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波逐流之一代军师-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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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贽摆手阻止他继续说话,微笑道:“原来先生休息了,怎么先生身体一直不大好么?”
赤骥恭敬地答道:“公子从蜀中回来就一直卧病在床,前些日子本来已经好转,可是德亲王猝逝,公子上表又遭到贬斥,所以公子旧病复发,如果殿下有什么吩咐,小的就请李总管过来,请殿下训示。”
司马雄手按佩剑,怒气冲冲的看着赤骥,赤骥却是恭谨有礼,面带微笑,毫无畏惧。
李贽想了一想,道:“也好,本王就见见李总管吧。”说罢,李贽就在轩外不远处的小亭子里面坐下来,看着满园翠竹,怡然自得,盗骊和赤骥送上茶点,适逢十分周到,不多时,一身青衣的小顺子走了过来,恭谨的行了觐见皇子的大礼,道:“奴才李顺,叩见殿下,家主人因病失礼,不能前来侍奉,请殿下恕罪。”
李贽抬头看去,只见这个李顺相貌风度果然不凡,李贽在大雍没少见过内宦,但是不论他们地位高低,不论他们是嚣张驯服,他们都有相同的特点,就是他们眼中的自卑,而这个李顺的眼睛却是清冷而冷漠的,他的举止虽然谦卑,但是李贽可以感觉到他的骄傲,那是一种主宰生死的骄傲,李贽记得很清楚,他曾经见过这样的眼神,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凤仪门主,当年他随父皇南征北战,一次行军途中,凤仪门主飘然而至,和李援一夕相谈,十分投机,不久之后,大雍就得到了白道武林的支持,而父皇身边也多了一个纪贵妃,李贽永远记得凤仪门主的眼睛,那是一双温柔慈悲、悲悯众生的眼睛,但是李贽也永远记得,当他率军攻打杨老生的时候,出手相助自己刺杀杨老生身边的大将之后,凤仪门主在一瞬间散发出来的惟我独尊的滔天气势,也就在那一刻,李贽生出了对凤仪门提防的心意。见到李顺的气质,李贽突然明白,这人一定是一个绝顶高手,而且是有望成为凤仪门主的对手的那种人物。
想到这里,李贽温和地道:“本王曾听说过关于李总管的一些事情,若是本王没有猜错,李总管也曾经参与过蜀中大战吧?”
李顺惊讶的看了李贽一眼道:“殿下居然知道小人一个奴才的事情,奴才和公子多年相识,承蒙公子经常照顾,如今建业混乱,索性就弃了那虚假的荣华,在公子身边吃碗闲饭,若是殿下要加罪奴才这个宫里面的人,奴才自然不敢反抗的。”
李贽摆手笑道:“两国交兵,干你们这些苦命人什么事情,何况如今李总管在江先生身边,日后本王还要李总管多多美言几句,看来江先生怒气很盛呢?”
