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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汉生指南-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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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张涵轻轻点头,不置可否。夜色深沉,也不好去檀林寺中观看。而他心中的念头,尚未考虑成熟,张涵不便多说什么。
  正在此时,随侍的护卫张腾凑到近前,轻声说道:“主人,到时间了……还等着呢……”
  张腾故意说得含糊不清,然张涵已明白了他的意思,正月十五上元节,献帝与民同乐,他是不能不参加的。想来,时间也差不多了,让献帝久等,可是不好。
  金吾不禁任狂欢,火树银花不夜天。夜晚还是那个夜晚,心情却不同了,抬眼望去,张涵微觉不舍。夜晚还是那个夜晚,心情却不同了。他的休闲时光结束了。
  建安二年(197年)正月十五,夜色渐深,天街之上却华灯初放,亮如白昼。皇城厚重的宫门上,铜钉擦拭的铮亮,在灯火的照耀下金光闪闪。皇城的守卫比平日多了数倍。巍峨的城楼上,站满了守卫的虎贲,个个顶盔贯甲;天街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整个皇城戒备森严。
  远远的,一行人马护卫着一车队而来,见那车朱班轮、倚鹿较、伏熊轼、阜缯盖、黑皤、右非、鹿文飞铃,看外形制式应是三公、列侯乘坐的安车,却非立乘,而是辆厢式四轮马车,前后各有一辆贼曹车,斧车,督车和功曹车,并金钲黄钺。守卫永安门的禁军一见,便知是大将军到了。连忙排开等候的众朝臣,给车队让出路来。
  在信都新城的建设时,并没有考虑到献帝。张涵的将军府位于新城新城的中心,相当于内城,是守备体系的中枢。当献帝迁移到了信都,皇宫便成了问题。把将军府改成皇宫,张涵不愿意——那里修建时防守唯恐不严密,一想到要进攻那儿,张涵就大为不喜。在将军府的对面另建一座皇宫,显然也不合适。踌躇再三,张涵决定,在城南修建一座皇城。皇城被老城和新城守护在中间,安全可以无虑。而皇城的面积不如雒阳的,却数倍于将军府,俨然一城,大臣们也说不出什么来。不过,花费可就大了。
  ‘真是浪费啊!’
  每当见到这皇城,张涵就忍不住暗中惋惜。信都地势平坦,附近地区既无险要,又没有大河,并不适合作为一国的首都,因此,张涵只是将之当成了临时的都城,迁都是早晚的事。以如此巨大的开支,修建一座皇宫,又使用不了几年。张涵自然觉得不值得。而此时又不是迁都的时候,张涵只好将皇城规划的很大,然后拖延它的建设速度。
  在马车上,张涵已换好了衣服,头上三梁进贤冠,彩丝紫绶,饰以羊脂白玉佩双印,纯黑佩刀,早绢深衣,都是大将军的服饰。车队风波逐浪,行到门口,方才停下来。早有随从侍卫人员。侍候张涵下了马车。随后,张慎和张宁跳下马来,跟在张涵的身后。
  众禁军都是选自张涵的亲军,见他下了马车,立刻就是一礼,张涵含笑还礼,从永安门到金水桥。这一路行去,张涵的手就没有放下过。
  “哼,真是好生跋扈!”
  公卿等重臣及宗室,得以先行进入宫中,而普通的朝中官员便要暂且在宫门处等候了。张涵到来声势浩大,自是人人侧目,人群之中,便有人出言不逊,发出了不河蟹的声音。
  “这话却是过了,大将军安万民、平黄巾、扫北狄。定边疆,诛乱党,迎天子,匡扶汉室,实有不世之功,这也不算什么……”
  自献帝东归之后,来投之人络绎不绝。说起来,人人都是大汉的忠心臣子。实际上,眼下的形势谁人不知——献帝徒有虚名。大将军张涵执掌朝政。来者十有八九都是冲着张涵而来。言语之中,自然便有所倾向。
  “哼!”
