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生指南-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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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琉璃也可以,但一定要求是精品——张昭一直希望能再造出来一个五色玉瓶来。当然,如果能造出明月珠来,那就更好了。
如此一来,对焦炭的需要便少了许多。后来,家中人手缺乏,便大幅减少了挖煤炼焦和打杂的,这些没有直接接触过琉璃的,都拉去垦荒了。
说起这些事情,李九唏嘘不已,一副情以何堪的样子。张涵看着好笑,倒想起件事情来,棱镜、凹镜、凸镜、望远镜、显微镜……前途广阔,这些人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他研究研究这些东西。
明年的天书里,一定要加上这些内容,张涵暗暗告诉自己。
闲话少说,张涵直接从祖父那里,把碳窑要了过来,仅定期给琉璃窑提供焦炭。
以焦炭作燃料,这一次取得了很大成功,铁矿石迅速熔化,令李胜忠颇惊讶,但经验丰富的他是不会操作失误的,成品的质量相当不错。
接下来的几次实验里,李胜忠确定了焦炭与铁矿石的比例关系,把冶炼的速度提高了一倍,并把每炉铁水的产量提高了三分之一。
张廷方大为惊奇,挑着大拇指,连声称赞:“行!不愧是张氏神童,干的好……”
张涵笑笑,露出一口小白牙,“六伯,您就别笑话我了。若是六伯早拿到焦炭,早就完成了。”
张廷方看哄不了张涵,“嘿嘿”直乐,却也不说那些有的没有的了。
“回家吃饭,回家吃饭,今天,让你婶给你做点儿好吃的……”
再后来,红砖水泥砌成的大烟囱拔地而起,张涵足足建了八丈(约19米)高。为了避免被人看到,烟囱被建在一山凹处,三面有山树的遮掩,而烟囱外面也涂成了黄绿相间不规则的掩护色,远远看去,似与山树融为一体。
烟囱的效果很好,水排橐(牛皮囊)稍微鼓风,煤炭便在高炉里猛烈燃烧起来。张涵再接再厉,开始建设更大的高炉。张家的高炉是当时规模较小的一种,高与直径都在六七尺间,张涵新建设了一座高两丈半,直径一丈八尺的高炉,以提高效率。
张涵好不容易想起了蓄热室,试验过后,效果显著。新高炉就在两侧各增加了蓄热室,炉顶则附设了燃烧室。
高炉炉顶废气先进入燃烧室燃烧,热气上升,进入蓄热室,把热量传递给砖格,使之变热,变冷的废气通过烟囱排入空中;当一侧砖格加热到一定温度后,即用热气加热另一侧的砖格,而把冷空气鼓入已加热好的蓄热室中,使之从砖格上吸取充足的热量,出来就变成了热风,随即鼓入高炉中。
如此轮换不止,鼓入高炉的空气始终是热的,不仅提高了效率,还改善了成铁质量。
今天是新高炉试运行,便出现了之前的一幕。说是指挥,张涵能做的早已做完,在现场所做的,也就是这一声令下了。
在‘管理’冶铁作坊的同时,张涵还时常跑到南边新开垦的农庄,看看那里建的怎么样了。
新农庄临近蒙山,在买地的时候,县吏许是收了不菲的好处,随手一圈,不仅地圈了很多,还圈进去很大一片山区。在庄园的中心,有一处山谷,里面有一条溪水潺潺流出。小溪的水量不是很大,但胜在清澈见底,配合周围的绿树山石,别有一番景致。
张涵已经与祖父商量好,在那里建设些院落房舍,给老师岑晊一家居住的同时,也可以在那里办一处学堂。到时候,就把族学搬过去。一个羊也是赶,二个羊也是放,岑晊这么好的老师当然要充分利用。
张昭有些不解张涵为何如此上心,然这总是件好事,也就痛快的答应了他。
对于那里的住房,张涵很是用了点儿心思。可是,以他的眼光,也建不出什么特别的房子来。无非是红砖房、水泥墙,再粉刷上一层白灰,刮上石膏,开几个大窗户之类。不过,如此一来,室内就明亮了许多,看起来清清爽爽,颇为舒服。
也许是物以稀为贵的缘故,张昭看了绿树掩映中的红砖房,非常喜欢,打算过段时间在张家大宅建几间。岑晊看后也很满意,对张涵的不良企图,也就默许了。
