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传-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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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对的,是既不唯先天论,也不唯后天论的。虽然如此,但是,不管是不唯先天论也好,不唯后天论也好,先天后天综合论也好,归根到底,人是有聪明和不聪明之分的。李耳生来是聪慧的,而且是聪慧得罕见,甚至是超乎罕见。这是一个异乎寻常,另外还有一个异乎寻常,那就是他对低下者和苦弱者的同情来得出格的厉害!不仅是来得厉害,而且是来得早,早得出奇!
在他生下不到俩月的时候,就开始呀呀学语;在一般的孩子呀呀学语的时候,他已会清清楚楚地说话。就在他出生不到俩月的一天早晨,婶妈抱着他去玩,叔父李莱故意逗趣,掂个木棒去“打”妻子。小李耳伸出白嫩的小手,用力扒着他的木棒,不让他打;李莱夫人感到希奇,可笑,就故意夺过木棒扔到地上,然后举起胳膊,握紧拳头去“打”李莱,小李耳又伸出小手,用力扒着她的胳膊,进行制止。在他尚且不满三岁的一天上午,何大伯走进李家院,和李莱夫妇一起坐在大核桃树下闲谈。他们谈天论地。小李耳转动着黑亮亮的眼珠,很懂事地看着他们。何大伯从一群逃荒的郑国人自郑来苦,样子如何可怜,说到天下穷人、富人如何如何悬殊,有的富得流油,有的穷得要死。没想到幼小的李耳突然插嘴说“缺少一样东西”,这东西指的是什么,李耳当然一时很难想出,可是就是从这时候起,他心里头的这种东西开始迅速长大起来,及至到他十多岁的时候,他的这种东西,已经达到突出的异乎寻常之地步了。
周灵王一十一年的冬天,一场大雪刚刚化尽,天地间充满着可怕的冰冷,苍凉的山野,苍褐的村庄,苍灰的树林,千树万树,几乎无一不是乱巴着冷硬的枝条。突然,一夜之间,情景大变,天明一看,千里江山一下子被琼花玉树点缀,山上无雪,河上无雪,地上无雪,房上也无雪,但是千树万树,全都开满了洁白的花朵,一簇簇,一朵朵,一条条,煞是好看!曲仁里村前,李耳家那片松树林上,更是别有一番景象。爱往不祥之处联想的人,把这花朵称之为树孝,喜爱闲情逸致者,把它称之为冬之梨花,殊不知这是天宫里那位关心人间疾苦的、同情心很重的爱神因不满冬天的残酷而特把这圣洁的花朵撒到这无数无数的树枝上来的。这花朵是伟大的,尽管它只能开上一时,但它毕竟是与不景气的冬之凄惨针锋相对而把温馨的春色带给了人间。这开得如此盛烈的花朵,如能久开不败,如能把这温馨意味久留人的心头,不也就是三冬春暖吗?可是,可是……,可怜的花朵啊,可惜你空有春心而无法改变这眼前的令时!
