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贼-第4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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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义,便是太史慈。
曹朋说的是合情合理,让虞翻也不知如何指责。
人家只是训练水军,操演人马,顺带着熟悉地形而已。曹军并未攻击江东兵马,这轻启战端,挑起冲突,自然也就无从谈起。可虞翻却知道,曹朋那都是借口,并不足以让他相信。
虞翻沉吟片刻道:“可是,大都督当知,我江东水军驻扎泊罗渊。
距离丞相水寨,不过百里之遥。我水军亦需操演,万一不小心引发冲突,岂不有不必要的麻烦?”
“那先生要我如何?”
“这个……”虞翻有些为难了。
难不成他对曹朋说,你们撤退吧……恐怕那样一来,就激怒了曹朋。虞翻是经学大家,同样也是江东名士。对于曹朋,他也做过了解。特别是当他听说,十年前曹朋曾随荀衍出使江东,更与张昭周瑜孙策等人有过接触之后,就大为后悔。若那时候干掉曹朋,岂不是断曹操一臂?
不过,他也知道,这种责备毫无道理。
十年前曹朋不过是个小孩子,默默无闻,甚至少有人听说过他的名字。当时,曹朋以荀衍的书童身份而至江东,谁又能想到,十年后那个默默无闻的小书童,已成为当今瞩目之人。
三篇蒙文,令天下为之赞叹。
两篇文章,更使世人知晓其风骨卓绝。
凉州三年,使马腾授首,羌胡归附。而今西北之地,重现当年八百里秦川之富饶,令无数人为之向往。而归结其原因,却是当年曹朋打下的基础。乃至于曹汲赴任,数载延续曹朋之政策,开启西域商路,连接关中世家,才有而今之西北局面,更为曹操打下了一个稳固后方。
面对这样一个人,虞翻虽则年长许多,却也不敢怠慢。
整个江东,八成书院取曹朋三篇蒙文而授。在去年,曹朋新著《三十六计》问世,就连周瑜这种傲气非凡的人物,也称赞曹朋,可为当时兵法大家。虞翻名声虽大,却不得不小心翼翼。
这年月,你得罪了官员没有关系,可你如果惹怒了名士,必然会被天下人指责。
哪怕双方处于敌对,谁又敢轻易指责曹朋?
就算孙权,也是对曹朋称赞不已,不敢开口冒犯。三篇蒙文,足以令天下读书人,尊曹朋一声‘先生’。
虞翻心里暗自叫苦,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没想到,曹朋却突然道:“仲翔先生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你我两家,相距甚近,若有冲突,确是不美,会影响到你我两家的情义。不如这样,我兵退六十里,大家恪守规矩,你看如何?”
兵退六十里?
这他娘的和不退,又有什么区别!
可是,人家给足了你面子,让虞翻更难开口。
这洞庭,本就是曹操的地盘。而你江东屯扎泊罗渊,进驻罗县,已经捞过界了。六十里,是给你们一个面子。如果真要开战,只怕江东那边未必赞同。这责任,谁也不敢去承担……
六十里的面子,你还要如何?
想当年,晋文公与楚王相约,退避三舍,也不过九十里而已。
曹朋这六十里就是两舍之地,你我之间并无交情,我给你这六十里的面子,已经足够……
虞翻知道,不好再要求什么。
他同时也清楚,所谓谈判,就是还有商量。
于是沉吟片刻后,虞翻拱手道:“大都督之情义,翻记下了。不过此事,非翻可做主,待翻返还罗县,与子义商议,再与大都督答复。此次冒然前来,若有得罪,还请大都督见谅。”
曹朋给了你虞翻面子,那么你虞翻也必须要有足够的礼节。
曹朋微微一笑,“那,恕朋不远送。”
“告辞!”
虞翻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曹朋在送走了虞翻之后,与法正和张松一起,登上了汉寿城头。
蒋琬而今,驻扎沅水之北。
庞山民则留居临沅,负责协助赖恭。身为襄阳名士,又是荆州四大家之一的庞氏子弟,赖恭哪怕是再高傲,可对待庞山民,也是极为尊敬。人家出身摆在那里,又岂是他一个零陵名士可比?
这名士,又分三六九等。
有那种县郡名士,比如赖恭刘先,都隶属此类;有州郡名士,如蒯越蒯良庞山民这样的人;在州郡之上,又有天下名士。似钟繇荀彧卫觊,皆归属此列。庞山民是州郡名士,而赖恭不过县郡名士,档次就低了一头。有一个州郡名士为他服务,赖恭还能有什么不满吗?
张松问道:“公子,何以退让?”
