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权相-第2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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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应龙此言出,胡洮和胡显祖顿时满脸尴尬,胡洮强笑道:“翁大人误会了,小女虽然身在宫中,却很少与下官来往交谈,下官怎么能知道那些军国大事?”翁应龙并不回答,只是冷笑不止,笑得胡洮父子满头大汗,畏畏缩缩的低下脑袋。
“翁大人误会了,这件事是本王告诉留大人的,今天本王今宫去给太后请安,碰巧听到这件事。”成王赵与沿站出来给胡洮父子解围,又开门见山的向翁应龙问道:“翁大人,本王有一件事很是奇怪——同是贾太师的门生,贾太师对其他门生如此恩宠有加,不仅一个个全部越级提拔,还把女儿都许配给了陆秀夫陆大人,为什么偏偏对谢枋得如此薄情,不分青红皂白就把谢枋得全家拘押到临安受审,这其中难道有什么蹊跷吗?要知道,那谢枋得在鄂州大战时,可是散尽了家资组织上万民兵保卫大宋,是大宋的有功之臣啊。”
“娘的,原来这伙老狐狸是从这点看出了破绽。”翁应龙心中嘀咕,脸上却轻蔑笑道:“那是他谢枋得活该!谁叫他胆大包天,竟然敢得罪贾太师?看着吧,这次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哦,原来是这样。”在场众人都松了口气。老滑头留梦炎却追问道:“翁大人,那谢枋得在何时因何事得罪贾太师,留某身在机枢,怎么不知道这事情?”
“留大人真不知道?”翁应龙惊讶问道。留梦炎茫然摇头,其他人也没听说过这事,只是紧紧注视着翁应龙。翁应龙咧嘴笑道:“留大人的记性好差,当年谢枋得参加科考时,本是一甲探花,只因他在殿试中评击阎马叮当弄权误国,被贬为二甲第一名,他愤而拒仕;当时的贾太师心疼他是个人才,就又让他参加第二年的太学教官考试,他又考中了,却还不肯领贾太师的情,不愿给贾太师效力;后来吴潜吴丞相请他,他才出来担任礼兵部架阁一职,又成为吴丞相的门生。你们说说,这样叛师之徒,贾太师能不恨他吗?”
“贾太师是很照顾门生,但门生犯错,他罚得更重。”翁应龙振振有辞的说道:“就连陈宜中这样为贾太师立了大功的人,只因为他在青石矶大战中为了逃命而舍弃旗舰,结果就被贾太师打入冷宫,发配到太平州去挖矿,论功行赏时远远不如文天祥和陆秀夫。谢枋得叛师背门,贾太师能不恨他入骨吗?你们说有没有道理?”
“有道理,有道理。”众人一起答应,脸上的表情都轻松了许多,有了几分喜色。翁应龙却又神神秘秘的说道:“其实还有一个更关键的问题,贾太师是什么脾气你们不知道吗?李芾李丞相的女儿,多尊贵的千金小姐,结果还不是做了贾太师的偏房?谢枋得还不是有一个漂亮女儿,结果他又不懂事,你们说贾太师……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众人纷纷点头,一起发出只有男人才会明白的淫笑。话说到这步,赵与沿、留梦炎和孙胜夫等人心中的疑惑已经基本上消除,对贾老贼重处谢枋得的原因了然于胸。孙胜夫眼珠转了转,又向翁应龙问道:“翁大人,这次贾太师派你去泉州善后,皇上已经准奏,不知翁大人何时动身?抵达泉州之后,又将如何处理此事?不知贾太师有什么特殊安排?”
“关于这个……”翁应龙拖长了声音,不肯往下继续说。孙胜夫会意,忙向留梦炎使个眼色,留梦炎点点头,轻轻一拍掌,留府仆人立即从后堂搬来一个木箱,在翁应龙面前打开,露出满满一箱黄金白银。翁应龙瞟了木箱一眼,冷哼道:“留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谁不知道我翁应龙为官清廉,从不收受他人一分一文财物?难道留大人想要当着王爷和众同僚的面,玷污翁某名节?”
