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库小说网 > 文学名著电子书 > 铁血文明 >

第118章

铁血文明-第118章

小说: 铁血文明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笑了:“我说不须特召,如何,人来也!”蒙恬尚未除服,一身麻衣匆匆拱手道:“敢请陛下准臣除服。立即北上九原!”嬴政皇帝拉住了蒙恬的手笑道:“知道知道,莫急莫急。憋了多少年的火气,好容易得个出口,谁能忍得了?走走走,进去说话。”这便是嬴政皇帝,辄遇突发挑战,立即意气风发。蒙恬深知这位少年至交的秉性。不觉笑道:“这次一定要教胡人知道,秦川牛角是硬的!”嬴政皇帝不禁大笑道:“好!也教他知道。钉子是铁打的!”
  一路笑声中,君臣两人走进了皇帝书房的密室,立即在早已张挂好的北边大地图前指点起来。嬴政皇帝道:“这个头曼单于胆子大,竟敢以倾巢之兵南下 我正求之不得,一定实做了他!”蒙恬道:“这次军报,是臣多年前安进匈奴单于庭的秘密间人发出的。确定无疑。匈奴人必以为秦国没了王翦大将军,南方军力吃紧,中原又有老世族动荡,是故要发狠咬我一口!看来,这头匈奴野狼当真是等不及了。”嬴政皇帝大笑道:“他才是野狼嘛,我老秦人名号是甚?是虎狼!咥它连骨头渣也不留!”蒙恬指点地图道:“臣之谋划是:这次大战一举越过河南地,占据北河,占据阴山草原!而后稍作整休,立即第二次大追歼!拿下狼居胥山,进占北海,则华夏北边大安也!”嬴政皇帝笑道:“你筹划多年,定然胸有成算,该咋打咋打,我是不管。
  我只给你粮草管够,教将士们结结实实打狠仗!”蒙恬问:“陛下欲以何人总司后援?”嬴政皇帝思忖道:“九原直道尚未完工,道路险阻并未根本改观。我意,还是马兴老到可靠,你以为如何?”蒙恬立即点头:“陛下明断,臣亦此意。”嬴政皇帝道:
  “你可兼程北上,我送走两老将军之后,也北上九原。北边其余事宜,届时一体决之。”
  在嬴政皇帝送蒙恬出宫时,恰与匆匆进宫的蒙毅撞个正着。见蒙毅已经是一身官服,嬴政皇帝惊讶道:“正在老将军丧葬之期,你何能擅自除服?”蒙毅慨然拱手道:“国难大于私孝,外患在即国务紧急。臣职司中枢,若不能助陛下处置政事,岂非愚孝!先父地下有知,亦当责我不忠于国家也!”蒙恬在旁含泪笑道:“陛下,二弟已经除服了,不说了……”嬴政皇帝眼中骤然泛起了一层泪光,对着蒙氏兄弟深深一躬道:“两位放心,老将军安葬,嬴政亲为护灵执绋!”
