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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宫女卷-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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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忘不了。王家对满堂十分娇纵,从不用“妇德”、“妇容”之类的条条框框来约束她,任她自由自在地进出嬉戏,快快乐乐地生活成长。所以霸州城里人人都知道王家有个与众不同的姑娘,正统的人贬她为“野姑娘”、“疯丫头”,赞赏她的则夸她“真够味”、“俏美人”,王满堂则不管人们怎么说,依然我行我素。她虽然大方开朗,但并不放荡,所到之处,总给人一种火一般热烈,和她天生的美貌和随和的性格配合在一起,确实够得上是一个迷人的美女。
  明武宗朱厚照十五岁登基做皇帝,到二十出头时,与皇太后产生不同政见,皇太后暗令皇后对他严加管束;明武宗郁怒之下,索性避开宫中后妃,搬到特建的“豹房”中居住。所谓“豹房”原本是为了皇帝自己安身而设;里面养着雄狮、猛虎、花豹等野兽,以防外人加害。按武宗的初衷,豹房中不设女眷,连侍候日常起居都由太监担当,他找来一些名士高人讲学论道,以期提高自己的见识和能力。可日子一长,正年轻气盛的武宗就有些憋不住了,好色之性复发,于是下令各州府进选美女,充实豹房。
  选到豹房里来的佳丽,并不象到后宫中那样有名种名号,在这里充其量不过是武宗的玩物,想不想封名号,还要看他到时候是否高兴。然而,诏令下到各地方之后,经地方官们一加工,就说是武宗选妃,顿时在各地掀起了选美高潮。
  选美使臣来到了霸州,稍一打听,就得知了“霸州美人”王满堂的名声,召来一看,确实还算俏丽可爱,于是就选中了她。王满堂一家得到这个消息后还十分高兴,认为她这一去京城,做了皇帝的妃子,无疑是飞上了高枝作凤凰,从此家门荣耀,富贵无边。
  王满堂本是个十分开朗的姑娘,她不象别的女孩那样,初离家门远嫁总要哭哭啼啼,倒是满心欢喜地跟着使臣进京去了。一路上还盘算着到时怎样取悦于皇帝,或许能搏得个贵妃之类的封号。
  待王满堂到京城时,各地应选的美女也纷纷云集到了豹房,一时间,豹房中莺莺燕燕,美女如云,让人目不暇接。小小豹房自然容纳不了这么多的丽人。武宗只好花中挑花,选了十几个特别出色的留在豹房中供他享用,其他的则一概遣送回乡。王满堂虽在霸州是出类拔萃的美人,可毕竟天外有天,待全国的美女集合到一块,她并不显得特别夺目,加上她这时才十五六岁年纪,毕竟还是个没开开的花蕾朵,芳艳自然比不过那些鲜花正放的女人,因而也在落选之列。
  进京时她曾是满怀着希望和憧憬,家中也为她而荣耀;谁知到头来都是空喜一场,如今只能灰尘溜溜地回家,她心中充满着凄凉。途中夜宿驿馆时,她做了一个梦,梦中见到一位头环金光、身着金衣的仙人,告诉她说,将有个名叫赵万兴的人来聘她,此人贵不可言,千万不可错过。梦醒之后,王满堂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她不再为此番的落选而难过,认定自己终将与贵人相伴。贵人到底贵到什么程度呢?既然是贵不可言,那莫非就是皇帝了?这样一想,她兴奋难抑,恨不得插翅飞回家中,好等着那个叫赵万兴的贵人出现。“赵万兴,赵万兴。”她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
  回到家后,父母见女儿落选而归,先是有几分不快;王满堂神密地把她在驿站得到的那个梦告诉了父母,两位老人也觉得定有天命,只是时机未到,心情很快转好。
