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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红日-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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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的当然有些道理。”刘胜并不十分折服,哼声地说。“‘有些’道理?我的话什么地方不对,你可以纠正呀!”
  陈坚笑着说。
  “事实是这样!打七十四师不要我们参加!”
  “是不是每个部队都得参加每次战役?莱芜战役,不也有好些很强的部队放在外线打阻击的吗?”
  刘胜无话反辩,沉默着。手掌托在腮上,手指头连连地在脑袋上弹了几下。
  邓海端来一盘面饼,说道:“晚饭没有吃,肚子该饿了。”
  “你这个人!哈哈!仗打不成,饭都不吃!跟谁赌气?赶快吃点东西再谈!”陈坚大笑着说。
  刘胜的肚子确实饿了,闷声不响,大口吃着面饼。
  “呃!你看我这个人怎么样?”他突然向陈坚问道。
  这使得陈坚一下子回答不出,他可以说出这位团长的优点和缺点,但他不知道在这个时候怎么说法才算合适,他夹了一块饼在嘴里嚼着,走了开去。
  “批评几句,没关系!”刘胜情意恳切地说。
  “你批评批评我吧!”陈坚望着他说。
  刘胜吃饱了面饼,酒气似乎消掉了不少。见陈坚含笑不说,便自言自语起来:“我这个人有三笨:一是嘴笨,不会说话;二是手笨,不会写字;三是脑子笨,不会用心机。”
  陈坚大笑起来,望着他那身子粗壮、满脸胡髭、却又不是蠢笨的样子,说道:“你不笨?是说我的?还是你谦虚过分?”
  “我说的不对?”
  陈坚坐到桌边,正经地说:“我看你有三直:第一是嘴直,有话就说,不打埋伏。
  ……“
  “第二?”
  “第二是心直,对人直爽,不虚伪,不做作。”
  “说缺点!我不怕戴帽子!”
  “第三是脑子直,不会转弯子。”
  “主观主义?思想方法错误?”
  “不管是什么主义吧。考虑问题总得各个方面都考虑考虑,不能钻到牛角尖里去。”
  谈到这里,因为陈坚说得轻松、恳切,刘胜确是受到了感染。他喝了几口热茶,喷出了一团蒸气,仿佛胸中的闷气随着一齐吐了出去。灯火几乎给冲灭了,不住地晃荡着。
  邓海和金东睡着了,两个人倒在一张铺上,邓海的两条腿压着金东的肚子,金东的手又搭在邓海的腿上。
  “这个家伙!在睡着的时候还欺侮人!”
  刘胜说着,把邓海的两条笨重的大腿搬了下来。
  “我们也睡吧!”刘胜踱了两步,向陈坚说。
  五四
  昨天夜里睡得很晚的刘胜,今天起得很早。一吃过早饭,就把墙上触目的马家桥敌军据点兵力分布图收掉。他和邓海、运输员三个人一齐动手,把屋里屋外打扫了一番,堵死了墙角上的老鼠洞,清洗了门前污秽的水沟。因为昨夜发现蚊子,手给咬了好几个红点子,把帐子也挂了起来。这些工作做完,他叫邓海烧了一大锅水,借了居民一口大缸,抬到朝阳的墙角上,挡上高粱秸子,洗了个澡,又喊来理发员,剪了发,刮了丛簇满腮的黑胡髭。他觉得自己身上和周围环境都比原来清爽得多,朝着太阳深深地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
  仿佛他的脑子果然转了弯子,昨天那些懊恼、烦躁的情绪,已经跟着灰尘、污垢一同归净。他打开铁皮箱子,拿出好几本书和一些文件来,端端正正地放到桌上,并且随即拿过一本厚厚的书,躺在院子里葡萄架下面看着。那种入神的样子,几乎是他从来不曾有过的;烟烧到指头的时候,目光仍旧不离开书本,一面弹掉烟灰,吸一口烟,一面还在看着书上的文字。时近中午的当儿。一架敌机在高空里飞过,引起了他的疑问和猜想:这两天,飞机怎么突然不大活动?怎么比前几天少得多?七十四师上了钩子,东边打起来了?这个猜想出现了一闪眼的光景,又给他连忙赶走。“不要痴心妄想!让人家打去!就在这里帮老百姓抢收麦子!长期打算!”
