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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上品寒士-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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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羞涩、七分欢喜,抬起眼眸凝看陈操之,情意款款。
  陈操之看着保护陆葳蕤出城的二十名陆氏部曲,还有十余名婢女仆妇,马车一辆、牛车五辆,现在除了车夫,其余人都拥到这边来了,便问:“葳蕤,张姨没来吗?”
  陆葳蕤迟疑了一下,说道:“张姨——让我独自前来。”
  陈操之低声道:“张姨太好了。”
  陆葳蕤瞟了陈操之一眼,羞喜不胜。
  陈操之对短锄、簪花、仆妇、私兵说道:“你家小娘子现在交给我了,我带她去游玩一圈,午前回来。”
  这些人都是作不得主的,面面相觑,短锄、簪花嘻嘻的笑,上前向陈操之见礼。
  陈操之问陆葳蕤:“葳蕤,敢不敢骑马?”
  陆葳蕤摇头。
  陈操之道:“不怕,我带着你,可好?”
  陆葳蕤便低低的应了一声:“好。”忽然想起一事,赶紧双手按着裙子,生怕大风扬起她的长裙似的,摇头道:“不行不行,不能骑马。”想解释又无法出口,又羞又急。
  陈操之是既聪明又世故的人,岂会不明白陆葳蕤的意思,轻声道:“不妨的,你侧坐在鞍鞒上就可以了,我从后护着你,这马很温驯的。”
  陆葳蕤不是那种娇怯怯足不出户的女郎,胆子也不小,又是心爱的人,便又应道:“好。”
  陈操之让冉盛抓住“紫电”的缰绳,他将陆葳蕤抱起侧坐在鞍鞒前沿,他自己踏镫上马,问陆葳蕤坐稳未,然后带转马头,说了声:“午前回来。”拥着陆葳蕤策马往新亭方向而去。
  陆氏仆从一个个愣在那里,领头的陆氏私兵问短锄:“葳蕤小娘子就这样被带走了?”
  短锄道:“小娘子愿意,我们有什么办法,夫人又不在这里!”又道:“陈郎君是出了名的君子,午前一定会带小娘子回来的,只是一同去游玩而已。”
  第六十五章 相见欢
  枣红马“紫电”轻捷有韵律地小步奔行。陆葳蕤侧坐在鞍鞒上,一手抓着鞍鞒前端,一手按在陈操之大腿上,揪着陈操之衣袍,既紧张又兴奋,全身绷得僵硬——
  陈操之一手执缰,一手轻轻搂着陆葳蕤细圆腰肢,柔声道:“放松一些,靠着我。”
  陆葳蕤心“怦怦”地跳着,身子侧靠在陈操之怀里,脑袋抵在陈操之锁骨上,感觉其坚硬而牢靠,心里很踏实似的,欢喜不尽,又羞涩不已,嘤嘤道:“陈郎君,你怎么这么早就到了?”
  陈操之道:“我骑马啊,我也是刚到,遇见板栗,知你到了,就来迎你——”说到这里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陆葳蕤赶忙支起脑袋。转头望着陈操之问:“陈郎君你感风寒了?”
  陈操之松开陆葳蕤的细腰,在她灵蛇双鬟髻上轻轻一拨,笑道:“你的头发丝拂到我鼻子,就打喷嚏了。”
  陆葳蕤“格”的一笑,将头一偏,搁在陈操之肩头,狡黠道:“莫不是‘寤言不寐,愿言则嚏’?”
