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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汉生指南-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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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绵延,没大鸿胪的事。
  “刘表和段煨不一样。”张涧眼珠一转,就猜到了张涵的心思,“再说,此一时彼一时。当今天下行将归于一统,正是立威的时候,诸侯割据,久怀异志,丞相宅心仁厚宽宏大量。我恐怕他们是不能体会到的……”
  “哦,那就按元溪说的办……”张涵略一沉吟,忍不住笑了。
  什么宽宏大量,张涧净挑好听的说。张涵宽待刘表,道理与解放军的“缴枪不杀”一样,都是为了削弱敌人的抵抗意志。这时候,张涵已统一中原,剩下的敌人——交州士変、西凉群雄、巴蜀刘璋——都在偏远之地。劳师远征殊为不易。若能瓦解敌人,自是上上策。
  不过,张涧所说却更有道理,一味的宽厚,并不是最好的办法,恩威并施方是王道。张涵此前施恩不少,也该借刘景升的人头立立威了。
  “丞相,听说陛下这一阵儿的心情不是很好……”
  合计完刘表,张涧也没在意,直接说起了另一件事。献帝知道,张涵在皇宫中不知布下了多少眼线,自己百般忍耐。不过,他尚年青,多少也流露出一些蛛丝马迹。
  “嗯,陛下嘛……”
  张涵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没有说什么。此前,献帝非常关心战事,他心情不好的原因,一目了然。献帝在想些什么,张涵不必多加思索,也能说出个八九不离十来。
  说来,献帝也非是暗弱之君。可正因为这样,献帝才会更不甘心。眼看着大汉的江山落入人手,对献帝而言,也是一种煎熬。
  而且,随着战事进展,群臣之中,劝进者也越来越多,虽然没有人明说,最直白的,也就是劝张涵进为齐王。然而,众所周知,大汉国异姓不得为王。这先是封王,位极人臣,接下来,功高不赏,可不便是篡位了……
  “……”
  张涵的低语,张涧听得清清楚楚。看着一旁堆放的表章,张涧露出一丝涵义不明的微笑,什么话也没有说。
  这一回,众朝臣劝进的奏章如石沉大海,全被张涵留中不发。不过,没有反应,便是好消息。在众人眼里,张涵没有像之前那样,将劝进的朝臣贬斥,便足以说明许多问题了。尽管张涵的嫡系重臣都保持了沉默,也无法阻挡官员们投机的热情。一时间,众人如同吃了兴奋剂一样,奏章雪片般的递了上来。除了极少数大臣上书反对外,众口一辞的劝进。
  善于揣摩上意的地方官员,也纷纷上报了祥瑞。铁树开花,灵芝仙草,百鸟朝凤,上百斤的巨瓜,很大的谷穗,甚至一棵麦子上长了俩瘪谷穗,都被当成祥瑞报了上来。适逢海外于阗国献上了两头大象,众人异口同声“天命所归,丞相你就从了吧”,令张涵哭笑不得。
  形势逼人强,张涵起家征战,都是以张家子弟为骨干,他亲自培养出来的,完全忠心于张涵自己——私下里,张涵的嫡系重臣和军中大将们,或隐晦,或直接的,都征询过张涵的看法了。现在,这一派势力在军中占据了主导地位,在朝中也占了半壁江山。而广泛开办的学校,也使人才源源不断的涌现出来,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舆论,还是其他部曲,都很难左右张涵。也就是说,张涵眼下完全可以随心所欲。
  张涵苦心经营了这么些年,难道会不想称帝吗?
  没有任何人会相信!
