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全景纪实-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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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的是，世界上无法无天的流行症看来确实在蔓延中。在生理上的流行症开始蔓延时，社会就会认可并参与把病人隔离起来，以保障社会健康和防止疾病传染……
“我是决心要奉行和平政策的。我是决心要采取一切可行的措施去防止卷入战争的。在当前的时代，任何国家竟然可以不顾经验教训，违背庄严的条约，侵犯和蹂躏从未真正伤害过自己而其本身又软弱到几乎不能自保的国家的领土，以至不惜把全世界拖入战争，这一切应该是难以想像的。然而，世界和平和包括我们自己国家在内的一切国家的幸福与安全，今天正在受到来自那个方面的威胁。
“无论宣布与否，战争都会蔓延。战争可以席卷远离战场的国家和人民。我们决心置身于战争之外，然而我们并不能保证我们不受战争灾难的影响和避免卷入战争的危险。我们正在采取措施尽可能缩小卷入的风险，但是世界处于骚乱之中，信任和安全已经崩溃，我们并无安全保障。”
最后，罗斯福又回到讲稿上来。“最为重要的是：爱好和平的国家的和平意志必须申张到底，以促使可能被诱而破坏协议和侵犯他国权利的国家终止此种行动。必须作出保卫和平的积极努力……
“美国痛恨战争，美国希望和平。因此美国积极从事于寻求和平。”
“隔离演说”指出了战争危险的存在，表示要“隔离”迟早都会蔓延的战争，最后却又归于“美国积极从事于寻求和平”的结论，可见罗斯福的用心何其良苦！然而，罗斯福从稀稀落落的掌声中已隐约感到不妙。
果不其然，次日的美国各大报纸纷纷发表文章，猛烈抨击“隔离演说”。几天后的一个深夜，心有余悸的罗斯福对儿子埃利奥特说：“你想领个头，但回头一看，身后一个人也没有，这种情况多么可怕啊！”但是，“隔离演说”毕竟正式向美国公众指出了战争恐怖的存在。
1938年1月6日，罗斯福针对有人建议只有通过公民投票才能决定宣战，致信众议院议长威廉·班克赫德先生：
“我应该坦率地说明，我认为这项修正案是不符合我们的代议制政体的，在实践上也是行不通的。
“对宪法提出这样一项修正案会使总统在处理对外关系上寸步难行，并会鼓励他国相信它们可以侵犯美国权利而不受惩罚。”
1月28日，罗斯福在致国会的特别咨文中敦促立即增加20％的海军建设费。国会经过激烈辩论而于5月通过文森扩充海军法，准许以10亿美元发展海军。这一事实表明，大多数认真思考问题的美国人，已经看到战争的威胁并因而同意加强防务。
在罗斯福的倡议下，泛美会议通过《利马宣言》。
在德军于3月进驻布拉格之后，美国副国务卿奉罗斯福之命代表总统谴责德国“肆无忌惮的不法行为”和“横行霸道”。
1939年1月，罗斯福把参议院军事委员会成员请到白宫，向他们透露某些令人震惊的事实。罗斯福不厌其烦地解释：“德国入侵法国之日，便是民主的疆界遭到破坏之时。”然而，这话传到公众耳中，就成了“罗斯福说我们的边境在莱茵河上”，因而又导致孤立主义者的大喊大叫。
意大利在1939年耶稣受难日兼并阿尔巴尼亚，意大利国王又多了一顶国王桂冠。与此同时，德国撇开慕尼黑条约，悍然占领捷克斯洛伐克的其余部分。
1939年4月，罗斯福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写信给希特勒和墨索里尼，建议召开和平会议，以缓和紧张的国际形势。
罗斯福得到的不是对方的直接答复，而是希特勒在公开演讲中的嘲讽和谩骂。
“这些国家难道值得一提吗？德国国防军跺一脚，它们就得抖三抖！”
“罗斯福这只软螃蟹，我得到的档案文件表明，他是个有犹太血统的混血种！自己连站立都困难，还有什么力量来侈谈世界和平？！”
眼看希特勒就要对波兰下毒手了，罗斯福决定豁出老命废除中立法的武器禁运条款。7月14日，罗斯福向国会提交特别咨文，敦促对此采取行动。但国会不买总统的账。等到7月的最后一周，罗斯福邀请国会领袖们到白宫的椭圆形办公室磋商。