挨吃早饭的时候,李家院里弥漫着一层轻淡的薄雾,袅袅的炊烟从厨屋山墙的小洞眼里冒出。李耳从堂屋里走出,那只卧在梧桐枝头的麻雀“扑棱”飞起,一串棉花瓤般的雪絮轻缓地飘落在青黑色带点霜花的房檐之上。此时李耳已经年长一十一岁,穿一身青色冬衣,身量比他的同龄伙伴略显长大,脸盘嫩俊,黑头发下那两道眉毛和那弯刚能显现的胡髭仍然是那样的如霜似银。他是一个爱动脑筋的孩子,有时想得很多,很奇,有时竟也能象大人那样想得入理入情。
一个讨饭的小孩,从大门外边走进这座院子。他又柴又瘦,脸抹得象个小灰鬼,赤身耍筒地穿一件烂得吓人的小袄,腰间束着一条土黄色的草绳;下身,那件单薄的夹裤,烂得还剩大半截。这小乞丐慢慢地踱到李家厨房的门口儿。他定定地站在那里,一副十分饥饿的样子,眼巴巴地往屋里看着。此时厨屋里没人。李耳的婶妈是出去抱柴禾去了。也是此时,站在厨屋门口的李莱,正赶上头晕心翻,身体不舒服,他看看那小乞丐,随口说了一句李耳很可怜这个讨饭的孩子,想给他拿个馍,又不敢,他心里说没想到,当他急急慌慌地走到村头,用目光寻找那小乞丐的时候,见他已经走远了。他站在那棵头戴银花的大树底下,直勾勾地往南瞅着,见那孩子正急急慌慌地往南边那个相距二里的村庄走。
李耳心里有点踌蹰了“嘿,算了吧,不给他罢。”他自己宽慰自己一般地小声说。
“不行!”他又很快自己否定自己,“这样,我大要是知道了,他会吵我,笑我,得我的意。我既然已经下决心给他偷拿了这四个馍,就不应该再拿回去。用真心把东西给了人家,东西就应该归人家所有。人家的东西再往自己家拿,就是缺德。我不能做缺德的事,我非给他送去不中!我大是要着不给,我偏要来个不要也给!他是赌气走的,宁愿饿死也争一口气;我也要争一口气!,我别上了!我要追上他!非把我下决心给他的蒸馍送到他手里不中!”想到这,就拿着馍毅然决然地追上去了。
“别走哩——!别走哩——!”他一边小跑,一边一扬嘴巴一扬嘴巴地向他喊着。没想到不喊便罢,这一喊,那小乞丐走得更快啦。他先是走,后来竟然小跑起来。
李耳感到奇怪,收住脚步,停了一下,然后又大步向前,紧追不放。前边那小乞丐,小跑一阵之后,扭头看看,见李耳是走,不是跑,也就改成了不是跑,而是快步的走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快步走着。追呀追,一直追赶到那琼花掩映的村庄跟前。只见那小乞丐猛一闪身,钻到庄子里头不见了。
李耳喘着气,走到这个村庄西头,见一个头戴白麻布帽,身穿黄泥色偏衫的老头向他走来。他问老头李耳把拿馍的两只手紧藏在衣襟底下,他不敢向人说出他来这里干啥。他从庄西头赶到庄东头,碰见一个老婆,他问老婆,见一个小讨饭的没有,老婆说李耳又跑到庄西头,一看,又不见这小乞丐的身影了。
这怎么办?他到哪里去了呢?
李耳急得脸上冒汗,他心里说李耳来到庄前门儿,抬眼一看,见那孩子正急急慌慌地往正南方向的另一个村庄走。李耳迈着更大的步子往南追赶,这一来不当紧,那小乞丐又一溜小跑地跑起来了。李耳急了,嘴里喊着前边的那小乞丐害怕了,他不敢再跑了,他站在地上,咧着嘴哭着说李耳煞住脚,喘呼呼地站在他的面前,听他说出这样的话,一下子转怒为喜,扑哧一声笑了。
咦!这小乞丐原来是一个疑心很大的半吊子。
当李耳向他说明情况,把四个用万金难买的同情和叫人哭笑不得的误会代价换来的又白又大的热蒸馍递到他手里的时候,这半傻子的孩子也感动得向他称谢了李耳瘸着腿回到家里,叔父李莱追问起这件事,开始,李耳不愿实说,问急了,才把实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没想到李莱不但没生气,还十分高兴地笑着说有人说在李耳幼小生活中,合他天性之事,一件件,可比李子树上的白花朵,发生在灵王一十二年六月的一件,或许要比追赶乞丐值得折枝。
