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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汉生指南-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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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良哼了一声,极其轻蔑的侧着头,对曹操的怒目而视,根本不以为意,反而,刻意向前迈了一步,逼近曹操。颜良身高八尺,比曹操高出一个头,他的身影将曹操整个人都笼罩起来。曹操仰头看了颜良一眼,感觉很是别扭,不觉退了一步。他虽不是怕颜良,形势上却落了下风。曹操眉头一跳,心中大为光火,却没有表现出来,他伸手拦住了正欲发作的夏侯惇。
  “将军!”
  曹操极力压抑自己的怒火,声音却不免大了些儿。袁绍这才回过头来,随着袁绍的回首,颜良很自然的闪开了一步。在他背后发生的种种无声的争斗,袁绍似乎一无所知,他微笑着安抚曹操:“孟德,怎么发这么大火?炼金这事,你便不要再说了,我不过是试试而已。成了,自然好;不成,也就算了。又不影响什么……”
  说着说着,袁绍不由流露出一丝不满。悄悄握紧了袖中的拳头,曹操听见一个平静的声音说:“那好,将军,我告辞了!”
  夏侯惇咬牙切齿,愤怒已极,跟着曹操走了几步,终于,忍不住“呸”的一声吐了口吐沫在草地上。
  袁绍并没有留意到这一幕,曹操一走,颜良等人便将他团团围住,话题自然就落在最近几个月最最轰动的,最最令人向往的炼金术上。
  对于张涵这个OOXX的东西掌握了炼金术,一开始根本就没有人相信,只觉是个玩笑而已。然时间流逝,流通到各地的金五铢越来越多,再顽固不化的人,也不得不面对现实。张涵这个走了狗屎运的家伙,真是令人嫉妒死了。如今天下大乱,民生凋敝,各路诸侯们征召了大批军队,又不断发起征战,这使得诸侯不约而同的面临着一个尴尬的境况——缺钱少粮。对比之下,张涵竟然炼出了“伪金”,这实在太令人想去抢他一把啦……
  可惜,如今张涵手握青冀两周五十万大军,兵精粮足。便宜不时那么好占的……
  于是乎,随着炼金大潮的涌起,无数人前仆后继的投身到其中。各种利好消息不断产生,甚至有人宣称取得了“突破性进展”,虽然事后发现,不是昙花一现,就是装神弄鬼,但在谣言满天飞的时候,人心还是浮动了起来。原本就颇为有名的老牌炼金术士,最近崭露头角的炼金新秀,层出不穷……
  随着大大小小的豪族地主卷入其中,很快,各路诸侯也都成了参与者。徐州陶谦、南阳袁术、荆州刘表等等,都收罗了一批人,开始刻苦钻研起了炼金术。袁绍加入的,算是晚的了,他为人也更谨慎些儿,找到的几个会炼金术的人,都是经过仔细查证,确实曾炼出过“伪金”的,袁绍的投入也比较少。然而,这些人要么是狂热的爱好者,要么就是骗子中的矫矫者。只要他相信有可能,开始了投入,那自然便会被引诱着,投入越来越多的人力物力。
  好吧!我们得承认,曹操也曾经偷偷的研究过炼金术——无尽的金钱总是令人着迷而身不由己。可是,曹操终究更为理智些儿,在幕僚的劝阻下,他很快便放弃了对此的关注,只保留了极小的投入。而将自己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屯田上。张涵的经历,给了他深刻的启示,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在仔细评估过屯田的作用后,曹操发现,张涵的收入,至少有一半以上来自于屯田。
  想到袁绍轻描淡写的态度,曹操心中便有一团火焰在涌动,什么叫试试,他所做的才叫试试,三五十个人,建几座小铁匠炉,每天花上千百钱……袁绍驱使千百民夫抛下了农田,去挖煤,又大兴土木,建了好几座高炉,每月投入的钱粮数百万……这也叫试试,呸!
  不知不觉中,曹操停下了脚步,晴空万里无云,蔚蓝的天空干净透明,像刚刚洗过的一样……
  “主公,袁将军也太过分了!”
  夏侯惇没有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恼怒万分,也没忘了压低声音。当然,他的谨慎有些不必要。空旷的田野上一目了然,离他们最近的袁绍等人,也在百步开外,只有轻风才偶尔送来一丝支离破碎的笑声。
  “……”
  曹操轻声的叹息了下,没有说话。
  “袁将军他们也太小气了,张涵明明是在挑拨离间,偏偏就……”
  “本初他……算了,别说这个了!”