“先生们，我只想用事实说话，这些事实表明轴心国的计划是要统治整个世界……”罗斯福苦口婆心地讲了一个多小时，要求修改中立法，“我连最后一颗子弹都打出去了。现在得装一颗到子弹夹里去。”
9。两巨头的手握到了一起（3）
其实，总统是在求助于颇有影响的博拉参议员。只要博拉同意，整个参议院就会一致赞成。
然而，杰拉尔德·奈抢先发言了：“总统先生，够了！您说了这么多，我感到您只对战争感兴趣，上了‘死亡商人’的当！”
博拉接着振振有词地说：“今年不会有战争。眼前这种恐慌心理是人为的，有意制造出来的。”
赫尔国务卿觉得希望渺茫，只好说：“我请博拉参议员到我的办公室看电报，好不好？”语气近乎哀求。
博拉蛮横地说：“我在欧洲有情报来源，这比国务院的更可靠。”
赫尔由绝望转为愤怒：“参议员的意思是，你个人的情报来源比国务院还要可靠？”
“是的！”博拉毫不客气地说，“是这么个意思！”
赫尔气得几乎流泪。杰克·加纳副总统清点人数，看在座的议员有多少人赞成修订中立法。结果他无可奈何地说：“总统，我们还是承认事实吧。你的票数不够，就是这么一回事。”
1939年8月下旬的某日，天气极冷。纽芬兰洋面，头戴白帽、身穿毛衣的罗斯福坐在“塔斯卡卢萨”号军舰舰尾的安乐椅上钓鱼。
突然，一名年轻军官奔向总统，递上一份刚译出的长电，是赫尔国务卿发来的。罗斯福仔细阅看电报，脸色逐渐转为苍白。罗斯福命令：“叫麦克达菲来把我推到我的办公舱去，请麦金太尔海军少将也到那里去！”
在办公舱，罗斯福对军医麦金太尔说：“麦克，我刚才得到最坏的消息。德国与俄国签署了互不侵犯条约。你先看电报吧！”
看完电报，麦金太尔试探着问：“老板，您认为这是什么意思？”
“这意味着希特勒已决定发动战争，”罗斯福回答，“他已经把东线稳住，又不把波兰当回事，现在只要为西线劳神了。希特勒一直在说，德国决不能再在东西两条战线同时作战。”
“我想，战争任何时刻都会爆发。”麦金太尔说。
罗斯福表示赞同：“不出两个星期！”然后抓起电话命令：“‘塔斯卡卢萨号’全速回返！”
“您打算怎么办？”麦金太尔问。
“还不知道，”罗斯福提高声调，“但是现在形势摆在这里，俄国与德国握手言欢了。这也许是斯大林为了争取时间而玩弄的花招，也许是对西方国家在慕尼黑问题上没有和他们商量而作出的报复，或者也许是货真价实的结盟。但是，我不作后一种猜测，因为俄国不可能从德国的胜利中得到任何好处。自由国家软弱无力，好似一盘散沙，他们很可能被征服。”
“假如这样怎么办？”麦金太尔急切地问。
“假如发生这种情况，”罗斯福表情严肃，“民治政府就很有可能从地球上消失！”
沉默良久，罗斯福叹口气说：“麦克，在民主国家中，惟有我们有足够的力量顶住这股暴虐的恶浪。”
“您的意思是……”麦金太尔在揣摩话中之话。
罗斯福再次沉默，目光注视前方。
睡梦中的罗斯福朦胧地听到有人在喊叫：“总统先生，总统先生！”
罗斯福好不容易睁开眼睛，颇有些不情愿地问道：“怎么回事？”
工作人员急促地答称：“布利特大使从巴黎来了电话！”
罗斯福顿时睡意全无，伸手去抓话筒；他已经料到布利特深夜打电话要说什么了。
“你好，比尔！”罗斯福说。
“老板，我刚和托尼·比德尔通过电话。德军已经开进波兰啦！”
罗斯福长叹一声，说道：“终于发生了。”墙上的挂历告诉他这是1939年9月1日。
1939年9月21日，华盛顿国会山。罗斯福坐在轮椅上与国会领袖和议员们打过招呼后，靠着支架站立在讲台前，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我要求国会重新举行特别会议，为的是对修正一项立法进行考虑和采取行动。这项立法，按照我最慎重的看法，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合众国具有历史意义的外交政策，乃致损害了合众国与外国的和平关系。”
罗斯福继续往下说：“我相信大家都会一致地和无保留地赞成将能保护我国中立、安全和完整，同时又使我们置身于战争之外的各种措施。
“多年以来，我们外交政策的基本宗旨一直是：我们国家和政府应该竭力帮助避免国家间战争。而一旦战争不幸发生，我们政府和国家则必须尽一切努力避免卷入战争。合众国政府在传统的不卷入政策的范围内，曾尽力帮助防止目前这场骇人听闻的战争。在经过这样努力而又失败之后，政府必须不失时机和不遗余力地避免使我们国家卷入这场战争。