曲仁里村,住着一家姓庞的。当家的,人称庞太爷。他有两个儿子村上的人为了巴结庞家,每年六月十五日,庞太爷过生日的时候,全村各家各户都要买上好多礼品去祝寿。有的人家穷得揭不开锅,也要买点东西往庞家送。
这一年的六月十五快到了,李耳的叔父李莱买了鸡、鱼,还有几大包子糕点,准备送到庞太爷家去祝寿。不巧得很,六月十四那天下午,李莱因一家亲戚有人病危,急需前去瞧看,无法等待第二天去庞家祝寿,就嘱咐李耳说六月十五日来到了,李莱真没回来。这祝寿的任务正式地落到李耳头上了。
这天,庞太爷家真是热闹,琴瑟细奏,钟鼓齐鸣,笑哈哈樽落樽举,乐滔滔客去客来。给庞太爷送寿礼的人真多呀!有抬盒子的,有抬明桌的。有抬囫囵猪的,有抬囫囵羊的。送寿礼的有本地的,有外地的,也有几天以前动身特意从数百里之遥的京都洛阳赶来的。有的人家穷得揭不开锅,也千方百计买点礼物送到他的家里。他家接到的祝寿礼品九间屋子摆不完。
上午,李耳一手掂着鸡鱼,一手拿着糕点,从李家院里走出来。他要代替叔父到庞太爷家去送寿礼。当他走到一棵树影浓重的大柘桑树下的时候,见一个穿着破烂衣裳的年轻人㧟着一篮子寿礼,趔趔巴巴地往庞家走。“岳九娃!是岳九娃!”李耳感到震惊地在心里喊了一句。
岳九娃到庞家去送寿礼,这件叫一般人看起来十分平常的事情,对李耳震动很大,他一下子怔着了,呆愣愣地站在树影子里,竟然不能往前迈动脚步了。这岳九娃,住在本村,是今年六十整岁的岳平的儿子。这岳平是村上有名的好人,他跟庞太爷年纪一般大,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的人,因为岳平是个平民小百姓,六月十五这天上午,庞太爷家正热闹得鼓乐喧天的时候,他家除了他一个人之外,连个人影也没有!别说外地,就是本地也没一个给他祝寿的,连他的儿女都不来给他祝寿!儿女不来祝寿,这也不希罕,希罕的是他的儿子岳九娃把攒了很长时间攒下来的几个钱买了礼品,打算送到庞家去。这是刚才婶妈到他家里去借东西时,亲眼看到和亲耳听到的。不管是婶妈听到也罢,看到也罢,这些对李耳来说毕竟还都不是直觉感受,眼下李耳亲眼看到岳九娃到庞家去送寿礼,这一回对他来说算是真真切切地直觉感受了。
李耳看到这种自身充满讽刺意味的情况,心中非常气愤,他不明白,人们为啥会这样做。他发现过路的行人用好奇的目光上一眼下一眼地瞅他,就抬腿继续往庞家走。他一边走,一边想,“这庞太爷和岳平,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一家那个样,一家这个样!这都是个人,为啥恁不一样哩?”走哇,想啊,咋想也想不开。当他掂着寿礼走到庞太爷家大门口的时候,一拔腿转身又跑回家里去了。回到家里之后,他并不停留,把礼物往家里一放,一个人空手走出村庄,往村东放牛场上的小山底下走去(春秋时期这里多山)。这里黄花点点,绿草如茵,一座孤傲、立陡的小山高高地拔地而起。山脚下的深涧里,有一潭深不可测的清水。李耳往那片绿地上一躺,脸朝上,双手搬着后脑勺,瞪着眼,皱着眉,看着山尖子顶上的云彩,自己跟自己说起话来他正在自己跟自己说话,忽然听见“呼咙咙咙咚!呼咙咙咙咚!”一块很大的石头从山顶上滚下来“呼咙咙咙——咚!!”一下子栽到山涧里头的潭水里不见了。
李耳看到这种情况,皱着眉头想了一阵,猛地一下折身站起,象飞一般地往家里跑去。到家以后,他突然掂起他叔给庞太爷买的祝寿礼物,头也不回地往岳平家里跑去。
岳平正在家里闲坐,见李耳喘着气跑来,手里掂着公鸡、大鱼,还有几盒子封好的糕点,惊讶得一时愣住了。
李耳歪着头,看着岳平,天真烂漫地笑着说“咦!我的好孩子哎!”老人又惊又喜,连忙站起身,弯着腰,双手恭敬地接过礼物,“我的老天爷吔!还有来给我祝寿的哩!好孩子,好孩子!这叫我咋谢你呀,咋谢你呀!”
