“万岁,您听。”
杨广听到了,而且听出呼救声极为凄惨,他当即传谕:“靠岸。”
皇帝的龙舟,和大小十几条满载兵士的护卫帆船,相继就近驶向南岸停泊。上岸后杨广命令宇文化及:“呼救声来自前方山谷,你带人立刻去查看明白。”
宇文化及等奔入谷口,转了几个弯,便消失在山谷间。不过一刻钟,宇文化及回转禀报:“山崖塌落,一支运粮队为石埋没,幸存者约有数十人,俱皆受伤,难以动转,故而呼救。”
“有这等事,待朕去看来。”杨广拔步就走。
宇文化及追上劝阻:“万岁不可,此刻仍有山石滚落,那里危险。”
“朕之子民受难,朕焉能坐视。”杨广只顾急步向前。
步入谷口,登上塌落的巨石,面前的情景令人惨不忍睹。大约二三里路长的山道,几乎全被塌落的山石砂土掩埋。百十辆运粮车,拉车的牛马,护粮的兵丁,大都被砸死毙命。幸存者无不伤痕累累,骨断筋折,在痛苦地呻吟呼救。只有几个人挣扎着爬出来,吃力地扒石抠土抢救同伴。
杨广心头酸楚,眼圈发红,强忍泪水,发出谕旨:“无论官兵人等,一律参加救援。”说罢,他纵身跳下巨石,动手去扒一个被石头压住双腿的车夫。
王义近前拦挡:“万岁不可在此涉险,救人自有大家,圣驾快请回龙舟歇息。”
“焉有见死不救之理。”杨广推开王义。
宇文化及又来相劝:“万岁,山顶乱石说不定何时滚落,请圣上速离此险地。”
杨广哪里肯听:“朕乃习武之人,不乏力气,多朕一人救援,也许就多救活一命,还是救人要紧,休再啰唆。”
众人没奈何,也只能在杨广身边多派几人保护。一个时辰后,救出来近四十名伤者。他们被逐一抬到船上,杨广传旨船队加速回航洛阳,遍请城内名医为伤者医治。
杨广救出的车夫,只是表皮之伤,见他不必急切送走,杨广问道:“尔等是何处粮队?”
车夫答:“万岁,草民是洛阳令征调,从扬州运粮返回途中。”
“怎么,洛阳吃粮却要去南方运来?”
“江南渔米之乡,且多产细米,可收双季。北方常遭干旱,粮少不敷民用,故历年均需南粮北运。”
杨广未免感叹:“千里之遥,车马辛苦,风尘仆仆,辗转月余,实属不易呀。”
“辛苦尚在其次,一路上多有土匪出没,饥民掠夺,往往难存十之六七。像今日山石崩落,全队被埋,景况更加凄惨。”车夫想起同伴九死一伤,愈发伤感,未免哽咽。
杨广往来踱步,自言自语:“若是改陆路车运为水路船运,该省却多少辛苦。”
车夫双眼闪出光芒:“这敢情是再好不过,万岁为民造福,定能千秋永寿。”
杨广命车夫退下,他心中的思路已渐趋形成。又问萧娘娘:“改陆运为水运,你看如何?”
萧娘娘付诸一笑:“水运固嘉,然洛水之舟如何能抵长江?岂非梦人噫语。”
杨广却已思路清晰:“有何不可,在洛水、黄河至长江间挖一水渠,自洛阳乘船即可直达江南矣。”
萧娘娘又是一笑:“万岁竟说小孩子话,这可不是庄户人家挖水沟,黄河、长江相距千里,关山阻隔,如何开渠?戏言而已。”
“不!”杨广神色庄重,“朕为帝君,辖有天下,商旅不便,如何富民强国。倘河渠开成,举国出行便达,朕可自由巡视民风,百姓可随意南商北贸,于国于民有大利,何乐不为乎?”
萧娘娘惊诧地看着杨广:“万岁当真要开这千里长渠?”
“朕意已决,岂有戏言。”杨广说得斩钉截铁。
近侍王义匆匆走进行宫:“万岁,太子派人有密札送呈。”
杨广接过密信,心不在焉打开,未及看毕,脸上变色。
萧娘娘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似有大事发生:“万岁,莫非长安有变?”
