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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三请薛仁贵-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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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刚从龙门县城回来,一进家门就听说女儿投井死了,他急忙跑到后花园,看见妻子、儿子、儿媳妇趴在浇花井的井沿儿上,听见他们凄楚的哭声,怒冲冲地问:“怎么回事?”
  柳大洪说:“妹妹跳井啦!”
  柳刚喘着粗气,咬牙切齿地说:“死就死吧!”忙命人把井填死,又派家人到龙门去送信,说自己女儿已死,不要来娶亲了。
  柳银环和顾妈妈离开柳家庄,只怕有人追,不敢走大路,专找小道走。走到天黑,累得腰酸腿疼,见前边有座破庙,娘儿俩就进去了。破庙里的神像全没了,荒凉寂静。
  两个人一天没吃没喝,又饿又渴又累,找了个角落坐下歇息。柳银环从没受过这样的苦,不由哭了起来。顾妈妈说:“你可别哭,外边路静人稀,一哭引来歹人就糟啦!”
  这一哭,歹人倒没引来,却把在供桌后边茅草上睡觉的一个人给哭醒了。谁呀?薛仁贵。他由柳家逃出来之后,无处投奔,三转两转,转到天黑的时候,就进了这座破庙。
  他实在太乏了,见供桌后面有堆草,往上一躺就睡着了。柳银环这一哭,把他惊醒。他不知是谁在哭,也不敢贸然搭话,怕吓着人家,只是起身坐着侧耳倾听。
  顾妈妈说:“你爹心肠太狠了,要不是你有主意,若嫁给那个老头子,真得窝囊一辈子……嗐,那薛仁贵是个好人哪,相貌、品德样样都好。哎,银环,我问你,薛仁贵穿的那件夹袄,你是怎么给他的?”
  “顾妈妈,那天你走了之后,我睡不着,听他喊了一声‘好冷呀’,我就把夹袄找出来从窗户扔了出去。他也不知道是我扔的,还以为是天赐的呢!我爹爹发现他穿的那件夹袄,硬说我二人有苟且之事。我真冤枉,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呀!”
  说着又抽抽搭搭地哭泣起来。
  这时,薛仁贵听出说话的人是谁了,也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顾妈妈又说:“别哭了。不知你对这事有何打算,要叫我呀,不是你爹那么说了吗,就给他来个那么做,就嫁给薛仁贵。薛仁贵不就是眼下穷吗?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谁穷也不能穷到底,谁富也不能扎住根!你若是对薛仁贵有意,明天我领你到大王庄找他,干脆就嫁给他,怎么样?”柳银环说:“娘啊,事情已到这个地步,你就看着办吧。”
  顾妈妈听姑娘答应了,一下子站起身来走到桌案前,也不管有没有神像,跪下就叩头,说:“愿娘娘保佑我们娘儿俩,明天找到薛仁贵,成全他二人结为夫妻,以后等薛仁贵得志的时候,一定为您再塑金身。”
  薛仁贵再也坐不住了,忙站起身,从供桌后走出来。顾妈妈和柳银环吓得惊叫了一声。薛仁贵说:“顾妈妈,你们休要害怕,我就是薛仁贵。”
  顾妈妈一见,转惊为喜,说:“太巧啦!”
  薛仁贵说:“你们俩就在此庙住吧,我告辞啦!”
  顾妈妈上前,一把抓住薛仁贵:“你往哪儿走?银环若不是为你,能被逼离家跑出来受这个罪吗?我们俩不投靠你,到哪儿去呀?……”
  薛仁贵内疚地说:“顾妈妈,方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既然你全听见了,你打算怎么办?”
  “顾妈妈,我实在对不起小姐,也对不起你老人家。我是大王庄人不假,可我房无一间地无一垄,又没有钱,若和小姐成亲,岂不害了小姐!”
  “我们要嫌你穷就不找你了,只要你有志气,就挨不了饿;只要过门后对我家银环好,受穷我们也认了。本想明天去找你,可今天在此相见,真是太巧了,这真是有缘呀!
