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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大势中原-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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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米加步枪‘上。这是最最可怕的,与现代战争极不协调!“
  邓小平摸出一包烟,发现烟已经被泡得稀烂,他狠狠一摔好远,说:“无论政治素养,还是军事素养,都是我们的干部亟待解决的问题。有的同志满足于冲冲杀杀,一听说让他参加轮训学习队,就问:”我犯了啥子错误啦?‘似乎学习是一种惩罚,只有犯了纪律和错误才需要学习。“
  “这正说明无知!”
  刘伯承叹了口气,望着西坠的落日,说:“革命胜利了,我一定要办一所军校。治军必先治校,让这些具有实践经验的同志坐下来,踏下心,学习一些军事理论。经验只是一堆零散的铜钱,理论是一根钱串子,不从理论上提高,思想就上不了台阶,产生不了飞跃,永远是穿军装的农民。”
  血红的夕阳斜照在刘伯承身上,他奋力地一步一拨。邓小平深深理解这位治学严谨、治军严格的“师长”。1926年他在起义军中就创办了军政学校并兼任校长。红军时期,他担任红军大学校长,解放战争兼任晋冀鲁豫军区军政大学校长。凡是他统帅过的部队都办有军政学校、随营学校,实在没有条件也坚持办定期轮训队、参训队。鲁西南一仗接一仗,又有南下大别山的繁冗运筹,他还是在戎马倥偬中完成了重校《合同战术》译文。他感到部队急需军事理论指导。
  邓小平说:“革命胜利后,你办军校,我还给你当政委。”
  刘伯承说:“果真如此的话,我们的学校一定能办成世界第一流的军校!”
  不远处有争吵、喊骂声。
  刘伯承、邓小平一愣,顺着声音走过去。
  几门美式榴弹炮和几辆十轮牵引车陷在淤泥中。一个炮兵坐在炮架子上,抱着头,一动不动。炮兵营长挥舞着手,对着懊丧地站在泥水中的炮兵们吼道:“把他给我拖下来!你们聋啦?娘的,老子指挥不动你们啦?”
  两个炮兵不情愿地走过去拉炮架子上的战士,被那个战士一甩手,推倒在泥水里。
  “李二狗!你真成疯狗啦!”
  “疯狗就疯狗!反正谁也别想炸我的炮!”
  “你还他娘的是个班长!这是命令,你懂不懂?!”
  “命令?谁下命令也不能炸!要炸,你们连我一块儿炸吧!”
  炮兵营长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突然发现刘邓首长,急忙举手敬礼。
  刘伯承走近李二狗,温和地说:“炸炮谁都心疼,是不得已;就是留着炮,过了黄泛区,到南边尽是山路,炮也没法行动。”
  李二狗不知道跟他说话的是什么首长,还梗着脖子,火气挺冲:“炸!炸!炸!你知道这门炮是咋得来的吗?”
  两行泪决堤一般夺眶而出,把脸上的泥冲出两道沟。
  去年10月,在鄄城战役中,李二狗带领4班战士冲在最前面。借着阳光的反射,他突然发现前面有个东西在闪光。他命令全班停止前进,一面火力封锁这个奇怪的目标,一面命令突击组员秦元兴爬到前面侦察。一会儿,秦元兴回来报告,那是一门榴弹炮,敌人正在挖工事。李二狗一听是炮,高兴得简直发狂。他立即命令匍匐前进,夺下那门炮。榴弹炮像磁石一样吸引着全班。爬!爬!爬!在离炮30米的地方,战士王永福牺牲了;在离炮14米的地方,副班长李正荣牺牲了。距离越近,弹雨越密。爬到大炮跟前那一瞬间,战士张三功、张玉琪又倒下了。鲜血溅满了炮身,染上了血色的大炮显得更壮观了。李二狗、秦元兴面对大炮宣誓:“全班就剩下咱俩,打死也要把它保住!”敌人拼命反击,企图夺回阵地。后面的大部队冲上来,发现已经负了伤的李二狗和秦元兴紧紧地抱着大炮轮子……
  “首长,它不是炮,是俺4班的人啊!”李二狗泣不成声。
  刘伯承:“小鬼,要看到将来。将来,我们会有很多的炮!‘
  邓小平:“同志,我们后面有追兵,炸炮是总指挥部的决定。”
  炮兵营长急眼了:“快下来!”