“哼!杨素老儿,朕非致他于死地不可。”杨广恨恨地说。
“万岁,究竟发生何事?”萧娘娘追问。
杨广把信与她:“拿去看来。”
这是太子杨昭的亲笔信,内容是杨广离京后,杨素昼夜与亲信宴聚。席间其部下多次言及,杨广对其已有猜忌,应趁长安空虚,手下握有重兵,乘机起事,取而代之。杨素感到尚无必胜把握而犹豫不决。
“梓童,朕待杨素不薄,而他竟怀二心,你说,这老贼当杀不当杀!”杨广龙颜大怒。
萧娘娘委婉劝道:“杨素固然可恨,然毕竟曾有大功,且太子一封书信不足为凭。如此便擅诛大臣,难以服众,万岁难道忘了刘安之言。”
这句话把杨广提醒,使他冷静下来。对待杨素,无须操之过急,也不必大动干戈。选一适当时机,再巧妙下手不迟。
萧娘娘见杨广沉默不语,担心他尚未想通,便又告诫:“杨素握有重兵,行事务须谨慎,不可激出变故。”
“梓童放心,朕自有道理。”一个削掉杨素兵权的方案,已在杨广心中形成。他吩咐王义:“传宇文述进见。”
宇文述奉召来到行宫:“万岁传唤臣下有何差遣?”
“宇文爱卿,朕要委托你办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请万岁明示。”
“要你在河南就地征集百万民夫,开河挖渠。”
“臣本舞文弄墨之人,不谙河工之事,只恐难以胜任。”
“爱卿办事干练,朕多年深信不疑,如此浩大工程,非卿不可。”杨广又许以方便,“工部官员,天下匠作,随卿任意调用。”
“万岁如此看重为臣,敢不竭尽全力效命。”宇文述尚有疑问,“万岁言道从洛水入黄河,那么,洛阳至长安间,该怎样挖渠呢?”
“这段就不必了。”
宇文述更加费解:“那么,日后渠成,从长安到洛阳仍是陆路了?河渠不达京城,岂非天大缺憾。”
杨广微微一笑:“朕决定迁都洛阳。”
“啊?”萧娘娘大吃一惊,“这洛阳虽说富庶,可是哪来宫室?况且也难比长安居民之众,岂可作为京城。”
“这有何难!”杨广主意已定,“朕并非依洛阳现状迁来,而是重新营建都城。它地处长安以西千里余,权且称为东都吧。”
萧娘娘忍不住又插言相劝:“万岁,长安历代帝都,宫室齐全,皇城坚固,何必糜费财力、人力再建东京。倘万岁觉得长安宫室不堪使用,尽可改修扩建,总比重建要省却百姓无数血汗钱。”
“梓童差矣。”杨广振振有词,“朕建东京,自有道理。长安地偏西北,政令难以及时远达四境,尤对山东、湖广诸地鞭长莫及。洛阳地处中州,正可补长安之不足。况且南粮北运,南物北贩,洛阳为终,便可减少千里之遥的路途。故而东京之建,诚利国便民之举也。”
一向以军师自居的宇文述,不觉点头赞许:“确为明智之举。”
萧娘娘亦觉有理,便不再反对。
宇文述还关心着另一件事:“营建东京,工程非同小可,但不知万岁委重任与何人?”
“朕看只有尚书令越国公杨素能当此重任。”杨广对真实意图加以掩饰,“杨素指挥百万大军皆调度有方,每战必胜,修建东京,定能运用自如,有条不紊。”
“万岁明见。”宇文述心中明了,杨广是要夺杨素兵权。
萧娘娘也看出了这步棋,并觉得这样做总比杀了杨素强,也大为赞同:“如此甚好。”
杨广的雄心壮志,和作为皇帝不甘无所作为的思想,使得中国有了举世闻名的大运河。自公元605年起,宇文述征调统管一百万民夫,开始了声势浩大的挖渠引水工程。首先开挖通济渠,自洛阳西苑起,引洛水、谷水入黄河,再从板渚引黄河水入汴水。之后,从大梁以东引汴水入泗水,最后到达淮水。第二步整修邗沟,在淮南征调十万民工,扩建自山阳经江都至扬子而入长江的山阳渎。全程开通后,河渠通宽四十步,岸植垂柳,沿渠修御道,整齐划一,蔚为壮观。
与此同时,东京城也在加紧修建。城分宫城、皇城、外城三部,宫城为宫殿群,乃皇帝、后妃居所。皇城为文武百官衙署所在地,外城则为百姓市民生活区。其中宫城的规模远远超过长安,周长已达三十余华里。而外城周长七十里,更是壮阔宏伟。为保京都粮源,还在城内同时修建了专供储粮用的庞大的含嘉仓,在城北修了回洛仓。尤其是在附近巩县修建的兴洛仓,周长二十余里,内有粮窖三千,每窖可存粮八千石,可见其规模之大。