  你二人在桌前叩三个头,就算拜天地了。我讨个大说,仁贵你可别不爱听。银环是我女儿,你是我的姑爷;你是我儿子,她就是我儿媳妇儿。今后,咱娘儿仨就一起过日子了。“
  说完,一手拉仁贵,一手拉银环,叫二人拜了天地。
  两个人又给顾妈妈叩了三个头。柳银环对薛仁贵说:“我母女二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有了你,我们母女俩也就放心了。”
  三人来到大王庄,薛仁贵先找到王茂生,说明一切。王茂生帮着找了一间寒窑,三口人就住下了。柳银环改名柳迎春。她拿出首饰,让薛仁贵去卖。首饰买的时候贵,卖的时候就贱了。东西越卖越少,薛仁贵觉得这不是长久之计,怎么办呢?想来想去,就自己做了竹弓、竹箭,出去射雁,后来结识了周青,两个人一起去投军,家中只剩娘儿俩。柳氏又生了一双儿女,少吃缺穿,苦熬了十二年,也没到娘家去求借。
  如今,薛仁贵已做高官,搬入府邸。柳迎春多年的夙愿实现了,心里自然万分高兴。
  高兴时,不由想起往事;想起往事,就想要拜见母亲兄嫂,想见一见那狠心的爹爹,萌生了想试探爹爹的心肠是否有改变的念头。于是,她换上那套破烂衣服回娘家。
  一路上,她紧催轿夫快走。来到柳家庄外,她让轿夫在庄外等她,她独自一人进庄,直奔家门而去。来到家门口,正要叫门,正好从门房中出来一个家人。这个家人到此不久,名叫孙九。孙九由上至下打量一下柳迎春,说:“要饭到别处要去,我家员外从不施舍。”
  柳迎春听了暗想:真是狗仗人势!便说:“我不是要饭的,是这家的小姐。”
  孙九先是一愣,接着发出一阵奸笑:“哈哈哈哈,你穷疯了吧!我虽来此不久,可也从没听说过员外还有个女儿,你想攀高枝认爹娘?走错门了!”
  这真是奴随主性。柳迎春气得浑身乱抖,两眼直瞪着对方。孙九嘿嘿一笑:“你看什么,不认识吧!少给我相面,快滚!如不看你是个妇道,早把你打走了。”
  柳迎春强压怒火,严正地说:“我确实是这家的小姐,何须冒认!”
  这时,一位老家人走出来,问:“什么事儿?”
  孙九说:“咱们员外有女儿吗?”
  “有,不过我没见过。听原来的家人说,那小姐很刚强,不知父女为了何事争吵起来,小姐跳井死啦!”
  “哦,死了。你看见这个贫妇了没有?她说她是员外的小姐,要进府。”
  “那好办,给她通报一声不就得了。”老家人说完,又问柳迎春,“请问尊姓高名?”
  “柳迎春,又名柳银环。”
  柳刚正在前厅闭目盘算着能打多少粮、雇多少工、花多少钱呢,忽听老家人报:“员外,我家小姐回来啦!”
  “什么?谁?”
  “门外来一女子,自称员外的小姐,说叫柳迎春,又名银环。”
  “别胡扯了。银环已经死去十几年啦!去去去,让她滚!”老家人出来把这话一学,孙九比比划划地说:“听见没有?我家员外说他女儿已经死了十几年了,快走吧。还想冒认爹娘,真是穷疯啦!”
  柳迎春不搭理孙九,对老家人说:“好心的家人,请再传报一声,就说我没死,当初是我娘和兄嫂救了我。”
  老家人二次进去传报,柳刚闻听,吩咐找来柳大洪。一问,柳大洪跪下说:“请爹爹恕罪,确有此事。我母近来贵体欠佳,就是想念银环所致。爹爹,快叫银环进来吧!”
  柳刚气得呼呼直喘:“叫她进来!”
  老家人来到门外,说:“小姐,员外叫你进去。员外如今很不高兴,你要小心了。”
  柳迎春谢过老家人,进了前厅,跪倒拜见爹爹。柳刚见柳迎春衣衫褴褛,啪!一拍桌案,喝问:“你不是跳井死了吗?”