  钱亮,前面说话的。闷哼一声,却不再多说。
  张涵确实功不可没,但不等于说,他就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自天子东归,先后因张涵而死的朝中重臣不下数十,先是董卓一流的人物。这话当然没什么说服力,可钱亮说过之后,就已后悔莫及,此刻却不肯再说什么——乱臣贼子什么的,私下里嘀咕还行,张涵也非心慈手软的人,前有议郎赵彦尸骨未寒,钱亮也不想随之慷慨赴义。
  这些小官们的言辞,张涵自然不得而知,父子三人进了皇城,行了不远,张涵就遇见一人见礼,张涵连忙上前扶起:“是公达啊,不必如此多礼……”
  张涵一边笑着与荀攸寒暄,一面令二子给他见礼。荀攸久居荆州,从张涵入信都为时不久,却极得张涵看重。张慎、张宁不敢怠慢,连忙行礼,荀攸年纪与张涵相当,二子皆行晚辈礼。荀攸侧身而立,不肯受之:“二位世兄快快清欠,这礼荀攸可不敢当,你我两家是世交……”
  荀爽与王烈平辈论交,张涵与荀衍兄弟相称,荀攸自不能上来就与张涵平辈论交。不过,荀攸也是有心与张涵结好。他与荀彧不同,虽然在见识上,叔侄二人不相上下,但是,荀彧性格执着,是那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人,而荀攸则觉得刘室的气数已尽,自应顺应时势,辅佐明主,取而代之。理念不同,处事手段自然不一样。
  现在,荀攸是尚书令,位不高权重,按照汉制,尚书主政事,可以同时有六个尚书,张涵这才封了四个,还可以封俩。
  “公达,这是两码事,我们各交各的……”
  几人争执了半晌,在张涵的坚持下,荀攸只得受了半礼,正说笑间,从后面上来的一人,人还未到,就先打了个招呼:“大将军一向可好?钟繇给您见礼啦!”
  “啊,是元常啊,元常兄不必多礼,”张涵很随意的扶起钟繇,“叫我表字就可以啦……”
  这话说说而已,钟繇也不会当真,可听着心里也舒服不是。钟繇和荀攸是旧识,理解很随便。待二人礼毕,张涵把两个儿子介绍给钟繇,几人又是一番寒暄。钟繇性格愚直,但世家子弟出身,场面话那是熟极而流,笑着将二人好一番夸奖。张慎、张宁都笑着谦虚了几句,并不当真。
  说起来,张涵的子女大多是很出色的,尤其这两个儿子,都相当得张涵欢心,要不然,他也不会如此烦恼了。
  “今日得见,却是巧了,钟繇正有事要找大将军……”
  说了几句闲话,钟繇想起一事。
  “哦,什么事?”
  这却是瞌睡遇到枕头了,张涵也有事情要与他说。
  “【大汉律】已编纂完毕……”
  “啊,那可太好了!可多亏了元常了……”
  张涵喜出望外,忍不住打断了钟繇的话,专家就是专家,不是半路出家的人能比较的。
  “这是哪里话,大将军过奖了,审配和岑澜二位大人都做了很多工作,早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我只是将其理顺而已……”
  钟繇脸上一红,连忙逊谢。
  “元常不要客气了,能够将之理顺,已经很不容易了。该是谁的功劳,我心里有数。审配,岑澜自然功不可没,但是,若非元常,我看,多半还要再等上一年半载的……”
  这话不为过,钟繇谦虚了几句,又说:“另外,还有几个案子,需要请示一下大将军……”
  “哦?”
  张涵微感诧异,这就奇怪了,法律专家定不了,要请示他,不过,钟繇如此说话,想必是有为难之处:“什么案子?”
  “呃,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案情并不复杂,复杂的是其中的法律精神。钟繇是主张减轻刑罚的,但审配和岑澜则有不同意见。
  “也好,明后天我都有时间,你看……”
  “那就后天好了,明天我有点事……”
  两人说的热闹,便已来到了公卿重臣所在。杨彪出使渔阳,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显然是深有体会,率先与张涵寒暄起来。既然杨彪识趣,低头服软,张涵也就算了。满面春风与故太尉杨彪、大长秋梁绍、少府孔融、少府徐陵、尚书张涧等重臣寒暄了几句,在张涵猛然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连忙上前两步,喜悦的说道:“刘大人气色不错,看来是身体大有好转,不知年后可能出行……”
  刘虞‘虎躯一震’,险些没背过气去。但形势比人强,刘虞忍了又忍,好不容易压住怒火,回过身来,一脸褶子笑的比哭还难看:“多些张将军关心了,刘某身体稍好,还需要修养一段时日,暂时恐怕不能南下豫州了……”
  “哦,”张涵一脸关切,“刘大人那可要好好休息啊……”
  “……”
  刘虞嗯嗯啊啊的答应着,恨不能吐他一年唾沫。可他也没有丝毫办法。那时候,杨彪回来,盛赞袁绍忠心耿耿,刘虞也帮着说话。结果,张涵顺水推舟,便推荐刘虞为豫州牧,并征召袁绍入朝。
  刘虞是那个汗呀!
