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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幕府将军-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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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因如此,我才起了归隐之心。”高台院擦擦泪水,“就此放手,或许是对太阁大人不敬。但在这个世上,总有些事令人无可奈何。或许,还是因为我累了……”
  本阿弥光悦真想毫无顾忌道:“真洒脱!”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人生的确有些事让人无可奈何,他也承认这一点。可是因此便起归隐之念,于人世有何助益?所谓有果必有因,不管什么样的困难,都有其产生的根源。将这些根源斩断的决心便称为勇气,有勇气之人才能克服困难。
  “我也曾想,该不该亲自去和淀夫人谈?”
  “这便最好,这才是勇气。”光悦忙道。
  “事情尚未定下来,夫人却袖手旁观,如何使得?”宗薰道。
  “先生言之有理。”
  “不敢。小人只是将心中所想照直说出来罢了,如若不然,才是对夫人不恭。”
  “先生是否想过,我若压制住淀夫人,强行将秀赖送到内府身边,万一少君有个三长两短,该如何是好?”
  “但是……”
  “听我说完。现在秀赖患病还未痊愈,万一严重,因此有了不测,那又将如何?”
  “是啊,可……”
  “那时若是传出谣言,说是少君遭毒手,老身何以自处?”
  “夫人,”宗薰似不想再让光悦说话,插嘴道,“如此一来,不仅内府大人和淀夫人,就是您和淀夫人也会……”
  “不仅如此,经常与我来往之人,和淀夫人的人必生起争端……故,实不可强硬行事。”
  “即便如夫人所言,但不管怎么说,淀夫人亦是信长公外甥女,若敞开心扉,心结想必可以解开。”
  光悦仍旧坚持己见。在他看来,人与人之间的误会乃是因胆小怯懦、互相顾忌而生。即使发生冲突,若能敞开胸怀,相互沟通,很快便能化干戈为玉帛。高台院也是因为深知光悦有此勇气,才特意把他叫来。
  “先生,你先听我说!”
  “是,小人说话太冒失……”
  “不,我正是欣赏你这仗义执言的性情,才想请你帮忙。我累了,已经无余力再管秀赖的事,才想归隐山林,与青灯古佛为伴。我想让你把这些话告诉淀夫人。”
  光悦立时摆正姿势,认为其中定有缘故,但一想及高台院不过是想让家康给她修建一座寺院,他不免又有些失望。但高台院似有更深的考虑……想到这里,光悦便道:“夫人说让小人到淀夫人处?”
  “以为秀赖进献腰间所佩之物为由,想必能顺利见到她。”
  “是。”
  “另,你将我们今日所言,原原本本告诉淀夫人。”
  “遵命!”
  “我曾为了秀赖的事与内府大人商议,被内府大人责备,派浅野和孝藏主前去未能得见……”
  “还有夫人因此而想遁世……”
  “不错。”高台院突然降低声音道,“听好,我说要隐居,也是因为一个小小愿望。”
  光悦不由往前探身道:“在下明白。如此才好。”
  高台院紧紧盯住光悦:“我之所以要皈依佛门,仅仅是想从此不见世人,以便一心供奉太阁大人亡灵。你就这般向她说。”
  “太阁大人亡灵?”
  “是。淀夫人和秀赖只要生在这凡俗尘世,便免不了诸多杂事,哪里顾得上供奉亡灵?因此,为了不让太阁大人寂寞,我索性抛开一切世俗杂务,早晚守护太阁大人。你这般说即可。”
  “这……可否合适?”
  高台院认真地点点头,“你告诉她,这是我最后的心愿。”
  “但这么说,岂非在责备淀夫人疏于……”光悦话说到一半,好像明白了什么,突然闭口。高台院若这般说,一向争强好胜的淀夫人将会作何感想?她肯定会想:绝不能认输!于是争着供奉亡灵。这与埋首于其他事情相比,自然要好得多,年少的秀赖也定能从中感受到责任的重大。
  是啊,这才是高台院最后的心愿,倒不如说是她最后的教诲。“小人明白。”光悦急急点头,“的确如此。若想让少君认识作为丰臣氏继承人的责任,此乃最佳途径。”
  光悦和宗薰从三本木的府邸走出时,已过了未时。
  高台院的目的颇为明确。她想让宗薰委婉地向家康转达自己的愿望,希望家康能为她建一座小小的寺院,并不是为了给亡夫和先母祈求冥福而建,而是要清静地在寺中度过余生。
  二人出来,谁也没说话,一路到了四条河岸,不约而同走进一家茶舍。坐了下来,二人才对视一眼,叹了口气。高台院托付之事看似简单,其中意义却愈想愈重大。
  “淀夫人……是吧?”光悦喝了一口茶,出语颇含糊。
  “好像是。”宗薰道,“值此春意勃发之时,一切生命都在生长。淀夫人毕竟年轻啊!”
