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势中原-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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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大势中原
作者:王玉彬 王苏红
内容简介:
960万平方公里的广袤土地仿佛一个小小的棋盘。车、马、炮纵横驰骋,拥塞其间;士、相、卒各领风骚,高下难分。占世界总人口近四分之一的黄皮肤华夏后裔,在这盘棋上浴血厮杀,生死较量,决定着这个民族未来的光明与黑暗。
正文
卷首语
1947年夏天。
中国。
960万平方公里的广袤土地仿佛一个小小的棋盘。车、马、炮纵横驰骋,拥塞其间;士、相、卒各领风骚,高下难分。占世界总人口近四分之一的黄皮肤华夏后裔,在这盘棋上浴血厮杀,生死较量,决定着这个民族未来的光明与黑暗。
对弈双方执掌帅旗将印的是20世纪中国的两个代表人物——毛泽东与蒋介石。
据说,从韶山冲顶着风雨走出的毛泽东一生未曾染指真正意义上的棋子,自溪口镇逆着流水游出的蒋介石也不谙此道。然而,在战争这盘有着血与火的棋局上,他们却杀得有声有色,难解难分。
一盘棋足足下了20年。
20年间,一盈一虚,此消彼长,终于杀到势均力敌、黄河为界、举棋不悔的决胜关头。
黄河以南的蒋介石直挺挺像根铁柱子,自信无坚不摧。
黄河北,毛泽东柔韧韧像根修竹,任尔东西南北风。
蒋介石说:中国的天空不能有两个太阳。
毛泽东笑了:好嘛,中国的天空将对这两颗太阳做出选择。
蒋介石是个军人,军人的理论永远是进攻。凭借三倍于对手的兵力,五倍于对手的武力,“三个月至六个月消灭共产党”似乎已成定局。
进攻。全面进攻。将对手压制到黄河一线。
进攻。重点进攻。集中精锐,两翼出击,如同一把铁钳将共产党钳死在西北、华东,乃至华北、东北!
当毛泽东被迫“出宫”、放弃延安时,许多人断言:蒋介石已经稳操胜券,共产党则像过早凋谢的黄花,开始枯萎了。连莫斯科也认为撤离延安的决定是错误的。
然而蒋介石忘记了,他的对手不仅是个军人,更是一位哲人。毛泽东通观全局,不动声色地拨动棋子,下了一招险棋:从蒋介石伸来的虎口般的“钳铰”处中央突破,三路大军挺进中原。
于是,战争的车轮在这里扭转,历史的轨迹在这里转弯。
一个伟大的事迹由此诞生了!
第1章 盘马弯弓
豫北 1947年6月9日
国民党中央广播电台快讯:
国军数万劲旅,6月9日从延安向西北扫荡,占领保安、青阳岔、卧牛城等处,到达共匪中央首脑部所在地。毛译东一行正冒雨向北逃窜。
又据当地人士透露,共党中央军委副主席周恩来身负重伤,危在旦夕;共产党中央书记任弼时在雨夜逃逸时摔下山沟,粉身碎骨……;
在此次追剿行动中,美国测向仪的准确率达百分之百……
电波从古城南京播向全国。
太行山上的陈赓、山东战场上的陈毅和粟裕、正在豫北休整的刘伯承和邓小平都听到了这个“消息”。
当时刘伯承正拿着放大镜看地图,玻璃镜片后面那唯一健全的眼睛的视线从地图上很远的地方收住,倏地转过身。
邓小平正在起草给中共中央的电文,他掷笔站了起来。
收音机还在时强时弱地传出国民党电台播音员的声音。
刘伯承沉默。
邓小平踱着步子,脚步很急,突然他转身向电报房走去。
刘伯承紧跟着也进了电报房。
