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女卷-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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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娇鸾虽然已动思春之心,但毕竟是幽居深闺的官家小姐,面对如此火辣辣的撩情诗句,不由得面红心跳,口里哺哺地说:“书生轻薄,都是不堪入目的调戏之言!”
明霞在一旁也看出了门道,她对周廷章拾帕不还已有意见,此时见小姐这般评说他,就也在边上鼓动道:“枉读四书五经,如此口无遮拦,不蹈规矩,何不作一诗骂他一顿!”
王娇鸾却又嫣然一笑道:“口出恶言,有失厚道,且好言劝他就行了。”当下又赋一诗作答:
独立庭际旁翠阴,侍儿传语意何深;
满身窃玉偷香胆,一片撩云拨雨心。
丹桂岂容稚子折,珠帘哪许晓风侵;
劝君莫作阳台梦。努力奋书入翰林。
王娇鸾的诗意虽然充满了矜持,但并没有断然拒绝之态,似乎只是劝对方努力向上,来日还可作计议。周廷章捧着诗心荡神怡,央求传诗的明霞再转送他的诗笺。不料明霞却已烦他,并且也以为小姐已拒绝了他,因而不肯再替他效劳。转身就走,竟也忘了索回罗帕。周廷章无奈地站在院中发怔。
转眼又是蒲艾飘香,到了端阳佳节,王家在院内亭台上摆下了酒宴,全家团坐畅饮,和乐融融。周廷章隔墙偷看,心中暗想,如果自己也能入坐其中,与佳人举杯共饮该有多好啊!然而终是可望而不可及,徒增怅然,转回书房有感而发,写下一首诗:
配成彩线思同结,倾就蒲觞拟共斟;
雾隔湘江欢不见,锦葵空有向阳心。
这回的诗笺是托另一位王娇鸾的侍女送到了她的梳妆台上。王娇鸾正在梳头,看了一眼后仍留在妆台上,这时恰好曹姨进来,看见了诗笺,关切而惊诧地问:“既有西厢之约、为何瞒着我?”曹姨虽是长辈,但因与王娇鸾性情相投,平日里相处得象朋友一样。王娇鸾见既然已被曹姨看出端倪,索性实情相告,并强调说:“仅有吟咏往来,实无其它关系!”曹姨是个善解风情的女人。平日里也见过隔壁的公子,对他的情况略知一二,于是建议道:“周公子乃江南才子,门当户对,与小姐甚是相配,为何不让他禀明父母,请媒人说合,成就百年之好呢?”这话正中王娇驾心意,于是在曹姨的鼓动下,王娇鸾用一首诗表明了心愿:
深销香闺二十春,不容风月透帘前;
绣衾香暖谁知苦,锦帐春寒只爱眠。
生怕杜鹃声到耳,死愁蝴蝶梦来缠;
多情果有相怜意,好倩冰人片语传。
聪明的周廷章自然马上领悟了诗中含意,不胜欢喜,立即禀明了父亲。不想周司教却别有打算,他认为三千户是降职到此,并非理想的攀亲对象。自己的儿子才貌双全,应该攀一门高亲,那将对儿子的前途大有裨益。如此一来,他迟迟不置可否。周廷章无奈,又怕辜负佳人的雅意,只好假托父亲之嘱,央媒人到王家求亲。这边王千户虽对周家公子颇为欣赏但一时之间难分难舍工作上对大女儿的依赖,所以也拖着没有当即许婚。
一连两个软钉子,弄得周廷章不知所措,心中惆怅不已,于是写了封信传给了王娇鸾,信中写道:“遥望香闺深销,如唐太宗之望月宫而空想娥娥,似牛郎隔天河而苦思织女。”信后还附了一诗;
未有佳期慰我情,可怜春宵值千金;
闷来窗下三杯酒,愁向花前一曲琴。
人在失意无主张,空向斗室静中吟;
孤栖一样黄昏月,肯与相携诉寸心?