  虽然四野无人,可还是谨慎些儿为好,曹操制止了夏侯敦的牢骚。夏侯惇撇了撇嘴,遵从了曹操的话。不过,他随即又想起来件事:“主公,袁将军心怀芥蒂,我们在豫州只怕是难有发展了。接下来……”
  夏侯惇没有说下去,但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曹操踱了两步,踢了踢草中的土块,是啊,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
  曹操与袁绍交情深厚,是多年的至交好友。然而,袁绍可不是个讲究情谊的人。曹操相信,在需要的时候,袁绍会毫不迟疑的抛弃他。
  颜良却是袁绍从渤海起家,便跟随在他身边,是袁绍手下的亲信大将。但是,换做从前,颜良也不敢对曹操如此无礼,袁绍不会这样放纵颜良。想到那可恨的张涵张伯润,曹操攥紧了拳头,手指关节都白了……
  其实,张涵也没有做什么,看在两人之间的传统友谊,张涵还大大优待了曹嵩父子族人。不过,曹操一点也不感激张涵。
  在攻占了渤海后,张涵丝毫没有客气,将袁绍一系的重要人员的家眷,包括其亲族都迁移到了临淄。同时,剥夺了他们所有的财产,包括田宅、钱帛、草谷、绝大多数仆婢……一句话,他们被净身出户了。
  与之呈鲜明对比的是,曹氏父子亲族的财务都得到了保全,光曹嵩等人的财物便装了数百车,浩浩荡荡一路运往临淄,令观者侧目。这也就罢了,张涵还特地赏赐了一座豪宅给曹嵩等人居住。宅子面积也不算大,仅占了半个里坊,一百多亩地。
  简而言之,曹氏诸人到了临淄,住的是大宅华屋,享受的是锦衣玉食,除了不能够离开住所,生活依然如故。张涵还时不时的赏赐下来许多东西。而其他人等失去了一切财产,只能靠张涵每人提供的一点微薄的供给维生。
  曹操能够理解父亲,他接受这种赏赐也是出于无奈,为了家族的生存,曹嵩是不可以触怒张涵的。然而,郭图、颜良、文丑、高干……这些袁氏重臣们却不能理解。
  张涵故意安排人质们住在一起。一座里坊,曹氏住了一半,另一半则将上述人等的家眷亲族都安置在其中。他们的妻儿老小,父母亲族都挤在一座破旧的茅草屋中。十口人住的地方,可能还没有曹氏宅中的一间厕所大,生活更没法与曹氏诸人相提并论,锦衣玉食是修提了,勉强维持温饱而已。这样的生活,对普通人来说,也算不错了,可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些人有生以来就没过过这样的日子——每天都是缺油少盐,陈米野菜,年辈子也吃不上一回肉——对比之下,没有几人能做到心平气和的。
  更为可恨的是,张涵对重要人员的监视极为严密,严格限制了这些人的活动范围,却准予部分特定的仆人出入,买卖一些日用杂物之类的。
  张涵并没有对此加以保密。在刻意传播下,风声很快就传到了豫州。袁绍并没有在意,还主动宽慰曹操,让他不要担心——张涵这么粗浅的挑拨,谁会看不出来。随后,袁绍还严厉批评了郭图,并趁机把仇恨的目标集中到了张涵身上。看着袁绍爽朗的笑容,曹操也放心了一点。
  然而,时间能改变一切。心胸再宽广的人,想着自己的妻儿老小在受罪,看到曹操时,他心里也是不舒服的。而心胸开阔的人也实在不多。渐渐的,曹操发现,他的处境越来越尴尬,袁绍也慢慢疏远了他。
  尤其是上个月,袁怀德从临淄逃到了豫州,为此事提供了详实的证言。袁怀德是袁家的老仆,伺候袁绍快三十年了,祖宗三代都是袁氏的仆人,为人是可以信赖的。袁怀德还随身带来了袁绍妻子刘氏的书信,就更无可置疑了。袁怀德是假装买药,逃出来的。他身上没有几个钱,一路乞讨,到了豫州。到豫州见到袁绍时,袁怀德形容狼狈,惨不忍睹,一见面就放声大哭。
  这里要说明的是,袁怀德并非是麻雀的人,他对袁氏忠心耿耿。麻雀发展的,是另一个人。在这种窘迫的生活里,刘氏迫切希望着袁绍的消息,盼望得到挽救,很容易便被唆使了。
  在袁怀德的描述里,所有人住在猪圈里,躺在屋里,就能看星星。下雨刮风,不出屋便能知道。吃的东西,给猪,猪都不吃……
  袁怀德对曹氏之人没有什么好话,差别待遇这么悬殊,要他对曹氏之人有好感,那是不可能的。袁怀德的一番描述,令好些人捶胸顿足、痛哭失声。
  曹操在袁绍那里很得信重,便有人嫉妒,只是他很会处事,与袁绍的众谋士关系都不错。可张涵这么一来,除了逢纪等少数人还依然与曹操保持友善,大部分人看曹操的眼神就不对了,颜良仅是其中的一个。当然,他们也不很相信,曹操与张涵有勾结,可事实如此,也很难不讨厌他。
  袁怀德的到来,简直是雪上加霜。袁绍心里很不舒服,行为上也有所流露。墙倒众人推,曹操的处境便愈发尴尬了。关心民政,便有人说他收买人心;要领军出征,便有人说他图谋不轨……
  曹操现在领有几千兵马,屯在许县,根本不足以自立。眼下,袁绍又有了疏远之意,何去何从,实在是进退两难。沉思了一会儿,也没有想出什么好主意,曹操心中烦乱:“回去再说!”