  这是《诗经·邶风·终风》里的诗句,是写一女子哀怨不获所爱。
  陈操之笑道:“终风且暴,顾我则笑,谑浪笑敖,中心是悼——我是怨男。”
  陆葳蕤笑得不行,说道:“这是写怨妇的诗。”
  陆葳蕤笑得身子颤动,陈操之搂着她的细腰,感觉得到上边酥胸在起伏,手很想往上移一移,不过还是没动,说道:“这诗不适合我们——”因念道:“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有女同行,颜如舜英,将翱将翔,佩玉将将。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这是写男子迎娶心爱女子的诗,陆葳蕤听着陈操之如他竖笛一般迷人的声音念诵这首诗。心都要醉了,说道:“陈郎君,我心里真欢喜,昨日看到阿彤带来你的书贴,知你要来建康,我快活得夜里都睡不着,真真的寤言不寐。”
  陈操之将她温软的身子往自己怀里紧搂了一下,嗅着这娇美女郎身上淡淡芬芳,说道:“我快活得睡着了,梦到了你,梦里就是这样,我们并骑游览风景,好像还在寻找一样美好的物事。”
  陆葳蕤道:“我也常常梦到陈郎君,起先都是很快活,都是我去陈家坞见你呀、在真庆道院见你呀,可是梦的最后往往很焦虑,好像陈郎君避而不肯见我,又或者到很远的地方了,怎么找也找不到,急得醒了,直抚胸口。庆幸原来是个梦。”
  陈操之微笑道:“我怎么会不肯见你,一有机会回建康,我就想着尽快见到你。”
  陆葳蕤甜甜道:“我知道,那只是梦嘛,我只是太想念陈郎君了。”
  陈操之道:“我也是,真想日日和你在一起,栽花种树、游览风景,还有,生儿育女——”
  陆葳蕤脸一红,记起一事,说道:“陈郎君——”
  陈操之道:“葳蕤也和别人一般称呼我陈郎君吗?”
  “那,那称呼什么?”陆葳蕤脸儿红红问。
  陈操之道:“你自己想。”
  陆葳蕤嗫嚅再三,羞答答道:“那叫你——操,操郎。”
  陈操之汗颜,说道:“就叫陈郎吧。”
  陆葳蕤“嗯”了一声,道:“陈郎,我有一事要与你说,张姨这几日身体不适,厌食、头晕,张姨有些疑心是不是有身孕了,不敢对我爹爹说,也不敢请医生来看,怕又不是被人笑话,张姨听说你要回建康,想请你为她诊治一下——”
  陈操之喜道:“好,明日我登门拜见陆使君,张姨这样子很有可能是有身孕,切莫胡乱吃药。”
  陆葳蕤也欢喜道:“若真是,那就太好了。我爹爹也要——”
  陆葳蕤看到板栗走了过来,让在路旁,满脸堆笑,便想坐直身子,但陈操之手臂不松,她就只好依旧歪靠着,脸上羞得发烫,不敢看板栗。
  陈操之道:“板栗,我带葳蕤小娘子去游玩一会,午前回来。”
  板栗咧着嘴笑,连连点头,恭送陈郎君与葳蕤小娘子共骑而去,又听蹄声得得,冉盛骑着大白马过来了。
  板栗看着雄壮的冉盛武弁装束,羡慕地问:“小盛,你做军官了?”
  冉盛应道:“什长。”朝板栗一点头,驱马过去。
  两个月不见,板栗发现冉盛威武严肃了许多,而陈郎君依旧和煦如春风,心道:“这个小盛才当个什长啊,就会摆威风了,啧啧。”不过心里服气,冉盛的确威风。是做武将的材质。
  陈操之与陆葳蕤来到菊花台下,陈操之道:“半山上有鲜艳的菊花,我与你一起去赏看。”说罢先下马,待要来扶陆葳蕤,陆葳蕤轻轻一滑,双足已落地,笑靥如花道:“我对爹爹说出城就是来新亭赏菊呢。”
  陈操之道:“嗯,是实话。”
  陆葳蕤抿着嘴笑。
  陈操之将马系在路边一株香椿树下,牵着陆葳蕤的手上山,低头看着陆葳蕤的碧萝裙,裙边在足踝以上。显然是刻意缝短以便行路的。