王娇鸾本以为只要对方托媒说合,好事自然能成,没料到父亲迟疑不决,害得周公子心生愁情,着实有些不忍,见信后连忙回信说:“拜月亭前,懒对东风听杜宇;画眉窗下,强消长昼刺鸳鸯。自怜薄命佳人,恼杀多情才子,休得跳东墙岸攀花之手,可以仰北斗安折桂之心。”信后依韵和诗道:
秋月春花亦有情,也知身份重千金;
虽窥青锁韩郎貌,羞听东墙崔氏琴。
痴念已从空里散,好诗唯向梦中吟;
此生但作干兄妹,直待来生了寸心。
王娇鸾满是无可奈何之心,只好盼来生结缘。周廷章吟哦再三,倒是“但作干兄妹”
一句让他顿生灵感,发现了一条新的析佳途径。
第二天,他手持拜贴来到了王家,一本正经地求见王夫人周氏。见到周氏后,他转弯抹角地细数宗亲,竟和周氏扯上了同宗关系,十分诚垦地要拜周氏为姑姑。周氏见他一表人才。又心灵嘴甜。当下这就认了这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侄儿。从此后,周廷章成了王家的亲戚。当然就能非常方便地出入王家,有了与王娇鸾见面和叙谈的机会。
夏季来临,周廷章借口自家居室狭小闷热,请求借王家宽敞空闲的后院读书。既是亲戚,王家不便拒绝,这样周廷章就堂而皇之地住进了王家。
王千户仍然没有允女儿的婚事,曹姨却为他们着急了。见周廷章搬进了王家后院,她认为时机已经成熟。毅然决定自己作主成全了这对小儿女的美事,于是她让王娇鸾约周廷章晚上来闺房相会。
二更时分,皓月当空,急不可待的周廷章来到院门边,由等在那里的明霞引入香闺。
王娇鸾正襟危坐在梳妆台前,见周廷章进来,郑重其事地对他说道:“妾本贞女,君非荡子。只因两相倾慕,而家中阻拦,私约君来,并非苟且偷欢,愿结白头之好,永不相弃!”
王娇鸾义正辞严,周廷章不由得肃然起敬。这时曹姨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对周廷章严肃说明:“公子如果有意,请不要辜负我们姑娘的一片真心。为了慎重起见,请公子写下婚约四份。”曹姨说得十分认真,周廷章不敢拒绝,当即写上婚约誓言,一式四份,誓言写到:“女若负男,疾雷轰顶;男若负女,乱箭亡身,再受阴府之惩,永堕丰都之狱!”写成后,一份焚了禀示天地;一份由曹姨收执作为媒证;另二份则一对情人各执一份。然后,在曹姨的主持下,周廷章与王娇鸾像模像样地拜了天地,又谢大媒,最后侍女摆出果品醇酒,新人喝过交杯酒,便入了洞房。
洞房就是王娇鸾的闺房,这一夜闺房春暖,说不尽的旖旎风光。第二天,王娇鸾还把这一夜的风情写成了诗;
其一:
昨夜同君喜事从,芙蓉帐里语从容;
贴胸交股情偏好,拨雨撩云兴转浓。
一枕凤鸾声细细,半窗花月影重重;
晚来窥视鸳鸯枕,无数飞红扑绣绒。
其二:
衾翻江浪效绸缪,乍抱郎腰分外羞;
月正圆时花正好,云初散处雨初收。
一团恩爱从天降,万种情怀得自由;
寄语今宵中夕月,不须欹枕看牵牛。
从此后,闺房中夜夜春宵,鸳鸯交颈。这样过了半年后,周司教升任蜀中峨嵋县尹,周廷章推说身体不适,不堪长途跋涉,请求暂留南阳王家读书,不与父母同行。又过了半年,蜀中传来书信,说他父因在蜀中水土不服患病,返回故乡苏州休养,让周廷章回乡探视,周廷章想去探视父亲,又不忍与王娇鸾分离,忧烦之心溢于言表。
王娇鸾察知其情后,劝慰道:“夫妇之爱,瀚海同深;父子之情,天高难比。两种情爱,无一不可,我们来日相厮守的日子方长,父亲病重,应当前往探视!”