“翁大人误会了,这东西不是留大人送给你的,而是小人贴补你远赴泉州的一点路费。”孙胜夫打着哈哈说道:“至于在场的诸位大人和成王爷,不瞒翁大人,他们在蒲氏商号都有一点点股份,都算自己人,自己人。”
“还用你说,这个老子还看不出来?”翁应龙心中冷笑,还是不说话。弄得留梦炎和孙胜夫等人都是莫名其妙,不清楚翁应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倒是那个粗豪无比的蒲师文首先叫道:“再抬两箱出来,到泉州路那么远,一箱那里够?”
“这小子外粗里细,倒是个狠角色。”翁应龙偷瞟蒲师文一眼,直到留梦炎家人又抬出满满两大箱金银后,翁应龙才咳嗽一声说道:“既然蒲公子一番好意,那下官也不好意思驳公子的面子,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啊。”
“翁大人客气,一点薄礼,不足挂齿。”孙胜夫微笑——肚子里却大骂翁应龙贪得无厌。翁应龙这才慢悠悠的说道:“本官奉命南下泉州善后,主要事情当然是拘押谢枋得全家到临安受审,还有就是安抚泉州商户,早日重开海航,减少大宋赋税损失。除此之外,贾太师还给本官交代了一个特殊任务,和你们蒲氏商号有关的任务噢。”
“请翁大人指点。”蒲师文迫不及待的问道。翁应龙拖长了声音,“贾太师交代本官,让本官严查你们蒲氏商号,调查你们有没有走私和偷税漏税,有没有勾结海盗和冒充海盗袭击普通商船。如果有,必然严惩不怠!”
注1:蒲师文,蒲寿庚长子,史实人物。历史上的泉州大屠杀中,他的手段最为歹毒,死在他手中的抗蒙将士家眷不计其数,其狠毒连蒙古人都看不下去,后来被蒙古人凌迟处死。
第四卷 川中义 第五章 饿狼呲牙
“贾太师交代本官,让本官严查你们蒲氏商号,调查你们有没有走私和偷税漏税,查你们有没有勾结海盗和冒充海盗袭击普通商船,如果有,贾太师和本官必然严惩不怠!”翁应龙拖长了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当然,如果查出有官员权贵和地方不法商人勾结牟取暴利,祸害百姓,贾太师就更不会轻饶了。”
大厅中忽然一片寂静,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到,在场的南宋官员权贵个个脸色古怪,有的沉不住气,当场面色如土,有的故做镇定举止间却战战兢兢,也有的凝神沉思,还有眼珠乱转,琢磨翁应龙的话是真是假。半晌后,老奸巨滑的成王赵与沿忽然笑道:“贾平章身为朝廷首辅,派出要员巡查地方赋税征收和地方治安,也是份内之事——菜都冷了,大家都动筷子,喝酒喝酒,诸君,快请了。”
“王爷,请。”众人勉强微笑着答应,各自提筷举杯,互相邀请用饭,只是留梦炎家中的珍馐美味吃在嘴里,颇有些味同嚼蜡的感觉。仅有翁应龙谈笑自若,吃得香甜还频频举杯邀请众人共饮,对席间众人不断的交头接耳和窃窃私议视若无睹。酒足饭饱,翁应龙抹抹嘴便告辞道:“王爷,留大人,诸位大人,时间不早,下官也该告辞了。”
