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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千夫斩-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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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头的三位千总看起来一脸的剽悍桀傲之气,一脸假笑的背后,是不服气,还有挑衅。
  对于这些千总,梁鹏飞还没放在眼里,差点让他疯掉是的那些站在这些军官身后边的士兵,最老的须发皆白,牙似乎都掉光了,浑浊昏花的老眼眯着,颤微微地杵着一杆细得跟麻杆似的长枪立在那里,岁月在他的脸上刻画下了无数道的年轮,萧瑟的风刮过,卷得裤腿飞扬,露出了那双快赶上鹭鸶无肉的腿还有赤着的脚。风烛残年得让你随时都会担心他倒地不起。
  他身上穿着的是已经看不出颜色,看不清字迹的号衣,那上边有无数磨损的痕迹,而且也不知道打过了多少的补丁,光是看卖相,似乎年龄比这个老家伙还长。
  他的旁边,是一位祖国的花朵,嗯,梁鹏飞觉得只有用花朵,才能形容这个老兵身边同伴的稚嫩。如果他手中的那杆长枪换成棒棒糖,如果他身上的号衣换成肚兜,光着屁股往那里一杵,绝对没人会怀疑这不是一个吃奶的孩子。
  嗯,确实有点夸张了,可梁鹏飞愿意揪着自己的头发发誓,这小家伙要是年龄超过十二岁,他愿意拿一块豆腐再把自己呛死一回。
  梁鹏飞咕嘟咽了一下口水。“太阳的蔡攀龙,你他娘的还真狠。”
  第123章 银样蜡枪头
  梁鹏飞身后边那两百名膘肥体壮、武孔有力的手下也全都傻了吧叽地眨巴着眼,看着这快赶上广州丐帮总舵大本营的水师营寨,不知道该如何来表达他们此刻的心情。
  除了凄凉与悲炝,梁鹏飞实在是找不出其他的形容词来描绘眼前的一切与内心的惆怅。破得跟地震之后的断壁残墙没多大区别的营房,没有一丝防护能力的营寨,老弱病残的士卒,还有两个一看就知道分明是蔡攀龙故意安排来的兵痞千总。
  一千,整整一千名的老弱病残,让梁鹏飞想起了难民营,索马里、加沙、海地、智利,总之似乎世界上所有的苦难都已经集中在了这群下属的身上。
  “蔡攀龙,行啊,看样子还真是够意思的,想玩死老子?没门。”梁鹏飞艰难地咕嘟咽了一下口水,狠狠地咬了咬牙根。
  “下官新安营千总吴良见过守备大人。”左边那位,国字脸上长着一个塌鼻梁的壮汉粗声粗地道,行礼之时,带着挑衅的毒辣目光还不忘扫了一眼梁鹏飞身后边的诸人,不过,他的挑衅,全然被梁鹏飞带来的这群手下所漠视。
  站在他右边的,是一位显得有些胖呼呼,往那一站几乎是一座肉山,一脸的油汗,身上的官袍居然在冬天里被汗水打湿,还一个劲在那喘着粗气的武官向着梁鹏飞行礼道:“下官协办守备凌龙宇,见过守备大人。”那让肥肉挤成了细缝的眼里边全是精明与狡诈。
  “唔,两位免礼。”梁鹏飞淡淡地扫了这两人一眼。指了指他们后边的那些士兵。“这些,就是蔡提督给本官的士卒吗?”