曹姨知道后也说:“如今隐匿私情,终非长久之计。公子不如暂且回乡探视,倘若父亲身体康复,可再商议婚姻之事,早成誓愿,岂不两全其美!”
周廷章终于决定回乡一趟,临行前夜,王娇鸾细问其故乡住址,他答道:“我家世居姑苏延陵桥畔,先祖督粮有功,当地至今仍称我家为督粮周家,一问便知。”王娇鸾恋恋不舍,和泪写道:
同携素手并香肩,送郎哪堪双泪悬;
郎马未离青柳下,妾心先在白云边。
妾持节操如姜女,君重纲常类闵骞;
得意匆匆便回首,香闺人瘦犹未眠。
周廷章挥泪告别王娇鸾,一路乘船赶往苏州,满脑子都是王娇鸾的音容笑貌。然而,一回到家里,一切都不知不觉地改变了。这时周父的病已基本痊愈,正给儿子张罗着婚事。他出于对儿子前途的考虑,已给他订下了一门高亲,对方是当地的名门望族魏同知的女儿。周廷章原本是要拒绝的,可父母连哄带劝,又听说魏家姑娘有“姑苏第—美女”
之称,嫁妆也出奇的丰厚,将来魏家对他的仕途还能有所提携,他不由得有些心动,于是半推半就,与魏家姑娘拜了天地,很快又沉醉在新的温柔乡中,把王娇鸾忘到了九霄云外。_王娇鸾在家中左等右盼,周郎竟一去音讯杳无,于是三番两次托人捎信到姑苏,周廷章正值新婚燕尔,根本不耐烦王娇鸾的催问,回信搪塞说:“父病未愈,正待汤药,有误佳期,不久即图良会。”
又等了几个月,依旧不见周郎的踪影。王千户想为女儿择婿婚配,以免错过妙龄。
王娇鸾只是一味的回绝,父母不明她的心意。曹姨心中不忍,就叫老兵孙九专程在姑苏一探究竟。
孙九去了整整一个月,王娇鸾早望暮盼,谁知等回来的却是当初落到周廷章手中的罗帕和一纸婚约。王娇鸾立刻明白了一切,她觉得霎那间,天旋地转,自己不知置身何处。悲愤之中,王娇鸾一口气写下了“绝命诗”三十六首,把两人的相恋相交过程—一道出,也抒发了惊闻变故后自己的悲痛之情,其中两首是:
其一:
从头—一思量起,往日交情不亏汝;
既然恩爱如浮云,何不当初莫相与。
其二:
可怜铁甲将军家,深闺养女娇如花;
相思债满还九泉,九泉之下不饶汝。
王娇鸾毕竟是武将之后,悲愤之后露透出刚烈之气,誓死也要报复负心郎。
写好了三十六首“绝命诗”,原本是想让孙九再往姑苏一行,送给周廷章,试探一下是否能唤回他的真情。然而孙九却痛恨周廷章的绝情寡义,坚持不肯再去见他,王娇鸾无可奈何。
这时,恰好王千户有一件公文要投递到吴江县,系商议有关南阳卫所逃军一事,事属军机重事,有专差前往。公文照例又是通过王娇鸾之手经办的。她见机则心思一横,想出一条绝计,便把昔日与周廷章唱和之诗笺、二纸婚书、绝命诗等整理好,一同封入公文包中,以火漆封印,打发公差上路,她父亲对此毫不知觉。
当天夜里,王娇鸾慢条斯理地沐浴、薰香、化妆、更衣,午夜时分,拿出昔日失落的罗帕,沉思良久,然后自缢于日阁中。
这里南阳卫的专差到了吴江县,县令拆开公文包,除了公文外,竟还有一大包诗书稿件。待他仔细看过,很快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可碍于周家乃三代学官,名望颇高,他小小县令不便查办,正好这时都察院樊公祉巡视来到姑苏。县令把情况及资料都禀明了樊公社。
樊公祉十分怜惜王娇鸾的才情,更加痛恨周廷章的薄情。于是下令将周廷章捉拿候审。另外,他又派人送加急文书到南阳,想传来王娇鸾,以便当堂对簿,若周廷章心回意转,就索性劝他们和好,至成一夫二妻之好事,以皆大欢喜。
然而,公差带回来的消息却是王娇鸾已自缢殉情。樊公祉气愤填膺,立即把周廷章提上公堂,历声斥责道:“你调戏官家女子,一,罪也;停妻再娶,始乱终弃,二罪也;因奸致死,三罪也。有此三罪,你罪当应死,当初婚书上写过:”男若负女,乱箭亡身“,我没有箭来射你,但可用乱棒打死你,以为薄幸男子之戒!”
