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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孔子传-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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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耕再次双膝跪倒,连连磕头说
  孔子纠正说
  冉耕感恩不尽,称谢不已,叩头至破,血染白席……是呀,若不是孔子创办了私学,“有教无类”地广收弟子,像冉伯牛这样奴隶出身的青年怎么能有机会上学读书呢?又怎么能出息成孔门七十二圣贤中的佼佼者,以德行称著而永垂青史呢?
  冉耕入学,众弟子欢欣雀跃,南宫适也为之鼓掌祝贺,唯独孟懿子心中怏怏不快。这也是个直性子人,心里有什么,嘴上就说什么,此时入世尚浅,还没学会耍两面派。他探过身去,似乎颇为诚恳地跟孔子说
  孟懿子一言出口,像滚油锅里洒上了水滴,立刻炸开了花。
  “我们这是学校,不是官场,大家是志愿聚拢于孔夫子身边,学知识,修品德,没有谁是请来的,也没有谁是逼来的,嫌不合口味,可以走嘛!”
  “怕辱没身份,为什么不到公学里去呢?那儿尽是富贵子弟。”
  “奴隶为什么就不能上学?没有奴隶劳动,你们贵族一天也活不下去!”
  弟子们七言八语,议论纷纷。孔子并不制止,他想,让孟懿子听听大家的意见也好,将省却自己许多口舌。
  孟懿子长到这么大,头一次吃这样的下气,但碍于孔夫子的情面,不便发作。他很想解释一番,被南宫适扯了扯衣襟,制止了。他毕竟是在官场混了一阵子,颇有一点涵养。再说,自己位极人臣,官拜上卿,总得在夫子面前显示出博大的胸怀,不能与这些“无知之辈”计较。实际上,收谁入学与自己毫不相干,自己来拜师求学,只是迫于父亲遗命,图个名声,根本没打谱来此听讲,长知识,修品行。想到这些,他也就心平气和,处之坦然了。
  待大家都平静下来,孔子重申了自己“有教无类”的办学方针,并阐明了其理论根据,作了一些解释和说明,算是对孟懿子问题的答复。接着令弟子们各就各位,继续讲“仁”。
  孟懿子见第一弟子的座位空着,便坦然地走过去坐下。众弟子的目光一齐投向孔子……
  子路面带愠怒,按剑而前曰
  孟懿子站起身来,以征询的口吻问孔子
  孔子说
  孟懿子被问得语塞,十分尴尬……
  南宫适为哥哥的行为羞辱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第九章 周都求学 学问益进
  自从吸收了孟氏兄弟入学,孔子办学的经费得到了绝对的保证。
  孔子作学问,不似有些人那样,东一筢,西一扫帚,而是有着严格的计划性,常集中数年时间,专事某一方面的研究,诸如普查民俗风情,研究音乐理论,等等。近来他正结合教学实践,深入研究周礼。在研究的过程中,遇到了许多难题,而且平时学生关于礼的请教,他常常不能给以圆满的答复,很感内疚。他早听说老聃贯通礼乐的奥旨,深明道德的精义,有心前往拜师求教,无奈困难重重,一直未能如愿。如今南容每日来听讲,他是完全有条件帮助夫子的。一日,孔子向南容谈出了自己的设想和打算,求他成全。夫子一经提出,南容满腔热情地答应,他说
