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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隋炀帝-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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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弟此言差矣,”杨玄感仍有忧虑,“我个人死活事小,事关全族数百口人生命,走这一步,我不能不慎之又慎哪。”
  “兄长,如今已是顾不得许多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杨玄纵反问,“你不反,杨广班师回朝能饶过你吗?你征召后续兵马,又有几人响应?人们反对杨广穷兵黩武,已是不肯听令,调不齐三十万人马,杨广岂能容你?”
  杨玄感被问得无话可答。
  杨万硕风风火火跑来报信:“大哥,糟了,韩世号带一哨兵马向黎阳杀来,已到城外。”
  “有这等事?”杨玄感和杨玄纵一起,匆忙来到北城门。
  城外约有三千人马,韩世号正在大呼小叫:“快大开城门,迎我入内。”
  杨玄感在城头发问:“贤弟,不辞而别,又带兵回城,这究竟何意?”
  “杨兄,你睁大眼睛仔细观瞧,愚弟身边是谁?”
  杨玄感仔细打量,菊花马上一员小将,金盔金甲,手提金刀,威风凛凛,器宇轩昂,稍一迟疑,认出他来,不禁大为诧异:“这岂不是金刀将来渊吗!”
  韩世号有几分得意:“不错,正是水军总管来护儿大人之子,来渊是也,而且还带来了三千人马。”
  杨万硕满怀敌意地询问:“韩世号,来渊,你们无非是想捉拿我杨氏兄弟,去向杨广邀功请赏,但是没那么容易!”
  “此话从何说起。”来渊在马上向城头拱手施礼,“各位杨兄误会了。”
  “你们哪!”韩世号高声相告,“来将军是我韩某请来,一起相助起兵造反的。”
  “啊?”杨玄感难以相信,“此话当真?”
  “造反大事,岂能儿戏。”韩世号已透出不悦,“快大开城门,迎接来将军,有话进了城摆上酒宴再说。”
  杨玄纵悄声问杨玄感:“怎么办?”
  杨万硕在一旁提醒:“大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杨玄感想了想,对城下说:“二位将军,人马且在城外驻扎,请二位将军到城内叙话。”
  韩世号有几分不快:“看来你还是信不过我们,好吧,我二人且单身入城。”
  韩世号、来渊被迎入县衙,未及坐定,来渊便先发制人相问:“杨大人,想来对本人不放心吧?”
  “正是。”杨玄感毫不掩饰,“国人尽知,令尊来护儿为当今宠臣,位高权重,你竟然与乃父作对,令人不可思议。”
  “杨大人,古往今来,父子兄弟间政见不同者大有人在。杨广倒行逆施,天怒人怨,我早欲反之。今韩将军登门游说,称杨大人已决意树起反旗,只是略感兵力不足,我才倾所部五千人马悉数前来相助,不料反遭猜忌,怎不令人心寒。”
  韩世号已是大为不满:“杨兄,李渊不来你无限失落,来渊主动参与,你又疑神疑鬼。如此心胸狭窄,焉能成就大事。既然信不过,请恕我要把一千人马拉走,与来将军去另起炉灶,独树一帜。”
  “此说正合吾意。”来渊起身携起韩世号之手,“韩兄,我们走。”
  杨玄纵赶紧劝阻:“二位将军,何必如此性急。家兄并非信不过,这反,还是非造不可的。”
  杨玄感也惟恐二人离他而去,不由得表态:“杨某反意决绝,欢迎二位加盟。”
  “既如此,我们五人歃血对天盟誓。”韩世号伸出右手。
  杨玄感、来渊、杨玄纵、杨万硕也都出右手,五人五只手紧紧搭握在一起。随之,五人当面饮下五杯鸡血酒,立下誓言。杨玄感经过长时间的犹豫,终于下定了造反的决心。
  次日上午,在城隍庙前,集结起五千人马,反隋誓师大会,在融融暖日下进行。
  为唤起反叛将士对杨广的仇恨,杨玄感站在城隍庙的高台上慷慨陈辞:“当今篡承宝历,本当自固其基,然其却自绝于天。杨广轸民败德,频年肆虐,盗贼竟日滋多,滥修宫室,民力为之凋零。荒淫酒色,子女必被其侵,耽玩鹰犬,禽兽皆罹其毒。由是,朋党相扇,贷贿公行,纳邪佞之言,杜正直之口。加以转轮不息,徭役无期,士卒填沟壑,骸骨蔽荒野。黄河之北则千里无烟,江淮之间则鞠为茂草……”
  反叛将士听得入耳,杨玄感这番言语,端的道出了军民的心声。有人泣语,有人呜咽,万众为之动容。
  杨玄感也动了真情,继而高声:“玄感世荷国恩,身为上柱国,家累据万金,至于富贵,无所求也。今所以不顾破家灭族,乃上秉先旨,下顺民心,废此淫昏之君,更立明哲之主。必能四海同心,九州响应,士卒用命,民庶相趋,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众将士与围观百姓,禁不住振臂高呼:“不灭隋杨,誓不收兵!”