  “呵呵,守备大人您可不知道,这新安营啊,自设立起,可就没有超过五百名士卒的时候,手底下,也就那么几条用渔船改装的破船,别说是剿寇了,就是守御新安都有所不足,下官暂代守备这几个月,可真是操碎了心,可还是没有什么起色,还好,您这位荡平了南洋西寇的梁守备要来,蔡提督没二话,直接就把士卒给您凑满了,守备大人您请看,这就是名册,一千名士卒,一个不多,一个不少。”那位胖得像头猪猡一样的把总凌龙宇陪着笑脸,一步一喘地陪在梁鹏飞的身边朝前走着,一面说道。
  “好,替我多谢提督大人的关爱了,本官一定不负提督之重托,守好新安。”梁鹏飞笑眯眯地接过了这本名册,连看都不看,径直丢给了身后边的白书生。
  “幸好大人您来了,这下,下官也总算是能交卸手头上的差使,回广州向提督大人覆命了。”凌龙宇像是没有看到梁鹏飞的举动,也不生气,仍旧是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
  “凌守备这就要回广州了?”梁鹏飞一脸的和悦。“不急不急,再等几日,我们之间的公务可还没开始交接呢。”
  “守备大人,这破地方能有什么交接的东西,您看那些士卒,还有这营寨,能有什么东西可以交接的?”凌龙宇扫了一眼那些列队于操场上的老弱病残,一脸的不屑。
  “少爷,您看……”这个时候,梁鹏飞身后边的白书生突然凑上了前来,伸手朝着旁边一指,梁鹏飞的目光顺着白书生的手指,目光落到了一队士卒的身上,他也不由得一愣。
  这里,大约有两三百名士卒,手中的长枪与其他的士卒有些不同,崭新,相当的崭新,雪亮的枪头,漂亮的刷了漆的枪身,与那旁边士卒手中那些乌油发黑的长枪比起来,卖相实在是好看多了。
  “哦,这些是下官到了新安营之后,见到这些士卒器械损坏甚重,所以,特地禀报了提督大人,在新安县打造了一批。”凌龙宇细缝眼飞快地眨着,就算是他把眼睛闭上,梁鹏飞也能感觉得到,这家伙似乎有些心虚。
  旁边,那位一直阴沉着脸,除了开始向梁鹏飞问候了一声,便屁都不吭的那位千总吴良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嘲讽,不过只是短短的一瞬,又恢复了那阴沉的死板表情。
  梁鹏飞越过了凌龙宇,走到了一名年纪四十上下,干干瘦瘦的士卒跟前,他看到了梁鹏飞走到了自己的跟前,两腿一软,差点就跪倒在地上,梁鹏飞伸手一搭,稳稳地扶住了他。
  “能不能把你的长枪借我瞧瞧?”梁鹏飞冲这位士卒温和地问道。
  “能,能,大人您尽管瞧就是了。”这位士卒嘴皮子直哆嗦,也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因为害怕。
  “梁守备,梁守备,您看您,这么一个贵人,跟这些小兵辣子一般见识什么,呵呵呵……”凌龙宇的笑容这个时候,显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我没跟他们一般见识。”梁鹏飞回过了头来,意味深长地打量了凌龙宇一眼,从那士卒的手里边拿过了长枪,漆得不错,可就是份量轻飘飘的让梁鹏飞觉得拿来撑蒿都有问题。枪头的卖相也不错,不过,梁鹏飞看到了枪头之后,眼珠子差点瞪出了眼眶。“我太阳,这也能叫枪头?”
  很雪亮的枪头,不过,却薄得跟铁皮似的,这样的枪头,梁鹏飞还真是第一次见道。怕是这就是银样蜡枪头的变种版本,梁鹏飞笑得实在是很无奈。
  “这是枪头,不过是薄了一些而已,梁守备,这下官也没办法,新安县本就不产铁,这些铁料,除了原本营房之中的一些剩余的破烂货之外,下官还在全城里搜刮了不少的铁器,才凑齐了这两百八十七杆长枪。”凌龙宇脸上笑颜不改,不过,汗水流得更快了。
  “这枪身……”梁鹏飞双手猛一用力,炸裂之声响了起来,梁鹏飞看着这根被自己一用力就变成了两截的枪身,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看来,凌守备还真是深谙表面工作之要义啊。不错不错,和尚,这些枪都给我看看!”