其实,象岑晊这样的著名学者虽然承认的正式弟子很少,但设精舍有教无类,对来求学的学子是极为宽容的,通常都不会拒绝。所以,一说某人门生成千上万,一点都不希奇。至于不学经书,只求依附于豪门门下的,数量更多。然而,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为了避人耳目,岑晊给自己起了个别号,周南先生。并以号为名,自称周南。岑先生没有解释过这个别号的意思,张涵知道,别号出自《诗经·;周南·;卷耳》,却不知先生在怀念谁,怀念什么……
建宁三年(170年)七月,族学正式搬到了卞南庄。
张昭正式与黄渊谈过话了,询问他是想继续留在族学,还是想去当官。不管怎样,黄渊都被张家承认是一份子了。
黄渊犹豫了,本以为他自己这些年来已心如死灰,谁知道,如今一有机会,死灰却又有复燃了。犹豫再三,黄渊还是抵挡不住做官的诱惑,光宗耀祖荣妻荫子,一直是读书人的梦想。
于是,张昭一纸荐书,便把他推荐到鲁国作了一个从事。张昭答应他,过上两三年便想办法给他弄一个孝廉名额。黄渊便欣欣然,带着家人前去赴任了。
此时此刻,族学扎年龄长些儿的学子,都已经离开。家中富裕些儿的,多已经出门游学,长些见识,或者在学问上更进一步;而家中较清贫的,则已开始劳作养家了,或者去做乡吏/县吏/郡国吏,或者到张家帮忙做事。
族学中便以张奂这几人为长,又隐隐以张涵为首了。
张涧在几人中年龄最长,家境也不好,便有意不再读书,作个乡吏算了。但是,张涵与他交好已久,素知其能,却不忍见他埋没。
张涧才十七岁,正是求学的好时候。而且,现如今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皆备,张涵好不容易可以做些事情了,正是大展宏图之时,也正需要帮手,张涵自不肯放过他。张涵便亲自与其父张行说话,好说歹说,总算把张涧拉了过来。
不过,张涧却不肯再接受他的帮助。本来族学管吃管住又有明师,已是占了便宜,说什么也不肯再收薪水了。在这个问题,张行却是占在儿子一边了。张涵心中略一盘算,已是有了主意,也不坚持,笑嘻嘻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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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族学'上'
“一二,一二……”
张涵侧身而立,身体不再前进,脚下却没有停歇,一直在不停的跑动。
“跟上!跟上!一二,深吸;一二,深呼……注意呼吸节奏……”
不过五百步便气喘如牛,需要好好锻炼锻炼,张涵这么想着,心里却说不出的兴奋,他的眼睛闪闪发亮——这就是他的子弟兵,这就是他起家的本钱,这就是他的黄浦军校……
“后面的,跟上!”
“好咧!”这点儿运动量,张奂就是小菜一碟,手持一根短木棍虚空挥舞了两下,他响亮的应了一句。
张涵笑笑,有张奂压阵,别人不敢偷懒耍猾的,他紧跑两步,重新回到了队伍最前方,继续带队领跑,又跑了约五百步,这支小队重新回到了出发点——一排整齐的红砖房处。
除了张奂、伍天德、刘文标等寥寥数人外,其余人跑完这一千步(1500米),都有些疲惫。张超发出一阵急促的喘息声,远在几步外,都能清楚地听见,而张涧身体更差,和几个年纪小的一样,小脸煞白,一句话也说不出。
张涵颇有点儿不好意思,是不是跑快了,要不,下回慢点儿……
“起来,都起来,慢慢走几步,不要立刻停下来……说你呢!”
张涵抬脚踢了张英一下,张英是张奂的弟弟,今年整好十岁,也是个惹事声非的主。他时常锻炼,一千步跑下来,并不是很累,却也懒的动弹。这时忽觉有人踢他,不由转身看看是谁这么大胆。
“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张涵又踢了张英一脚,他现在跟张奂都能打的有声有色,如果张英敢起刺,他不介意活动活动筋骨。
“十七哥呀……”
张英看了一眼,原来是张涵,赶紧打了个招呼。张涵他大哥交情好,他自己又打不过,只好起身慢慢走起来。其他人见此情形,也都起身,慢慢走动了起来。
“怎么样?要不……”
张涵这时候才有时间去看张涧,三哥家境不好,又缺乏锻炼,身体向来平平,这一回可是让他受苦了。
“没事!”
初次带着人跑,张涵领跑的并不很快,张涧喘了一会儿,已经能说话了。听见张涵如此问他,未曾开口,张涧先瞪了对方一眼——这是关心吗?
