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生指南-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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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黄巾
“雒阳的形势就是如此,估计,近期内不会有大的变动。
张音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不禁停顿了一下,端起杯水喝了,又自己侧了一杯,才继续说下去:
“沛国传来的消息,南阳许攸许子远前去拜访过了,所求一事,但曹孟德拒绝了。”
“哦,查明是什么事了吗?”
张涵对曹操的消息向来很关心,他是麻茬长期潜伏的关键目标之一。不过,曹家也是名门望族了,麻雀的进展很不烦利,无法深入渗透,传回来的都是大面上的消息。
曹操在济南做的不错,去年末被征还,转任东郡太守。但是,东郡贵戚很多,曹操怕给家里惹祸,就委婉拒绝了,随即他被拜为议郎,雒阳形势混乱,曹操就经常托病请假,返回了故乡沛国谯县,他在城之外盖了座房子,读书射猎,等候局势的变化。
“查清楚了。五月份的时候,平原术士襄楷鼓动了王冀州……”
原来,故太尉陈蕃族诛的时候,只有身在外地的长子陈选被朋友掩护,逃脱了性命。此次得到赦免,返回的途中,他去拜访冀州刺史王芬。说话之间,便说到了宦官误国之事。术士襄柑正好在座,闻言便振臂而起,说:“天文不利宦官,看来黄门常侍均要族灭了!”
老实说,这话说的含糊不清,什么叫,均要”是立刻,一两年,还是三年五载,没有个准确的胡限。与其说是预言,不如说是诅咒。张涵若是在场,也就左耳进右耳出。听过便算。不过,大汉国人很相信这些的。襄槽又是个很有名气的术士。王芬就信以为真了。与南阳许攸、沛国周旌等人合谋,准备趁灵帝回故乡河间北巡之际。发动政变,废除灵帝,诛杀宦官,另立合肥侯为帝。王芬正在上奏,称黑山贼攻掠郡县,要求扩军。
“哦?”张涵随口一问。张音竟给出了准确消息,不由满意地嘉许道:“不错!很准确!”
“不是沛国的消息!”
张音苦笑着回了句。他知道张涵的意思,但世家望族哪里那么容易渗透。就连张家这样暴发。没有七八年的时间,连内院都不能靠近。至于曹操这样地名门望族,就更是如此了。
不是家生仆从根本提都不要提口麻雀一方面通过日常往来,从外围慢满渗透,结交后套取消息;另一方面,也派人混了进去,目前离曹操最近的一个,是个马夫,他曹经亲眼看到过曹操。当然,这些话是不能明说,张音点到为止。在座地虽然都是自己人,可以信赖,但不该知道的,就不能让他们知道。
“哦,”张涵有点失望,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那也不错,你接着说。”
“王冀州等人正在招募兵马,准备起事,冀州地事就是这样子了。请问应该如何处置?”
“此事知道的人多嚒?”
“不少,根据消息,王冀州至少联络了十七个人……”
张涵想了想,对着戏志才一点头,“文臧,你来说吧!”
情报准确,事情就简单了,但这是他第一次在所有人面前说话,戏志才思考了一下,才开口:
“嗯,知道的人太多,估计情况早就泄露了,成功的希塑渺茫,不如袖手旁观。
失败了,与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万一成功的话,想必雒阳也不会承认合肥侯的正统地位,多半会另行拥立皇本,我们自可以乱中取胜。”
没有人有不同意见,张音继续说下一件事。
“这个消息很重要!”
在说到正题之前,张音先强调了一下。
“有消息说,青徐二州地黄巾正在互相联络……”
在麻雀的所有目标之中,黄巾是最容易渗透的目标。因为黄巾地来源极为复杂,天南地北什么样地人都有,因为容易,麻雀在黄巾失败后,趁着混乱也混进去不少人。黄巾多为普通百姓,麻雀的人多认识几个字,身体健壮,粗识武艺,加入其中便是矫矫者,有人已经混到高位了。
青州是张涵选定的起家之地,顺理成章,青州黄巾也就成了麻雀关注地重中之重。宗教的厉害,张涵是清楚的,轮子功全国喊打,执迷不悟者也依然如故。所以,麻雀潜伏进去以后,并没有行动,而是专心收集情报。不过,事到如今,黄巾蠢蠢欲动,意图再次起事,却是张涵绝对不能容忍的。
“根据情报,黄巾不仅重新联络组织起来,还渗透进了流民屯。其中,有十三个屯长,七个先生,被吸收进黄巾……”
张音说到此处,忍不住面带微笑。
张涵自然知道,他在笑什么,屯长也好,先生也吧,多是来自于族学毕业生,黄巾这是自己找死呀!