“翁大人,别急啊。”留梦炎强笑道:“老夫今日新添了一钵盆景,颇是精巧,想请翁大人稍移贵步,到后堂观赏观赏。”翁应龙一口答应,“盆景?那可是好东西,下官一定得观赏观赏。”留梦炎起身带路,翁应龙含笑跟上,后面胡韬父子、成王赵与沿、蒲师文和孙胜夫五人也跟了上来,其他官职比较低的官员则留在前堂,没敢跟上。
留梦炎确实搬出一钵盆景请翁应龙鉴赏,不过这可不是草木假山做成的盆景——而是以翡翠为叶、珊瑚做树、玛瑙为山、宝石为花堆出来的盆景。翁应龙一见之下大声叫好,“好,留大人果然有眼光,如此雅致的盆景,还真是少见,不知留大人花了多少银子?如果在二两银子以下,请留大人也帮下官买上一盆。”
“翁大人果然好眼光,这盆盆景不多不少,正好花了二两银子。”留梦炎微笑道:“如果翁大人喜欢,下官可以把这盆盆景以二两银子的价格转让给翁大人,下官改天再去买上一盆。”
“既然留大人舍得割爱,那下官就却之不恭了。”翁应龙从怀里逃出一个大约五两重的银块递给留梦炎,微笑道:“既然留大人有门路,那就请留大人再帮我买一盆——这是五两银子,不用找了。”
“再……再买一盆?”留梦炎傻了眼睛,做梦也没想到翁应龙会无耻到这地步。那边胡洮却阴森森的说道:“同样的盆景,是还有一盆,不过是留大人打算请小女进献给皇上的,如果翁大人买走了,皇上那边留大人就无法交代了。”
“娘的,用皇上和贵妃来吓唬我?”翁应龙心中冷笑,嘴上却笑道:“哦,原来这是打算进献给皇上的东西,那下官就不敢夺留大人之爱了,留大人干脆请贵妃娘娘把两盆盆景一起进献给皇上吧。下官明天上早朝的时候,一定把留大人的这份忠心禀报皇上,皇上一开心,肯定会大大嘉奖留大人啊。哈哈,哈哈。”
“别,翁大人千万别!我们外官和后宫娘娘结交,那可是朝廷大忌,要是让李丞相和程丞相知道了,还不把下官的皮剥了啊?”留梦炎急了,生怕惹恼了翁应龙,翁应龙真把这件事抖出去——翁应龙背后有权倾朝野的贾老贼撑腰,留梦炎自己可没有那么强力的后台。胡洮也有些尴尬,不知该收回刚才的话,倒是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孙胜夫忽然说道:“翁大人既然喜欢这样的盆景,那很简单,翁大人要多少都有。只是草民有一事不明,蒲氏商号有何处得罪了贾太师,竟然惹得贾太师雷霆震怒,派翁大人到泉州去查我们?”
“孙先生误会了,贾太师派下官巡查泉州商户,不过是履行职责,谈何雷霆震怒?故意针对?”翁应龙打着哈哈反问,又笑道:“不过下官非常相信蒲氏商号是合法经营的守法商人,所谓的盘查,也就是走走过场。”
“蒲氏商号当然都是合法经营的守法商人,这点本王可以做证。”赵与沿的话软中带硬,不阴不阳的说道:“其实大内采购的香料和海外珍品,绝大部分都是蒲氏商号从海外购来,转送进皇宫,本王经手了几笔,现任大内总管张公公和前任总管董宋臣董公公也有经手,除去过世的董公公,其他人也可以做证。翁大人和贾太师若是不信,请尽管查。”
“那是一定要查的。”翁应龙寸步不让,大声答道:“下官回去就给贾太师写信禀报此事,鉴于此事牵涉重大,涉及人员众多,下官打算请贾太师亲自调查此案——反正前方已经打了大胜仗,贾太师凯旋在即,也耽搁不了几天。不过在这之前,下官将邀请陆秀夫陆大人、韩震韩大人、李芾李丞相、程元凤程丞相和我大哥御史台令翁应弼联名上奏,请太后和皇上封存皇宫的采办帐目,以防有人篡改。”