这是幸灾乐祸!他在这里年纪最大,连十岁的小孩都没说什么,他如何能第一个打退堂鼓,丢不起那人!硬撑张涧也必须撑下去。
张涵呵呵一笑,“三哥,我是说,你这身体可不行,要不,一会儿再练一遍……”
“去死!”张涧喘息未定,这话说的一点儿气势也没有,只激起一片笑声。
正说话间,一股浓郁的肉香随着风飘了过来,张涵听见一波波连绵不断的吞口水声。
“菜做好了,什么时候开饭?”
若若远远的喊了一声。若若非要跟着过来,张涵也满舍不得的,立场本不坚定。在若若的恳求下,便很没出息的改变了主意。
不过,张涵自己是个懒散之人,又喜欢美食,若若在他的多年调教下,烧的一手好菜,很有几分青出于兰而胜于兰的味道。所以,他很快就发现,带着若若也是满不错的。
“来啦!来啦!马上!”
“去,去,去,都去洗澡,洗干净点儿,洗完了就吃饭,不洗干净不准吃……”
一大早,张涵就凭着自己的人品,把族学中所有十岁以上的学子都集中起来,进行锻炼。因为有张奂、张超、伍子方等人的支持,锻炼顺利完成了。但是,强制总不是个办法,往后的训练会越来越艰苦,单靠强制,早晚有造反的一天。
张涵早早的预备好了胡罗卜……呃,错了,是红烧肉。他要通过特殊化,使人人都把训练当成一件重要的事,当成一件光荣的事,当成一件有益处的事,从而自动自觉的去做。这样一来,张涵就好管理了,对训练不利的人进行惩罚,也就顺理成章了。
在此过程中,张涵很容易便树立起权威来。蒋委员长能以一个军校统一中国,张涵没有道理做不到。
“……”
张涵仰面抚额,无语中。这都是什么人,洗了三遍了,还是一双小黑手,身上就更不用提了。张……哦,张罗也急了,吃快的一碗都快吃完了,张奂正端碗过来,要盛第二碗。
“我来吧!”若若一直站在一旁帮忙分碗筷,见此情形就走了过来,她牵着张罗,拿了块肥皂,到一旁的蓄水池处取了盆水,给他洗起手来。
“都去吧!”张涵把其余两个小孩都赶到了若若那儿——红酥手小黑手,还真是鲜明的对比。
“下一个!”张涵随手舀了一勺,正要倒到碗里忽然发现不对。张律这小子什么时候跑过来的?张律是张涵同父异母的弟弟,今年八岁了。
“哥……”张律把碗往前蹭了蹭,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张涵不由好笑,这小子,像他……他狠狠地敲了一下弟弟的脑袋。
“去!一边站着去!”
张律很是委屈,眼泪在眼圈里直转。
“这是给早上训练的人准备的……”张涵瞪了他一眼,让张律站在一边。张律不明白哥哥怎么会这样,但他还是服从了,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昂头站在一旁——他不想让眼泪落下来。
在给所有大孩子分完了肉,张涵看看还有多的。这才把张律和小孩们招呼过来,每人分了一小勺红烧肉。等所有人都吃上以后,张涵才给自己盛了一碗。
分给张律的时候,他倔强着不肯要,眼泪珠子不由分说流了一地,张涵不由得笑了出来。
“这么大了,还哭,丢不丢人……”
张律一耿脖子,才不跟他说话呢!但是,他还胡乱的用袖子,抹了把脸,来掩饰自己曾经哭泣过。
“红烧肉是给训练的人准备的,你们也可以吃,但必须得等训练的人都吃了,才能轮到你们,知道不?好了,别哭了,哥的也给你……”
张涵温和地拉过张律,把自己碗里的红烧肉拨了些儿给他。
这样的小插曲,无关紧要。然而,此事过后,人人便知,训练的人待遇比别人要好。如这红烧肉:训练的人,每人一大勺,吃完了还可以再添;没训练的人,就只有一小勺,吃光了就没有了。通过这点点滴滴,人人都知道,训练是重要而特殊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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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族学'下'
卞南庄族学的建设时间短,张涵还建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如,厕所、水塔、浴室、蓄水池、游泳池、操场等。因此,住房的数量就有限。
张涵将十岁以上,单独分配了一间房子,其余的四人一间。十岁以上的,就可以参加训练了。当然,这与房屋的分配没有必然联系。不过,别人就不一定这么想了。
厕所在张坞已经是必备建筑。张昭在得知新法耕种技术,便在张坞修了七八间厕所,并利用族长的权威,要求所有人不得随地大小便。等到改良区田法普及后,大家才明白,原来这都是肥料。在田野里,都不会随地解决了,有需要也会忍到自家的田地里。