“……各地黄巾的联络州开始不久,预计起事的时间应在八九月间——秋收结束之际,各地征收赋税之时,制造混乱趁机起事。为保险起见,我们只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准备。青州黄巾的情况就是这样。”
张音介绍完情况,便一言不发了。各地官吏征收赋税的时候,从来都是要动手脚的,民心本就不满,趁机起事的把握,也就会大一些儿,黄巾想必是看到了这一点。
“这样啊?”刘文标皱了皱眉,“黄巾发展的如何?死心踏地的骨干有多少?可以煽动的信众有多少?信奉黄天太乙的信徒有多少?”
“自从中平元年(184)开始,陛下停止了卖官,各郡县的官员便不再频繁更替,有刺史府的要求,对黄巾的查禁一直没有放松过。不过,黄巾与百姓很难区别,部分下级官吏也有黄巾信徒,所以,效果不彰。几年下来,太平信徒已经重新恢复了组织联办…”
但是,严厉查禁却限制了太平道的传教。如今的信徒只比乱前增加了少许,应当不到一半。根掘各地的信息,张音估计信徒的数目应当在十六七万间。然而。宗教有其隐蔽的一面,对外的发展受到了封锁,但内部发展很快,死心踏地地骨干数量迅速增长,已经从原来残存的两三千,猛增到七千余人;可以煽动地信徒。也有两~三万人之多。
刘文标的脸色微变。人都有个从众地心理,只要能煽动起三万人,就可以鼓动十几万黄巾摇旗呐喊。就可以裹挟数十万众……”
“说个不好的消息。我们现在手头的兵力不多了……”
刘文标管理参谋,对这些最有发言权。骑军离开后,张涵又派遣张英率两千郡兵。支援禹国县。张涵手中只剩下五千郡国兵,三千齐国兵,一共八千人马。如今,乌桓哨王部已经开始收缩,劫掠的差不多,准备回家了。高国已经有二十多天没有收到乌桓劫掠的消息了。如果真是如此的话,张英率军渡过马颊河,留在平原郢,至少可以稳定平原。
刘文标起身,从一侧地柜子里,取出一卷地目平铺在桌子上,八尺见方的青州全图,比例尺为1:10万。在明亮的牛油蜡烛照耀下,屋子里亮如白昼,地图上纤毫可见。青州刺史府地青州地图戏志才见过,那代表着地图绘制地最高水平。但是,眼前这张地图更精确,见微知箸,戏志才知道,张涵已准备就绪。戏志才不由流露出一丝喜意,既然上了贼船,当然贼船越大越坚固才好。成王败寇的事,没准哪儿一天,贼船就转正了,这也说不准的。
刘文标用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个圈,“青州地形狭长,齐国位于中部,济南国、乐安国和北海国,紧临齐国,一旦有事,五日之内,大军可以开赴三国任何一处。中平以后,各郢县地兵力都有所增加,短时间防守还不会出问题。
如果张英腾出手来,平原也可以放心,当地豪强众多,黄巾想要发展,不是那么容易的。不过,要警惕豪强趁机兼并土地,扩充家兵。”
刘文标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张涵一眼,“这里是否应该清理一下了,西平昌刘平都有七百多家兵了,椎微扩充,就能达到两千人……”
张涵也有此意,但时候未到,他还不想与青州土豪们发生冲突,曹操也算家世不错了,也没顶住这些人上下活动,微微摇头,“再等等,先把黄巾处理了再说。”
刘文标也不多说,把手指移到了青州东部,“那就剩下东莱了!”
东莱郡地广人稀,河流较少,土地的开垦就不足,本来只有七十多万人口。但自张涵重视发展捕鱼业以后,濑临大海东莱郡便得到了机会,人口迅猛发展,短短几年时间,人口已经超过一百八十万众,是安置流民的第一大郡。
“要不,在观阳驻军两千……不行!”