  黄尘滚滚,马蹄哒哒,一乘单辕华车从鲁城中驰出,向西南方向飞奔而去。车辖、轮辋、鞍辔的精美黄铜饰件在阳光下闪耀着令人目眩的光斑。执御的人端坐在车上,长鞭一甩,“叭”的一声在半空中一个炸响,四匹肩肥臀圆的骏马撒开蹄子风驰电掣般地飞奔。
  车上两人正襟危坐,仪态肃然。靠右首坐的那个人身材高大魁梧,头弁几乎触到了车盖,他便是孔子。左首是一个冠服华贵、皮肤白皙的青年公子,他就是南宫敬叔。
  一行三人,晓行夜宿,饮风餐露,虽说辛苦,倒也其乐无穷。敬叔不时地向孔子请教婚丧祭饷之礼,孔子便无所不答,津津乐道。就连各种礼仪的繁文缛节、一招一式都描绘得淋漓尽致,令敬叔叹为观止。一路上更使敬叔大开眼界的是,孔子不仅会讲,而且会做。每当遇有乡下背携户口簿子的人从车前经过时,他总要御者放慢车速,手扶车轼(车前横木),注目以礼,说是为了表示对人的尊敬;每当行至路口不知去向时,孔子从不让御者问路,而是亲自下车,大礼参拜后再问去路;遇着盲瞽之人,他总是下车表示敬意;遇着穿丧服的人,他总要手扶车轼以示同情。敬叔感叹道
  这一天,车子从一座山下经过,不远处有一青年正在张网捕雀,孔子命御者暂停前行,师生凭轼观看。只见那些大雀飞来,在网周围落下,警惕地试探着跳向前去,它们跳跳停停,环顾周围动静,快到网跟前时,歪着头,仔细地研究那罗网,对网中撒下的诱饵看也不看,立即振翅飞去,还发出警告的叫声。而那些小雀毫无顾忌地集于网前,钻进网内啄食,被捕雀青年尽行捉去,成了囊中的猎物。孔子对敬叔说
  敬叔拱手施礼道
  孔子教学的地点不限于讲堂,而是全社会;孔子教学的教材不限于“六艺”,而是广泛的生活。
  南宫敬叔年岁太轻,不足二十岁,说起来还是个孩子,第一次出国,一方面觉得重任在肩,不胜荣耀,另一方面感到紧张。快到洛邑了,他急切地询问孔子说
  孔子微微沉思,轻声说道
  听孔子这样说,敬叔放下心来。正欲谈论别事,忽听御者兴奋地喊道
  孔子乘车不回顾,不讲话,那是在一般情况下的习惯。如今要赴长途,连乘数日,又有得意弟子随行,自然要打破旧习,与弟子交谈,对弟子进行活生生的教育。
  孔子见已到洛邑,十分高兴,向四周观看一遍,忽然对御者说
  敬叔忙问
  “你看这大道已打扫得干净清洁,定是老聃已知我等近日到此,早有准备,切不可急驰狂奔。”
  御者遵命,缓缰而行。马车拐过一个树林,孔子看到路两旁早有人在迎候,急忙下车,手擎贽礼——大雁,款步向前。敬叔也慌跳下车跟上。
  老子姓李名耳,字伯阳,外字聃,一说谥号聃,楚国苦县人,此时正仕于周为“守藏室之史”①。他熟于掌故,精于历史,谙熟周礼,明于天道,通于历数,虽未开庭设教,但问学者络绎不绝。近日得知孔子赴周,不胜欢悦,连忙差人洒扫庭院,郊迎贵宾。孔子等人走上前去,只见正中一位长者,身材高大,骨硬肌健,上身着玄色右衽交领丝衣,下身穿玄色多幅裙裳,长可曳地,足登双层丝靴,腰系着四寸宽的生绢绅带,其外有一细小双带,佩挂一支鲨鞘玉柄长剑。这浑身玄色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使人一见便生几分敬意。再看那面部,须眉皆白,与全身玄色形成鲜明对照。白眉长过寸余,下垂过目。几绺稀疏的长须,一尺有余,宛如一缕新丝,飘逸有致。满头白发俱挽在一顶小巧的白色鹿皮爵弁之内,爵弁两旁各缀一行晶莹玉饰,灿如银星。一柄弯如虬龙的藤杖点在路面上笃笃有声。
……………………
  ①守藏室之史,相当于现在的国家图书馆馆长或历史博物馆馆长。
  孔子看后,心中暗暗称赞
  老子上前一步,还礼,接过大雁,交给侍从,复又施礼说道
  老子和孔子、敬叔同车入城,余者尾随车后。直至驿馆门前,老子绝口不谈学礼之事,敬叔不免有些着急地问