翁应龙此言一出,在场诸人无不脸上变色——左右丞相程元凤和李芾都是公认吃软不吃硬的老顽固,翁应龙把他们拖下水向宋度宗施压,宋度宗必然点头,双方翻脸,又有左右丞相这对老顽固盯着,剩余就只有拼成鱼死网破、两败俱伤的局面。这时候,一直沉着脸不说话的蒲师文忽然变了个表情,几乎被横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睛中闪烁奸诈光芒,慢腾腾的向翁应龙说道:“翁大人,我们蒲氏商号与贾太师虽然素无来往,但逢年过节也没少过孝敬,贾太师究竟觉得我们蒲家那里做得不对,还请翁大人划出道来,蒲家必然改正。”
“我呸,亏你还有脸说逢年过节没少过孝敬?”翁应龙忽然拉下脸,冷哼道:“你们蒲家独霸大宋香料贸易,每年坐赚多少?竟然还那么小气,尽拿些摆地摊的货色糊弄贾太师——贾太师的管家连礼单都懒得登上去!既然你们小气,贾太师当然得换一个大方的商号来做大宋的香料生意了。”
“哦,原来是这样。”赵与沿和留梦炎等人恍然大悟,心说怪不得贾老贼盯上了蒲氏商号,原来是他是嫌蒲氏商号孝敬得太少啊。翁应龙继续冷哼道:“除了贾太师本人,我们这些为贾太师鞍前马后的人,你们又几时放在眼里?如果不是泉州出事,你们蒲家只怕还不把我们这些微末小吏放在眼里吧?”
“翁大人,不用说了,你教训得极是,我们也知错就改。”蒲师文笑着打断翁应龙的抱怨,低声说道:“从今往后,逢年过节,我们按贾太师以前的数目孝敬廖大人、韩大人、陆大人和杨大人,翁大人你加倍,至于贾太师那边,按以前的数目,加五倍。”
“才加五倍?”翁应龙大撇其嘴,满脸不屑。蒲师文也急了,低声说道:“翁大人,一年加上五倍可就是六十万贯了,我们孝敬成王爷的都没这么多。”
“成王爷经常插手宫廷采办,放个屁都油裤裆,当然不在乎这点小钱了。”翁应龙冷笑,又慢悠悠的说道:“如果你们蒲家能让贾太师在海运上分一杯羹,贾太师当然也不用计较这点小钱了,到时候你们好就是贾太师好,贾太师当然也会照顾你们生意。”
“真的?”蒲师文和孙胜夫都是眼睛一亮,呼吸都加粗了一些——大宋国库就在贾老贼手里,没有贾老贼这个军国平章重事点头,就连宋度宗都拿不出钱来,如果蒲家和贾老贼合股,贾老贼那怕从指头缝里漏一点出来,蒲家都吃不完用不尽了。翁应龙打个哈哈,笑道:“天实在不早了,下官告辞。蒲公子,本官打算后天出发去泉州,如果公子在临安的事情办完了,咱们一起同路如何?”
“办完了,办完了。”蒲师文大喜道:“能与翁大人同路,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翁大人放心,你路上的一应开销,全由小人包了。”
“那就多谢了。”翁应龙哈哈大笑,捧着二两银子买来的宝石盆景扬长离去,留梦炎和蒲师文等人点头哈腰的把他送出大门,直到翁应龙上轿才挥告别。看着翁应龙轿子离去的背景,孙胜夫低声向蒲师文问道:“大公子,你看这个不要脸的翁胖子如何?他的话到底可不可信?”
