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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宋书-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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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王玄谟距南郡王义宣、臧质于梁山,安都复领骑为支军。贼有水步营在芜湖,安都遣将吕兴寿率数十骑袭之,贼众惊乱,斩首及赴水死者甚众。义宣遣将刘湛之及质攻玄谟,玄谟命众军击之,使安都引骑出贼阵右。谭金三历贼陈,乘其隙纵骑突之,诸将系进。是朝,贼马军发芜湖,欲来会战,望安都骑甚盛,隐山不敢出。贼阵东南犹坚,安都横击陷之,贼遂大溃。安都队主刘元儒于舰中斩湛之首。转太子左卫率。大明元年,虏向无盐,东平太守刘胡出战失利。二月,遣安都领马军北讨,东阳太守沈法系水军向彭城,并受徐州刺史申坦节度。上戒之曰:“贼若可及,便尽力殄之。若度已回,可过河耀威而反。”时虏已去,坦求回军讨任榛,见许。安都当向左城,左城去滑台二百余里,安都以去虏镇近,军少不宜分行。至东坊城,遇任榛三骑,讨擒其一,余两骑得走。任榛闻知,皆得逃散。时天旱,水泉多竭,人马疲困,不能远追。安都、法系并白衣领职,坦系尚方。任榛大抵在任城界,积世逋叛所聚,所在皆棘榛深密,难为用师,故能久自保藏,屡为民患。安都明年复职,改封武昌县侯,加散骑常侍。七年,又加征虏将军,为太子左卫率十年,终世祖世不转。
  前废帝即位,迁右卫将军,加给事中。永光元年,出为使持节、督兗州诸军事、前将军、兗州刺史。景和元年,代义阳王昶督徐州豫州之梁郡诸军事、平北将军、徐州刺史。太宗即位,进号安北将军,给鼓吹一部。安都不受命,举兵同晋安王子勋。初,安都从子索兒,前废帝景和中,为前军将军,直阁,从诛诸公,封武安县男,食邑三百户。太宗即位,以为左将军,直阁如故。安都将为逆,遣密信报之,又遣数百人至瓜步迎接。时右卫将军柳光世亦与安都通谋。
  泰始二年正月,索兒、光世并在省,安都信催令速去,二人俱自省逃出,携安都诸子及家累,席卷北奔。青州刺史沈文秀、冀州刺史崔道固并皆同反。文秀遣刘弥之、张灵庆、崔僧FM三军,道固遣子景征、傅灵越领众,并应安都。弥之等南出下邳,灵越自泰山道向彭城。时济阴太守申阐据睢陵城起义,索兒率灵越等攻之。安都使同党裴祖隆守下邳城,弥之等至下邳,改计归顺,因进军攻祖隆,僧FM不同,率所领归安都。索兒闻弥之有异志,舍睢陵驰赴下邳,弥之等未战溃散,并为索兒所执,见杀。
  时太宗以申令孙为徐州,代安都。令孙进据淮阳,密有反志,遣人告索兒曰:“欲相从顺,而百口在都。可进军见攻,若战败被执,家人可得免祸。”索兒乃遣灵越向淮阳,令孙出城,为相距之形,既而奔散,北投索兒。索兒使令孙说阐令降,阐既降,索兒执阐及令孙,并杀之。索兒因引军渡淮,军粮不给,掠奔百姓谷食。太宗遣齐王率前将军张永、宁朔将军垣山宝、王宽、员外散骑侍郎张寘震、萧顺之、龙骧将军张季和、黄文玉等诸军北讨。其年五月,军次平原,索兒等率马步五千,列陈距战,击大破之。索兒又虏掠民谷,固守石梁,齐王又率镇北参军赵昙之、吕湛之击之。索兒军无资实,所资野掠,既见攻逼,无以自守,于是奔散;又追破之于葛家白鹄。索兒走向乐平县界,为申令孙子孝叔所斩。安都子道智、大将范双走向合肥,诣南汝阴太守裴季降。