  回到府邸,蒙恬略事收拾,立即率五百马队出了咸阳。
  蒙恬马队没有直接北上,而是特意绕道频阳美原山庄,前来拜会了通武侯王贲。这是皇帝的秘密叮嘱,也是蒙恬的内心期盼。一身麻衣重孝的王贲,正在日夜忙碌地操持着父亲的陵墓修治,倏忽间须发灰白骨瘦如柴,蒙恬几乎不敢认了。蒙恬深知王翦王贲父子的特异关系:形似相拗,实则父子情谊至深。王翦终生眷恋故土。暮年之期也始终念念不忘散淡的田园日月,然却在秦军战败的艰难时刻临危受命,一头霜雪而南下万里,直至身死异乡。王贲少年从军,对父亲从来没有过寻常人子的侍奉之情,在军事上也多与父亲背道而驰,然在内心,王贲对父亲却是极为依恋的。蒙恬清楚地记得,当他从九原兼程赶回咸阳奔丧时,听到的第一个消息便是:王贲赶赴函谷关外拜迎灵柩,哭昏了不知几多次,以至皇帝不得不下令将王翦灵柩也与蒙武灵柩一并移送太庙冰室保护,以等待葬礼,而将王贲送回频阳,以修治陵墓为名义使其养息。而皇帝的原本排定的葬前丧礼,则虑及王翦深恋故土,派扶苏直接护送其灵柩回归频阳,并代皇帝专一守灵,直到皇帝亲自主持安葬。今日一见,蒙恬方知王贲根本没有一刻养息,一直在无尽的自责与哀痛中奔波操劳,任谁也不能劝阻。
  蒙恬与王氏一门,有着特殊的关联与特殊的情谊。
  论国政,蒙恬与王翦同为秦王嬴政的早期骨干,又共同受命整训新军。蒙恬对王翦视若长兄。论军中资历,蒙恬高王贲一辈。然王贲军旅天赋极高,战功显赫,爵位军功皆在蒙恬之上,事实上与蒙恬又是年齿相仿的同辈。举凡军国大政,蒙恬与王贲倒是更为合拍。更为重要的是,王氏蒙氏同为将门,同为秦军砥柱,又同遭父丧;而蒙恬一旦北上九原,显然便无法与会王翦葬礼了,若不能在行前一见王贲,蒙恬永远不会安宁。
  与此同时,蒙恬还潜藏着另一个心思。这番心思,也正是嬴政皇帝的忧虑。嬴政皇帝要蒙恬试探,看看能不能借大举反击匈奴之战,将王贲从无尽的哀思中拖将出来。嬴政皇帝忧心的是,以王贲的执拗专一,若沉溺哀思不能自拔,很可能会从此郁郁而终。果真因此而失一天赋大将,皇帝是不敢想象的。为使蒙恬心无顾忌,嬴政皇帝特意叮嘱:若王贲果有君之达观,能够北上,阴山之战仍以君为统帅,王贲为副帅,不夺君多年谋划之功。蒙恬很为皇帝这番叮嘱有些不悦,坦诚地说:“陛下少年得臣,至今几三十余年矣!安能如此料臣?蒙恬若争军功,岂能放弃灭齐一战?只要陛下为国家计,为臣下计,蒙恬夫复何言!”生平第一次,嬴政皇帝被人说得脸红了,大笑一阵道:“好好好,蒙恬兄如此胸襟,我心安矣!”
  没有料到的是,蒙恬在灵棚祭奠之后与王贲会谈,王贲已经麻木得无法对话了。蒙恬无论说甚,王贲都只默默点头,喉头哽咽着语不成声。蒙恬无奈,最后高声几句道:“王贲兄,胡人三十余万大举南下!你最善铁骑奔袭之战,又熟悉北边地理,打它一仗如何!”王贲目光骤然一闪,喉头却又猛然一哽,白头瑟瑟地摇着,终于嘶哑着声音艰难地说话了:“打仗……不,仗打不完。老父最后一程,我,我得亲送他上路……”一句话未了,王贲便倒在了灵前,再也不能说话了。
  不到两个时辰,马队卷出了频阳县境。
  踽踽离开美原山庄的蒙恬,心下感慨万端。王贲没有错,不能在这位天赋大将最为痛心的时刻苛责于他。毕竟,王贲最后的昏厥,一定是在渴望战场与为父做最后送行的剧烈冲突中心神崩溃了。早知如此,何如不说?然则,也不能责备皇帝。