  可刘虞刚说袁绍忠心耿耿,一时也不好反口。左推右挡,也推脱不过,被任为豫州牧。刘虞哪里敢去上任,就算袁绍没有恶意,之前,袁绍也曾想推举他为帝。这时候,刘虞送上门去,那还不由得张涵说话。刘虞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最后,刘虞只得装病,张涵顺势要他‘安心’在家休养,免去了他除豫州牧外的所有职务。
  死的死,罢的罢,连刘虞也被迫病退,一时间,朝中的忠诚为之一空,百官都以张涵的意志行事。
  这种场合就是一个社交场,众人自然分成了几伙。张氏兄弟很快便融入其中。张宁站在场中,如鱼得水。他如今是尚书待治,是尚书张涧的属官。那张涧在四尚书里,名列第一,几能替张涵做半个主。他又是张涵的世子,可谓前途无量。不说结为好友,认识一下也是有益的。各家子弟将他围在中央,成为场面里的一个中心。
  别看张慎手握四海钱庄,可在这种场面上,他就不算出色了——众人对商人并不看重。从哪儿一个方面看,张宁的前途都远在张慎之上。当然,他也不会受到冷落,说几句话,混个脸熟,将来也许会派上用场的,本着这种心思,张慎身边的人员轮番更换,不断有人离开,也不断有人到来,却也不愁没有话说。
  献帝的乌黑长发,在烛光下闪烁着亮丽的光泽。伏皇后轻舒玉手,将长发挽在手中,乌黑的头发从雪白的手指间垂落,有种异样的美。二人被劫入李漼营中的时候,伏皇后常给献帝梳头。此时顺滑的长发在手,伏皇后忽然感到一阵温馨,不觉微笑了起来。随即,他在镜子里,看到了献帝闪亮的眸子,顿感脸上一热,轻嗔了献帝一眼,伏皇后娴熟的挽了几挽,便将长发挽好。从宫女手中,接过冕冠,那羊脂般细腻柔滑的触感,说不出的动人心弦。张涵纵有万般不好,伏皇后也不能不承认,献帝的衣食住行可没有半点轻忽怠慢。
  献帝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清澈深邃,似能看到人的心里。剑眉很长,一直深入鬓角,鼻梁高挺,略薄的嘴唇紧紧地抿着。据说,献帝的容貌像他的母亲王美人,十分俊俏。整个人这一打理完,温润如玉中带有两分英气,伏皇后竟看得一呆,可惜献帝眉间微蹙,总有几分抑郁之色。伏皇后心中痛惜,不由得伸手轻抚献帝的眉间,似乎想要抚平他的忧伤。
  献帝轻轻握住妻子的手,心中不由一声长叹,无声无息却经久不息。
  ……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又不是大朝会,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张涵也不客气,应声而起。献帝看在眼里,心中却似挭了根刺样,说不出的难过。张涵倒也没有失礼,可献帝心中有芥蒂,看他便怎么样都不顺眼了。
  献帝等人身在高处,远远望去,信都城中灯火通明。
  “大将军,这样燃灯一夜,只怕要花费不少钱财吧……”
  张涵闻声便知,献帝这是要表现他的爱惜民力了,献帝今日一说,明天想必又要流传出几个版本了。不待献帝说下去,张涵便接口道:“也没有多少钱,除了天街和大公路,那街市本就是要开夜市的……”
  取消夜禁,延长集市的经营时间,繁荣夜生活,这些都是张涵早就准备好的。街灯只是选了这一日点燃而已,没有额外的开支。
  “哦,那就好,要知道,我们所用的都是民脂民膏,不爱惜可不行……”
  得!献帝洋洋洒洒的说了好一会儿,到底大表了一番爱民之情。
  听着这些胡言乱语着实令人颇为不耐,张涵吸了一口气,便全当献帝唱戏了。如此一想,看着倒也有趣。说一千道一万,人都是现实的,难道真会有人为了一个虚名,便舍生忘死嘛,想来这等人也寥寥无几,无干大局。
  “陛下心怀万民,诚乃天下之福!”
  张涵笑眯眯的拍献帝马屁,这话说的太恶心了,张涵一手操纵着朝政,现在却装得如此无辜。献帝但觉腹中一阵翻腾,终于闭口不言。
  献帝对张涵的心情,是颇为复杂的。张涵西迎天子,帮助献帝脱离了李漼等人的控制,时至今日,献帝的生活大有改观,与在关中相比,真是天差地别。献帝心中未尝没有感激。但是,才出狼窝,又入虎口。他所希望得到的权力,依然半点没有。张涵手段不那么直接,用心却很歹毒,胆敢涉及到此事的朝臣全被消灭。认识到张涵忍耐是有限度的,献帝身家性命掌握在张涵手中。朝中百官颤若寒蝉,凡事都以张涵马首是瞻。身为天子,这是极大的耻辱。献帝不能不怀恨在心,然形势逼人强,他也不能不听凭摆布。
  ……
  献帝意兴阑珊,连看到大名鼎鼎的火浣布,都没能令他振奋起来。火浣布名头很响,说白了,不过是石棉布而已。只是它遇火不燃,有了污垢后,一烧便洁白如新。时人不明所以,便引发了种种传说,而火浣布极为罕见,又使之进一步发展成了传说。
  石棉古称“夜光木”,在很早以前,张涵便在收集的矿石中发现了。不过,一直以来,也没有什么用到之处。这回研究沼气灯,欲使沼气燃烧发光而不是发热,研究人员做了很多尝试,但都不太成功。要使沼气燃烧出明亮的黄光,或白光,就必须避免沼气的完全燃烧,控制氧气的比例。于是,火浣布应运而生。
  张涵献上火浣布制成的衣服,颇有炫耀之意。殊不知,下面便有人暗中嘀咕,说这火浣布真是不祥之物。跋扈将军梁冀便有一件火浣布衣,这张涵又拿出一件来,可见张涵也不是什么好鸟!