  令负责招募新兵的杨玄纵始料不及者,未到傍晚,百姓男壮争相入伍已达三千之众。甲胄不及备办,乃取帆布为软甲替代,菜刀、木棍皆执为兵器。次日,乃擂鼓出征,以韩世号为先锋,兵锋直指东都洛阳。一路上不过数日,又有武侯大将军李子雄、裴爽等率众万余加入反叛行列。至于裹挟而进的饥民、百姓,日以数千计。待兵临距洛阳仅百余里的要塞临清关,叛军已众至五万,其声势震撼河洛。
  留守东都的越王杨侗,与刑部尚书卫玄、民部尚书樊子盖,获悉杨玄感宣举兵反叛,并已进逼临青关的消息,都大为震惊。杨侗当即写下十万火急的告急文书,送驿站驰赴辽东城奏知杨广。要求八百里快马飞传,昼夜不停。然后,急忙拼凑了两万兵马,交樊子盖统率,兼程去往临清关拒敌。
  以韩世号为先锋的叛军,士气正盛,攻城甚急。樊子盖赖有雄关之险,勉强支撑。杨侗答应的后援兵马迟迟不至,樊子盖愈来愈觉兵力不足,情急之下,他亲至关后二十里的修武县城募军。全城父老男壮被召集到一处,樊子盖对百姓们晓以利害,声言一旦临清关破,修武县城势将不保,判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全城人必遭劫难,将是九死一生。百姓们感到了迫在眉睫的威胁,纷纷拥到樊子盖旗下,领取兵器,上前线保卫临清关。入伍者逐日不断,使樊子盖的兵力,很快增至四万。临清关的防守逐渐稳固了。
  叛军久攻临清关不下,杨玄感未免焦躁:“各位,大军在此受阻,如之奈何?”
  韩世号面带赧颜:“在下深感愧疚,有负厚望,请辞先锋之印,改换来渊将军,或许能有转机。”
  “临阵换将,似乎不妥。”杨玄感拿不定主意。
  杨玄纵早已有所见解:“我军新聚,未经操练,实力原本不强。临清关踞山河之险,从来易守难攻。又兼近日官军源源增兵,急切间攻不下,不当怪罪韩将军。为今之计是,我军何苦守着一棵树吊死,莫如移兵汲郡渡河,抛下临清关于不顾,照样直取东都。”
  杨玄感一听,犹如拨云见日,心头豁然开朗:“好主张,二弟,为何不早说。”
  “愚弟也是刚刚想到。”
  来渊似乎有所担心:“敌人若在汲郡南岸设有伏兵,待我军渡河至中途时突袭,只怕要吃大亏。”
  “这……”杨玄感便又犹豫起来,他觉得来渊之言确有道理。
  韩世号却赞成杨玄纵之言:“还是玄纵所说有理,杨侗而今是全力扼守临清关,万万想不到我军会偷渡汲郡。彼处原无大军设防,这里只留五千人马佯攻,用以牵制迷惑樊子盖。大军则以急进态势飞赴汲郡,迅雷不及掩耳渡河,待杨侗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这部署得当,我军必胜无疑。”杨万硕也表态支持。
  杨玄感这才下定决心,移兵向汲郡进发。汲郡守军不过一千,闻叛军至,先已望风逃蹿。叛军无一死伤,渡河占领汲郡。杨玄感开仓放粮,百姓雀跃欢呼。招军旗下,应者如蚁。几日之内,又增数万之众。杨玄感来不及整顿队伍,又采纳杨玄纵兵贵神速的建议,不待樊子盖回军阻击,便率军直扑洛阳。一路上小股官军非降即逃,饥民、灾民、乞民纷纷加入叛军,待杨玄感兵临洛阳上春门,部众已增至十万。