  王父有个好友是个和尚,到王家串门时,得知满堂落选一事,便好意宽慰王父说:“不必伤心,我见你家屋顶有紫气盘绕,不久当有喜事临门!”和尚本是随口宽王父的心,谁知王父却当了真,连忙把女儿在驿馆得梦的情形和盘托出,和尚听得津津有味。
  和尚并不以为王满堂的梦就有什么神验,只觉得有趣,便又不经意地告诉给了他的另一位朋友——道士段长。哪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段长是个颇有心计的年轻道士,平日里就听说过王满堂的艳名,早已垂涎三尺,一听说这段故事,他顿时计上心头。
  两天后,段长经过一番准备,化装成一个远地而来的过客,在黄昏时叩响了王家的院门,请求借宿一夜。王家房子宽敝,见来人文质彬彬,相貌端正,不象有歹心,王父便把他让进院来,一番客套后,来客自我介绍说叫赵万兴。一听这名字,王父心头一震,只说让客人稍候,自己转身跑进屋去告诉女儿和妻子,说是有贵人光临。经王父一说,王家母女也心情激动不已,连忙上上下下忙碌起,殷勤地款待这位自称为赵万兴的不速之客。
  段长暗暗窃喜,却狡猾地不露声色,第二天一早还装模作样地要告辞王家去赶路。王家三口慌了神,忙设法挽留。王母东扯西拉,直说今日不吉利,不宜行路;又说天将下雨,不便出门,总之,又留下客人住了一天。第三、第四天,又把第二天的戏重演一遍,这样下来,段长便在王家住了好几天。
  这几天里,王家人密切观察,认为这位客人不但仪表堂堂,而且头脑灵活,能言善道,处事得体,确有贵人之兆。于是,第八天的时候,王父亲自出马,动用三寸不烂之舌。说出要将女儿许配给客人的心意。王家主动许婚,段长不禁心花怒放,然而又故作镇定,矜持了一阵,才勉强答应下来。不久,王家便为两位年轻人操办了隆重的婚事。
  段长是个野心极大的人,得到了岳家的财产和美艳如花的妻子后,他又生出新的奢望,一心想循着王满堂的那个美梦,真正成为一个贵人。一番深思熟虑后。他开始实施他的梦想,首先,他托了昔日作道士时的一些同道友人,四处散播王满堂的那个奇梦。道士的话是很容易蛊惑人心的,很快,市井中议论纷纷,都说王满堂生就是皇后命,而她的夫婿“赵万兴”无疑就是将来的贵人,跟着他干,往后一定能获得荣华富贵。
  如此这般,段长以“赵万兴”的名义成了家喻户晓的神奇人物,一批市井少年主动地投到他的门下,地方乡绅也纷纷支持他,大家都想跟着贵人沾点光,将来贵人得了天下,自己也能捞个一官半职什么的。渐渐地,段长手下已结聚了一大批人马,霸州城中行事不便,他便仿照古代起事者的惯例,把人拉到附近的深山密林里,建立起一个山寨,并不断扩允发展,准备相机行事。
  他们在山中也发展起了武装组织,因有乡绅们资助,他们不必象一般山匪那样抢掠财物;因为自觉力量还不足,所以也还没有象起义军那样攻占城镇。这批人结聚山中,似乎更象一个秘密的宗教组织。但是,段长并没有放弃他的贵人梦,他命手下的人在山中用茅草盖起了宫殿,把他们占领的那个山头自夸成一个王国,他自己则成了皇帝,并用了“大顺平定”的年号。同时,又封了随同上山的妻子王满堂为“大顺平定皇后”,还设了左右丞相、文武大臣,每逢三、六、九日,在茅草大殿上接受群臣的朝贺,并象模象样地研讨军国大事。王满堂这个自认为有皇后命的“霸州美人”,便这样做了个山中皇后,其实,充其量不过是个压塞夫人罢了。
  段长的王国在山中自成一体,虽是有帝有后、有臣有相,但并没威胁到大明王朝的安危。然而,消息传到京城时,明武宗还是很不高兴,堂堂大明的天下,居然还有人敢称王称帝,岂不是有忤君之嫌吗?于是下令当地官员派兵进山征剿。好在段长的武装力量十分有限,当地官兵轻而易举就把他的王国捣平,并活捉了“皇帝”、“皇后”和众“臣相”。官兵在山中搜查时,看到茅草搭成的宫殿,自制的龙袍凤披,不禁哑然失笑,这哪里能成造反的气候,不是如儿戏一般吗!