  在嬴政皇帝看来,蒙氏兄弟能如此达观,天赋战场奇才的王贲何以不能?而将一个酷好兵家的大将引出哀思的泥沼,还能有比大战场更具吸引力的事么?以蒙恬对王贲的熟悉,这位有小白起名号的将军,最大的特质便是冷静过人。唯其如此,王贲心境似乎又不能纯粹归结为被悲伤淹没。谁又能说,王贲不是因深信蒙恬能大胜匈奴,而宁愿自甘回避?否则,王贲能听任匈奴大举南下,而不怕终生秉持大义的老父亲魂灵的呵斥?一切的一切,蒙恬都无法说得清楚了。因为,任何一个发端点都充满了合理的可能性。蒙恬只确切地知道一件事:大举击退匈奴的重任,责无旁贷地压在了他的肩上,无人可以替代了。于是,蒙恬再不做他想,兼程飞驰中思绪一齐凝聚到了大河战场。一日一夜,蒙恬马队便从关中飞越上郡,进入了九原。
  欲明此战,得先明此时的秦胡大势。
  战国之世,秦、赵、燕三国在主力集中于华夏大争的同时,俱与北方胡族长期抗衡着。一百六七十年间,总体情势有进有退。若以对胡作战论,燕国大将秦开平定东胡相对彻底,连续几次大战,一举使东胡部族退却千余里,其势力一直延伸到今日朝鲜,而有了燕国的乐浪郡。东胡至此溃散,融入了匈奴族群。北部对胡作战的主力,则是赵国。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之后,对北胡几次大反击,大破长期盘踞河套以南的林胡、楼烦,修筑长城并设置了云中、雁门、代郡三郡。此后,北方诸胡势力大衰,几乎全部融入了匈奴。至此,北患主流变成了匈奴。所谓胡患,则成了一种泛称。及至战国中期,赵国主力集中对抗秦国,北方对胡之战一直处于守势,除李牧军反击匈奴大胜之外,没有过大战反击。西部对胡作战主力,自然是秦国。秦的西部对胡作战,侧重点先在西部的对夷狄之战,中、后期则越来越偏于防御北方的匈奴。九原驻军的稳定化,是秦对匈奴作战的长期化标志。但是,直到秦一中国,秦对北方匈奴之战主要是奉行防御战略,没有过大战反击。
  战国后期,匈奴势力已经大涨,远远超过了战国前、中期的诸胡势力。
  其时,匈奴军力已经全部夺取了早先被赵国控制的阴山草原,其机动掠夺能力,则已经延伸到了大河以南。也就是说,今日山西陕西的北部,事实上已经变成了与匈奴拉锯争夺的地带。大河从九原郡西部分流,向北分流绕行数百里,又复归主流。这条分流,时人称为北河。大河主流南岸的大片土地,也就是九原郡南部,时人则称为河南地。此时的匈奴军力,已经越过了北河,大掠夺的范围事实上覆盖了整个河南地与东部的云中郡、雁门郡、代郡、上谷郡,甚或包括了更东边的渔阳郡。秦一统华夏之后,上述诸郡虽有郡县官府设置,但始终处于一种战时拉锯状态,并不能实现全境有效的实际控制。灭国大战如火如荼之际,嬴政皇帝始终不动北方的蒙恬大军,其根本之点,正在于以上郡(大体今日陕北地)北地郡(大体今日宁夏)为依托,坚守最后的防线。
  所谓九原大军,实际上一直驻扎在九原郡最南部,也就是河南地的南边缘。
  虽则如此,秦帝国一统华夏之后,嬴政皇帝与蒙恬反复会商,还是没有急于对匈奴大反击。其战略出发点,是对匈奴作战的特殊性。盖匈奴飞骑流动,势若草原之云,若不能一举聚歼其主力大军,则收效甚微;零打碎敲,抑或击溃战,结果只能是长期拉锯;若主动出击,则很难捕捉其主万。唯其如此,要经大战聚歼其生力军,则必须等待匈奴集中兵力大举南下的最佳战机。久经锤炼的秦国军事传统,给了嬴政皇帝及其大将们超凡的毅力与耐心。嬴政皇帝与北方统帅蒙恬,以及所有的秦军大将都确信:匈奴迅速膨胀,一定会对华夏之地发起大举进攻,只在或迟或早而已。西部对匈奴夷狄之战的大胜,事实上也是等待战机的结果。而嬴政皇帝原本之所以准备不打,也是怕北匈奴主力警觉。然则,后来的事实迅速证明,骄狂的匈奴完全没有在意西部数万人的败仗。在当时的头曼单于看来,数万人的试探之战败于一统强秦,再正常不过了,要一举夺取华夏北方,只有主力大军大举南下!