一直到第二天凌晨,仍没有和陕北的“昆仑纵队”——毛泽东率领的中央前敌委员会接上联系。
陕北 1947年6月11日
毛泽东手拄柳木棍,行走在羊肠山道上。
月色朦胧,高耸的山梁、陡峭的崖峁在淡泊的月光中犬牙交错。重重的露水把山道抹了一层油,山道一侧是黑黢黢的深沟。警卫员又把担架抬到毛泽东跟前,再次被毛泽东推开了。
从6月9日紧急撤出王家湾,已经在刘戡四个半旅的枪口下奔波了三天。刘戡在王家湾毛泽东住过的窑洞里发现了一个“李德胜同志收”的信封,确认李德胜就是毛泽东,更紧追不舍。
黎明来到天赐湾,向导说这是当年皇帝亲征下驾过的地方。
毛泽东站在山崖上,望着群山环抱中的小村庄。
“既然是真龙天子住过的,我们也住住。”走了几步,毛泽东回过头对警卫员说:“给刘戡留下一个条子,说毛泽东就在前面。”
天赐湾的乡亲们奇怪地打量着这支部队:上了年纪的人多,婆姨多,骡马多,电话线多。
毛泽东进了窑洞,放下柳木棍就开收音机。
警卫员照惯例立即将全国各战场的军用地图取出。一时间,墙上挂的、桌上摊的、炕上摆的,都是地图。往常这个时候,秘书参谋会不停地呈上各战区的来电,同时带走毛泽东下达的命令、电文。今天追兵不退,敌人的电台测向仪正在捕捉讯号,电台不能架设,窑洞也反常地冷清。
毛泽东习惯地伸出手:“电报!”
“电台还是……”
毛泽东显然因为无法和各战区联络而不悦。他点了一支烟,把一条腿沉重地移到炕上,俯下身看地图。
周恩来走进窑洞。
“敌人朝这个方向出动了,距离20里。”
毛泽东“唔”了一声,眼睛没有离开地图,说:“蒋介石收缩兵力,形成两个拳头,一个在山东,大兵40万,一个在陕北,也有20万。刘伯承说这是蒋介石的‘哑铃战术’,比喻很形象……”
周恩来拿起炕沿上的柳木棍。
毛泽东并不理会,对周恩来招手。
“你来看,两头粗、中间细,这个‘哑铃’的把子就是刘伯承所在的中原。一旦他们外线出击,实施中央突破,必定打乱蒋军的重点进攻。这么一下子,整个棋局就活喽!”毛泽东抬起头问,“他们还在豫北休整吧?”
“是的。”周恩来手中转动着那根柳木棍,有些焦急。
“我现在需要和部队联系,需要知道刘邓那里的情况!电台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架设?”
任弼时匆匆走进窑洞。
“这里不能呆了,刘戡的部队距天赐湾只有15里了。”
毛泽东用力一推地图,仿佛打扰他的是任弼时。
“不能呆,我们就走!”
周恩来说:“东、南、北三面都有胡宗南的部队,我们只能向西走。”
“好嘛!长征走了雪山草地,还没有走沙漠、看边墙,我们就朝西走!”毛泽东下了炕,突然问道,“彭德怀现在哪里?”
任弼时:“在环县。正在向我们靠拢。”
毛泽东改变了决定:“我们向东,还回小河村。”
部队出村二里,侦察员探马流星而至,马蹄扬起飞尘数丈。报告:“不能走了!敌人堵在前面,像一堵墙!”
山沟里的风一下子停了。
毛泽东说:“我们回天赐湾,睡觉去!”
刘戡的兵马步步逼近,喧嚣声随风势起起伏伏。一组组战士被派出侦察,一班班战士被抽去设伏,毛泽东的内卫班也奉命应急出动。
“敌人离我们只有四五百米了!”
汪东兴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十分急促。
任弼时命令:“只要敌人没有发现我们,就是到了眼皮子底下也不准开枪!”
话音未落,一阵密集的枪声。
任弼时间:“怎么回事?!”
“敌人在火力侦察。”
周恩来抓过话筒:“汪东兴,现在是千钩一发,沉住气!”