  虽是闹剧一场,但因涉及到忤君犯上之罪,地方官不敢擅自断案,便把段长、王满堂、山中众臣相等一千人犯解押到京城。明武帝在了解了全部案情后,除了感到好笑外,却又节外生枝,对王满堂发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由武帝为之作出了判诀:段长及主要谋犯因逆君谋反之罪处死;其他附庸者因不明真象,属于盲从,不予追究责任;主犯之妻王满堂没入宫中。
  所谓将王满堂没入宫中,武宗本意是想将她收到豹房中,以满足他的好奇之心;谁知刑部官员在执行诏令时,误解了武宗的意思,以为把王满堂以罪犯之妻的身份设入宫中,是要让她到宫中充当奴婢,以示惩罚,于是把她分派到宫中的浣衣局,做洗衣女姐去了。
  武宗等了几天,没见到王满堂,经过追问,才了解到情况,便下令将王满堂由浣衣局调到了豹房来侍候自己。
  当年武宗选美时是见过王满堂的,但那时的她还只是一只没有成熟的青果,杂在众美女中间,不足以吸引武宗的目光;如今的王满堂,经过了几年的风吹雨打,已经长成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鲜艳欲滴,芳香诱人,大大勾起了武宗的胃口。而王满堂本来是个非常开朗的女性,当初嫁给“赵万兴”,只为慕他的贵人之命,现在骗局揭穿,她便也不怎么太为丈夫的死而伤心。既然武宗又回过头来看中了自己,那可是真正的幸运降临,这下恐怕要做上真正的皇后!这样一想,便在武宗面前,极尽娇媚风骚之能事,把个武宗述得神魂颠倒。
  这时候,明武宗刚从江南游历归京,途中染病,本应该调养休息一段时间;可一下子又得了个千娇百媚,令人振奋的王满堂,让他怎么安静得下来,连夜里缠绵芙蓉帐里,颠鸾倒风,直弄得他精疲力竭。
  温存于床第之间时,明武宗曾多次戏称王满堂为皇后,并发誓将来要改立她为后;可这个诺言还没有来得及付诸实践,在王满堂进入豹房不到一月的一个春夜里,明武宗便在王满堂的酥怀中一命呜呼了!
  武宗崩逝后,明世宗继位入主明宫。世宗派人清理豹房时,发现王满堂是个没有任何名份的女人,再进一步调查,又在浣衣局的名册中发现了她的名字,于是仍把她送回了浣衣局为奴,大家背地里就谑称她为“浣衣皇后”。
  可怜王满堂这个“霸州美人”,作了半辈子的皇后梦,最后却终于只能做一个“浣衣皇后”。
  朱娘酒店留天子
  从南京城出了挹江门,是一条柳荫夹道的官路,沿官路走上十里有一个小镇,小镇不大,镇中最热闹的地方要算是村头那家名叫“六朝居”的小酒店了;酒店前高挂着一副黄底黑字的酒旗,在风中热辣辣地飘舞,把镇上的酒客和来往的行人都招引了进去。酒店不大,就一间店面外带两间后房,店中连老板带伙计总共只有一个人,人们称她朱娘。这朱娘约摸三十岁年纪,模样儿十分周正,白里透红的脸盘上嵌着两只滴溜浸水的眼睛,总是笑盈盈地迎接着南来北往的客人。朱娘一般不象豆蔻少女那样穿红着绿,可一身素净合体的衣裙把她成熟丰满的体态恰恰勾勒得风韵毕至,乌黑油亮的头发在脑后换一个丰硕的发髻,衬托出几分成熟和干练。虽是热情待客,可她井不喜欢多言语,除了简洁的招呼和问清客人对酒菜的需要,便不再多出声,身手麻利地在柜台前后转来转去,只用温馨含笑的眼神,就把客人招呼得熨熨贴贴,而那微抿着的嘴唇,无声地露出一种端庄高雅的气韵来。朱娘不是小镇的人,五年前她只身来到这里办起这家酒店,只说是丈夫病故,自己与公婆不和,就索性外出谋生,至于究竟从哪里来的,她始终避而不谈。
