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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天下-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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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拉了拉竹笠,遮住了脸庞,转身就走,片刻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
  夜越来越深,长安城内不时有士兵列队奔过,气氛十分紧张,虽然还没有到关坊门的时刻,但大街小巷基本上已经没有行人了,这时,一辆马车驶进了开化坊,很快便驶远了。
  马车在王珙府门前停了下来,从车上走下一人,面带忧色,他便是王珙之弟王銲,他也不等通报,便直接走进了王珙府邸。
  ……
  “什么!”王珙惊得站了起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着兄弟问道:“你说是邢縡指使刺客刺杀棣王?”
  王銲点点头,叹道:“事实上刺杀案肯定和邢縡无关,这是杨国忠的栽赃,他知道我和邢縡交情深厚,最后的结果必然是我为幕后指使,然后便扯出兄长,他们的剑其实是指向大哥,要除掉大哥。”
  王珙缓缓坐了下来,他下午还接到贾季邻报信,刺杀同伙被抓住了,却被杨国忠劫走,他还准备明天去大理寺要人,没想到最后竟绕到自己的身上,这时,他忽然想起一事,连忙问道:“那个被抓住的刺客叫任海川,你可熟悉?”
  “是他!”王銲顿时脸色惨白,眼中露出了惊恐之意。
  “怎么,你认识他?”
  王銲缓缓点头,羞愧道:“这件事我没有告诉大哥,这任海川原本是个术士,我找他来给我看相,却无意中说错了话,把他吓跑了,我便托邢縡杀掉此人,但他不知躲到哪里去了,一直下落不明。”
  “你说错了什么话?”王珙心中暗觉不妙。
  王銲嘴唇动了动,半晌才低下头道:“我问他,我有没有天子相?”
  “什么!”王珙勃然大怒,他一记耳光将王銲打翻在地,指着他破口大骂道:“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不告诉我,你真是要害死我了。”
  “大哥,我知道错了,可是我没想到会有今天这个局面,大哥,我对不起你。”
  王珙呆立了半晌,才长叹一声,颓然坐下,低着头一声不语,杨国忠太狠毒了,步步设计,要置自己于死地,自己一死,李林甫也就完了,现在该怎么办?
  这时,王銲站了起来,恨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去自首,要杀要剐,我一人承担,绝不连累大哥。”
  “混蛋!”王珙大骂道:“你被抓了,我能脱得了干系吗?”
  王銲无力地坐下,眼巴巴地望着大哥,王珙已经冷静下来,应该说杨国忠并没有完全成功,至少他们没有抓住邢縡这个最关键的人物,或许还有挽回的机会。
  他抱着头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中仔细推敲其中可能的漏洞,既然他们有任海川,就完全可以指控兄弟有称帝之言,来抓捕兄弟,但他们为什么又要绕这么个大弯子,借刺杀棣王的借口来打击自己,当然,这种苦肉计可以有助于棣王进东宫,而且最后李林甫也逃不脱嫌疑,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王珙慢慢意识到了,恐怕是因为任海川的一面之词还不足以成为证据,所以他们要事情扩大,最终形成了棣王刺杀案,那也就是说,任海川的指控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邢縡,现在邢縡没有被他们抓住,那他们就很难指控是兄弟指使,这里面的证据链断了。
  想到这,王珙立刻问道:“现在那个邢縡藏在哪里?”
  王銲见大哥似乎有了对策,他心中立刻燃起了希望,连忙道:“我已经把邢縡送出城,藏在我的庄园里,他们应该找不到。”
  “不行!”王珙断然道:“他们没抓到邢縡,一定会猜到是你藏起来了,藏在你的庄园太危险,会被他们搜到,你速去把他转移走。”
  王銲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道:“大哥,他们应该还不敢翻脸搜我的庄园吧!”
  “你这个混蛋!” 王珙气得破口大骂:“你以为杨国忠是想对付我们兄弟吗?这是他和李林甫的最后夺权之战,生死攸关,这可是当着圣上的面刺杀棣王,就等于是刺杀圣上,一旦邢縡被抓到,不仅李林甫被罢相,我们王家也将有灭族之祸,你还不明白吗?”
  王銲吓得脸色惨白,顾不得说话,转身便跑,城门眼看就快要关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王珙的心中也乱到了极点,这件事事关重大,他要及时通报李林甫,他披了一件衣服,便匆匆出门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风云变幻(下)
  “混蛋!”
  杨国忠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你们怎么会没有抓住他!”
  龙武将军马休军和金吾卫将军邓维都羞愧地低下了头,“杨尚书,我们已经尽力了,确实去晚了一步,他已经逃了。”
  “逃了!可是我在他府周围布满了暗探,他怎么逃?”
  杨国忠气得把桌子拍得‘砰!砰!’响,这个邢縡是他整个计划的关键,这么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会有纰漏?
