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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铁血文明-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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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於期九族;一说樊於期逃亡到匈奴去了,秦王正派蒙恬进入草原搜捕。
  种种传闻流播之时,樊於期突然在蓟城出现了。
  一个秋雨纷纷的深夜,家老进来对正在书房认真阅读一卷兵器密典的太子丹禀报说,燕商乌氏獤求见。这个乌氏獤,是早年秦国大商乌氏裸的同宗,也是襄助太子丹逃出秦国的燕国大商。太子丹二话没说,迎到了廊下。雨幕之中,乌氏獤见太子丹出来,回头一挥手,道边林中走出一个身披蓑衣面蒙黑纱的壮伟身躯。乌氏獤只低声一句:“此乃天下危难奇人也!太子不若见,在下立即告辞。”太子丹生性机警之极,立即一拱手道:“恩公引荐之人,何言危难?请!”走进书房,此人脱去蓑衣黑纱,一个落难雄杰之相立即鲜明呈现在太子丹眼前:须发灰白虬髯盘结,古铜色脸膛的沟壑写满沧桑,两只眼睛忧郁深沉,不言而令人怦然心动。太子丹不待来人开口,一拱手道:“壮士既与我恩公同来,便是丹之大宾,请入座。”来人没有入座,却一拱手道:“太子不问在下姓名,不惧祸及自身么?”太子丹肃然正色道:“人皆惧祸,何来世间一个义字?天下无义,不知其可也!”来人遂深深一躬道:“久闻太子高义,流士樊於期有礼。”太子丹一惊一喜,当即也是深深一躬道:“将军危难,不疑我心,真雄杰之士也!敢问将军何求?”樊於期慷慨道:“燕若容我,我即居燕。燕若难为,敢请资我前往东胡,或高句丽可也!”太子丹道:“将军流落,其志必不在逃亡存身,敢问远图如何?”樊於期脸色铁青,只硬邦邦两个字:“复仇!”太子丹悚然动容,立即吩咐小宴为将军压惊洗尘。那一夜的小宴,直到天色发白方散。小宴结束,太子丹早已修造好的秘密寓所便住进了一位神秘的客人,除了家老指派的心腹侍女仆人与太子丹本人,任何人不能踏进这座石门庭院一步。
  月余之后,太子丹将这个消息告知了太傅鞠武。
  太子丹本意,是要与老师商议如何最大限度地利用樊於期为燕国复仇。不想鞠武一听太子丹收留了如此一个人物,立时忧心忡忡,板着脸道:“太子容留樊於期,老臣以为不可也!大势而言,以秦王之暴积怒于燕,已经足为寒心了。若再将樊将军留燕而使秦王闻之,何异于示肉于恶虎之爪,其祸不可救,虽有管仲、晏子在世,不能谋也!”太子丹道:“交出樊於期,秦国依然要灭燕,奈何?”鞠武道:“太子若当真安燕,当送樊将军入匈奴,使匈奴杀其灭口。而后,燕国秘密联结山东五国合纵抗秦,再北连匈奴迫秦背后。如此,大事方可图也。”太子丹不禁皱起了眉头道:“太傅之策,旷日弥久,远水不解近渴也。况且,樊於期困顿于天下无敢收留,遭逢危难,独能投奔我来,丹岂能迫于强秦威势而弃之不顾?若将其送往匈奴杀人灭口,丹将何颜立于天下?与其如此,毋宁我死也!”太子丹说得激昂唏嘘,突然顾忌老师尴尬难堪,戛然打住,长吁一声道,“愿老师再谋,有无别样对策?”老鞠武长叹一声道:“逢危欲求安,逢祸欲求福,宁结一人而不顾国家大害,此所谓资怨而助祸,譬如以鸿毛燎于炭火之上而欲求无事矣!”太子丹肃然正色道:“鸿毛之灾,纵不毁于炭火,亦必毁于薪火。燕国之危,并不能因樊於期一人而免之。老师不思祸端根本,而徒谈国家危难,丹夫复何言哉!”老鞠武默然思忖良久,终于开口道:“老夫迂阔,不善密事。然,老夫交得一人,或可成太子臂膀。”太子丹连忙挺身长跪,一拱手道:“得老师举荐,燕国之幸也!”老鞠武道:“此人名曰田光,智谋深沉,勇略过人,愿能与太子共谋。”太子丹道:“我若突兀见田先生,恐有不便。老师若能事先知会,我因老师而得交先生,老师以为如何?”老鞠武不禁喟然一叹:“太子之于人交,强老夫多矣!诺。”