李耳十分高兴,乐哈哈地笑着说李耳是一嘴吃个鞋帮子,心里有底。他眉飞色舞,笑眯眯地歪着头说与此同时,庞太爷家里,恶二少庞雄正在怒气冲冲地大发雷霆。他听说李耳把他叔父给庞太爷买的寿礼送到岳家去,脸都气青了,他红着眼吼着说庞太爷见此情形,紧走几步,追出门来,一把拉着他说“不要跟他不懂话的小孩一般见识。”
恶二少不听,“不中!你放开我,不中!他妈的,我非出了这口气都不中!”他红着眼,从他爹手里挣脱,头也不回地往岳平家里走去。庞太爷怕他伤了人命,在他身后紧追不放。一群看希罕的人闻风赶来,紧紧跟在庞太爷的身后,连几位前来祝寿的客人也被引得跟了上去。
恶二少走进岳家,庞太爷也跟进岳家,看希罕的人群也跟着走进岳家。
恶二少一眼瞅见李耳,见果真正象别人所说的那样,呼地一股子火气冲到头顶,满脸血红的横丝子肉都变紫了,俩眼瞪得象牛蛋一般,伸手揪住李耳胸口上的衣服,一下子把他掂个离地,咬着牙骂着说岳平吓得面无人色,扑腾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说李耳毫不畏惧,正气十足,猛地一下从恶二少手里挣脱,稳稳当当,凛然不可侵犯地站在地上。他大声质问恶二少恶二少怒气不减,喷着沫星子说李耳寸步不让,义气激昂,大声地说站在一旁的庞太爷,这时再也站不住了,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对李耳真是打心眼儿里佩服。
“说得好!说得好!这后生了不起,今后一定会成为一个不寻常的人物!我立规矩,从今往后,不准别人给我祝寿,我要领头给老百姓祝寿,年年六月十五到岳家来。”说到这,转脸狠劲瞪了恶二少一眼从此以后,这个能够强烈的表现李耳天性的故事就在曲仁里一带村庄传开了。
“野孩子”至“超格生”
少年李耳认识问题的高深度数,居然能够超出一般成年,这种令人惊异的现象,真叫人感到不可思议。但是,细想起来,此议还是可以理解的。他的“超出”,是非正常的,非稳固性的,是摇摇晃晃、时而出现又时而消失殆尽的。这种超出,只能说是一个十分聪慧的少小者在激情迸发时灵感之光的闪现。这种闪现只能是明明灭灭而不是始终如一的。当他心血来潮、义愤填膺之时,他是那样俨然象个非常高明的大人,但是,在他和他的小伙伴一起玩耍起来的时候,他又真真实实地成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小孩了。
他和他的伙伴铁镢、玄娃、庚寅、狗逗等一群“野孩子”一起玩“撑船行善”,一起玩“守洞捉鼠”,一起玩“星星过月月”,一起玩“鏊子灰打花脸”,一起到水边戏耍,拾鸭蛋和“捉鱼”。村前有一条风景美丽的厉乡沟,这厉乡沟是从村西北隐阳山下的深潭里流出,宛如一条宽窄不一的小河。沟水清澈,平静,并不没人,两岸长满青青的芦苇,多姿的李树,古幽的绿柳,高大的白杨。夏日,水中长出碧绿的藕叶,粉红的荷花。李耳常和他的小伙伴们一起到水边芦苇里拾鸭蛋,摸爬扎(蝉的前身),坐在李子树上伸着头用嘴啃李子。他们在浅水里逗乐、翻滚、坐船、打迸迸,把水边的青草当枕头,眯缝着眼肚皮朝上晒太阳。沟边有一排弯着腰的砍头老柳树,一棵棵,枝叶葱茂,看去恰似一把把很大的斜挑着的碧绿绒球。孩子们光着屁股,一丝不挂,从斜树身上爬上去,钻进“绒球”,发声喊,一齐“,扑嗵”一声跳到水里。多么天真,多么质朴,多么和谐!