刘文标话未说完,自己就先否决了。观阳是北海国最东边的一个县城,深深插入到东莱都腹部,在这里驻军,差不多可以控制住整个东莱郡地域。不过,黄巾较为分散,到时候祸乱一起,控制起来就难了。
“不能让黄巾从容准备,我们先发制人,只要消灭掉黄巾的骨干,余孽便不能为患了,不过,此事必有后患……”
张涵拈了拈胡子,如果能趁着黄巾起事之机,将其一网打尽,这才是根除隐患的好办法。然而,事无两全。张涵手里的兵力不足,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想要一网打尽,恐怕未必能尽如人意。
张涧也在思考,危机就是危险中的机会,黄巾起事,混乱之中很多事情的发生就自然而然了,“如果我们能控制住整个局势,令黄巾闹起来,甚至攻破一两个县城的话,那么,我们就可以名正言烦的,要求扩充军队了,这是其一;黄巾再起,为了镇压叛乱,赋予刺史更大的权力,也是理所当然的,这是其二;还有……”
张涧说了许多好处,偏偏一个字都不提如何控制局势,戏志才心中诧异,但看众人脸色,有人点头,有人摇头,有人若有所思,看来,张涵还有力量藏在暗处,这力量在座的都知道。只有他刚刚加入,还不晓得。戏志才眼中目光闪烁,便已确定,此力量必是隐藏在流民之中。不由得暗笑,真是英雄所见略同,黄巾想方设法混入流民之中,张涵也把力量隐藏在流民里。
第二十九章 黄巾【下】
“然而……”
这就对了,张涧说的天花乱坠,戏志才却觉得有问题,那不像是他平时说话的模样。张涧不知戏志才正在观察他,继续说了下去:
“然而,这需要一个先决条件,我并不赞同暴露目标。
青州安置流民的公开数字,约在十万七千户,六十七万人,但是,众所周知,这个数字是含有水份的。比较公认的看法是,青州安置流民百万,十三四万户。
在现在这个敏感的时刻,朝中大人们一想到百万流民,怎么看,担心也是不可避免的。我想,就是陛下自己,也难免会有所顾虑。
这不是一件好事!”
张涧环顾一周,没有人反对他的意见。
“假如,我是说假是……
假如,朝中大人们忽然听说,嗯,就算是谣言吧!
说主公指挥若流民平定了黄巾的叛乱“……
陛下和朝中大人们一定会忧心忡忡,惶恐的晚上睡不着觉吧?!
我看,我们还是不要给陛下添麻烦了!”
张涧说的很诙谐,屋子里不由响起了一片笑声。张涵轻轻拍手,不错,这才是他想听到的意见,正面的,反面的,全都摆开,然后,再做一抉择。
“有没有不同意见?”
“我们能不能控制住消息?不让……”
这么有,建设性,的意见,张涵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项奉提出来的,真是无法想象,他居然是项让的孙子,真是不肖子孙。
流民屯不是与世隔绝的所在,就是个流民聚集在一起,组成的村落。常有行商往来,流民们也经常要去赶集。交换日常所需要的东西。流民们平定了黄巾,得到封赏……赏罚分明才是号令之道。肯定会大吹特吹的,而青州也不是铁板一块,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是朝廷派来的,封锁消息与大张旗鼓地宣布“张涵要造反”,是一样的效果。
项让在众人地眼光里,讪讪的。闭了嘴。
“咳,元溪说的是。可是,即使我们什么都不做。也不能保证陛下就不会担心了……”
岑涛提出了另外一种可能性。按照他的意思。灵帝的想法不能确定,适当的冒险也是可行地。反正,只要严格控制。封锁住确切的消息,还是能够做到的。
“元波”,张涧一直等他说完,才开口反驳,“我的意思,不是说确切消息与否,而是说,在如今这个敏感的时候,青州的消息越少越好,朝中大人们还没有想起我们来,那就尽量不要让他们想起来。而且,就算是有人提议,要求把主公调离青州,有张让等人的劝说,陛下也不一定会下定决心。——陛下的身体不好,有消息说,十有八九就在明年了,我们拖得一刻是一刻……”
张涧的意思就是一个字——“拖!”只要灵帝一死,就不会有人顾得上青州如何了。
当然,朝廷非要想提拔张涵的话,自然也有很多办法应对,比如说,发动流民“请愿”什么的,朝廷绝对不敢轻举妄动。但是,那就是说,张涵的不臣之心,要路人皆知了。那绝对是得不偿失。青州又有钱又有人,到时候,不管是谁上位,都会首先对付青州。
接下来,几人又讨论了一下,发生各种情况的应对方法。说起来也简单,张超在雒阳不要吝啬钱财,务必确保十常侍等人不能在灵常面前说青州的坏话,只要灵帝不动心,张涵在青州就稳如泰山。当然了,若实在不行,那就只有硬来了。在如今这个时候,想来雒阳也不会有人愿意,逼得青州打出“清君侧”的旗帜来。