  旬日之后的一个夜晚,一个布衣之士走进了太子丹的秘密庭院。
  这个布衣之士便是田光,隐身燕国的一个士侠。
  看官留意,战国游侠品类繁多。寻常所谓侠者,大多指纯剑士出身而有侠行的武士。这种侠,战国之世谓之侠士、任侠、游侠,更有一直白称谓,呼曰刺客。譬如专诸、要离、聂政及下文所及盖聂、鲁句践等等,皆为此等侠士。此等剑士刺客,并非春秋时期所生发出的侠士的高端主流。高端侠士者,居都会,游山野,以排解政事恩怨为己任的学问豪侠之士也。唯其如此,春秋及战国之侠,其高端主流可以称为士侠,或者称为政侠。士侠政侠,在实际上的最大流派,当属以“兼爱、非攻”为旗帜的墨家团体。及至战国中期,七大战国分野渐渐明确,中小诸侯国越来越少,邦国之间依靠政侠排解恩怨的需要也大大减少。如此大势之下,以士人为根基的政侠势力也渐渐弥散分流,或融入学派团体,或融入各国政局,或隐入市井山野终成隐居名士。总归说,战国中期之后,士侠已经是凤毛麟角了。就其个人素质说,士侠必以某种精神与学说为信念根基,而将侠义之行仅仅作为信念实现之手段。是故,此等士侠多为文武兼备之士。以今人语言说,此等士侠无不是既具备思想家气质,同时又精通剑术的大家。他们,几乎从不做寻常的私人复仇攻杀,而唯以解决天下危难的政治目标为其宗旨。士侠的生活常态是名士,而不是寻常人一眼便能看出的赳赳武士。田光,正是如此一个士侠。后文将要出现的荆轲,更是战国末期冠绝天下的一个士侠。
  太子丹恭敬地迎接了其貌平平的田光,以对待大宾之礼躬身侧行领道进门。进入正厅,太子丹先自跪行席上,并以大袖抚席以示扫尘,而后请田光入席正座。田光丝毫没有惶恐之情,坦然接受了大宾之礼中主人该当表现的所有谦恭与敬重,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及至仅有的一个侍女与一个老仆退出正厅,太子丹这才离开坐席深深一躬。
  “燕秦不两立,先生定然留意也。”
  “愿闻太子之志。”田光沉沉一句。
  “复燕国之仇,除天下之患,岂有他哉!”
  “国力不济,大军驽钝,太子欲效专诸刺僚乎?”
  “祸患根基,在于秦王。虎狼不除,世无宁日也!”
  “太子有人乎?”
  “丹有死士三人,愿先生统领筹划。”
  “太子高估我也。”田光凝重沉稳地说道,“自春秋之世,大国之王死于刺客者,几无所见,况乎刺秦?士侠一剑,而使大国之王死,此等壮举亘古未闻也。设若二十年之前,田光或可被身蹈刃,死不旋踵而为之。然则,光今虽在盛年,心已老矣!士侠之行,心志第一。田光自忖,不堪如此大任。”
  “丹之三人如何?”
  “太子三士,皆不可用也。”田光显然对太子丹秘密收养的三个剑士了如指掌,一一伸着手指道,“夏扶,怒而面赤,血勇之人也。宋义,怒而面青,脉勇之人也。武阳,怒而面白,骨勇之人也。三人,皆喜怒大见于形色。此,士侠密行之大忌也。故,不可用。”
  “!”太子丹愕然。
  “光虽无力亲当大事,然有一知音,定可成此壮举。”
  “愿得先生举荐!”太子丹恍然。
  “此人,名曰荆轲。”田光简单得没有第二句话。
  “愿因先生结交荆卿。”
  “敬诺。”
  “先生主谋,荆轲主事,如何?”