  李二狗仔细辨认面前的首长,似乎意识到什么,跳下炮架。
  刘伯承、邓小平相视一笑,离去了。
  炮兵营长瞪李二狗:“还犟!那是刘司令员、邓政委!”
  李二狗猛地抬起头,惊讶地望着在泥水中跋涉的首长,突然转身动手卸炮栓。
  营长:“还干啥?”
  “留个纪念!”
  落日西沉了,晚霞殷红。
  几声沉闷的爆炸。
  申荣贵间卫士长:“是炸炮吧?”
  卫士长不语。
  行进的队伍停下来,万千人转身回望。
  刘伯承、邓小平没有回头。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议论。
  “咱们这是往哪儿去呀?,‘
  “我听说是去大别山,保密。”
  “大别山在哪儿?”
  “南边。”
  “越走离家越远。”
  连长王崇乐插话:“咋越走离家越远?当兵的吃了百家粮,穿了百家衣,就是百家人,四海都是咱的家,走到哪儿都没离开家。”
  其实,王崇乐心里也酸酸的。河南兵恋家是出了名的,在本地很能打,就是离不开故土。王崇乐所在的营是卫河支队改编的,都是河南人。过去,这支部队打仗南不过陇海,西不过平汉,东不过津浦,北不过德太,就在冀鲁豫这块地盘转。南下前,营长发话:“在座的都是连以上干部,丑话说前边。咱们都是河南人,有离不开家的,现在说话,趁早拿了路费回你的炕头上去。决心南下的,别给河南人丢脸,五尺高的汉子也长长志气,把兵一个不少地带到大别山去!有人说共产党再有办法也带不出去河南兵,我就不信!你们信不信?”没人说话,心里没有底儿。但是没一个不想“长长志气”。越往南走,连长们越忙活,队前队尾地关照,掌握部队的情绪变化。
  王崇乐见刚才议论的几个战士不吭声了,一咧嘴笑道:“我看咱得学学大雁,春来秋去,南北到处飞,不总恋着一处。”
  一战士说:“那不如学蜗牛。”
  “咋讲?”
  “它把房子背在身上,走哪儿哪儿是家。”
  王崇乐被逗乐了。
  另一战士说:“咱们现在不是和蜗牛一样吗?背包往身上一背,走哪儿哪儿吃哪儿睡。”
  王崇乐道:“说得好。谁说咱河南兵没出息?听听!”
  黄昏,部队走上一片辽阔的沙坡,地图上标着“陈园集”。从地名判断,也许当年这是个繁华的集镇,现在却只剩下一副形骸:高低不平的沙地上这里一堵瘫墙,那里一片瓦砾,茅草稀稀拉拉地摇晃着,像一片荒凉的乱坟岗。
  休息号声响了。一身泥水的战士们像一堆泥,倒在沙地上就睡,饭也没人吃了。
  刘伯承在李达的陪同下四下巡视,他心痛地看着酣睡的战士,说:“赶紧布置防空警戒!”
  李达:“部队太疲劳了,休息时间延长两个小时吧?”
  刘伯承沉默,走了几步,果断地说:“不行。才走出20多里,若再延长休息时间,大亮前走不出黄泛区。慈不掌兵啊!”
  刘伯承在堵断墙下席地而坐,皱着眉头伸直腿,靠在断墙上。他摘下眼镜,揉着红肿的眼。
  卫土长走过来,手中拿着一本书:“司令员,我在那个小屋里发现这么个东西,你看有用没有?”