  “不必操之过急。”老子慢条斯理地说,“二位先到各处饱览风光,歇息几日再议不迟。”
  老子说罢,告辞走了。敬叔见孔子也一直未提学礼之事,埋怨道
  孔子说
  敬叔听孔子剖析,很觉有理,高兴地说
  “不!”孔子纠正说,“我们先谒明堂和太庙。”
  第二天,师生二人先来到了明堂。
  明堂是古代天子宣明政教的地方,所有朝会、庆赏、选士、教学等大典,都在这里进行。明堂四面的大门上,画着尧、舜、禹和桀纣的画像。尧、舜、禹魁伟和善,豪爽英俊,桀、纣则凶神恶煞,尖嘴猴腮。墙壁上画着周公相成王图。孔子一见周公的画像,立即想起了三天前的梦境。那一夜,他们一行三人投宿在一个老翁的家里。半夜,一个小吏带着一伙兵丁破门而入,捉走了老翁不满十八岁相依为命的独生子,并抢走了全部衣物和粮食。老翁悲泣了一夜,孔子虽娴于辞令,也无言解劝,只有陪着伤心。他毫无倦意,心潮翻滚,心痛如绞,双目滑腻,朦胧中见一长者乘龙车自天而降,与之促膝倾肠。作别时长者慈祥地微笑着对他说
  孔子在“周公辅佐图”前流连忘返,久久不肯离去……
  他们又来到东周太庙。太庙是帝王的祖庙,也是帝王祭祖的地方。
  敬叔见一排七座大庙,都是瓦脊草顶,飞檐斗拱,不知哪座是太庙。孔子解释道
  敬叔恍然大悟说
  二人说罢,拾级而上,步入太庙,指指点点,说古论今。忽见左陛之上有一金人,口上贴有三道封条,背上一行铭文
  “此金人三缄其口,古之慎言人也!相传其背乃铭周公口嘱,劝人出言慎重,处世小心。多言多事,多事多灾,多灾多悔也。”
  敬叔听孔子一解释,方才明白,便说道
  孔子思索着说
  “莫非是那老……”敬叔话未出口,孔子截住话头道
  二人谈论着步入庙室之后,审览着各式各样的祭器。
  孔子把那太庙和三昭三穆之庙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就连那殿堂观阙的长宽高,祭器摆放的上中下,物件颜色的红白黑都不放过。南宫敬叔十分惊叹夫子的知识像那东海之波,深不可测,多不可量,这两天他的受益胜读十年书简。他疑惑地问孔子
  孔子微微摇摇头说道
  敬叔有些着急了,牢骚着说
  孔子半开玩笑地说
  其实,孔子心里也在揣摩
  突然他精神一振,心里豁然开朗。他明白了
  “明日我们再到何处?”敬叔忧心忡忡地问道。
  “明日乘车前往孟津。”
  “就是武王伐纣,大会诸侯的地方吗?”
  “诺。乘此良机凭吊夏商周三代古迹,追思盛世先贤先哲,真乃丘之幸也!”
  “何时才能求教于老子呢?”
  “任随自然。以后每日早晨到其府上言明去处即可,不必强求相见。”孔子说话时那种充满着信心和力量的神态使敬叔莫名其妙,他问道
  孔子回答说
  次日,孔子与敬叔前往老子府前,侍童言道
  孔子说
  又一日,天刚放亮,二人赶到府前,老子又不在,孔子便道
  凭吊旧都归来,天色尚早,无所事事,孔子说
  敬叔说
  孔子说
  他们敲开一草堂门,一位长者迎出,孔子道明来意,分宾主坐定。这是一个几代同堂的大家,晚辈端上果品侍候。一家几十口人,烧饭、纺线、捣米、锄田、放牧,各有分工,显得十分和睦。
  孔子说
  长者回答说
  孔子又问
  长者继续说
  敬叔钦佩得连连点头。二人谢过长者,告辞回驿馆。
  再一日,孔子与敬叔照旧例来到老子府前,未及开口,那童子便说
  二人急忙奔向太庙,远远便见一位高龄长者站立庙前,一派超然大度。
  “你二位是孔仲尼和南宫敬叔吧?”老人率先问道。
  “正是在下,不知先生……”
  “老叟苌弘也!”