  “我才远不及荆轲,既不主事,何能主谋哉!”
  田光对一个人如此推崇,太子丹不禁大为惊讶。本欲请田光多多介绍荆轲其人其事,又恐急迫追问使田光不悦,机警深沉的太子丹便不再言及此事,吩咐摆上小宴,只与田光纵酒议论天下。海阔天空之间,田光豪侠本色自然流露,侃侃说起了自己的一则奇遇。
  多年之前,田光游历楚国,从云梦泽搭乘一商旅大船直下湘沅之地,欲去屈原投江处凭吊。船行五日,出得云梦泽,进入了湘水主流。两岸青山,峡谷碧浪中一片白帆孤舟,壮美的山水,引得搭船客人都聚到了船头。其时,田光身边站了一个年青的布衣之士。别人都在看山看水,唯独这个年轻人一直冷冰冰地凝视着水面,时而轻轻一声叹息。田光心下一动,一拱手道:“足下若有急难,愿助一臂之力。”布衣士子默然不答,依旧凝视着水面。田光颇感奇异,随着布衣之士的目光望去,心下不禁突然一动——船头前十数丈处,一团隐隐漩涡不断滚动向前,仿佛为大船领道一般。
  田光尚在疑惑之时,江面狂风骤起,迎面巨浪城墙般向船头打来!船头客人们惊惧莫名,一时竟都愣怔,木然钉在船头不知所措。田光看得清楚,几乎在巨浪突发的同时,浪头中涌出一物,在弥天水雾中鼓浪而来。布衣士子大喊一声:“云梦蛟!人各回舱!”众人纷纷尖叫着躲避时,年青的布衣士子却钉在船头风浪中纹丝不动。田光一步冲前,挥手喊道:“足下快回舱!我有长剑!”话音未落,一浪打来,田光几乎跌倒,急忙抓住了船栏。此时,只见那鼓浪长蛟怪吼一声,山鸣谷应间,一口山洞般血口张开,整个船头立即被黑暗笼罩。田光血气鼓勇,大吼一声飞身挺剑,直刺扑面而来的怪蛟眼珠。不料,怪蛟喷出一阵腥臭的飓风,田光的长剑竟如一片树叶般飘荡在浪花之中。与此同时,田光被一股急浪迎面一击,也树叶般飘上了白帆桅杆。正当怪蛟长吼,驾浪凌空扑向大船之时,弥天水雾中一声响亮长啸,布衣士子飞身而起,大鹏展翅般扑进了茫茫水雾中。挂在高处的田光看得清楚,水雾白浪中剑光如电,蛟吼如雷,不断有一阵阵血雨扑溅船身。须臾之间,江面飘起了一座小山一般的鳞甲尸体。及至风平浪息,只有一个血红的身影伫立在船头……
  “世有斩蛟之士,丹未尝闻也!”荆轲斩蛟故事,见《博物志》,虽颇具神话意味,亦见时人眼中荆轲之神。
  “他,便是荆轲。”
  “荆轲?!”
  “只是,那次我尚不知其名。”
  “那——”
  “三年后,我又遇到了他。”
  “噢——”
  风浪平息,田光飞下桅杆之时,那个血红色的布衣身影已经不见了,只给田光留下了一种无尽的感慨。三年后,田光游历到卫国濮阳,遇到一个叫做盖聂的旧交剑士。其时,盖聂正在卫国做濮阳将军,虽只有五千部属,盖聂却也做得有模有样。闻老友到来,盖聂盛情相邀田光,给卫国国君卫元君讲说剑道。当田光与盖聂走进濮阳偏殿时,恰恰遇见一个士子正在对卫元君侃侃而论。令田光大为惊讶的是,此人正是那个斩蛟士!田光立即向盖聂摇手止步,站在偏殿大柱后倾听。田光又一次惊讶了——斩蛟之士讲说的竟然是治国强卫之道,其气度说辞不逊于任何一个天下名士!只听斩蛟之士道:“卫国不灭,非以国力而存,实以示弱而存也。百余年来,国君三贬其号,从公到侯,从侯到君,日渐成为一县之主。荆轲以为,此为国耻也!荆轲生为卫人,愿为我君连结诸侯,招募壮士,以复卫国公侯之业!”田光清楚地记得,白发苍苍的卫元君只不断长长地叹息着,始终默然不语。斩蛟士见卫元君长吁短叹一言不应,起身一拱手,说声告辞,便大步出殿了。
  “荆轲,还是策士?!”