周廷章愧悔交加,无话可说,樊公祉一声令下,衙役们一阵乱棒。周廷章转眼间血肉模糊,毙命棒下。多情女空抛真情,负心郎终于得到了应有的下场,留下更多的是遗憾!
田娟娟的折扇姻缘
千里姻缘一线牵。这姻缘一事十分奇妙,素不相识的一对男女,只因了一把折扇牵线,竞结成了情深意笃的恩爱夫妻。真难说是天定还是巧合。田娟娟与木元经的折扇姻缘就是这样的一个故事。
木元经是山阴的一名才子,年少才俊,仪表轩昂。一年盛春,他只身一人来到泰山,领略雄伟东岳“一览众山小”的气概。为了第二天清晨在泰山绝顶观日出,夜里停宿在秦观峰。山风清爽,夜里睡得十分香甜,美梦翩然入睡乡。他梦见自已迈步在一片秀美的山水之中,忽有一美女飘然而至,遗下一诗扇,转身隐入一所雅致的宅第中。他拾扇展读,还没等他看清扇上的题诗,忽闻一阵清脆的晨钟轰鸣,把他惊醒。清醒后,虽然没有记住诗文,而梦中所见山水宅第却历历在目。
第二年,木元经被当地府学推荐入朝廷太学,赴京途经武清县。到武清时,适值落红遍地,柳絮飞锦的暮春时节,此地风景清丽宜人。离太学开讲还有一段时间,因而本元经决定在武清小作停歇。找了家客栈住下,安排妥当后,就到了夕阳西斜的时候,迎着和暖的晚风,木元经信步走出客栈,不知不觉走到了郊外。过了一座小石桥,前面不远处是一个翠绿葱郁的山凹,一条小径通向深处,四周嫩草如茵。木元经十分惬意地左顾右盼,忽然眼前一亮。发现道旁草地上躺着一把娟秀的折扇,拾起一看,是一把精致的檀香木骨绢面小扇,扇头上用红丝绳系着一对小巧玲珑的水晶蝴蝶,展开扇面,上面题着一首诗:
烟中芍药朦胧睡,雨底梨花浅淡妆;
小院黄昏人定后,隔墙遥辨兰麝香。
诗意清雅优悠,春意甚浓。再看字迹,是一笔娟秀的小楷,似出自姑娘之手。木元经体味着诗韵,再次抬头四顾,猛然觉得眼前的景致十分熟悉。仔细一想,原来是与去年在泰山上所经历的梦景如出一辙,心中不免惊奇。
再沿着小径往前行,远远看见有一妙龄女郎,带着两个年幼的婢女在溪畔花丛间游玩采花。木元经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还不待他靠近,那女郎似乎有所察觉,唤了两个婢女。一阵莲步轻移,循小路走进山凹前的一所院落中,只抛下一路轻盈的笑语。木元经不知是进是退,眼巴巴地望着那所院落,竟然也与当初自己梦中所见一模一样。他不由得有些心神恍惚,既兴奋又怅然,掏出佩刀在路旁杆上刻下一首七言绝句:隔江遥望绿杨斜,联袂女郎歌落花;
风定细声听不见,茜红裙入哪人家?
眼看已暮霭四合,此地不能久留,他怏怏地转回了客栈。夜里,他悄悄向店家打听郊外山凹中住的是什么人家,店家告诉说:“此去三里许有田将军园林,公子所见,莫非是田将军的爱女田娟娟?”