  自认把准了张涵的脉,朝臣们就算不企盼着拥立之功,也不会希望被人认为是保皇派。他们不是张涵的嫡系,此时此刻不表明立场,何时才能入的了张涵的眼中。反正,不想升官者,便不是好官,众人升官的心思都像火炭似的。
  建安三年的春节,便在纷纷扰扰中度过了,张涵照例放了很多烟花,信都人习惯了烟花的绚烂,却没有去年那么疯狂了。
  春三月,驻扎在荆、杨二州的张军准备就绪,张涵召士変兄弟入朝。士変听从了命令,合族迁往信都。
  第三卷 第九十章 篡汉
  建安三年春,几场淋漓的小雨一过,信都郊外的小草便密密的冒出头来。道路两旁的大树上,也悄悄生出了几许新绿来。士大夫们的心里也和长了草似的。朝堂上的大人们多次上书,地方上的守牧们也都陆续表了态,劝进的劝进,保皇的保皇。前者人多势众,却不怎么合乎先贤的教诲;后者寥寥无几,却理直气壮。双方互相攻讦不休,甚至发生了几起真人PK。可事件的中心人物:大汉国丞相、大将军张涵。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每日照常处理事务,如同没事人一样,如何不叫众人心焦。
  四月十三,又是休沐日,官员放假,衙门不办公。下午时分,陆续有十几辆马车悄悄由后门驶进了丞相府。入了府中,这些马车片刻不停,顺着指引直接就进了东南角的翠萍园,一路之上,十步一岗五步一哨,早已布置了森严的守卫。
  荀攸下了马车,便有人迎上前来,张涧、戏志才、刘文标、郭嘉、张超、许陵、项奉、田丰、张恒、张音等大人们都已经到了。荀攸笑吟吟的与侍曹张重寒暄着,不露丝毫异色,心脏却猛然大跳了一下。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今时今日,张涵把门下重臣都聚到了丞相府,此种涵义不言自明。张涵蓄谋已久,断不肯为伊尹、霍光事。荀攸隐隐中有些儿兴奋。
  荀氏与张涵的关联颇深,荀衍可以算是张涵最早的支持者之一了。只因荀彧与张涵的那点心病,双方的关系便微妙起来。张涵待荀氏诸人虽厚,可始终没有荀氏人能成为核心人员,参与到决策之中去。直到荀攸渡江归来投身于张涵幕下,积极献计献策,双方的关系方有所突破。荀攸也顺势成为荀氏在张涵麾下的代表人物。
  荀攸是荀彧的侄子,可他比荀彧还大六岁。二人一同长大,并为一时才俊,向来很是亲近。不过,荀攸的经历却更复杂了许多。在谋诛董卓一事泄露后,他诚可谓日夜徘徊在生死边缘。荀攸表面一如既往,行若无事,瞒过了董卓。但是,此事不可能不在他心里铭刻下深深的印迹。相对荀彧的理想主义而言,荀攸更为成熟,也更为现实。
  观张涵为人行事,谨慎有余,进取不足。他放松舆论一事,说好听的,心胸开阔能够容人进言;说不好听的,那就是“心慈手软”。坦率的说,荀攸以为,在乱世之中,张涵是不如曹操的。但是,张涵眼光深远。早有准备(荀攸想不通,张涵当初是怎么下定决心的,他估计是张昭所为),行事别出机枢,往往与先贤之道有天壤之别,又有天助(神仙传授了张涵炼金术)。然而,却十分有效。不管怎么说,张涵治下殷富。实力之强悍,当世无有匹敌者,即使集合诸侯势力,也未必能够抗衡——荀攸估计,哪怕是文景之治累积百年,也未必有今日之富。