风无声地刮,草无声地摇。毛泽东背依沟壁,像一个鉴赏家,仔细地观赏着那根柳木棍。
南京 国防部 1947年6月11日
这年的南京黄梅天来得早,整个5月阴雨绵绵,满城烂泥巴。进了6月,雾散云开,大街小巷的梧桐树展着新绿,筛着碎金,赏心悦目。
晴朗的天空下,国民党政府的国防部也显得有气度,青灰的楼门虽不甚高大,却威严、肃穆。
身穿白色夏便服的国防部部长白崇禧潇洒又不失气派地站在宴会厅门首,向鱼贯而入的国民党军政要员颔首致意。
行政院院长翁文灏:“国军连战告捷,可喜可贺!”
财政部部长王云五:“健生兄,今天喝的是庆功酒吧?”
白崇禧细长的眼眉微微地弯着,笑容可掬。
蒋介石最后一个来到。
宴会开始。
白崇禧起身:“请主席训示。”
蒋介石摆摆手:“我是来赴宴的。健生,你想讲什么就讲吧。”
白崇禧环顾四座,很得意的样子:“此时的毛泽东,恐怕只有野草裹腹、山泉止渴了吧。”
宴会厅响起畅怀的笑声。
“诸位,目前陕北局势就不必说了。国军20万对付他共产党两万残兵,好戏请诸位慢慢看。今天给大家带来的好消息是,我山东战场连占沂蒙、费县、新泰、曲阜、宁阳、莱芜、泰安七城,打通了津浦线中段,消灭共匪万余人!”
白崇禧福态的白胖脸因兴奋微泛着红晕,不饮自醉。他高高举起酒杯:
“我提议,为总裁之英明决断,为党国之辉煌战绩,干杯!”
掌声。杯盏的碰撞声。
蒋介石沉着脸,慢慢放下酒杯:“现在,还不是喝庆功酒的时候。”
声调不高,却使诸官员面面相觑。
陆军总司令顾祝同望了参谋总长陈诚一眼。
陈诚面无表情。
白崇禧心中不悦,面露几分尴尬。他用餐巾拈拈嘴角:“……请主席训示。”
蒋介石离座,背手走了几步。
“半年来作战情况不能令人满意,很不令人满意。我们曾预言三个月,最多半年消灭共产党。如今两个半年过去了,怎么样呢?党国之耻辱!极大的耻辱!”
蒋介石呷了口矿泉水,稳稳情绪。
“鲁南会战前两个阶段没有把陈毅灭掉,一个重要原因是刘伯承从中策应。有人问我,为什么不先占领冀鲁豫,直取刘伯承。对的,冀鲁豫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但是,不剪掉两翼,就拿不到冀鲁豫。我们以前的进攻战略不现实,现在把全面进攻改为重点进攻,重点就是冀鲁豫的两翼——山东和陕北。目前,一切决策都在实施中,万不可为一时一地的胜利而冲昏头脑……”
宴会草草结束。
顾祝同刚出宴会厅,陈诚叫住他:“墨三,到总裁那去一趟。总裁召见。”
总裁办公室并不宽敞,陈设也极清简。一张笨重的办公桌上了房子的三分之一,愈发显得斗室森然。
顾祝同每次走进这间房子,身心都经历一次再造般的磨砺
这没有色彩的陋室,这硬木桌椅,这桌子上普通玻璃杯盛着的白开水,均示人以清教徒式的节俭。面对这一切,你尽管可以不信仰上帝、基督,但不可能不感到十字架的沉重。
顾祝同在国民党高级将领中算得上潇洒之辈,他本能地抗拒着这无形的压力,腰板笔挺地在硬木椅上落座。
蒋介石问:“墨三,刘伯承写的那些文章你看了没有。”
顾祝同明白蒋介石指的是刘伯承的《论蒋军致命弱点》、《再论蒋军致命弱点》。刘伯承论证:“无论哪一个军事学说,守备兵力必须大大地小于机动兵力。蒋军现在用于守备的兵力太大,既要以现存兵力进攻新地区,又要防守已占领之城镇,保护漫长的补给线。熊掌与鱼不可兼得,必然顾此失彼。”“正是蒋介石这一错误战略使我晋冀鲁豫军区能够提前转人新阶段,把主动权拿了过来。现在蒋介石的兵力更形薄弱,守备部队全都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谁也顾不了谁,要想从其它战场抽兵救援,只能剜肉补疮。而我晋冀鲁豫军区均能互相配合策应,豫北、晋东南、晋西南、黄河两岸、冀鲁豫,随便哪里掣动一下,蒋军便应会不暇,惊惶失措。现在,他们好像被钉在十字架上(指个汉路津浦路和陇海路构成的十字形地区。——引者注)动弹不得。”
顾祝同沉思片刻,答道:“我都看了。校长。”
“你说他用意何在?”