这山野之中,为何会住着一个单门独院的将军呢?原来这田将军是上轻车都尉田忠义,他在征讨西北敌寇时,被流矢射伤,凯旋后伤口始终不愈,于是携带妻女回故里武清养伤。田夫人钱氏是世家之女,精通文墨,雍容淑静。田将军夫妇膝下只有一女,闺名娟娟,在母亲的悉心教养下,通晓经史,擅长音律,配上她的天生丽质,在武清县内是绝无仅有的第一佳人。娟娟随父母隐居在山青水秀的郊外,每天主要的事情是在父亲病榻前侍奉汤药,闲暇时便带着她的两名婢女游玩在山水间,日子虽然清寂,却也别有趣味。
再说客栈中的木元经,这一夜心潮起伏,难以成眠。天刚破晓,他立即起身盥洗,又兴致勃勃地循旧路来到郊外溪桥畔,徘徊在树荫花丛中。希望再次与佳人不期而遇,聊慰他渴慕之心。一直等到中午,除了风摇花动,不见佳人踪影,他只好返回客栈用午膳。午后,木元经又回到桥边。静坐在草地树荫下,等待着奇迹出现。片片落花随溪水而去,转眼又是黄昏,奇迹却不曾发生,无奈之下,本元经又在另一棵树干上刻下一首诗:
异鸟娇花不耐愁,湘帘初卷月沉钩;
人间三月无红叶,却放落花逐水流。
由于学业在身,木元经不能在武清久留,只好怏怏地离开,进入京城。在太学中,承教名师,埋头苦读,但心不由己地拿出拾到的折扇把玩,视如珍宝。
三年后,木元经完成了学业,被派往洛阳为官,走马上任,真可谓少年得志。又是一个春天,洛阳的牡丹花开得争奇斗艳,城外更是繁花似锦。公务余暇,木元经独自骑了一马,往郊外踏青。
一路清风送爽,不知不觉来到人迹稀少的远郊。行至一溪桥边,木元经牵马到溪中饮水吃草,然后自己手摇折扇,站在桥头观赏远近阳春美景。见不远处路旁有一处人家,木元经感觉有些口喝,便牵上马,想去讨口茶喝。
出来开门的是一个慈善的老翁,他热情地邀请本元经进屋歇息奉茶。木元经随老翁入内,里面院子很大,前面是几间茅舍,通过一道内门,却是另一番天地展现眼前:其中有楼台亭榭,花木成荫,一条小径穿花而过。木元经又觉似曾相识,原来是与泰山梦境酷似。他大感意外,心想其中必有天机,于是故意拿出在武清拾到的折扇扇风。
老翁叫人进了茶水,自己与客人在厅中落座,见到客人手中的折扇,十分客气地借过来看了片刻,又问客人折扇的来由。木元经把武清拾扇的经过如实禀明,老翁嘱他稍等,自己则持扇隐入内室。
不大一会儿,老翁喜滋滋地走了出来,对木元经说:“天下真有这般巧事,我见你这把扇上的字迹似我外甥女的手笔,恰好我妹妹和外甥女住在我这里,因此借了让她们去看,果然此扇是我外甥女的失物。你们甚是有缘,舍妹请公子入内一见!”
木元经怀着兴奋又惶惑的的心情,被引入内院的一处花厅,刚一坐下,一位年约五十的老妇走了出来,雍容华贵、神情慈霭。木元经见过礼,老妇徐徐开口道:“老身钱氏先夫上轻车都尉田忠义,前岁因战伤归故乡武清休养,小女娟娟不小心失落此扇,不想到了公子之手,然而当时树干上刻的两首诗,不知何人所为?”木元经听田夫人念了那两首诗。恭敬地答道:“是在下昔日所题,不想惊扰了夫人。”接着又关切地问:“不知老夫人何时由武清来洛阳?”
田夫人神情黯然地说:“先夫已经离世,年前我们母女从武清投奔到此地哥哥家。”
说完后,田夫人折回内室,一会儿,引出一美丽的女郎,云鬓花颜,款步轻移,宛若天仙一般。木元经看了这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