  曹操一摆手,便要带着夏侯惇走人。正在此时,远远的,从背后传来一阵欢呼,有人在大声叫喊:“金子!金子!”
  朱鸿羽指着那一小块金黄,跳着叫着,欢呼雀跃,手舞足蹈。
  袁绍等人都听了朱鸿羽的喊声,早有人前去探看,一溜小跑飞快一个来回,向袁绍证实了,确实是炼出了金子。袁绍大喜,若是有了充足的钱粮……能陪伴在袁绍身边的,都是人精,见他高兴,不着痕迹的阿谀奉承,自是滚滚而来。等不及从人呈上来“伪金”,袁绍起身来到炉之前。
  见袁绍亲自前来,朱鸿羽表演的更加起劲了。其实,也不是朱鸿羽有心欺骗袁绍,他也确实在偶然之中炼出过“伪金”。不过,伪金是怎么炼成的,朱鸿羽既不知其然,更不知其所以然。昙花一现之后,“伪金”便消逝的无影无踪。他百般尝试,也未能再获成功。渐渐的,催促越来越频繁,语气也愈来愈严厉。
  这可不是件小事,如果袁绍失去了耐心,一顿板子赶他走人了事,这是最好的情况。但这种可能性极小,在他身上,袁绍就已经花掉了几百万钱,事情进行到现在,袁绍至少也要花费几千万,他不会白吃这个哑巴亏的。十有八九,是会要人命的。事关朱鸿羽的身家性命,他也是骑虎难下了,不得不偷偷把以前融化了的金五铢加在其中……
  至于以后,谁还能想那么长远,先把眼前过去再说,将来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其中的种种,袁绍自不知道。金五铢大批出现,已经证明了伪金是可以炼成的。即使知道这很难,人心之中却都有着一丝侥幸心理,好消息总比坏消息更容易被接受。亲眼看到炼出了伪金,令袁绍不由自主激动起来,只要有了充足的钱粮,他一定会取得天下的。到时候,他要把张涵#¥#%一百遍……
  “难道真的炼出金子啦?”
  曹操与夏侯惇面面相觑了片刻,这事太重要了,两人顾不得说话,一起转身跑了回去……
  与此同时,大同小异的情况也发生在了徐州、南阳、荆州、巴蜀、长安……甚至青冀二州。这样的事情不光发生在初平三年,在随后的十几年中,都时有发生。
  正文 第三卷 第三十一章 风波
  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在“知~了,知~了”蝉鸣声里,绿树掩映的酒肆更显悠然。青白色泛着光的卵石路蜿蜒着,将曲曲弯弯的回廊和大堂连在一起,汨汨不绝的溪水从回廊边,从屋脚旁,从小桥下潺潺流过,带来几许夏日中稀罕的清凉。清澈见底的溪水里,时不时会看到小鱼游曳,平添了几分水乡的韵味。
  张仪笑眯眯地看着宾客往来,不时与熟悉的客人招呼一声,心情大是愉快。世道不好,青州这一片安宁之地,便吸引了无数躲避战乱的人们。有学乡的存在,许多人为了子弟的学习,便把不其作为了定居的首选之地。学乡里的酒肆也随之而发展到三十几家。不过,酒肆是多了,在张仪巧妙构思和精巧设计下,酒肆依然在学乡里独占鳌头。
  这座小小的酒肆已经扩大了几十倍,不仅以美酒佳肴和相对低廉的价格闻名,夏天清凉的水乡,冬天温暖的地龙,都成为令人津津乐道之处。在学乡,人们提到的酒肆而不提名字的,十有八九便是在指流溪园。
  张仪也是来自驺县张氏,是张涵的同辈人,只是血缘隔的就远了。张仪在族学的成绩并不突出,身体素质也不好,在训练中从来都是拖后腿,全凭他摸爬滚打不偷懒,让人觉得,他不过说不过去,这才勉强过关的。
  不过,张仪为人精明,处事又有着几分爽快,颇擅长与人打交道。项奉受命管理不其学乡,就把张仪要了过来,负责这座小酒肆。顺理成章,麻雀看中了酒肆,张仪便被吸收进去,成为了一只不起眼的小麻雀。
  张仪很满意自己的生活,每天与学子打打交道,招呼一下他们,私下里将学子们的议论整理一下交上去即可,省心省力,悠闲度日。十年下来,张仪足足胖了有一百余斤,整天笑容可掬,很像后世传说中的弥勒佛。
  然而,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学乡的气氛有点紧张,张仪的笑容也少了许多。这不,一个清朗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张仪立刻笑不出来了。
  “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又曰: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尧曰‘终不以天下之病而利一人’,先贤此言正是常理,天下非一家一姓之天下,乃是天下人之天下;举天下而奉一人,岂可乎?”