  陈和尚一声应诺,挽起了袖子就从梁鹏飞身后边走了出来,直接从下一位士卒的手里边拿过了长枪一折……
  清脆的木质炸裂声在这操场上一声声地响起,陈和尚就像是扭着大屁股钻进了玉米地里的狗熊,快乐地掰着玉米,掰一个掉一个,一地的断枪。
  陈和尚根本就没有用力的意思,抄起了一根枪随手一折,肯定断成两截,不大会的功夫,至少有三四十杆长枪已经毁在了他的手中。
  每听到一声,凌龙宇就觉得心头一跳,就仿佛是陈和尚掰折的断枪,全都枪尖倒立,刺在了他那脆弱的心房上。
  “嗯,好了和尚,别玩了,呵呵,凌守备,本官倒是差点忘记了,咱们新安,似乎不产白腊杆子,所以,木料脆一些,也是正常的是吧?”梁鹏飞回过了头来望着凌龙宇,脸上的笑容越加的和悦,就像是在看一位多年不见的友人。
  凌龙宇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张帕子,擦着脸上的油汗,不停地点头脑袋:“守备大人之言有理,确实如此,其实下官也难为得很,可是,期限之内,若是凑不齐军械,下官也要吃军法的呀,只能就地取材。”
  “哦,原来如此。”梁鹏飞点了点头作恍然状。然后转过了头来望向那位正低着头,呆呆地看着那柄断枪的中年士卒。“这位老哥,你们一月拿多少银子。”
  “银子?”这位士卒一脸迷茫地抬起了头,看到梁鹏飞脸上的笑容之后这才反应了过来:“大人您说的是饷银是吧?一个月三百个大钱。”
  “每个月不是一两银子的饷银,什么三百个大钱!”这个时候,凌龙宇突然斥喝道,那位士卒两腿一软,直接就坐倒在了地上。“大人教训得是,教训的是,是小的一时糊涂忘记了。”
  “梁守备,这里,你是主官,还是我是主官。”梁鹏飞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收敛了起来,那双鹰隼一样的锐眼里边,闪烁着隐隐约约的寒光。
  “当然是梁守备您了,下官一时激动,还请守备大人莫怪才是。”凌龙宇赶紧陪着小心道,一脸谄媚的笑容,极尽卑躬屈膝之事。
  梁鹏飞不由得一笑,这位兄台还真是一个极品,变脸之快,几乎无人能出其右。
  “好了,凌守备,不用这样,对了,为何这一个水师营,居然只有那些……”梁鹏飞的手指头朝着水师的码头处戳了戳,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把那些破得几乎只能拿来当旱船玩的破烂玩意叫船。
  “大人您或许不知道,咱们新安营,苦啊,那些疍家贼三天两头的跑来这边闹事,他们的炮船实在是太厉害了,咱们水师的战船,根本就不是对手,遇上一回,总得损失个一两艘,小的来了这三个月,您看看,这还剩下多少……”凌龙宇捶胸顿足地道,就像是老婆刚刚被高利贷的抓去抵了赌债后痛悔莫及的赌徒。
  第124章 猜猜老子敢不敢
  梁鹏飞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是啊,幸好,幸好两广总督福大帅给我们新安营新配了十条二千五百石大料艇,要不然,我这个水师守备,怕是只能撅着屁股扶着木棍在海里边巡逻了,你是说吗?凌守备。”
  凌龙宇一个劲地干笑,却没有再开口说什么,因为他觉得梁鹏飞那一双锐眼犹如能洞穿人心的利刃,戳在了自己那张肥得把五官都挤细了不少的脸上,生疼不已。
  “吴千总,你就没有什么可说的吗?”梁鹏飞的目光落到了一直显得相当低调的营千总吴良的身上,吴良不由得一愣,瞬间,几乎凌龙宇的目光也落在了他的身上,细缝眼里边,闪烁着诡密难言的光芒。
  “怎么?吴千总,难道本守备的话你没听见,还是……觉得本守备不适合担任你的上官,想抗命!”梁鹏飞的脸色陡然变得阴沉无比,似乎连周围的气温也因为他散发出来的寒意而陡然地下降了几度。
  营千总吴良的嘴角仍旧桀傲不驯地撇着,不过,他还是开了口。“回禀守备大人,凌守备大人上任之日,便令下官往南头寨汛操训士卒,所以对于这边的事并不清楚。”冷冰冰的语气,丝毫看不出一丝对于上官的恭敬。
  “南头寨离这里有多少里?”梁鹏飞抱起了双臂,打量着这个怎么瞅都像是个刺头的吴千总。
  “回守备大人,距离新安水师营三十一里。”
  “那南头寨汛可曾遭到疍家水贼的袭扰?”