  他心里对自己这样劝说着,眼光又回到书本上去。
  正在吃午饭的时候,邓海突然向他问道:“什么东西都摆出来!就在这里长住下来啦?”
  “不长住下来,到哪里去?在这里吃葡萄!”他抬抬眼皮说。
  “要住两个月?”
  “三个月也说不定!”
  “七十四师真的没有我们打的?”
  “你想去打?”
  “怎么不想?”
  刘胜的眼睛睁大起来,瞪着邓海。邓海也瞪了他一眼,低沉着黑黑胖胖的长方险,象跟他斗气似的。
  “嘿嘿!我思想通了。你还没有通!”刘胜大声地说。
  “我就是不通!”邓海撅着嘴,咕噜着说。
  “不通?不通也得通呀!”神情象是责备,语气却又象是哄劝,他还是瞪着邓海,高声慢语地说。
  邓海收拾了碗筷,扭过头走了出去。
  刘胜不禁苦笑了一声,望着邓海的背影说:“嘿!七十四师是美人精,把我们这些人的心窍迷住了!”
  他走到葡萄架子下面踱了几步,对坐在门边编草鞋的运输员嘻笑着问道:“你的思想通不通?”
  运输员不明白首长问话的意思,茫然地望望他,又埋头编着草鞋。
  “你也不通?”
  运输员又茫然地望望他,疑楞了一下,懵懂地笑着回答说:“首长,我通!”
  “对!你通!通的好,不通不好!”他衔着烟,哼声地说。
  五月天的中午使人困倦,昨夜又没有睡足,刘胜便走到屋里,掩上一扇门,放下墨绿色的纱帐子,遮住阳光,睡到床上。
  “对!在这里吃葡萄!叫我走,我也不走啦!”他躺在帐子里,自言自语地说。
  他睡了,一睡就酣沉沉的,屋子里响着他的粗重的鼾声。
  他睡下不久,门外突然响起笨重的急促的脚步声。
  机要员急迫地奔到他的门口,没有看到他在什么地方,就大声地喊道:“团长!团长!”
  运输员没有来得及拦阻,机要员猛地推开门来,继续地高声大叫着闯到屋里,一把撩开罩着刘胜酣沉大睡的帐子。
  刘胜熟睡受惊,骨碌地跳起来。他没有看清大声叫喊的是什么人,就瞪着红红的眼睛呵斥道:“什么事!这样慌张!敌人打到门口来啦?”
  机要员喘息未定地说:“电报!好消息!”
  “你发神经!哪来什么好消息?”刘胜恼怒地说。
  “是好消息!七十四师……”
  “七十四师给消灭啦?”
  “快看吧!”
  刘胜带着余怒接过电报,乍醒过来,光线又暗,字又写得潦草,看不清楚,便一边说着:“写的什么字?都是黑团团!”
  一边走到门边的亮处。
  电报上的黑字和刘胜的黑眼珠,给一根看不见的线紧密地连接起来。
  看着,看着,他的眼睛亮了,放光了,睁大了,黑团团把他的眼睛和心完全吸引住了,征服了。他的手止不住地抖起来,电报纸给抖得跳起舞来,发出“窸窸嗦嗦”的纤细的响声。
  “这几个是什么字?看不清!”刘胜指着几个笔迹不清的字问道。
  “孟良崮!孟,孔子、孟子的孟!”机要员看着他手指的地方回答说。
  这份一百来字的电报,具有一种强大的魅力:激动人心,清醒头脑,使五分钟以前的刘胜和五分钟以后的刘胜,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他浑身蒸腾起热力来,他的眼前现出了彩虹,他的心里也笑了,亮了,他进入了新的美梦一样的境界。
  真是吓坏了人啊!