  “暗探呢?把他们统统给我叫来,这帮人是吃屎长大的吗?”
  杨国忠有点快失去理智了,从他们抓住任海川到出兵去抓邢縡,中间相隔还不到半个时辰,邢縡怎么会逃走。
  “尚书息怒,这邢縡府中有暗道,直通百步外,暗探是不知道,所以他能逃走,这不怪探子们。”
  “那是谁去送信的,难道送信的人也是钻暗道进去吗?”
  杨国忠话音一落,他忽然想起一件事,狠狠地盯着大堂外。半晌,他又是一拳砸在桌上,咬牙切齿道:“崔光远,你这混蛋,竟敢背叛我!”
  他刚刚想起来,崔光远曾经对自己说过,邢縡对他有恩,他怎么现在才反应过来。
  “杨尚书,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龙武将军马休军问道。
  “还能怎么办?给我全城搜查,实在不行就万金悬赏,无论如何要找到此人!”
  杨国忠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一个声音,“杨尚书,不用全城搜查,也不用悬赏,我知道他在哪里。”
  只见令狐飞从外面走了进来,马休军和邓维一起躬身施礼,令狐飞给他们还一礼,微微笑道:“今天这个意外我也防范到了,所以我知道邢縡在哪里?”
  杨国忠大喜,连忙上前道:“先生请快说,这贼人藏在哪里?”
  令狐飞点点头便道:“当时我便知道,如果邢縡逃出,他一定会逃去王銲的府邸,以求庇护,所以我在王銲的府邸旁安排了两名暗探,果然不出我所料。邢縡逃到了王銲府邸,只可惜我人安排少了,否则当场就可以把人截住。”
  “那我们现在就去王銲府中要人!”杨国忠兴奋道。
  “不!他已经被送出城了,一个人回来禀报,另一个人去跟踪,不过我若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送到王銲城外的庄园,杨尚书要做的事情,就是今天晚上要连夜出城,一定要在王珙反应过来之前抓到他。”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关闭城门的鼓声,杨国忠当即立断,对金吾卫将军邓维道:“邓将军,你的金吾卫是不受城门限制,你可率五百骑兵出城,无论如何,要把邢縡给我抓来。”
  “属下遵令!”
  邓维行一礼,大步向外走去,片刻,五百金吾卫骑兵风驰电掣般向明德门方向疾奔而去,俨如一阵狂风刮过街面。
  ……
  王銲的庄园位于长安城的西北。是一座占地近五千亩的大庄园,有佃农二百余户,庄园旁边是一条小河,不远处是一片茂盛的树林,这一带灌溉充足,土地肥沃,一直便是高产的上田,除了王銲的庄园外,附近还有陈希烈和杨慎衿的两个大庄园,这里自耕农几乎已经绝迹了,所有的农户都是在给长安的权贵们做佃农,女人们进城去找活干,赚点小钱补贴家用。
  王銲的庄园没有围墙,广阔的田野一览无余,在靠近树林的地方有一座三层楼的房子,背后是几座大粮仓,这里却有一圈围墙,将房子和粮仓围在中间。
  房子里隐隐闪过灯光,邢縡站在三楼的窗前,默默地望着外面黑暗的夜色,他今年约四十岁,长得十分高大强悍,他出身贫寒,父母早亡,从小便浪迹在长安街头,十三岁时进一家武馆当学徒,学了一身的武艺,他就靠这身武艺,一步步打出了一份万贯家业。也在长安打出一个豪强侠义的名声。
  明天就是他四十岁的生日,人到中年,本想收了争强好胜之心,好好享受人生,不料一场飞来的横祸使他有家难回,对方来了这么多士兵抓捕他,他也隐隐猜到,事情恐怕和王家有关,否则,他一个小人物,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
  邢縡心情十分沉重,他在考虑自己的去处,长安是不能回了,最好明天奔赴咸阳,那里一家柜坊中存有他两千贯钱,可以先取出来投奔陇右的舅父,等风头过了再把妻儿接出来,他暗暗打定了主意,天一亮就走。
  忽然,远方传来激烈犬吠声,无数条狗在黑暗中狂吠,他心中顿时警惕起来,如果没有大群人到来。是不可能有这么多狗一起叫,他扑到窗前向黑暗中望去,他的目力很强,只见两里外的官道上隐隐有一条长长的黑影在疾速移动,黑影上隐隐反射着光。
  “盔甲!”
  邢縡蓦地反应过来,只有盔甲才会在黑暗中反光,这是军队来抓他来了,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破窗而入,从三楼跳到院子里,在地上打了个滚,靴中匕首挥出。削断了栓在木桩上的马缰绳,他翻身上马,猛地在马臀上插一刀,马匹吃痛,从大门里一跃冲出,向田野中狂奔而去。
  来抓捕他的五百金吾卫骑兵在一名暗探的引导下,已经离他藏身之处不足一里了,将军邓维忽然见一人骑马从院子里冲出,他立刻反应过来,这一定就是逃跑的人犯了,他立刻挥刀大喊:“抓住此人,赏钱千贯!”