  况且,张涵行仁政,兴教化,内安万姓,外御狄夷,今欲取而代之,荀攸也不是不可以接受,想刘表在荆州办了不少学校,但到了这里一看,才发现,张涵将学校办的遍地都是。结果,天下都是读书人。这个影响是非常大的。牵扯太多,具体的变化,荀攸一时也算不清楚。可他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世界终究有些不同了,世家望族的影响力远不如以往了。
  时也,运也,命也。在这种情况下,汉室实是气数已尽,荀彧想要匡扶汉室,便是不识时务了——荀氏已经明确表示了对着张涵的支持。当然,对荀氏来说,荀彧固执己见,也算是一种投机了。若有万一的话,荀氏也能依靠荀彧维系下去。
  “……,官员没有问题,绝大多数人都支持主公更进一步……”张涧自任尚书之后,为了不给人留下口实,张涧便改口称“丞相”了。此时,他很自然的恢复了往日的称呼。此中深意,荀攸自是有会于心。
  “……,少数反对者也比较委婉,一旦有所变化,估计大部分人也能接受,不会有什么不妥的行为,真正需要注意的反对派只有十七八人……”
  张涧所说的,荀攸多少知道一些,也没在意,做出一副侧耳倾听的模样,心里乱七八糟想了很多。忽然,张涧说到了反对者,荀攸忍不住心头一突,不觉凝神静气屏住了呼吸。
  荀彧名声久著,其主持的【皇天报】又在青冀颇有影响力。去年,荀彧被杨修说动,入朝做了议郎。虽然,荀彧行事素有分寸,不肯直接与张涵为敌。可明人眼里藏不得沙子,荀彧几次上书言事,处处绵里藏针,俨然已是保皇派的一面旗帜。无论怎么算,荀彧也得归为这十七八人之一。
  一时间,荀攸心乱如麻。
  张涵对言论甚是宽容,可他也有严厉的时候。董重、刘虞、刘表等人的下场,就生动的说明了这一点了。并且,现在的情况与当初不一样。在谋求帝位的时候,没有人会心慈手软。当初,荀彧去职,张涵也未尝不想除去荀彧。据说,麻雀对荀彧进行了严密的监视,而这一监控行为至少持续了五年之久。可想而知,眼下张涵行事只会更加狠厉。荀攸不知道,荀彧是否还会有那么好的运气。
  “……综上所述,主公,舆论上不成问题,尽管【皇天报】与其它报纸争执很大,但民间还是倾向于主公的……”
  这是自然而然的,张涵普及教育,免徭轻赋,以极低的价格分配土地,民间受益者不计其数。天知道,改成献帝执政后,政策会不会有所变化。一动不如一静,民众当然希望张涵一直统治下去。至于正统与否,那无关紧要。
  张超口口声声说【皇天报】如何如何。他不知道,每次当他提到【皇天报】的时候,都会让荀攸的心往下沉去。事到如今,荀攸也只能祈祷,张涵会看在荀氏的面子上,给荀彧留下一线生机了。想到此处,荀攸振作起精神,他表现的越出色,张涵便会多顾念荀氏一点。
  “……世家多以保全身家为己任,虽然不大肯支持主公,可也断然不会出头抗拒。大势如此,纵有一二不明时势者,也无干大局……”
  荀氏名高望重,荀攸周旋奔走于各世家大族间,正是如鱼得水。世家大族的心态,荀攸看得也很清楚。张涵的政策对世家大族是以压制为主,世家大族自然不喜。但是,要他们为汉室效死尽忠,则更是异想天开。
  张涵含笑点点头,荀攸心中微定,暗中松了口气。
  “南北禁军都已经枕戈以待,随时恭候主公的命令……”尽管王文祥分领了一半禁军,可刘文标依然在名义上统领着全部禁军。
  南北禁军的忠心无可置疑,他们本来就是张涵的亲军,自上而下皆是出自张涵门下,后来换了个名字而已。
  “主公,冀州军也是一样!”