  时武卫将军王广之领军隶刘勔,攻殷琰于寿阳。傅灵越奔逃,为广之军人所生禽,厉声曰:“我傅灵越也。汝得贼何不即杀。”生送诣勔,勔躬自慰劳,诘其叛逆。对曰:“九州唱义,岂独在我。”勔又问:“四方阻逆,无战不禽,主上皆加以旷荡,即其才用。卿何不早归天阙,乃逃命草间乎?”灵越答曰:“薛公举兵淮北,威震天下,不能专任智勇,委付子侄,致败之由,实在于此。然事之始末,备皆参豫,人生归于一死,实无面求活。”勔壮其意,送还京师。太宗欲加原宥,灵越辞对如一,终不回改,乃杀之。灵越,清河人也。时辅国将军、山阳内史程天祚据郡同安都,攻围弥时,然后归顺。
  子勋平定,安都遣别驾从事史毕众爱、下邳太守王焕等奉启书诣太宗归款,曰:“臣庸隶荒萌,偷生上国,过蒙世祖孝武皇帝过常之恩,犬马有心,实感恩遇。是以晋安始唱,投诚孤往,不期生荣,实存死报。今天命大归,群迷改属,辄率领所部,束骸待诛,违拒之罪,伏听汤镬。”索兒之死也,安都使柳光世守下邳,至是亦率所领归降。太宗以四方已平,欲示威于淮外,遣张永、沈攸之以重军迎之。安都谓既已归顺,不应遣重兵,惧不免罪,乃遣信要引索虏。三年正月,索虏遣博陵公尉迟苟人、城阳公孔伯恭二万骑救之。永等引退,安都开门纳虏,虏即授安都徐州刺史、河东公。四年三月,召还桑乾。五年,死于虏中,时年六十。
  初,安都起兵,长史兰陵俨密欲图之,见杀。安都未向桑乾,前军将军裴祖隆谋杀苟人,举彭城归顺,事泄,见诛。员外散骑侍郎孙耿之击索兒战死,及刘弥之、张灵庆皆战败见杀,并为太宗所哀,追赠俨光禄勋,祖隆宁朔将军、兗州刺史,耿之羽林监,弥之辅国将军、青州刺史,灵庆宁朔将军、冀州刺史。
  安都子伯令、环龙,亡命梁、雍二州之间。三年,率亡命数千人袭广平,执太守刘冥虬,攻顺阳,克之,略有义成、扶风,置立守宰。雍州刺史巴陵王休若遣南阳太守张敬兒、新野太守刘攘兵击破之,并禽。先是,东安、东莞二郡太守张谠守团城,在彭城东北。始同安都,未亦归顺,太宗以为东徐州刺史,复为虏所没。
  沈文秀,字仲远,吴兴武康人,司空庆之弟子也。父劭之,南中郎行参军。文秀初为郡主簿,功曹史,庆之贵后,文秀起家为东海王祎抚军行参军;又度义阳王昶东中郎府,东迁钱唐令,西阳王子尚抚军参军,武康令,尚书库部郎,本邑中正,建康令。坐为寻阳王鞭杀私奴,免官,加杖一百;寻复官。前废帝即位,为建安王休仁安南录事参军,射声校尉。
  景和元年,迁督青州之东莞东安二郡诸军事、建威将军、青州刺史。时帝狂悖无道,内外忧危,文秀将之镇,部曲出屯白下,说庆之曰:“主上狂暴如此,土崩将至,而一门受其宠任,万物皆谓与之同心。且此人性情无常,猜忌特甚,将来之祸,事又难测。今因此众力,图之易于反掌,千载一时,万不可失。”庆之不从。文秀固请非一,言辄流涕,终不回。文秀既行,庆之果为帝所杀。庆之死后,帝遣直阁江方兴领兵诛文秀,方兴未至,太宗已定乱,驰驿驻之。方兴既至,为文秀所执。寻见释,遣还京师。
  时晋安王子勋据寻阳反叛,六师外讨,征兵于文秀。文秀遣刘弥之、张灵庆、崔僧FM三军赴朝廷。时徐州刺史薛安都已同子勋,遣使报文秀,以四方齐举,劝令同逆,文秀即令弥之等回应安都。弥之等寻归顺,事在《安都传》。弥之青州强姓,门族甚多,诸宗从相合率奔北海,据城以拒文秀。平原、乐安二郡太守王玄默据琅邪,清河、广川二郡太守王玄邈据盘阳城,高阳、勃海二郡太守刘乘民据临济城,并起义。文秀司马房文庆谋应之,为文秀所杀。文秀遣军主解彦士攻北海陷之,乘民从弟伯宗合率乡兵,复克北海,因率所领向青州所治东阳城。文秀拒之,伯宗战败被创,弟天爱扶持将去,伯宗曰:“丈夫当死战场,以身殉国,安能归死兒女手中乎!弟可速去,无为两亡。”乃见杀,追赠龙骧将军、长广太守。