  数百年来,胡人也好,匈奴也好,与华夏族群的种种联结一直没有断绝过。远自春秋时期的攻人中原自建一国。直到后来的相互迁徙,民众通婚,商旅往来,华夏族群与北胡族群从来没有陌生过。其间的基本点是:华夏族群从来没有过吞噬北胡族群的意愿,始终相对自觉地秉持着和平往来的法则;而胡人族群则始终图谋稳定地占据华夏北部的农耕富庶之地,占据不成,则反复掠夺,从未满足于商旅往来或民众融洽相处。如此长期往来,胡人匈奴对华夏大势从不陌生,华夏族群对匈奴大势也照样不陌生。头曼单于与他的部族首领将军大臣们很清楚:秦一中国之后,山东六国的复辟动荡很难立即根除;秦国主力大军两分边陲,王翦大军远在南海,蒙恬大军则远在九原,两支大军相距遥遥万里,几乎没有互相呼应的可能;只要一方军情有变,大秦天下便会显露出巨大的纰漏与软肋。头曼单于与部族首领们坚信,上天一定会赐给他们这个时机。
  “王氏蒙氏一齐倒,上天之意啊!”头曼单于几乎是跳起来吼喝了一句。
  “蒙恬军三十万,一群肥羊啊!”将军们也狂乱地呼喊着。
  间人秘密传回的匈奴单于庭大宴上的骄狂呼喊,时时刻刻都激怒着蒙恬。在头曼单于们看来,而今王翦死了,蒙武死了,连带伤及的必然是王贲与蒙恬,如此四位赫赫大将一齐轰然崩塌,无疑是上天之意了。至于李信的几万陇西军,拥有近五十万兵力的匈奴单于能放在眼里么?在头曼单于们看来,李信以二十万精兵大败于奄奄一息的楚国,此人定然不足道也;至于那个翁仲,二个勇士而已,匈奴人个个都是勇士,一个大个子勇士怕他鸟来!
  蒙恬尚未抵达,九原大军的幕府已经紧张有序地运转起来了。
  九原秦军对匈奴作战历经长期谋划,诸方准备很是充分。更有一点,基于战时情势多变,嬴政皇帝与蒙恬早已对九原边军立下规制:无论主将是否在幕府,但有军情,立即由副将以既定方略实施作战。此时的九原将军,是曾经做过灭燕之战副将的辛胜。一统帝国之后,秦军大将除冯劫、冯去疾、章邯三人人朝从政外(王贲的太尉仍然视同军职),其余大将皆以其不同禀赋两分在南北大军。辛胜秉性沉稳,长于军务料理,又通晓北边地理,故被嬴政皇帝任为九原将军,为蒙恬的副帅。一得秘密急报,辛胜立即展开了种种战前实务:知会各郡县官署。使老幼人口疏散;派出数十名飞骑斥候,出北河做远端探察;整修大型军械,检视壕沟鹿砦与预先谋划好的伏击战场等等。蒙恬归来,立即毫无停顿地融进了这架已经高速运转起来的军事机器之中。
  两日之后,一个意外的惊喜使蒙恬精神陡增。
  那日暮色,一支马队飞到,不期却是长公子扶苏与少府章邯。扶苏说,是他在得知九原军报后向父皇请战,父皇二话没说便允准了;章邯则是父皇亲自点将,派来辅助上将军。蒙恬心下高兴,连说好好好,正当其所!在当晚的洗尘军宴上,蒙恬立即对两人明确了职事:扶苏为飞骑将军,统率五万最精锐骑士为反击前锋军,届时专一大举追击匈奴;章邯仍统掌全军大型器械,务期摧毁匈奴骑兵的第一波大冲击。扶苏曾在九原大军多年,既熟悉军情,又熟悉地理,用不着细加叮嘱。章邯稍有不同,长期为秦军大型器械将军,通于制作又精于战阵,正是九原大军最为急需的一个要紧人物。然则,章邯却因为做了几年少府,对九原大军的大型器械的特异性相对生疏。为此,蒙恬备细做了一番交代。
  多年以来,蒙恬非但精细地揣摩了当年李牧战胜匈奴的战法,而且精细地揣摩了白起王翦王贲的种种成功战法,同时结合秦军优势,谋划出了对匈奴作战的基本方略:首战以重制轻,反击以快制快。两个基本点中,首战乃大举歼敌之要害环节,是故最为重要。所谓以重制轻,其实际所指,是以秦军器械精良之优势,在最初的防御战中最大限度地杀伤匈奴军主力。因为,只有在此时,匈奴骑兵的冲杀是最为无所顾忌的;一旦进入追击战,则敌军全力逃亡,聚歼杀伤则会大为减少。秦军防御战的轴心,是五万余架大型机发连弩,外加抛石机、猛火油、滚木礌石、塞门刀车等等配备。为最为充分地利用这些匈奴人无法制造的大型兵器,蒙恬早早勘选了几处特定地点,在这些地点秘密开掘了巨大的山洞与隐蔽极好的壕沟鹿砦,隐藏了数量不等的大型连弩。所谓特定地点,便是匈奴骑兵无论是进还是出,都必须经过的几个山口。所有这些山洞壕沟鹿砦,都是在匈奴部族每年深秋撤离草原后从容发掘的,又经多年反复修葺改进,其坚固隐蔽已经大大超出了当年李牧的藏军谷与藏军洞。蒙恬交给章邯的使命,是立即熟悉所有的大型器械分布点,将其调配到最具杀伤功效的配合境地。
  “上将军毋忧!章邯久未战阵,早憋闷死了!”