在营造东京新洛阳的同时,杨广又命杨约主持,在城西修建显仁宫。这是个几乎可与秦阿房宫争雄的浩大工程。如果说杨广建东京是为了有利于国家的统治和经济的发展,那么修建显仁宫,则纯粹是为个人享乐了。为修好显仁宫,特从大江之南,五岭以北搜寻奇材怪石,派人普天下搜集珍禽异兽,奇花名草,用以充实“西筑”御苑。这座皇家园林,周长二百里,苑内掘坑蓄水为海,海中筑蓬莱、方丈、瀛州三座仙山。俱高百余尺,亭台楼阁,重重叠叠,星罗棋布于山上。海北开有龙鳞渠,以引来活水。沿渠迂回曲折又建十六所宫院,每院住一嫔妃。整个显仁宫,千门万户,金碧辉煌,极尽人间繁华。
公元606年(隋大业二年)阳春三月,东京洛阳高速度建成。伴着绿柳红花和风丽日,杨广正式迁都。并特意在显仁宫蓬莱岛的醉仙阁,设御宴为杨素庆功。百尺仙山,三层高阁,皇封御酒,珍馐佳肴,乐师鸣奏,宫人献舞。清风扑窗而入,斜阳撒下金光,仰望蓝天上白云飘冉,俯视水面上鸥鸟盘旋。此情此景,美不胜收。在坐的杨广、杨素及作陪的太子杨昭,无不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杨广举金杯:“杨爱卿修建东京,劳苦功高,请满饮此杯。”
按常规,对皇帝赏酒,臣下当跪受。杨素自恃功高,却不曾站起,只是将手中杯举至眉端:“万岁恩宠,老臣惶恐,愧受了。”便一饮而尽。
侍宴的王义,随即与杨素斟满。杨素将杯举起,依旧端坐锦墩:“老臣此杯贺陛下万寿无疆,祝太子殿下千秋长永!”又是一饮而尽。
“爱卿如此豪饮,哪像花甲之年。朕珍藏的烈性好酒,理当与卿品尝。”杨广对王义使个眼色,“去将高丽国进贡的‘长春白’取来。”
“遵命。”王义转身走向后阁。几个太监宫女在阁内听候传唤,案上的银托盘上,一把造型精美的龙柄凤嘴壶早已摆放在那里。此刻的王义,未免心头突突激跳,看着那壶嘴,如同虎口一般,似乎要吞下自己。宴席开始之前,杨广曾特别交待他,这壶内装有配制好的毒酒。即在高丽贡酒内加了“百足霜”,就是把一百条蚰蜒烘干碾碎制成的毒药。此药最大的特点是,当时并不发作,亦无不适之感,而是三日后发病,须臾便剧痛而亡,这样便可避免席间药杀杨素之嫌。为确保万无一失杨广特用一死囚做了试验,果然药效不差。王义心地善良,以往连虫儿都不曾抿死一个,如今却要他亲手毒死杨素,又是圣命难违,只有硬着头皮去做了。
王义手捧着托盘,边走边望着壶盖出神。这是一把转心壶,内中设有机关转芯。为不使杨素生疑,事前说好由太子杨昭陪杨素同饮一杯。这就要求王义手疾眼快,不露破绽,在给太子斟酒之后,壶盖右转一圈,再倒出来便是毒酒。他惟恐出现差错,在脑海里反复思索着倒酒的程序,以做到万无一失。
王义回到桌前,神情总有点不太自然:“万岁,长春白取到。”
“好,代朕为杨大人斟满。”杨广见王义表情失常,给他一个警告的眼色。
王义竭力保持镇定,并不急于斟酒,而在静等杨素开言。果然不出所料,杨素接口说:“万岁、殿下在上,老臣怎敢占先。”
杨广暗骂老滑头,任你奸如鬼,也吃洗脚水,便说:“朕从来不饮烈酒,爱卿既然提出,就着太子陪饮一杯。”
杨昭事前早知奥妙:“儿臣遵旨。”
杨素又提出:“太子为尊,还请先敬殿下。”
王义举壶略作倾斜,为杨昭斟满一杯。在提起酒壶时,掌心暗中用力,已将壶芯旋转一圈,紧接着为杨素斟满。这一连串动作,贴切自然,可说是天衣无缝。
宴会结束,杨素离开了。王义长长出了口气:“太紧张了,总算不负圣命。”
“你倒是很机灵。”杨昭表示赞赏,“我真担心你不能及时移动转芯。”
“奴才怎敢失误。”
“很好。”杨广亦感到满意,“待三日后杨素老儿归天,朕当重赏与你。”
“为国分忧,为万岁尽力,乃理所当然,奴才不敢望赏。”王义又加表白,“奴才一定守口如瓶,永生不泄天机。”
在忐忑不安的焦灼中,王义熬过了漫长的三天。这三天恍如三年,杨广也是在期盼与紧张中度过的。当显仁宫在黎明被晨风朝曦梳妆,杨广在龙鳞渠上漫步,时为东宫太子府武卫大将军的姬威,风风火火闯到了杨广面前。
杨广面带愠色:“姬威,如此慌张失态是何道理?”