  “即便如此,她的身份和责任……”
  “不不,先生是例外。你虽年轻,行事却中规中矩。”
  “内府大人姑且不说,就是其他大名,对日后也颇担忧,可在这种时候……”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何事?”
  “年轻寡妇往往会整日胡思乱想,妒心如焰。想必她也曾想过,内府大人会不会对她……”
  “你说什么呢!”
  “瞧,瞧,马上就摆出这副脸孔。先生门风谨严、洁身自好,可并非所有人都如你,特别是男女之事……”
  “内府大人怎会……”
  “他嘴上不说什么,却让曾和淀夫人有过瓜葛的大野修理回到她身边。这样一来,愈是好胜的女人,愈会变得固执。”
  光悦惊讶地瞪大眼,不言。他感觉到高台院话里有话,责备淀夫人行为不端似只是表意。可他万万没想到,家康竟会牵连其中。
  “你要不信则罢。以淀夫人的性情,要做她的夫君,必得天下人。以前的内府大人虽也是出类拔萃,可到底是效劳于太阁大人之人。今日的内府大人已不一样了,他如今乃是天下人,因此对这位同住一城的天下第一美女,若不示爱,怎生也说不通,这在男女之事上便算无礼。”
  “哼!”
  “哈哈。若已示爱,女人待怎样,是女人的事。但若不把她当回事,无一言辞表示,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但内府大人却硬是做了这不通情理之事。”宗薰似乎想给过于死板的光悦讲些世故人情。
  “休要说笑了。见到淀夫人,我该说些什么,我一想到这个便发愁。”
  光悦以为宗薰在说笑。宗薰拿起一个串丸子,道:“看这丸子,并非端上来就非吃不可。但没有这道菜,便会被指责为待客不周。”
  “不必说了,离题太远!”
  “先生,你以为我在说笑?”
  “难道不是?”
  “怎会是说笑!你去见淀夫人之前,起码应知这其中玄机。这是忠告。”
  “哦?”
  “内府没上这道菜。因此有人便生了气,于是取出先前存在腰间的干粮吃了起来。我没有十分把握,但必有这种可能,因此给你提个醒。”
  “这么说,大野修理便是那干粮?”
  “可不是以前就挂在腰间的吗?”
  “真令人意外。这么说,你以为淀夫人必是风流之人?”
  “非风流不风流也。这世上男女,若不好色,才真不中用。我要说的便是,内府大人若真那般无礼,淀夫人的做法或许不足为怪。”
  “我不懂!”光悦使劲摇头,“为何向寡妇示爱不是无礼,沉默反倒是无礼?”
  “别说得这般生硬,似在讽刺挖苦。女人再怎么装腔作势,若对她说:我钟情于你。她也不会因此生气。之后的事当然另当别论。若像太阁大人那般,夸奖了别人的夫人,便急急命她侍寝,肯定会招致反感。然而这夸奖却也是一种体贴,女人谁不想为天下盛赞?因而,不这么做便是无礼。”
  光悦一脸认真,陷入沉思。若宗薰的话有理,这差事更加难办了。高台院是想阻止淀夫人的不轨。她当然想让淀夫人一心向佛,最重要的,乃是想培养秀赖的心志。然而,淀夫人却因家康未对她示爱而怒火中烧,一介外人可如何是好?若此事让宗薰做,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光悦喝了几口茶,便起身告辞。只要思绪杂乱,他便不能静下心来。
  “我考虑一下,回家再慢慢……这女人的心思,还得问女人。”光悦总算说出了这么一句稍稍像说笑的话,便告辞而去。
  光悦把淀夫人为秀赖定做的刀鞘装了箱,朝大坂出发,是那之后第三天早晨。
  在淀川坐船顺流而下,光悦盯着湍急的水流,继续思量。在家中一向一本正经的光悦,还真的试探了一番妻子和来家中学习家事的尾形宗柏之女阿菊。
  “我认为,无论模样性情,在这京城之中,无人能与你相比。”他对妻子这般说道。
  妻子一下子愣在当地,道:“您因何出此戏言……”言未毕,一脸绯红,有些坐立不安了,但看起来颇为高兴。
  真这样,人生也太无趣了。仅因为几句甜言蜜语,一介女子便被俘虏了身心,那光悦这种人的能耐又该如何体现呢?