  刘胜举起了臂膀,勒紧拳头,猛力一击,桌子上的茶壶、茶碗、墨水瓶、纸张、书籍、文件一齐飞了起来,叫了起来。“‘小凳子’!‘小凳子’!赶快收拾东西!”他站在院子里高声地喊叫着。
  邓海慌慌张张地跑来,问道:“什么事?有情况?”
  “什么事?收拾东西,马上出发!”刘胜厉声地命令道。
  “打扫大半天,刚摆弄好,又要收起来!”邓海懊恼地咕噜着。
  “不要废话!”刘胜一面责斥邓海,一面在电报上的空白处,签上小鸡蛋大的一个“刘”字。
  他抓起电话筒,不停歇地打着一个接一个的电话,在电话里,他的声音显得突出的洪亮和昂奋:“……马上,立刻到我这里来!军部来电报,有顶顶紧急的任务!……打七十四师去!”
  几分钟以后,潘文藻、冯超跑来了,接着许多人都跑来了。
  一个骑兵通讯员飞奔到西南方的庄子上去。
  陈坚正和县委书记在谈着关于继续抢收麦子的事情,通讯员满头大汗高声大叫着:“报告!团长请你马上回去!”
  “什么事?陈坚惊问道。
  “队伍马上出发!”
  通讯员的声音象对团政治委员发命令似的,使陈坚只得和县委的同志们草草地握手道别,骑上马,飞快地跑回来。
  好几匹马从几个方向飞起四蹄,卷起灰沙,和陈坚同时地向团部住的庄子上飞驰疾走。
  待陈坚回到庄口,团部的人马已经集合在场地上准备出发,他们在场地上忙乱地、兴奋地叫嚷着。待他进了屋子,桌子移到了墙角上,行李杂物已经全部打扎停当,墙上的地图全都拿了下来,刘胜、冯超、潘文藻,还有营、连的干部们,蹲在地上,围着摊满一地的、没有标过的尽是黑压压的螺丝圈儿的地图。
  陈坚挤进人堆,挨到刘胜身边。
  刘胜把电报掷给陈坚,使劲地摇摇陈坚的膀子,用他那在最得意的时候才有的尖声说道:“要我们长翅膀飞哟!”
  “哎呀!一百二十里!足足的!”潘文藻在地图上揸量以后,惊讶地说。
  “赶得上!”石东根和好几个人齐声地说。
  刘胜手掌按着膝盖,腰身一挺站了起来。他正要说话,县委书记、县长、区委书记华静、区长耿忠带着粗重的脚步声走了进来。陈坚和他们笑着打招呼,刘胜却仿佛没有看见他们,向干部们庄严地兴奋地宣布道:“七十四师,这个敌人!给我们兄弟部队钳住了!压缩在沂蒙山区的孟良崮一带。”他从陈坚手里拿过电报来,瞟了一眼,提高嗓子,接着说下去:“野战军首长陈司令、粟副司令、谭副政委①的命令,叫我们这个军飞兵前进!飞!懂吗?叫我们长翅膀飞!叫我们变成老鹰!我们团的位置在军的最前面,离孟良崮最近,是鹰头鹰嘴!”说到这里,他把两个臂膀抬起,抖动一下,头向前面伸着,做成飞鹰的形状。他看看腕上的表,又接下去说:“一百二十里,在夜里十二点钟以前赶到,不是!是飞到垛庄一线,卡住敌人的喉咙,完成对七十四师的包围。连渡河在内,还有十个钟头不到,时间急迫,没多话说,立刻出发!能游水的游过去,不能游水的乘木排子过去!”
  ①谭副政委即第三野战军副政治委员谭震林同志。
  他说完话,望望陈坚,陈坚紧接着说:“就这样,大家比赛一下,看谁的翅膀硬,飞再快!天不好,要是下雨,就是下锥子,也要准时飞到目的地!”