  “扶苏亦同!决教匈奴单于知道,秦军飞骑比他更快!”
  两员生力大将龙虎轩昂,蒙恬辛胜不禁舒心地大笑起来。
  秋风初起的时节,匈奴人大举南下了。
  头曼单于雄心勃勃。这次南下,不是每年必有的寻常大掠,不是抢得些许牛羊人口财货后便回到狼居胥山大草原。这次是攻占,是要一举越过阴山,越过北河,稳定占据河南地,如同当年的中山国一样,在华夏北边立国称王,再图进军中国腹心。唯其如此,匈奴诸部举族出动,人马牛羊汪洋如海,在广袤的蓝天下无边无际地涌动着。因举族举国出动,匈奴人马分作了三大部:第一波是前锋骑兵,由全部五十余万精壮男子构成,各部族首领亲自任本族大将,全部前军则由两位单于庭大将军统率;第二波,是头曼单于庭及其亲自统率的单于部族,有单独的两万飞骑护卫,其余是二十余万单于族男女人口并庞大的财货牛马车队;第三波是其余各部族人口与牛羊马群,由各部族不能参战的族领统率,相互照应行进。
  这次进军,实际是匈奴大举南迁。因其不仅仅是骑士,头曼单于定下了严厉的进军令:进入阴山之前从容行进,日行六十里一宿;抵达阴山之后,单于庭部族并第三波非战人口,全部在阴山北麓结营驻扎;前军主力歇息三日,全力飞越阴山南麓大草原进逼北河;主力大军抵达北河之日,头曼单于亲率两万护卫飞骑后续进发,一举进占河南地;战胜秦军并单于庭立定之后,全部人口进入阴山南麓草原与北河、河南地,重新划分放牧领地。
  如此历经月余,匈奴诸部终于抵达阴山北麓。
  当晚,头曼单于在草原月光下大行聚酒,预先庆贺战胜之功。篝火营帐连绵天际,直与天边星月融成了一片。歌声吼声牛羊马嘶声,激荡弥漫了碧蓝穹庐下的青青草原。数十万匈奴骑士们,快乐的匈奴男女们,尽情地疯狂地痛饮着马奶子酒,撕扯着血珠飞溅的半生烤羊,呐喊着歌舞着直到月明星稀。夜半狂欢最高潮时分。
  头曼单于登上了一辆高高的马车徐徐驰过一片片营地,不断地反复地高喊着一句吉祥的战胜颂词:“阴山河南地,尽是我草原——”随着单于马车飞过,“阴山河南地,尽是我草原”的吼声淹没了广袤的阴山,弥漫了辽阔的草原。
  三日之后,匈奴主战骑兵分三路南下了。
  匈奴三路是:西路军十万,从北河西段南下,侧击秦军左翼;中路军三十万,从正面进逼九原军幕府所在地之主力秦军;东路军十万,则对云中郡发动大掠,以补充后续人口之粮草给养。因匈奴骑士随身携带马奶子干肉,故喜好长驱直人直接作战,而不习惯大军从容进至战地,扎营整修后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