李顺眼中闪过一丝好感,道:“公子虽然被迫致仕,可是毕竟为南楚效命多年,如今眼看江山社稷危亡,若是公子反而心喜,就是到了哪里也是说不过去的,而且殿下今次作战,意图不明,我家公子百思不得其解,若是殿下肯跟小人说说,小人转告公子,或许能搏公子一笑。”
李贽心里一动,莫非江哲对自己并非十分排斥,便坦然道:“这次攻打建业,若在江先生看来,可能觉得李贽胡闹,可是实在是祸起萧墙,李贽日日如履薄冰,如果不能得到江先生辅佐,只怕李贽性命不久,还请李总管代李贽转承心意,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请江先生随在下回大雍,若是江先生不肯眷顾,只怕李贽无福,再也不能恭聆教益了。”
李顺施礼道:“殿下如此器重公子,奴才代公子拜谢,请问殿下,我家公子只爱山川之美,既无济世救民之心,也没有建功立业之念,不知殿下凭什么要我家公子呕心沥血,却恐怕只能落得一个将来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结局。”
李贽站起身来,诚挚地道:“我不敢说一定能够君臣相安,但是李贽绝不是妒贤忌能之人,也不是只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的越王,本王知道江先生不爱富贵荣华,也不爱建功立业,但是若是天下纷乱,只怕江先生也不能平安度日,如今我大雍内患就在眼前,南楚群龙无首只怕很快就要陷入混乱,北汉虽然还算稳定,可是那里重武力,却不尊重士子,蜀中之人若是听了江先生之名,只怕报复之心胜过敬重之意,不是本王言辞威胁,若是我大雍不能一统天下,只怕滔滔乱世,再无净土。若是江先生肯助本王一臂之力,本王可以保证,将来先生可以在大雍安居乐业,贽与先生共享荣华。”
李顺想了一想,道:“殿下情真意切,奴才自会一字不差的禀报公子。”说罢,李顺躬身行礼,然后退了下去。李贽坐在亭子里,他心里充满了期望,从李顺的话里,李贽可以察觉到江哲并非完全拒绝,只是顾虑颇多罢了。
过了片刻,李顺回来了,道:“公子请奴才转告殿下,效命之事关乎公子一生荣辱,不能随意决定,如今殿下军务繁忙,还请殿下速回营中,公子说,殿下俘虏了尚维钧尚相爷,尚相爷是尚妃生父,不可慢待。如今太子和尚妃还在逃,若是殿下希望将来平南楚容易一些,还是不要过分追捕的好,国主出奔,若是殿下已经抓住了他们,那是最好。”
说到这里,李顺看了雍王一眼,李贽点头道:“明天赵嘉就会被送到建业。”
李顺继续道:“国主庸碌,昧于谗言,如今身陷囹圄,社稷不保,天下轻之,就是留在南楚也没有什么用处,若是带回大雍,性命不过数年,恐怕难以生还,只怕南楚臣民会因此深恨大雍,昔日楚怀王客死秦国,楚人大恨,曾有”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之言,日后大秦果然亡于楚人。”
李贽忧虑地道:“可是我这次兴兵建业,若不能将赵嘉和百官掳回,如何向父皇复命呢?”
李顺淡淡道:“公子也知殿下为难,所以又说,如果万不得已,必须将国主带回大雍,不可轻易伤害其身,应该立刻撤兵休战,和南楚谈和,让新君割地输诚,赎回被掠君臣,则一可以消减南楚国力,二可以免得和南楚结下不解深仇。”
李贽深思良久,才道:“多谢江先生良言,不论先生是否答应为李贽效命,李贽都对先生感激不尽。”
看着李贽的背影,李顺露出了一丝笑意,这是我特意让他代为接待雍王,让他用自己的眼光看看李贽是否值得跟随,他的答案是,值得。
听着小顺子详细的回禀,我放下手上的书卷,淡淡道:“看来,李贽对我是势在必得了。”
小顺子道:“公子,你的意见呢?”
我淡淡道:“雍王殿下有一句话倒是很让我动心,若是天下纷乱,我又哪里有可以安身之处呢?”
小顺子道:“何况还有太子李安,若是那人真是李安,公子要报仇不免要借助雍王的势力。”
我叹息道:“是啊,杀死李安未必困难,可是善后就麻烦了,可是我也不想就这么容易跟了李贽,当初我曾想为德亲王尽力,可是容渊却让我放弃了,李贽是明君,我还要看看他身边是否有贤臣。这样吧,我不会答应向他效力,就暂时这么拖着,我想我们就作为俘虏到大雍去吧。”
小顺子苦着脸道:“这也太屈辱了,公子居然要去作俘虏,座上客不做,要做阶下囚。”
我微笑道:“只怕现在做了座上客,将来就连阶下囚也做不成了呢?”