“共产党惯用的一套。一是对内鼓动上气,二是对我搞心理攻势。至于什么钉在‘十字架’上,什么拦腰砍去,说说而已,他是砍不动的。”
顾祝同的语气里充满了自信,没有委琐怯懦之状。国民党高级将领在蒋介石面前能有如此风采的,为数不多。
毕业于保定陆军学校的顾祝同在1922年投奔孙中山时,便与蒋介石结识。1924年黄埔军校成立后,蒋介石为校长,顾任战术教官。此后无论是蒋桂之战,还是西安事变,顾祝同均以他的善战忠勇受到蒋介石的注目。1940年,蒋介石亲授顾祝同密令,制造了震惊中外的“皖南事变”。1946年5月,国民党政府归都南京,蒋介石以顾祝同取代何应钦担任陆军总司令。内战爆发后,蒋介石把顾祝同放在郑州,任郑州“绥署”主任。实施对山东重点进攻之始,蒋介石又任命顾为陆军总司令,坐镇徐州,成立陆军总司令部徐州指挥所,统一指挥徐州、郑州两“绥靖”公署的部队。
顾祝同虽受宠,却不惊。
他对部下“宽松”大度是出了名的。在第2帅当师长时,他一句部队不禁嫖赌,只要作战勇敢就行;每月借开会之名,宴请一人营以上军官;连长明里暗里吃几个空额,他不追究;官兵违犯了纪律,只要打仗是不怕死的,从轻发落;阵亡和伤残军官也能受到他的恩泽,得到超规定的抚恤金;即便是退役多年的官兵有困难找上门,也使其不至空手而归。因此,顾祝同受到勇士和恶棍的共同拥戴。
顾祝同身居陆军总司令高职之后,仍奉行他的“宽松”大度政策,且锋芒不露。
蒋介石是欣赏顾祝同的,听了他那番话,点了点头。
顾视同思忖:重点进攻的战略导致中原兵力部署薄弱,总裁大低为此而忧虑。
“校长,刘伯承在豫北发动攻势,伤亡惨重。看势态,像是东进不成而改为西窜。”
蒋介石正在踱步,顿足道:“究竟是东进,还是西窜?”