  陆葳蕤见陈操之看她裙边,想起那日去花山看宝珠玉兰的路上陈操之用棘刺为她将裙子缝短、手指被刺出血的情景,心里甚是甜蜜,轻唤了一声:“陈郎——”
  陈操之望着这纯美女郎玉一般的肤色,盈盈眸子白里透着微青,如孩童一般纯净,禁不住凑过去轻吻了她一下,然后好像若无其事地上山。
  二人上到菊花台,那丛丛簇簇、五颜六色的蓝菊、腊菊,还有六月雪、金丝桃、牵牛、茑萝,似乎比先前陈操之看到时更为鲜艳盛放了,日光照过来,叶翠花艳,清香浮动。
  若是以前,冉盛也会跟上菊花台,但现在,他只是守在山下,望着半山亭上神仙眷侣一般的陈操之与陆葳蕤,心里也很温馨。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陈操之与陆葳蕤并肩下山,两个人游兴正浓,难得有这样单独相处的机会,现在才是辰末时分,岂肯就此回城,陈操之记得来路有一处小湖,湖中荷花甚美,便邀陆葳蕤再去赏荷花,陆葳蕤自是无不相从。
  两个人又骑上马,陆葳蕤依然侧坐,往南行去,冉盛隔着半里地远远地跟着。
  行了一程,陈操之道:“葳蕤,你分腿骑坐吧,我让紫电跑快点,纵马的感觉很美妙。”
  陆葳蕤羞红了脸,嘤嘤道:“不行的。”
  陈操之轻笑道:“无妨,掖着裙角垫着便可。”
  “啊!”陆葳蕤羞不可抑。用头抵着陈操之胸锁骨,轻轻的撞,娇嗔道:“你取笑人。”
  陈操之只是笑,不说话。
  过了一会,陆葳蕤敛着羞容道:“陈郎,让马停一下。”
  陈操之便勒住马,又听陆葳蕤道:“你闭上眼睛。”陈操之含着笑,闭上眼睛,提醒道:“转身时小心点。”又伸着左臂道:“可以扶着我的手。”听得陆葳蕤“嗯”了一声,过了一会,扶着他的手身子转侧,方道:“好了。”
  陈操之睁眼看时,陆葳蕤已经背对着他分腿坐好,她的碧萝裙有六幅褶,很宽大,并不会因分腿跨坐而绷着,只是裙裾仅能遮蔽膝盖,露出粉光致致的小腿,珠圆玉润,曲线极美,虽是暑天,依然穿着布袜,薄薄青丝履可见足趾的轮廓——
  陆葳蕤双手抓着鞍鞒,见陈操之还不驱马,催道:“快跑啊,陈郎。”
  陈操之笑道:“葳蕤是骑着我吗,叫我快跑。”说着,手里缰绳一抖,双腿一夹马腹,跨下“紫电”小跑起来。
  陆葳蕤辩解道:“不是的,不是的——”但觉两耳生风,那马越奔越快,两边景物飞快地后退,不禁有些头晕,身子向后靠在陈操之胸前,耳畔听陈操之道:“葳蕤,闭上眼睛,会有种飞翔的感觉。”
  陆葳蕤依言闭上眼睛,风迎面刮来,马蹄起落,纵跃甚快,身后是陈操之的胸膛,结实而宽厚,还有很亲切的陈郎的气味,倒是没有飞翔的感觉,只有与子偕老的刻骨铭心的爱恋——
  奔出七、八里,但见左侧一个数十亩大小的湖泊,水光潋滟,荷叶田田,粉红、粉白的荷花娇艳欲滴。
  二人下马,沿湖岸缓行,虽是六月炎夏,但下了几日的雨,又是午前,阳光尚不灼人,在湖畔徜徉,并不觉得炎热,只是二人四目交视,情意热烈。
  二人就在柳荫下絮语、荷花湖濯足,欢乐时光易逝,不知不觉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南道上一队车马行来,却是郗超到了。
  陈操之便领着陆葳蕤却拜见郗超夫妇,郗夫人周马头看着娇美羞涩的陆氏女郎,甚是欢喜,便邀陆葳蕤与她同车。
  陈操之与郗超并骑前行,至新亭与陆氏仆从会合,陈操之与陆葳蕤约好明日登门拜访,便带着冉盛、黄小统还有冉盛手下的十名西府士兵先一步入建康。
  第六十六章 陆纳许婚
  郗超原本邀陈操之入住他的寓所。陈操之婉拒,入城后径去顾府,与顾恺之相见,顾恺之笑问:“子重见到陆氏女郎未?”