  金吾卫骑兵们顿时人人争先恐后,向邢縡猛追而去,数百骑兵和一名逃犯在正育秧的田地中狂奔,叫喊吆喝声响彻夜空,邢縡见前方便是大片树林,他一调马头,向树林里冲去,如疯子一般,冲进了树林,五百金吾卫立刻分三路包抄,从三个方向包围他。
  当邢縡冲出树林,他才发现自己犯下大错,树林中的速度降低,而绕路追来的骑兵已经上来了,离他越来越近,已经不足六十步了,前方一条小河忽然横出,拦住了他的去路。
  就在这时,将军邓维张弓搭箭,瞄准他一箭射去,弓弦声响,一箭正中邢縡的后背,他连人带马冲进了河中。
  “抓住他!抓活的!” 邓维厉声高喊,不住地扯住缰绳向河中四处张望,人在哪里?
  “将军,在那里!”
  一名士兵忽然看到了目标。邢縡已经爬上了对岸,一手捂着右肩上的长箭,跌跌撞撞向岸上跑去,远处隐隐有一片灯光,不知那里是什么地方。
  “混蛋!”
  邓维大骂道:“快寻桥过河!”
  骑兵们分成两队,四处寻找桥梁,他们很快便在两里外找到了桥,马蹄敲打着地面,如闷雷响动,一阵风似的冲过了小桥。
  对岸的邢縡已经没有了踪影,他们沿着水渍一路追赶,很快便来到一片亮灯处,邓维的心顿时悬了起来,他这才发现,这里竟是一座军营,还没等他们靠近,哨塔上一支响箭向他们射来,哨兵大喝:“站住!”
  “军营里是哪里的军队?” 邓维低声问左右道。
  他的手下皆摇头不知,这时一名本地士兵道:“这里原来是彍骑的军营,彍骑军败坏后,士兵逃亡殆尽,这座军营便废了,怎么会突然驻兵了,好生奇怪。”
  “刘郎将,你去问问情况!”
  一名军官翻身下马,走上前大声喊道:“我们是金吾卫,追赶一名朝廷要犯至此,请问你们是哪里的军队?”
  哨塔上的士兵半晌才冷冷道:“我们是安西军,这里没有什么逃犯,我们大将军就在军营内,识相的就赶快走,别惹恼了我们大将军。”
  “安西军!” 邓维愣住了。
  ……
  军营内,邢縡半裸着上身跪在地上,一名军医正用锋利的小刀,小心翼翼地给他剜掉左肩上的箭,在他前方,李庆安半躺在一张舒适的太师椅上,目光冷淡地望着眼前的男子。
  邢縡脸色惨白,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剧烈的疼痛使他额头上的汗珠大滴大滴滚落,但他却一声不吭,李庆安不由点了点头,此人倒是条硬汉子,邢縡忽然一声闷哼,箭从骨头上剜了出来,军医立刻给他上药止血,并用布条包扎起来。
  “好了!”
  军医剪断了布条,起身笑道:“箭头无毒,只伤了一点骨头,将养一个月便完好如初。”
  邢縡重重喘了口粗气,给李庆安磕了个头,“小人感谢大将军救命之恩,当铭记肺腑,容后相报。”
  李庆安轻轻一摆手道:“接着刚才的话说,崔光远给你送了信后,你又怎么逃脱?”
  “是!”
  邢縡忍住肩头的一阵阵疼痛,继续道:“本来小人还想带妻儿一起逃,但已经来不及,大队官兵将我的府第包围,我只得从地道逃出,这地道是我花了十年的时间挖掘,长约百步,急难时备用,没想到今天真用上了。”
  “然后呢?”
  “然后小人便逃到王珙之弟王銲的府邸,以求庇护,他立刻将我送到城外的庄园,没想到被人跟踪了,刚才官兵又继续追捕,小人拼死逃脱,幸得大将军所救。”
  这时帐外传来了禀报声,“大将军,营外有金吾卫的人,他们索要逃犯。”
  “告诉他们,没有逃犯!”
  “我们说了,他们不信,一定要我们交出来。”
  “哼!敢欺我安西军?”
  李庆安冷冷令道:“不要和他们罗嗦,调三百弓弩手列阵,五十步内格杀无论!”
  “是!”
  士兵走了,李庆安淡淡一笑,又问邢縡道:“你逃到王銲的府上,他怎么说?”