  这是一个十分破旧的、用粗黄纸订成的小簿子。渍满了垢迹的封面上端端正正四个正楷体大字:“芸窗积异”。字写得很有功底。刘伯承一下子来了精神,取出放大镜,小心地翻开读起来。里面都是用毛笔写成的三字一句的短句。作者的名字叫戴鸿安。从内容分析,他无疑是黄泛水患大悲剧的见证者。《芸窗积异》开篇写道:
  老农民 第一冤 出苛税 纳杂捐 出柴草 供米面
  天天要 地亩款 剥民脂 着挤棉 民敢怒 不敢言
  庄户人 如油煎 款纳尽 地卖完 居家人 乞丐餐
  嚼草叶 充肌肠 喝凉水 撑三天 爹娘哭 妻子怨
  雪上加霜,国土沦陷,蒋介石抗战不力,使人民深深失望。戴安鸿悲愤地写道:
  日本侵 起争战 蒋家兵 今心寒 损百姓 失地盘
  亡州县 记不全 从东北 到西南 起天津 至潼关
  伤同胞 数千万 血成河 尸如山 委员长 暗手段
  自忖量 乱思念 论武战 刀不全 讲文争 讨谋浅
  文武力皆不全什么计都用完炸河堤把民淹
  作者写到这里字迹开始潦草,悲愤跃然纸上,令人不忍卒读。
  河堤断 黄水流 百里宽 不见头 房淹塌 树卷走
  居家人 哭号陶 娘唤儿 儿呼娘 襁负子 四方逃
  黄水快 跑不了 转眼间 尽卷漂 骨肉亲 别离了
  断肠泪 顺眼抛 呜呼噫嘻 父子不相见 兄弟妻子散
  夫何使我至于此极耶可哀哉 时耶命哉 徒呼苍天
  呼天拍地的悲号,郁愤欲绝的呐喊,《芸窗积异》的作者最终是逃落他乡,还是终于在饥寒交迫中含恨而亡?一本控诉状遗留在破屋里,抛下他一腔悲沧、怨恨、凄凉。
  刘伯承掩卷,闭目,潸然道:“战略疏于失算,百万人化为齏粉!”
  李达翻着破旧的小簿子:“蒋介石这次又搞‘黄河战略’,他成不了!”
  刘伯承:“卫士长,把这个册子给张副政委送去。”
  李达对刘伯承说:“你合合眼,休息一下,我去看看大车队过来没有。”
  刘伯承:“等等,制图科不是来了三个女同志吗?让柴成文去看看她们,有困难帮助解决一下,不要让黄汤汤把这些‘电灯泡’泡坏喽。”
  “柴成文?”李达奇怪了,这跟情报有什么关系?
  刘伯承笑了:“你这个参谋长,没掌握情报处长的全部情报。”
  于乔三个人狼狈透了。在泥汤里拔了20多里,不知摔了多少屁股敦。摔来摔去,于乔、陈晓静连背上的行李丢了也不知道。此刻三个人正躲在一座没有屋顶的四壁破墙内。
  陈晓静斜歪在地上,发现于乔的裤子上颜色不对。
  “于乔,看你的裤子!”
  “怎么啦?”
  “色儿不对。呀!是血。你……来‘那个’啦?你可真会添乱。”
  于乔嘻嘻地笑着。
  黎曼瞪她们一眼:“还笑!这么脏的水,泡了一天,看出毛病!”
  于乔懒懒地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它偏挑这个时候来,有什么法子呢?”
  黎曼从背包里抽出一条裤了:“多亏夹在被子里,还没湿透。快换上。行李丢了都不知道,没见过你们这样的兵!”
  于乔摆摆手:“不换、不换,前面还是黄泥汤,换上还不是一样。”
  陈晓静:“跟柴成文说说,等会儿你坐大车去。”
  “我才不要他照顾呢!”
  “得了吧你,这叫给他机会。”
  墙外面有人喊:“黎曼!黎曼!”
  “谁呀?”