  二人急忙大礼参拜
  “今日乐工演习《大武》乐章,请二位指教。”
  “《大武》?”孔子被这意外的消息惊呆了,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这《大武》乃是一曲反映周武王率诸侯倾覆殷纣王朝的大型乐舞,共有“六成”(相当于六场)。多少年来,《大武》乐舞几濒失传,唯有周之苌弘乐师可以通演《大武》六成,尚且秘不传授。一班贵族、大夫都以亲睹《大武》为幸、为荣、为豪。孔子万没想到自己竟有这样的福气,真可谓大喜过望啊!
  苌弘引他二人落座。只见堂上的乐工已将乐器摆好。音量较小的弹拨乐器、琴瑟之类放在最前;音量较大的竹管等吹奏乐器放在其后;音量最大的建鼓、编钟、编磬等放得更远,真是金、石、土、革、丝、木、匏、竹,八音俱全!
  孔子心中暗暗称赞
  正值孔子如痴如呆地辨认理解那些难以数清的精美乐器时,雄壮威武的鼓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咚!咚!咚!……咚!”只听得玉枹(鼓槌)响腾,徐张徐缓,时扬时抑;时而有如万马奔腾,山呼海啸,宛若霹雳千钧,地裂山崩;时而又似幽谷清叩,山壑回声,游丝断线,即合即离……
  孔子心想
  鼓声过后,头戴冠冕,手执玉斧朱盾的武士组成的舞队自北面出场了。
  “始而出。”苌弘像一个絮叨话的老太太低声地叨念着。
  武士们高声地唱起了气壮山河的颂歌
  于皇武王!(啊,英明伟大的武王!)
  无竞维烈。(坚强奋发,是为荣光。)
  允文文王!(有文德,显考文王!)
  克开厥后。(能够廓开后世大业。)
  嗣武受之,(武王继承文王遗烈,)
  胜殷遏刘。(战胜殷商,消灭纣王。)
  耆定尔功。(奠定其功,天下共仰。)
  这些武士们仪容是那样恭敬虔诚,声音是那么嘹亮雄壮。
  突然连顿三次脚,舞队开始行进。
  苌弘又在叨念着
  孔子心想
  第二成正激烈地进行着。舞队在行进中做各种击刺战斗动作,象征着军威远振全国。此成舞蹈热烈、奔放、勇猛,显示出周部落的必胜信心。最后舞队分列以示殷纣已亡。
  “夹振而驷伐,威盛中国也。”“分夹而进,事早济也。”苌弘老人依然在叨念。
  舞队又唱歌祝捷了。
  第三成,伐纣凯旋之后又向南方进军。
  第四成,平定了南方。
  第五成,舞队以周,召两公为首,分成左右两队,象征辅佐武王统治。乐曲上用“乱”突现全曲高潮。曲“乱”时,舞者皆以“坐”姿,以示周、召二公的和平盛世。
  苌弘老人依然在自语着
  “再始以著往,复乱以饬归。”
  第六成又开始了,舞队合并一起,齐声赞颂周朝强大和武王英明。
  整个舞乐至此结束。孔子深深地被这气势磅礴的歌舞折服了,他感到自己的心灵充满了神圣、威武、肃穆的感情。他甚至想
  忽然,他听见苌弘老人叨念道
  孔子听到此处,禁不住拍案叫绝
  正当孔子要上前向苌弘老人致敬求教时,那老子不知何时来到,开口说道
  苌弘老人气得满脸通红,毫不相让地驳斥道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也;皆知善之为恶,斯不善矣。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老子眯着双眼,悠然自得地说着,仿佛他在吟咏着一首意境优美的诗篇,陶然自娱。
  “与你论乐,久言不通,真可气煞人也!”苌弘老人气得跺着脚说,“年轻人,你向他问礼论道,定然徒劳往返。”
  孔子思索了一下,略一施礼,朗朗答道
  两位老者听了孔子的话,眼里放出奇异的光。他们互相对视了一会,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果然名不虚传,机敏过人。”
  孔子心想
  这一切皆出自精心安排,岂不正是以不授之道而授道吗?