  朱娘的酒店货真价实,老板娘又风流可餐,所以生意十分兴隆,尤其是春天的时候,从南京城里到郊外游春的文人雅客、公子书生很多,走到“六朝居”这里正好有些口渴腿软,便少不了进店坐坐,要上一壶酒、三两碟小菜,边饮边歇息,这种时节朱娘一个人里里外外忙得团团转。
  康熙五十八年的春天到了,春风轻拂,杏花初放,郊外的山洼水消一片新绿融融。从南京城方面走来一伙行客,为首的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者,虽是兰衣布冠,一身家居打扮,但目光炯炯生威,步履方正,气度轩昂,似非等闲之辈。老者后面跟着四个家人模样的人,个个都透出一份机敏谨慎的神态,与主人的清闲之貌相映成趣。其中一个家人还牵了匹白马,看来是主人的坐骑,可主人似乎兴致很高,一边走一边赏山观水,脚下轻松悠游,倒是便宜了那匹好马。这一行走走停停,来到了“六朝居”酒店,时间已过晌午,酒店中正比较空闲,老者朝里看了看,觉得还算干净清爽,便带头跨进了店门。
  好容易轻闲下来歇息片刻的朱娘见又来了客人,连忙走出柜台,招呼几位行客落了坐,轻率问道:“客官辛苦了,请问要点什么?”老者沉吟了片客,抬起头来,悠悠发问:“你都有些什么好酒?”
  “僻野小店,谈不上什么名酒陈酿,十里香、百年红、花雕什么的倒是备有,还有小店特酿的杏花露。”朱娘说得不卑不亢。
  “那就上几壶杏花露,再要几碟爽口小菜!”
  朱娘一便应着,一边转回柜台,先送上杏花露,再摆出几蝶卤牛肉、五香花生米之类的惯常下酒菜。
  “这是什么菜?我不是要爽口的吗?把卤牛肉什么的端了!”老者有些不高兴了。
  “实在对不起,我上错了!”朱娘似乎有些疲倦,对自己的待客不周有些不好意思,脸颊露出了红晕,忙上前撤了菜碟,换上些嫩竹笋、白干丝之类的清淡小菜,客人点头算是满意了、她转身准备进柜台,却又被老者叫住了,说是怎么不给斟酒,她只好伸出纤手持了酒壶,—一为客人斟满了酒。老者仍不放过她,缠着她问称呼、故里,家中人口之类的闲话,一双火辣辣的眼睛直瞪瞪地盯着她。朱娘被看得有几分不安,只是低头答了句“别人唤我朱娘”,便一转身隐入后房去了。
  外面几位客人喝了杯酒,仍没见朱娘出来,老者有些耐不住了,对一位家人耳语了几句,那家人拎了个小布袋便走进了朱娘的后房。房中朱娘正坐在桌前发呆,那家人大咧咧地走上前去,把布袋往桌上一搁,朗声道:“百两黄金,可否买得一醉?不得怠慢了客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朱娘猛地被他的言行镇住了。她做了五年酒店老板娘、各种客人都见得不少,其中也不免有人多看她几眼,甚至动手动脚,她都能很自如地对付过去;可现在店里坐着的那位老年客官,不知怎么那眼光看了就让她心中发怵,如今又抛出百两黄金唤她出去,看来此人确实有些来头,轻易得罪不得。这样思量着,朱娘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跟着家人走到外面,满脸堆笑地走到老者的桌旁。
  老者见朱娘终于出来了,脸上绽出一丝笑意,坐在他下手的家人连忙站起来把座位让给了朱娘。陪人喝酒,对朱娘来讲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可在老者含威蓄势的目光逼视下,她无法不曲意逢迎,乖乖地执壶斟酒,推杯相劝,侍候得极为殷勤。