  陈操之微笑道:“多谢尊夫人传信。”
  顾恺之大笑,因说起祝英台之事,顾恺之立时气愤愤道:“我与尚值曾两度去谢府拜访祝英台,却都被告知祝英台外出未归,根本是不想见我们啊,这种朋友不交也罢。”
  陈操之解释道:“长康,这怨不得英台兄啊,谢氏似乎不愿她入西府,百般推托,英台等于是软禁于府中,你想想,这两月来祝英台可曾露面?”
  顾恺之恍然道:“原来如此,我错怪英台兄了。”又道:“谢氏也真是奇怪,为何不肯祝英台入西府,谢幼度不就在西府吗!”
  陈操之含糊道:“或有不足为外人道之理由,我这次回来就是奉桓大司马之命敦促祝英台出仕的。”
  顾恺之之父顾悦之已于上月返回荆州,陈操之便去拜见顾恺之的叔父、御史中丞顾悯之,寒暄而已。
  申时。陈尚从司徒府回来,见到十六弟,甚是欣喜,问回京何事?又问冉盛之事,陈操之一一说了,让冉盛来拜见三兄陈尚。
  陈尚对多出个从弟无所谓,既是十六弟决定的,那自有道理,也未多问,便道:“十六弟,等下与我去司徒府见会稽王,会稽王殿下嘱咐过我,若你回建康,尽快去见他。”
  陈操之心道:“会稽王司马昱总揽内外众务,是朝中执政者,目下新君初立,桓温威权愈盛,司马昱想必是忧心忡忡的,召见我自是想要从我这里了解桓温的意图。”
  陈操之在顾府用罢晚餐,沐浴更衣,然后随三兄陈尚去拜见会稽王司马昱,原以为司马昱会因为皇室衰微而夙夜忧叹,不料司徒府雅言茶室却是高朋满座,一场关于老子有心无心的清谈雅集正在进行,司马昱挥着麈尾兴致勃勃参加辩难,声音朗朗道:“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久。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陈尚是司徒府典书丞,也不用他人通报,径入雅言茶室,在司马昱耳边小语几句,司马昱便道:“请操之进来,操之是辩难高手,今夜清谈有他参加定然生色。”
  陈操之入内拜见会稽王,又向清谈诸人见礼,然后入座,但觉雅室广堂内弥漫着酒石的气味,想必有不少人是饮酒服散而来,宽袍大袖、旁若无人、情绪激动、言词滔滔,据说五石散有活跃思维、激发灵感之用——
  陈操之冷眼看着这些狂热的清谈名士,心道:“这些人倒真是有朝闻道夕死可也的劲头。”跪坐旁听了一会,虽然玄理颇有可观,但往往过于纠缠,不像是义理探讨,倒像是意气之争。
  会稽王司马昱见陈操之一言不发,便道:“操之是年轻一辈玄谈第一人。请操之就天地私心议论一番。”
  陈操之向司马昱一躬身,说道:“诸贤高论,此理穷尽矣,操之不敢复论。”
  司马昱见陈操之当日辩惊四座,今日却默然无语,想必是有心事,当即麈尾一摆,请在座诸公继续清谈,他回到书房,然后请陈操之来相见。
  这是陈操之第二次到会稽王司马昱的书房,依旧是沉香铜炉、素纨帷幄,司马昱也依旧是麈尾在手、风神萧散的样子。
  司马昱问了陈操之此次回建康之意,又问陈操之在西府情况,陈操之一一作答。
  司马昱沉默了一会,忽问:“传闻桓郡公要上疏撤并侨州、大阅户人,不知确否?”
  陈操之道:“郗嘉宾此次领桓郡公便宜七事疏奏与我一道入都,想必明日就会呈到大司徒案前。”
  司马昱问:“何为便宜七事?”