  “王郎中说,这是杨国忠要除掉他的大哥,借用棣王刺杀一案做文章,嫁祸于我,最后扯出王氏兄弟,这个杨国忠凶狠歹毒,当真好厉害!” 邢縡咬牙切齿道。
  李庆安轻轻摇了摇头,笑道:“这不是杨国忠厉害,他想不出这种手段,这是他的军师令狐飞的主意,包括对你穷追不舍也一定是他的安排,而且他们不仅要对付王珙,最终目标还是要铲除李林甫。”
  “李相国!”邢縡愣住了,他一个小人物居然惹出这么大的风波。
  李庆安站起身,背着手走了几步,这件事看似和他李庆安无关,其实不然,和他关系很大,王珙是李林甫的继承人,如果除掉王珙,就等于除掉了李林甫,那时,杨国忠就一党独大,他就可以从容来对付自己,可如果自己在朝中有一个内应,便可牵制住杨国忠,李林甫已经衰落了,看得出李隆基也并不放心杨国忠一人把持政权,所以要扶持王珙来和他对抗,这是李隆基的帝王之术,这也是他李庆安的机会,自己和王珙结盟,那就完全能和杨国忠、安禄山之流对抗。
  想到这,李庆安不由又瞥了一眼邢縡,自己和王珙的关系一向不错,现在又有了此人,此人正是他和王珙的一座桥梁。
  李庆安对邢縡微微笑道:“邢先生放心,有我李庆安在,杨国忠就休想碰你一根毫毛,你也累了,去休息吧!追兵我来替你赶走。”
  邢縡正忐忑不安,不知李庆安要怎么处置他,他知道李庆安和金吾卫的关系一向不好,可现在是大事,李庆安肯为自己得罪金吾卫吗?但李庆安的一句话,一下子令他心中的阴霭消散了,他激动得砰砰磕了两个头,“谢大将军救命之恩!”
  “去吧!”李庆安给亲兵使了个眼色,亲兵扶起邢縡,给他披了件衣服,带他出去了。
  邢縡一走,李庆安随手拿过弓箭,大步向营帐外走去。
  营门外火光熊熊,五百金吾卫骑兵在百步外始终不肯离开,在五十步内,两匹战马已经倒地而亡,受伤的骑兵逃了回去,这是安西军对越界者的惩罚。
  邓维盯着安西军大营,心急如焚,他知道自己惹不起安西军,在对面,军营栅栏中,人影密布,那是安西军三百弓弩手严阵以待,刚才两名冲动的军官上前去叫骂,结果两马被射死,两名军官也受了伤,邓维心里明白,这其实是安西军手下留情了,否则,两名军官非死不可。
  但邢縡一案事关重大,他回去将无法向杨国忠交代,现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有拖一刻是一刻。
  就在这时,军营内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隐隐听见有人在喊大将军,邓维心中一紧,这是李庆安出来了。
  但军营大门并没有开,他只见几个人走上了哨塔,有人在大喊:“大将军请金吾卫首领上前说话。”
  邓维立刻催马上前,在马上抱拳施礼道:“金吾卫将军邓维参见大将军!”
  哨塔上,李庆安认出了此人,当年成立巡查营时,这个邓维便是金吾卫那一营的副手,现在他已经升为将军了。
  “原来是邓将军,很多年没见了,恭喜邓将军荣升。”
  李庆安的语气很淡,明显是敷衍之语。
  “多谢大将军,今晚来打扰贵军也是迫不得已,我们追踪一名朝廷要犯,他是棣王刺杀案的重大嫌疑犯,他躲进了贵军军营,还望大将军还给我们。”
  “邓将军的意思是说,我们包庇朝廷要犯?”
  “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邓维慌忙解释道:“是要犯逃进了贵军军营。”
  “那你们是亲眼看见他进了我的军营?”李庆安的口气变得严厉起来。
  “这个……”邓维有些心虚,问题就在这里,他们找桥晚了一步,没有亲眼看见邢縡进军营。
  “这个倒没有亲眼看见,可是他从河中逃出,我们沿着水渍一路追到军营。”
  “水渍?水渍在哪里?”
  水渍已经干了,任何痕迹都没有了,没有证据任何说辞都是苍白无力,邓维只得一咬牙道:“大将军,这是杨尚书亲自抓的案子,确实事关重大,此事与大将军无关,望大将军明白这一点。”
  李庆安忽然仰天大笑,“好一个杨尚书亲自办案,此案和杨国忠有关系吗?我只听说这件案子是京兆尹王珙主管,你却搬出杨国忠来压我。”
  李庆安笑声一收,冷冷道:“我给你一盏茶时间,要么拿出圣上的旨意,要么给我走人,否则你们就是来寻衅滋事,那休怪我李庆安无礼了。”
  “大将军……”
  邓维急忙大喊,但李庆安已经没有声息了,他万般无奈,又拨马回来了,心中乱成一团,他不由看了看天色,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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