  柳大洪见势不好,乘妹妹讲述经过之机,悄悄起身溜走了。
  “那你这十几年和顾老婆子在哪里安身?”柳刚追问柳迎春。
  “那天在一破庙里遇见仁贵,顾妈妈做主,让我二人成亲。到了大王庄,住在一间寒窑里,少吃没穿。仁贵从军十二年,音信皆无。两个孩子饿得直哭,女儿只好到处求借。出于无奈,如今来求爹爹,或米、或面、或钱,先借给女儿,等您的姑爷回来,一定加倍奉还。”
  柳刚越听越气,又拍桌案又跺脚:“呀呸!好个无耻的东西,出家逃跑,竟然与小工薛仁贵成亲,败坏了我柳家的门风,还有脸来见我!”接着,吩咐家人,“把她绑了起来,乱棍打死!”
  几个家人刚把柳迎春绑好,柳大洪夫妻搀着老太太进来了。老太太见女儿被绑,扑上前去,抱住女儿痛哭:“银环,你出去十几年,连个信儿也没有,为娘想你想得肝肠欲断。你今日回来,为何不去找为娘,反来见他,你不知道你爹嫌贫爱富吗?你这不是自找其祸吗?”
  柳迎春见母亲哭得十分伤心,想说实话,一咬牙又忍住了。柳刚气得小眼通红,老脸煞白,指着妻子大骂:“你看看吧,这就是你养的贱货!私订终身,嫁给了薛仁贵。
  薛仁贵从军走了,她四处求借,给柳家丢尽了脸,若不打死她,解不了我心头之恨!“
  老太太也不示弱,指着丈夫说:“虎毒还不吃子呢,你竟想打死亲生闺女?仁贵回来找不着银环,知道是你打死了她,岂肯甘休?到时候,你后悔晚矣!”
  “我不管那么多。薛仁贵有什么本领,早死在战场上了。回来?那是痴心妄想!我连女儿都不认,哪儿来的姑爷?少啰嗦,快退下去。”
  “这么说,你一定要打死我女儿?”
  “对,一定打死这个贱货!”
  “我也不活啦!”老太太说着,一头向柳刚撞去。
  柳刚慌忙闪躲:“你敢跟我玩儿命?大洪,把你母亲拉走!”
  柳大洪说:“我也不活啦!”
  柳刚暴跳如雷:“你们反啦!”又指着柳迎春喊道,“来人哪,给我把她拖出去乱棍打死!”
  孙九一马当先,应声而上,抓住柳迎春就往外拖。这时,猛听有人大喝一声:“住手!”
  第四回 薛仁贵身卧翠花宫 程咬金头撞九龙柱
  喊“住手”的不是别人,正是周青。周青带兵闯进前厅,急忙上前给柳迎春松绑,说:“嫂嫂受惊了。”随即下令将孙九捆绑起来,推出前厅。
  柳刚见官兵到来,异常惊诧。周青怒目而视,一把抓住柳刚,猛地往前一拽又往后一推,扑通!把柳刚摔出四五尺远,老家伙疼得直“哎哟”。周青一挥手,军兵过去把他五花大绑给捆上了。柳刚眨巴着两只小眼睛,叫道:“军爷,我身犯何罪?为何绑我?”
  “你要乱棍打死谁?”
  “我女儿柳银环。”
  “呸!她乃是大元帅的夫人,你长了几个脑袋敢把她打死?”
  柳刚一听,吓得魂飞天外。周青一声令下:“来人哪,把他推出去,稍过片刻,本官就去砍下他的脑袋。”
  全军兵把柳刚推出前厅。老太太和柳大洪也都吓傻了。柳迎春扑上前去抱住了母亲,只是哭,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老太太也紧紧地搂着自己的女儿,喃喃地说:“儿呀,真想煞为娘了!这不是梦吧?我姑爷真做大官啦?”