  太宗遣青州刺史明僧皓、东莞东安二郡太守李灵谦率军伐文秀。玄邈、乘民、僧皓等并进军攻城,每战辄为文秀所破,离而复合,如此者十余。泰始二年八月,寻阳平定,太宗遣尚书度支郎崔元孙慰劳诸义军,随僧皓战败见杀,追赠宁朔将军、冀州刺史。上遣文秀弟文炳诏文秀曰:“皇帝前问督青州徐州之东莞东安二郡诸军事、建威将军、青州刺史,朕去岁拨乱,功振普天,于卿一门,特有殊泽,卿得延命至今,谁之力邪?何故背国负恩,远同逆竖。今天下已定,四方宁一,卿独守穷城,何所归奉?且卿百口在都,兼有坟墓,想情非木石,犹或顾怀。故指遣文炳具相宣示。凡诸逆郎,亲为戎首,一不加罪,文炳所具。卿独何人,而能自立。便可速率部曲,同到军门,别诏有司,一无所问。如其不尔,国有常刑,非惟戮及弟息,亦当夷卿坟垄,既以谢齐土百姓,亦以劳将士之心。故有今诏。”三年二月,文秀归命请罪,即安本任。
  先是,冀州刺史崔道固亦据历城同逆,为土人起义所攻,与文秀俱遣信引虏;虏遣将慕舆白曜率大众援之,文秀已受朝命,乃乘虏无备,纵兵掩击,杀伤甚多。虏乃进军围城,文秀善于抚御,将士咸为尽力,每与虏战,辄摧破之,掩击营寨,往无不捷。太宗进文秀号辅国将军。其年八月,虏蜀郡公拔式等马步数万人入西郭,直至城下。文秀使辅国将军垣谌击破之。九月,又逼城东。十月,进攻南郭。文秀使员外散骑侍郎黄弥之等邀击,斩获数千。四年,又进文秀号右将军,封新城县侯,食邑五百户。虏青州刺史王隆显于安丘县又为军主高崇仁所破,死者数百人。虏围青州积久,太宗所遣救兵并不敢进,乃以文秀弟征北中兵参军文静为辅国将军,统高密、北海、平昌、长广、东莱五郡军事,从海道救青州。文静至东莱之不其城,为虏所断遏,不得进,因保城自守,又为虏所攻,屡战辄克,太宗加其东青州刺史。四年,不其城为虏所陷,文静见杀。
  文秀被围三载,外无援军,士卒为之用命,无离叛者,日夜战斗,甲胄生虮虱。五年正月二十四日,遂为虏所陷。城败之日,解释戎衣,缓服静坐,命左右取所持节。虏既入,兵刃交至,问曰:“青州刺史沈文秀何在?”文秀厉声曰:“身是。”因执之,牵出听事前,剥取衣服。时白曜在城西南角楼,裸缚文秀至曜前,执之者令拜。文秀曰:“各二国大臣,无相拜之礼。”曜命还其衣,为设酒食,锁送桑乾。其余为乱兵所杀,死者甚众。太宗先遣尚书功论郎何如真选青州文武,亦为虏所杀。文秀在桑乾凡十九年,齐之永明四年,病死,时年六十一。
  崔道固,清河人也。世祖世,以干用见知,历太子屯骑校尉,左军将军。大明三年,出为齐、北海二郡太守。民焦恭破古冢,得玉铠,道固检得,献之,执系恭。入为新安王子鸾北中郎谘议参军,永嘉王子仁左军司马。景和元年,出为宁朔将军、冀州刺史,镇历城。泰始二年,进号辅国将军,又进号征虏将军。时徐州刺史薛安都同逆,上即还道固本号为徐州代之。道固不受命,遣子景微、军主傅灵越率众赴安都。既而为土人起义所攻,屡战失利,闭门自守。会四方平定,上遣使宣慰,道固奉诏归顺。先是与沈文秀共引虏,虏既至,固守距之,因被围逼。虏每进,辄为道固所摧。三年,以为都督冀青兗幽并五州诸军事、前将军、冀州刺史,加节,又进号平北将军。其年,为虏所陷,被送桑乾,死于虏中。
  史臣曰:《春秋》列国大夫得罪,皆先致其邑而后去,唯邾、莒三臣,书以叛人之目,盖重地也。安都勤王之略,义阙于籓屏,以地外奔,罪同于三叛。《诗》云:“谁生厉阶,至今为梗。”其此之谓乎?