  看着朱娘柔顺妩媚的模样,老者目开眼笑,喜滋滋地饮了一杯又一杯,一连喝下了四壶杏花露,终于酩酊大醉,趴倒在酒桌上。
  在家人的示意下,朱娘小心翼翼地将老者扶入后房,安置在自己的雕花床上。四个家人又到外面店面上坐下等着,朱娘则忙着泡茶,调醋汤,各种醒酒的法子都用尽,老者仍醉得酣然不醒,朱娘再也无计可施,只好任他躺着睡,自己又忙着到外间招呼其他客人。
  直忙到上灯时分,店中的客人陆陆续续走了,朱娘才想起后房里的那位,连忙又跑进去查看。这时老者刚好睁开了惺松的醉眼,朦朦胧胧见到朱娘进来,在一团烛影的映照下靠近床边,跳动的烛光将她的脸衬得格外动人。待朱娘走近,老者猛的一伸手,将她拉到自己的怀中,其动作之迅猛,让朱娘防不胜防,手中的蜡烛翻倒在地上,熄灭了。
  黑暗中,老者带着残酒气息的嘴凑近了朱娘的脸,朱娘想挣扎,可身子已被夹住,只轻轻哼了两声,小嘴便被对方滚烫的双唇紧紧堵住,在一顿狂热的揉搓和亲吻中,朱娘的身体变得软绵绵的,毫无反抗的能力,一任老者的摆弄,她只觉得体内有一股热流在涌动,在膨胀,自己仿佛置身于阳光普照的云朵里,悠悠荡荡,晕晕乎乎,不知是痛苦还是兴奋。
  那老者的精力也出奇的旺盛,在床上颠来倒去,在朱娘如梦如幻的娇喘声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只觉得思绪飘飘然,与身下的朱娘同赴仙境。
  这一夜春宵无异于洞房花烛夜的浪漫,四位家人也很知趣地守候在外间,并自觉地替店面上了墙板,关好门窗,老老实实坐等到天亮。
  晨光透过窗根,照射到雕花床上,朱娘与老者同时醒来,床上的被褥已揉得乱七八糟。朱娘微微睁开睡眼,发觉自己赤裸裸的身体仍被老者紧紧箍住,不禁头晕心跳,两颊发烧。老者察觉了她的窘态,对她投以安慰的一笑,轻轻说道:“老夫不会亏待你的!”
  “你是何人?”朱娘想起至今还不知道这个与自己风流了一夜的老头子到底什么身份。
  老者轻咳了两声,神情变得庄严起来,两眼盯着朱娘回答道:“朕是当朝天子!”
  “皇帝陛下?”朱娘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扭动了几下。
  见她满脸疑惑,老者放开她坐起身来,拽过昨夜脱下的衣服,摸索了一会儿,摸出一方玉玺递给朱娘。朱娘伸手接过来一看,上面果然刻着“康熙皇帝玄烨宝鉴”几个篆文,脸上露出嫣然一笑,低声自语:“果然是康熙皇帝!”
  明明知道了自己的皇帝身份,竟然也不显丝毫惊慌,这情形倒让康熙吃了一惊,这样的稳得住的女子还真少呢!康熙一边穿好自己的衣服,一边把朱娘的衣服拿过来,递给她。无意间,他触到了朱娘衣服中的一块硬牌,好奇地翻出一看。竟是一块金牌,上面镌有“卫藩八世”的字样,忍不住追问:“这是何物?”
  既然对方已亮明了身份,朱娘也不想隐瞒,于是平静地答道:“妾为故朝青州卫王的第八代传人。”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女人别有一种端庄高贵的气质,康熙不禁暗自得意于自己的目光了。原来,明朝灭亡后,皇亲贵族或因抵抗而殒命,或流落于民间,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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