  御驾亲征到达东京城的杨广,麾下百万大军,已渐次到达鸭绿江边。他接受上次教训,并未轻易下令急进,而是坚持按预定作战方案,即水陆并进,南北夹击。可是东莱郡的五万水军,由于一直风大浪高,至今未能扬帆起锚。杨广心内焦躁,与宇文述商议,是否步军先期进击?就在决策难定之际,杨侗的告急文书送呈御览。
  这消息不啻晴天霹雳,着实令杨广为之震惊。出发时他便对杨玄感放心不下,没料到杨玄感真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举。国都洛阳真若有失,岂不动摇国本。看起来内外不能兼顾了,高丽国之仇只有待日后再报了,且先收拾了杨玄感这反贼。杨广惟恐将士们见笑,也不说明原委,便下令全线退兵。出征将士原本就对讨伐高丽心存反感,接到退兵旨意,无不猜测到国内发生了重大变故,但又不知真相,未免人心惶惶,俱是争先恐后回撤。那堆积如山的军粮、草料、军械、营帐,大都原封未动地尽数抛弃。似乎晚走一步便会有天大危险,似乎落后一步,就见不到亲友和家小了。全军各队之间,互不相让,你争我夺,都想抢在退兵前列。拥挤,践踏,甚至大打出手,造成的死伤数以百计。就像被高丽军打败一样,地地道道是溃不成军了。
  退兵次日,杨广又接到了杨侗第二道告急表章,文书中声称,叛军已啸聚四十万之众,攻打洛阳甚急,东都已危在旦夕。这种夸大其词,把叛军人数扩大四倍的表章,其用意堪称是一箭双雕。一旦洛阳真要失守,那是由于叛军势大所致。若侥幸打败叛军,则功劳将其大无比。杨广看了表章,忧心如焚,面谕宇文述率领精锐马军二十万,星夜兼程赶赴洛阳解围。并派飞骑传旨于来护儿,要他率五万水军驰援杨侗,务必生擒杨玄感与其子来渊,否则定斩不赦。
  坚守洛阳的越王杨侗,并非消极防守,他派卫玄率两万人马出城,从侧后向叛军发起了攻击,意在解上春门之围。杨玄感分兵一万迎战,双方厮杀在一处,一时间不分胜败。杨玄感一方人数居于劣势,时间一长,难免吃亏。他思索片刻,计上心来,吩咐亲信,同时高呼:“杨玄感已被活捉!叛军败局已定。”官军不明就里,连卫玄也当真了,急问左右:“杨贼现在何处,快押来见我。”官军未免懈怠,叛军乘势猛攻,把官军杀了个落花流水。卫玄大败溃退,折损一万余众,仅存八千人马,被迫退入关中。
  叛军大获全胜,洛阳四外的百姓,牵羊担酒前来犒军。人民平日对越王作威作福,早已恨之入骨,都盼望杨玄感一鼓作气攻下洛阳,活捉杨侗,在市曹问斩。杨玄感受到鼓舞,投入全部兵力,加强了对上春门的攻击。轮番进攻,一刻也不停歇,在尸积成山的基础上,至傍晚时分终于攻破上春门,突入城中一角,杨玄感的中军,随之进驻尚书省。
  杨侗、樊子盖见形势濒危,都亲身上前线督战,并逼迫百姓参与守城,总算又暂时遏止了叛军的攻势。至此,叛军攻占了洛阳城的五分之一,官军还固守着五分之四。
  卫玄败退关中后,迅即从秦川调集万余兵马,使队伍又恢复到两万人。他获悉洛阳芨芨可危,便又硬着头皮,带兵出潼关重返洛阳前线,仍从侧翼向杨玄感发起攻击。