人前,张松法正,皆称呼曹朋为‘大都督’;人后,包括黄忠等人,则称呼曹朋‘公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尊曹朋‘公子’。这两个字,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代表着你属于曹朋这一系。
别看魏延和曹朋那么熟悉,但大多数时候,还是要以大都督而称呼。
同样,王威倒是想要称呼曹朋‘公子’,却不能得偿所愿。原因很简单,一来王威曾是邓稷的上官,曹朋对他存有一丝尊敬;二来,则是王威的荆州痕迹太重,曹朋不敢接纳王威。不过不接纳,却不代表没有照顾。如果按照远近来区分,王威只能属于曹朋系的外围人物。
曹朋微微一笑,“永年,今日我之退让,只为来日大踏步前进。”
“哦?”
“八百里洞庭,终究是小了些。
总有一日,我会马踏江东,到时候便是他们退让……而今,我们要做的并非与江东计较,而是……”
曹朋说罢,突然笑了。
“想来令明,已经准备好了!”
……
益阳城头,刘磐面沉似水。
远处,曹军已扎下营寨。旌旗招展,刀枪林立,虽距离尚远,却能感受到那弥漫着苍穹的杀机。
“是何人领兵?”
“回禀将军,曹军主将,名叫庞德。”
“庞德?”
刘磐眉头紧蹙,目光森冷。
“曹友学,欺我太甚!”
如果是曹朋率部前来,刘磐说不得会紧张一下。毕竟,曹朋的威名摆在那里,自出世以来,未有败绩,可谓常胜将军。刘磐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一般人根本就不放在眼中。之前,他就有意和曹朋掰掰腕子,却苦于没有机会。而今,他驻守益阳,而曹朋都督荆南军事,双方总算是有照面的机会。刘磐摩拳擦掌,想要和曹朋分个高下,哪知道,却来个无名之辈。
也难怪,而今的庞德,还真是一个无名之辈。
或许在西北凉州,他曾经有些名望,而在曹军之中,除了少数人之外,更多人知晓庞德,是因为当初庞德不惜放弃前程,随同曹朋到荥阳服刑。所以,在大多数人眼里,庞德是一个忠烈的好汉。也许武艺高强,但并不足以担当重任。甚至在曹朋外放庞德出去的时候,乐进就有些顾虑。直至乌林之战,庞德立下战功,才使得乐进对庞德有了了解,颇为称赞。
庞德本领究竟如何?
恐怕连曹操也说不清楚……
更不要说刘磐了他甚至没有听说过庞德的名字,更不要说,对庞德有什么特殊的了解。
心高气傲的刘磐,焉能不怒?
你曹朋派了一个无名之辈,就想要攻取益阳?未免也太看不起我刘磐了!
就在刘磐恼怒曹朋的‘无礼’之时,忽听城外曹营之中,传来一阵阵悠长的号角声。紧跟着,隆隆战鼓声响起,回荡于天地之间。一队队,一列列曹军从营中杀出,瞬间在大营外,组成了一个雁行阵的阵势。长兵在前,短兵在后,两队骑军游离于两侧,气焰极为嚣张。
鼓声止息,就见从曹军旗门下,飞驰一员大将。
胯下一匹踏雪乌骓,掌中一口虎咆大刀,顶盔贯甲。
看年纪,在三旬左右。他在城下勒住了战马,横刀厉声道:“城上反贼听真,某乃横野将军帐下大将庞德。今奉天讨逆,征伐长沙。若聪明的,立刻开城献降。否则待城破之时,鸡犬不留。”
好大的口气!
刘磐勃然大怒:“无名之辈,焉敢张狂?
刘皇叔贵为帝胄,乃天子亲口所言。曹贼把持朝纲,挟天子以令诸侯,国贼也,何故颠倒黑白?
今狗贼犯我边境,那休怪我心狠手辣。
来人,谁与我取那狗贼首级。”
“末将愿往!”
刘磐话音未落,就见身后站出一人。
此人,名叫高沛,长沙人士。原本是肆虐于雪峰山的山贼,后为刘磐所收服。掌中一口大环刀,纵横荆南,少有人能敌。刘磐一见,顿时喜出望外,立刻命高沛出城迎战。那高沛二话不说,走下城头后,扳鞍认镫,翻身跨坐马上,领着八百健卒,在隆隆战鼓声中,冲出益阳县城。
在刘磐看来,庞德无名小卒,高沛就算胜不得庞德,也足以抵挡一阵子。
他站在城头上观战,就见高沛纵马冲出县城。
按照惯例,双方应该通名报姓,而后才会厮杀一处。哪知道,高沛刚摆好阵势,走到阵前,连话都未来得及说出,庞德已催马冲了过来。好一匹踏雪乌骓,就如同离弦之箭飞向高沛。
庞德跨坐马上,身体微微向前倾,掌中大刀看似无力低垂,可是当他到了阵前时,猛然长身而起。双脚猛的一蹬马镫,扭腰发力,轮刀就砍。那高沛吓了一跳,连忙举刀相迎。只听铛的一声响,虎咆刀劈在高沛的大环刀上,巨大的力量,震得高沛两臂发麻,耳根子嗡嗡直响。
接着高沛这一崩之力,庞德身体微微后仰,旋即再次倾身挥刀。
“连山刀!”