  张恒简洁的说了句。
  “青州驻军已经悄悄的提高了警戒,谁是仿制一切异动!幽州上谷营、辽西营、朝鲜营……并州张律部,司隶伍子方部、襄阳高顺部、扬州太史慈部、荆州张奂部、交州……水军……海军……”
  田丰简单扼要,将各军的情况一一汇报。简而言之,各地驻军皆以准备就绪,就待张涵一声令下。
  “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信都内外,所有可疑的目标都在监视控制之中!”为了保密,张音的话不多,可他说的内容却着实令人侧目而视。这“可疑的目标”是否包括自己,谁也说不清楚。反正,从军方到朝臣,没有一个喜欢受人监视的。张音向来是很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不知有多少人盼望着能除此大害,偏偏张涵十分信任张音。这真是……
  众人嘴上不说,心里都是犯嘀咕。
  “好!”张涵长身而起,“我宣布……”
  众人闻声,精神一振,炽热的眼光都集中到了张涵脸上——拥立之功,非同寻常!
  天街夜色凉如水,皎洁的月光冷冷的映照在身上,清而不冷,令人不觉安静下来。行在街上,耳畔只听见一片整齐的脚步声。张涵但觉热血沸腾。
  四十年了,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已经整整过去四十年了。在这四十年里,他没有睡过一个懒觉,终日殚精竭虑,不敢有丝毫懈怠,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张涵昂起头仰望着天上那一轮满月,说不尽的得意。
  从此以后,再没有任何人能够威胁到我,上天入地唯我独尊!
  信都新城不大,队伍很快便来到了皇宫外。此时此刻,夜色已深,宫门自然早已经闭锁。不过,宿卫护从皇宫的禁军都是张涵的亲军,掖门司马张凌是张涧的弟弟,一路当然畅通无阻。沿途的内侍,宫女人人变色,随行护卫的南军迅速控制了形势。其实,敢跑的人不多见。大多数人都悄无声息的拜在路旁,只有极少数人慌张欲逃,都被士卒一一制住。
  行了半晌,远远的,便看见了寝宫的灯还亮着。
  “陛下还没睡么?”张涵低声询问迎上前来的内侍。
  “禀陛下,陛……他还没睡呢!”来人正是献帝的贴身内侍,未到近前,他已拜倒在地,闻得张涵问话,连忙躬身谄媚的答道。他边说,还边偷眼去看张涵的表情。
  对这样的小人,张涵是不喜欢的,可他立功不小,又还有用到他的地方,便不动声色,只微微点头:“去!通禀陛下一声,我来了!”
  ……
  张涵立在殿外,就听见殿中一阵慌乱。有内侍尖尖的公鸭嗓子,有女声厉声呵斥,也有献帝低低的声音。说什么,张涵听不清楚,可想来也能知道,莫名的,张涵有点感伤,越发的不喜欢那内侍。
  随着人影晃动,门“吱呀”一声开了,献帝的面色发白,但他没有失态,极矜持的邀请张涵进去。
  “主公,请稍等片刻!”王文祥阻止了张涵。
  “子善,不必了吧?”若说献帝在寝殿里藏有伏兵,张涵是不相信的。可眼见王文祥坚持,他也不愿冷了部下的心。
  “请!”
  献帝侧身而立,神色木然,彬彬有礼的做了个手势。王文祥踌躇了下,躬身深深施了一礼,才带头走了进去,只留下一声低沉的叮嘱:“不得惊扰了皇后,只将其他人尽数遣出,即可!”
  禁军不出声,快步进入殿中,细细搜索,献帝倍感屈辱,冷冷地站在门口,恍若泥塑木雕;张涵说什么都不合适,只好沉默不语。气氛压抑的,连风都停止了。张涵看了眼献帝,许是眼花了,他竟在那少年的头上看到了一丝银白,张涵不由得侧过头去,精雕细琢的飞檐拱角在月光下无声的张牙舞爪,这可真是个清冷的夜晚啊!
  寝宫里点了四根蜡烛,儿臂粗的蜂蜡蜡烛发出白亮的光芒,但在宽敞的寝宫里,却只照亮了一小块地方。平滑如镜的金砖严丝合缝。床幔在烛光中,闪烁着流光溢彩——张涵认识,那是临淄三服宫的旖绣【一种五彩的丝绸】。伏后从床幔后伸出一只纤手,献帝坐在床边,握住妻子的手。
  “说吧!张涵,你想朕如何?”