  跟着是县委书记的响亮的声音:“打马家桥的担架队全部跟你们去!木排不够用,我们立刻动员赶做!”
  干部们争着挤出门去。
  不愉快的,是三营的干部,又被参谋长冯超高声大叫地喊了回来。
  行军的部署本来是要冯超宣布的,因为他在看地图,陈坚的话刚完,大家就急着往外走,使得他没有来得及执行他的任务。
  “喊我们回来,干什么?”
  在营长王鼎、教导员李泊和石东根、罗光他们惊问之下,冯超告诉他们说:“军部随后就到,决定把三营留下来控制渡河点,监视敌人,军部一到,你们立即赶上去。”
  “又叫我们当落后分子!”石东根愤懑地说。
  “什么时候叫你当过落后分子?”刘胜反问道。
  石东根张大眼睛回答说:“打吐丝口。一个团都是预备队!”
  “说什么怪话!象那样的预备队、落后分子,叫我当一辈子我也心甘情愿!”陈坚笑笑,随即又严峻地说。
  石东根绷紧着脸,站在门边,一声不响。
  “去!仗有你们打的!告诉你!先走后走一样!现在还是行军赶路抢占阵地,真正的战斗,在后头!刘胜挥着手说。
  什么都不甘落后的石东根,鼓着嘴,跟王鼎他们走了出去。
  事情变化得这样快,这样突然,使人觉得如同在飘忽的梦境里,又象是置身在朦朦胧胧的云端里。
  特别是华静有这样的感觉。
  “战争的日子,竟是这样瞬息万变啊!”她这样想着。头,觉得晕眩得厉害。
  “我也跟他们飞去吧!”她望着县委书记,几乎把这句话说出口来。
  被战斗煽惑着的她的火热的心,正在不停地旋荡,激动着彩云般的幻想,而刘胜、陈坚已经匆忙地伸出手来和她告别了。
  仿佛多停留一秒钟的时间,多说一句话,就误了天大的事。他们跳上马,头也不回地向沙河边飞驰而去。
  不用说,陈坚没有向她问起带信的事来,而她想要重写的信,也还没有动笔。就是仍旧把原来的信从袋子里拿出来交给陈坚,竟也来不及了。事实上,在这种紧急的气氛下面,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件事情。
  站在村边上,她惶惑地自言自语地说:“是军令大如山!这样急!”
  “他们再打个莱芜大捷,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县委书记望着队伍纷纷结集的沙河边,对华静她们许多人说。“得快一点帮助他们再搞些木排!大队人马还在后边!”华静对耿忠说。
  “没有问题!我负责!”耿忠说。
  在村前停留一小会儿,华静和耿忠、县委书记他们,也象长了翅膀似的,迈开大步,奔向激流滚滚的沙河边去。
  五五
  天色开始放晴,太阳却依然躲藏在灰色的云的背后。
  因为上游落了滂沱大雨,这里的河水奔流,更加湍急。也象是迫不及待一样,居高临下地倾注下来,飞泻着。
  在两里来长一百五十米宽的河面上,展开了飞渡沙河的一幅动人的图景。
  乘在木排上的战士们,有的坐着,有的蹲着、伏着。枪在手里高高擎起,枪梢上安着刺刀,吊着榴弹袋,一个拉着一个的手或者腰皮带,紧紧地团结着,生命连系着生命,心连着心,象在雪橇上从高山上穿滑下来一般,随着水势,向对岸斜翅飞将过去,仿佛在战场上向敌人冲锋陷阵一样,呼叫着口号:“好呀!”
  “冲呀!”
  “飞呀!”