第二天,赵嘉被雍军带回了建业,一见到雍王,赵嘉连连苦求道:“孤对大雍从无反叛之心,望殿下看在王后之面,放孤一条生路。”
李贽只是温言相劝,只说父皇想念女儿女婿,想要接他们到雍都一家团聚。赵嘉苦苦相求,最后只得垂泪应允,最后要求见王后长乐公主,却被李贽说长乐公主受了惊吓,所以不便相见。
又过了几日,李贽将建业上下搜刮了一遍,载着国主、王族、妃嫔、百官离开了建业,当日南楚君臣痛哭失声,相送的百姓也是相顾流泪,可是在雍军的铁骑面前只能忍泪吞声。李贽坐在马上,看着两旁冰冷的眼神,苦笑道:“看来南楚民心还没有失去啊。”
随侍在侧的司马雄道:“是啊,不过他们可没有反抗的勇气,不然咱们只有两万人,他们就是一人来砍一刀,我们也完蛋了。”
李贽淡淡道:“南人阴柔,但是也不可小看他们的力量,如果我们威逼的太狠,只怕他们会拼了命和我们为难,他们擅长阴谋,到时候我们可是会处处荆棘呢。”
司马雄听到“南人阴柔”四个字,不由冷哼道:“南人真是心思深沉,殿下对那个状元江哲如此礼贤下士,可是他至今不肯答应归降,殿下如今将他作为俘虏带回去,看他还神气什么?”
李贽不由苦笑连连,他也没想到,从那日之后,他几次去求见江哲,江哲不是托病,就是匆匆一见就告退,始终不肯和自己深谈,自己屡次向李顺打听江哲的心意,李顺也是含糊其词,只是隐隐约约说,江哲不愿到大雍为官。最后迫不得已,李贽只得将江哲强行列入俘虏名册,带回大雍,他亲自去向江哲告罪,江哲却也只是淡淡一笑,似乎并不恼怒,等到上路的时候,江哲只带了李顺一个人,其他几个小厮都被他赠银遣散了,径自到了俘虏营中,他和很多官员都相熟,交情虽然不深,但是还算可以谈得来,他从容自若,倒是让不少忧心忡忡的官员心情好了很多。李贽很是担心彻底得罪了江哲,这几日真是寝食不安,可是南楚四方的勤王军队拼命向建业进攻,雍军已然有些抵挡不住,他必须尽快离开建业了。
长乐公主也随军北返,虽然收到了惊吓,但是长乐公主一想到可以回大雍,心情就开朗许多,只是这几日即将离开大雍,李贽便觉得长乐公主总是欲言又止,神色间有些怔忡,李贽几次相问,却被都长乐公主敷衍过去,但是李贽见长乐公主并非是关心赵嘉,也就没有过分关心,反正回去之后,自有长孙贵妃劝解。至于疯癫的梁婉,仿佛成了幼儿一般,每日不是哭闹,就是嬉戏,李贽军中没有凤仪门高手,只得让人严加看管,再派了一些宫女去照顾她。
李贽想着自己遇到的这些事情,真是苦涩难言,自己这趟攻打建业,是否走了一步歪棋呢,至少自己看到的眼前这些收获,将来可能都会变成自己亲自服下的无解毒药啊。
就在里边看着雍军离开建业的人群中,陈稹和寒无计冷冷的看着雍军铁骑,寒无计低声道:“其实,若是救出公子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公子却偏偏不肯。”
陈稹淡淡道:“你不知道,公子和雍王一直是有联系的,虽然是为了南楚居多,但我看公子对雍王还是很看重的,这次雍王求贤若渴,听赤骥传来的消息,根本是摆明了冲着公子来得,公子怎能不感激他的器重呢,只是公子还记挂着德亲王,对南楚还有几分情谊罢了,才宁愿作为俘虏随军。”
寒无计冷冷道:“其实公子就是心肠太软,当初公子为了南楚尽心竭力,若没有公子,我们蜀国不会败得那么容易,那个德亲王对公子也不是全心全意的倚重,偏偏公子就是放不下,当日还亲自到襄阳去救德亲王,可惜南楚国主庸碌无能,逼死了德亲王,令公子伤心失望。”
陈稹叹息道:“是啊,从襄阳回来,公子几乎旧病复发,还是李爷百般劝慰,公子才不再伤心。”
寒无计苦涩地道:“公子在南楚,和我们在蜀国,都是一样痛心啊,你平日虽然总是自诩冷漠无情,我不信你对蜀国就没有眷恋。”