口中传来一声如雷怒喝,庞德手中的虎咆刀,犹如闪电般劈出。交击,收劲,再劈,再收劲……说时迟,那时快,庞德在瞬息间劈出了十三刀。可是在旁人眼中,却犹如一刀而已。
一刀快似一刀,一刀强似一刀。
刀刀相连,劲力相合。庞德根本不打算和眼前这家伙纠缠太久,决定要速战速决。他也知道,自己声名不显,虽凭借曹朋亲信之名而为荆南八校之一,可在曹军之中,有不少人不服气。
很多人都觉得,庞德是凭着曹朋的信赖,才能做到荆南八校的位子上。
只不过,曹朋都督荆南战事,也就是荆南最高军事统帅。他要用什么人,根本不会和任何人商量,而且他也有这个资本,独揽大权。连荀彧都不过问,谁又能够过问。曹操?他敢委派年仅二十六岁的曹朋独领荆南军政大权,本身就已经表明了态度。如此情况,就算有人心里不满,也只能憋着。
“我就是要用庞德,其他人我不熟!”
曹朋毫不隐晦,直接说出了理由。
这也是他对庞德的力挺虽说军中没有人说三道四,却不能否认,有许多人心怀不满。
庞德也很清楚这种状况……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是要展现出足够的本领,以证明曹朋的言语。
十三刀汇聚一刀,连山刀下,高沛惨叫一声,被庞德一刀劈成了两半。
那无主的战马拖着半截残尸落荒而走,庞德走马盘旋,刀指城头,“逆贼刘磐,可敢与某一战!”
益阳城上,刘磐面沉似水……
第666章 益阳之战(二)
罗县,县廨。
周泰大步流星,闯上了大堂,用带着极具特色的吴越口音,破口大骂。不得不说,吴越之地的方言,骂起人来颇有一种用丝绸擦屁股的感觉,软软的,但言语用词却又是非常恶毒。
“幼平,你这又是怎么了?”
太史慈顿感头大。
他是东莱人,说的是青州话。
虽然走南闯北,口音早已发生变化,甚至在江东生活多年,却始终是偏官话口音更多一些。平日里和周泰他们讲话还成,可一旦是周泰这些人话说的快了,他可就有点不知所措了。
周泰是下蔡人,可久居江上,常年生活在江东,故而说的是纯粹吴越方言。
东汉末年的吴越方言,和后世的吴侬软语还有些区别。盖因在历史上,中原人几次南迁,东西两晋,还有北宋南迁,造成了大批北方人南下,使得吴越方言发生了许多变化。但在东汉时期,吴越方言里夹带着许多山越土语,如果不是纯粹的江东人,很可能听不太明白。
周泰道:“曹贼,欺人太甚。”
“哪个曹贼?”
周泰脸通红,大声咆哮:“还有哪个曹贼,自然是那汉寿的小贼。”
“怎么了?”
周泰怒道:“今日文向领军在湖中巡视,不想遭遇曹军战船。你也知道,巡视之时都是小船,可是曹军却全都是大船。逼得文向不得不让路,还有两艘艨艟,险些被曹贼水军撞翻……
子义,你说,这是不是欺人太甚?”
听上去,似乎是有点过分了!
不过太史慈并没有动怒,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周泰,半晌后突然道:“幼平,文向的船只,是不是过了那条百里界线?”
“这个……”
在虞翻出使汉寿之后,曹朋下令,水军后退六十里。
不过,他同时还与太史慈定下了一条分界线,双方不能擅自越过,否则便视为是率先挑衅。
太史慈没有见过曹朋,却久仰大名。
他觉得,曹朋没有必要去主动挑衅,如果发生了冲突,十有八九,便是周泰等人在偷偷作祟。周泰是个水贼出身,而徐盛同样起于飘萍微末之中。建安五年,孙策故去,孙权征召兵马。时为吴县市集上地痞流氓的徐盛,加入军中,并很快已卓绝战功,得到了孙权赏识。
如果说,周瑜贺齐朱然这些人,是孙策一手提拔起来。
那么如周泰徐盛蒋钦以及苏飞这些在孙权执掌大权后崛起的将领,则属于孙权的亲信。
太史慈是孙策降伏,所以并不被孙权当成心腹。而他也是个聪明人,从不拉帮结派,更不与任何人发生冲突,故而能执掌大权。周泰徐盛,改不了的匪气在江东时,仗着孙权赏识,颇有些张狂。而今屯扎泊罗渊,名义上是归于太史慈节制,可实际上,并不听从调遣。
这帮家伙是闲不住的主儿,必然是越过了那道分界线。
否则,曹军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冲撞船只,这种时候,这样的行为,可是很容易引发冲突。
周泰脸一红,“某自出世以来,纵横大江之上,何曾让过他人?”