  “这几个月,都一直很风平浪静,并没有发现可疑船只告诉我南头寨汛。”
  梁鹏飞的嘴角弯了起来:“那你每个月,从凌守备的手中,领到多少饷银,或者说,你的手下,拿到了多少饷银。”
  “梁守备,下官自然是按我大清律,每位士卒都……”凌龙宇的话才说了一半,梁鹏飞就一拳头勾在了他的胸腹交界处,再多的赘肉也受不了梁鹏飞那蛮牛一样的怪力一击。
  凌龙宇后面的话再也憋不出一个字来,细缝一般的眼睑陡然扩张到了极至,里边充满了不可置信,嘴张得大大的,舌头妥拉着,红光满面的肥肉此刻变得扭曲,涨成了紫红色,就像是被一顿棍捧给抽肿的屁股。
  接着,凌龙宇就跪在了地上,双手捧着腹部,喉咙里边咯咯作响,唾沫顺着唇角在往外滴落着,就像是一头面部肌肉群控制失调的猪猡。
  校场上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好多的新安营士卒甚至连自己手上的武器掉落在了地上也没有注意到。
  而那两名原本站在凌龙宇身后边的亲兵怪叫一声正要冲上前来忠心为主,还没冲出两步,就让陈和尚与白书生一个人个,直接给掼在了地上,成了两条只会喘气翻白眼的死狗。
  凌龙宇伸出了一根手指头,哆哆嗦嗦地指着梁鹏飞,怨毒的目光直勾勾的瞪着梁鹏飞。很快,怨毒的目光又变成了恐惧,无边的恐惧。
  因为他看到梁鹏飞居然从腰畔拔出了一杆短火铳,麻利地打开了扳机之后,走到了自己的跟前。
  “你,你想干什么?我可是朝庭命官!”凌龙宇的尖叫声就像是一个发现自己的肚兜被人抢走了的肥婆娘。
  梁鹏飞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坏坏而又噬血的笑容,直接野蛮而又粗暴的把那坚硬粗大的枪管塞进了凌龙宇的嘴里边。“你猜一猜,你再多说一个字,我会不会扣动扳机,让子弹通过你的嘴,钻进你的脑袋里边,把你的头盖骨给掀掉一半,让你的脑浆飞溅出来?”梁鹏飞的声音透着不加掩饰的狂野与暴戾,睥睨一切的目光扫过了校场,像是那北国的刺骨寒风,越过了西伯利亚,越过了峻岭崇山,吹拂到了每个人的心中,冻结了他们的心脏,甚至是灵魂。
  凌龙宇别说是说话,就算是吞咽口水的动作都变得无比的缓慢,一身的胖肉没有节制的颤抖着,目光恐惧而绝望,他这才想起了关于这位年轻得过份的梁守备的传言,能把那位把大清的水师都打得狼狈逃窜的西夷海酋白头翁欧文给生擒的人物,又岂会是易与之人,想到这里,凌龙宇真的后悔了。
  “守备大人,凌守备可也是朝庭命官啊,您不能这样。”营千户吴良没有想到,眨眼之间,梁鹏飞陡然变脸,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从他进入了朝庭的军队到现在,还真没见过这种居然敢把枪塞进了同僚嘴里的士卒或者是将校。这种行径,让吴良有种像是分脏不均的贼寇在内殴的错觉。
  他赶紧开口劝道,虽然他看到了凌龙宇的丑态,心里边也是觉得份外的畅快,但是,他可不想掺和进这件事里边,要是同僚自相残杀的事情在自己的眼前发生自己就没有阻止的话,那自己怕也是难逃罪责。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敢一枪崩了他?”梁鹏飞回过了头来,冲营千总吴良一笑,那一口洁白的牙齿,让吴良觉得不寒而栗,赶紧拚命地摇头,他可不想惹祸上身。
  梁鹏飞却仿佛对于吴良脸上的戒惧一点儿也不在意,继续笑眯眯地道:“吴千总,刚才本官的问题,你似乎还没有回答本官。”