  陈操之道:“其一,江左朋党雷同,清议扬沸,宜抑制浮夸,杜绝争竞,莫使能植;其二,户口凋寡,不当汉之一郡,而官吏台制冗余,人浮于事,宜并官省职,令各尽其职;其三,机务不可停废。常行文案宜为限日;其四,宜明长幼之体,奖忠公之吏;其五,褒贬赏罚,宜允其实;其六,宜述遵前典,敦明学业、其七,大户私藏流民,无有土著,国家赋税流失,劳役缺人,宜大阅户人,实行土断,严明法禁,不容藏私。”
  司马昱听罢陈操之所言便宜七事,瞑目沉思,半晌方道:“前六事推行不难,只是这土断之事,不知桓郡公以何为本?”
  东晋此前进行了三次规模较大的土断,分别是晋元帝太兴四年由丞相王导主持的土断,这次土断定下了侨州、郡制度和给客制度,侨州、侨郡是为了安置南渡的流民,而给客制度也就是荫户制度。规定官品第一、第二佃客不能超过四十户、第三品三十五户,以此递减,但越到后来,世家大族占有的佃客越多,何止四十户,十倍百倍不止,钱唐陈氏只是次等士族,也占有了四十荫户,当然,这是依官品来定的,家族中作品官者越多。给客也就越多,而且官员死后,这荫户也不收回,世代积累,自然庞大——
  第二次大规模土断是晋成帝咸和二年庾亮主持的土断,这次土断主要是新编户籍、度田税米,因苏峻叛乱和王导反对而收效寥寥——
  第三次是咸康年间庾冰、庾翼兄弟主持的土断,实编户,令王公以下皆正,土断白籍。自太兴年间王导主持土断设立侨州县以来,东晋户籍就有黄籍和白籍之分,三吴土著居民用黄籍,侨州郡县流民用白籍,流民因为没有土地,也就不用服役纳税,往往依附世家大族,庾氏兄弟的土断政策就是要取消对侨民的优待,把白籍断入黄籍、侨民变成土著,一样为国家纳税服役,但庾氏兄弟为壮大自己的实力,清查出来的流民有的并未编入黄籍,而是以充军实,编入兵籍,史载“庾翼悉发江、荆二州编户以充兵役,士庶嗷然。”庾氏兄弟通过这次大土断虽然造就了一支可观的军队,但同时也导致“士庶嗷然”,大失民心,庾翼死后,庾氏家族很快衰微与此不无关系——
  陈操之既然向桓温献这便宜七事,重点又是检籍土断,他对这前三次大检籍自然是下了功夫研究的,说道:“桓郡公意在推行画一之制,取消侨州郡县和黄、白籍,大阅户口,编制新籍。”
  司马昱问:“操之以为可行否?”
  陈操之道:“大王,这土断之策乃是在下向桓郡公建议的。”
  “哦?”司马昱疏眉一挑,凝视陈操之。徐徐问:“操之是出于何种考虑?”
  陈操之道:“在籍民户远低于实际民户,为国家服役纳税之民户少之又少,操之以为实行土断,可使财阜国丰,朝廷有可征之徭役、有可度之财帛。”
  司马昱凝思半晌,点点头,问:“桓郡公将以何人主持此事?”
  陈操之道:“初定谢幼度主持,我与祝英台为辅。”
  司马昱听说是谢玄、陈操之主持此事,心下一宽,却听陈操之又道:“大王,在下有个建议,此次土断势必牵连极广,涉及南北大族利益,愚以为可使大陆尚书与谢幼度共领此事,庶几南北大族平衡。”
  陆始可以说是三吴士族的首领,大土断首先便涉及吴郡四姓和会稽四姓这江东八大家族的利益,陈操之举荐陆始来施行土断可谓别有居心,但想必陆始也乐意担当。
  司马昱也觉得应该有个代表三吴士族利益的人参加土断,听陈操之举荐陆始,甚合心意,与陈操之密谈至深夜,大悦。
  ……
  六月二十二日上午,左民尚书陆纳遣职吏刘尚值来请陈操之赴陆府午宴,刘尚值说罢正事,然后笑嘻嘻道:“大陆尚书近日去了扬州,子重可放心赴宴。”
  陈操之便与刘尚值去陆纳府第,陈操之现在也是品官,非复从前白身,陆纳在正厅相见,寒暄数语,便邀入书房长谈。
  陆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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