  张仪一听此人说这话,脸色更是一变,皱成了一团。果然,在热闹的大堂之中,此人的话如同在一锅滚油中倒入了凉水,此人也不待他人说话,便自问自道了:
  “当然,不可!我曾经听说过‘以一人冶天下’,却不曾听闻‘以天下奉一人’的。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民之所欲,天必从之……”
  张仪暗道,‘喀嚓!’
  “哐!喀嚓嚓!”
  一声大响过后,有人拍案而起,酒杯也摔了,断喝一声:
  “住口!你这个乱臣贼子!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高祖伐暴秦平定天下,武帝扫漠北大破匈奴……王莽猖獗一时,终有光武皇帝抵定天下。大汉国养士四百年,岂无忠心之士……
  你今日欺君妄上,目无礼法,他日必有报于你!”
  “忠心之士?”宋连哈哈大笑:“忠心之士早被桓灵二帝杀光了,党锢的酷虐,就算是著名的昏暴之君商纣王和周幽王,也无法比拟。如今的大汉国,谁不是以明哲保身为己任,纵使有一二漏网之鱼,又如何能够左右天下大势?
  古有明训:君之视臣为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为草芥,则臣视君如路人;君之视臣为犬马,则臣视君如仇寇。
  今时今日的大汉国,是刘氏抛弃天下人,而不是天下人抛弃刘氏。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这就是今日的天下大势!
  奸妄?谁是奸妄?从董卓到袁绍,再到刘表、袁术,哪儿一个不是这样?你所说的忠心之士,又在哪里?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岂会容你倒行逆施……
  桀犬吠尧,也是佳话,可惜,终究不过是桀犬罢了……”
  宋连也站了起来,朗声说着大逆不道的话,他一边小心戒备,一边笑吟吟地,就似在看着一条狗。
  “放屁!”
  姜隗大吼一声,就要操起家什,让宋连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围坐在一起的两桌人,都应声而起,就要开掐。
  这在最近都是常事了,隔三岔五总要发生个几起,在座的人都经验丰富。一看双方拉开架势,周围的人连忙闪开,“呼啦啦”空出好大一片空地,以供双方‘切磋武艺’。
  坐在一旁的的孙成随手拉了姜隗一把:
  “姜兄,你与这阿谀奉承的小人,说什么忠诚?!
  有道是,夏虫不可语冰,卑鄙小人又怎么能够体会我等之情怀,且将冷眼观螃蟹,看他横行道几时……
  可怜幼帝无辜……”
  孙成肃然而立,遥遥向西行礼。同座之人得他示意,都一起起身行礼如仪,大堂里为之一静,许多人一起随之行礼。
  令人惊讶的是,宋连竟也随同行礼。姜隗不由冷笑连连,宋连也不以为忤,从容不迫地又举起一杯酒,哂然一笑,却是显得极为轻蔑:
  “我宋连也曾为汉臣,自当行此礼……
  不过,遥想幼帝,我还可以向西行礼。可想到陈蕃、窦武、尹勋、刘瑜、冯述以下万千之众人,我却不知该向何处行礼了……”
  宋连满脸悲凄之色,将酒洒在地上。
  孙成脸色一变,他也是反应极快的人,冷笑一声:
  “宋连,你也配提陈仲举的名字?”
  宋连端容道:
  “配与不配,天下人自有公论,却不是你孙成说了算的!”
  ……
  张仪见形势缓和,这才松了口气。
  说起来,学乡里打架斗殴也是常有的事情。各家都有自己的学说,自有分歧,再加上,数万年轻人聚到一起,不打架才是怪事。不过,这些都是学子们私下约好时间地点,悄悄地解决,罕有公开冲突的。毕竟,学乡也有学乡的规则。不过,学乡近日来充满了火药味,公开的冲突也愈来愈频繁了。事情还要从去年说起。
  初平二年(191年)八月间,文歧在大讲堂辩论中,宣读了一篇文章,对党锢的前因后果,作了一个反思。
  文歧是冀州西平紫溪亭人氏,出身于没落的士人之家,在党锢中受到牵连。文歧那时年纪还小,被老仆藏匿在外,才躲过了这一劫,但已是家破人亡。后来,张角造反,西平是战乱的中心地带,大片的村庄都被移为平地,文歧的亲族全部死光。在老仆一死以后,就根本没人能够证实,文歧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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