  “神勇其质,纵横其文。质文并盛,宁非荆轲哉!”
  “得与此人交,丹不负此生矣!”
  “其时,我也做如是感慨。”
  “噢?先生未在濮阳与荆轲结识?”
  “然则,两年后,我在赵国又遇荆轲。”
  “噫——”太子丹只一声又一声地感叹着。
  当游说卫元君的斩蛟士的身影消失在殿外廊柱时,田光久久凝视着那个永远也不会忘记的身影,却终于没有追上去。田光知道,不逢其时,终不能真正结识一个奇人。可是,两年后田光游历到赵国,又遇到了这个斩蛟奇士。那时,田光的旧交盖聂已经愤然辞去了卫国的濮阳将军,重新回到了赵国。其时,赵国抗秦正在要紧时刻。盖聂欲图结交天下一流剑士,结成壮勇之师,编入李牧军抗秦。盖聂的办法是:邀鲁国名剑士鲁句践来到故乡榆次榆次,赵国城邑,今山西榆次以北地带。,一起打出了“天下第一剑”的大旗,搭建一座较剑高台,论剑较武以结交武士。适逢田光游至榆次,盖聂与鲁句践大喜过望,力邀田光共图抗秦大计。田光委婉谢绝,却也对盖聂的壮勇之行很是赞赏,应诺为武士较剑做坐台评判。不料,这时赵国民气已见萧瑟,数日间竟无一人来应剑。那日,田光正在台后劝盖聂、鲁句践收场,台下却来了一人。得执事禀报,盖鲁两人精神大振,立时冲将出去,赳赳一拱手,便亮出了阔长的精铁剑。
  “壮士报国,非天下第一剑么?”来人冷冰冰一句。
  “无称雄之心,不能报国!”鲁句践激昂慷慨。
  盖聂却是目光凌厉地盯住来人,铁板着脸一句话不说。
  “私斗聚士,大失士剑之道。”
  “足下何人?如此聒噪!”鲁句践恼怒了。
  “在下之名不足道。敢问,何为较剑?”
  “取我之头,便是较剑!”鲁句践一声大吼。
  盖聂怒目相向,猛然一拍头颅。
  那人冷笑一声,转身扬长去了。
  田光出来,一眼瞥见来者背影,不禁大为惊讶。
  “噫!来人如何去了?”
  “我怒目如电,慑他畏惧而去!”盖聂神采飞扬。
  “我怒声如雷,喝他破胆而逃!”鲁句践志得意满。
  田光不禁哈哈大笑,一拱手走了。
  ……
  “五年三遇!先生之与荆轲,岂非天意哉!”