  杨玄感不慌不忙,叫过杨万硕,附耳嘱咐一番。杨万硕依计而行,分兵一万迎战。双方战有半个时辰,杨万硕似乎不敌卫玄,当先败下阵来。主将一败,兵士斗志顿失,随之溃退下来,叛军争相向北落荒而逃。卫玄哪肯放过,领兵在后穷追不舍。约追过两三里路后,周围地势变得陵岗起伏,野草繁茂,卫玄发觉地势复杂,恐有埋伏,正自犹豫,忽然间震天价鼓声响起。菊花马上,杨玄感手执长矛当先杀出,一万伏兵尽起,杨万硕也回马掩杀。卫玄一见中了埋伏,急令全军后撤,为稳定军心,他不顾生死向前,接住杨玄感就战。岂料杨玄感勇猛无比,他根本不是对手,只三五回合,即险些中矛丧命,只得拨马而逃。官军败得一塌糊涂,前军五千人尽失。
  当日下午,在洛阳尚书省杨玄感驻地,军事会议正在进行。由于洛阳城池坚固,自攻破上春门后便再无进展。而侧翼又有卫玄牵制,虽说打了胜仗,吃掉卫玄五千人,但卫玄仍有一万余众,总是在身后构成威胁。杨玄感对这种胶着状态甚为焦虑,因为探马已报来消息,宇文述、来护儿都已率兵向洛阳进发,而杨广则亲自统领征伐高丽的百万大军,也已回军向洛阳杀来。这里迟迟不能攻占洛阳,岂不越来越被动?为此,他向众人问计。
  杨万硕道:“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攻占洛阳方为上策。因为攻取洛阳后,可以开兴洛仓放粮,可以大开府库犒军、扩军,才能得到百姓拥护,才能使将士百姓看到胜利有望。这样,我们至少可以再招募十万人马,使队伍达到二十万人。”
  “有理。”杨玄纵赞成,“大政方针对路,但是再这样分兵作战难以奏效,眼下应全力以赴先把卫玄吃掉,解除了后顾之忧,再集中全部兵力攻占洛阳。”
  “早当如此,”韩世号亦支持,“只留万把人佯攻洛阳,用八九万人马围歼卫玄,定获全胜。”
  “大家既有此意,何不今夜劫营。”来渊顺着众人的意见引深,“卫玄一万余人马,我方九万大军,四面合围劫营,出其不意,彻底全歼。”
  杨玄感听得高兴:“好主意,来将军计高一筹,今夜就请你带队偷营。”
  “我?”来渊略作犹疑,“如此大规模军事行动,还是杨兄亲自临阵指挥为宜。小弟节制全军,恐力不从心。愿留守尚书省,以确保大本营无虞。”
  杨玄感觉得来渊所言合乎情理:“也好,就依来将军。”
  杨玄纵偷眼看看来渊,若有所思。
  来护儿五万水军,兼程向洛阳挺进。长子来渊参与反叛,对来护儿无异于当头一棒。如今他必须有最佳表现,甚至是手刃来渊,方能消杨广之气,或许能保住全族性命。他恨不能一步飞到洛阳,便催促全军马不停蹄赶路,直到二更天方准宿营。帅帐扎下他正要安歇,忽报洛阳有人求见。
  来护儿传令将来人带入帅帐,审视片刻,觉得似曾相识:“你姓甚名谁?受何人指派?深夜求见本帅所为何事?本帅为何好像见过你?”
  来人递上一封信札:“大帅看过便知端的。”
  来护儿疑惑地拆开封套,乍一看信,便有几分惊讶,待看罢全文,未免半信半疑,原来送信人乃来渊的亲随:“这信上所说当真?”