  “柴成文。”
  陈晓静:“你倒底是找黎曼还是找于乔?此地无银三百两,痛快点儿嘛。”
  “你们三个怎么样?”
  黎曼:“柴处长请进来吧。”
  柴成文走进了没有顶的屋里,一看三个人的样子,笑了:“一身泥义滚上一层沙,真成了土地爷啦!”
  陈晓静:“是土地奶奶。哎,柴大处长,等会儿让于乔坐大车吧。”
  “别听她的,我才不坐呢!”
  柴成文看看于乔,发现了裤上的血,一惊:“你负伤了?”
  三个女兵捧腹大笑。
  柴成文被笑得莫名其妙,心里为于乔着急,有些冒火:“有什么好笑的!包扎没有?真是胡闹!”
  说罢,柴成文就往外走。
  “回来!”于乔喊,“谁说我负伤了?自己胡闹还说别人……”
  柴成文停住脚,这才转动起不曾转动的那一根“筋”,脸“腾”地红了,再不敢看她们一眼,夺路而逃。
  黎曼话音追过去:“跟后勤要两条裤子,她们俩的行李跑丢了!”
  陈晓静:“呆鸡!还是情报处长呢!”
  黎曼:“这话不公正,哪个情报处长也不负责这方面的情报。”
  于乔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人夜。千军万马又开始跋涉。
  月光白花花的,先是铺在沙土上,渐渐铺在明晃晃的水中。
  还是“拔慢步”。有几个战士见左右没有女同志,干脆把裤子脱下,往脖子上一缠,腿上立刻利索多了。此经验一传,纷纷效仿,月光下白亮亮一片白屁股蛋子。
  李达问:“他们搞甚名堂?”
  参谋说:“‘精兵简政’呢。”
  李达明白了,些微笑笑,没再说什么。
  柴成文借着月光找到于乔。
  “后勤紧张,只要到一条裤子,你跟陈晓静倒替着穿吧。”
  于乔接过裤子,柴成文碰到她冰凉的手,心疼地问:“你行吗?”
  “行。”
  “过了黄泛区,骑我的马。”
  于乔漂亮的大眼睛一闪一闪:“从北平到太行山,我走穿了七双鞋底。法学院女生篮球队本人打中锋,一口气可以打全场。嘿嘿,你看我需要特殊照顾吗?”
  于乔虽出身名门,又是高等学府的洋学生,但此时泥水身,短发齐耳,满脸东一道西一块的污痕,委实不见一丝娇弱气。三十出头的柴成文从于乔身上发现了女性的魁力和柔韧的藏力。他动情地望着她不愿离去。他们相识一年了,总是匆匆见,匆匆相别,像这样能并排走一走的机会也很少。
  月亮越升越高,北极星闪闪烁烁。
  黄水汪洋反着明晃晃的光,千军万马在如烟似纱的月光中动,哗哗的胜水声搅碎了月夜的寂静。
  “快!跟上,后面有追兵!”