  孔子又向老子请教了关于礼的知识,例如出丧的时候逢见日食怎么办,小孩子死了该葬到近处还是远处,国家有丧事的时候不避战争对不对,战争的时候应该把已死的国王的牌位带着还是不带,等等。老子都根据事实和情理作了明确的解答。孔子急忙施礼道
  老聃微笑道
  “请问先生之道何时向我们传授?”敬叔再也忍不住了,但表面上仍然恭敬地问道。
  “哈,哈,哈哈!……”老子大笑一阵道
  “问他?”敬叔怔了一下又说
  老子微微一笑,吟诗般地唱道
  有物混成,(有个浑然一体的东西,)
  先天地生。(它先于天地而生。)
  寂兮寥兮!(无声啊,又无形!)
  独立不改,(它永远不依靠外在力量,)
  周行而不殆。(不停地循环运行。)
  可以为天下母。(它可以算做天下万物的根本。)
  吾不知其名,(我不知道它的名字,)
  字之曰道,(把它叫做“道”,)
  强为之名曰大。(勉强再给它起个名叫做“大”。)
  大曰逝,(大成为逝去,)
  逝曰远,(逝去成为辽远,)
  远曰反。(辽远又返转还原。)
  故道大,(所以说道大,)
  天大,(天大,)
  地大,(地大,)
  人亦大。(人也大。)
  域中有四大,(宇宙间有四大,)
  而人居其一者。(而人居其一。)
  人法地,(人以地为法则,)
  地法天,(地以天为法则,)
  天法道。(天以道为法则。)
  “咳!”敬叔长叹一声道
  “然也!此正吾道也!”老子脸上挂着神秘的笑容道,“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
  敬叔愣在那里,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位神秘古怪的老朽玄而又玄,鬼神难测,虚虚实实,有有无无,真真假假,令人晕头转向。
  正在凝神谛听的孔子,似乎踏进了一个玄妙之门,忘记了周围存在的一切。他感到了自己已经超脱了人间和现实生活的种种纷扰,飘向了浩渺世界。那里没有战争与创伤,没有饥饿与呻吟,没有血泪与刀枪,那里的一切都是属于大自然的,人是自然的骄子,自然是人类的母亲——茂密的森林是她飘逸的长发,潺潺的流水是她甘淳的乳汁,广袤的草地是她坦荡的胸膛,温暖的太阳是她晶莹明亮的眸子,高雅的月亮是她头上的玉梳,和煦的轻风是她甜蜜的絮语,飘浮的霭岚云雾是她的丝裙绸裳;啊,日出月落,苗青谷黄,虫啾蛙唱,莺啭鹤翔,鹿奔蝶飞,山高水长……
  那个理想中的世界毕竟太遥远,太渺茫了!而眼前——孔子的思绪猛地转回到清醒理智的现实中来,这个充满着爱与恨、恶与善的世界,才是自己思考的土壤。想到这里,他抖起精神向老子和苌弘一拜说道
  仅以齿长之故,临别定为赠言。“
  还是郊迎时的路旁,还是那古老的礼节。老子捧起一觥清酒说
  “诺,丘乐闻之!”
  “聪明深察而近于死者,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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