  列传第四十九 袁粲
  袁粲,字景倩,陈郡阳夏人,太尉淑兄子也。父濯,扬州秀才,蚤卒。祖母哀其幼孤,名之曰愍孙。伯叔并当世荣显,而愍孙饥寒不足。母琅邪王氏,太尉长史诞之女也,躬事绩纺,以供朝夕。愍孙少好学,有清才,有欲与从兄顗婚者,伯父洵即顗父,曰:“顗不堪,政可与愍孙婚耳。”时愍孙在坐,流涕起出。蚤以操立志行见知。初为扬州从事,世祖安北、镇军、北中郎行参军,侍中郎主簿。世祖伐逆,转记室参军。及即位,除尚书吏部郎,太子右卫率,侍中。孝建元年,世祖率群臣并于中兴寺八关斋,中食竟,愍孙别与黄门郎张淹更进鱼肉食。尚书令何尚之奉法素谨,密以白世祖,世祖使御史中丞王谦之纠奏,并免官。二年,起为廷尉,太子中庶子,领右军将军。出为辅国将军、西阳王子尚北中郎长史、广陵太守,行兗州事。仍为永嘉王子仁冠军长史,将军、太守如故。
  大明元年,复为侍中,领射声校尉,封兴平县子,食邑五百户,事在《颜师伯传》。三年,坐纳山阴民丁彖文货,举为会稽郡孝廉,免官。寻为西阳王子尚抚军长史,又为中庶子,领左军将军。四年,出补豫章太守,加秩中二千石。五年,复还为侍中,领长水校尉,迁左卫将军,加给事中。七年,转吏部尚书,左卫如故。其年,皇太子冠,上临宴东宫,愍孙劝颜师伯酒;师伯不饮,愍孙因相裁辱。师伯见宠于上,上常嫌愍孙以寒素凌之,因此发怒,出为海陵太守。前废帝即位,除御史中丞,不拜。复为吏部尚书。永光元年,徙右卫将军,加给事中。景和元年,复入为侍中,领骁骑将军。太宗泰始元年,转司徒左长史,冠军将军,南东海太守。
  愍孙清整有风操,自遇甚厚,常著《妙德先生传》以续嵇康《高士传》以自况,曰:
  有妙德先生,陈国人也。气志渊虚,姿神清映,性孝履顺,栖冲业简,有舜之遗风。先生幼夙多疾,性疏懒,无所营尚,然九流百氏之言,雕龙谈天之艺,皆泛识其大归,而不以成名。家贫尝仕,非其好也。混其声迹,晦其心用,故深交或迕,俗察罔识。所处席门常掩,三径裁通,虽扬子寂漠,严叟沈冥,不是过也。修道遂志,终无得而称焉。
  又尝谓周旋人曰:“昔有一国,国中一水,号曰狂泉。国人饮此水,无不狂,唯国君穿井而汲,独得无恙。国人既并狂,反谓国主之不狂为狂。于是聚谋,共执国主,疗其狂疾。火艾针药,莫不毕具。国主不任其苦,于是到泉所酌水饮之,饮毕便狂。君臣大小,其狂若一,众乃欢然。我既不狂,难以独立,比亦欲试饮此水。”
  愍孙幼慕荀奉倩之为人,白世祖,求改名为粲,不许。至是言于太宗,乃改为粲,字景倩焉。二年,迁领军将军,仗士三十人入六门。其年,徙中书令,领太子詹事,增封三百户,固辞不受。三年,转尚书仆射,寻领吏部。五年,加中书令,又领丹阳尹。六年,上于华林园茅堂讲《周易》,粲为执经。又知东宫事,徙为右仆射。七年,领太子詹事,仆射如故。未拜,迁尚书令,丹阳尹如故。坐前选武卫将军江柳为江州刺史,柳有罪,降为守尚书令。
  太宗临崩,粲与褚渊、刘勔并受顾命,加班剑二十人,给鼓吹一部。后废帝即位,加兵五百人。帝未亲朝政,下诏曰:“比元序愆度,留熏耀晷,有伤秋稼,方贻民瘼。朕以眇疚,未弘政道,囹圄尚繁,枉滞犹积,晨兢夕厉,每恻于怀。尚书令可与执法以下,就讯众狱,使冤讼洗遂,困弊昭苏。颁下州郡,咸令无壅。”元徽元年,丁母忧,葬竟,摄令亲职,加卫将军,不受。敦逼备至,中使相望,粲终不受。性至孝,居丧毁甚,祖日及祥变,常发诏卫军断客。