具体安排不必细表,张超身在雒阳,与宦官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知道如何处置。顺便说一句,张朝已经通过了太学的考试,就任郎官了,在雒阳成了亲。这回送去的密文里,除了此事,还告诉他,趁早把家眷送回鲁国,最晚不能晚于灵帝驾崩。另外,如果形势不妙的话,他也可以安排好雒阳的事务,然后自行撤离。
既然不能暴露流民中的力量,那就唯有先发制人,趁着黄巾未准备就绪,消灭其骨干力量,以瓦解黄巾的起事了。张音提供名单,刘文标制订方案,张涧稳定流民屯,张涵调动部署军队……这些事情驾轻就熟。
不过,也有个问题,张音为了斩草除根,宁杀错不放过,七千多骨干,张音竟提出了一万二千余人的名册,连同家属,可是个庞大的数字,如何处置,就成了难题。都杀了吧!显然不行!这是四五万条人命,就算徐州黄巾起事了,朝中没有人揪住这事不放,张涵也下不去手……
最后,想来想去,名册上的就不用说了,一个不留也不冤枉,就算不是骨干,也必是黄巾无疑,杀;家属中的老弱妇孺,全部卖作奴隶;其余的丁男都去筑路好了。
在座的几人一听,都笑了——张涵最愿意筑路了。流民是不能让他们闲着的,人一闲着,事就多了。但是,兴修水利,开垦荒地之类的活,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干的。一到空闲没有活的时候,张涵就会组织流民去修路,从临渑到各郡国的路,都叫他给修遍了,反复一层黄土、一层沙石的夯实了,坚硬如铁,修的比驰道还宽阔平整。流民屯农闲的时候,屯长也会组织起来绛水利、修道路、修厕所,甚至给老弱修补房子……
张涵也不在乎,说完了正事,笑笑也就算了。他摸摸鼻子,颇为不甘心。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该死的宗教,什么时候是个头呀?要不,他也组织个宗教得了……
张涵并不准备推广无神论,那是不现实的,人在软弱的时候需要有个依靠,宗教就是应需而生,因此,宗教是无法彻底根除的,任何时代都如此。
第三十章 管亥
“安邑卫氏河东望族,父母双全,家中有二子一女;安邑刘氏皆地豪强,乃子钱家(高利贷者),独子一人,为人苛刻,行事歹毒……安邑气候温和,冬寒复暖,夏秋雨水丰沛,土地肥沃,有读水河、白沙河流过……”
钱山其实不叫钱山,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他的名字叫钱正明。很久都没有人叫这个名字,冷不防想起来,钱山自己都觉得陌生。这些资料对他其实毫无意义,只不过钱山一紧张,就忍不住会想起训练时总是在背的资料。
在安邑种了一年地以后,钱山对安邑已经相当热悉了。整个人除了个子高点儿,人更健壮些儿外,他与一个普通安邑人没有任何差别至少,不是安邑本地人绝对不会发现问题。
至于口音,也不是问题。钱山的父母亲本来就是安色人,那年河内大旱,父母亲才从安邑逃荒出来,钱山从小就与父母亲学了一口安邑方言。当然,在不经意的时候,钱山也会夹杂若些许各地的口音,不过,从少年就开始流浪的人,这也不稀奇。
钱山望寿远方的地平线,天空与大地和在一起的景色,似乎迷住了他,一动不动的坐了半晌……
钱山心乱如麻,终于要开始了嘛?
山脚下的村庄那么宁静安详,田地里劳作的人,只凭动作,钱山就能分辨出来——弯着腰闷头干活的,是田老七;干一会儿活、歇一会儿的,是王小二;才直起身子,冲他挥手的,是田老五训一群小孩子们打闹寿从田边冲了过去,都是管家的几个小崽子……”
钱山无意之中流露出一丝微笑,然而。随即他便想起来了,笑容僵硬在他的脸上。说不出的诡秘——”
“山哥,山……哎。你打我干嘛?”
等了好一会儿,终于见钱山动了一下,王十一州叫了两声,就被王十拍了一巴掌,他不满地嘀咕了一句——无缘无故的,凭什么打他。就算王十是堂兄那也不行,他才大了不到一个月,摆什么架子……
“别吵!山哥在想事情。肯定是大事。你别给山哥捣乱!”
王十严肃地批评了弟弟。
“哪儿有的事,山哥州州都动了,再说。山哥邺儿是在想什么大事,我看,明明就是在发呆……”
王十一分瓣道,他也拿不准,钱山可不是一般人,能文能武,是管大哥的左右手。想到管大哥,王十一挺高了胸膛,声音也更小了,没准钱山真在想事情地,最近他们可是要做一番大事……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中黄太乙,请你一定要保佑我们成功!”
王十一默默地在心里念着。七月的阳光似流火,王十一站在太阳底下,很快额头上便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但他并没有在意,一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