去年疫气说出来以后,张昭指定了垃圾点儿,还重新修缮了饮水和排污设施。张坞的环境大为改观,干净整洁了许多。按照天书的说明,张昭把排污口设置在清水河下游,距离张坞百余丈外,并挖了曲曲弯弯的排污渠,在其中种了些常见的水生植物,来处理污水。
张涵在说明整个流程时,顺手画了张草图。张昭将草图一模一样地临摹了下来,然后,严格按照草图上歪歪扭扭的线条挖了排污渠。张涵暴汗,天书记载的不清不楚的,估计张昭把草图当成什么阵法了。
岑晊,哦,是周南先生了。周南先生才学过人,有干国器,但他每两日才上一上午课,并不负责识字这样的启蒙教育。张涵遂以年长者为师,为众童子启蒙。
这也算是惯例了。著名的学者门人一收就是数百,他本人是不可能教过来的。都是将来求学的人按程度不同,分成若干组,学者本人只亲自教授最后一组。其余的都是学者的得意弟子们,前去教授。
童子们的主课为《诗》和算学,由张涧和张涵主讲,张超也时有轮换。此外,张奂教授大家骑马、射箭和角抵,伍德方教大家拳术、刀枪和射箭。
张涵又命年长者每人带两三名童子,形成一带二,或一带三的帮教对子。对子不是固定不变的,如果有人不认真,张涵就会取消其资格,而交给别人去带人。张涵自己是特殊的,谁有问题,都可以来找他,这令他非常繁忙。
然而,想到将来,想到蒋委员长,张涵浑身就充满了力量。看着他闪闪发光的眼睛,张涧感到不可思议——这与那个自称“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的,实在不像是一个人。
张涵笑笑,也不解释。
很自然的,张涵掌管了整个族学。他也管理的很好,没用多久时间,便把族学打理的井井有条。
小孩子的可塑性强,很快适应了族学的生活——每天清晨起初跑步,洗冷水澡,自己收拾自己的铺盖,还要打扫自己住的房间……如此种种,都需要一一学习。
不过,族学的伙食也好的惊人——品种丰富,鸡鱼肉蛋菜,都很常吃,每天都能够见到荤腥。对大多数人来说,每天吃的要比过年都好。这些小小的不便,也就不算什么,可以克服。
来自一个物质相对丰富的时代,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吃点好的,张涵觉得理所当然。况且,他接下来的训练会越来越严格,不给点儿甜头,谁会那么听话。反正,张家也不差这么点儿东西。
“把脚在水里多泡一会儿,别怕,不烫的……”张涵试了下水温,略微有点儿烫而已,正好烫烫脚。
“好了,”过了几分钟,张涵觉得可以了,“自己把脚搓净……”
在灯火上,把缝衣针的针尖灼烧消毒,然后拿起张罗的小脚丫,“别动,不会痛的!”
果然不痛,张涵挑破了他脚底的水炮,并把里面的液体挤干净,张罗一点儿也没感到疼痛。
“啪”,张涵轻轻拍打了下他的小脚丫,“没事了,赶快去睡觉……”
张罗知道,张涵平时很好说话,也不害怕,做了个鬼脸,才跑回自己的铺上。
“下一个……都没有事了?”张涵检查一遍,没有问题了,他才离开。
这是张涵每天晚上都要进行的巡视。成功者哪儿有侥幸得来,他必有过人之处。张涵不是一个成功者,却不妨碍他模仿成功者的经验。
一人未曾喝水,张涵便不喝水;一人未曾吃饭,张涵便不吃饭;一人未睡他不睡,一人未起他先起;训练时严格认真,生活上无微不至……短短不到一个月,张涵便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
说白了,张涵就是在收买人心。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张涵不收买人心才是傻瓜。
不过,论得人心,在族学的众学子中,特别在年纪小一点儿的孩子眼里,有一人还在张涵之上。
卞南庄距离张坞有百里之遥,坐车也要走上大半天。在族学求学的,显然不可能每天回家了。只能在族学住校。
小孩子最大的问题,是想家。于是,若若就成了最受欢迎的人。这属于性别优势,尤其是年纪小的童子,常常不自觉的,就受到了女性温柔的吸引。而若若已经十八岁了,她想有个孩子,这却不是她说了算的。因此,若若对小孩子也就更加的温柔。
某种程度上,若若部分取代了童子们日常生活中母亲的地位。
张涵对此极其气愤。
若若是他的,小孩子们占用了她大量的时间,张涵自然不满。而若若比他得人心,更令他不满——若若得人心,张涵不是不高兴。若若是他的,若若得人心,就相当于他得人心。张涵还不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不能区分两者的区别。直到很久以后,他才知道,这是不同的。
所以,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