“万岁,太子突发急病,腹痛难忍,请旨定夺。”
“啊?”杨广确实大吃一惊,旋即镇定下来,吩咐下去,“着王义带太医随后赶到。”
杨广火急出宫,直趋太子府,路上飞马急驰边问姬威,“东宫御医可去诊治?”
“下官来时,府医正为太子把脉,尚未查明病情。”
一种不祥的预感掠过杨广心头,他不愿向那不吉利的地方想,而思维又偏偏在那儿萦绕。他默默祝祷上苍,但愿太子只是偶尔腹痛。当杨广跨入杨昭寝殿,便迫不及待地连声呼问:“皇儿,皇儿怎样了?”殿内死一般沉寂,定睛细看,那贴金象牙床上,杨昭业已七窍流血气绝身亡,杨广登时惊呆。
东宫府医近前秉奏:“万岁,太子系‘百足霜’中毒而致命,定是有人暗害,请万岁严加查处。”
泪水,从杨广眼角无声流下。他好悔,悔不该以毒酒要害杨素性命,结果反害了自己的亲生子。这难道是报应吗?杨广的心被痛苦地撕扯,他无话可说。
王义发疯般地跑进来。他一听太子突患急病,心便悬将起来。进了寝殿见杨广伫立不语,急切地发问:“万岁,太子他怎样了?太医业已传到,在殿门外候旨。”
杨广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太医,不需要了,令其返回太医院。”
“万岁,那么太子……”王义要走向床前。
杨广威严地开言:“且去传旨。”
“遵命。”王义出殿门去打发太医。
殿内,杨广晓谕东宫府医:“记住,太子夭折,对外只称患‘绞肠痧’暴亡,不许对任何人透露中毒之事,如走露半点风声,尔全家休想活命。”
府医战战兢兢应答:“小人不敢乱讲。”
王义返回殿内,趋步床前,看清杨昭的惨状,头轰的一声犹如炸裂:“万岁,这是为何?”
“王义,朕正要问你,太子缘何被‘百足霜’毒死?”
“不,不!这不可能。”王义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这绝不可能,奴才斟酒时是绝对未出差错的。”
“可事实毕竟如此。”
王义扑通跪倒:“万岁,奴才耿耿忠心,可无谋害太子之意呀。”
“快快平身,不要如此,你跟随朕多年,朕是信得过你的。”杨广扶起王义,“不过此事蹊跷,内中或有隐情,也许是谁人做了手脚,还当查个水落石出。”
闻讯而来幸灾乐祸的刘安,觉得这是铲除王义的好机会,王义一除,便无人能与他争宠,他想时机不可错过,便扇风点火说:“按说王义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不过这酒是他亲手所斟,并无外人经手,这干系他还是脱不掉的。”
杨广原本就未排除对王义的怀疑,脱口而出:“那是自然。”
王义一听,不知该如何表白,他把心一横:“万岁,奴才如今只有以死来剖明心迹。”一头向盘龙柱撞去。
杨广急伸手拉了一把:“不可轻生。”
王义撞个头破血流,好在杨广拉一下得以缓冲,不致伤命,只是昏迷而已。待他醒来,杨广半是关心半是埋怨地说:“你怎能这样,真要碰死,岂不授人口实,道你畏罪自杀,反倒说不清了。”
王义其声哀哀:“奴才想,只有追随太子亡灵,才能补偿过失,方得证明清白。”
刘安旁敲侧击:“俗话说真金不怕火炼,心中没有病,不怕冷干饭……”
“住口吧。”杨广喝住刘安,对他的冷嘲热讽已是反感,“太子死因,暂不追究,且全力安排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