“从1789年我国建立宪政开始，美国对于交战国的政策，除了一次值得注意的例外，一直是以为了消除战争的根源和防止战争的扩大。我提到的惟一例外，就是我国在拿破仑战争期间所采取的政策，也就是禁运和停止交往。执行那次政策的结果是一场灾难性的失败。首先，因为它使我国濒临崩溃；其次，它使我们处在自己的1812年战争中却又积极去参与欧洲战争的主要根源。禁运和停止交往政策的一个结果就是我们今天集会的这座国会大厦在1814年部分被焚。
“此后，背离明智稳妥的中立原则以及避开国际法去谋求和平的法案，当推1935年的中立法。先生们，我很遗憾，国会通过了那项法案。与此同时，我对于自己签署那项法案之举同样感到遗憾。
9。两巨头的手握到了一起（4）
“我现在再次要求改变中立法中完全不符合国际法古老准则的部分——禁运条款。因为，在我看来，这些条款对于美国的中立、美国的安全，尤其是美国的和平具有致命的极大危险。
“废除禁运之后，我们还应该考虑加强美国安全政策的某些其他方面：第一，美国商船应该尽可能地被限制进入战争地带；第二，阻止美国公民搭乘交战国船只或在危险地带旅行；第三，外国在美国的一切采购均需以现款结算方式进行，一切货物均需以买方船只运输，由买方承担风险。”
经过国会内外的激烈辩论，美国国会通过中立法修正案，取消禁运条款，实行现购自运原则（现金购买，运输自理）。罗斯福随即予以签署。
1940年5月，英法联军经德军打击而溃败。罗斯福在国情咨文中要求国会追加国防拨款896亿美元，加强战备。“现在我要求国会立即为了四个基本目的拨出巨额款项：第一，为了使更为强大和完全满员的陆军采购各种必要的装备；第二，为了以最新式装备替换和更新一切旧有的陆海军装备；第三，为了扩大陆海军保卫国防所需一切物资的生产设施；第四，为了实现既有的一切陆海军订货合同和一切新订的合同而使生产日夜运行。”
1940年总统竞选初期，罗斯福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扩军备战方面。在罗斯福的影响下，美国国会批准陆海军的扩充，伯克—沃兹沃思选征兵役法得到通过。9月2日，罗斯福与英国签署协定，将50艘驱逐舰转让给英国，英国则将部分海空军基地租借给美国。此项协定意味着美国中立的结束，标志着美国有限参战的开始。然而，共和党总统候选人温德尔·威尔基却大肆发难：“女士们，先生们！选举罗斯福，就意味着把你们的儿子、兄弟和情人送进坟墓！”罗斯福向选民保证自己是主张和平的，甚至不惜为此许下诺言：“当我对你们做父母的讲话时，我再一次向你们保证。我以前说过，但我还要再三说：你们的孩子不会被送去参加任何外国的战争。我们扩军的目的就是防御！”结果，罗斯福打破美国总统不得超过两届的惯例而第三次当选总统。
1940年12月9日早晨，乘坐“塔斯卡卢萨”号巡洋舰巡视加勒比海地区的罗斯福，发现一架军用直升机紧急降落在甲板上。机要军官未等飞机停稳，就离开座舱，跑步向前，递给罗斯福一份打有特急标志和“英国首相致美国总统”字样的外交信件。
“总统先生，为了对付纳粹德国的军事力量，英国需要大量武器装备。但是，我认为有必要通报一个严峻的情况：由于国库空虚，英国财政不能为美国武器装备交付现金之日即将来临。切盼总统先生从速考虑万全之策。”从丘吉尔的潦草字迹中，罗斯福不难想像此时丘吉尔的狼狈状况。
“是得想个办法！”罗斯福沉思片刻之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有了！”
在罗斯福总统的第702次记者招待会上，罗斯福故作轻松地说：“我觉得没有什么特别的新闻，可能有一件事我觉得值得我来谈一谈。当然，在当前的世界情势下，绝大多数美国人在思想上都绝对不怀疑，合众国眼前最有效的防御就是大不列颠成功地保卫它自己。因此，除开对于整个世界的民主的存在，我们从来都很关切、当前仍然关切以外，同样重要的是，从美国防御的自私观点来看，我们也应该尽力帮助大英帝国保卫它自己。”
记者史密斯问：“总统先生，请能否具体谈谈美国国防的关键所在？”