  巨大洪亮的声浪,在河面上,在两岸震荡着、沸腾着。波浪冲击河岸,冲击河里凸起的小岛似的大石块,激起银柱样的浪峰和宏大的声响,人的呼喊声,波涛冲击声,融成一片。
  会游水的战士们,把枪、弹、背包给乘木排的人运带过去,自身跃到水里,向对岸游渡。
  他们在波浪里浮沉上下,在急流里翻滚地伏,两手和两腿扑打着水波,和洪水冲击、搏斗;水、卷袭着他们,他们抗拒着、征服着水的卷袭,水浸入到他们口里,他们又把它喷吐出来,有的就索性躺在水面上,睡眠似地把水面当作床铺,自得自乐地徜徉过去。
  会游水的秦守本,见到先头部队开始游渡,身上、心上一齐发起痒来。他跑到排长林平身边,解着衣钮子说:“我下去游两趟看看!”
  “不要喝水!”林平挥挥手说。
  秦守本脱了衣服,光着上身,抓两把水拍拍脑袋和胸口,两臂向前一伸,扑到水里,他钻进水里许久许久没有上来,王茂生担心地望着河水说:“哎呀!”
  大概在水底潜游了四十米光景,他才冒上头来。他的姿式很别致,全身都在水里,只把头部露在水面上,象一个皮球似的,在波浪里飞滚直转。岸上的张华峰、王茂生他们拍着手掌喊叫着,称赞着他:“有本事!会踩水!”
  “不容易!看不出他还有这一手!”
  漂在水上的这些战士们是多么自豪啊!他们象是沙鸥、海马,又象是飞鱼、游龙,在沙河的急流上飞驰,浪花在他们的身边激起,淹没了他们,他们又跃出浪花,攀越着浪峰。
  会游一手好水的华静,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等壮观的景象。开始,她感到惊奇、恐惧,后来又大大地狂喜起来,不住地鼓着手掌,睁大眼睛望着,张大嘴巴笑着,赞叹着眼前这些战士们乘风破浪的英雄气概。
  洪水奔流的沙河驯服了!
  战士们象战胜了强大敌人一样的兴奋,到达了彼岸。
  华静的眼里滴下了激动的泪珠。
  刘胜伏在乌骓马上,两手紧提着马缰,马头擦着水面,喷着浪花,在游到中流的时候,人马一齐沉了下去,一眨眼,又冒出水面,加速地踏水奔驰,他一直骑在马上,驾御着马征服了急流,飞渡到沙河东岸。
  他骑在水湿的毛色显得格外乌光透亮的马上,傲然地望着水面上飞游竞渡的景象。在他的眼里,陈坚和战士们一起,在这个天然的游泳池里,表演着快速度的自由式俯泳。
  在陈坚喘息着上岸的时候,刘胜惊叹地说:“政委!一手水很不错呀!”
  “好!谈不上!淹不死就是。”陈坚赤着脚,踏着垫脚的碎石块,跑到河沿上,抹着头上的水,笑着说。
  “哎呀!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华静望着对岸,击着手掌说。
  “一个没有淹死!”一个孩子在岸上观看的人群里叫着。
  他的老祖母在他的头上拍了一下,瞪着他说:“不要死呀活的!说吉利的!”
  留在西岸的三营的干部、战士们,和渡到对岸的团部、一营、二营的同志们隔岸高呼起来:“过来——!”东岸的宏大的声音。
  “慢点走——!等等我们——!”西岸的举着手喊叫着。
  过了河,刘胜看看表,已经是四点钟了。渡河,花去了一个小时带一刻钟的时间。
  东岸的先头队伍张开了翅膀,在顷刻之间就飞逸不见了。
  留在西岸的队伍感到孤寂,默默地望着河水,望着在岸边摇动着的木排,望着空中暗淡的浮云。
  队伍放开轻快矫健的脚步,在前进的道路上飞奔着。骑在马上的刘胜,回过头对陈坚说:“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是这么一着棋!”
  “你不是说过,当一名不过河的小卒的吗?嘿!过了河的小卒,说不定还能闯到帅府里,来个一卒坐中心咧!”陈坚笑着幽默地说。
  “说千言,说万语,还是脑子笨!……你说得也对,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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