陈稹沉默半晌,道:“蜀国待我刻薄寡恩,我如今想起来,也觉得有几分怀念,南楚待公子还算优容,也难怪公子始终不忍舍弃啊。”
第二十四章 千里路遥
经过几天的急行军之后,雍王和其他的雍军会合了,雍王十几万的军队步步为营向大雍境内撤退,其他负责阻截的军队让随后赶来的南楚军队不得不遥遥相送,所以接下来的行军是从容而舒适的,作为俘虏的我因为得到优待,不用和其他俘虏同住,雍王下令为我和小顺子单独准备了一个营帐,虽然是行军营帐,但是十分舒适讲究,地上铺着厚厚的锦毡,帐篷四周的缝隙都用毛皮紧紧地包裹起来,秋天的寒风一丝也不会吹进来。帐篷的一角放着一张大床,足可以让两个人安睡,帐篷的另一边放着一张松木方桌,两边摆着两把椅子,桌子上摆着一套紫砂茶具,而在帐篷中心放着一个精巧实用的铜火炉,现在上面放着一壶开水,使得整个帐篷都是暖洋洋的。
小顺子听水开了,熟练的替我泡上一杯热茶。我伸了一个懒腰,坐起身来,多年来几次事故,让我染上了病根,虽然我坚持练习养生的气功,但是还是会不时旧病复发,我也曾经想好好医治一下,可是心病难医,再加上医者难以自己医治,所以这几年我总是病恹恹的,虽说是托词养病,但是我的身体倒真的不是很好。小顺子服侍我坐起,抱怨道:“公子总是不肯好好休养,这次去大雍一路风尘,只怕公子又要犯病了。”
我叹了口气道:“这有什么法子,你也知道我的病是怎么来得,大半倒是心病,其实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只是这次行军让我又想起当年攻蜀的事情,可惜德亲王已经驾鹤西归了。如今我已经身在大雍军营,想起往事,不由令人扼腕。唉。”
这时,帐外传来朗朗的笑声道:“听说江先生身子不适,本王特来探望。”随着笑声,雍王李贽走了进来,他一身皇子服色,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谋士,三个人走进帐来,我勉强要下床,李贽已经走了过来,按住我道:“先生不用起来,听说先生病了,贽军务繁忙,这才抽出时间来看望,真是失礼。”说罢,坐在我床边,担忧的看着我的面色。
我见那两位儒生也已经坐了下来,欠身道:“随云旧病复发,不能下床,还请诸位见谅,久闻雍王殿下身边人才济济,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一个年纪已长、相貌清秀、五十多岁的中年儒士起身道:“北海管休见过江先生,先生文才誉满天下,管某曾读先生诗文,齿颊流芳,不忍逝卷啊。”
另外一个细眉长目,气度风流的白衫儒士也笑道:“当日先生一曲破阵子迫死蜀王,至今在下仍然心中念念,晚生董志。”
我淡淡道:“久闻雍王帐下谋士,北海管休擅长整顿粮草兵甲,洛阳董志擅长行军布阵,还有一位颍川苟廉,擅长出使四方,此三人并称三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可惜三杰只见其二,当真令随云叹息府薄缘浅。”
董志笑道:“苟兄如今不在中军,所以不得相见,他对先生也是十分敬仰,当日先生随故德亲王至大雍军中,我们三人恰好都不在军中,后来匆匆而别,也没有机会促膝详谈,如今先生也归了殿下麾下,想必日后可以把酒相谈了。”
我看看李贽,微微一笑,没有反驳董志的言语,免得他面上难看,只是淡淡道:“随云虽然多病,但是精神也还健旺,如果董兄有什么质询之处,尽可来问随云,随云敢不尽言。”
说了片刻,他们见我精神倦怠,便告辞而去,李贽频频嘱咐我好好休息,说已经安排了马车载我同行,又嘱咐小顺子好生照料,若是需要什么尽可向管休索取。
等到他们离去了,我*在床上,笑道:“雍王这几个谋士倒是热诚得很,不过我看那个苟廉怕是有些量窄的,否则为什么雍王殿下没有带他同来呢?”