  ……
  “万岁!万岁!圣天子万岁万岁万万岁!”
  献帝站在楼上,脸庞涨得通红,随着这一声声呼喊,献帝只觉一股热血冲上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他强自镇定,紧紧握住护栏,手指关节白了,都还不知道。
  这就是民心,这就是正统!大汉国还没有亡!大汉国永远也不会亡!
  欢呼声潮水般袭来。是如此的震撼人心。刘虞狂喜之下,抢上前去拜倒在地,大声疾呼:“圣天子万岁万岁万万岁!”
  “圣天子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朝臣不由自主拜了下去,唯有张涵等寥寥数人屹立不动。不少张涵的嫡系见此情形,这才醒悟过来,连忙站起身来。很多人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自己是应该站起来,还是继续跪下去——不经意间,竟到了明确立场的关键时刻,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人人都绷紧了神经。陡然,刘虞大喝一声:“大将军,你为何不跪?”
  张涵手里捏了一把汗,汗流浃背,整个后背都湿透了——他没想到时人这么没有见识,见了些许焰火,竟会引发如此骚动。但他也没有心思细想,哈哈一声大笑:“刘大人,我为何要跪?”
  漫不经心的踱了几步。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看着张涵,随着他的举动,众多的心都悬了起来。这时候,无论是忠于献帝的,还是以张涵为主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张涵若是一怒之下斩杀了天子重臣,那麻烦可就大了,人人都恨不能生吞了刘虞。
  就保皇派来说,献帝已经在场面上占了便宜,此事过后,献帝终归是有好处的。此时此刻,一旦逼急了张涵,后果不堪设想。
  就拥张派来讲,张涵失去一分,但实力并无变化。事缓则圆,事后自有种种手段,重新搬回一城。万一宰了天子,戮了群臣,张涵在政治上就要被动了。
  可此时谁也不方便说话。惟有看张涵的了。
  “刘大人。”张涵定了定神,“我素来敬重你的才学品德,想不到你也是个只会阿谀奉承的媚馅小人!”
  “什么?”
  刘虞的手都抖了,遥指着张涵说不出话来。
  张涵也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说了下去:“外面的黎庶不清楚,你刘虞还不清楚吗?这焰火不过是我命人放的,那街灯也是我让人点的,不是什么祥瑞!现如今,天下分崩离析,天子之令,南不越江,西不入蜀,凉州未定,羌狄又起,这正是我辈奋起,励精图治,匡扶天下的时候。今时今日,不知刘虞你有何面目敢言‘圣天子’?”
  张涵这话说的就很刻薄了,献帝又气又急,说不出话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似米虹灯一样,张涵却不理他,逼近刘虞,猛地断喝一声:“刘虞!你阿谀天子,蛊惑圣心,到底是何居心?”
  “……”
  刘虞浑身颤抖,还要分辨。张涵恨不得一脚踢死他,如何还肯给他机会:“来人把这个奸佞小人给我拿下!”
  如果有人留意的话,就会发现,现场的文武百官已经悄无声息的站起了大半,连杨彪都偷偷的站在旁边了。
  “张卿且慢!”
  献帝忍不住开口求情,刘虞是极少数肯为他讲话的人,又是宗室重臣,是朝中的一面旗帜,献帝还想保住他。
  平日里,张涵还会给献帝留少许情面,此时眉头跳动,已然是动了杀机,如何还肯照顾。他脸色一板,就要开口拒绝。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嘈杂声远远传了过来,没多久,那声音就整齐有序,愈来愈响亮,就如同一个巨人的声音:“万岁!大将军万岁!大将军万岁万岁万万岁!”
  立刻,献帝的脸庞刷的一下白了,强烈的晕眩感淹没了他,他不由自主摇晃了一下,多亏手抓住了栏杆,才没有跌倒。
  早有虎贲上前抓住刘虞,不顾他的挣扎喝骂,将他拖了下去,到了这个时候,基本所有官员都站了起来。议郎冯硕猛地站起身来,指着张涵大声喝吗,张涵也不说话,一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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