  吴良下意识地抹了抹额角,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也流了一脸的汗水。“回禀守备大人,我广东水师新安营南头寨汛计有两百五十人,至凌守备到任之日起,每月每位士卒所获饷银为钱三百文,糙米三十斤……”
  吴良每说一句,凌龙宇那张涨紫的脸就稍白一分,到了最后,已经是用面白如纸才能形容,梁鹏飞手中的短火铳几乎塞进了他的喉咙,别说是说话,就算是呼吸都异常的困难,可他还是丝毫不敢稍动,梁鹏飞的眼角可一直没离开他的脸,他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你的意思是说,三个月前,你离开新安营的时候,这里还有二千五百石大料艇三艘,一千五百石中料艇七艘,快船小艇有十八艘我说的没错是吧?”梁鹏飞打量着凌龙宇那张让肥肉把五官都快挤没的脸,油汗就像是永远没有停歇的时候一般努力地流淌着,梁鹏飞的目光越加的和悦了起来。
  “是的大人。”营千总吴良深吸了一口气,他已经放松了,反正说都说了,还不如说个痛快。“其实,原本下官离开新安营时,营中的库房军械齐备,至少还存有一百杆新枪,不过昨天下官回到这里之后,从兄弟们的嘴里边才知道,那些长枪已经全都不在了,包括那些兄弟们手上的长枪,也被凌守备以更换老旧军械的理由,全都换成了这种新枪。”
  “呵呵呵,行啊胖子,你还真他娘的有种,贪到这个地步。”梁鹏飞气极而笑。见过贫的,没见过贪到这种地步的。
  梁鹏飞这个时候从凌龙宇的嘴里边拔出了火枪,把那沾满了凌龙宇口水的枪管用力地在凌龙宇那被肥肉撑得紧绷的官袍上毫不在意地噌了噌,随手就丢给了身边的白书生。
  “把他们给老子捆起来,你们之中,有谁知道这位凌守备在新安县的住所在哪儿?”梁鹏飞转身望向那一千名仍旧没能从刚才那一幕中惊醒过来的士卒们喝道。
  “大人,小的知道。”这个时候,人群里边,传来了一个声音。很快,几乎所有的士卒都叫了起来,七嘴八舌地把凌龙宇置在新安县城里的大宅院的地址说了出来,甚至还有一位士卒还把凌龙宇上个月花了两千两银子,把新安县妓院最红的头牌收入房中的事情也给抖了出来。
  “好,好好……凌龙宇,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梁鹏飞淡淡地看着被捆倒在地的凌龙宇说道。
  “梁守备,你们皆是朝庭命官,按官衔,下官只矮你半级,贪与不贪,这得由提督大人来定断。”凌龙宇费力地扭动着被绳子勒起了圈圈轮胎肉的身子,喘着粗气,望着梁鹏飞说道,目光里边充满了畏惧与怨毒。
  “你说谁?提督大人?”梁鹏飞作一脸恍然状地摘下了官帽,挠了挠发痒的头皮:“哦,你不说我还真给忘了。吴千总,一会,你把你所知道的情况全都写下来。”
  “下官遵命。”吴良深吸了一口气,黯然地道,说都已经说了,再写出来,也没有什么心理障碍了,反正大不了丢官而已,再说了,呆在新安县水师大营这个破地方,成天提心吊胆的,还不如回家守着老婆孩子几亩薄田来得舒心。
  “武乾劲何在!”梁鹏飞看到了吴良的表情,嘴角微微一弯,沉声喝道。
  “少爷,守备大人,小的在!”武乾劲挺胸掂肚的站了出来,坏坏的目光老在那凌龙宇的身上打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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