  口令从后面传来,越传越急。
  哗哗的搅水声越来越响。
  沙河 1947年8月18日
  杨国宇战时日记片断(略加整理):
  ……这些平白无味的地名,我得把它记上,以后再
  查我们壮举,是从哪条道路到大别山的。
  18日夜,一过黄泛区,3O里的急行军,抢渡沙
  河。豫皖苏部队早已搭好浮桥,我们一到就顺利通过。
  天明开进贾寨。
  甜甜地睡了两个钟头。
  忽然想起防空及行动问题,马上爬起来用湿手巾擦
  了一擦已有些红肿的眼睛,跑向司令部。
  在门卫处,见到司令员皱着眉头,两手插进裤袋
  里,踱来踱去。参谋长一只脚跷在吉普车上,左手撑
  腰,右手捧脸,眼睛凝视,一动不动。我知道他们正在
  思考什么问题,不能打搅,就偷偷缩转来。走不几步,
  遇见小马(通讯参谋马焕越),他劈头一句:“你往哪里
  跑?“说着,就把我拉到吉普车跟前。
  司令员立刻停止了思索,转脸向我说:“好,你也去
  协助参谋长。“
  汽车隆隆地响了。我莫名其妙地跟着登上汽车。
  小马这才从容地对我说:“昨夜大部队过完后,我们
  机关紧跟上去,顺利从桥上抢渡,当我们一过完,浮桥
  就被敌机炸断。可是我们的辎重车辆、医药、弹药,还
  有一大摊子在沙河北岸,当然1号(刘司令员)着
  急,5号(李参谋长)必须亲自到河边指挥抢渡。“
  汽车一直驶到渡河口,参谋长才宣布任务:“水涨、
  船少,你仍将现有船只组织起来,分为两个渡口,一渡
  部队,一渡车辆。“最后,他又加重语气说:”同志!要争
  取时间,抢渡哟!“
  “就这点事,何必参谋长亲自出马呢?”我一边纳闷
  地这样想,一边和小马分了工,驾起一只小船划到河北
  岸去。谁知事情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因为昨天飞机炸
  沉了两只船,水手都跑光了。小马找我问:“怎么办?”两
  人都想不出办法来。
  不久,对岸忽然出现一队裸体大汉,好像参谋长在
  和他们说什么。他们很快一齐跳到水里,像一群海鸥一
  样飞速地浮过来,一个高鼻子的找我,要求分配给他们
  任务。
  “一班渡人,一班渡车,其余去修那只大船!”
  我吩咐完毕,他们就那么敏捷快当地活动起来了。
  沉静的渡口又立即变成了热闹场。
  不到半点钟,又来了一排水手,我随即分配他们把
  牲口从河里放过去。牲口一下水,就呼呼地喷着水沫,
  没有不会浮水的,有的不用人牵就浮过去了,像一艘艘
  袖珍牛皮汽艇。但也有的浮到河中间又转回来,甚至有
  的被冲下二三里才爬上岸,自己找到渡口来了。
  我一面招呼渡河,一面检查辎重,把一车单军衣顺
  手发给300多鲁西南战役中的解放战士。打开一个重
  箱,发现里面全是坏手枪和破家伙,不知谁干的,简直
  劳民伤财!我把它一下子扔到河里去了。好步枪、机关
  枪,照参谋长指示,统统发给县大队。
  不停手地搬,不停脚地渡。突然,来了一群土匪。
  我立即组织火力;准备迎战。一见这架势,土匪放了一
  通乱枪就跑了,怕后面的部队上来。其实后百都是国民
  党的追兵。大家忘了一切疲劳和饥饿,直到日落的时候
  还在奋力抢渡。
  蒋机又发出刺耳的啸叫,背后的村子已经被炸起
  火。一批接一批的蒋机沿河来往侦察轰炸,子弹像狂风
  刮起飞沙走石,铺天盖地。
  参谋长顶着弹雨在南岸指挥,北岸趁着敌机每一次
  轰炸的间隙,飞快地抢渡。
  一天一夜,正午,所有部队、车辆、马匹统统顺利
  地到达南岸,向目的地开去。遗在北岸的,还有2O来
  辆再也不堪使用的大车残骸,让它去作国民党造谣公司
  (中央社)的“赫赫战果”吧!
  走了一夜,第二天从杨埠渡过洪河。
  笔者在采访杨国宇时见到了他的战时日记本。
  它长不盈柞,宽约两寸。翻开磨损的硬壳,第一页写着——一直记到死“。
  发黄的纸张,蝇头小字,密密麻麻,使人感到本子对于主人宝贵。字迹工整、娟秀,不似出于须眉之手,更难置信这是在战斗间隙、行军途中伏在马鞍和背包上所就。还很别致,有插图——作者吝惜纸张,一寸照片大小的空间竟能画出一个战役的鏖战全景,敌我双方,人马城廓,天上飞机,地上栖鸟,错错落落,笔笔传神,令人叫绝。
  看我们惊叹不已,杨国宇爽朗地笑道:“顽童的把戏,有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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