“幼平,你可以不听调遣。
可你当知道,而今正是主公受封大司马之职的关键时候。若因为你的原因,令主公错失良机,到时候又如何向主公交代?且先忍忍,曹军势大,实不可以正面与之冲突。那曹朋,也非等闲之辈。今坐镇汉寿,都督荆南军事,手中权柄甚大,实非你我现在可以前往挑衅。
你当约束部曲,不得擅自与曹军冲突。
至少在目前的状况下,不能够如此……日后,有的是机会。”
太史慈声色俱厉,让周泰也不禁低下了头。
就在这时,忽听大堂外脚步声响起,一名小校踉跄奔行,跑进堂上后单膝跪地:“将军,大事不好!”
“什么事?”
“曹军与昨日,向益阳发动了攻击。”
太史慈闻听,大惊失色。
他连忙站起身来,厉声喝问道:“可曾确定?”
“已经确定……曹朋命庞德为先锋,以蒋琬为军中长史,同时正在汉寿调兵遣将,向益阳增援。
益阳刘磐昨日连战连败,如今已紧守城池,不敢应战。
刘磐派人前来,向将军求援,言唇亡齿寒,请将军早发援兵,救助益阳。”
只一天,就抵挡不住了?
太史慈眉头紧蹙,露出沉吟之色。
这庞德,似乎声名并不响亮。至少在太史慈而言,从未听说过庞德的名号。这也难怪,太史慈常年居住于江东,很少和北方有接触。而庞德呢?则一阵跟随曹朋,许多人根本不清楚他是什么人。不过,太史慈却不敢掉以轻心。庞德能被曹朋委以先锋之职,必然有不凡之处。
此人,亦不可小觑。
太史慈又有些头疼了……但周泰却不顾许多。
“子义,那小贼既然打上门来,自不能与他善罢甘休。”
太史慈没好气的说:“他打得是刘备的门,却不是我们的门。
唇亡齿寒的道理固然没有错,可问题是,咱们能否抽调出兵力?此前我还奇怪,曹朋为何要水军进驻洞庭。现在我明白了,他就是要用这水军拖住我们,而后夺取益阳,打开长沙门户。
我敢肯定,如果咱们一动,洞庭湖上的水军,必然逼近岸上。”
哪知周泰听了,却毫不在乎,大声道:“怕他们什么?主公命我等驻扎泊罗渊,本就是为了协助那刘玄德。若袖手旁观,如何与主公交代?至于小贼水军……哈,子义又何必担心?荆州水军那些家伙有什么本事,你我心里清楚。就算那小贼有通天之能,也无法在短短时间里,让荆州水军有太大变化……这样,我率水军出击,将小贼水军打回去,则子义便可高枕无忧,驰援益阳。”
周泰说的信心满满,让太史慈也不禁连连点头。
投降江东多年,和荆州军马也交手无数。对于荆州军的战斗力,太史慈也是心知肚明……
用他的话说,荆州军就是一群废物。
除了少数几人之外,根本不足以让他正视。而这少数几人当中,也包括刘磐刘虎文聘王威。陆战将领,也就这些个对手,至于水战,只有一个黄祖可堪对战。不过黄祖,早已战死。
荆州水军的战斗力,在江东众将眼中,就是一个笑话。
太史慈想了想,也认为周泰所言没有错误。孙权派他们过来,就是要他们协助刘备。这个时候,若袖手旁观,只怕会被人耻笑。而且周泰说的也没错,荆州水军根本算不得什么……
“既然如此,幼平立刻调遣兵马,入洞庭湖逼走小贼水军。”
话说到一半,太史慈又突然道:“不过幼平,你要注意,莫打得太狠。毕竟曹操与主公正在交好,打得太狠,弄不好会惹怒曹操,反而不美。把他们打回去就是,我这就准备调兵遣将。”
周泰闻听,嘿嘿一笑。
“子义放心,我自有分寸。
不过也不知那小贼被我打回去之后,会不会哭鼻子……哈哈,我这就回去,与文向出兵作战。”
周泰二话不说,就跑出大堂。
可是太史慈心里面却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感受。
他总觉得,这件事有点诡异。曹朋才到汉寿十几天,就冒然开战,与他之前的习惯,颇有不同。
根据太史慈的了解,曹朋每每用兵,必先蛰伏。
而后攻其不备,出其不意。不动手是不动手,可一旦动手