  “大帅,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您的亲生儿子吗?您会看得出,这是他的亲笔信,决无半点差错。”
  来护儿点点头:“若真按信中行事,圣上面前也好说话了。你回去传话,按计而行。”
  “大帅千万要及时赶到。”
  “放心,相距不过二百余里,我四更出发,明日准时设伏。”
  “小人回去复命。”来人匆匆离去。
  夜空布满阴霾,大地如同溶浸在墨汁中,没有一丝月光与星光,举目漆黑一片。杨玄感静悄悄离开驻地尚书省,统领九万大军,分三路向卫玄营地包抄。他与杨玄纵自领中军三万,杨万硕领左军三万,韩世号领右军三万,齐头并进,呈分进合击之势,向卫玄大营步步进逼。
  乱石滩,是杨玄感中路军偷袭卫玄大营的必经之路。山谷间,乱石纵横,夜色中犹如一头头巨大的怪兽,蹲伏在地伺机出击。杨玄纵与杨玄感并马而行,见此险恶地势,便有几分担心:“兄长,敌人若在此埋伏一支人马,我军就难免九死一生。”
  “怎么可能?”杨玄感付之一笑,“敌人又不会神机妙算,我想卫玄此刻定还蒙在鼓中。”
  山腰处突然火光一闪,一个火堆随即点燃。火光就是命令,顿时,四外箭雨如飞,伴以震人心魄的呐喊:“杨玄感,你中计了!今夜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杨玄纵急忙告知杨玄感:“快,下令撤退。”
  杨玄感当即传令鸣金,锣声哐哐响起,叛军争相后退,不断有人中箭倒下,队伍极度混乱。
  杨玄纵见状高呼:“镇静,不要慌。”一箭飞来,正中他心窝,杨玄纵身子一晃,就要栽落马下。
  杨玄感手疾眼快抱住他:“二弟,二弟,你怎么样?”
  杨玄纵已是气如游丝,用尽最后力气:“兄长,有奸细,来渊……”双眼一闭,两手垂下,已是气绝。
  杨玄感痛断肝肠:“二弟,二弟!为兄誓要给你报仇。”
  山坡上,火光中,现出来护儿的身影:“杨玄感,你的末日到了,还不下马受缚!”
  杨玄感忍住悲痛,忍住泪水,并不意气用事,平静地传下军令,吩咐诸位将领:“节制队伍,全速后撤。”
  夜色如漆,来护儿不敢贸然追击。这样,杨玄感只损失千余人马,便迅速撤离了乱石滩。但,杨玄纵为流矢夺去生命,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沉重了。
  韩世号、杨万硕获悉中路失利,也都及时领兵退回,三军合兵一处,杨万硕为二哥身亡无限伤感,就要杀回去为兄报仇。杨玄感好说歹说,勉强把他拦住。
  韩世号情绪消沉,有些悲观:“来护儿大军到得如此之快,料想宇文述也会随后抵达,我们怕是没戏唱了。”
  杨玄感依然镇定自信:“我军偶然失手,损失兵力不过千把人,无关大局。且返回尚书省略作休整,天明后再作决策。”
  叛军三路并行,三更时分,已接近驻地。令杨玄感疑惑的是,在一串灯笼的照耀下,那面迎风招展的“杨”字大旗不见了,代之竟是一面“隋”字大旗在夜空中飘扬。
  韩世号大吃一惊:“怎么!大本营失守了?”
  杨玄感的脑袋登时“嗡”的一声,眼前一黑,险些栽下马来。
  杨万硕业已慌神:“大哥,你不要紧吧?”
  杨玄感苦笑一下:“不妨事。”
  “大哥,你看!”杨万硕又惊叫起来。
  尚书省城楼上,“隋”字大旗下,昂然挺立着顶盔贯甲的樊子盖。
  韩世号高声发问:“姓樊的,莫非是来渊向你归降?”
  “他还没那么乖巧,是本帅出奇兵乘虚而入。想那叛贼来渊,十有八九已死于乱军之中。”樊子盖用手一指,“杨玄感,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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