这里没有机关算尽,没有尔虞我诈,没有一脸奸猾的勾心斗角。可爱啊,李耳至死不会忘记的赤子之心的童年!但是,一次,当李耳从柳树上往下跳时,不知为什么,一头扎到水里,别在那里再也转不动身子,差点儿没有淹死。从此婶妈禁令李耳常和铁镢一起到村东的“放牛场”和村西的隐阳山脚去放牛。他们玩得非常痛快。有时也发生口角,因为一个问题争论得脸红脖子粗。李耳聪明过人,但是也正因为这聪明使他的身上不知不觉地滋生了另外的一面隐阳山里,有个人不常到的地方。这里有一棵当时世上稀有的大树,长得葱茏茂盛,十分好看。那绿盈盈的叶子使你想到,它象楝树,又象槐树。细碎的叶片,有规律地长在青青的叶柄上,三分象叶,七分象花,恰似用剪刀裁成的绿色的图案,齐中有乱,分外美丽!树旁边有所茅屋,屋里住着半仙山人赵五爷。
这天,李耳和铁镢,一边放牛,一边下棋。这时,他们突然发现铁镢的牛失踪了!两个人都很着急。李耳赶快帮铁镢找牛。李耳往南找;铁镢往北找。找了一阵,没有找到。接着,李耳和铁镢从南、北两个方向一起向那棵绿色的大树走来。李耳走到大树南面,见树身上被谁刮了一块皮,被刮的地方,露出白花花的一片,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一个大字站在大树北面的铁镢,看着树上的“槐”字说站在大树南面的李耳,看着树上的“楝”字说铁镢是个好抬硬杠的人,外号“一斧子俩橛”,他一听李耳说这棵树是楝树,抬杠的劲头一下子上来了李耳说铁镢心里说李耳心里说我说,我争论不过你,情愿叫你吐两脸!“
铁镢瞪着眼说李耳瞪着眼说“槐树!就是槐树!不是槐树日头打西边出!”
“楝树!就是楝树!不是楝树日头从东边落!”
两个人正互不相让,赵五爷一手牵着铁镢丢失的那头牛,一手捋着花白的胡子,笑哈哈地走过来说从此以后,李耳一心一意想要上学,想要多学知识。他多次要求跟赵五爷上学,要求拜他为师。赵五爷笑着对他说这常枞,原来的名字并不叫常枞,因他极爱枞树,自己特意给自己起名常枞。这是一个虽不年轻,但尚不算老的大学问人。他,脚蹬双脸布鞋,身穿玄色布衫,不长不短的头发,不扎不挽,蓬蓬松松,自自然然。身材略胖,面皮白净,走路有点点脚。虽说不修边幅,但是清清气气。平素对人宽容和蔼,但是有时认真起来,态度十分严肃。他的家并不住在城里,而在城西九里的常家坡。他原是富家出身,后因遭了天火,家境贫寒下来,移居城里女儿家里,收徒教书。当时私人办学没有先例,他的教书是非正式的。开始是,他为了避免寂寞,在女儿家一座闲宅小院里,和几个对脾气的人谈天说地,言理讲文,把自己读过的书说给那些志趣相投者们听;后来,一些人家因羡慕他的学识,就把自家的子弟送给他,请他讲书教学,拜他为师,并资助他一些银两,作为束脩(后来称之为学费),让他铺排自己的生活,以便安心教他们的子弟读书识字。这常枞,习惯于盘腿坐在一个用麻编成的又暄又软的大墩子(后来称为讲坛)上,天马行空般的论今说古。他的学生们各人坐在自备的小坐墩上,围绕着他,洗耳恭听。
少年李耳,第一次有赵五爷领着拜见常枞时,常老师异常高兴,由衷地拍手笑着接见了他自从常枞收李耳为自己的学生之后,就把学馆迁到了自己的家乡——常家坡。这常家坡,是个三五户人家的小村,座落在一个簸箕掌形状的坡地之上。常枞的家座落在村庄的前门儿,门前是一片类似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