  “娘,都是真的。仁贵如不做官,女儿也没有脸面回来呀。”
  柳迎春说完,忙过去参见兄嫂。
  周青也来见过老太太和柳大洪夫妻。众人落座。柳迎春伤心地说:“爹爹毫无父女之情,竟要伤女儿性命,太让人伤心了!”
  周青起身搭言道:“他既无情,莫怪咱们不义。待小弟杀了他,替嫂子出气!”
  老太太一听,可吓坏了:“女儿,饶他一死吧,千不看,万不看,就看在为娘的面上。”
  柳大洪也忙着向妹妹求情。柳迎春转身对周青说:“贤弟不可鲁莽,莫要吓着母亲和兄长。不管怎么说,他是我的亲生父亲,快些把他放了回来。”
  周青搓着双手笑嘻嘻地说:“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替嫂子出出恶气。既然嫂子有令,我遵命就是。”说到这儿,凑近前低声说:“嫂子,我再吓唬吓唬他,保证伤不着他,行不行?”
  柳迎春听他那语气,看他那像个小孩子似的调皮的样子,憋不住噗哧一声笑了,点了点头。
  周青乐颠颠地跑出前厅,来到柳刚、孙九面前,板起面孔,刷!把刀抽了出来。柳刚、孙九以为要杀他们呢,吓得不住地哆嗦。周青大叫一声:“柳刚!”把大刀一晃,“若不是看在大元帅的面上,若不是大元帅夫人、老太太和你儿子、儿媳妇给你求情,你就到酆都城见阎王去啦!”说罢,又把刀在孙九面前晃了几下,“还有你这个狗仗人势的小子!”
  孙九哭叽叽地央求:“军爷饶我一条狗命!”
  “我杀了你——”周青一举刀,“怕你黵了我的刀!”
  周青把刀送入鞘内,吩咐军兵给柳刚、孙九松绑,喝道:“你们两个还不赶快到前厅谢罪!”
  柳刚、孙九站了起来,地上湿了一片。原来两个人刚才吓得尿了裤子。周青见此情节,觉得十分惬意,抿着嘴直笑,说:“你们主仆俩一个味儿,心肠坏尿的尿也格外臊!
  你们俩听着,一进前厅门就跪下磕头谢罪,头磕得要响,若是没人叫你们起来,你们谁也不许起来!不然,本官可饶不了你们!“
  他们两个也真听话,一进前厅就磕头谢罪,头磕在地上砰砰响。柳迎春和老太太都侧身坐着,也不开口。柳刚满面羞愧,一面磕头谢罪,一面给儿子使眼色。柳大洪坐不住了,上前把柳刚搀扶起来。孙九还在不停地磕头谢罪,也没有人理他。过了片刻,周青喊了一嗓子:“行了,快滚出去吧!”
  顿时,前厅静了下来,柳刚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想要开口,又不知说什么好。周青打破了沉闷,说:“嫂子,府上的亲友都在等您。大元帅要我来接您,咱们走吧!”
  柳迎春答应了一声,起身告辞:“娘,我走了,过几天再来接娘和兄嫂到府上去住。”
  柳刚搭讪着说:“女儿别走,在咱家住些日子吧。”
  周青狠狠瞪他一眼,吐了一口唾沫:“呸,在这儿住还怕你用乱棍给打死呢!”
  柳刚的脸腾一下红起来,紧接着嘻嘻一笑,便跟在妻子、儿子、儿媳身后,送柳迎春出门。
  大门外,聚集不少乡亲,正纷纷议论,指责柳刚嫌贫爱富,无情无义。柳刚假装没有听见,老太太斜瞅他一眼,故意问:“他们这是说谁呢?”
  柳刚哑口无言,嘿嘿一笑。
  柳迎春命人叫来轿夫,周青一声令下,带军兵护送柳迎春离开了柳家庄。
  柳迎春回到府中,亲友宾朋该走的都已经走了。薛仁贵问过周青原委,心里才踏实下来。随后,他让王茂生担任外总管,梁好友担任内总管,在府内给这两对夫妻安排了住处。
  十家总兵各自回府。程咬金告辞还朝。
  此后,薛仁贵每日与女儿金莲习文练武。日月如梭,一晃将近三年。
  一天,京城奉旨钦差来到府门外传下圣旨。什么事情呢?