被蒋介石这么一问,顾祝同心里发紧,不敢贸然断论了。
抗日战争胜利后,为了粉碎国民党军队挑起的进攻,刘伯承、邓小平遵照中共中央、毛泽东关于针锋相对、寸土必争的指示,先是一个上党战役,把阎锡山的13个师3。5万余人给报销了。此役刚结束,平汉战役又打得新编第8军和一个纵队1万多人起义,两个军在溃退中被围歼。接着刘邓又二下陇海,豫北反攻,指挥了一系列重大战役,使国民党军队损失30个旅、近30万人,福将刘峙为此而被撤职。熟捻兵法的刘伯承长于机动,善伺战机,巧于用兵,在晋冀鲁豫四战之地如一股狂飚,来无形去无踪。吃尽他苦头的刘峙曾感慨:“刘邓部队藏能于九地之下,攻能于九天之上,神机妙算也!”顾祝同自然也谨慎对待,晋冀鲁豫一直是他一大心病。
“依我之见,”顾祝同沉吟片刻,说:“刘伯承可能是西窜,而不是东进。”
“说下去。”
“刘邓惯于宽大机动的运动战,自3月9日黄河水归于故道,他们时常出没的东明至阿城300里河段河势险峻,已构成不可逾越的防线。这样一来,他们东进便没有回旋余地,按刘邓一贯用兵之道,西窜可能性最大。”
“嗯。你讲的有道理。黄河……”
蒋介石说到黄河,面部表情很复杂。
为了保障重点进攻,蒋介石煞费苦心,让黄河“参战”。他给这一巨大动作命名为——黄河战略。即将黄河水引人故道,构成从山西凤陵渡到山东济南两千里上面上的“黄河防线”。为此蒋介石很是激动了一番,大会小会逢人必说“黄河防线可抵40万大军”。
然而,此时他说到黄河似乎没有兴奋。
顾祝同是一个胆大而又周密的人。尽管蒋介石有“黄河可抵40万大军”之论,他还是专门派人勘察了兰封、济南之间800里河段。进入6月,顾祝同义亲自到刘邓时常往来的河段巡视,查询了上游水情。那令人胆寒的磅礴水势,使顾祝同的心宽了下来。
“校长,现值汛期,黄河水涨,我们可谓巧借天时地利。刘伯承西窜尚可苟活一时,要过河必遭没顶,加速其灭亡。”
“墨三,你先严令刘汝明加强黄河防务,然后再给刘伯承压上些兵力,促其快速西窜,挤也要把他挤到太行山,让他们回到山上,吃他们的小米山药蛋去!”
河南安阳 石林村 1947年6月14日
“截断敌人的交通,大胆进攻!”
晋冀鲁豫野战军参谋长李达在电话里对冀鲁豫军区部队下达佯攻造势的命令。
刘伯承、邓小平来到电话机旁。
刘伯承:“拿出主力的态势,给敌以主力反攻的错觉,大张旗鼓,要打得有声有色!”
邓小平:“不要顾虑腹背受敌,不要优柔寡断!扫清外围。大胆穿插,直捣敌人心脏,确保主力休整。”
李达传达了刘邓的指示,命令:“把二线兵力、预备队都用上,炮火不足,就用炸弹!”
李达放下话机。
刘伯承:“太行、冀南部队的作战命令下达了吗?”
“全部下达。”
邓小平笑着对刘伯承说:“接下来的戏,该顾祝同唱了。”
李达说:“1纵、3纵打来电话,请求作战任务。我命令他们好好休整,养精蓄锐。6纵18旅的肖永银憋不住了,问还要休整到什么时候?”
刘伯承、邓小平笑了。
李达也笑了,鼻头上的汗珠噼里啪啦掉下来。
邓小平打趣道:“参谋长热不热,只要看他的鼻子就一目了然。”
刘伯承视力不好,凑近认真看了看。
“参谋长,你的鼻子上可以做工事嘛!”
“是啊。小时候娘请人给我看过麻衣相,说我的福水全在这个鼻子上。”
邓小平:“咦,原来那是福水呢!”
刘伯承慢语:“李达同志,偷空儿合合眼睛,下面有你忙的。”
邓小平一笑:“陈毅夸咱们的参谋长,一打仗,李达抱着电话机睡觉。”
长着一副“罗汉相”的李达憨厚地笑着。
刘邓朝村外走去。
此时的刘伯承55岁,邓小平43岁。刘伯承虎背熊腰,邓小小平短小精干。虽是6月暑大,刘伯承依旧一身灰布军装,扎着腰带,打着绑腿。邓小平则散着裤腿,身着白衬衣,潇潇洒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