  二年,桂阳王休范为逆,粲扶曳入殿,诏加兵自随,府置佐史。时兵难危急,贼已至南掖门,诸将意沮,咸莫能奋。粲慷慨谓诸将帅曰:“寇贼已逼,而众情离沮。孤子受先帝顾托,本以死报,今日当与褚护军同死社稷!”因命左右被马,辞色哀壮。于是陈显达等感激出战,贼即平殄。事宁,授中书监,即本号开府仪同三司,领司徒,以扬州解为府,固不肯移。
  三年,徙尚书令,卫军、开府如故,并固辞,服终乃受。加侍中,进爵为侯,又不受。时粲与齐王、褚渊、刘秉入直,平决万机,时谓之“四贵”。粲闲默寡言,不肯当事,主书每往谘决,或高咏对之,时立一意,则众莫能改。宅宇平素,器物取给。好饮酒,善吟讽,独酌园庭,以此自适。居负南郭,时杖策独游,素寡往来,门无杂客。及受遗当权,四方辐凑,闲居高卧,一无所接,谈客文士,所见不过一两人。
  顺帝即位,迁中书监,司徒、侍中如故。时齐王居东府,故使粲镇石头。粲素静退,每有朝命,多不即从,逼切不得已,然后方就。及诏移石头,即便顺旨。有周旋人解望气,谓粲曰:“石头气甚乖,往必有祸。”粲不答。又给油络通宪车,仗士五十人入殿。时齐王功高德重,天命有归,粲自以身受顾托,不欲事二姓,密有异图。丹阳尹刘秉,宋代宗室;前湘州刺史王蕴,太后兄子,素好武事,并虑不见容于齐王,皆与粲相结。将帅黄回、任候伯、孙昙瓘、王宜兴、彭文之、卜伯兴等,并与粲合。
  升明元年,荆州刺史沈攸之举兵,齐王自诣粲,粲称疾不见。粲宗人通直郎袁达以为不宜示异同,粲曰:“彼若以主幼时艰,与桂阳时不异,劫我入台,便无辞以拒。一如此,不复得出矣。”时齐王入屯朝堂,秉从父弟领军将军韫入直门下省,伯兴为直阁,黄回诸将皆率军出新亭。粲谋克日矫太后令,使韫、伯兴率宿卫兵攻齐王于朝堂,回率军来应。秉、候伯等并赴石头,本期夜发。其日秉恇扰不知所为,晡后便束装,未暗,载妇女席卷就粲,由此事泄。先是,齐王遣将薛渊、苏烈、王天生等领兵戍石头,云以助粲,实御之也。又令腹心王敬则为直阁,与伯兴共总禁兵。王蕴闻秉已奔,叹曰:“今年事败矣!”时齐王使蕴募人,已得数百,乃狼狈率部曲向石头。本期开南门,时已暗夜,薛渊等据门射之,蕴谓粲已败,即便散走。齐王以报敬则,率所领收蕴杀之,并诛伯兴。又遣军主戴僧静向石头助薛渊,自仓门得入。时粲与秉等列兵登东门,僧静分兵攻府西门。粲与秉欲还赴府,既下城,列烛自照,僧静挺身暗往,粲子最觉有异人,以身卫粲,僧静直前斩之,父子俱殒,左右各分散。粲死时,年五十八。任候伯等其夜并乘轻舸,自新亭赴石头,闻粲败,乃驰还;其后并诛。秉事在《宗室传》。
  齐永明元年,诏曰:“昔魏矜袁绍,恩给丘坟;晋亮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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