“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蒲师文摇摇头,低声说道:“此人之贪婪无耻,已是公认,收受我们的贿赂必是出于真心——只是贾老贼的走狗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角色,难保他拿了咱们的,到时候又向我们下死手捅刀子。还得把他盯紧一些,再观察观察。”说到这,蒲师文脸上露出贪婪,喃喃道:“如果他说的话全是真的,那就再好不过了,大宋的国库,可就在他的主子手里啊。”
……
别看翁应龙在赵与沿和留梦炎等人嚣张跋扈,态度强硬,可是上了轿子后,翁应龙才发现自己的内衣已经被汗水湿透。长舒了一口气后,翁应龙擦着冷汗自言自语道:“险,真他娘险!想不到皇上的叔叔、贵妃、国丈、国舅都和蒲家有瓜葛,真要是硬碰硬,贾太师不在临安,老子手里又没有真凭实据,未必能占到便宜啊。”在轿子里稍一盘算后,翁应龙命令道:“把银箱抬到我家,贴好封条,抬我去城外半闲堂。”
临安的城防就在贾老贼老走狗韩震手里,翁应龙深夜出城自然没人敢阻拦,使得翁应龙很快便出城赶到半闲堂,找到贾老贼的首任狗头军师廖莹中。翁应龙把今天在留梦炎发生的事和见到的人都说了一遍后,廖莹中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胡贵妃?她可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咱们俩个惹不起啊。”
“所以我才大半夜的跑来找你。”翁应龙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说道:“你看这怎么办?如果我到泉州拿到蒲家的罪证,一旦揭发出来,肯定会牵扯出大批官员,其他人没什么,咱不怕他,可这胡贵妃和她的父兄,还有成王爷,都是咱们不能招惹不起的人物。要是胡贵妃在皇上床上吹点枕边风,咱们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廖莹中更为难,沉吟片刻后,廖莹中咬牙道:“看来这件事已经超出咱们的能力范围之内了,我这就写信去向贾太师禀报,请他决断。你继续去泉州,一是把谢枋得救回临安,二是拿到蒲家的确实罪证——贾太师如果不动他们,这些罪状既是把柄也是钱,如果太师动他们,你也可以交差。”
“好是好,不过我还点担心。”翁应龙迟疑道:“蒲家的手连皇宫里都伸得进去,地方的上上下下还不个个被他们买通啊?泉州统制田真子站在他那边,证明当地的军队也靠不住了,就靠我那几个人,能查出什么?一个搞不好,只怕我的小命都得搭进去。”
“你担心得对,泉州离临安太远,军队也靠不住,这趟差事是很难办。而且海外贸易的赋税占到大宋全国岁入的两成,一个弄不好就动摇国本,到时候连贾太师都保不了我们。”廖莹中背着手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忽然眼睛一亮说道:“有办法了,你可以勾结他们走私,打入他们的核心,不就可以拿到他们的真实罪证了?”
“勾结他们走私?走私什么?”翁应龙疑惑问道:“以蒲家的势力,大宋的什么东西他们弄不到?还用和我勾结吗?”
廖莹中笑了笑,问道:“你说咱们把什么管得最严?什么东西最让其他国家垂涎?”翁应龙眼睛一亮,脱口叫道:“军火!”
……
因为事情太过紧急,廖莹中给贾老贼的信是用六百里加急发出,一路换马不换人,才用了十来天时间就送到襄阳,正准备领军返回临安的贾老贼览信大怒,一脚把桌子踹翻,咆哮道:“反了!反了!堂堂王爷、贵妃、国丈、国舅和无数大宋官员,竟然都被一个色目杂种买通,这不是大宋版的远华案是什么?”
“虽然还没有真凭实据,但一家商号敢于收买如此之多的官员和皇亲国戚,背后必然少不得有偷税漏税和走私禁品。”新任狗头军师子聪慢腾腾的说道:“只是这个案子牵涉的人太多,背景又太过复杂,怕是没那么容易处理。”
“管他牵涉到谁,本官还会怕他们?”贾老贼冷哼,坐到另一张桌子前,抓起笔说道:“福建的军队是高达兼管,他现在去了四川,本官这就给福建安抚使汤汉三写信,让他代管福建军队,协助翁应龙办案。”
“太师,且慢。”刘秉恕阻止道:“蒲寿庚连皇宫都伸得进手去,更何况一个小小的福建安抚使衙门?就算汤汉三没被他买通,泉州地方上的军队却已经被蒲寿庚控制,汤汉三未必能指挥得了他们。海外贸易关系到大宋赋税收入,一个处理不好,只怕会动摇国本。”
“说得有道理,本官是不能用福建当地军队。”贾老贼迅速冷静下来,沉吟道:“从外地调兵?江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