  不见得人人如此吧。像阿袖那样的巾帼女子,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吗?光悦爱寻根究底的毛病,实在非比寻常。他心中这样想着,又以同样的话试探了阿菊。
  “阿菊,我觉得啊,在这广阔的世间,再也无一女子能有你这般容貌和性情。”
  “哎呀!”阿菊惊呼了一声,紧紧盯住光悦,慌张的神态比他的内人更甚。只见她羞涩地低下头,似要扑到光悦怀里,“光悦哥哥,这种话,你可不要在姐姐面前说……”
  贱人!光悦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就要打上去。他控制住自己:分明是自己先去戏弄人家,怎怪得别人?但他仍然沮丧不已:女人这东西,表面上都一本正经,莫非暗地里却每时每刻都在等待男人求欢?这难道是天地间人的本性?虽然这般想,但他对阿菊的厌恶之情已挥之不去,决心日后再也不会给她一个笑脸了。
  坐在船上,光悦想到这些,愈觉见淀夫人之事难办。按淀夫人秉性,若话不投机,她便会破口大骂,着实让他担心。罢,就当这是最后一次出入大坂内庭。不然干脆不提此事,只说高台院要出家。但这样又怎能满足光悦喜欢探究的心思——淀夫人到底是出于何种想法,才不愿将少君托付给家康?想弄清这个问题,就须窥到淀夫人内心。
  宗薰这家伙,给我的什么暗示啊!光悦心中埋怨。
  船到达大坂本城外,已是下午。
  门口,盛开的八重樱沉沉欲坠。光悦在门口等着人去通报。
  秀吉在世时,男子绝不可擅自踏进内庭一步。光悦曾经认为那是理所当然,不以为怪。可今日他却感到另一种意味。太阁对自己的年龄和相貌都有自知之明,他害怕让年轻的姬妾们见到年轻男子。也许,他早已深知女人天生水性杨花。
  老天保佑,夫人千万莫要让我饮酒。光悦暗自祈祷。
  以送刀鞘为由求见淀夫人,本是说不通的。内庭有主管此事之人,若是比这更重要之事,直接找辅佐之人商议才最为恰当。然而他偏偏要见淀夫人,未免有恃宠之嫌。但若说到送少君腰间所佩之物,淀夫人必定会插嘴。从某种意义上说,光悦被当成了闲聊解闷的人。
  等了将近两刻钟,方才有人出来。“先生请进。”
  听到下人这话,光悦出了一身冷汗。淀夫人不仅是少君生母,更是一个像阿菊一般在等着男子前去求欢的活生生的女人!想到这里,光悦有些不知所措:对于女人,难道我真是过于死板,我不知之事太多了。
  他边想边到了厅里。厅里虽没有酒气,可满屋子一股令人窒息的脂粉味,让人难以忍受。
  “光悦啊,让你久等了。近前些吧。”
  淀夫人的容姿映在刀上,亦映到光悦的眼里。这是一个比阿菊和妻子还要饥渴的风骚女人。她衣着打扮甚是妖冶,让人想起熟透的果子。
  “夫人命小人做的刀鞘已经做好,今日带过来,想在夫人面前把刀装进去。”
  “辛苦了。先给我看看。”
  这时有人端着盘子走了过来。于根来漆盘上方,光悦认出此人正是大野治长。
  这干粮果然在她身边——光悦心道。
  只听大野治长道:“啊,好!做得太好了!这必配得上已故太阁最钟爱的一尺八寸正宗刀。快快让他装上吧。”治长把刀鞘捧到淀夫人面前,语气甚是亲密,可以看出二人早已习以为常。
  谣言果然不是空穴来风。对这把自己呕心沥血打造出来的刀鞘,及将要装进去的正宗名刀,光悦顿大生悲哀。
  淀夫人将刀鞘拿了起来。秀赖抬起眼睛,好奇地看着母亲手中的东西。
  “这式样算何种风格?”淀失人问道。
  “乃后藤佑乘风格。”
  “这刀柄上的花纹呢?”
  “是取自古和歌意境:明石海上微波生。这两只鸟乃是白颈鸻,乃白金制成。”
  “看起来有些像银。”
  “银过些时日便会发黑。若是想让其像黄金一般永放光芒,则非白金不可。”
  “哦。好,那快快装进刀罢。”
  此时下人手托装在简易刀鞘里的正宗刀走了进来。光悦取回刀鞘,走到门口,背对众人,将刀鞘中的竹刀换下,装上正宗刀。
  天衣无缝,一尺八寸的正宗名刀俨然成了一位少年公子的佩刀。
  光悦听说,皇宫里近来发起了要任源氏家康为征夷大将军的议论。如若成真,那么秀赖将理所当然晋为权大纳言。家康或许会以秀赖晋升为由,在此之前婉言谢绝升职之机。但无论如何,这把刀秀赖都不可或缺。
  光悦装好了刀,突然听淀夫人和治长、大藏局等人说要为这刀寻个侍童,跟随秀赖左右。
  “木村重成应该合适。”只听飨庭局说。
  “那倒不如索性要来那位的儿子,让他来捧刀。”大藏局道。
  “你说的那位是指谁?”淀夫人责问道,“是内府的阿龟夫人?”