  原来天子李世民病重,想见一见薛仁贵,叫他速速进京。
  薛仁贵接旨之后,做了一番安排,单人匹马随钦差奔京城而去。
  正当他们起程的时候,唐太宗李世民驾崩,太子李治即皇帝位,历史上称他为唐高宗。
  这一日,时近中午。薛仁贵等人进了京城长安。行进间,忽见一队人马迎面而来。
  队伍中突然窜出一匹马,坐在马上的乃是李道宗。
  李道宗是唐高祖李渊的堂侄,因屡建战功,被封为任城王。太宗时,封他为江夏王。
  李道宗为了达到一种不可告人的目的,精心策划了一条毒计。他派人探知薛仁贵此时进京,于是带领人马出府。他看见薛仁贵,装出偶然相遇的样子,主动招呼“那不是大元帅吗?”
  薛仁贵看见李道宗就勒住马了,甩镫离鞍下马,上前施礼:“亲王可好?”
  李道宗显得热情异常,竟然也下了马:“大元帅这是从哪儿来呀?”
  这时,钦差带领随从离去了。
  薛仁贵说明原委,李道宗说唐太宗驾崩新皇即位之事后,说道:“如今已到中午,今天也不能见驾了,走,到我那儿去坐坐吧。”
  薛仁贵不愿意去,连连推辞。李道宗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本王再三请你到府上去坐坐,你若不去,让本王这老脸往哪儿搁呀?今天不管说什么,你也得去坐一会儿!”
  说着就给薛仁贵拉马。
  薛仁贵知道不好再推辞了,只好跟他去王府。
  二人来到王府进了待客厅,分宾主落座,有人献上茶来,李道宗东拉西扯,没话找话。薛仁贵本来跟他无话可说,所以,只是在他问到自己时,才简单地回答两句。李道宗一见唠不起来,就大谈起当初跟随唐高祖李渊征战的那些事儿来了。
  对方跟你侃侃而谈时,起身告辞是不礼貌的。薛仁贵只好硬坐在那儿听。李道宗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说了一个多时辰才停下来,紧接着吩咐:“来人,摆上酒宴!”
  薛仁贵忙起身告辞:“亲王,不打扰了。”
  李道宗上前拦阻:“酒席都准备好了,马上就开席,你若走了,不是卷我的面子吗?
  你说啥也不能走!哪管喝上两口酒,吃上两口菜,你若再走,我不拦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确实不好推辞,薛仁贵只好在席前落座。说“马上开席”,其实过了将近半个时辰才上酒菜。酒壶端上来了,这是一对鸳鸯壶,两个仆人各端一把,为李道宗、薛仁贵斟酒。薛仁贵打算喝几杯之后再告辞,可是,两杯酒刚下肚,就觉得有些晕眩,说:“亲王,我不能再喝了。”他觉得头昏脑涨,不由自主地趴在桌子上,再也动不了啦……
  李道宗的嘴角、眼角露出几丝奸笑,他对身旁的仆人一摆手:“你下去吧,这儿有张发一个人就行了。”
  那仆人前脚刚出门,李道宗就站起身来,对站在薛仁贵身旁的仆人张发说:“他已昏迷过去了,待我再去说服女儿。”
  “您去吧,我看着他!”
  李道宗迈步走出客厅,直奔翠花宫。这翠花宫里住着前房王妃留下的女儿翠花公主。
  翠花公主见父亲急匆匆来到宫中,便问:“爹爹,出了何事?”
  “女儿,为父今日要托你办一件别人办不了的事儿。”
  “不知要办何事?”
  “女儿啊,你还记得你外祖父全家满门被抄斩之事吧!”
  “我外祖父何时被满门抄斩?”
  “嗐,为父说的是张士贵。”
  “哦,他那事儿我知道。他在东征时当先锋官,谋害薛仁贵,还谋害万岁和皇兄李治,多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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