小顺子笑道:“这会儿公子倒是聪明了,那个苟廉也在营中,只是他性情不好,所以雍王没有邀他前来,免得立刻得罪了公子。”
雍王和两个谋士走出营帐,叹息道:“我原以为他是托病罢了,不料竟真的卧病不起,唉,他身子不好,我又迫他远行,怪不得他始终对本王冷淡非常。”
董志宽慰道:“殿下不必忧心,我见此人虽然卧病,但是精神很好,想必并没有因为殿下带他同行而恼怒,我虽然看不穿此人心事,但是我说他从了殿下,他也没有当面反驳,可见此人不是不可以降服的。”
李贽苦笑道:“江哲此人甚是随遇而安,我就是强行给他一个官职,他也未必会峻拒,只是若想让他真心效命,就是难事了,当初德亲王赵珏对他颇为看重,只是或者有些勉强,他便不肯再随军效力,德亲王还是南楚王叔,他就如此敷衍,我担心他也会这样敷衍我。”
管休道:“殿下安心,虽然此人心冷如冰,但是还是有一腔热血的,否则也不会上表直谏,只要殿下诚心相待,必然能够得到他的忠心,我听说当日他和德亲王疏远,倒多半是因为德亲王幕僚容渊的缘故,我倒是担心苟廉的性子,这人难得服人,总是要挑衅几回,只怕会惹恼了江随云。”
董志道:“管兄过虑了,我倒认为苟廉若是去了,恐怕会有意想不到的成绩,江哲此人外表虽然温文尔雅,但是内心倒是桀骜不逊的,和苟兄倒是性子相近,我看不会有什么不良后果的。”
就在三人在这里反复探讨的时候,他们担心的苟廉已经到了我的帐前,苟廉此人最是心高气傲,得知李贽到建业特地把江哲强行带了回来,又对他十分关爱,苟廉心里就已经不是滋味,这回李贽带着管休、董志去探病却不带自己,苟廉心里便是一阵不舒服,以他的聪明才智自然是知道李贽他们担心自己得罪了江哲,这让他更加不甘心,所以他趁着李贽他们离去不久,就来到我的帐前,我现在还是雍军的“俘虏”,虽然李贽下令不许人去打扰我,但是苟廉在军中的地位是很高的,所以看守我的军士也没有阻拦他,就让他施施然地走进了我的帐篷。
我一看到这个鹰钩鼻子的年轻人就猜到了他的身份,看他毫无礼貌的站在我面前打量了我半天,挥手阻止小顺子的怒火,我笑道:“请问可是舌厉如刀的苟廉苟永泉么?”
苟廉微微一怔,道:“想不到一曲送了蜀王性命的江随云也认得我这个小人物,真是荣幸之至。不知道昔日讽刺蜀王”一旦归为臣虏,沉腰潘鬓消磨“的状元郎是否早就知道今日之事,我见兄台形容憔悴,病体支离,应该也算的上”沉腰潘鬓消磨“吧。”
我淡淡道:“久闻永泉兄曾为故徐州将军张郴之幕僚,张郴不奉正朔,率兵割据地方,永泉兄当时在其帐下颇受荣宠,后来雍王殿下讨伐张郴,阁下奉命出使雍营,谁知折服于殿下威严,回去之后劝服张将军弃甲归降,日后阁下替雍王殿下出使四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