  “呵呵,奴婢说笑,夫人可别见怪。”
  光悦心头一惊,难道是说,要让家康刚刚出生不久的七子五郎太丸来做带刀侍童不成?刚想到此,淀夫人又说了一句,话里依然带刺,愈让光悦觉得奇怪。“阿龟夫人的儿子倒似合适,好像比少君大三四岁吧。”
  光悦完全不知阿龟夫人还有个那么大的儿子,愈加疑惑不解。他在家康府上见到的阿龟夫人,看起来顶多不过二十二三,怎么会有比秀赖还大三四岁的儿子?真叫人难以置信。
  装好刀鞘,光悦又回到淀夫人面前,终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刚才好像说要寻一个带刀侍童?”
  听光悦这么问,淀夫人尖声笑了,“原来你也在听。”
  “正是。制这刀鞘的时候,小人就在想,这么气派的刀,应该选一个什么样的捧刀人呢?”
  光悦又转向大藏局道,“刚才您说,在内府大人庶出诸子当中,有一位年纪相当?”
  大藏局笑了,语带嘲讽:“本阿弥先生,难道您不知道阿龟夫人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
  “哦?”
  “呵呵,所以说人不可貌相。”
  “那个孩子怎的了?”
  “被内府大人送到江户抚养了。”
  “小人说他的出身……”
  “他怎可能是内府大人亲生?”
  满屋子的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哄然大笑。再不懂女人的心,光悦也能听得出这笑声不同寻常,里面含着侮蔑和敌意,让人有一种无法言说的不快。
  “连光悦先生这等高雅之人也上了大当。”大藏局的亢奋非同一般,她再一次把揶揄的矛头对准了光悦,“实际上啊,有人前来跟我说,不如让夫人做了内府大人正室,这样一来,也能保得少君平安。”
  “哦。”
  “于是,我便打探了一下。呵呵,要是夫人被那位阿龟夫人欺负可不行。”
  光悦默默点点头,心中暗想:淀夫人身边的女人真会这么想吗?
  “殊不知,那位阿龟夫人原来也曾是个寡妇。她先前的丈夫叫竹腰助九郎,原来乃是美浓斋藤氏的武士。斋藤氏被灭之后,尾羽被打得落花流水,他便浪迹于八幡山中。阿龟夫人便是那个时候嫁给他的。”
  “当真?”
  “因此,我才未劝夫人再嫁。”
  “哦。”
  “然而,阿龟夫人怀上了竹腰助九郎的孩子,而这时竹腰助九郎在秋田介实季手下找了份差事,可不知因什么自杀了。先生,内府不仅染指助九郎遗孀,连其前夫的遗孤也视为珍宝带回江户抚养,像这等男人,我怎会介绍给夫人做夫君?虽同为遗孀,但夫人可是堂堂太阁大人的遗孀啊。”大藏局又大笑起来,接着道,“太阁大人的遗孀被助九郎的遗孀欺负了……万一真发生了这等事,那才糟糕呢。呵呵呵呵。”
  光悦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原本不信宗薰的推测,可是刚才大藏局的一番话,却印证了宗薰的猜想。淀夫人虽曾有再嫁之意,可家康毫无表示。光悦虽不认为这都是因了阿龟夫人,可那些伤了自尊的女人们定在想:就是因为那个女人!遂无缘无故把罪责推到阿龟夫人头上,并对人家大肆嘲讽。但她们也万万没有料到,阿龟夫人偏偏又是穷浪人的遗孀,连她前夫的儿子也被接到江户城去抚养了。
  “阿龟夫人生的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竹腰万丸。在被内府大人领去之前,他在八幡的西冈与祖父次郎左卫门相依为命,过着饥一餐饱一顿的口子。”
  大藏局刚说完,大野修理亮治长道:“这竹腰万丸可做不了少君的捧刀侍童。”
  “那是为何呀,修理?”淀夫人问道。
  “夫人想啊,这刀可是天下至宝正宗,可那竹腰……”
  “呵呵,”大藏局和淀夫人都捧腹大笑,“对对对,竹竿竹刀之类,跟正宗名刀太不相称了。呵呵呵呵。”
  全是些无聊至极的说笑。光悦虽然明白,可以他的脾气,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了。他见秀赖也似被众人的笑声逗乐了,鼓着腮帮子笑了起来。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少君,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愧是内府大人!”光悦故意认真地赞叹道。
  “不愧?”大藏局责问道。
  “正是。连贫穷浪人的遗孤都接过来抚养,几人有这等人情味?即便要了人家女人,也做不到。”
  “恐是因为太喜欢那八幡宫神官的女儿吧。”飨庭局道。
  大藏局又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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