  “然,光与荆轲结交,终在蓟城市井也。”
  离开赵国,斩蛟士的身影老晃荡在田光心头,他无心游历,回到燕国隐居了下来。三年后的一天,田光提着一只陶罐去市中沽酒。在小石巷的酒铺前,遥见三个布衣大汉醉倒在地,相偎相靠,坐于街中嬉笑无度。行人止步,围观不去。田光走近一看,其中一人竟是那斩蛟士,不禁大为惊讶。田光正在人圈外端详之际,圈中一人却将怀中大筑晃悠悠抱起,脸泛红光,叮咚敲打起来。另一人用瓦片敲击着节拍,高兴得哇哇大叫。斩蛟士则大张两腿箕坐于街,两臂挥舞,放声唱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耕田而食,凿井而饮。帝力何有于我哉!天下何有于我哉!”歌声宽厚沉雄,几同苍凉悲壮的呐喊。周围人众不禁一片感慨唏嘘。唱着唱着,斩蛟士笑得一脸醉意,不期然扑在击筑者身上,一阵鼾声大作睡去了。另两人也瘫作烂泥,鼾声一片。指指点点的人群,不禁一阵哄然大笑……田光心下大动,走进人圈,深深一躬道:“敢请三位壮士,到我草庐一饮。我,蓟城酒徒是也。”话音方落,呼呼大睡的斩蛟士猛然睁开双眼。倏忽之间,一道闪亮的目光掠过,田光心头猛然一震。斩蛟士随即大笑道:“高渐离,宋如意,走!到先生家痛饮了!”没有任何声息,地上两人一跃而起,跟着斩蛟士走了。
  ……
  “自此,先生与荆轲善也!”太子丹不胜欣羡。
  “然则,光与荆轲之交,素不谋事。”
  “先生之心,丹明白也。”
  太子丹知道,士侠之友道,分寸是重交不轻谋。也就是说,意气相投者尽可结交,但不会轻易共谋大事。毕竟,士侠所谋者,大体都是某国政局,若非种种际遇促成,决然不会轻易与谋,更不会轻易地共同行动。田光之言,是委婉地告知太子丹:即或太子丹经他而与荆轲结识,能否共谋共事,亦未可知。太子丹多年留心士侠,心下明白此等分寸,便不再与田光说及荆轲,痛饮之下又是一番天南地北。
  不期然,两人说到了天下利刃名器。太子丹以为,短兵以吴越名剑为最。田光没有说话,却轻轻摇了摇头。太子丹饶有兴致,讨教田光,何种利刃为短兵之最。田光淡淡一笑道:“天下长兵,以干将、莫邪等十大名剑为最。若言短兵,则以赵国徐夫人匕首为最也。”太子丹大是惊讶:“一女子,有此等利器?”田光道:“徐,其姓也。夫人,其名也。徐夫人,男子也。天下剑器,徐夫人大家也。”太子丹不敢显出疑惑,一笑道:“如此短兵,定然是削铁如泥了。”田光目光一闪,面无表情道:“削铁如泥,下乘也。”太子丹心头一颤,立即挺身长跪一拱手道:“愿先生襄助,得此利器!”
  长长一阵沉默,田光终究吐出了一个字:“诺。”
  ……
  秦国大举灭赵之时,太子丹的几年密谋筹划已经很扎实了。
  恰在此时,秦国兵临易水,燕国朝野惶惶无计。燕王喜顾不得狩猎游乐,多年来第一次大召朝会,会商抗秦存燕之策。不料,大臣无一人应对,整个大殿一片死寂。
  “方今国家危亡,丹有一谋,可安燕国。”太子丹说话了。
  “愿闻太子妙策!”举殿目光大亮,立即异口同声。
  “有谋还等甚?快说快说!”燕王喜更是连连拍案。
  “大事之谋,不宜轻泄。”太子丹面无表情。
  “啊——”大臣们茫然了。
  “子有何谋,竟不能言?”燕王喜不悦了。
  “丹有一请:举国财货土地,由丹调遣。否则,此谋无以行之。”
  “啊——”大臣们长长的惊叹一声。
  “散朝。”燕王喜板着脸,终究一拍案走了。
  回到寝宫,在坐榻愣怔半日,燕王喜还是紧急召进了太子丹。
  “子有何策,竟要吞下举国土地财货?!”燕王喜劈头一句。
  太子丹望了望左右侍女,默然不语。
  “说!没有一个人了!”
  燕王喜屏退了所有内侍侍女,混浊的目光中充满了对儿子的生疏。
  “刺杀嬴政,使秦内乱,无暇顾及天下。”太子丹一字一板。
  “甚甚甚……”燕王喜急得咬着舌头连说了不知多少个甚,这才板着脸训斥道,“如此大事,岂能心血来潮?刺秦,你小子倒真敢想!真敢说!你只说,秦王千军万马护卫重重,谁去刺?做梦!还不是要刮老夫土地财货!……”
  “此事,已谋划三年有余,一切就绪。”
  “甚甚甚甚甚甚……谋划三年余?!”
  “土地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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