  在窗户下,有几张胡椅。显而易见,献帝示意请张涵坐下。张涵站在献帝对面,多少有些不自在,他咳嗽一声,小心的掩饰了过去。
  王文祥很会来事,见此情形,他立刻一溜小跑,把椅子送了过去,自己侍立在一旁。张涵正了正衣襟,大模大样的坐在胡椅上,这才开口说话:“陛下,我听说,有人心怀叵测,互相勾结,意图谋逆,我已命人将之拿下,陛下,毋需担心……”
  张涵的言辞和举动大大刺激了献帝,献帝只觉血往上涌,脸腾地一下就红了,额角上青筋暴跳,不自觉把妻子的手握得紧紧地,他咬牙切齿,咆哮如雷:“逆臣,谁要谋逆,我看,你才是要谋逆!想要朕禅位于你吗?做梦!朕没有失德之处,凭什么禅位于你?大汉国四百年江山……”
  看着献帝愤怒欲狂,张涵反而松了口气。怜悯的看了眼献帝。张涵靠在椅背上,偷偷休息下自己疲惫不堪的身体。这段日子又要打仗,又要篡位。还调拨物资帮助江淮之间的灾民恢复生产,内内外外的事,真是忙死他了。
  张涵所言到的谋逆之人,并非是胡言乱语。天下大势摆在那儿,明白的人多了。眼见得如此危急,献帝自不甘心坐以待毙,便暗中联络了部分大臣,意图诛灭张涵,匡扶汉室。信都城是张涵的老巢,皇宫内外遍布着张涵的密探。这如何瞒得过张涵的耳目。很快,张涵便听到了风声。详细的情报尚不清楚,可涉及的人员倒是大半在掌握中了。这次既然要动手,张涵自然要全部干掉,以免后患无穷。
  杨彪是否牵涉其中,尚无定论,但他的儿子杨修却可以肯定,是积极参与的骨干。况且,杨家四世三公,影响力很大。他肯定是不能放过了。
  孔融言过其实,眼高手低,可是,他这人能言善辩,结交朋友,号称“座上客常满,杯中酒不空”,俨然是清流的代表人物之一。张涵就是想周全他,也是不能。
  至于荀彧,在士林之中,也颇有声望,偏偏又有才干。这一次的计划,想来,不是他主持的,否则的话,必然不会这样轻易泄露。在张涵眼里,他可比孔融的威胁大得多。如今,几处太学的建立,荀氏的影响力被削弱了很多。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荀氏是天下士林指望,荀爽与丈人王烈交好,荀氏诸人又都在张涵帐下效力,张涵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也要照顾些儿。
  送佛送到西,张涵干脆好人做到底。那天散会后,张涵便把荀攸留下了。荀攸那副忐忑不安的样子,张涵迄今仍记忆犹新。权力之所以引人迷醉,便在乎此,有人说,无欲则刚,可天下人有几人真能无欲。自己不在乎什么,也有亲戚朋友……当天晚上,荀彧就病倒了。
  张涵浮想联翩,歇息了好一会儿,见献帝依然滔滔不绝,没有住口的意思,不免有点不耐。明天的事情多着呢!他哪儿有这个心思与献帝多说,早办完,他多少还能睡上一会儿。明天这么重要的时刻,顶着两个黑眼圈可就难看了。
  趁着献帝一个喘息之际,张涵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陛下,您并没有失德之处,不过,您何德何能,敢以稚龄之年身登大宝?”
  “……”
  没想到张涵会这么质问他,献帝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不是无话可说,而是可说的太多,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按照董仲舒的理论,天子是老天爷的儿子,这当然是老天爷决定的,哪里还需要什么理由?
  献帝不说话,张涵却刚刚开始:“天子,天子,苍天之子……董仲舒还真敢说!如果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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