罗斯福笑答：“美国国防的惟一必需就是增加生产设施。生产设施增加越多，美国的国防就越巩固。英国的军事订货对于美国国防是极其宝贵的，因为这些订货会自动地增加生产设施。我们必须鼓励这种生产。鼓励这种生产的方式并非只有废除某些现行的法律，然后借钱给英国在这里花销一种。鼓励方式还有奉赠，当然，我一点也不能肯定英国会愿意要合众国纳税人的馈赠。还有其他的可能方式，这些方式正在探讨之中，我现在只能一般地谈，因为我们还在探讨之中。”
记者迈克尔插话：“总统先生，人们怎样才能理解您的打算呢？”
罗斯福胸有成竹地说：“好，我来给大家打个比方：假设我的邻居的住宅着火，而在四五百英尺以外我有一截浇园的水管。如果他能够把我的水管接到他的自来水龙头上，我就可能帮助他把火灭掉。那么，我怎么做呢？我不会先对他说，伙计，我的浇园水管是15美元买的，你得付给我15美元来买它。这件事情怎么处理？我不想要15美元——我想在灭火后要回水管。好，如果灭火后这段水管完好如初，邻居就会把它还给我，对我十分感谢。但是，假设水管被弄坏了，我们也无需走许多形式，而我就对他说，‘我很高兴借给你水管，但现在它不能再使用，它被弄坏了。’他说，‘一共多少英尺？’我告诉他，‘有150英尺。’他说，‘好，我来照赔。’现在，如果我拿回的是一根可用的浇园水管，我就不吃亏。”
罗斯福所说的方式就是“租借”。
12月29日，夜幕降临华盛顿。白宫总统起居室内，罗斯福坐在靠近壁炉的休闲椅上，再次开始他那富有魅力的“炉边谈话”。
“朋友们，这不是一次关于战争的‘炉边谈话’，而是有关国家安全的讲话。因为你们总统整个目标的核心就是现在使你们，以后使你们的儿女，再后使你们的孙儿女，不卷入为了保护美国独立而进行的最后的战争……
9。两巨头的手握到了一起（5）
“纳粹德国元首说过：‘现在有两个互相敌对的世界。在这个世界，我们是永远也不能调和的。我可以打败世界上任何其他强国。’由于这一无可否认的威胁的性质，我们可以有理由明确断言：合众国没有权利，也没有理由鼓励谈论和平，除非有一天侵略国一方清楚地表明打算放弃支配或征服世界的一切想法。
“我们正在以最大的紧迫感计划着我们的防御。与此同时，在我们的巨大防御规模里，必须把英国和其他抵抗侵略的自由国家的战争需要包括进去。这是个现实而实际的军事政策的问题。
“我深信美国人民现在有决心为了应付对我们的民主信仰的威胁，会比迄今为止做出更加了不起的努力来增产一切防务装备。作为合众国总统，我号召做出这种全国性的努力。我带头对我们共同事业必将大胜的绝对信心向我们的人民发出这个号召。”
美国公众大多对总统的炉边谈话持赞成态度。
圣诞节过后，美国总统特别助理、人称“影子总统”的哈里·霍普金斯走进椭圆形办公室，对罗斯福说：“老板，根据您的指示，我让财政部总法律顾问爱德华·弗利和他的助手奥斯卡·考克斯制定的租借法案已经弄好。我为您起草了请求讨论和通过了租借法案的国情咨文，请您过目。”
罗斯福接过国情咨文和租借法草案，翻看了几页，然后满意地拍了拍霍普金斯：“很好，伙计！真有你的！”
2月8日，美国众议院通过了租借法案。3月8日，美国参议院以60票对31票通过租借法案。罗斯福迅即于1941年3月11日签署租借法案，并立即请求国会拨款70亿美元作为生产与输出租借物资之用。两星期后得到国会的同意。
租借法案授权美国总统将武器装备租借给对美国的防卫来说是必不可少的任何国家。战争期间，美国据此向英国、苏联等反法西斯国家提供了价值500亿美元的租借物资，这是后话。租借法案的通过，使美国处于非交战状态，是美国积极干预反法西斯战争的重要里程碑。
霍普金斯到英国伦敦去了。霍普金斯随身带有总统的授权公函和总统致英国国王乔治六世的信件。
霍普金斯在英国与军政要员广泛接触，掌握了英国的大量情况。2月10日，霍普金斯带着丘吉尔的“希望美国政府和人民给我们提供夺取胜利所必须的一切”的意愿回到华盛顿。
“他们需要一切东西，而且非常急迫，老板！”霍普金斯这样报告。
“你应该负责让他们得到这一切，”罗斯福回答，“伙计，我正要任命你为租借法执行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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